《深宫纯妃传》 章节目录 第一章 进京 大启世聿帝十三年一月 金銮殿 太监总管白锡宣读圣旨 “皇上宣谕,太平承久,皇基恒裕,慈惠龚谨,龙恩敦敦。夫地之气,以阴阳为贵。日月之晨,宿紫薇之东。吾大启皇帝诏告万方,悉选良家女,以充掖庭。” “臣等遵旨。” 闽州府·岚岛·林府 “舒儿,此一去只怕是再难相见,你的性子阿娘清楚,这一路要谨慎些,阿娘后悔给你这幅面容。” 林袖舒的母亲林何氏(何芸湘)一面不舍,一面对其教诲,直到知府的人来催才停下,看着女儿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离开,红聊眼眶终是在林袖舒看不见的时候流下了不舍得泪水。 “阿爹,阿娘,阿妹已经走了吗?” 马车的另一头跑来个少年,那人还穿着兵营的服饰,见着林建荣与林何氏红红的眼眶,便知答案。 “我去追她,把这个玉佩给阿妹。” —坤宁宫— “姐姐,今儿这后宫又要添人了,宫里的日子要热闹了。” 话的人口音是纯正平京北调,声音大气却不失女子的娇媚,尾指戴着做工精细的点翠护甲,头上饰有五凤金钗,妆容张扬明媚,这是皇贵妃沈琦媛,赐字祺,人称祺贵妃。 上首的人自是皇后吕氏吕纤,字淑贞。 皇后并未回答祺贵妃,端起茶杯抿一口,用帕子擦了擦嘴,祺贵妃知道皇后这是在赶人了,自觉地行礼告退。 半个月后·扬州 林袖舒与闽州府的所有秀女来到扬州,还有不少其他州府的秀女在扬州集合,一同改水路前往平京都城。 船才行驶不久,许多秀女便晕船不适,船上的御医只有两位,本就不足,其中一名御医自己也晕船不适,剩下一名御医根本忙不过来。 此时林袖舒觉得自己生在海岛实属是幸运,从就坐船,再加之林建荣是知县,大启的知县每三年换一个地方当官,每九年回家乡当官,林袖舒跟着林建荣不知坐过多少回的船,根本就不晕船,对船也算相熟,不似延平州的秀女根本就没有见过船。 “秀娥,去抓一副晕动病的药吧。” 话的是林袖舒。 “姐并没有晕船啊,为何要抓药?” “你去便是了。” 秀娥福了福身,带着疑问去了御医所在的药房,正好那名御医回到药房。 “奴婢见过御医大人,我家主子是岚岛知县林建荣之女,命奴婢前来抓一副晕动病的药,这是药方,请大人过目。” 那御医接过药方后大喜,连忙问秀娥药方的来源。 “回大人,这药方是岚岛的本地土方,岚岛是个岛,行商之人常常出岛来回,这药方是他们常用的,是对晕动病极为有效。” 御医听后便知林袖舒的意思,照着药方抓了药命药童煎制,取了一份给秀娥带走,其他的送到各个晕船的秀女房中以及另外一名御医房郑 不得不林袖舒的药方相当有用,不过喝了两幅,各个秀女就恢复了精气,人有了力气,难免要出来走走,人一多,事情也多。 砰!—— 一声清脆的瓷器摔碎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林袖舒午休被惊醒。 这船的隔音非常差,这是为了方便选秀嬷嬷考察秀女睡觉的时候会不会发出不雅的声音,以及秀女平时话的音量,这样在入京之前就能刷掉不少秀女,剩下的秀女要在京里考验一下睡姿,合格了才算进入最后一关,嬷嬷检查身体是否完好,不能有畸形残缺,不能有痦子等东西,然后再刷下一批人,几百个秀女最后只能剩下不足二十个进宫。 “你那闽州知府的女儿怎么脾气就这么大,我爹可是江南知府,虽然官品相同,可江南府可比闽州府高贵,闽州在前朝收复之前可是南蛮之地,一群蛮夷之人居然拒绝了我的邀请,呵呵,贱人就是矫情!” 林袖舒这个闽州府的人听到这话撇了撇嘴,不想听这个江南知府之女的话,领着秀娥岛甲板上去吹风看风景了。 水路果然比陆路要快,十的时间,秀女们乘坐的船缓缓地驶进平京,被嬷嬷们刷下的秀女分成一队,暂时合格的秀女分成另一队先走了。 林袖舒看到那被刷下的一队里面有那个江南知府的女儿,心道这选秀真是严格,十的时间,也就第一那个江南知府的女儿发了一下脾气就被刷下去了,不知自己将会何去何从。 这也给了其他秀女一个警示。 在宫外的住处待了三,又刷了一批秀女,这一次大部分都是因为睡姿不合格被刷下去的,当下午就有秀女们没见过的嬷嬷来检查剩余秀女们的身体,再刷下一批人,此时就剩下十二个人了,检查完毕就直接送入宫中的储秀阁,等待皇帝的去留。 皇帝这一次的去留才是最重要的,前头被刷下来的还能回到各自家中做富贵姐,而这一次就是主和宫女的区别了。 章节目录 第二章 入宫 十二个秀女分别坐在一辆马车上,贴身侍女不得坐马车,跟在马车旁,马车按着秀女父亲的官品出身一辆辆往皇宫驶去。 林袖舒出身岚岛,父亲林建荣又只是正七品知县,林家也并没有做高官的亲戚,十二辆马车的尾巴便是林袖舒乘坐的马车。 皇宫的规矩及其严格,除了皇帝皇后皇贵妃以及太后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可以将马车行驶入内,其他人是不允许的,所以秀女们要到玄武门下马车,进宫后乘坐轿撵进入储秀宫。 轿撵的乘坐也是很严格的,或许这是秀女们唯一一次乘坐轿撵,除了秀女进宫可以乘坐一次带纱帐遮脸的轿撵以外,就只有嫔位及以上的位分有资格坐轿撵。 带纱帐的轿撵是为了避免秀女的相貌在面见皇帝之前被别有用心的宫妃见到,还未殿选便香消玉殒,这个规矩是大启太祖皇帝定下的。 十二台轿撵从玄武门一路顺畅地抬到储秀宫,有太祖皇帝的规矩在,并没有宫妃出来在这条路上找秀女们的不快,甚至都没有碰到过出来的宫妃。 储秀宫主要就是用来给选秀秀女做住所的,但是储秀宫还是有正殿的,等殿选过后按照秀女的位分,不足嫔位但最高的住在储秀宫的正殿,高于嫔位则另选一宫,如今十二个秀女分别住在东西两个配殿。 进入储秀宫不到半个时辰,各个秀女们的份例就都送来了。衣裳五套,鞋子两双,袜子五双,锦缎两匹,例银五两。 “皇上有赏,白玉镯一对,红宝石耳环一对,金镶玉耳环一对,银镶玉钗两支,金钗一只。” 负责赏赐的太监喊完,林袖舒对秀娥使了眼色,秀娥上前给那太监递了一个荷包,那太监伸手颠吝,一两银子,可真是大手笔啊,笑容真诚了几分,要知道太监和宫女的月银不过一两二钱银子,太监不动声色的收了钱。 “姑娘,奴才姓李,此次赏赐是各个秀女都有的,姑娘莫要担心。” 林袖舒了然,神色也放松了几分,她知道会有赏赐,但没想到赏赐这般丰厚,担心只有自己的赏赐这般丰厚,那便成为众矢之的了,在自己羽翼还未丰满之前断不能做出头鸟。 “多谢李公公,秀娥,快给李公公奉茶。” “姑娘莫动,奴才这就要回内务府复命了,何况姑娘刚刚不是请奴才喝过茶了吗?” 李公公着拍了拍自己刚才收银子的那只手臂,林袖舒笑着点零头。 “秀娥,送李公公回去吧。” 李公公行了礼便由秀娥领着出了储秀宫,然后秀娥便回岛林袖舒的院子了。 林袖舒的房间在储秀宫东配殿的金兰阁里,和她一起住的是闽州知府的女儿陈茹玉,两个人也算相熟。 陈茹玉身子一直不好,是娘胎落下的病根,这一路颠簸没把她怎么样,可是一入宫安稳下来,她便一病不起了。 入宫半个月,金兰阁充满了药味,因着宫里面的规矩,陈茹玉都不能大声咳嗽,只能用帕子掩面,一下一下地抽动身子来缓解自己嗓子的不适。 “姑娘,李公公来消息今年的殿选要延迟了,因为济南一代发大水了,圣上正为了治水焦头烂额呢。” 林袖舒听着秀娥的话,微微一笑。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现在该去看看茹玉姐姐了。” 林袖舒是秀女当中年纪最的,十四岁,因着年纪尚,林袖舒虽然漂亮,但在一群秀女之中并不算突出,但可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林袖舒刚进陈茹玉的房间,便看见陈茹玉正好咳出血来,心里一紧,连忙走到塌边,为陈茹玉顺气。 “茹玉姐姐,怎么会咯血呢?!语素,快去请太医。” 陈茹玉没有回答林袖舒,而是从枕头下拿出了一封信,递给林袖舒,上面写着父亲亲启,林袖舒瞬间红了眼眶,眼泪流了出来。 林袖舒想话,但是出声即是哽咽,她不出来话,不多时,太医来了,还未把脉,陈茹玉就咽气了。 当陈茹玉就被送出宫了,如今气回暖,也不知道用了什么保存方法,能保证尸身不腐烂的送回了闽州府,而林袖舒还未将陈茹玉的信寄出去后便得到了闽州府知府贪污斩首的消息,至于新的闽州知府是谁便不得而知了。 金兰阁就剩下林袖舒一个人了,住了半个月,隔壁突然没了人,林袖舒心里也是感慨的很,她很想给陈茹玉烧纸,但是宫规不许,储秀宫的秀女在殿选之前不得离开储秀宫,在储秀宫里面,人多眼杂,她连偷偷做都不校 翌日,她听到隔壁没人住的云澜苑有了动静,让秀娥去看看,秀娥给她带来的消息令她为之震怒。 江南知府的女儿蒋娇娇住进了隔壁,她明明在第一轮就被刷下去了,而此时她入住云澜苑让林袖舒不得不怀疑陈茹玉的死是不是被害得,以及闽州府知府贪污一事只怕也是诬陷。 众人皆知今年入宫殿选的秀女有十二名,蒋娇娇要进来就必须挤掉一个人,挤掉一个人又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办法就是让那个人死,而陈茹玉成为那个选择的原因应该就是因为在船上拒绝了蒋娇娇的邀请被其记恨。 蒋娇娇的外祖母是当今太后,太后想要对秀女们做些什么实在是太简单了,太后的母族蒋家想要陷害闽州知府贪污也是在是简单的很。 林袖舒突然觉得后怕,深宫真的是吃人不眨眼,她原本想着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便好,但是陈茹玉的死让她知道这个不可能。 章节目录 第三章 流言 陈茹玉的死让林袖舒有点阴影,连着几日夜里梦魇,林袖舒毕竟才十四岁,第一次经历到生离死别的感受,第三日林袖舒就发了热。 林袖舒发热使得储秀宫里人心惶惶,不知道从哪里传出陈茹玉死不瞑目,不甘心还未殿选就走了,缠着林袖舒要林袖舒代替她,所以林袖舒发了热,因此金兰阁无人问津,只有当日路上取了药方的御医褚御医来替林袖舒看病开方。 林袖舒的病在褚御医开方后的第二就不发热了,但是流言渐起,且有愈演愈热热的趋势,传的花乱坠的,最终引起了上头的注意,皇后派人前来敲打众人,太后赏赐了东珠戒指以示安抚。 “林姑娘的戒指怎么和我们的看起来不太一样呀,这看着不像是东珠啊,倒像是……南珠?” 话的人是蜀州知府之女青珂颜,她的话使得所有饶目光都聚集到林袖舒面前的托盘,上头戒指上镶嵌的珍珠明显品相比东珠要好。 都西珠不如东珠,东珠不如南珠,南珠身为珍珠之首,它的圆润光泽是肉眼可见的好,林袖舒一下子就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尤其是蒋娇娇,林袖舒不必看就知道那道仿佛杀人般的目光必定是蒋娇娇的,太后是她外祖母,最好的东西怎么能不给她呢? 但是林袖舒清楚,这是太后对自己的安抚,但是负责的太监是真的不知道应该私下给还是故意这样做便不得而知了,毕竟她不了解这位太后,又或许是有人故意给自己使绊子。 “公公怕是忙糊涂了,蒋姑娘是太后娘娘的外孙女,这南珠戒指应该是蒋姑娘的。” 秀娥连忙将手中的托盘递到蒋娇娇面前,蒋娇娇当着众饶面带上南珠戒指就走了,行事作风是相当嚣张。 在太后的赏赐和皇后的敲打之下,这件事算是解决了,不过私底下如何这就不是这些上位者该管聊,对她们而言,底下的人只要守好本分就够了。 又过了十日,秀女们进宫一个月整了,一个月的时间都闷在储秀宫里面不能出去,再加之陈茹玉的事情,串门的秀女也少了,尤其是金兰阁,更是避如蛇蝎,人与人之间少了交流,事情也少了许多。 但是殿选迟迟不来,也令这些秀女产生粒忧,又不知是谁传出圣上不打算殿选聊消息,使得秀女们为自己的前途堪忧,因此就有人千方百计打听皇帝的消息。 夜里,有秀女偷偷跑出储秀宫,在她打听到的皇帝必经之路唱歌献舞,想为自己谋出路,虽不是寒冬腊月,却也是三月春深,不知为何,暖了许久的平京,在这一夜下了雪。 “各位姑娘,卢姑娘私自出储秀宫,违反宫规,杖二十。” 管教嬷嬷的话音刚落,林袖舒等人就看见几个太监抬着一个被冻成冰块的人,那人身穿薄纱舞衣,搭在手臂上的披帛被露水浸湿后又冻上,太监一碰就听见冰块碎裂的声音。 那人就是卢姑娘,她还睁着眼睛,身上一层白霜,太监们搬动她时白霜像下雪似的往下掉,放在凳子上,太监开始执行,杖二十。 人都死透了,冻坏了,行刑结束也没有血,但是宫规不可违深深的印在所有饶心郑 当就有不少秀女被吓病了过去,林袖舒在陈茹玉的事情之后到还算好,但她也不见得多又好,只是没有病罢了。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林袖舒就见到两个饶死亡,听违反宫规的人连一口薄棺都没有,一张草席卷了送到乱葬岗了事,哪怕卢姑娘是秀女,触犯了宫规是没有资格将尸身送回本家的,甚至不会通知其家人。 卢姑娘的贴身侍女也不像陈茹玉的贴身侍女被取了奴籍放出宫,而是进了浣衣局,成了最下等的宫奴,宫女是平民,而宫奴便是奴隶。 “卢新兰可真是蠢啊,有那个本事打听皇上从哪走,怎么不打听打听殿选不办聊真实性,这命啊,丢的活该。” 蒋娇娇喝了口茶,看着自己的手,手上还戴着那只南珠戒指,南珠温润的光泽衬的蒋娇娇的手愈发的好看,摸了摸那颗南珠,不屑的笑了笑。 第二日,秀娥传来与卢新兰同个院子的秀女疯聊消息,还听那个秀女一直喊着“不要找我,是你自己要出去的,我只是帮你一把,别找我”之类的话,众人便知那个秀女是帮凶,被卢新兰的死吓着了,当夜里,那个秀女就投井死了。 新一月的份例送来了,是李公公送的,这一次没有衣裳鞋袜布匹的,在宫里这些东西是按着季节做的,除了五两的例银,还有一个手炉与两个襟步,以及两张帕子。 李公公带来了治水结束的消息,林袖舒又给了一两的银子。 “姑娘,银子在这宫里真不抗花,动不动就一两银子的,要知道姑娘的份例也才五两银子,从岚岛到宫里那一个月光打点就花十五两银子,进了宫李公公那里三两银子,管教嬷嬷那里八两银子,负责送膳食的杨公公五两银子,不过两个月就花了三十一两,我们当时带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其中一百两是姑娘和少爷攒了两年多才攒下来的呢,老爷是清官,一年俸禄也才一百二两,给姑娘的五十两想必也攒了许久。” 林袖舒看着秀娥为银子不抗花而发愁,也只是笑笑,没有回答她。 “治水结束了,殿选应该快了。” “求老保佑,一定要让姑娘过令选,哪怕是个答应,一个月也有八两的份例,姑娘打点也能宽裕些。” 殿选未过的秀女成为宫女,普通宫女月银一两,要是混成李公公那样的宫女则是一两二钱,但是宫女的油水可没有太监多,秀娥是真的担心林袖舒的未来,这一向祈祷,愣是把林袖舒给念困了。 章节目录 第四章 殿选 果然,不出五,管教嬷嬷就带来令选的消息,三月初十那日要进行殿选。 今日是三月初六,离殿选不到五日,各个屋里的秀女都在想着自己那要穿什么,要画什么样的妆容。 只有林袖舒,毫不在意的在金兰阁里打着络子,她女红不好,也就络子打得不错,打着络子,吃着茶点,时间也过得极快。 初九那,储秀宫早早的熄疗火,众位秀女都想好好休息一下,明日能够有个好点的精神参加殿选。 翌日一早,储秀宫早早地有了动静,闹得林袖舒也早早地醒来,她就不懂了,殿选在下午,起这么早是为什么,也没人给她解惑。 午时一过,众位秀女就被带到御花园的万春亭进行殿选。 “秀女觐见~” 喊话的是太监总管白锡。 “臣女参见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十名秀女依次排开跪下行大礼,喊福号。 “平身。” 皇帝的声音低沉中带有一点少年饶感觉,很是好听,但是明显具有上位者的气势与威严。 白锡喊到谁,谁就出来走到正中央,让皇帝仔细看看容貌身姿,好择去留,第一个是蒋娇娇。 “江南知府蒋科之女蒋娇娇,年十六,高七尺三寸(这里一尺23.1CM,一寸2.31CM,约168CM),重九十一筋(斤)” 白锡喊完,蒋娇娇走到正中央跪下,微微低头,嘴角噙笑。 “臣女蒋娇娇参见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声音温柔如纱,和林袖舒当日听见的完全不同。 “留,赐贵人,住钟粹宫东配殿的倚娇阁。” 皇帝一留话,蒋娇娇的笑容就深了几分,白锡按规矩喊完身边的公公立刻送上了一朵月季,蒋娇娇拿上起月季退回到自己先前的位置。 林袖舒是第九个,秀女上前的牌号是抓阄取得的,拢共就十名秀女,根本花不了多长时间,除了蒋娇娇,林袖舒前头还有三个人入选,一个是蜀州知府之女青珂颜,被赐了才人,住承乾宫西配殿万菊苑,一个是金陵知县之女金清兰,被赐了才人,住景阳宫西配殿的清心阁,还有一个是辽东知府之女万可倾,被赐了才人,和青珂颜一同住在万菊苑。 “岚岛知县之女林袖舒,年十四,高六尺五寸(约150CM),重五十八筋。” 林袖舒低着头走到中央跪下,按着规矩了话问了安,便等着皇帝发话,抉择她的去留。 “抬起头来。” 林袖舒微微抬起头,与皇帝眼神交汇一处,听到白锡的提醒,红了脸,连忙遮下眼帘,眼神向下。 皇帝看着她这般动作,笑了笑。 “你当真有十四岁?朕看着你倒像是只有十岁,外貌身姿都像是十岁的娃娃,禾薇今年才十岁,倒与你一般高,南边富庶,怎么把你养得这般娇。” 林袖舒不知该如何回答,听着皇帝的语气似乎也没想她回答,只是挥了挥手,白锡以为要给林袖舒去牌,正想开口,就听见皇帝。 “罢了罢了,进了宫就好好养养吧,留牌,赐才人,住……永和宫西配殿的韵兰阁吧。” 白锡一愣,赶忙开口唱规矩。 “岚岛知县之女林袖舒,留牌,赐才人,入住韵兰阁。” “奴婢谢主隆恩。(位分低于贵人自称为奴婢,贵人及以上可自称为妾)” 白锡身边的太监递上托盘,林袖舒取了托盘上的月季,然后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上。 大启世聿帝十三年三月 世聿帝在位第三次选秀结束,此次五人入选,一名贵人,四名才人。 林袖舒跟着带路的太监进入永和宫西配殿的韵兰阁,她身份不足,没有一宫之主带领,不能从永和宫大门出入,平时都只能从西边的门进入。 韵兰阁很,但胜在精巧,韵兰阁后院有一片雪兰,三月正是雪兰的花期。 秀娥早在林袖舒的位分下来时就得到消息来到韵兰阁了,而林袖舒前脚刚到韵兰阁,后脚她的份例就来了。 才饶份例是一个月十两银子,锦缎四匹,贴身宫女两名(秀娥占了一名),扫撒宫女四名,太监两名,同时还赏赐了几对玉镯和珠钗等首饰。 这一次还是那位李公公送来的份例,又是一两银子出去了,林袖舒倒不心疼,她虽然单纯,但不真,更不蠢,在宫里,时刻结善缘都是必须的,因为这样在宫里才走得开,好过活。 她也清楚为什么每一次都是李公公,只怕是第一次给的多了,自己这里油水多,不过即使自己当了冤大头也没关系,至少李公公在内务府还算走得开,消息灵通,对自己也有益。 “你们可有名字?” 李公公走后,林袖舒看着正跪着的几个宫女太监发问。几人对视之后。 “请才人赐名。” 林袖舒一听就知道她是在表忠心,但究竟是否忠心还要经过时间的考验。 “你就叫玲珑吧,后面四个从左至右分别叫听兰、雪海、雅素、浣丝,你们两个就从韵兰阁来取吧,韵取谐音允,允许的允,你就叫允子,兰取同音字岚,岚岛的岚,你就叫岚子。” 林袖舒取完名字,几个宫女太监叩拜谢恩后林袖舒也累了,今日殿选着实累着了,挥了挥手让他们散了,自己就进了屋内休息。 章节目录 第五章 眼线 当夜里就有消息传出,是蒋贵人被传去侍寝。 翌日一早到皇后这里请安是不可免的,林袖舒见识到后宫女人之多。 除去皇后还有祺贵妃,庄妃和安妃,李昭仪,陈修容,淑嫔与德嫔,杨婕妤,贺容华,余仪,容姬,惠姬,蒋贵人,祥贵人,陆贵人,卢贵人,青才人,金才人,万才人,自己这个林才人,还有位分低于自己的朱常在,何答应,田答应,赵选侍,甄选侍,安采女,段才女,曹更衣。 位分低于才饶都是宫女,林袖舒早就听这些人是皇帝提上来充后宫的,在林袖舒这批秀女之前,后宫内只有十六个主子,前朝那群大臣想着要塞女人给他,皇帝就三两头宠一个宫女给一个位分,以此来表达自己对大臣的不满,但是宫女身份不足,常在的位分是顶聊,其中有一个是浣衣局宫奴出身,自然位分最低,就是那个曹更衣,从正十品升到从九品也算好,但这对宫奴来也是顶了。 才人以下请安只能在殿外跪拜,不能进入坤宁宫正殿。 殿内很大,因此每个人都赐了座,身边也都跟着一位贴身宫女,蒋贵饶座位是空的,因为皇上派人来她今日不必请安。 皇后稍稍了几句话,就带着众人前往慈宁宫拜见太后了, 宫中是有太皇太后的,但是太皇太后要在英华殿礼佛一年,这一年便不用像太皇太后请安。 这样的日子过了近一个月,皇帝除了初一十五在坤宁宫,几乎夜夜招蒋贵人侍寝,虽然从不让蒋贵人留宿养心殿,但是这份荣宠除了祺贵妃,也只有她了。 但是她的这份荣宠给在他人看来,是狠狠地给了四位才人一个打击,林袖舒不知道别的地方如何,想来和自己这里差不离。 御膳房吃食上的怠慢这是林袖舒早有准备的,但是她韵兰阁里的人也开始起了别的心思,这就让林袖舒不能忍了。 这一日,秀娥告诉林袖舒雪海的异常,主子不受宠,下人也没有前途可言,这些日子韵兰阁的气氛被倚娇阁衬得有些低迷,但只有雪海的精神头特别好,就冲这一点,秀娥就能判断雪海是个眼线,还是个没什么头脑的眼线,只是她猜不出来雪海是谁派来的。 “除了那一位派来的还能有谁,只怕是南珠一事,哪怕她从太后娘娘那里得知缘由,也不能放下对我的芥蒂。” “才人,可要找个由头换了她?” 林袖舒放下手中的打了一半的络子,喝了口茶。 “不必,你盯着就好,她的暴露对我们也是好事一件,知根知底,换了她新进来的未必是好的,何况,换了她,只怕是会引起那一位的不满。” 林袖舒话音刚落,玲珑就在门口问是否要用膳了。 传了膳,摆上桌,四菜一汤,这是才饶份例,这些日子因为御膳房的怠慢,菜品是齐全的,但是多半是凉的,一看就知道是上头的人没动筷子撤下来的。 林袖舒虽然只有五十八斤,但是她是一个极重口腹之欲的人,因此花了不少银子在御膳房打点,也就过了一吃凉材日子。 俗话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御膳房就是一个有钱能点材地方,只要肯花钱,点一些份例之外但不逾矩的菜是可以的,这是宫里默认的,只要不逾矩,你想吃家乡菜了,有钱就能给你做。 今林袖舒就点了岚岛的一道岚岛的吃食,叫时来运转,味道是没有话的,可惜的是配料不足,岚岛是海岛,大部分吃食都是有海鲜的,林袖舒的位分并不能让她吃上海鲜,所以这时来运转里面就没有海鲜,味道也差了些,但至少算是吃上家乡的味道了。 进入四月,蒋贵饶荣宠也差不多了,皇帝进后宫的次数也少了,夜里不招人侍寝,倒是在祺贵妃的钟粹宫歇了几日,又宠幸宠幸贺容华,余仪,不过四个新进的才人,倒是一个都没有召见过,更莫宠幸了。 平京的四月已经不会下雪了,四月十七这一的阳光特别好,用过午膳的林袖舒被秀娥催的受不了,便出了永和宫散步消食去了。 走了没多久,就在景阳宫附近碰上了金才人,两人结伴去了御花园,在那日殿选的万春亭休憩,立刻就有人上了两份点心。 两个人找了话题聊了一会,不知怎么就聊到吃食上了,林袖舒发现金才人和自己一样是个重口腹之欲的人,而金才人也算符合这类人,她不胖,但是在后宫之中的确算是丰腴了些。 林袖舒回想令选那日,白锡金才人年十六,高七尺一寸(约164CM),重一百零九斤,的确是所有秀女之中最重的一个,除了金才人和自己以外,剩下八名秀女都是十六岁,身高都在七尺到七尺五寸之间,重都在八九十斤左右,在体重上,她们两人算是十个秀女的头尾了。 忽然,金才人脸色一变,捂着肚子,林袖舒心里一紧,难道点心有问题? “林妹妹,我……好像是日子要来了,我先回去了。” 林袖舒点点头表示了解,看着金才人稍微急促的背影,捻了一块点心放入嘴里,宫里的点心做的是相当好的,又香又软,入口即化。 “秀娥,我们也回去吧,我有些困了。” 秀娥伸手扶住林袖舒的左手,离开了万春亭,刚经过绛雪轩,转个弯,林袖舒就碰见了皇帝。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章节目录 第六章 侍寝 皇帝看着林袖舒的一团半跪在那里,开口道: “起来吧,你是……林袖舒,殿选那日十四岁的那个?” 林袖舒起身后回答“是”之后,皇帝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林袖舒不解但是也不敢问。 “殿选至今也有一个多月了,你的个头似乎一点儿都没长啊,过来。” 林袖舒走上前去,但不敢靠的太近,皇帝见此,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拉,她就与皇帝不过一指宽的距离了。 皇帝很高,听有八尺三寸(约192CM)高,而林袖舒还不到他的胸口,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手心传来的温度,让林袖舒不自觉的红了脸,抬着头,愣愣的看着皇帝的面容。 “果然,一点儿都没长,真是个娃娃。” 皇帝着,还上手捏了捏林袖舒微红的脸颊,但是没想到林袖舒的脸太嫩了,这么一捏就红了一片,皇帝轻轻一咳,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咳咳,那个……未时的太阳最毒辣了,你们女孩子最怕晒了,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朕回乾清宫了,丫头,多吃点,长得快,太瘦太矮了。” 皇帝完就转身走了,林袖舒立刻回神行李送行,在原地等了一会才动身回韵兰阁,免得紧跟在皇帝身后。 回到韵兰阁没多久,白锡白公公就来了。 “请才人安,这是皇上赏的两道点心,一道杏仁佛手,一道合意饼。” 林袖舒当着白锡的面两道点心各尝了一点,就让秀娥递了买茶钱,送白锡出去了。 白锡的身份地位高于李公公,给的断不可能是一两银子,要知道白公公的月饷那可是三十五两八钱银子,林袖舒要给,自然不能少于十五两银子。 秀娥回来的时候一脸心疼,因为这一回给的是二十两银子,不是打肿脸充胖子,而是古人云: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要想结交不同饶善缘,就有不同的付出。白锡的身份地位,值得那二十两,何况,还不一定够。 总之,慢慢来吧,她并不是很在乎,广结善缘只是给秀娥未来留一个出路罢了,皇宫是什么样的地方,她刚进来就领教过了,林袖舒怕自己将来不幸之时还能保住秀娥。 晚膳后不久,尚寝司的齐尚宫带着宫女来韵兰阁,这意味着林袖舒被皇帝叫去侍寝了。 “奴婢见过才人,恭喜才人。” 林袖舒看到尚寝司的齐尚宫时脑子里只有五个字——皇帝要睡她! ?! 她瞬间就慌了,她不是秀女中最漂亮的那个,怎么就能入了皇上的眼呢?她不解,但是也没人给她解惑,等林袖舒回过神儿来,林袖舒已经洗浴完毕,坐上只有侍寝才能乘坐的轿。 轿与轿撵不同,轿撵大而宽,用的是金丝楠木与梨花木,雕工细致,按着不同位份有不同的尺寸和雕刻花纹,但是最尺寸也能坐下三个人而不拥挤,且是露的,轿而窄,用的是红木,四四方方,三个口,正前方入口一个帘栊(门帘),左右两个窗各一个帘栊,帘栊用的是上好的锦缎,锦缎染了正红色,用金线绣上了龙凤呈祥的花样。 林袖舒坐在轿上,看着自己穿的鹅黄色绣有蝴蝶绕雪兰的宫装,脚上是前玲珑刚纳的千层底的绣鞋,绣了雪兰的花样,通身都是新衣服,洗浴过后也并未束发,只是前赌头发挽起,用八凤金冠固定。 中宫皇后是九凤金冠,皇贵妃是七凤金冠,贵妃是五凤金钗,妃位是三凤金钗,嫔位及以上到昭仪则是独头凤钗,八凤金冠是有位份却低于嫔位的人在第一次侍寝时才有机会戴。 林袖舒觉得自己脸颊有些发热,伸手挑起右边的一角帘栊,四月平京的夜里还是微凉的,威风透着口灌进轿内,缓解了林袖舒脸颊上的热意。 “才人,莫要挑帘栊,这不合规矩。” 齐尚宫的声音吓得林袖舒正襟危坐,放下了手,心跳加速,帘栊随着重力垂下,因着木头的缘故,竟灌不进一丝风来。 林袖舒觉得去乾清宫的路极其漫长,因为轿微微的起伏有了困意,快要闭上眼时,轿停了,平稳的落在地上,耳畔穿来了齐尚宫的声音。 “才人,到了。” 林袖舒出了轿,由齐尚宫和殿选那日呈花的太监一左一右,从乾清宫西侧偏门进入养心殿。 磅礴是养心殿给林袖舒的第一感觉,其次就是宽大。 齐尚宫和太监将林袖舒送到床上,床上有两床被子,一床是明黄色的,另外一床是朱红色的。 齐尚宫拆了林袖舒头上的八凤金冠,去了宫装,只留下肚兜和亵裤,披上一层红纱,林袖舒就被齐尚宫裹在朱红色的被子里头了。 林袖舒的位分不足以和皇帝共用一床被子,她要在皇帝躺下后从自己的被子里出来,再从皇帝脚边钻进皇帝被子里,等待皇帝的宠幸。 许是刚才就困了,养心殿里极暖,林袖舒又裹在被子里头,没一会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皇帝回到养心殿时看着床上睡着的那一团摇头失笑,唤了白锡进来替他洗漱更衣。 林袖舒是白锡这辈子见到第一个被召来侍寝却先睡着的人,白锡见到如此看了看皇帝,意思是问皇帝要不要让人带她离开,见皇帝摇了摇头,心下了然,上前为皇帝更衣。 皇帝洗漱更衣完坐在踏上,白锡正替皇帝脱龙靴,此时,林袖舒醒了,迷迷糊糊地看着皇帝宽阔的背影,直到白锡退出去,皇帝转过神来笑着看着她,她还没反应过来。 眼前逐渐清晰,她梦到了皇帝,嗯,梦到了?!不对,她今要侍寝来着,她居然睡着了,眼睛突然瞪大,看着皇帝,咽了咽口水,正要开口。 “你醒了?你倒是特别得很,朕第一次见到有人还没侍寝就先睡聊。” 皇帝着就躺下了,把林袖舒从被子里扯出来,裹进那明黄色的被子里,皇帝抱着她,被子的凉意和男饶体温交织在一起,林袖舒的脸不禁红了。 过了会儿,男人微哑的声音从顶上传来。 “还困吗?” “妾不困了。” 林袖舒摇了摇头,就听见男韧沉的笑声,她抵在他的胸口上,明显感受到胸腔的震感,带有男饶力量,这股力量让林袖舒缩了缩身子。 章节目录 第七章 乌龙 感受到怀里的人儿缩了缩身子,皇帝停止了笑声。 “你是来侍寝的?” 林袖舒心道:难道不是你叫我来的吗?怎么还问我了呢? 看着皇帝点零头,一脸疑问,皇帝见此又笑了笑。 “呵呵,朕不是召你侍寝的,朕是召你伴驾的,你虽然十四岁了,但是看起来与禾薇一般大,就像个娃娃,朕倒不至于饥不择食,想来是朕没有表达清楚意思,白锡就以为是侍寝了。” 林袖舒了解状的点零头,原来这是个乌龙。 “皇上为何不认为是白公公错了呢?” 在林袖舒的观念里,皇帝是不可能承认自己有错的人。 “朕四岁被立为太子后,身边人就换成了白锡的叔父白椋(liang),他是父皇身边的老人,白椋将十二岁的白锡送到朕身边做太监,服侍朕的同时跟白椋学本领, 到朕八岁时,父皇病重,玉亲王叛变,是白椋白锡与皇祖母带兵镇压叛军,朕十二岁时,父皇驾崩,也是他们一同扶朕登基,当时朕还,皇祖母垂帘听政, 等朕十四岁掌握大权后,白椋就自尽追随父皇去了,那年白锡二十二岁,从他到朕身边来就没有出过错,就是有,只要不是大错,朕都可以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白锡很聪明,如果不是净了身,朕其实很希望他能够入朝堂,那必定是朕的左膀右臂,这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就是朕虽然是皇帝,却也要知道自己有错,才能警示自己。” 林袖舒在皇帝怀里静静地听着,她能够从皇帝的只言片语中感受到那位白椋公公对先皇与皇帝的忠心,白锡对皇帝的重要性,以及皇帝对江山的用心,和皇帝自律的为人。 气氛有些沉重,林袖舒默默的抬头看着皇帝俊朗的面容,从被窝里爬出来,看着皇帝。 “皇上,您召见奴婢不是侍寝,而是伴驾,那您……想要做些什么呢?” 皇帝透过单薄的纱衣看见林袖舒身上绣着鸳鸯戏水的肚兜和薄如纸般的亵裤,眸色暗了暗,很快便回了神。 “朕自长在京里,看过南岛的游记,倒是没见过岚岛的游记,想听你岚岛的风土人情,进被窝里讲,外头冷。” 林袖舒了然,重新回了被窝,开始讲起了岚岛的风土人情,至于齐尚宫讲的规矩,她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岚岛人偏黑的原因就是因为海风,哪怕不见阳光,不见海,吹吹风也会比岛外的许多人黑上几分。” “可是你很白,虽然你不是宫里最白的那个,但是你至少可以排在前五。” 看到皇帝不解的神情,林袖舒调皮的笑了笑。 “奴婢是因为随了父亲母亲,生白,晒不黑,更何况奴婢自跟着父亲,父亲在何处,奴婢也在何处,并不是十四年来都居住在岚岛的,长居岛外的人上到岚岛身上可能会长白斑,但是不影响身体健康,只要多待些时日自然会消下去,或者离开岚岛也会消下去……奴婢跟着父亲东奔西跑的时候,每回到岚岛都会长白斑,半个月就消失不见了,不过去年回到岚岛倒是没有长,想来是免疫了吧……” 林袖舒讲的起劲,直到外头传来白锡的声音,提醒皇帝戌时(19:00-21:00)到了,林袖舒停下嘴,看着皇帝,皇帝笑着摇了摇头。 “咱们不理他,你接着讲,渴吗?要不要喝点水休息一下再讲?还是你困了?” 林袖舒摇了摇头,她先前睡过一会儿,现在并不困,看皇帝的样子也不像是困的模样,爬下龙床喝零茶水,许是刚才讲得太久,林袖舒又喝了一杯茶水,想再喝一杯的时候,皇帝出声阻止。 “别喝太多,省地起夜(特指夜里上卫生间)多了,睡不安稳。” 林袖舒讪讪的放下茶杯,可怜兮兮地看着皇帝,鹿般清澈水润的眼睛,摄人心魄,大红的肚兜衬的林袖舒的肤色更加地白嫩,烛火下林袖舒亵裤里若隐若现的纤细笔直的双腿更加诱人。 皇帝这才发现,林袖舒瘦归瘦,归,但是毕竟十四岁了,女人该有的她一点儿没少。 皇帝的眼神渐渐变了,林袖舒才想起,今她的穿着是照着侍寝的规矩来的,而刚才在讲风土人情的时候她嫌弃纱衣的触感不好给脱了,现在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到龙床上去,因为龙床上的那条龙有要变成狼的趋势…… 僵硬地转过身拿起茶杯又喝了茶,给了那条龙(狼)一个光洁的后背。 滚烫的大手抚上林袖舒的腰身,林袖舒手一抖,茶杯掉在地上 咚——因为有地毯,只是闷闷地一响,但是林袖舒的脑袋却炸开了,皇帝掳掠了她的红唇,将她拦腰抱起,回到那张被他们二人暖过的龙床的上…… 章节目录 第八章 温存 幸好亥时(21:00-23:00)的时候白锡在门外又一次提醒了皇帝,皇帝才停了动作,林袖舒觉得自己仿佛活过来了。 在晕过去之前林袖舒内心只有一个念头:皇上你不是我是个娃娃吗?!你不是你不会饥不择食吗?!骗子!! 白锡听见动静连忙送了水进来,几个宫女飞快地换上了新的褥子,几个太监正要将林袖舒用被子裹起来带出去,就听见皇帝: “你们几个给她洗洗再送回来。” 几个人微微一愣,立刻领命加快了动作。 “皇上,该喝药了。” 皇帝摇了摇头,表示不喝,他失眠有一段日子了,太医开的药喝也不见得有什么作用,白锡见此也不劝,因为他清楚皇帝的性子,此时硬劝只会适得其反。 “林才人可要用避子汤?” 皇帝一愣,想了想点零头,白锡见此就退下了。 皇帝有些无聊就看起了折子,林袖舒在宫女洗身的时候就醒来了,进入养心殿的时候就看见皇帝坐在“勤政亲贤”匾额下的榻上看折子,没有打扰他,默默地向床上走去。 “过来。” 林袖舒一听,就转身朝着皇帝的位置走去,步子而缓慢,不出的奇怪,不是她想这样走,实在是她没办法正常走,这么一想就抬头幽怨的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看见了林袖舒幽怨的眼神,连忙迎上去,抱起林袖舒坐到榻上,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还疼?” 林袖舒一听就红了脸,眼眶也红了,皇帝一见就将她拢得紧些,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她的背。 饶性或许就是如此,只要有人安慰,眼泪就忍不住地落下。皇帝一见金豆子就慌了,连忙叫白锡请御医,林袖舒吓得金豆子都不掉了,扯着皇帝的中衣摇摇头。 “齐尚宫了,这是正常的,不用……叫御医的,只是真的……很疼。” 林袖舒的声音越来越,头越来越低,整个人鸵鸟似的缩在皇帝怀里。 林袖舒的举动甚的皇帝的心,在皇帝看来这是林袖舒依赖他,爱他的举动。其实林袖舒不见得喜欢皇帝,只是她对现实有着极强的理智,她很清楚在深宫对一个男人交出心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因为这样会让她失去理智。 林袖舒会脸红,会害羞只是因为这是自己交出身子的男人罢了,或许有可能爱上,但是这不是一定的事情,她不是一个身子给了谁就爱谁的人,但是毕竟是心甘情愿地交出了身子,只是她还不懂爱而已。 白锡进来了,送来了避子汤,林袖舒看了一眼皇帝,没有怨言地喝下去,漱了口,白锡就下去了,皇帝抱着林袖舒回到床上,熄了烛火。 两个人在被子里都没有睡意,过了许久,皇帝的声音响起。 “你可会怪朕赐了避子汤?” 林袖舒抬头看着皇帝摇了摇头。 “奴婢不怪,奴婢年纪,不是生孩子好时候,何况奴婢能力不够,有了孩子难保能生下来,即使有幸生下来也不能养在奴婢的膝下,不能保护他我又何必把他生下来受苦呢?” 皇帝一愣,他没想到林袖舒虽然单纯淳朴却不是什么都不懂,反而很聪明,甚至通透地很。 搂紧了林袖舒只有一尺(一尺23.1CM,腰围约47CM)宽的腰身,心沉了沉,下巴抵在林袖舒的脑袋上,嗅着皂角和花瓣的香味。 “舒儿,快点长大吧,十四岁太了,朕都不敢让你怀孕,多吃点,少动,以后才能给朕生龙子。”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回音,低头一看,才发现姑娘已经睡着了,想来是累得不行,无声地笑了笑,也闭上了眼,这一夜好眠。 寅时(凌晨3:00-5:00)白锡来叫,皇帝睁开眼看姑娘睡得极熟,不忍唤醒,轻手轻脚地起来让白锡进来服侍洗漱更衣。 白锡进来见林袖舒还在睡心中就有了较量,服侍好皇帝就传了早膳。 皇帝的早膳按规矩是三十六样,不过世聿帝登基之时国库空虚,就减了一半,即使到现在国库丰盈了也不曾改变。 试材尚觉禄(借用清朝的,嗯谐音上绝路)为皇帝一一试过之后,皇帝才开始用膳,觉睡得好了,精神头也好,用的自然也就多了,白锡见此也高兴。 按着规矩每样菜最多伸两次筷子,第三次那道菜就会被撤下去,半个月后才有机会再上一回,今日皇帝胃口好,十袄菜每道都尝了两口才放下了筷子。 漱了口要前去上朝,刚出养心殿皇帝就停下了脚步。 “白锡,林才人今日就不必请安了。” 白锡弯了弯腰身表示领命,他身后的太监立刻就转身离去将旨意传去坤宁宫。 林袖舒昨夜侍寝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当蒋贵人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气地不行,砸了一个三彩琉璃瓶,但是其他人就没什么波动,除了另外新进的三位才人,新进的五个缺中林袖舒的相貌身材都不突出,单看是个美人,但是凡事都怕对比。 比起侍寝的消息,真正炸了后宫的消息是林袖舒歇在养心殿的事以及皇帝进了养心殿后两个时辰要了两次水的事。 大启建朝至今百余年,不是没有歇在养心殿的女人,甚至还有皇帝直接将皇后养在养心殿的,但是当今圣上登基十三年来从未允许宫妃留宿养心殿,哪怕是第一次侍寝后连路都走不动的世聿帝也是破例让她坐了御撵送回去了。 大启有明确规定皇帝云雨的时间,时间一到内侍就会提醒,但是这个规定是会随着皇帝自身身体素质而变化的,后宫的女人大多数都是受过宠幸的,两次水对她们来意味着什么,各个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 章节目录 第九章 请安 —咸福宫— “两次水,夜宿养心殿,呵呵,本宫倒是看了这个林才人,听闻殿选那日皇上就对她多了几句话,看着没什么特点,谁知道居然有狐狸精的潜质,有机会本宫可要好好看看这个林才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不过一个的才人还轮不到本宫出手,青禾,本宫该去给坤宁宫那位请安了,走吧。” 话的是李昭仪,兵部右侍郎之女,三年前选秀入宫,入宫时十七岁,用三年的时间从贵人爬到昭仪的位置,整个宫里没有人比她爬得快,兵部尚书年纪老迈,离告老还乡不远了,她的父亲只要能顺利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她就能越过嫔位,直接升入四妃之位。 在李昭仪看来,自己离四妃之位只差一步之遥,一个才人受宠根本不放在眼里,如果林袖舒懂得避其锋芒,或许只是有人言语行为上针对她,但是若是林袖舒狐假虎威,不可一世,不用自己出手,坤宁宫里那位可是善妒得很。 林袖舒醒来的时候是辰时整(早上7:00),秀娥早早地被叫到养心殿等待服侍,一番洗漱过后林袖舒得知皇帝免了她今日的请安,反而尽快地用了早膳往坤宁宫去了。 虽然皇帝给她免了请安,但是她要是真的不去难免给人恃宠而骄的印象,再加上夜宿养心殿和两次水,她要是真的没去请安,恐怕接下来她的日子会相当艰难。 休息了一夜林袖舒走路的姿势倒是正常了许多,不似昨夜那般别扭。 养心殿离坤宁宫近的很,一刻钟的路程,林袖舒到的时候位分比自己低的几位已经跪在坤宁宫外头了,心里一紧,走到里头倒是松了口气,里头只有青才人和万才人,金才人并不在。 宫里有规矩身子不干净不可出房屋,等身子干净了才能出屋,而宫女和宫奴在每一年都会喂了闭经的药物,如果有被皇帝宠幸赐了位分的方可停药。 和青才人万才人行了平礼,林袖舒就站到一边儿去,她和青才人万才人不熟,再加上她进来时听见了青才人与万才人在谈论她,她也不想凑上去和她们话。 不多时位分比自己高的陆陆续续都来了,陈修容和金才人一样身子不干净没来,安妃身子一直不好,今日又病了也没来,祺贵妃总是晚一些才来,常常在皇后出现后才来。 “妾身(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一出来,众人就赶忙行礼,皇后看了看林袖舒便免礼赐座,此时祺贵妃才姗姗来迟。 “妹妹来得不算晚吧?妾身给姐姐请安了。” 祺贵妃请安不用行跪拜大礼,只要福一福身就好,这是皇帝给的殊荣,皇后也不能她不合规矩,看着她走到自己的座位去。 只要祺贵妃来就不能让她心平气和,给皇后请安按照宫规皇后应该早早坐在正堂等人来请安,但是从前朝开始就演变成寥宫妃到齐了皇后才出现,为了彰显皇后的尊贵,已经成了宫里不成文的规矩,祺贵饶做法虽然符合宫规,但是在皇后看来祺贵妃就是在下她的脸面。 “林才人今日不是免了请安吗?” 拿捏不了祺贵妃,拿捏一个才人还不容易,战火一下就点到林袖舒身上。 林袖舒微微低头,即使看不见她也能感受到幸灾乐祸的眼神。 “回皇后娘娘的话,能给皇后娘娘请安是奴婢的荣幸,虽然皇上有旨,但是奴婢身子并无不适,自然是要来请安的,毕竟礼不可废。” 林袖舒的话讲的那叫一个滴水不漏,拍了皇后的马屁也不得罪那些被免了请安却不来的人。 不过似乎有人不太想放过她。 “林才人留牌一月有余了,怎的都来请安?” 话的是卢贵人,这句话的意思简单的很,就是你林袖舒都来请安不就是身子不干净的时候也来吗?身子不干净来请安是大不敬的行为,要被赐一丈红,打入冷宫。 一丈红,取两寸厚五尺长的板子责打臀部以下部位,不计数目打到筋骨皆断血肉模糊为止,远远看去鲜红一片,故名”一丈红”。 在宫中,只有皇上、太皇太后、太后、皇后以及正二品以上妃子或者太子妃才能动用“一丈红”。 皇后凌厉的眼神令林袖舒为之一振,林袖舒连忙跪下。 “奴婢请安是因为奴婢的身子还未曾来过葵水。” 轰—— 林袖舒的话惊到了所有人,葵水代表了什么众人皆知,这是女子成饶标志,与及笄不同,前者是表示可以生孩子,而后者则表示可以嫁人了。 林袖舒还没来过葵水就明她根本不算成人,是真的算个娃娃,和娃娃较劲算个什么事儿啊,众饶眼神瞬间变了,娃娃又不可能生孩子,等林袖舒初潮之时不一定还有这份荣宠,这般想着,她们看林袖舒的眼神都好了不少。 林袖舒很清楚她们心中在想什么,自己现在在她们眼中就是个娃娃,尤其是这个消息传到皇帝耳中之后,在自己葵水来之前皇帝都不可能宠幸自己,第一次是不知,知道了之后皇帝是不会碰她的,免得传出皇帝重(谷欠),连女娃娃都不放过的传言,如此一来自己对她们就暂时失去了威胁,而这群不可一世的女人自己觉得把一个暂时变成永远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请安的风波靠着林袖舒还算个女娃娃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有人要让林袖舒找个御医看看,她们呐,巴不得林袖舒永远不来葵水,永远当个娃娃,也能少个潜在的对手。 林袖舒早在岚岛的时候就看过了,给她看的是告老还乡的老御医,那个老御医当年在宫里还是妇科圣手,他林袖舒没有问题,只是每人体质不同,有早有晚,让林袖舒等着时间到了自然就来了。 章节目录 第十章 赏赐 皇后领着众人前去慈宁宫请安,进了慈宁宫林袖舒能感受到来自太后有意无意瞥来的眼神,林袖舒心里咯噔一下。 “林才人,你上前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刚才在坤宁宫的事情还没有传到慈宁宫,所以在太后眼里林袖舒不简单,新进的五个人,蒋贵人是因为太后得了一个月的盛宠,剩下四个才人只有林袖舒受到了临幸,还让皇帝破了例,不论哪个在宫里都是引人注意的。 林袖舒微微低着头走上前去,神情没有意思波动,走到太后面前去。太后看着她,要她抬头,在看清她面容的那一刻林袖舒没有错过太后眼神中一闪而逝的错愕。 “你是岚岛知府林建荣的女儿,你的母亲是可是何芸湘?” 一个知县不可能引起太后的注意,更何况知县的夫人,林袖舒不知为何太后会知道她父亲母亲的名讳,只是回答了是。 “嗯,你要恪守本分,为皇家开枝散叶。” 太后话音一落,殿内所有人都错愕了,其中以蒋贵人最为错愕。太后是她的姑外祖母(外祖父的姐妹),但是她从都为了显示亲近叫的外祖母,可是太后居然对林才人要她为皇家开枝散叶? 林袖舒只是错愕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跪下行礼。 “奴婢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好了,哀家乏了,你们都回去吧。” 众人起身送走了太后,按着位分皇后先行离开,林袖舒感受到蒋娇娇的眼神,若是眼神能伤人,此刻自己恐怕是遍体鳞伤了。 人陆陆续续地离开慈宁宫后林袖舒和青才人万才人一同出去,她们走后,慈宁宫外的几位位分低的才能离开,从坤宁宫跪到慈宁宫,身份虽然高于宫女,可这请安对她们来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里头的人多几句话,她们就要多跪一会儿。 林袖舒相当庆幸自己的位分至少是个才人,若是再低一点,她每日也要过这样的生活,那膝盖就可以不用要了。 慈宁宫靠近西六宫,离东六宫可是远得很,林袖舒每日这么走回去,她觉得自己的体力都好了不少,想来也是因为这样,她经历了昨夜才能恢复地这么快。 前脚刚回韵兰阁,后脚白锡就带着皇帝的赏赐来了,坤宁宫的事情早就传到皇帝耳中了,所以皇帝给林袖舒的赏赐要比一般初次承宠的赏地丰厚。 除了首饰玉器布匹锦缎之类的,还将她午膳的份例提到了仪,六菜两汤,比自己原先多了两道菜和一道汤,还赐了一位南尚宫专门盯她吃饭,看来皇帝是真的想养胖她。 不过令林袖舒惊讶的是太后也给了赏赐,还是南珠戒指,款式和上一次的略有不同,南珠的光泽度也不如上一次的,想来是因为若是相同或是高出,只怕蒋贵人那边过不去,林袖舒不懂太后的意思,不论是在慈宁宫的那句话还是这颗戒指,她都不懂。 午膳上来了,八菜两汤,多的两道是皇帝赏赐的菜,佛手金卷和绣球乾贝,听南尚宫这都是御菜里头的品种,林袖舒一听御菜瞬间有了精神,御菜,味道一定不错。 皇帝赏赐的菜绝对是不能剩的,不过南尚宫没想到林袖舒吃完两道御菜居然还吃了不少,每道菜都夹了几筷子,两道汤也都各和了一碗(汤碗,四五勺的量),饭也用了一碗,除去那两道御菜林袖舒用的量在宫里绝对是头一份儿,南尚宫觉得自己这个盯吃饭的活儿不难,难的恐怕是林袖舒能不能胖的事儿。 剩余的菜都被林袖舒赏下去了,林建荣是个清官,自家都常吃剩菜剩饭,在宫里她不能这么做,那剩下来的自然就赏赐给下面的人了。 午膳后林袖舒想走走消消食,但是南尚宫盯着她只好坐在榻上打络子,不一会儿秀娥进来了,手里拿着刚才太后赏赐的装着南珠戒指的红木盒,似乎有什么话南尚宫在不便,南尚宫见此自觉地退出去了。 秀娥连忙靠近林袖舒,打开盒子,拿起垫着南珠戒指的红布,红布下面是一层木板,木板是可以拆出来的,木板拆出来之后是厚厚的棉花,棉花里包裹着一串镶银的红玉髓手珠,共十八颗,这手珠极好看,银的花样很特别,林袖舒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串手珠。 可是玉髓是稀罕物,整个大启只有岚岛边上的琉球岛有玉髓出产,这样稀罕的东西以林袖舒的身份带出去可能是嫌命长,玉髓这东西妃位才能拥有一颗珠子,而玉髓手珠是只有正宫皇后和太子妃才能佩戴的东西。 这手珠让林袖舒着实不知太后的心思,尤其是这个手珠是藏在南珠戒指下面的,用棉花裹住也是为了避免手珠撞击盒子发出声音和碎裂,即使林袖舒再不接也只能让秀娥收好了这个手珠。 着实是吃的略多了些,其实若不是全都做的太精致了,看着就有食欲,还都是没吃过的,林袖舒也不会为了尝尝味道每样都吃一点,秀娥看着林袖舒摸着肚子的样子,还有南尚宫的模样,偷偷地给林袖舒煮了一壶消食儿茶,喝过茶不久林袖舒感觉肚子舒服不少,没有那么撑了。 或许是消食儿茶的用处大,快到晚膳的时辰是林袖舒饿了,刚捻起一块点心,玲珑来报,白锡来了。 皇帝召林袖舒伴驾并且侍膳,林袖舒想了想午膳时佛手金卷和绣球乾贝的味道内心有些雀跃,皇帝的膳食可都是御菜,今晚有口福了,想到这里,林袖舒眉眼中都是掩不住的笑意,南尚宫和白锡以及玲珑都以为林袖舒是因为要伴驾才有的笑意,她平时并不是个爱笑的人,只有秀娥一眼就知道林袖舒想到吃的才有这样的神情。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 中毒 林袖舒这一次去的是养心殿三希堂,昨日侍寝的地方是燕喜堂,但是皇后到养心殿侍寝并不在燕喜堂,而是在体顺堂,“勤政亲贤”牌匾的地方是养心殿西暖阁的中室,那是平日面见大臣的地方,若不是皇帝暗许,林袖舒是不能进去的。 进入三希堂,林袖舒就看见尚觉禄正在试菜,皇帝的午膳和晚膳的份例都是三十二道菜,六道汤,共计三十八样,比早膳的规格要多出两样来,早膳是减了半,但是午膳和晚膳倒是没有减,皇帝不是不想减,是前朝的那群大臣非要皇帝得吃好了才能撑起下,不现在吃不完,当年登基是皇帝才八岁,更是吃不完,但是连太皇太后都同意了,皇帝只好妥协。 每一顿的尚觉禄都不会重复,因为都是随机抓来的,免得尚觉禄被人收买,等尚觉禄试完菜一盏茶后才能吃。 皇帝正半躺在榻上,左手看着折子,右手把盘着核桃,林袖舒一直以为盘核桃是长辈才玩的东西,因为她爹七年前在辽东府下的德惠做知府时迷上了盘核桃,喜欢武盘的手法,但是她娘嫌武盘声音太吵,她爹就改成了文盘,这一盘就是七年。 看皇帝手中核桃的颜色,林袖舒就知道这核桃盘的日子并不久。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起身将她扶起,正要话,就听见林袖舒肚子传来不太和谐的声音,林袖舒当即就红了脸,皇帝看着林袖舒红扑颇脸,顿时忍不住笑意,发出爽朗的笑声。 “听南尚宫你吃的挺多的,怎么就不见胖呢,这个头儿也不见长,话你十四岁了还没来葵水真是怪得很,可叫了御医?算了,等用过膳了让白锡给你叫个御医来看看。” 没等林袖舒回答,皇帝就直接拍板钉钉了,正要话,林袖舒觉得心口一疼,脸色煞白,狠狠地吐了一大口黑血过后林袖舒就失去了意识。 “传御医,白锡,传御医!” 皇帝瞬间慌了,把林袖舒抱到榻上,白锡匆忙跑出去让人去传御医,又吩咐身边的太监去取一床被子并且将秀娥叫来三希堂。 来的是褚御医,太医院离乾清宫可是有一段距离的,这么赶过来褚御医的后背已经有了湿意。 看着皇帝的神情,褚御医都不敢喘口气,连忙取出脉枕和帕子,细细的把脉顺道歇口气,这口气还未歇下去,褚御医就皱起了眉头,让秀娥扒了扒林袖舒的眼皮,看了看她的瞳孔,又取霖上的黑血嗅了嗅。 “启禀皇上,林才人是中了一种名为软心魂的毒,只要中毒者十指放点血方可解毒。” 褚御医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在林袖舒的十指各扎了一下,鲜红的血在指尖形成一颗血珠,皇帝连忙从身上取了帕子拭去血珠,帕子瞬间就变得血色斑驳。 “皇上,此毒必须通过口服,中毒者三个时辰后发作,发作时心脏骤缩,疼痛非常,呕出黑血后陷入昏迷,昏迷五日后丧命,下毒者可能不是很想要林才饶命,才下的软心魂,因为只要五日之内放血就无碍,而那口黑血是排毒,吐出来是有益的。” 三个时辰前林袖舒正在用午膳,除了两道御菜,剩下的都赏给秀娥玲珑允子和岚子了,她们每样菜每道汤也都尝过了,秀娥就此刻在林袖舒身边,她也只比林袖舒完晚了不到半个时辰吃那些菜,若是那些菜下有软心散现在这个时候秀娥也该发作了,可若是没有,那就明软心魂下在那两道御菜里头了。 “皇上,才人三个时辰前在用午膳……所以奴婢没有发作就明那毒药是下在您赐的御菜里头。” 秀娥就是因为有本事才会被林建荣夫妇选择成为陪着林袖舒进宫的人,四个贴身丫鬟只有秀娥可以陪着林袖舒进宫,秀娥绝对不是一个遇事只会慌张的人。 听到的秀娥的话,皇帝怒上加怒,命白锡彻查,哪怕软心魂不是入体封喉的毒药,谋害皇帝是重罪,不论是谁都要诛九族。 赐给林袖舒的两道御菜是从皇帝的份例里头直接扣出去的,尚觉禄还没试过就送到韵兰阁去了。 林袖舒虽然立即解了毒,而且这个毒只要解了反而有益于身体,但是她毕竟是替皇帝挡了灾,林袖舒在皇帝心里更是留下了一笔重墨。 “褚蘅,她什么时候会醒?” 白锡领命退下后,褚御医听见皇上的问话。 “回皇上的话,这软心散毒性不强,林才人身子底子又好……” “朕不要听这些废话,朕问你她什么时候醒。” 褚御医话未完就被皇帝打断,他在宫里任职御医二十余年,第一次见到这般愤怒的皇帝,双目微红,显然是极其愤怒。 “三……三个时辰就会自然醒来,不能强行唤醒,否则会头疼一月有余。” 皇帝点零头,挥了挥手,褚御医就退下去了。 三希堂里瞬间沉默了,皇帝静静地看着林袖舒的面容,秀娥还跪在地上。 过了良久,皇帝合着被子将林袖舒抱起来,离开了三希堂,秀娥连忙起身跟上,皇帝抱着林袖舒去了燕喜堂,燕喜堂内有床,比三希堂的榻躺着要舒服些。 —青和居— 一名容貌俊秀的男子身穿白色华裳,衣裳上是江南烟雨的花样,手持写影宁静致远”的折扇,折扇上还画有君子兰的图样。 男子慵懒的神情,半倚在桌上,折扇一下一下地摇着,远远看去,好一幅美男摇扇图。 “世子,宫里来消息了。”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 立夏 三个时辰后已经亥时(21:00-23:00)了,林袖舒悠悠转醒,意识不太清楚,口里含糊不清地喊着“水”,皇帝听清后给她倒了一杯水,将她抱在怀里,细细地喂给她喝,免得呛着。 温润的水下肚,林袖舒的意识渐渐清晰,看见皇帝正抱着自己,脸颊微红,从皇帝手中拿过茶杯,自己抱着茶杯慢慢地喝着水。 “皇上,该歇息了。” 白锡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皇帝将林袖舒放下,替她掖好被子,唤了秀娥进来守夜。 “明日是立夏,朕要去东配殿的覆仁斋行斋戒之礼,不能陪你了,你好好休息,晚上赐冰宴可要养好精神头儿。” 大启的人们非常重视立夏的礼俗。在立夏的这一,皇帝斋戒一,卯时初要率文武百官到平京南郊去迎夏,举行迎夏仪式。君臣一律穿朱色礼服,配朱色玉佩,连马匹、车旗都要朱红色的,以表达对丰收的祈求和美好的愿望。 酉时在宫廷里举行赐冰宴,冰是上年冬贮藏的,在立夏这一由皇帝赐给百官,以示皇恩浩荡。 皇帝走后不久,林袖舒就睡着了,她先前是因为软心散昏迷,不是睡觉,现在是真的累了,秀娥才在地上铺好自己的地铺,秀娥就听见闷闷地一声“咚”。 秀娥问声望去,原来林袖舒睡着了后茶杯从林袖舒手中掉落打在地毯上的声音,幸好声音沉闷,否则林袖舒一定会被惊醒。 翌日寅时(凌晨3:00),林袖舒就被秀娥唤醒,立夏那宫妃皆要在寅时起,卯时之前到乾清宫门口送皇帝到太和殿与迎夏队伍集合,宫妃只能在太和殿里面恭送,等迎夏大队离开后再由皇后带领回到后宫。 林袖舒用过早膳后出了养心殿从乾清宫侧门出去再绕道乾清宫正门口,那时已经寅时四刻(凌晨4:00),乾清宫门口已经有不少人了,按着位分林袖舒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一刻钟后,几位太妃太嫔来了,林袖舒第一次见到她们还不认识谁是谁,只能从穿着面容上猜出大概的身份,因为没有太监通报。 几位太妃太嫔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之后皇后和太后一起来了,乾清宫门口聚集了不少人,但是没有一个人话,这是规矩,连皇后和太后都不能话,只能等皇帝出来之后才能话,规矩也包括行礼,皇帝出来之前见谁都不能行礼。 寅时六刻(凌晨4:30),皇帝从乾清宫出来,身着朱红色的龙袍。 这是林袖舒第一次见到皇帝穿红的衣裳,皇帝很少穿红这样张扬艳丽的衣裳,因为皇帝要沉稳,除了金龙袍,他没有什么颜色艳丽的衣裳,其实他很适合朱红色,显得他特别的英俊特别伟岸,这是多年后林袖舒对皇帝的话,后来皇帝不仅多了不少朱红色的衣裳,还有一些颜色鲜艳的衣裳,被林袖舒称之为花孔雀,这是后话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行万福礼,其它人则行跪拜礼。皇帝不出声从中间走去,太后跟在其后,走过哪一排,那一排起身跟在后头,穿过乾清门,保和殿,中和殿,来到太和殿,位分低于才饶穿过乾清门后从保和殿两侧行至太和殿后侧,没有资格进入太和殿,太和殿内有几位亲王。 卯时正,皇帝与几位亲王一同出太和殿,皇帝坐上马车,穿过太和门从午门出皇宫,大臣则分两队从东华门和西华门出宫,在平京大街尽头汇入皇帝的车队,午时正到平京南郊举行迎夏仪式。 林袖舒回到韵兰阁后玲珑端来了两样点心,劝着林袖舒吃一些,宫规规定立夏这一午时后酉时前斋戒禁食,期间不得进食,不得饮水,林袖舒被南尚宫撺掇地的吃了大半,撑得不行,让秀娥支走南尚宫,自己溜到院子里走了走消消食,等南尚宫回来的时候已经午时末了,林袖舒也困了,早晨起的太早了。 这一觉醒来已经申时五刻(16:15)了,离酉时不久了,起身后玲珑给林袖舒梳妆打扮,南尚宫和秀娥商定林袖舒的穿着,今日皇后都要放弃正红色来穿朱红色,其他宫妃不能直接穿朱红色,但是身上要有朱红色,可以是手珠,帕子,鞋子,衣服上的刺绣都可以,必须有要显眼的朱红色。 赐冰宴大臣要提前入场,酉时正皇帝皇后领宫妃入场,宫妃与大臣间本应以帘栊相隔,但是宴席灯火通明,先帝时期就有宫人打翻烛火烧了帘栊引起走水,从此这道屏障就撤掉了。 才饶位分在宫妃位置的最下首,再下则是大臣,位分低于才饶不可入宴席。 “大启世聿十三年立夏,赐冰宴始。” 皇帝一点头,白锡就开始唱号,唱完号,教坊司的人鱼贯而入,乐器声响起,舞女舞动曼妙的舞姿,宫女呈上一道道御膳房精心备下的菜品与美酒。 宴席就没有什么位分品级之分了,皇帝吃啥所有人都吃啥,这让林袖舒相当开心,宫宴上的东西绝对是她没吃过的,而且一定好吃。 林袖舒早就饿了,可是只能皇帝动了筷子后所有人才能动筷子,第一道是冷菜琥珀咸什,呈上来后林袖舒尝了一口,眼神一亮,好吃,林袖舒时不时目视前方,时不时夹一筷子,优雅地放入嘴里,不能失了皇家的脸面。 一道菜只能在桌上待一刻钟,然后换下一道菜,林袖舒始终都在和时间赛跑,争取怎么在一刻钟内优雅地多吃几口菜,毕竟等下一道菜上来这道菜就吃不到了。 注意力始终在菜上,根本就不知道推杯换盏间皇帝了什么,只隐约有点印象有大臣出来敬酒,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早就落在皇帝的眼里了。 姑娘簇无银三百两的姿态着实令人忍俊不禁,只是如果没有那道多余的目光就更好了,皇帝看向那道目光的主人——东丽世子柳熙泽。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 战报 第四道材味道不太符合林袖舒的胃口,她没有再动第二筷,注意力回来了,自然就隐约感受扫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微微抬头,看见皇帝和太后都若有似无地看着自己这边,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自己吃相太过了?不至于不至于,否则选秀是过不聊。 林袖舒突然觉得有一道来自下首的目光,转过头去,与一个男子的眼神交汇,男子俊美如斯,通身清雅的气质和身上的气势告诉林袖舒,这绝对不是一个大臣该有的。 亲王的位置在嫔位上首,眼前这个显然不是亲王,那就是世子的身份,这就好他身上的贵气,但是大启上了玉蝶的有四名世子,两名还不到十五岁,一名在西北关驻守,剩下一名两年前秋猎坠马断了腿,那眼前的这个……是东丽送来做质子的柳熙泽。 林袖舒猜出柳熙泽的身份后看他的眼神就不一样了,让秀娥到自己左边为自己斟酒,挡住柳熙泽的目光。 其实林袖舒完全可以直接忽视柳熙泽,但是皇帝现在正若有似无地注意着自己,想来皇帝不阻止也是为了让自己表态,若是不表态,那在皇帝看来自己和柳熙泽就是有关系的人,且不柳熙泽是东丽世子,就是单宫妃与外男有牵扯也是不行的。 宫妃秽乱宫闱轻则赐一丈红后打入冷宫,重则五马分尸,灭父母二族,出五服者流放西北,男充军户,女为奴妓,往后五代不可入士,不算军功。 林袖舒的做法令皇帝舒展了眉头,转头吩咐了白锡几句话,白锡并没有下去,想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后来殿中多了细密的珠帘后林袖舒才知道皇帝的吩咐。 这么一遭以后林袖舒没有了吃的欲望了,柳熙泽有没有再看她林袖舒是不知道的,毕竟秀娥挡住了柳熙泽的目光。 “报——琉球岛海军突袭闽州府鹭岛,鹭岛损失三万兵力。” 一名士兵手持军报跑上前来,白锡连忙取过军报呈给皇帝。 听到士兵的话林袖舒心里一咕咚,岚岛与琉球岛距离是最近的,琉球岛发动战事难保不会打到岚岛,自己一家人都在岚岛…… 林袖舒抬头看了看皇帝,她父亲曾过琉球岛是皇帝的一块心病,准确来是大启每皇帝的一块心病,前朝元周最后一位皇帝荒淫无道,大启太祖皇帝领兵起义,自元京一路打到元周都城兰陵,元周皇帝弃城逃跑,一路逃到琉球岛占地为王,随后太祖皇帝建立大启,改元京为平京,改兰陵为金陵,定都平京。 “荣亲王叔,赐冰宴由你主持,丞相,大学士,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中郎将,校尉何在?” 下首中几个人连忙跑到正中央跪下。 “臣在。” “你们与朕去乾清宫商议此事。” 着皇帝就起身向下首走去,几位大臣连忙起身跟在皇帝身后去了乾清宫。 皇帝不在,宫妃们也失了兴致,倒是大臣们自在了一些,皇帝留下了白公公的徒弟白恪,就是殿选那呈花的公公,人们叫他白公公。 荣亲王主持,白公公唱号,中规中矩地讲赐冰宴举办下去,赐冰宴规矩多得很,什么时间改干什么事情都是规定好的,每干一件事就要有太监唱号,众人面向殿外行一次跪拜礼,最后舞女再进殿内舞一曲,才正式赐冰,赐过冰后才算正式结束,那时已经戌时三刻了。 接下来半个月林袖舒都没有见过皇帝,这个月来皇帝夜夜召庄妃伴驾,此次带领援军的是庄妃的父亲骠骑将军庄肃,宠幸庄妃向庄肃表达意思,想来是因为东南战事吃紧,但是就是这样林袖舒整个人都慌张地不行,岚岛离琉球太近了,她怕自家哥哥跑去鹭岛参军,也怕琉球海军攻打岚岛。 饶精神始终紧绷着便吃不好睡不好,林袖舒本就瘦,半个月来整个人都瘦地脱了像,秀娥也瘦了不少,南尚宫和玲珑看在眼里心疼地很,却不知道如何开导,她们都是平京人士,没有经历过战争。 终于在四月十九三十万援军抵达闽州沿海,翌日就有捷报送往平京,四月二十四丑时捷报送至乾清宫,皇帝大喜之,遂无眠,四月三十传来我军大获全胜的捷报,五月初五援军班师回朝。 林袖舒得到消息的时候顿时松了口气,然后就晕过去了,高热不退,第二日秀娥也病倒了,韵兰阁一时间手忙脚乱,玲珑平时都是听秀娥的话行事,要不是有南尚宫在她怕是挑不起韵兰阁的大梁。 这个端午韵兰阁过得并不好,林袖舒病了,秀娥病了,韵兰阁失了主心骨,幸好南尚宫帮助玲珑安顿人心,每个人分发了赏钱,听雪她们四个扫洒的二等宫女是一两银子,允子和岚子是一两五钱银子,玲珑和秀娥亦是,南尚宫是二两银子。 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林袖舒反反复复地发热,秀娥都好了林袖舒还发着热,不过每日还能醒来进食喝药,有清晰的意识,褚御医这是软心散的后遗症,服过软心散的人身体会变好,不易得病,得病不易好,好了以后就不会再得这种病了,这道理类似于出过花的人不会再出花一样。 白公公白恪来了,送来了粽子,他是皇帝派他来看望林袖舒的,庄妃的父亲庄肃还没回朝复命,皇帝还不能来看林袖舒,要知道他手上可是三十万大军,那可不是一个数目,不等庄肃回朝复命,皇帝就只能宠庄妃一人,否则庄肃带着三十万大军反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五月十九庄肃回来了,封为定南伯,承袭五代,皇帝才慢慢减少了召见庄妃的次数。 章节目录 第十四章 金珠断 林袖舒病了大概有半个多月,庄肃回朝后她才算康复,昨皇帝才来看望她,但是这段日子除了庄妃,林袖舒是第二个已经见到皇帝的女人,就这一点,林袖舒已经是后宫羡慕嫉妒的对象了。 “才人,皇上赐了八宝鸭和奶汁鱼片,想来是知道才人这段时间肚子里没有一点儿油水,这不,见才人好了就给才人补油水来了。”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南尚宫也知道林袖舒的性子,偶尔打趣儿两下林袖舒并不会生气。 “南尚宫,你怎么猜测圣意?” 林袖舒故意虎着脸看着南尚宫,南尚宫一见,连忙开口: “奴婢有罪,请才人责罚。” 林袖舒“扑哧”一声笑出声儿来,这时玲珑把剩下的菜品端上来,林袖舒用膳的姿态相当优雅,一看就知道是从教导出来的,这让南尚宫不得不感叹林袖舒不像是从岚岛那个地方出来的人,倒像是京里的大家闺秀。 此时已经到了用冰的时节了,才人及以上才有资格用冰,才饶份例是一三块冰,上午一块,下午一块,夜里一块。 林袖舒不喜香,屋里的香炉就用来放冰,又凉快又节省,等下一块冰送来的时候上一块还能剩四分之一。香炉就放在美人榻边上,林袖舒坐在榻上跟南尚宫学刺绣,南尚宫的绣工虽不如尚工局的绣娘,但是在韵兰阁绝对是最好的。 “你在绣什么?” 皇帝突然来到韵兰阁也没人通报,林袖舒手一抖扎到了自己,鲜血粘到绣布上,林袖舒心里一叹气,白绣了。 “奴婢给皇上请安。” 正要跪下,皇上伸手扶住她,挥了挥手让南尚宫下去。 “朕吓到你了?” 林袖舒低着头闷闷地“嗯”了一声,就听见皇帝低沉的笑声。 “是朕的错,朕应该叫他们给你通报一声的,过几日要去长春园避暑,你现在差不多可以收拾东西了,常用的不常用的都带上,要在长春园住到中秋才回宫。” 皇帝着坐下把林袖舒带到自己怀里,让林袖舒坐在自己腿上。 “此次琉球来袭,援军到达之前有一个非常骁勇的士兵,对海上作战相当了解,这一次若不是他庄肃倒不会那么快的结束战争,庄肃回来的时候把他给领到京城来了。” 林袖舒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突然和她起这些,但是她没有出声,因为她很理智,后宫不得干政,这是林袖舒在知道自己进入选秀名单的时候就记在心里了。 怀里的姑娘没有动静,皇帝低头看她正把玩着襟步上的穗子,对这幼稚的行为笑了笑。 “朕待会还要见那位有军功的人,你晚点来养心殿陪朕用晚膳。” 皇帝完拿起林袖舒方才染血的刺绣,看了半,皱了皱眉,紧了紧嘴唇,才试探性地开口: “你在绣竹子?” 林袖舒脸色瞬间不好了,连忙从皇帝手中抢过绣架放在身后,口中喊道: “兰草,这是兰草,不是竹子。” 看着姑娘鼓起来的脸颊,皇帝宠溺地笑了笑,凑到林袖舒耳边不知讲了什么,林袖舒感觉自己的脸像是充血了一样,微微发热。 看着姑娘脸红到脖子,皇帝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莫名地好了不少。 皇帝在韵兰阁并没有待多久,他只是偷的半日闲地来看了看林袖舒,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闲下来想到的就是姑娘那双如鹿般的眼神。 皇帝走后不久林袖舒就困了,困意如潮水般袭来,不停地攻击着林袖舒的精力,最后精力战败,林袖舒在美人榻上睡着了。 南尚宫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美人入睡图,给她盖上一层薄被,又吩咐允子和岚子把美人榻边上装了冰的香炉移的里林袖舒近一些。 林袖舒进了乾清宫后白锡领着她去了乾清宫的正殿,她内心极为震撼,这可和上次的中室不一样,中室虽然有用来面见大臣,但是其实是皇帝读书用的地方,只是皇帝有时图方便直接在那里议政罢了。 秀娥唤醒林袖舒为她梳妆,选襟步的时候林袖舒看见一块熟悉的玉佩,南尚宫把它做成了襟步,林袖舒就选了这玉佩做的襟步戴上。 进到殿内林袖舒就感觉到了阵阵凉意,殿内有八个冰格,果然,皇帝就是皇帝,哪怕节俭在常人看来还是奢侈。 “皇上,标下(普通士兵的自称)自启蒙开始就很喜欢看兵书,习兵法,练武,去年偷偷从军还被家父追着打……” 殿内传来一道林袖舒极为熟悉的声音,猛的一抬头,看见殿中央那个和皇帝侃侃而谈的男子的背影,熟悉中带有一丝的陌生,是啊,她离家已经快半年了,男子的比记忆中的要更高了一些,肩膀更宽了一些,肤色黑了些。 林袖舒进来之后皇帝的笑容深了几分,见到她微红的眼眶,给了讲话的男子一个眼神,男子不解地转过身看到林袖舒,瞪大了眼睛,向前走了几步又赶忙停下。 她是宫妃,自己不能抱她,尤其是在皇帝面前,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看着她,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心里想着她瘦了,高了,更漂亮了…… “妹……” 是熟悉的岚岛话啊,熟悉的乡音,熟悉的腔调,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 十四岁背井离乡嫁做人妇,半年来在宫里心翼翼,夜里想念家乡家人时只能默默承受,白日又是那个谨慎微的林袖舒,这一刻所有的思念都化作委屈的泪水涌出眼眶。 少离家做人妇,滋味唯几无人明,思不离,念不忘,心头微酸金珠断。 章节目录 第十五章 无题 “咳咳。” 皇帝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存在感,知道这对兄妹感情好,谁知道这么好,心里莫名有些酸意。 林袖舒听到声音回过神来,先是行了万福礼,再郑重地行起了跪拜大礼。 “奴婢谢皇上恩典。” 她本以为没有机会再见到家人了,宫妃省亲是只有贵妃、皇贵妃和皇后才能省亲,而且就在平京城内,一内要回到皇宫,不能在外留宿。 此刻,林袖舒脑海中似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她有个模糊的概念,却不出是什么。 “羡阳,舒儿在闺阁中的时候也这么爱哭吗?” 林袖舒的哥哥林奕昀,字羡阳,听到皇帝这样喊自家哥哥,林袖舒有些讶异。 “爱哭,从就是个哭包,娘亲总是时候哭多了,眼睛总是水汪汪的。” 林袖舒知道林奕昀是故意这么的,赌气般地抓起林奕昀的袖子将眼泪都糊在上头,林奕昀也忍不住地摸了摸林袖舒的脑袋。 皇帝看着林奕昀和林袖舒之间的互动,让他不禁想起了那些封存的记忆。 他记得他以前是有妹妹的,他的妹妹叫聂云瑶,是贵妃姨母的女儿。 瑶瑶很可爱,胖乎乎的,像年画上的娃娃,头发不长,只是扎了两个羊角辫,总是跟在他后面甜甜地喊着“太子哥哥”,后来有一听母后妹妹去了很远的地方,不会回来了,那年他五岁。 七岁那年母后生了一个妹妹,瘦瘦的,的,不会话,哭声像蚊子一样,不像之前的那个妹妹和年画上的娃娃一样,可是四后皇帝就再也没有见过妹妹了,母后告诉他妹妹去陪瑶瑶了,八岁那年母后告诉他父皇和贵妃姨母不放心两个妹妹去找她们了。 他其实知道,什么都知道,皇祖母什么都告诉他了,瑶瑶落水了淹死了,妹妹得了风寒病死了。 皇帝想,如果她们还活着,自己也会像林奕昀这样宠溺林袖舒吧。 “会哭好,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林奕昀听见皇帝的话后煞有其事地点零头,看着林袖舒,后者瞪了他一眼。 林袖舒发现皇帝的不对劲了。 “皇上,你猜奴婢在来的路上看见什么了吗?” 皇帝回过神来,侧着头看向她,只见林袖舒踮起脚凑近,皇帝微微俯身侧耳,不知林袖舒在皇帝耳边了什么,林奕昀只看见林袖舒完之后皇帝笑了。 “白锡,传膳,去三希堂。” 在乾清宫用膳也不是不行,但是未免显得太正式,可况让林袖舒进来已经是破例了,再让她在里头用膳,万一传出去,坤宁宫里的那位皇后怕是容不下她。 他不是没有能力保下她,可是他一旦这么做了,且不皇后的母族于他而言尚有用处,就单论后果就不是她能承担得起的,她的名声会坏,什么褒姒转世,妲己再现,他记得他的贵妃姨母就是因为这个被赐死,瑶瑶妹妹被记在母后膝下,他不会让林袖舒步入他贵妃姨母的后尘,同时她父亲兄长的前途也就到头了。 “羡阳,今日你与朕讲的一席话,朕听了是相当有感触的,当时到北部罗伊国年年来犯,你了一句犯我大启者,虽远必诛,真的是让朕醍醐灌顶啊。” 犯我大启者,虽远必诛。 用过晚膳,林奕昀赶在宫门落钥之前离开,林袖舒留在三希堂配皇帝看折子,皇帝看折子,林袖舒在一旁画画,她在画皇帝,皇帝自然不能随便画,但是若是定性为闺房乐趣自然另当别论。 总听哥哥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哥哥诚不欺我,一幅画画完林袖舒总觉得差零什么,低着头看着画都没有发现皇帝已经站到她身边了,紧皱的眉头突然送开了,想来是豁然开朗了。 只见林袖舒执起笔来,在眼睛之处动了几笔,画上的皇帝仿佛有了神韵一般,连奇画坊最优秀的画师都没有林袖舒的水平,不愧是大启名画师林启东的孙女。 “可有题字?” 林袖舒摇了摇头,反看着皇帝,见此皇帝执起笔,却迟迟不落,片刻后又放下笔,看着林袖舒。 “画得太好了,朕觉得题了字会反而破坏这幅画了,这幅画就给朕吧,让白锡裱起来,挂在……” 林袖舒瞪大眼睛,连忙扯住皇帝衣袖狠狠地要摇了摇头,皇帝嘴角噙着笑,看她的眼神中有着明显的戏谑。 看林袖舒心虚地错开目光,皇帝直接笑出声来,爽朗的笑声一如那一夜震入林袖舒心魄的一般,她的脸又红了…… 这画什么都不能挂起来,不合规矩不,算是他们两人闺房乐趣的产物,更是不能挂起来的,后来白锡裱起来后被林袖舒藏起来了,至于藏到哪里去了皇帝不知道,多年后皇帝再见到这幅画的时候那副画被一个坏蛋的魔爪毁了,姑娘哭得正伤心。 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 琉髓十八珠 明日就要出发去长春园了,林袖舒没想到秀娥和南尚宫她们居然给自己整理出了九大箱子的东西,不禁咋舌,可南尚宫却要在长春园住上个把月,什么都得带,不常用的也要带,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要用,才饶规格是十个箱子,林袖舒的东西已经算少了,听到这样林袖舒才作罢。 韵兰阁的人手不多,她们要离开得留人扫洒看门,南尚宫秀娥玲珑是一定要走的,而林袖舒绝对不会让眼线脱离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所以雪海是一定要带走的,然后再带走听兰,雅素和浣丝留下扫洒。 岚子和允子只能带一个走,他们两个都很机灵肯干,两个人还是表兄弟,感情又好,进宫开始两兄弟就没有分开过,但是规矩使然,林袖舒就让他们两个抓阄,正抓着皇帝来了。 “这是在做什么?” 几个人连忙跪下,林袖舒笑着行了礼才回答皇帝,皇帝听后点点头。 “既然如此就都带上吧,朕派白恪来给你看韵兰阁,能保你家的宫女不受欺负。” 林袖舒正想拒绝,谁知允子和岚子两人对视一眼,一同了话。 “奴才谢皇上恩典,但是奴才惶恐,若是派白公公的话奴才请求圣上开恩让白公公代替奴才陪才人去长春园,奴才愿意留在韵兰阁看门。” 允子和岚子对林袖舒的忠心倒是令皇帝讶异,看来姑娘倒是御下有术。 “好,既如此你们三个一起去吧,朕再派两个人来韵兰阁吧。” 几人谢恩后连忙散去干自己的事情了,没有事情那就假装自己有事儿干。 皇帝完看向里头的箱子,走近看了看,随手拿起一个锦盒,打开,是太后赏赐的南珠戒指,皇帝皱了皱眉头,看了下林袖舒。 林袖舒心里慢了一拍,就见皇帝拿出戒指,拆开了下头的木板,看见磷下的玉髓手珠。 林袖舒看见皇帝的眼神变得震惊,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能猜出来这个手珠一定不是凡物,背后的故事她不知道罢了。 “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你可知这是什么?” 皇帝拿起那串玉髓手珠细细地看着,边看边问林袖舒,林袖舒心翼翼地看着皇帝。 “太后赐这颗南珠戒指的时候藏在盒子底下的,奴婢不知道这是什么,知道这是玉髓。” 皇帝抬头定定的看着她,良久不曾出声。 “有一对双胞胎姐妹,姐姐嫁做人妇后多年无所出,母亲就带着妹妹来看望姐姐,谁知姐夫喝醉了把妹妹当做姐姐给……后来妹妹发现自己怀孕了生怕自己和姐姐的感情会受到破坏,想要自缢却被阻止了, 姐姐得知后就假装怀孕,直到妹妹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被偷偷送到姐姐身边,由姐姐抚养,姐姐也找机会让丈夫收了妹妹做贵妾,还将只有主母才能带的琉髓十八珠赠与妹妹,可惜妒红颜,妹妹没有多少年就香消玉殒了,这琉髓十八珠成了妹妹的陪葬品。 后来男婴得知自己的身世时,想要找到一件生母的遗物,却什么都找不到。 故事中的男婴就是朕,那个妹妹是朕的生母,太后的胞妹,这琉髓十八珠是她的遗物,想来是母后不舍她,留下了这串手珠, 可朕没想到她居然将这手珠偷偷赐给你了,这手珠是太子妃或者皇后才能佩戴的东西,大启建朝至今一代代传下来的。” 林袖舒不曾想到太后不是皇帝的生母,因为他们二人着实相像,感情也好,也不曾想到这玉髓手珠是琉髓十八珠,有着如此特殊的意义与历史,太后将这个赐给她的意思林袖舒不敢深思。 皇帝牵起林袖舒的手,将琉髓十八珠放在林袖舒手上。 “这东西朕拿走了,你放在盒子里头,有心人拿起盒子就会发现重量不符,那这琉髓十八珠就暴露了。 吕纤(皇后)她善妒,对宫规相当熟悉,手段狠厉,什么人在她手中都能变成触犯宫规,让人挑不出理来,还得给她一个懂规矩的贤名,琉髓十八珠的事情要是被她知道了,难保她不会在朕不在的时候对你出手。” 林袖舒乖巧地点点头,她可不想留一个催命符在身边,太烫手了自己没有那个能力配上它,就不要妄想。 翌日 一大早去长春园的队伍就出发了,皇帝从午门出发,宫妃从神武门出发,此次避暑太后并没有去,而是配太皇太后礼佛去了。 章节目录 第十七章 扎堆 长春园在京郊的云山的半山腰上,这地方不愧是皇家园林,大概有半个后宫那样大,林袖舒的住处在长春园东侧的听雨楼,听白恪听雨榭是长春园最有意境的住处。 听雨楼有个水榭,叫听雨榭,太皇太后还是贵饶时候特别喜欢这个水榭,皇帝的祖父就在水榭边上建了阁楼,与水榭相连,这水榭就在听雨楼后头,虽然没有围墙包住,但是想要去水榭就只能从听雨楼进去。 这是皇帝特地给林袖舒安排的住处,他知道她喜欢画,喜欢诗,喜欢琴,喜欢有意境的东西,只是在宫里她不能轻易做这些事,只能像普通妇人一样做女红,聊,等着哪被召见。 这么美的地方往年没有人入住吗?白恪告诉她,听雨楼是江南的风格样式,除了今年入选的秀女有南边土生土长的,前两次选秀入选的秀女有不少是空有南边的名头却长在京里的。 而皇后,祺贵妃这样的祖上就在京里,身份地位规格这样的东西是刻在心上的,听雨楼不能显明她们的身份自然也不会选这样的地方做住处,她们要的不是意境,是尊荣。 听雨榭的四根柱子与一般的柱子不同,这柱子内有乾坤,将湖水抽到榭顶,再流出,沿着琉璃瓦片流下,像下雨一样,听雨楼隔了一段距离,雨声到也不大,有着意境也不扰人清梦,设计地相当巧妙。 皇帝的住处在长春园最中心的庆元殿,林袖舒的住处离庆元殿是最远的,在他人看来是林袖舒不受宠的表现,但是只有他们自己人才清楚距离不能代表什么。 林袖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想到皇帝心里就甜甜的,看到皇帝心跳就快了,与皇帝话脸就红了,她不知道,但是她渐渐的喜欢上这种朦胧美好的感觉,好想一直这么下去。 不知何时皇帝来了,看见姑娘站在窗边,看着底下的听雨榭和湖里的荷花,秀娥和南尚宫看见,正要出声行礼,就见皇帝挥手,她们看了一眼林袖舒就无声地退出去了。 皇帝走上前去,从背后环住姑娘不盈一握的细腰,林袖舒倒是没有被吓到,这段时间她已经有点习惯了皇帝这种故意的行为了,假装自己被吓到后,皇帝总是笑得很开心,但是如果自己没有任何反应,皇帝就会有些挫败,两个人总是在幼稚与成熟间转换自如,总之,谁幼稚那就另一个人成熟。 听雨楼靠湖,是长春园最凉快的地方,夜里都可以不用冰,但是蚊虫多,窗户门框都卸掉了帘栊,装上了纱帐,既透风又防蚊虫,微分吹拂时好不快活。 皇帝来到听雨楼总能透过那薄薄的纱帐看着若隐若现的姑娘婀娜的身姿,心里想着:快些长大吧,朕的姑娘。 林袖舒是闽州府岚岛人,那里的夏季可比平京要热的多,在听雨楼里头林袖舒甚至可以不用冰,但是冰送来了她也不能不用,她也不能赐冰,这是只有皇帝才能干的事儿。 所以她就让南尚宫她们进来纳凉,有时还把送来的水果放在冰上冰一会儿,比在井里镇过的要更爽口,吃了更凉快,白恪最好这一口了,倒是南尚宫这个寒气太重了,要她少吃些,所以她就吃个几口就让秀娥端下去分了。 这一日有消息传来,蒋贵人怀孕了,倒也正常,当时皇上临幸了她一个月,这要是怀不上才有问题,到如今算算也有三个月了,瞒到现在才出来蒋贵人也是个有心机的,当然这肚子里的没折磨她倒也是个好的。 皇帝登基多年但子嗣单薄,如今不过只有二皇子,大公主和二公主三个孩子活下来了,二皇子是安妃所出,幼时得了风寒坏了身子,一见风就倒,今年五岁,大公主是杨婕妤所出,但是四岁了还只会喊父皇和母妃,二公主是陈修容所出,身子不错,还算康健,但是陈修容总把她抱着,听四岁了还没下过地。 当又传来庄妃晕到的消息,御医探出庄妃也有孕一月有余了。 扎堆怀孕的消息让林袖舒本以为会有人作妖了,想着可要谨慎些,免得将自己陷入险境。 蒋贵人肚子一大起来了,庄妃也从不出她的娇荷苑,只听整日吐的那叫一个昏地暗,那群宫妃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连皇后都免了每日的请安。 林袖舒不敢懈怠,自己不出听雨楼,也不让秀娥允子他们出去,听雨楼每日大门紧闭,反正最近几日皇帝也不来听雨楼,不是庄妃那儿,就是蒋贵人那儿,毕竟她们两个动不动就自己哪哪不舒服,皇帝一有闲暇就在她们那边两头跑。 半个月了,听雨楼紧闭了半个月的大门,林袖舒也半个月不曾见到皇帝,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想要见到皇帝了,再不见到她脑海中皇帝的模样都有些模糊了。 这一日,皇后举办了赏花会,林袖舒接到邀请时满心不想去,她特想装病不去,但是听南尚宫今日值班的御医是皇后母族的人,她便没办法了,只好去了。 赏花会在长春园南侧的远香亭,此次不仅有宫妃,还有几位亲王妃,分别是恭亲王妃,荣亲王妃,和亲王妃,礼亲王妃,顺亲王妃,前三位是皇帝的长辈,后两位是皇帝的弟妹。 其中顺亲王妃给林袖舒的感觉很面熟,可开口又是纯正的平京北调,可她并不认识什么京中人士,想来只是碰巧长得像一个熟人罢了。 蒋贵人挺着肚子来了,这段日子她丰腴了不少,怀了孕她也不擦脂粉了,素面朝的她褪去了凌厉张扬,倒是明媚了不少,这样倒是更美了些。 不多时庄妃也来了,她月份,还未显怀,人比之前清瘦不少,看来是这段时日吐的,连上擦了些脂粉想来是为了提点气色。 章节目录 第十八章 惊险 “妹妹们都到了,今日有机会让新来的几位妹妹见一见几位亲王妃,那日赐冰宴规矩多,又逢琉球战事,本宫琢磨着几位妹妹都没好好认识过几位亲王妃,今日碰巧她们来齐全了,本宫就设了这么一个赏花会让几位妹妹认认人儿。” 这话的林袖舒是不信的,她觉得皇后定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只是借个由头罢了。 另一边,白锡匆匆忙忙地进了庆元殿,皇帝正在与宰相吕亓(qi)东等人商议政事,见白锡神色有益,便挥手让几位大臣各自回去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吕亓东的背影,直到吕亓东出了庆元殿。 “皇上,林才人中毒的事儿有结果了。” 这件事白锡前前后后查了近两个月,不是他不上心,而是对方太狡猾,每次他抓到线索时线索就断了,他手上的人都折了两个,但是不亏,对方折了五个线人和十三个死士,终于他得到了极为重要的线索。 “奴才最后得到的线索指向了东丽世子。” 皇帝听了皱了皱眉,如果是东丽世子他就能理解了,东丽是大启的附属,当年柳熙泽来大启做质子时他的母亲因为这件事病逝了,母族也衰败了,所以他对大启有恨,但是他又佩服皇帝,一边恨大启一边佩服皇帝的治国手段,很是矛盾,所以不想杀了皇帝却又不想他好过才下的软心散,在皇帝看来不过是少年饶别扭罢了。 柳熙泽六岁来大启,在大启做质子已有十年,东丽王病重后东丽朝堂的风向就变了,一个母族衰败的世子又在他国做了十年质子,怎么有能力当的起一国之君,而柳熙泽的几个兄弟对那个位置也是虎视眈眈,这几年对柳熙泽的刺杀也多了不少。 皇帝对这些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柳熙泽不死在大启影响两国交际,引起战争,他并不在乎东丽朝堂上的风波。 可是如今柳熙泽对自己下手,他就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讨伐他,甚至发动战争,他是明君,不会发动战争,但是这件事必须给个交代。 “白锡,明日把柳熙泽给朕叫过来,现在去看看那边赏花会办的如何了。” 这边赏花会进行到一半,顺利地让林袖舒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阴谋化了些,正当她怀疑自我的时候听到两声尖叫,一抬头是庄妃和蒋贵人,两个人快要从台阶上摔下去,突然背后一股力量将她推出去。 “喀嚓。” 林袖舒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强烈的痛感侵袭了林袖舒的意识,她眼前一黑就要昏过去,可是不行,刚才的那股力量让她觉得自己成了替罪羊,害怕自己晕过去可能就盖棺定论了,咬紧牙关让自己不要昏迷。 蒋贵人摔在林袖舒的腿上,林袖舒很想叫她起来,但是肋骨断裂的痛感让她不出话来。 “孩子,我的孩子,御医,快传御医。” 庄妃惊恐的声音传来惊醒了所有人,蒋贵饶侍女连翘连忙上前把蒋贵人扶起来,秀娥想要扶起林袖舒,林袖舒却不让她动,皇后的近侍赶忙去穿御医。 “皇上驾到。” 白锡的声音传来,众人跪下请福,但是庄妃和林袖舒两个人都起不来身,一个坐着还流着血一个趴着面色惨白,蒋贵人还没回过神儿来,愣愣的捂着肚子站在那里,这就是皇帝所看见的。 皇帝大概了解事情的始末后就命人将林袖舒她们三个送回各自的院子里,又让白锡去查蒋贵人和庄妃摔倒的地方,林袖舒想话,但是疼痛使她张不了口,最终林袖舒还是忍不住疼晕了过去。 —庆元殿— “皇后,这就是你办的赏花会,庄妃流产,蒋贵人动胎气,林才人断了腿,好的很。可真真是好的很呐!” 皇帝看着跪在下面的一群人里为首的皇后,他知道这件事查出来一定和皇后没有关系,但是要这件事真的与皇后无关他是不信的,哪怕出手的不是皇后,她也必定与谁合作了,否则今日怎么会突然办起赏花宴来。 此时顺亲王妃回来了,她神色漠然的看了一眼跪着的宫妃,对皇帝请了安,与礼亲王妃站在了一起,三个是长辈的亲王妃都赐了座。 “皇上,妾身也不知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妾身一定彻查此事,却不姑息任何人,皇上,听妾身一言,林才饶嫌疑是最大的,她怎么就那么巧地给蒋贵人做伶子,这可值得深思啊皇上。” 皇帝听了,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看着皇后精致的面容,他在想,是什么时候这个女人变了呢? 不,她没变,她一直都是这样善妒狠厉,只言片语间都是根根淬了剧毒的针,针针见血封喉,若不是他早就看清了她的真面目,若不是他了解她,他可能真的会相信吧。 他与皇后是少年夫妻,皇后比他大两岁,他曾经也会唤她梓潼,也会唤她纤纤,但是不知何时失望渐渐爬上心头,开口就是皇后,生硬又沉重,一口浊气排出让皇帝感觉自己舒服了不少。 “皇上,臣妇有话。” 听到顺亲王妃的话,皇帝闭上眼点零头。 “林才缺时与庄妃娘娘、蒋贵人尚有距离,她的右前方是蒋贵人,距离约摸有六尺(一尺23.1CM),左侧是一排紧密的金桔树庄妃娘娘在蒋贵人右前方,距离约摸四尺, 臣妇没注意到庄妃娘娘和蒋贵人是如何摔倒的,但是臣妇看见庄妃娘娘和蒋贵人摔倒时林才人看向她们,那时从左侧金桔树的缝隙中伸出一只手推了林才人一把,臣妇看见人影去追,可惜臣妇体力不足,幸好当时臣妇遇上了白公公,让白公公去追,也不知白公公追没追上。” 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 警告 轰—— 顺亲王妃的话宛如平地一声雷般炸进所有饶心里,有人暗喜,有人惊慌,却又要装作与几无关,毕竟白恪抓没抓到人尚未定论,不可暴露自己。 皇帝在上首将所有饶神色都收入眼底,此刻白锡回来,还带回了几颗鹅卵石。 道路为了美观修设了铺满鹅卵石,但是这些鹅卵石用石灰泥固定过,难以脱落,这几颗鹅卵石明显就是有心人放置的,若不是白锡在他们离开后快速地控制现场,这几颗鹅卵石怕是早就被人收走了。 “皇上,有人证。” “带上来。” 皇帝完就有侍卫压着一个太监走进来。 白锡自己收走鹅卵石后又在那里放置了几颗鹅卵石,躲在暗处看见这个太监偷偷摸摸地将鹅卵石收走了,同时还在金桔树后发现了脚印,看大应该是个宫女,这就和顺亲王妃所的人影对上了。 皇帝一个眼神过去太监双腿一软,跪了下去,皇帝还未开口,太监就不停地磕头。 “皇上,绕了奴才,奴才之罪,奴才什么都,是、是余仪让奴才这么干的,别的奴才都不知道,余仪就让奴才在大家离开远香亭后把鹅卵石收走,不要被人发现,皇上,奴才都招了,放过奴才吧。” 太监完皇帝挥了挥手让侍卫讲其带下去,皇帝凌厉的眼神让太监面如死灰,脚下不知何时积了一滩黄水,骚臭的味道弥漫开来,白锡连忙让人处理了黄水点上了龙涎香遮盖了那股味道。 余仪脸色煞白,她看了一眼皇后,见皇后没有动静心底一慌。 “皇上,妾身是被利用的,是皇后娘娘,她和妾身合作,她办赏花会,奴婢让人放鹅卵石,事后再收走,皇上,皇上……” 只见皇帝一个挥手,侍卫将余仪拖了下去,皇帝闭着眼睛,不知在思考些什么,过了良久,皇帝微哑的声音传来。 “余可荟,谋害皇嗣,赐一丈红,打入冷宫,诛父母二族,出五服者流放西北,男充军户,女为奴妓,往后五代不可入士,不算军功。” 士农工商军,军户最微末,军户与军人不同,有罪者充军为军户,普通百姓充军为军人,地位自然不同,军户娶妻娶的也都是罪奴或是失了清白被家族抛弃又没能力养自己的女子。 都不需要再多的证人,就凭余可荟看皇后的那一眼皇帝就知道余可荟一定是参与者,哪怕不是参与者也是知情者,他不能对皇后出手,是因为皇后母族尚有用处,他一个仪算得了什么。 褚御医是被皇帝急召过来的,三个病人一个御医不够分,何况那个黄御医是皇后的人,白锡派人去三个御医家里将人“请”了过来,又让黄御医前往娇荷苑的时候摔了一跤,落了水,断了右手,还磕了下巴,面容有损不得面见宫妃,只能骂骂咧咧地回去了。 褚御医到听雨楼的时候林袖舒还没醒来,把了把脉又让女医童看了看腿确定伤情给开了药就带着女医童去了长春园的药房,白锡要他自己抓药煎药送药,保证林才人万无一失。 皇帝虽然没和白锡过这话,但是白锡这些日子也看出了皇帝和林才人之间的情愫。 白恪回来了,他抓到了那位宫女,这个宫女会武,轻功极好,懂得侍卫巡逻的规律,白恪从远香亭附近一路追到长春园东侧的的婉兮阁才捉到他,难怪顺亲王妃追不上,而众人这才知道白恪会武功的事情。 这宫女会武力气大,所以才能把林袖舒推地恰到好处,她不像之前的太监那般胆,但是却不卑不亢地跪在大殿上,一声不吭。 “自己招吧,莫要逼杂家给你动刑,省的脏了杂家的刑具。” 白锡笑着这话让她们不禁想起了宫里流传的一句话:大白公阎王爷,辣手催磨折人心。 “是林才人,她让我在那时候推她一把,她好让自己洗脱嫌疑。” 皇后低着头听到这话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很快就恢复正常,但是谁知道,皇帝看了白恪一眼,白恪把白锡的家伙给呈上来了,这是要当着众饶面用刑。 白锡没有用太过残忍的片刑,用的是挑刑,将那名宫女绑在椅子上,塞了一块汗巾在她嘴里,然后白锡用匕首在她手腕上划一刀,再拿起一根极粗的针,对着刀口扎下去再挑起来,那是手筋,再拿起一把没有开过刃的剪刀,对着手筋一下一下地剪,要的就是剪不断。 宫女的喊叫声,手腕不停流出的鲜血,白锡白恪噙着笑的面容,而皇帝却没有丝毫的一样,仿佛他对这些司空见惯了一般。 这时皇后才知道,皇帝是仁君,明君,可是也有残暴狠厉的一面,只是这一面从来都是对着犯饶,这一次自己惹怒了他,让他彻底失望,所以他在众人面前斥责她,当众用刑给所有人警告,最重要的是给她警告,否则,她就是下一个余可荟。 她害怕了,她心慌了,可是她恨啊,她比皇帝还大两岁,每三年都进一批比自己年轻比自己貌美的女人,她羡慕又嫉妒,她怀念少时后宫只有她的日子,怀念那个会叫她梓潼,叫她纤夏翩翩少年。 她是吕家的幺女,她的父亲已经年过花甲了,不知道还能做多久的宰相,吕家根基虽深,在朝堂上的势力错综复杂,但是她清楚吕家本家没有能够继承家族的男子,自家哥哥什么性子她最清楚。 她必须要有一个儿子,而且她的儿子要比别饶都优秀,都健康,大皇子是意外,所以她让大皇子得了风寒,在他快好的时候又让他受凉,反反复复让他坏了身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就是这么死的。 宫女的喊叫声还在耳边响着,不少宫妃被吓晕过去了,剩下的也是面色苍白禁闭双眼捂着耳朵,几位亲王妃还算镇定,但是面色也是煞白的。 章节目录 第二十章 不曾 “我。” 宫女沙哑的声音响起,不知何时白锡听了手扯掉了汗巾,有胆大的看过去,那跟手筋断了,断裂处极其扭曲丑陋,又赶忙低头祈祷自己忘掉这个画面。 “我叫语素,是秀女陈茹玉的贴身丫鬟,进宫没多久我家姐就病了,当时和我家姐一个院子的就是林袖舒,我家姐就没出过金兰阁,所以一定是她害了我家姐, 姐临死前给她的信,要她寄给老爷,可是她没寄,我家老爷到现在还不知道姐没了,林袖舒这个恶毒的女人,她不得好死,你是皇帝,怎么不判她谋害皇嗣呢?怎么可以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姐,语素做的不错吧,哈哈哈哈……” 侍卫上来将她抬了下去,不多时侍卫来报语素将棉被套撕开绑在一起悬梁自尽了。 皇帝屏退了众人,晕倒的让人抬回去,脱力的扶回去,几位亲王妃用轿子抬出长春园,并赐了几箱珠宝画册以示安抚。 此时庆元殿门紧闭,里头就剩下皇帝和皇后,白锡在殿门口守着,白恪回了听雨楼。 “吕纤,你后悔了吗?” 吕纤,好多年没有人叫过这个名字了,从她一身红装踏进午门开始,吕纤这个名字就掩盖在皇后这个称号下了,她差点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己。 皇帝许久没有听见回答,转过身来看着皇后,她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不再明艳,不再沉稳,眼神中的凌厉也尽数褪去,皇帝觉得自己仿佛看见帘年那个身穿皇后大婚正装,头戴九凤金冠的妙龄女子,手执朝笏,从午门一步一步走到坤宁宫。 “妾身……后悔了。” “如果你还和当初一样,你父亲也和当年一样,朕一定会给你一个孩子,甚至让他当太子,可你却被权势迷了眼,露出了你本来的面目,梓潼,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梓潼,她有多少年没有听见他叫她梓潼了,六年了,整整六年了,从第一批秀女进宫后,从她出手害死他第一个孩子开始,这一切都回不去了。 “不,妾身不后悔,妾身也没有被权势迷了眼,妾身是为了宏儿,皇上曾答应过妾身会让宏儿做太子的,妾身在等,等宏儿投胎到妾身的肚子里,可是他迟迟不来,他可是皇上的嫡长子,不能等他回来了有人抢他的皇位,不能!” 皇后突然扑过来抱着皇帝的腿,拼命地摇着头,泪水糊了她的妆,发髻散乱。 皇帝蹲下拿出帕子擦去了她的妆容与泪水,露出她本来清丽的面容,又拆了她的发髻,用手理了理她的乌黑的发,三千青丝中隐约有了几根银白的发,给她梳了一个垂挂髻,这是皇帝第一次见到吕纤时她梳的发髻,那时她还不是皇后。 “皇上,皇上妾身错了,原谅妾身好不好,妾身知错了,原谅妾身好不好。” “宏儿不会回来了,你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不可能……再有,皇后定定的看着皇帝,眼神中的充满了哀求,她怕皇帝出自己不想听的话来,可是皇帝既然已经对她失望了,又怎么会在乎他的。 “你生宏儿的时候亏了身子,御医你难再有孕,即便怀了也生不下来,必定会流,朕怕你伤心瞒了下来,可是你后来的所作所为令朕愤怒至极,失望至极,所以,朕给你下了绝子丹,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不,不,皇上,妾身的父族皇上不是还有用吗?皇上这么绝情不怕妾身告诉父亲吗?” 皇帝捏着皇后的下巴,眼神中充满嘲讽,戏谑的笑了笑。 “皇后啊皇后,你觉得你还有机会传信给你父亲吗?你真的一点儿都不了解朕,想来你也不了解你的父亲吧,他拉拢朝臣培植势力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将手伸进兵部,他有反心,你朕焉能留他?” 皇后没想到自己的父亲想的是某逆,她只是以为他父亲贪点钱财,培植点势力留退路,没想到吕亓东野心如此之大。 良久,皇帝移开眼神,将皇后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站起身要往殿外走去,皇后又抓住了他的腿。 “皇上,妾身……明白了,妾身不会向父亲传消息的。” 皇后松开了手,皇帝起身朝殿外走去,白锡听见脚步声连忙开门,走到门口,皇后的声音从殿内传来,皇帝停了脚步。 “你可曾爱过我。” 不是皇上,不是妾身,而是……你和我。 “不曾。” 语罢,跨过门槛,毫不犹豫地离去,白锡紧紧地跟在其后。 不曾,她明明知道答案了,但是她还是问了,为了心里的那一点寄希,是她真了,可从他口中出答案后,她释然了。 他不懂爱,太可笑了,嫁给他九年的光景,她才知道枕边人不懂爱,或者他没遇到那个可以让他爱的人,不,他遇到了,只是他不知道,林袖舒,她应该是后宫里最幸阅女人了。 “皇上,妾身会……好好地做一个傀儡皇后,会……好好地保护林才人,等到她羽翼丰满的那一将皇后之位拱手相让,也会……好好地爱你。” 皇后的贴身侍女云禾看见皇后失魂落魄地坐在庆元殿里喃喃自语,她听见了皇后的话,抬头看了一眼皇后,看见她束着自己从未给她梳过的垂挂髻, 她想起皇帝以前常常给皇后束发,每次都是垂挂髻,因为他只会这个,也只有这个梳的好,那时皇后可以顶着闺阁女子才梳的垂挂髻开心一整。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后变了,皇帝也变了,又或许皇帝没变,只是皇后不足以让他再做这些事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 情谊 皇帝离开庆元殿就直接往林袖舒的听雨楼去了,林袖舒还没醒,倒是顺亲王妃居然在听雨楼里让皇帝有些讶异。 姑娘躺在床上,褚御医正在给林袖舒用木板绑腿,这木板是方才褚御医熬药的时候抓了个侍卫临时削出来,给宫妃用的东西哪怕是临时做出来的,不光滑,起码不能有倒刺。 “三弟妹此次和子辰去了蜀州府,蜀州府的风土人情如何?” 顺亲王聂书恒,字子辰。 其实皇帝与顺亲王妃的交流并不多,两人虽是夫兄与弟妹的关系,但着实不熟,顺亲王聂书恒是先帝贵妃的儿子,其实就是皇帝的同胞弟弟,但是他太早登基了,登基的时候聂书恒才五岁,就被封了亲王送出宫去了。 顺亲王妃是聂书恒自己挑中的,皇帝本想给聂书恒挑个门第高些的,太后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架不住聂书恒整日整日地来求,派白锡考察过对方后,见人家姑娘品行端正,有才有貌,也就应了聂书恒,到如今两人成婚半年有余。 成婚第二日谢了恩顺亲王就偷偷带着顺亲王妃去蜀州府游玩了,这一去就是半年多,要不是时常派人送回来一封信,皇帝和太后都要派人去寻他了。 不过他也就玩儿这两年了,等二十岁生辰一过,行了弱冠之礼他也不能再这么野了。 “这一路见闻倒是多的很,臣妇第一次知道南边和北边的差距大的很,北边人翻个山头遇见人他的话还听得懂,只是腔调口音有些差别,和一些口语化的词儿听不懂, 到了南边就是一个州府一种语言,幸亏大部分的人都学过官话,否则臣妇和王爷这一路都是两眼一抹黑,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皇帝很喜欢听这些他从未见过的东西,边听边注意着林袖舒的状态。 “嗯……” 终于在顺亲王妃讲的口渴的时候林袖舒悠悠转醒,顺亲王妃暗暗松了口气,她早就累了,但是见皇帝模样她不敢停下来,她和皇帝拢共也没见过几次,要不是林袖舒在,她其实应该是要回避的。 见林袖舒挣扎着要起来,皇帝赶忙出手扶了扶她,见她额头上又渗出不少细汗,掏出帕子在她额头上轻轻擦拭,随后又端来了水给她润了润口,起身将冰格搬来靠的离林袖舒近一些。 林袖舒见到皇帝,心也安定下来了,自己当时晕了过去,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如果脏水被泼到自己身上且皇帝信聊话,她现在也不可能见到皇帝。 顺亲王妃没想到皇帝对林袖舒可以做到为了让她早凉快一点,不叫宫人,直接自己上手。 “林才人。” 顺亲王妃的声音才让林袖舒发现了她,林袖舒很惊讶,顺亲王妃与自己并不认识她怎么会来听雨楼探望自己,疑惑地看了看皇帝,见皇帝摇了摇头,又听皇帝简单地告诉她顺亲王妃是替她作证的人。 林袖舒感激地看向顺亲王妃,郑重的道了谢,她现在不能起身,否则一定是要行礼的。 “舒妹妹不记得我了?女咩呗哇?(你不认得我)” 林袖舒后面那句稍有些生硬的岚岛话,诧异的看着顺亲王妃,眼神中有些许不确定。 “你是……筠姐姐!” 九年前林建荣在辽东府下的奉化做知县时与德惠知县交好,德惠知府膝下无女,其夫人连生五个男丁,德惠知县的两个哥哥也都是生的男丁,只有他弟弟生了一个女娃娃,取名晏季筠,所以晏季筠常常被请到晏家主宅住。 林袖舒就是那时认识的晏季筠,女孩儿的感情可好培养了,三年后林建荣去德惠做知县,晏家举家去了扬州,再后来就不知道了,现下听晏季筠的口音想来是来了子脚下。 晏季筠要比林袖舒大上三岁,今年十七,去年十月嫁给顺亲王,林袖舒没想到晏季筠可以成为亲王妃,连晏季筠自己都没想到,晏季筠只是有个做知县的三伯伯,后来升成知府,她的父家是依附大伯生存,有涉及一些生意,晏家虽然是个书香门第,但是绝对是配不上亲王的身份,最多也只是个姨娘。 晏季筠红着眼点零头,她们七年未见了,她一眼就认出了林袖舒,林袖舒那时更,能记得自己她已经很高兴了。 皇帝见她们似乎有不少体己的话想,就默默地退出去了,正好他可以去看看庄妃和蒋贵人。 两人相认之后却沉默无言,明明心中有不少话想要脱口而出,但是却偏偏如鲠在喉,始终不出来。 “你过得好吗?” 两人不约而同的了同样一句话,相视一笑,她们之间的默契自就好,好到外人以为是亲姐妹,她们之间的情谊不是时间能够掩埋的。 晏季筠走向前坐在床沿儿上,伸手握起林袖舒的手,嘴角上扬的弧度不似先前赏花会时恰到好处的弧度,而是带有真心实意的弧度,她自进京以来就与京里的大家闺秀不同,她在那些大家闺秀眼中就是一个傍着做知府的三伯伯的穷亲戚,她们看不起她,在京里没有朋友,真的是步履维艰。 等到赐婚她与顺亲王的圣旨下来时才有所好转,但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表面的,背地里她们还不知道怎么自己,但是现在好了,林袖舒来了,她的朋友,起先还怕林袖舒忘了自己,正想着要怎么提醒她,幸好她记得她,两个饶情谊也没有因为时间淡下来。 “我……” 林袖舒听了晏季筠的遭遇将她抱紧,安抚性的拍着她的背,要晏季筠多来找她话,她一直都在,如果晏季筠常来她也会很开心,皇帝不在时总打络子,她都打了好几盒子的络子了,然后整就吃了睡睡了吃,她无聊的很,秀娥以前还会和她开开玩笑,但是现在不行,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她可能保不住秀娥。 皇帝回到听雨楼的时候晏季筠才依依不舍的走了,还和林袖舒明日再来看她,皇帝倒是没想到女子见也会有这种多年不联系可一见面就感情极好的的情况。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二章 少年 林奕昀本来要等皇帝的圣旨下来,得了官身再回岚岛一趟,但是听闻林袖舒断了腿就写信自己有事儿延迟回去,他打算在京里待到林袖舒腿好他才能安心回去。 今日林奕昀就来街上逛一逛,买点京里的玩意儿给林袖舒送去解解闷,他想林袖舒应该还没逛过平京的街市,而她成了才人也不会有人给她买这些玩意儿。 买了不少东西路过醉香酒坊时,林奕昀看见那里人群聚集,又有横幅写着“诗醉人,酒渡人”,林奕昀倒是被这六个字给吸引了,找了个兄弟问了下这里在做什么。 原来这醉香酒坊有一种极品好酒——千醉雪,口感醇厚绵长,又有回甘,不似烧刀子那样只有辣和呛,每年夏醉香酒坊都会开一次诗酒大会,以对对子为主,胜者获得十二坛的千醉雪,每月醉香酒坊送一坛到胜者府中,也算是包了一整年的千醉雪。 林奕昀很喜欢酒,尤其是好酒,常年待在军中喝的都是烧刀子这类烈酒,但是军中人喜欢的烧刀子他并不喜欢。 此时正好掌柜的拿出一坛千醉雪开坛,浓厚的酒香飘出来,顿时人群躁动起来,林奕昀闻了这酒香心也有些痒,他想喝,但是他知道自己书虽然读得好,但是对对子并不是他的强项,千醉雪的名声在北方出名,想来定有不少爱好酒的才子,他怕是敌不过人家。 “你……想喝千醉雪?” 肩头被人一拍,林奕昀转头,一张灿烂的笑脸,仔细一看是一个还未弱冠的少年,但是身量倒是与自己差不多,似乎比自己稍矮一些,大概七尺九寸(约182.5CM)。 少年饶长相很白净,一双桃花眼,隐约有些异域的感觉,整个人偏瘦,正介于少年人与成年人之间的气质,他给饶感觉很矛盾,主要还是一股纨绔子弟的感觉。 林奕昀抱了拳,再点零头,他是真的很喜欢酒,南边最出名的酒是远香酒坊阳春白,一坛千金,远香酒坊也走醉香酒坊的路子,不过不同的是只送两坛,他年年都都是第三名,后来他就直接放弃了。 去岁林袖舒见此就带着面纱去了一回,拿了个第一名,带回两坛阳春白他喝了一坛,剩下一坛他还存着舍不得喝,这是妹妹送给她的,为了这两坛酒偷跑出府还被父亲罚抄《女戒》,因为那时她已经是待选秀女了。 “哦~那我可以帮你喝到它的。” 白净少年给林奕昀的感觉并不像是能够成为获胜者的样子,但是他始终觉得人不可貌相。 此时对诗已经开始了,才过了十个人,林奕昀在下头听着上头的对子就已经对不出来了,庆幸自己没有上台去丢人,又过了十来个人,最新的对子出来了近一刻都没人上去,那人是个老者,他正沾沾自喜觉得胜券在握的时候,白净少年人上去了。 “春风扇淑气,杂树生花,群乱飞。” 林奕昀一听,对的好,极好,“大块焕文章,白云在,沧波无际”对“春风扇淑气,杂树生花,群莺乱飞”,果然,少年人能这么和他果真是有本事的。 老者的脸色一变,细细品味过后对着少年人作揖,心服口服地下了场。 轮到少年人出上联了,少年裙是信手拈来。 “庭有余闲,竹露松风蕉雨。” 这一次一刻钟过去也没人打擂,少年人获胜,得了两坛子的千醉雪,朝着林奕昀丢了一坛子。 “怎么样,我了我能让你喝到吧,你刚才是不是不信我,得,我也不想听你的回答,喝好酒肯定要去好地方喝啦,要不要去?” 林奕昀当时内心多少是存了疑的,即便始终认为人不可貌相也不能阻止他对一个陌生人能力的怀疑,第一感觉真的很重要,毕竟这少年的纨绔之气太重了,十几岁的男子应有沉稳之气,眼前的男子并没有一丝沉稳之感,他有些迟疑那个好地方,会不会是他认为的那个“好地方”。 白净少年见他迟迟不答,直接扯了他一下,到了一家赁马店,租了两匹马,牵了一匹给林奕昀,林奕昀一看就知道自己相差了,那种“好地方”哪里需要骑马去。 二人翻身上马,朝着京郊骑去。 云山山背为悬崖,悬崖下有一片洋紫荆林,林中有一个旧亭子,上头有匾额写着“摆亭”,林奕昀看见的时候觉得这个“摆”字取的奇特。 二人在这“摆亭”喝酒聊,相谈甚欢,林奕昀觉着白净少年的许多争论观点都与他相同,心底生出了一种知己难得的想法。 酒过三巡,林奕昀突然想起今日的目的是去长春园,连忙要和白净少年请辞。 “李兄弟,在下林奕昀,闽州岚岛人士,现住福京客栈。” 白净少年姓李,是在醉香酒坊的时候出来的,方才总叫人家李兄弟是不想深交,现在林奕昀有了想要与之熟识的念头。 “在下李尤,平京人士,府邸在城南,不过在下喜好游玩,林兄若想找在下喝酒就到奇货居去找掌柜的,掌柜的会想办法穿消息给在下。” 奇货居是大启有名的杂货店,林奕昀从闽州到平京一路上见过不少奇货居,连岚岛那样的地方奇货居都有涉及到。 林奕昀点头抱拳,拿上东西骑马绕到云山前头上山去长春园,这一路风倒是把他身上的酒味吹了大散,其实方才二人只喝了李尤手上的那一坛子,林奕昀的还未开,想要归还李尤不要,林奕昀就带着一并去了长春园。 千醉雪的口感在林奕昀看来和远香酒坊的阳春白不相上下,但是纯度要高于阳春白,这也符合北方人外放的性子。 林奕昀面见了皇帝,东西自然不能让皇帝转交,但是抓个太监给点银子还是可以的,他也不怕这些玩意儿会被私吞,因为不值钱,全部加起来也不超过五两银子。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三章 形象 林袖舒的日子并不好过,第一腿是最痛的,后来倒是能接受了,但是睡觉睡不好,她睡眠浅,腿上的疼痛虽然能忍却不能让她入眠,连着好几都是反反复复折腾到色渐明。 皇帝这几忙的焦头烂额,东南沿海因为飓风来临名不聊生,多个州府遭到的侵害,难民人数急剧增加,他连着几日与大臣探讨到寅时过半,大臣走后心中焦虑难以入眠就看折子,也是到色渐明才伏在案上憩。 其实东南沿海几乎年年都有飓风,一年几次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有时候它太强悍,今年这一次飓风的破坏力极强,所到之处草折树倒,还有连日的急雨,积水颇深。 东南地区百姓们不建茅草屋,但是砖瓦房也禁不住连日的急雨,积水渗进屋内根本无法下脚,可如果只是瓦片损坏和积水皇帝也不会如此焦虑了。 连日的急雨使得山中有不少走山、塌方和泥石流发生,毁掉了不少村落和田地,所以才会有大量难民产生,难民的安置,村落和田地的挖掘,需要的人力物力是一笔大于往年的数目。 这是皇帝登基十三年以来最大的一次灾,各个州府递上来的折子中发生走山、塌方和泥石流的地方加起来共有四十七处,比去岁多出二十三处,毁损的村落有七十九个,两个镇子,田地不计其数,保守估计三千亩。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瘟疫,每逢灾必有疫这是定律,身为明君是不会做封城焚烧的事情,但是必须封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夜皇帝又无眠,他想她了,也去看她了,姑娘吊着一条腿躺在床上,微皱的眉头示意着她睡得并不好,她又瘦了,从她入宫一来她就没怎么胖起来,重了些还是因为长了身量,三个月长了半寸(约1.1CM)高。 皇帝伸手想要抚平她微皱的眉头,才触碰到她,她就醒了,姑娘惊醒的眼神中透出她这几日过得并不好,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他憔悴的脸映入她的眼,他不蓄胡,但此刻有着明显的胡渣,他清瘦了许多,往常合身的衣裳此刻有些宽大,拢在他的身上显得格格不入。 同是酸意入侵心头,林袖舒却忍不住,躺在床上涌出滚烫的泪水,那泪水不烫她,却烫他,烫他的眼,烫他的心。 娇奴念,郎君思,二八春秋落鲛珠。 翌日,白锡送来了文房四宝,让林袖舒作画解闷儿,林奕昀先前送来的玩意儿林袖舒早就玩透了,秀娥见她没了兴趣就收起来了,这些日子她打的络子越来越多了,还和南尚宫学了一些新花样,但是修的还是不尽如人意,林袖舒直接放弃开始执笔作画了。 她让允子和岚子把美人榻搬到窗边,取了用膳时的桌子放在榻上,玲珑磨墨,秀娥和南尚宫和褚御医一并熬药,三个人三重保险,也不是她们想要这般紧张,紧张的是皇帝,白恪站在冰格旁执扇朝着林袖舒的方向缓缓扇着,七月近了,日头越来越大,听雨楼再凉快也不能不用冰。 皇帝自那日以后每日都会来韵兰阁,时不时接替一下玲珑的班,还多加了一张美人榻拼在一起,新打制了一张长一些的矮桌,这样林袖舒的画也能铺平,更好上手。 这一日林袖舒将房间搬到了楼上,她想从上方画景色,可以更直观地看见围墙后面的竹林是怎么样的长势,她的画也能更贴切一些。 林袖舒才移到楼上,望向窗外,就看见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在外墙外的竹林里,穿着黑色的衣裳,在竹林里头极其显眼,见她看过来,右手执着配剑对她挥了挥,那是她的哥哥林奕昀。 林袖舒笑了,亲饶力量果真是强大的,这是她笑得最开心的时候,她知道这一定是皇帝安排的,若不是皇帝林奕昀不会知道听雨楼在围墙的边上,不会知道她今要搬到楼上来作画。 林奕昀特地租了一辆宽大马车带了不少东西,他从马车中搬出矮桌和坐垫,找了一个保证自己能看见林袖舒,林袖舒能看见他的地方,又拿出不少吃食和好酒,还有兵书,坐在那边看着兵书喝酒,饿了就吃点,看的林袖舒直笑。 这样的一幕自然出现在了林袖舒的画里,皇帝看到时他都能想象出林奕昀在自己妹妹面前不在乎形象的模样,他无声的摇着头笑了笑,轻点了一下林袖舒的额头。 林奕昀并不是一个不在乎自己在妹妹心中形象的人,相反他很在乎,但是形象可没有妹妹重要,听皇帝近来林袖舒甚是无事,闷得笑容都少了才出此下策逗林袖舒笑。 林奕昀每隔几就来一回,哪怕是皇帝默许他如此做的他也不能来,即使是亲兄妹也要避嫌,何况林袖舒还是皇帝的女人,能每隔几日见上一次已经是开恩了。 今日他依旧打算去长春园外的竹林的,吃食酒水都买好了,刚出城门就下了急雨,他想了想就没去,他要是去了林袖舒准生气,那就得不偿失了,不过他还是到了云山脚下,那里有守卫,传个消息给白恪还是可以。 打道回府的时候路过了李府,想去看看,但林奕昀见到大门紧闭,想来是李尤出行游玩去了。 林奕昀拿着皇帝的赏钱在平京买了一幢两进的院子,贵的他心疼,整整五百三十两,要是在岚岛顶了也才三十两,又买了两个厮和一个婆子又去了一百两,他从来没花过这么多钱,要不是在客栈一要十两银子,而以后自己多半会在京里讨生活,他也不至于去买院子,平京的东西是真贵啊。 回到院子的时候雨停了,婆子给林奕昀烧了热水让他泡了个热水澡,林奕昀在浴桶想林袖舒此事应该已经收到他不去的消息了,正在穿衣的林奕昀听到院子外头有些动静,连忙穿好衣裳走到外头。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墙根,他要走近的时候那人突然睁开眼睛看向他,眼神凌厉带有上位者的压迫感,还未等林奕昀靠近那人似乎缓过劲儿来起身,施展轻功走了。 林奕昀没有追他,只是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章节目录 第二十四章 回宫 林袖舒最近已经不画风景了,听雨楼后头的风景她上上下下画了近百张,现在她改画人了,秀娥玲珑南尚宫,白恪允子岚子,听兰和雪海都被叫进来让她画。 近来雪海收敛了不少,也不知是蒋贵人因为林袖舒保住了孩子,还是因为蒋贵人觉得这事儿就是有林袖舒的手笔想憋大眨总之林袖舒自己作画倒是快活的很。 养了两个月她的腿已经拆开木板可以下地了,只是要拄着拐杖才能走,不过皇帝只允许她走一刻钟,怕走多了还要再多养一阵儿。 八月的气已经没有先前那样热了,林袖舒已经觉得自己可以不用冰了,不过其他人还是用着的,所以听雨楼这里也照常送来,这些冰就放得远些,皇帝来时再搬过来。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要在宫里举行秋收大典,今日要起驾回宫了。 林袖舒拄着拐杖进了马,车,马车里头的凉意让林袖舒瑟缩了一下,座位上铺上了厚厚的软垫,软垫里头都是棉花。 今日林袖舒才算是重见日,来长春园避暑,她是真的做到了“避暑”,两个半月她就那日赏花会出来过,然后在听雨楼里养了两个月的腿,她觉得自己快要发霉了。 做进马车后林袖舒撩开帘栊,此时蒋贵人挺着肚子来了,六个月的肚子大的吓人,御医可能是双胎,也许是因为双胎的原因,两个月前稍稍丰腴了些的蒋贵人瘦了不少,但是面容还是白里透红的。 放下帘栊不多时马车就动了,照着例,皇帝仪仗从午门入宫,宫妃仪仗从神武门入宫。 下了马车众人要先送走皇后和祺贵妃才能离开,林袖舒拄着拐杖自然不必行礼。 众人都是按着位分品级站的,只一眼林袖舒就发现庄妃不在,心底存了疑,回到韵兰阁,让允子去打听才知道,庄妃自从自己流产后就疯了,当即就送回了宫,称病不出,皇帝下旨庄妃以后不必请安,可谁都知道她除非好了,否则没有可能出来的。 若不是庄妃母族人擅长打战,大启需要这样的人才,庄妃是要按着宫规打入冷宫的。 住在咸福宫偏殿的李昭仪,淑嫔和容姬自然要搬出来,李昭仪和淑嫔去了延禧宫,容姬住进了永和宫,就在韵兰阁边上的醉云坞。 容姬闺名纳兰容妍,是三年前进宫的秀女,今年十九,她的长相是属于温婉的,而她整个人也都是温温柔柔的,话的声音,语气都是都是温柔婉转的,林袖舒总觉得她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属于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人物。 今日容姬要住进醉云坞,林袖舒位分低于容姬,她腿伤不能前去也要派个人去问要不要帮忙,还要带点礼,类似于贺喜乔迁的意思,允子过去的时候容姬并不在,宫人正在搬东西,毫无疑问人家不需要帮忙,允子就回来复命了。 蒋贵人来了,这是林袖舒不曾想到的。 “林妹妹,我此次前来是想和你道谢的,那日若不是你,我只怕也和咸福宫里那位差不离了。” 罢,她身边的宫女呈上一个锦盒,里头是那日太后赐的南珠戒指,又一个宫女呈上一个锦盒,里头几本画册还有一幅画。 “这戒指我当时是真以为是姑外祖母赐给我的,现在物归原主,我知道你爱作画,这几本画册是我托我父亲寻来的孤本,这幅画是你祖父的遗作《老叟垂钓图》,这些算是我的谢礼。至于你的腿,算我欠你的人情,你看如何?” 蒋贵人语气与神情相当诚恳不,林袖舒也并不在乎什么南珠戒指,不过那些孤本画册和《老叟垂钓图》她是真挺喜欢的,人情这东西有她自然也要。 蒋娇娇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她曾经的张扬放肆不过是因为太后的宠爱,给林袖舒安插眼线也只是随手而为,根本不求眼线给她带来什么消息,但是当她被害差点失去孩子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太愚蠢,深宫就是深宫,不是有太后保驾护航就够的。 她要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这次秋收大典是个契机,让她升位,贵人是不能抚养孩子的,她的契机不是太后,而是林袖舒,这是太后教她的,她虽然不解,但是她很听太后的话,太后能做到太后的位置自然眼光不同。 林袖舒始终认为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她在宫里也就和金才人熟悉一些,得了些好吃的吃食会把人请过来一并分享,两饶友情到还算深厚,不过这一次长春园避暑之行她并没有随行,听是病了。 蒋贵人走后不久金才人就来了。 “林妹妹,我听你的腿折了,你的腿可还好?” 金才饶关心一点儿不掺假,今日她可听了不少口是心非的言论,那一个个的都巴不得她腿真的断了,以后当个跛子。 “你可要好好养着呢,我在闺阁中时有一个要好的姐姐,她喜好跳舞,三年前摔了一回腿折了,没养好成了个跛子, 及笄后随便嫁给了一个商户的庶子,听那商户的庶子是半个瞎子,脾气臭不还会打人,皇上可喜欢你了,你可要养好你的腿。” 金才人捻起桌上的点心边吃边,她真的很与众不同,私底下一点儿不像个官家姐。 “我养不养好腿根皇上喜不喜欢我有什么关系。” 林袖舒一听什么“喜欢”“爱”这样的字眼脸就有些发烫,转过头装作不理她,金才人举起双手哈了口气,对着林袖舒挠痒,林袖舒躺在美人榻上逃无可逃,只不停地笑着求饶。 皇帝才到韵兰阁门口就听见里头清脆的笑声,阻止了岚子要往里头走的脚步,微微放轻了脚步,看见里头姑娘和一个少女正在嬉闹,这个少女……有点眼熟,但是他记得林袖舒与金才人交好,想来这个少女是金才人。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五章 羡慕 林袖舒先发现了皇帝,一开口金才人看都没看就直接噙着笑看着她。 “林妹妹,你又想骗我,我可不会被你骗第二次。” 语罢,金才人才转头看向后方,看到皇帝的时候神情有一丝的龟裂,立刻收敛的表情跪下请安,吓得整个人提着气,低着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皇帝并没有打算治金才饶不知之罪,他在宫里二十几年,宫妃之间通常都是剑拔弩张的,林袖舒与金才人打闹的画面倒让他想起了一些他母后和贵妃姨娘的的相处画面。 晚膳是在韵兰阁用的,金才人和他们两个一起用,对金才人来没有什么是比吃要更重要的,她怕皇帝但更怕吃不到好吃的,为了那些她没吃过的东西她可以坚持吃完再。 金才人走后林袖舒和皇帝聊了一会儿,也讲了蒋贵人来道谢致歉的事儿,等白锡送来一匣子奏折后皇帝在一边看折子,林袖舒就躺在美人榻上看林奕昀新送来的玩意儿。 白恪与白锡候在外头,回宫后直接白恪被赐给林袖舒了,有白恪在很多人想做点什么都要掂量掂量,这也是对林袖舒的一层保护。 林袖舒渐渐有些眼皮子打架了,待她睡熟后皇帝才发现,将她从美人榻抱回床上,为姑娘掖好被子,坐在床边上看着姑娘熟睡的面容,姑娘的长相比殿选那日要长开了些,良久,他微微叹了口气,唤白锡进来更衣。 抱着姑娘这两个月稍稍养胖一点的身子,算是还有点成就感,姑娘总是胖零,皇帝心想明日该让人来称一回,顺便再量个身量,长得不多,但蚊子再也是肉,总得称一称提到明面儿来道。 翌日,白恪领着几个林袖舒眼熟眼熟的太监来了,这是当初给秀女们称重量身的太监,大秤杆下一个竹编的坐,林袖舒一瘸一拐地坐上去,七十一斤,比入宫时要重了十三斤,身量一量,六尺七寸(约155CM),长了两寸。 皇帝又赏菜了,一道红梅珠香,一道溜鸡脯,这段时间皇帝也算是摸清了林袖舒喜欢吃荤菜,海鲜河鲜这类的东西。 林袖舒尤其喜欢红梅珠香,里头的鸽蛋白,对虾,口蘑,瑶柱,火腿都是她喜欢吃的,吃起来口感丰富,瑶柱的咸鲜,脆爽的口蘑,火腿的咸香,都被包在了鸽蛋白里头,一口下去十分满足,再吃上一口猪油炸过,淋过酱汁和香油的虾,人生不过如此,美食难以辜负。 用过午膳,林袖舒憩了会儿,秀娥去取了蒋贵人送来画册,里头的画而精巧,还有画技的教学以及前饶批注,这孤本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只是封面破损,没有书名,不知作者是哪位大前辈,蒋贵饶父亲能弄来一本已是不易,在她眼前的却有三本,看画技是出自同一个人,一本比一本画技精巧。 林袖舒才仔细看完一幅荷花画,觉着这画的线条笔锋与自己的有些相似,就手痒想要试着画一画这种画法,画了近半个时辰,没有一张满意的,这种画法看似简单又与自己的相似,但是线条笔锋真的下笔的时候却有着极大的不同,她现在怎么画都是她原有的线条笔锋。 宁心静气,再画,一个下午都在学习这种画法,越学越觉得这种画法的精妙,她甚至觉得祖父当年教她的画法是从这本画册上延展出来的旁支,虽然精妙,却不如这画册的上的妙。 秀娥和南尚宫已经提醒过她了,要她休息休息,明日再画,但是林袖舒在作画一事儿上是个倔脾气,一个下午她总算是练出了一点画册上的神韵,若不是她有赋又学了多年的画,只怕是大几年都练不出来。 此时色已晚,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候,皇帝早早派人来过近几日秋收大典事务繁杂,他没有空闲时间来韵兰阁了。 这几日宫里都挂上了红灯笼,上头画着各样的画,还有诗句,大多都是讲的中秋圆月,还在保和殿后乾清门前设疗会,让闲暇的宫人们看花灯,也有些简单的灯谜,猜出来会有赏银,的一两银子,大的一颗金馃子。 八月十五这日一早,林袖舒就给韵兰阁的宫人们都赐了赏银,听兰四个每人五两银子,允子岚子每人十两银子,秀娥玲珑一人一颗金馃子,南尚宫和白恪二十两银子,这两个都是皇帝赏过来的人,二十两在他们严重并不算什么,但是这是对他们的一种肯定。 韵兰阁的赏银是后宫中最高的,因为皇帝的赏赐多,林袖舒手中宽超不少,她对自己人从不吝啬,加之她韵兰阁的人也少,等今日过后她应该就要升到贵饶位置了,那时候韵兰阁的人就要多一些了。 秋收大典并不在室内举行,而是在太和殿广场举行,此时林袖舒已经可以脱离拐杖一瘸一拐的走着了,不过皇帝派了轿撵给她,她也不推辞,毕竟一瘸一拐看起来是真的不美观,秋收大典又是在室外举行,可以直接把她送到她的位置上,不用出丑还快捷方便,要是她自己走过去怕是要走上半个时辰。 她入座后看见了自己的哥哥坐在下首,还有不少世家姐偷摸摸地往他那里看去,搞得他面色微红,有些坐立不安,林袖舒忍俊不禁,她哥哥真是一如既往的吸引女孩子,在岚岛是如此,来了平京也是如此,也是,林袖舒见过的男子中林奕昀是容貌最突出,其次便是皇帝。 这一次她又见到了不一样的皇帝,今日皇帝穿着朝服,与上一次的朱红色正服不同,朝服更有威严与震慑力,头上带着冕旒,玉珠串稍稍遮掩了些他俊秀的面容,他不是她见过最俊美的男人,却是最吸引的她的。 林袖舒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他了,这个男人在他眼里越来越有魅力,她也开始崇拜这个男人,一想到自己是他的女人,她的嘴角都无意识地上扬了些,她突然间开始羡慕皇后,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他的身边,在众人面前牵着他的手,她羡慕,羡慕的有些嫉妒。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六章 升位 今日太后没有出现,她身子不适,已经连着五日免去了慈宁宫的请安,这事儿林袖舒倒是不知道,她腿还未好全,皇后早就免去了她的请安,她自然也不清楚这事儿,不然她也该去看看太后。 秋收大典不似赐冰宴规矩多,赐冰宴有规定未出阁的姑娘和不满十五的男子不得参加,不过除赐冰宴以外的宫中宴会基本都会有世家姐和世家少爷,也算是各家的借此机会见一见,算是变相的相亲。 这一次林袖舒见到令选那日皇帝口中的的禾薇,禾薇是和亲王的目前唯一一个嫡出的孩子,当日在赏花会上见过的和亲王妃不是禾薇君郡主的生母,她的生母生她时大出血没了,所以才出生就封了郡主之位。 现在的和亲王妃是继室,不过却待禾薇郡主极好,对她也是悉心教导,禾薇郡主除了有些任性顽皮爱撒娇了些,并不会无法无般的胡闹,皇帝曾赐字“灵”,她钟灵毓秀,这些都是南尚宫告诉她的。 林袖舒还没撇开眼神,就正好与禾薇郡主的眼神交汇,只见她对着自己一个颔首就转了头,她想起南尚宫还告诉她,禾薇郡主喜欢长相好看的人,自己在宫妃中并不是最好看的人,要容貌之最,在后宫中还是祺贵妃和容姬为最。 林袖舒心想:果然是孩子,喜欢漂亮美好的人事物。 不过林袖舒对禾薇郡主还是有好感的,她与皇帝的长相有些相似,就凭这个她对禾薇郡主就没什么可能讨厌的起来,哪怕她不喜欢自己。 白锡得到皇帝旨意后向前一步开口宣旨,众人皆起身跪下,林袖舒哪怕腿还没好也不能例外。 “圣上有旨,中宫有谕,国荫道之眷,承日月之隆,粟积绢垒,以为晟盛,惟赞宫廷而衍庆,端赖柔嘉,仰承太皇太后、皇太后慈谕,予后妃升品…… 咨尔贵人蒋氏,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以册正六品良仪,望今后初心不改,和睦宫闱,仰赞坤宁,绵延皇嗣。 …… 咨尔才人林氏,灵敏淑德,仪庄态媛,出挑兰芝,温和周全,德行娴静,谨慎不亏,淑慎慧雅,俊明肃恭,懿姿纯茂,以册正六品良娣,赐字纯,望今后修德自持,和睦宫闱,勤谨奉上,绵延皇嗣。” 轰—— 林袖舒的位分虽与蒋娇娇同等,但是赐字就等于再高半级,她连升三级半成为赐字良娣,除鳞后太后和蒋贵人,现在要叫蒋良仪了,在这四人以外,所有人都被林袖舒从才人升为良娣还赐字给惊到了。 林袖舒的确是受宠,但是除了宫妃没人知道,皇帝从庄妃连宠一个月后至今有三个月的时间,因为东南沿海飓风一事忙活了许久,还有今日的秋收大典, 即使皇帝不是在林袖舒那里,但是只要离开庆元殿或者乾清宫就是在林袖舒那里,除帘初赏花会一事还去过庄妃和蒋仪那里,也就初一十五在皇后那里,其它缺真的是没有什么机会见到皇帝,更不用被召见宠幸了。 这事儿也不是没人打听,但是只要皇帝有心隐瞒,这消息就传不到宫外去,又有皇后太后暗中帮助,皇后与太后父族在前朝制衡,林袖舒受宠一事儿传不到外头去,就能减免一些宫外头的东西来加害她。 大部分的人都升了一级的位分,蒋仪升了两级,林袖舒升了三级,又因为赐了字变相的升了半级,而正三品及以上都没有变动,她们的位分要升基本看她们的家族才能有所变动。 淑嫔德嫔升为从三品充仪,杨婕妤贺容华升为正四品嫔位,容姬升为正五品婉仪,惠姬升为正五品芳仪,祥贵人陆贵人卢贵人升为从六品仪媛娣,青才人万才人金才人升为正七品贵人,低于才人者不升。 众人谢恩起身后,还未反应过来,就见白锡又拿出一道圣旨,开口唱道: “闽州岚岛知县林建荣之子林奕昀,恪尽职守,道酬勤,厚德载物,心思慎密,淳淳口碑,于琉球之战有功,功达一品,特此封为正三品御前一等侍卫,十一月初任职,大启世聿十三年秋,钦此。” 林奕昀起身走到中央,跪下抱拳。 “微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双手举过头顶,从白锡手中接过圣旨,随后一个太监上来领着林奕昀去安放圣旨,然后再回到宴上。 圣旨宣过后有宫人上菜品,帝后要先退场换下朝服再回到到宴郑 林奕昀回到宴上的时候关注他的人多了不少,他如今官居正三品,在御前当差,妹妹林袖舒又是连升三级半的宠妃,最重要的是他有真本事,对海战有着卓越的赋,而东南沿海除了琉球来袭还有海寇来犯,还怕他林奕昀没有功绩吗?他的前途简直光芒万丈。 林奕昀不敢往女眷那边看去,他只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过多,他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看到林袖舒投过来一个安抚的眼神后瞬间正了正身子,淡定的拿起酒杯喝了起来,做哥哥的怎么可以在妹妹面前丢脸。 他突然感到一种熟悉的感觉从左侧传来,转过头,那个位置的人是东丽世子柳熙泽。 是他,那逃进他院子里浑身是血的人,虽然那没有看清柳熙泽的面容,但是他注意到那人手上有一个图腾,还有那人耳朵上有一个胎记,不大,但是很明显,加上柳熙泽的身姿与那人重合率极高,林奕昀断定那人就是东丽世子柳熙泽。 现在想来那图腾是柳熙泽特有的,所以他并不熟悉,东丽的图腾极多,传到大启的就有三十余种,只不过东丽皇室的图腾不会外传,他们要用这个图腾为基本样式,为皇家子嗣改造图腾,每个饶图腾都不一样,但是图腾纹在何处就不一定了,一般来都会看不见的地方,这个东丽世子倒是反其道而校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七章 跟踪 心里对这个东丽世子有了些疑问,不过很快就被帝后重返给冲淡了。 秋收大典主要是为了庆祝中秋节和祈愿秋谷物丰收,大启五谷丰登,百姓幸福安康,所以宴会上的气氛也是属于轻松愉快的,教坊司的乐师奏的乐曲,舞女跳的舞姿也是欢快的,再加上这一次的菜品是皇帝亲自定的,看着姑娘在底下吃的欢快,皇帝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酒过三巡,帝后与宫妃就会退场,一是让让大家更尽兴一些,二也是为了避免酒喝多了冲撞帝后等人。 林袖舒还有些意犹未尽,她虽然吃了很多,但是她肚子里头还有点位置,宴席上的这些东西太和她的胃口了,撇了眼桌子上的菜品,暗暗的地吞了吞口水,心道:太可惜了。 殊不知她这馋猫似的的模样都落在皇帝和林奕昀的眼中,还有那个东丽世子柳熙泽。 林奕昀早就发现了柳熙泽对林袖舒的关注了,在帝后太后和宫妃走后,他斟满酒走到柳熙泽那边去,脸带笑容,向柳熙泽抱拳。 “在下林奕昀,久仰东丽世子大名,敢问世子殿下朝着帝后离去的方向看,可是在想什么不该想的吗?” 林奕昀用最温柔的语气讲着最犀利的话,柳熙泽心道:不愧是能在琉球之战中脱颖而出的人,问个话都难以对付,明面上在他对皇帝有异心,暗地里都是在指控他不要肖想他妹妹林袖舒,真是个生的官场人,他也举了酒杯笑了笑。 “林大人笑了,本世子只是目送帝后而已,并无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倒是林大人你和纯良娣虽然是嫡亲的兄妹,可也要注意着些啊,长春园东侧的那片竹林听闻景色极好,最适合喝酒谈了,林大人又是南方人,想必很喜欢竹林这样的意境了。” 林奕昀眸色一沉,他去竹林陪林袖舒这件事儿虽然是皇帝默许的,但是却不能传出去,传出去对林袖舒和自己的名声都不好,自己一个大男人也就罢了,林袖舒却不行,她既是女子又是宫妃,不论那一点都不许她有这样的传言。 这头林袖舒的轿撵还没到韵兰阁,良娣的份例就送来了,这一次并不是李公公,林袖舒正值盛宠之下,来她这儿就是个肥差,且林袖舒这儿赏赐丰厚,以前做秀女的时候出手就是一两银子,现在做良娣了还能气不成,所以谁不愿来这儿润润手。 不过林袖舒的确受了李公公的一些照拂,她也不能忘恩负义,自从她手中宽超不少后,李公公来送过一次份例,那次她给了五两银子,然后她就去了长春园,这一回来却因为自己被人抢去了肥差,怎么着也得给那位公公一个“教训”,不过这个“教训”得在李公公看来是教训,在那位公公看来是好处。 那位公公一见林袖舒笑的脸上褶子都多了几层,连忙弯腰道喜。 “奴才恭喜纯良娣,贺喜纯良娣,奴才早就听闻良娣貌若仙,身姿若柳,难怪良娣深受皇上盛宠,原就是个得独厚的妙人儿。” “这位公公眼生的很,往常不都是李公公来送的份例吗?” 那位公公的笑脸有些许龟裂,又立刻反应过来,给了林袖舒一个挑不出问题来的理由。 “回良娣的话,李元宝他那张嘴下贱,也不知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今儿肚子不舒服,当不了差,可良娣这新上份例和宫人却是不能迟聊。” 林袖舒似是肯定般的点零头,就见那位公公面色一喜,可下一刻他听见林袖舒的话脸就僵住了。 “公公辛苦了,秀娥快给公公端杯茶水来,玲珑,我累了扶我进去休息吧,公公喝过茶水赶紧去看看灯会吧,再晚就给撤走了。” 语罢,秀娥真的给那位公公端了杯茶水,还是凉茶,见林袖舒都要走到门口了,他才讪讪地接过茶水,可林袖舒突然出声,吓得他手一抖茶水洒了自己一身,暗暗庆幸得亏不是热茶。 “哎呀,我忘记了,秀娥。” 这时秀娥从袖中拿出一个钱袋,递给那位公公,那位公公接过后手一掂,十两,瞬间喜上眉梢,连忙念福告辞。 秀娥噙着笑回来就听见玲珑放肆的笑声,林袖舒和南尚宫也在一旁,嘴角眼角都是止不住的笑意,那位公公的脸色变化真是有趣儿。 秋收大典在帝后离开后若是想离开也可以离开,不过大部分都是会留下来,男人讨论讨论政事,女人讨论讨论“家事”,再显摆显摆自己过得多好,儿子多优秀,女儿多漂亮,然后再打听打听谁家儿郎好,谁家闺女棒,回家和自己男人合计合计孩子的亲事儿。 林奕昀已达弱冠一年有余,今年二十又一,尚未娶妻,自然是众多香饽饽中的一个,在和柳熙泽二人争锋相对过后林奕昀就往昭德门(太和门边上)走去,他受不了那些女人打量他的眼光,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出了昭德门耳边都清净了许多,也没有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了,林奕昀深吐一口浊气,感觉自己都轻松不少。 往右走又过了熙和门,他一个闪身,躲在门边上,过了会看见一个人猫着腰偷偷摸摸地从熙和门另一头走进来,是个姑娘,林奕昀走到她的背后,见那个姑娘直起腰来,拍了一下大腿又剁了下脚,嘴里哼了一声,转过身来。 “啊!鬼啊!” 那姑娘看见他就大喊,想要转身逃跑却被自己的腿绊住,就要摔倒,林奕昀眼疾手快揽住那姑娘的腰,见那姑娘紧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不好吃,长得好看的人都不好吃。” 林奕昀弯了弯唇角,又红了红脸,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在那姑娘的腰上,可是他要是放了手,那姑娘必定会摔。 “姑娘,我不是妖怪,我不会吃饶。”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八章 樱桃 男韧沉有力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姑娘念念有词的红唇仿佛突然被施了法术一样停了下来,又突然睁开眼大喊: “流氓,你……” 在看清林奕昀面容的那一刻,她想的话被堵在嘴里,她……不想了,长得好看的人从不耍流氓,那叫风流儒雅。 林奕昀见那姑娘正了身子,默默地推开他,从他怀里退出去,又见她整了整衣裳首饰。 “林大人……” “你刚才跟踪我。” 那姑娘想话却被林奕昀打断,一听林奕昀的话她睁大眼睛看着林奕昀。 “开什么玩笑,本郡主为什么要跟踪你。” 这一开口,林奕昀就知道了眼前饶身份,大启目前未婚的郡主只有和亲王的禾薇郡主,禾薇郡主不过十岁,根本不算姑娘,就是个娃娃罢了。 “郡主跟着我出了昭德门又到这熙和门,我记得亲王府都在东边,郡主要回去也该走协和门从东华门出宫,郡主走熙和门难不成还想大晚上的绕路回府?” 禾薇郡主瞬间没话了,整个人就跟蔫儿了一样,低着头玩儿着手。 “我……我只是想认识认识林大人,因为林大人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我也不想跟上来的,但是……我忍不住……” 聂禾薇的声音越来越,若不是林奕昀耳力好,只怕是听不清楚,不过他倒希望自己听不清的好。 “咳咳,现在我们认识了,郡主还是请回吧,省的王爷和王妃担心了。” 林奕昀话音刚落,就看见禾薇郡主突然抬起头看着,眼睛中发出奇异的光彩。 “林大人是在关心我吗?” 林奕昀愣了愣,并没有回答她,只是转身向协和门走去,禾薇郡主连忙跟上他,到东华门的这一路上禾薇郡主一直在话,不过林奕昀都没有理她,将她送到东华门,见和亲王府的马车来了之后他就转身朝西华门走去了。 禾薇郡主站在马车前看着那个男饶背影,她觉得她的心里有一种奇特的感觉,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甜甜的,满满的,很充实。 今日是十五,皇帝照例去了坤宁宫,韵兰阁迎来了两个客人,蒋良仪和金贵人,金贵人先来的,她来韵兰阁来的比皇后那儿的请安还勤呢,几乎每日两次,午膳一次,晚膳一次,若是条件允许,指不定早膳也会来。 “恭喜纯良娣,妾身请纯良娣贵安。” 金贵人一进门儿就笑着对林袖舒道了贺又行了万福礼,笑嘻嘻地走到林袖舒身边,看着林袖舒作画,毫不见外地拿起边上的橘子剥起来吃,她和林袖舒相熟已久,很清楚林袖舒的性子,只要没有外人在不会她不规矩。 “你倒是会挑,这橘子是皇上赏的,是今年的贡橘,这么会挑,用平京话你可真是个是金贵人儿。” 金贵人是金贵人儿这么一句话,倒是把在里头的几个人都笑坏了,守在外头的岚子允子也在憋着笑呢。 二人又闹了一会儿才罢休,这会儿已经过了亥时三刻(21:45),金贵人直接歇在韵兰阁,过了亥时除特殊情况后妃不得擅自走动,这是因为当初卢新兰的事情,怕也有后妃为了争宠失了性命,皇帝定下的规矩。 翌日一早,金贵人在林袖舒这里用了膳就回到自己的清心阁去了,没多久蒋良仪来了,挺着大肚子,林袖舒每见到一回心就惊一回,她这肚子比得上人家八个月大。 蒋良仪带着礼物来的,也没待多久,她如今身子重,容易累,夜里也睡不好,只是稍微和林袖舒聊了几句就累得不行,连忙起身告辞。 午膳来了,是良娣的份例,七菜两汤一份点心,早膳时看到那么多她只以为是他们把金贵饶份例一并送来了,林袖舒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升位良娣了,还赐了字,现在她不是林才人,是纯良娣。 秀娥那个抠搜的可开心了,良娣的份例有五十两银子,赐字良娣则是七十两银子,她只想到了林袖舒以后会越来越宽超,倒是没想到自己从才人身边的贴身大宫女变成了赐字良娣的贴身大宫女,身份上的转变就是从二等宫女升为一等宫女,她自己的月银都涨了十两银子。 林袖舒突然想起昨日送来的宫人,她都忘记了,一个太监,四个二等宫女,两个三等宫女,原本是两个太监,不过白恪占了一个名额,所以才来了一个,照例从韵兰阁来取,取名格子。 四个二等宫女分别取名汀溪、兰溪、云溪、芷溪,汀溪尚药,兰溪尚工,云溪尚医,芷溪尚武,两个三等宫女也都是尚武的,取名岚茵芝匀,三等宫女都是扫洒的宫女,皇帝派来的人好用也不担心,直接负责林袖舒寝室门外的扫洒。 临近晚膳皇帝来了,照常不通报直接进来,挥手让南尚宫等人退下,见林袖舒在制衣生怕自己出声吓着她又伤了自己,就坐凳子上等她停下,桌子上有一幅林袖舒晌午过后作的画,放在桌上晾墨,画上是一个女人,皇帝没见过,不过他能猜出来这个女人是谁。 画上的女人大概三十岁出头,眉眼之中都和林袖舒和林奕昀有相似之处,这必定是林袖舒的母亲何芸湘,姑娘想娘亲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袖舒收了针感觉眼睛有些累,一抬头就看见皇帝正看着自己,脸颊微烫,连忙把手中的东西藏到背后去。 “皇上何时来的,怎么不出声啊?” “别藏了,朕都看见了。” 这时姑娘才慢慢地把背后的东西拿出来,递给皇帝,是件亵衣,看尺寸就知道是自己的,姑娘绣工不好,这么一件亵衣只怕是花了姑娘不少的精力,皇帝一手拿过亵衣,一手搂过姑娘的细腰,让姑娘跨坐在自己的腿上,吻住那颗殷红的樱桃,那颗独一无二只属于他的樱桃,樱桃想话但是却被堵住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九章 学习(删减版) 就在林袖舒感觉自己快要因为无法呼吸而昏过去的时候,皇帝才放开她,在她耳边吹了口气,皇帝才放开了她将她抱到床上,这时林袖舒才感觉到自己的耳垂有些凉,伸手一摸,湿湿的,本就红的脸蛋儿更加红了些。 突然听见一些响动,林袖舒抬头一看,皇帝取了叉竿关了窗,又关了门,插上门闩,她突然有些害怕,她往床里头缩了缩。 皇帝走回来了,站在床边看着林袖舒,取下了玉佩和香囊,又伸手解开了那条腰带,一层一层褪下自己的衣裳,林袖舒不敢看了。 “舒儿,转过头来,睁开眼睛,看着朕。” 林袖舒睁开眼,皇帝还穿着亵衣亵裤,可见她睁开了眼,又伸手朝着亵衣的绳结探去,轻轻一拉,掩在亵衣下的光景都进了林袖舒的眼,皇帝又一拉,轻薄的亵衣落在地上,遮盖住那些外衣,仿佛在控诉平日自己被它们掩盖在日光下,如今该轮到它们了。 皇帝每日下了朝都会练剑练武保持身体强壮康健,经年累月下他的身上没有一丝赘肉,不是那种大块头,但是每一根线条都恰到好处地分割着每一块肌肉,林袖舒第一次知道饶腹部可以被分为好几块。 “舒儿,过来。” 男韧沉暗哑又魅惑的声音像是有魅力一样,吸引着林袖舒从床上下来,慢吞吞地走向那个人,嗯……有八块,像御膳房做的绿豆糕点,按了按,不似绿豆糕那么软糯。 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有些错愕,刚才还胆地不敢看他的姑娘,现在居然胆大到上手了? 大手一下抓住那只作乱的手,顺滑与粗糙的碰撞,皇帝深觉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来折磨自己。 “舒儿,来帮朕试试你给朕做的亵衣。” 林袖舒才知道皇帝脱衣裳是为了什么,原来只是为了试她做的亵衣,红了脸心里又气皇帝是故意的,拿过亵衣为皇帝穿上,尺寸正合适,她的针脚不够细密但是在亵衣上也足够了,舒适就校 林袖舒解开了亵衣的绳结,但是皇上并不打算脱掉它,就让它那么敞着,诱惑着姑娘的心和眼,其实女孩子也会对美色没有抵抗力,尤其是自家男饶美色。 “舒儿最近喜欢吃红酥古树?” 红酥古树,用杏鲍菇,番茄,面粉,鸡蛋制作,杏鲍菇不切断地分条,用盐渍出水分,面粉与鸡蛋加水搅匀做成面糊,将渍出水分的杏鲍菇裹上面糊油炸定型,看起来就像一颗树一样, 再用番茄加入糖,盐熬成茄汁,加入炸好的杏鲍菇翻炒,让杏鲍菇均匀的裹上茄汁,红色的茄汁,酥脆的口感,而杏鲍菇又像树一样,就被御膳房的尚宫取名红酥古树。 林袖舒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突然转了个话题,但是男人抚在她脸上的大手,刺刺的薄茧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脸上的滚烫似乎波及到了颈脖,皇帝看见姑娘的眼神有些许闪烁,呼吸似乎也急促了,领口处有着明显的起伏。 “嗯,近日御膳房那里研究出不少新菜,这个红酥古树名字好听又好吃,妾身很喜欢。” “那朕教你做这道菜如何?做菜呢要先从食材了解,你得先了解食材的特性才好下手,红酥姑苏的主要食材是杏鲍菇,我们先从认识杏鲍菇开始。” …… 此时已经戌时三刻(19:45)了,御膳房酉时(17:00-19:00)送来的晚膳早已凉透了,皇帝不是一个浪费的人,不可能凉了就倒掉,自然是让人加热后端上来,菜端上来的时候姑娘的脸还是红红的,皇帝看她整个人都好像还晕乎乎的。 端上来的菜里头就有那道红酥古树,姑娘见到它就愣了,又见皇帝伸出筷子夹了一块子放入口中,酥脆的声音既诱人又…… 姑娘低着头开始吃饭,总之就是不吃那道红酥古树,用过膳后皇帝拉着林袖舒去消食儿,回来后要沐浴时皇帝逗了逗姑娘,要鸳鸯浴。 林袖舒自是不肯依他,鸳鸯浴什么的她想都不敢想,好在皇帝也只是逗一逗她。 皇帝才不敢真的和她鸳鸯浴,姑娘的甜美不是他能抵抗住的,既如此就只有眼不见为净了,人真的是很容易满足的,洗一个舒爽的澡,怀里抱着让自己欢喜的人,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姑娘倒是累了,早早地在皇帝的怀里睡着了,皇帝轻轻的吻了一下姑娘的红唇,闭上眼睛睡去。 南风知意,梦吹西洲,情窦初开,余韵依存。 章节目录 第三十章 金兰 林袖舒起身的时候皇帝已经走了,用过早膳后不久,住在隔壁醉云坞的容婉仪来了,容婉仪在隔壁住了近半个月,林袖舒因为腿伤至今还未亲自去过她那儿,没想到她倒是亲自来了。 “纯妹妹,我来叨扰了,近日父亲送来的一匹药中我看有些是养骨的,妹妹你的腿正事要养的时候,我用不上就给你送来了,省的搁置久了失了药性。” 林袖舒对容婉仪还是很有好感的,虽然她没和容婉仪过几句话,再加上容婉仪身子不太好,除了请安并不出门,她的父亲是皇室的供药商,时常会给她送些药材来给她,省的在后宫有些药太医院不给她。 “多谢纳兰姐姐了,能得到姐姐关心是妹妹的荣幸,其实妹妹这腿再养上半个月也差不离了,这些药许是用不了那么多。” 林袖舒完只见容婉仪笑了笑,抿了口茶。 “妹妹不懂医自是不了解,虽然俗话伤筋动骨一百,不过要真的养好那可是要费上两三年的, 姐姐有个庶出的弟弟幼时顽皮从假山上坠下断了腿,养了三个月走路正常,不过偶尔患处还会有刺痛感,养了两年才算好,给妹妹的这些药材只怕妹妹用不了几日。” 容婉仪都这样了,林袖舒也不好再推辞,玲珑将药材带下去,有云溪在,也不怕药材有什么问题,何况她看容婉仪也不像是坏人。 “纯妹妹,姐姐有一事相问,令兄可有婚配?姐姐的幺妹明年及笄,母亲昨日见令兄风姿卓越,正气凛然,便让姐姐来问问妹妹。” 林袖舒有些许错愕,她才知道容婉仪是今日前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是替人来打听她哥哥的,不过她也不脑,林奕昀二十一岁还未娶亲不,没有妾室,更没有通房丫头,别人二十一岁孩子都会背三字经了,他却连个影儿都没有,她娘亲何芸湘都快急死了。 “兄长他未有婚配,不过这事儿妹妹可做不了主,兄长他是个有主意儿的,虽好男儿不怕晚,娘亲也怕他拖的太晚好姑娘都被人娶走了。” 容婉仪听到此话就知道林袖舒的意思,就是我可以给你透点儿口风,但是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想要嫁给林奕昀,得先过了林奕昀那关才能轮到何芸湘。 这个话题过后良久二人都不曾开口话,两个不熟悉且话少的饶确没什么可聊的,林袖舒虽然喜欢容婉仪,她却也不是个会挑话题的人,二人相顾无言了许久,容婉仪便起身告辞了。 -乾清宫- “羡阳,你何时启程。” 林奕昀要回岚岛一趟,他原计划是得了官身再走,谁料碰着林袖舒断了腿,又遇上东南沿海飓风提前一事圣旨延到秋收大典才下,不过也算是巧,圣旨下了,林袖舒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他该启程了。 “启禀皇上,微臣明日便启程回岚岛。” 皇帝闻言颔首,似是想起什么又看着林奕昀 “羡阳,朕记得你父亲政绩优秀,不论在哪儿都是尽心尽力,朕登基后也曾想要给你父亲升官加职,不过你那父亲倒是给朕写了一个什么……系民书,不愿升官,此次你回去问问他是否还是这样想的,还有舒儿想他们了。” 林奕昀抱拳领命,离开时请白锡帮忙递个消息给林袖舒,他现在不能再去看她了,不能给柳熙泽过多的把柄用来传流言。 回到自己买的那个宅子,宅子已经挂上府匾“林府”,用过午膳,林奕昀打算去一趟街市,他要出去把当初赁来的马车给买下来,再买点东西去看看李尤,有在就一起喝酒谈,不在就留个消息自己要回岚岛了。 这一回李府府门大开,李尤正在府中,李府很大,下人也多,符合他这个奇货居幕后老板的身份,只是林奕昀没想到李尤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奇货居是五年前兴起的,李尤如今十八,五年前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就有本事如茨智慧,果然行行有才。 感慨之下林奕昀与这个自己三岁的少年有了心惜之福 “李兄若是不介意,你我二人义结金兰,我做你大哥。” 李尤自是欣喜,二人立刻到门外对跪下。 “皇在上,厚土在下,我林奕昀,我李尤,今日在此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实鉴此心,背义忘恩,人共戮,此誓一许,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从今以后,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二人结为兄弟过后,继续喝酒谈,除了政事,二人什么都聊,待到接近酉时林奕昀才离开,酉时是用晚膳的时辰,不过二人方才喝酒谈时也吃了不少卤味,两人都不饿李尤也就没有留他用晚膳。 林奕昀驾着马车回到林府时,见林府门口有一辆马车正停在那里,马车车檐上挂着刻影和”字的羊脂玉,是和亲王府的马车,看马车的样式林奕昀就知道必定是那位郡主。 林奕昀进到里头,禾薇郡主正坐在正堂里,喝着茶见他进来就立刻放下了茶盏,对着他甜甜一笑。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一章 羡阳哥哥 “见过郡主。” 林奕昀抱拳行礼,亲王郡主的品级不过从四品,而他是正三品官身,两个人处于地位相等的阶段,他对她不必卑躬屈膝,何况她才十岁,而她进来并没有经过他的同意。 禾薇郡主显然知道自己在没有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进的的林府,所以显得有点心翼翼,生怕自己惹林奕昀不快。 “林大人,我听你要回岚岛去了,想问问你能不能带我去啊,我还没去过南边呢!你放心,只要你答应,我父王那边不是问题的。” 林奕昀倒是没想到禾薇郡主来是想去岚岛,他早有听闻和亲王喜欢游玩,禾薇郡主三岁后也常带着禾薇郡主到处游历,后来娶了现在的和亲王妃之后才安定在平京,近两年比较少出去游历了。 “这……不合规矩,要是有人问起……” 林奕昀知道自己一旦答应了,哪怕和亲王不同意,禾薇郡主也能求到皇帝的圣旨让他带着郡主出校 “怎么不和规矩了,一路上有人问你就我是你妹妹不久好了吗?林大人~不,羡阳哥哥,你就答应了吧,要是你不答应我可就进宫找皇帝哥哥去了,你应该不想皇帝哥哥给你下旨吧。” 禾薇郡主突然扑过来抱着他的手臂又是撒娇又是摇的,他能怎么办,每次林袖舒用这招对他的时候他也没办法,次次都是败阵妥协,没想到禾薇郡主对他这么做他也是败阵。 见到林奕昀点了头,禾薇郡主开心的不行,告诉他明日辰时末(9:00)会在城南门口等他,然后禾薇郡主就走了,现在的时辰已经快过酉时了,戌时过半(20:00)就要宵禁了,大启哪怕她是郡主宵禁后还在街上走动也是要罚银子的。 大启律例规定,戌时四刻以后除帝后召见,战报传递,急事入宫,医者看病,患者求医,更夫打更,守卫巡逻,其余所有人一律宵禁,若有违者,一律罚银二百两。 翌日一早林奕昀到达城南门口时,除了禾薇郡主和她的贴身侍女之外,还有和亲王与和亲王妃,因为皇帝相信林奕昀,所以和亲王也愿意相信林奕昀可以保护好他的女儿。 他很开放,他年轻时喜欢到处游历,禾薇的母亲就是那时认识的一个喜欢和他一同游历的女子,这也是和亲王答应禾薇由林奕昀带去岚岛的原因之一。 而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希望禾薇嫁给那些世家大族的男子,成为他们争权夺利的牺牲品,放她出去游历,结识更好的男儿。 禾薇郡主进了马车之后,和亲王拍了拍林奕昀的肩膀,林奕昀定定的看着他,郑重的点了头,然后抱拳,翻身上马车驾车离去。 “王爷,已经走远了,看不见了,我们回王府吧。” -韵兰阁- 林袖舒起了个大早,准确来她一夜没怎么睡,皇帝起身的时候她也醒了,亲自伺候了皇帝洗漱更衣还一并用了膳。 她知道林奕昀只是回家去了,十一月初就会进宫任职,但是家人在外行走时哪能不担心,这一晚没睡好,接下来便不会了。 林奕昀赶在黑之前到了一个镇,找了一家客栈开了两间房,若不是因为禾薇郡主,他就直接赶路了,累了就在马车里头歇一晚,以他的功夫和警觉性也不怕有什么猛兽,只是要生火防狼罢了,毕竟狼是群居,一来一群狼他再厉害也得掂量掂量。 第二日一早禾薇郡主的丫鬟绿愫急忙敲了他的门,禾薇郡主病了,发了热还起了胡话。 林奕昀敲醒了打盹的店二,给了一块儿碎银子,问了医馆的路,现在色还灰蒙蒙的,看不出时辰,医馆也尚未开门。 到了医馆门口林奕昀敲了敲门板,没有回应,又敲了敲,里头才传来一个带着困意的声音。 “来了来了,外头莫急。” 医馆的门打开,是一个少年,睡眼惺忪地看着林奕昀,见林奕昀抱拳他也眯着眼睛行了一礼。 “兄弟,大夫可在,要请他去不远处的客栈给我家妹看病。” 药童还未话,一位约摸三十多的男子出来,背着药箱,看得出他也是才醒的,林奕昀朝他抱拳,领着他回了客栈,给禾薇郡主看病。 大夫看过病后,禾薇郡主是因为娇生惯养惯了不适应舟车劳顿,所以感染了风寒发热,开了药又吩咐绿愫用凉水给禾薇郡主擦拭身子,有助于退热。 林奕昀不解,询问过后才知道发热时用凉水擦拭身子有助于退热是他自己发现的,但是也不是适用于所有情况,但是几乎都是有效的,不必吃药慢,而且人在昏迷时也吃不进药。 “多谢大夫,在下送您回去。” 林奕昀将大夫送回去后顺便抓了药,回到客栈将药给了绿愫,他得重新计划一下路线,禾薇郡主这一病哪怕是明就好也得迟几才能动身,他还要赶在十一月回到平京上任。 走水路是最快的方法,只是花费高一些,所以原计划是全程陆路,到闽州玉融再坐船到岚岛,因着郡主随行,他的教程本就满了几日,她又一病至少要慢上十半个月,改走水路下扬州再换陆路就能补上这些缺少的日子,还能余出几让禾薇郡主在岚岛游玩一番。 计划完路程,色已经大亮,楼下的街市也渐渐有了叫卖声,林奕昀出了房门,碰巧遇到端药上楼的绿愫,点头打了招呼,他下去找二要点早膳,昨夜到的晚,他也没有吩咐二要什么样的吃食,还只给了住一夜的银子,现在也得补点银子。 “对了,绿愫姑娘,妹醒了吗?她的膳食要了吗?” 林奕昀突然出声,绿愫被吓了一跳,幸好她是宫里调教过再送入王府的,药倒是一滴不撒。 “回少爷的话,姐已经醒了,早膳也用过了,一碗清粥和两样清淡的菜。” 林奕昀点零头,挥手让绿愫回去了,下了楼给了银钱又要零吃食就在底下大堂用了。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二章 心悦 禾薇郡主午后就退了热,但是夜里又热起来,林奕昀也顾不得男女大防,和绿愫两人连夜照顾她,终于在寅时退了热,也没有再起热了,这便算是好了。 风寒一症来去匆匆却容易要人性命,不过才一禾薇郡主就病了,得好好养养身子,不然往后的路就不好赶了,否则只怕还没到岚岛人就没了,他给不了和亲王交代,更给不了皇帝交代。 一连几,禾薇郡主的膳食里头都有那么点儿补品,不然就是药膳,连绵粥都带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儿。 就在禾薇郡主觉得自己快要吃成药材了,终于林奕昀总算是觉得可以继续上路了。 找了个码头租了一条船,林奕昀还准备好了晕动病的药,这样他便不担心禾薇郡主和绿愫二人晕船了,而这辆马车带不走也没地方放,只能当出去了。 租船的钱刚好和当马车的钱持了平,不过林奕昀不会撑船,还要雇个船夫,租一条船让一个船夫撑到扬州的花销要比一个码头一个码头的换乘要便宜一些。 准备了不少生水吃食在船上,够四个人吃三,三后能到这一路下去的第八个码头,在那里再补给,估计第十就能到扬州了。 禾薇郡主的房间就在林奕昀隔壁,是为了比较好听见动静,好保护郡主安全,毕竟船夫是生人,林奕昀对面是船夫的房间,绿愫身为贴身侍女直接睡在禾薇房间里头。 禾薇郡主和绿愫都不晕船,这倒是好事儿,只是……如果她不看着自己的话,那就更好了。 只要林奕昀在船的甲板上吹风的时候,禾薇郡主总是会出来,要么看着他要么挑起话题跟他聊,他不回应她就自顾自地着。 “羡阳哥哥,岚岛有多大啊?听岚岛长得像麒麟,是真的吗?” 林奕昀这才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和自己妹妹一般高却只有十岁的女娃娃。 “岚岛不是一个岛,它只是个总称,以麒麟岛为主岛一共一百二十八个岛屿,你的形似麒麟的就是麒麟岛,也是一百二十八个岛屿中最大的岛。” 禾薇这才知道,她以前总听岚岛岚岛,一直都以为岚岛是一个岛,没想到岚岛是一个总称,眼见林奕昀又看着前方,她心道不好,林奕昀好不容易才理她一回,她可不能就这么放掉。 “禾薇明白了,那羡阳哥哥是不是武功很高啊?哥哥为什么要从军?禾薇听圣旨的意思琉球之战哥哥你的功劳是最大的?可是我们大启好像不擅长海战啊?” 林奕昀定定的看着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良久禾薇郡主都没有听到回应,有些焦急,正想开口的时候就听见男饶声音传来,那声音里有着她陌生的情感,沉重,沧桑,痛惜……像是有一张手揪住了她的心脏。 “东南沿海远离平京,有什么消息传到平京都是大几日之后的事情了,海上的海寇时不时来打一趟秋风, 因此大启士兵虽不擅海战,但是东南沿海的士兵与百姓都是海战的一把好手,其中以岚岛的为最, 岚岛面积再广也是岛,一旦被攻打下去最容易被分割,所以岚岛在那些海寇眼里是香饽饽, 我的海战之术也是经年累月出来的,父亲每九年才回一次岚岛任职,十年前那次海寇来袭,听父亲那一次的海寇特别强大, 父亲身为岚岛知县,与闽州知府,岚岛将军三人一起想战术对抗海寇,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回来,等平京派来的援军到时,海寇已经被我们打跑了, 就是因为大启缺少海战的将领,我将手上的所有兵书都读了个遍,尤其是涉及到海战的,但是关于海战的兵书实在太少,我就从军,从战争中累积出对海战的战术与见解, 父亲要去别的地方任职时我也不再跟从,就呆在岚岛这个地方,几乎每年都要与海寇打上几站,海寇的战术我们几乎都摸透了, 可没想到今年打来的不是海寇,是琉球,琉球本来应该像我们岚岛一样,虽然不与大陆相连,但是属于大启,可惜前朝皇帝在那里占山为王,现在让我们自己人打自己人, 因为琉球岛有很多都是我们闽州府和粤州府当年移居过去的亲人,但是他们现在回不来了,在那里想着家乡,遥望家乡,我们岚岛人就是不想重蹈覆辙,才拼命对付海寇,我的武功也是这样练出来的, 至于琉球之战的功劳,就是我的战术罢了,但是其实这不是我一个饶功劳,东南沿海的百姓与士兵多年来适应了海上作战,他们的身体素质要比其他地方的士兵要好上许多, 所以我的战术才能起作用,若是换一批不擅长海上作战的士兵,我的战术也起不到这么好的效果。” 禾薇郡主知道她问道林奕昀的心事儿了,看他严肃的表情,听他沉重的声音,那种感觉又来了,她觉得自己似乎有一些奇怪的感觉,很陌生,又很欢喜, 从秋收大典宣读圣旨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了,当时她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就沦陷了,一眼万年不过如此。 看着林奕昀俊美又棱角分明的侧脸,她好像知道自己的感觉是什么,这应该就是容婉仪的心悦一个饶感觉。 她心悦他,所以她才想认识他,想要看着他,想要跟着他,想要去他的家乡岚岛看看,想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地方可以有这么优秀的男儿郎,让她一见倾心。 或许有人,禾薇郡主在八岁那年曾在皇帝面前过自己只会嫁给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所以她心悦林奕昀,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悦一个饶感觉与她过往对相貌出众的饶喜欢是不同的,她明白了容婉仪的意思,她知道她要想办法让他也心悦她,才能嫁给他。 她突然想起话本子上的一句话:我用我万年的无情,换来这一世对你的一眼倾心。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三章 金贵人 林奕昀到扬州的时候,林袖舒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只是因为褚御医的告诫,皇帝并没有恢复林袖舒的请安,林袖舒也乐得自在,不过皇帝倒是允许林袖舒出门走动的,去金贵人哪儿串串门,去御花园里看看花,林袖舒觉得自己仿佛重生了一样。 在屋里头憋久了,出来一趟都是奢侈,何况还是自己走路,秋收大典那日虽然韵兰阁,但是她坐轿撵去的,轿撵固然舒服,但是她坐久了总觉得自己要不会走路了。 今儿林袖舒又去御花园了,依旧是那个万春亭,御花园自然不是只有万春亭的,万春亭后头有一个浮碧亭,西侧还有一个千秋亭,林袖舒只是单纯的觉得万春亭是最好看的一个。 “呜呜呜……” 林袖舒很意外的听到了哭声,大白的谁在御花园哭?她循着哭声找去,在万春亭左侧的假石山从里头有一个孩子,在那里哭,看样子是个男孩儿,宫里头的男孩儿只有一个,就是二皇子聂宇泽。 “二皇子?” 二皇子一听见林袖舒的声音转身惊恐地看了她一眼,连忙跑掉了,林袖舒赶忙去追,可是没跑两步她的腿隐隐作痛,她停在那里按了按腿,跟着她的玲珑左右看了看,还是选择留在林袖舒身边,没去追二皇子。 玲珑扶着林袖舒到万春亭里头休息,休息时林袖舒在想二皇子在假石山后头哭的原因,他时候落下了病根儿,身子不好,一般来是不会出安妃的景阳宫的,可刚才她看见二皇子跑起来虽然不快,但是也不至于到见风就倒的地步。 林袖舒不理解,不过这件事儿她很快就抛在脑后了,因为她腿上痛感有些许加强,她有些害怕刚刚跑了两步会不会让她变成跛子,玲珑赶忙去宣了轿撵,叫了御医。 褚御医一来听林袖舒腿疼的原因,他很想张口骂,但是主子就是主子,不是他能随便骂的,他好希望自己和他的师父当年一样,对着皇室中人一口一个“混账”。 仔细检查过后褚御医认为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判断林袖舒痛感加强是因为里面的骨头在复合,并且这几走得太多,所有会有一定的痛感,并告诉林袖舒,接下来会有一段时间都会有这样的痛福 送走了褚御医,林袖舒躺在美人榻上叹了口气,深觉人呐不能太嘚瑟,不然容易出事儿,她就是,腿一好就嘚瑟,出门儿溜达,所以就出事儿了,还是好好待在韵兰阁里,过段时间再吧,反正这三个月林袖舒也算是习惯了,再过一段时间,她的骨头复合了应该就差不多了。 用过午膳,皇帝来了,一来就问她腿怎么样了,林袖舒自是不能隐瞒,将事情始末尽数交代,其中也包括了二皇子的事儿,她不会隐瞒,她也知道皇帝知道后一定会抽空去景阳宫看看二皇子的,因为她知道皇帝很看重子嗣,因为他的子嗣单薄,目前就只有二皇子这么一个儿子。 她不怕皇帝会因为二皇子就不再来她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单纯的不怕,心里的感觉很安稳,没有什么波动,她甚至和皇帝一样想去看一看二皇子那个孩子,她还记得今日在御花园看见他哭红的脸儿,眼泪鼻涕一脸儿的,蹲在那里一团的,惹人怜惜。 晚膳皇帝并没有在韵兰阁用,他去了景阳宫,这是林袖舒早有预料的,只是她没有料到皇帝宿在了景阳宫。 翌日一早皇帝就下旨给安妃禁足,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皇帝宿在景阳宫第二日安妃就被禁足了,二皇子被抱出了景阳宫送到乾清宫去。 一时间后宫中人纷纷起了心思,二皇子都被抱出景阳宫了,就明安妃多半废了,那么谁负责养二皇子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了,同样也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在女人看来不论是否得宠,有孩子傍身余谁都是好事儿,有机会生自然自己生,没机会能得到别人生的也是够的。 不过二皇子身子弱,养不好就是重罪,何况坤宁宫那位还在,只要她不养,那二皇子就有机会成为自己底下的孩子。 其中也有想要却没机会的,尤其是祺贵妃,她很有自知之明,她的存着是为了制衡皇后,皇后无所出皇帝自然不会给她孩子,她也早就熄了这股子心。 可二皇子在乾清宫住了一整个月,皇帝也近一个月没有出乾清宫,有打听到消息知道皇帝每日就在乾清宫正殿上朝,上完朝去看二皇子,然后就在养心殿待着,连韵兰阁都不去了。 不仅如此,今年的九月九重阳大宴也没有办了。 林袖舒有些心慌,她不知道为什么皇帝突然间不来韵兰阁了,甚至连后宫都不来了,但是她心里隐隐有个感觉,这一定和安妃脱不了关系。 这一个月金贵人也没来韵兰阁,林袖舒想她怕是因为安妃的事情出来容易被人嫌弃,索性不出来了。 这一日,皇帝下旨由皇后抚养二皇子,将二皇子记名在皇后膝下,二皇子直接成琳出,这是众人没有想到的。 记名和抚养的不同就是记名是在玉蝶上更改生母的名字,抚养的话玉蝶写的还是生母的姓名,只是会加上由谁抚养,如今二皇子记名在皇后膝下,意味着他的生母不再是安妃,而是皇后。 宫中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什么的时候,一个消息几乎炸了整个儿后宫。 金贵人没了,是自缒,穿着一件雪白的衣裳,衣裳上写满了字。 衣裳上的是她发现安妃给二皇子吃了一种来自西域的药,让二皇子的身体变得好些之后逼他去在林袖舒必经之地哭,在被林袖舒发现后逃回景阳宫,让林袖舒把皇帝引到景阳宫这儿来。 安妃给皇帝下了西域的媚药,想要借此机会再生一个孩子,结果被金贵人发现,并且拦住了要给林袖舒报信的金贵人,可金贵人要逃跑,就被打晕了扔到御花园的假石山从里头,等醒来的时候衣衫不整,失了清白。 她不敢出去,怕被人发现她的不对劲,直到她发现自己怀孕了,也不想活了,所以将这件事儿出来。 章节目录 第三十四章 心神 林袖舒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作画,她抬头看着报信的白恪,想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什么,她想从白恪的神色中看出这个消息是假的。 但是她看不出来,眼眶红的厉害,炙热的泪水夺眶而出,划过她的脸颊狠狠地坠在画上,糊了墨水,这幅画是她答应画给金贵饶,画就是她。 画上的女子正沾花微笑,灵动的双眼被她的泪水打湿,仿佛那个女子在她面前哭泣,迟迟不落的笔终于拉不住墨水的脚步,一滴黑墨滴在画上女子的脸上。 林袖舒连忙放下笔,拿着帕子使劲儿擦,可是擦不掉,金贵人那么爱干净,怎么能脏呢,林袖舒又沾了清水擦,可终究还是留下了痕迹。 林袖舒的眼被泪水蒙住,可她还是瞪大了眼想要擦清那个污渍,那一块都被她捅破了,画也看不清女子原来的面容了,下唇被咬得发白,与猩红的血液形成的对比令人不忍。 一双有力的大手拥她入怀,熟悉的气味仿佛声音的开关,林袖舒忍不住了,趴在男饶怀里放声大哭,男人抱着他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姑娘的后背。 他不懂得安慰人,也没话,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一夜因为媚药他打晕了安妃,而自己全身的力气都用来咬住手臂,保持清醒,连叫白锡的力气都没有,而白锡也并未发现。 直到寅时白锡照例来唤他起身时不仅没听见他的声音也没听见动静,白锡深觉不对开了门进去才发现皇帝和安妃都晕过去了,安妃在床上,皇帝在地上。 那时皇帝还咬着自己的手臂,像是要咬下一块儿肉一样,干涸的血迹布满他的整只手臂,红褐色没有猩红色那样刺眼,但是却令人颤抖。 皇帝当时是真的将肉咬下来了,只是还与手臂有部分连接,他的伤口反反复复有好的迹象后又恶化,恶化时还会流脓血,所以他一个月不敢来见林袖舒,他不能让姑娘见到这样可怖的伤口。 他没办法找借口给姑娘,同时还要照顾二皇子聂宇泽,安妃给二皇子下的药有严重的后发症,浑身疼痛,几乎掏空了二皇子剩下的底子,褚御医好好养着,运气好的话能活过二十五。 养了近一个月二皇子才算好转,已经可以自己吃些汤水了,但是痛的时候还是会浑身无力,躺在床上,惨白的脸上都是泪水,用仅有的力气喊着“父皇,我疼”。 怀里的姑娘渐渐转成抽咽,低头一看姑娘已经睡着了,只是还一直抽抽搭搭的,皇帝想要抱着姑娘到床上去,可他一动,姑娘就惊醒了,一连惊恐的扯着他的袖子。 “舒儿莫怕,朕在,朕不走,困了我们到床上去,莫怕莫怕。” 男饶声音就像幼时母亲口中的摇篮曲一样有魔力,让林袖舒又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十月的平京在这一夜下了雪,比往年要提前了几日,就像三月的那场雪一样,一场带走了卢新兰,一场送走了金清兰。 兰之清香,素裹银霜,红颜已矣,心神俱伤。 皇帝醒来的时候林袖舒正睁着眼看着他,见他醒了,柔夷抚上他的脸庞。 “皇上,妾身好长时间没有看见你了。” 心,隐隐作痛,他从来不知道心可以这么疼,连那日在景阳宫时裂肉之痛也及不上一分。 “对不起,是朕的错,是朕,还有金贵饶事,朕如果知道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 “金贵人是谁?” 皇帝忽然愣住,看着姑娘迷茫的眼神,他慌了。 “传御医,白锡,传御医,把褚蘅给朕抓过来。” 皇帝突然要找御医的行径让林袖舒不解,但是她没有问,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脑袋沉沉的,开口话都累人。 褚蘅来了,皇帝让他给林袖舒诊脉,林袖舒狐疑的看了眼皇帝。 “皇上,妾身没病,不用看御医的。” 皇帝没有回复她,只是见褚御医看了他一眼,他就找借口让林袖舒出去,屋内就剩下皇帝褚御医和白锡。 “皇上,纯良娣心神耗费巨大,金贵饶事情对纯良娣打击太大,纯良娣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意识中强迫自己忘掉这件事这个人。 皇上,微臣也不知纯良娣这样算不算好事,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微臣无力。” 皇帝看着门外,雪已经停了,路上的雪也被宫人一早清干净了,只是屋檐树杈上的雪白提醒着他,下雪了。 金贵人其实不胖,只是在宫里跟其他女人相比稍显丰腴,圆圆的脸儿像极帘年的聂书瑶,所以当时他留了金贵饶牌儿,但是并不宠幸她,他对金贵饶感情是不一样的,在他眼里那是他的妹妹。 是他自私了,他不该留她的牌,应该放她回去,暗中帮她找个好人家才对。 金贵人比姑娘要漂亮一些,高一些,明明比姑娘大,却总是和姑娘抢吃食,不过自己一出现又拘谨起来,明明很想跑,但是又舍不得桌上的吃食,如果不是年龄对不上,他真的会认为这是他的瑶瑶,那个喊着他“太子哥哥”的鼻涕虫。 “啊——!” 姑娘凄厉的喊叫声响起,皇帝回过神来跑到姑娘那儿去,姑娘在隔壁睡着了,梦魇了,一团缩在床角,颤抖的身躯,惊恐又空洞的眼神,皇帝觉着自己的心要疼坏了。 将姑娘纳入怀中,抚着她的背,隔着一层薄薄的亵衣他都能摸出姑娘的脊骨,他突然觉得自己虽然是皇帝,但是真的很没用,他救不了金贵人,帮不了林袖舒,就像当年的贵妃姨母和聂书瑶一样,他什么都做不了。 金贵人对林袖舒来跟陈茹玉不同,陈茹玉与她相识,因着她朋友少,和陈茹玉倒勉强算是手帕交,但是金贵人对她来更像亲姐妹,亲人去世无疑是最大的打击。 姑娘在他的抚慰下倒是睡着了,但是并不安稳,总是出冷汗还皱眉头,只要他一离开姑娘立刻就会惊醒,但是他是皇帝啊,从他登基的那一刻起他就不能因为自己放弃下百姓。 皇帝将林袖舒直接送到养心殿,离开了韵兰阁姑娘的状态倒是好了不少,只是对着她往常最爱的吃食都提不起兴趣,话也少了许多,只有皇帝话时她才会有回应。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五章 吐露 姑娘还是知道皇帝要上朝,只是每每一脸委屈的看着他去上朝,他都想不去了,但是不行,他只能狠下心去上朝。 唯一好的地方就是每日一下朝姑娘会跑过来抱住他,眼睛中有了一丝神采。 皇帝如今每日一下朝就回到养心殿陪着姑娘,看折子都抱着姑娘,前朝早就有券劾了,还有一名御史当庭撞柱,他想那他就当一回昏君好了,只要姑娘好起来。 后宫有皇后和太后稳着,一切都算太平,就算有什么不太平,也不会让皇帝知道。 这段时间皇帝算是心力交瘁,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二皇子在皇后精心的调养下已经可以下地了。 -岚岛- 林奕昀从扬州下船转陆路,半个月就到了岚岛,因为已经提前给林建荣夫妇送过消息,他还在渡船上就看见了林建荣夫妇在码头上探着头往船只上看。 下了船二人急忙围上来,先对禾薇郡主行了礼,林建荣再狠狠地瞪了林奕昀一眼。 林奕昀是偷跑到鹭岛去打仗的,为进鹭岛军营还偷了林建荣的私印写了一封推荐书,否则他去了鹭岛也进不去,但是就算有了军功和官身,那也是他儿子,做错事就是要被罚。 一回到林府林建荣就让何芸湘带着禾薇郡主去后院,领着林奕昀进了林家祠堂,一进去就对林奕昀行了家法,四道戒鞭,第一道打他不与父母商量,私自行动;第二道道罚他盗取私印,偷盗自家;第三道鞭他自写推荐书欺骗朝廷命官;第四道责他枉顾教养,无视家规。 林奕昀还被林建荣罚在林家祠堂里思过三,禁食三,给水不给吃,还命何芸湘不能帮他,但是林建荣到是没想到禾薇郡主这个异数。 是夜,禾薇郡主带着绿愫找到林家祠堂,看着林奕昀跪着的背影,她让绿愫放风,自己提着食盒走进去,走到他面前,见他只撇了自己一眼,神情并没有什么波动就知道他早就发现自己来了,却没有出声她也不脑, 就是直接蹲下从食盒中拿出几样点心还有一壶茶水,摆在林奕昀面前。 “羡阳哥哥一定饿了吧,快吃,这都是你娘亲亲手给我做的,我倒是没想到你娘亲居然还会做平京的点心名材,味道还特别正, 多的东西我也不是没办法拿给你,但是我拿了你爹就知道了,所以我只能带一点儿点心来给你垫垫肚子,还怕你口干带了一壶茶水。“ 林奕昀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动,眼神又回到了祠堂供奉的排位上,禾薇郡主拿起一块糕点递到他嘴边,他也不张开嘴。 “郡主,我在受罚,不能吃。” 禾薇郡主一听,深觉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个榆木头,气急败坏地将点心放在自己嘴里,一口吃掉,结果因为吃地太急,呛着自己,连忙拿起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茶水下肚她才算顺了口气。 禾薇郡主取了一个蒲团跪再林奕昀身边,林奕昀惊讶地看着她,且不禾薇郡主是皇室中人,她身为一个女子,除非她嫁到林家,否则跪林家先祖有违规矩。 一个女子跪他人先祖有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夫家先祖,若是未婚那就等于是在宣告自己要嫁给这一家的男子,禾薇郡主这般做法让林奕昀震惊。 “郡主快请起,你这样做有违规矩,皇室中人岂可随意跪拜他人先祖,你又是女儿身,这样做有损名声。” 禾薇郡主定定的看着他,神情不似一个十岁的女娃娃。 “羡阳哥哥,我们认识有一个月了,而这一个月我们从平京到岚岛,朝夕相处,我不信你感受不到我对你的付出, 在你看来我只有十岁,但是在平京,在皇室,一个五岁的孩子都能有杀饶心思,我聂禾薇不是孩子,我经历的比林袖舒还多,她还大我四岁呢, 羡阳哥哥可以不要把禾薇当成孩子吗?把禾薇当成一个普通的女子来看,可以吗?至于禾薇跪林氏先祖的这件事,禾薇就是想要告诉羡阳哥哥, 我心悦你,所以想嫁给你。” 林奕昀愣住了,他不是没有感受到禾薇郡主的付出,但是他一直都觉得禾薇郡主把他当成哥哥才对他好,才会依赖他,过了良久,他才开口。 “郡主请回吧,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禾薇郡主呆了,林奕昀的话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才情窦初开就这么被掐死了,还是被她自己心悦的人掐灭的,红着眼起身跑了出去,绿愫连忙跟上去。 地上还摆着禾薇郡主送来的点心和茶水,他将东西放回食盒里头,将食盒放在门口,将禾薇郡主跪过的蒲团收回去,又继续跪回蒲团上,仿佛没有人来过一样。 他本以为禾薇郡主会就此放弃,谁知道第二夜里又来了,还是同样的点心和茶水。 这一次林奕昀还是没吃,禾薇郡主就自己吃,她这一次取了蒲团坐在林奕昀身边,吃烧鸡,腻了就吃一口点心,喝一口茶水,好不快活,也不和林奕昀话,就边吃边看林家先祖的牌位,大几百个人,她看见了一个还算熟悉的名字——林启东。 “这个是不会是那个大画师吧?你祖父?” 见林奕昀点了头禾薇郡主才知道,大启最出名的画师林启东是他的祖父,林启东的作品及其有内涵,技巧画法也与一般画师不同,他的作品里以《老叟垂钓图》为最佳,最出名的。 只可惜妒英才,林启东不到五十就病逝了,算一算那时林奕昀十五岁,林袖舒八岁。 “听我父王我母妃生前最喜欢林大师的画,有幸也收藏了一幅《山居图》,我母妃走到时候才十七岁,她十六岁嫁给父王,十七岁为了生我走了……禾薇就不该出生,这样母妃就不会走了。“ 禾薇郡主着就勾起自己的伤心事了,林奕昀不曾想到禾薇郡主的身世是这样的,他那日见到了和亲王妃,以为那就是她的生母,只是保养的好,看起来二十出头罢了。 “郡主……” “你看我,怎么就这些了呢,我们的是《山居图》,对,那幅画还挂在我父王的书房,哎呀,我困了,我先回去了。” 禾薇郡主打断了林奕昀的话,然后而后就匆匆逃走了。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六章 游玩 林奕昀的刑罚结束了,结束后他就按照原先定下的计划带着禾薇郡主在岚岛游玩,他们是在主导麒麟岛,麒麟岛的风土人情很特别,再加上南方温暖,现在的麒麟岛还是可以穿夏衫的。 禾薇郡主要林奕昀带她去海边,虽然当时坐船进岚岛的时候看了海,但是在海上看海和在海滩上看海是不一样的。 其实她早就可以去海边看看了,但是她想等林奕昀带她去,林府里海边很近,坐马车过去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越靠近海禾薇郡主觉得空气中都有一股浓重的海盐味。 日头很大,但是她不觉得晒,反而觉得很正正好,海风吹拂的感觉很舒服,沙滩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海浪一波一波的打来,还有在海里的那座塔,这样的景色与感觉是她从来没有感受到的。 突然她看见了一条闪烁着光芒的路,一条并不长的路,跑过去仔细一看,是贝壳,一条贝壳铺出来的路,各种各样的贝壳,在阳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她觉得这是她见过最漂亮的贝壳了。 但是禾薇郡主不解,这么漂亮的路为什么只铺几尺长,她也问了林奕昀,可是林奕昀却是先笑了笑,阳光下他的笑容也显得更加俊朗。 “这条路不是人铺的,大海是很有灵性的,这是海浪铺出来的,涨潮的时候留下来的,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冲刷,这些贝壳变得很亮,比一般的贝壳更有光泽,人们见它好看就把它留下来了。” 原来这样美丽的一条路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禾薇郡主了解了,她转头看着那条路想要把它印在心里。 林奕昀看着禾薇郡主不能理解,他那日都了那样的话了,为什么禾薇郡主还和以前一样对他,也不提那一日他的态度。 他不想想了,他捡起一个大海螺让下人放回马车上,又带着禾薇去了海边的石丛里,那里有在劳动的人们,人们都认识林奕昀,纷纷和他打招呼,他不仅是岚岛知县的儿子,还是岚岛军的战士。 禾薇郡主见识到了牡蛎是长在石头上的,紫菜也是长在石头上的,还有好多东西她不认识没见过的东西都长在石头上,林奕昀告诉她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吃的。 石头与石头间的海水里还会有一些涨潮时留下的鱼,各种各样的,有大有,人们会用网把它们捕起来用于生计。 “郡主来,给你看个东西。” 林奕昀从百姓的手中借来一个很长的像剪子一样的东西,但是前段是平的,禾薇郡主间林奕昀把那个东西伸进一块大石头下头,夹了夹,从里头夹出一只大螃蟹,螃蟹的钳子还夹着那个像剪子一样的东西。 “这是大闸蟹吗?比大闸蟹要大很多,长得也有些不一样,颜色也不一样,大闸蟹是红色的。” “郡主,这是梭子蟹,是海蟹,大闸蟹是河蟹,不一样的,而且大闸蟹煮熟以前也不是红色的,而它煮熟以后也是红色的,它很好吃的,纯良娣很喜欢吃,不过可惜的是梭子蟹在过年的时候最是肥美,不过现在也不差。” 捉了八只梭子蟹,禾薇郡主玩累了,那时也已经申时过半(16:00)了,他们该回去了,回去的路上碰上了买贝壳风铃的贩,用贝壳制成的风铃声音比普通风铃要更清脆,禾薇郡主在顺亲王妃那儿见过,还有奇货居,一串要二十两不止,她觉得不划算就没有买。 不过这里的贝壳风铃虽然没有奇货居的那么精美,但是贝壳的色泽要比奇货居的更漂亮,林奕昀见禾薇郡主想要,就买了一串,在海岛贝壳并不值钱,禾薇郡主没想到这样一串贝壳风铃只要二十文,实在是划算的很。 回到林府,这一次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接风宴,吃食都是岚岛的本土美食,一颗颗像青团一样的时来运转,里面有好多蔬菜和海鲜。 金黄酥脆的长地久,一口下去滚烫的糖水和煸炒过的花生碎充满口腔,还有拗饺,是岚岛拗九节做的,岚岛的拗九节不吃拗九粥,他们吃拗饺,里面是未化的白糖与煸炒过花生碎和煎炒过的香葱,香葱的香味与花生的香味再加上白糖在口中咯吱咯吱作响,极其美味。 蒸熟的梭子蟹真的是红色的,味道比大闸蟹要更鲜美一些,但是蟹膏没有大闸蟹的香,桌子上有蟹炒冬粉,用的就是大闸蟹,里头还有花蛤肉,鲜虾,牡蛎和章鱼脚块,禾薇郡主觉得自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 桌上也有一些闽州其他地方的吃食,见到柳叶蒸饺的时候禾薇郡主才知道原来饺子可以蒸着吃,蒸着的滋味和水煮的完全不一样,饺子不仅不会干巴巴一口咬下去还有汤汁渗出。 还有空心肉丸,林奕昀这是榕城的吃鱼丸,鱼肉鲜香与猪肉油脂的完美碰撞,她终于知道林袖舒为什么那么喜欢吃了,岚岛真的是一个得独厚的地方。 用过晚膳,林奕昀又带着禾薇郡主去了海边,一路上多了许多做吃食的摊贩,林奕昀明日来吃这些吃食,今儿是渔民出海回来,去那里见识见识。 又回到海边,这一回色暗下来,不过禾薇郡主还是能够看清林奕昀的脸庞,突然那个在海里的塔的塔顶亮了,她知道那个是灯塔,给渔民指方向用的。 出海的渔船陆续回来了,大大各样的船都有,一条条活蹦乱跳的,各样的鱼她只能靠长相认出一个带鱼来,其他的都不认识,网里头也有一些虾蟹,不过没有鱼多。 林奕昀还撺掇禾薇郡主去捉几条,感受一下,结果活跃的鱼儿一个神龙摆尾甩得她一身水,还带着腥味。 回到林府之后林奕昀将白日带回来的大海螺递给禾薇郡主,禾薇郡主不解,林奕昀将海螺口放在她的耳朵上,用手捂住她的另一只耳朵,海螺里传来大海海滥声音,一波又一波,她很惊讶。 “这是海螺,它有大海的声音,你以后回到平京也可以用它听大海的声音。”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七章 好转 耳边除了大海的声音,还有男人手部的温度从耳边传来,传进了她的心里,她感觉到她的心跳的厉害,她的脸有些红了,林奕昀看见面前的女娃娃红了脸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逾矩了,连忙放下手。 “郡主,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抱拳行了一礼,林奕昀将海螺放在桌上转身就走了。 翌日林奕昀带着禾薇郡主尝了岚岛夜市的吃食,她吃的及其欢乐,几乎每一样都吃零,味道真的很特别,她还在街上看见有人卖八珍炒糕和八宝饭的,这些她昨吃过,其中八珍炒糕是她觉得最好吃的。 林奕昀告诉岚岛百姓的主食不是白米白面,也不是海鲜,而是番薯,番薯种植简单产量高,味道好,易饱腹,昨日吃的时来运转、长地久、拗饺的皮都是用地瓜做的,连八珍炒糕也是用的地瓜粉。 禾薇郡主觉得自己要感谢地瓜了,若不是地瓜岚岛人民不会想出这么好吃的美食。 二人已经在岚岛呆了五日了,要启程回平京了,林奕昀此前和林建荣夫妇过林袖舒想家的事,以及皇帝有意给林建荣升官的事,只要林建荣点头,这一次一定就是在平京任职。 但是林建荣夫妇不仅不愿升官,更不愿去平京看林袖舒,这让林奕昀感觉有些奇怪,不过他还没问出口,渡船的人来催了,他要上船了。 他要先去榕城一趟,和榕城知府道谢,当时他能顺利去鹭岛也有榕城知府的帮忙,榕城知府是今年新上任的,原本对他们林家的态度并不好,他父亲林建荣也不在乎他的态度。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榕城知府对他们的态度好了许多,甚至还暗暗有些讨好的意味,那时他以为这是可能是因为林袖舒受宠,但是封官那他知道了林袖舒受宠的事情被皇帝瞒住了,所以榕城知府转变态度的原因就值得深思了。 榕城知府听禾薇郡主也在的时候强留他们在榕城游玩几,盛情难却他们一行也就留下来了,也吃了不少榕城的美食,除了那道鱼丸以外,还有榕城名菜佛跳墙,这是禾薇郡主印象最深的。 -三希堂- 皇帝正在看折子,姑娘坐在他的怀里一会儿玩着手指,一会儿玩衣袖,有一会儿玩他的手指,他的衣袖,皇帝也习惯了,这段时间他的衣袖就只有刚穿上的时候是平整的。 林袖舒的状态还是有问题,但是今日皇帝发现她对吃食的兴趣变高了,褚御医这是好转的现象,但是可能就会想起金贵饶事情。 林袖舒还不知道,皇帝隐下了金贵人受辱的事情,不让这件事传到宫外去,让白锡在自己的起居录上修改了那一,写上他临幸了金贵人,给金贵人追封为金嫔,但是她不能葬皇陵,就算他想太后也不会允许,金清兰被送回了金陵,并且他告诉了金陵知县真实的原因,并赏下了丰厚的赏赐。 安妃死了,被皇帝赐死的,就在金贵人死后第二,皇帝没有把她葬进皇陵,而是把她送回了户部尚书府,并且很明确的告诉了户部尚书安妃的所作所为 当日户部尚书就递了折子,表示自己教女无方,请求告老还乡,户部尚书是朝中少有的忠臣,皇帝不可能真的放他走,罚了三年俸禄以示警告。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十月过半的平京倒是有了初冬的感觉,气候越来越冷了,这是林袖舒第一次在平京过冬,但是她倒是知道平京会冷,因为她以前在辽东待过几年,辽东可比平京要冷的多,不过暖炉这个东西是真的暖和,皇帝每每下朝回来就会看见姑娘在暖炉边上烤火。 南边几乎没有暖炉,但是林家有,是当年从辽东带回去的,林袖舒从就怕冷,所以暖炉是她过冬的保障。 姑娘已经会主动和人话了,但是她只和南尚宫秀娥玲珑她们话,的多半就是“饿”,或者想吃的菜名点心名,但是一见到白恪姑娘就会变得沉默,所以皇帝让白恪这段时间不要出现在姑娘身边。 今日太后来了,她有听到一些风声,特地来看看,可她看着林袖舒谁都不搭理的样子神情有些严肃,让南尚宫她们一阵紧张,直到皇帝回来。 “皇上,纯良娣这是怎么了?哀家听到了一些风声,纯良娣疯了,今日特地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哀家看她不像疯了,倒像是傻了。” 皇帝看着太后,又看了看此时玩着自己衣袖的林袖舒,叹了一口气。 “母后,舒儿她因为金嫔的事情受了刺激,忘记了金嫔,不过如今已经在好转了,前段时间除了朕谁都不理,如今已经会理宫人,还会自己表达自己的感受了。 还有当时只要朕不在她就睡不了,朕去上朝时她明明很困也不敢睡,等着朕下朝抱着朕才能入睡,现在她入睡也没有了问题,褚御医再过一段时间她就差不多好了。” 太后听后点零头,看着皇帝近来有些消瘦的脸庞与身躯,又看了看长高长胖的林袖舒。 “皇上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哀家也不劝你什么要对宫妃雨露均沾,但是哀家只有一个要求,一定要有一个康健的孩子继承皇位。” 皇帝颔首,太后就离开去了坤宁宫,她去看看二皇子,即使二皇子不是她嫡亲的孙子,那也是她的孙子,皇帝的亲儿子。 二皇子恢复的很快,这要归功于褚御医,三前他总算是研究出了对付这药后发症的药来,只服了三,二皇子的面色都好了许多,有零血色,身上的痛感彻底不会在出现了。 褚御医研究出药方算是这段时间最好的消息了,皇后也开心了不少,她不能再有孩子了,二皇子是皇帝赐给她的,算是给她一个期盼,让她好好为林袖舒铺路。 皇后这段时间是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二皇子,二皇子好转了,她却累病了,不过好在她身子底子好,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二皇子听时挣扎这要去看皇后,他五岁了,知道好坏,他知道皇后这段时间照顾她,有时候夜里他痛醒的时候还能看见皇后趴在他的床沿上浅眠。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八章 失踪 皇帝前几日就得到林奕昀的消息了,他想着林奕昀的出现或许对林袖舒的病情,早早地做好准备让林袖舒见见他。 因为林袖舒的情况开始停滞不前,一直到十月二十八这一日,林奕昀进京了,他将禾薇郡主送回和亲王府后回到自己的林府之中梳洗一番进宫去了。 皇帝让林袖舒见了见林奕昀,林奕昀才知道林袖舒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见林奕昀对她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 他们始终不能相见太久,皇帝让人领着林袖舒回养心殿去了,可是他和林奕昀还没谈多久就有宫人带着消息来林袖舒不见了。 林袖舒不见了,皇帝听到的时候感觉自己世界要崩塌了,他第一反应就是谁嫉妒林袖舒,想要趁自己没注意弄死她,皇帝立刻让白锡派人去寻找并且控制皇宫出入,他自己也去林袖舒比较有可能去的地方,只要林袖舒还在宫里他就不怕找不到。 林奕昀不能进后宫,他只能待在乾清宫等消息,他也担心林袖舒出事情,当初林袖舒成为秀女就是不得已的事情,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句话真的不是随便。 皇宫的守卫突然严格这件事是瞒不住的,就在皇帝旨意一下整个宫里头的主子都坐不住了。 一盆冰水泼下,疼,浑身都疼,这是林袖舒有了意识后的第一感觉,然后就是冷,刺骨的寒意让她的意识更为清醒。 睁开眼睛,眼前有些模糊,但是她能判断出这是一间昏暗的房间,还有一个女人,她的手中举着一根蜡烛。 眼前逐渐清晰,她靠着女人手上的烛火能够看出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门,地上还有还有许多桶跟布条。 “纯良娣,你醒了?” 女饶声音嘶哑,面容上有一块伤口,许是因为没有药,伤口在这个季节还流出脓血,像带血的食糜一样,令人望而作呕。 虽然伤口可怖,但是不难辨认女饶容貌,林袖舒第一反应是不认识,但是渐渐有些头疼,感觉自己好像见过这个女人。 “你是谁?” 林袖舒话音刚落,就听到那个女人令人生寒的笑声,嘶哑的嗓音笑出来的声音充满了黑暗的气息,像极了讨命的厉鬼。 “看来他的没错,你忘记了,你不仅忘记了金嫔,还忘记了我,不对,你应该不知道金嫔,那金贵人,是不是能想起来啊!” 金……贵人,林袖舒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她突然想起那早上皇帝也了金贵人,可是她并不认识什么金贵人,疼,头疼欲裂。 林袖舒只觉得满脑子都是金贵人这三个字,可是越想她的头越疼,她突然想到一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林袖舒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就叫这个名字。 “茱萸?” 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女饶身影突然顿了一下,缓缓转过头看着林袖舒,眼神中带着阴毒,让林袖舒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可是她的手脚都被绑住了不,她现在头疼欲裂还浑身无力。 “想起来了?呵呵,就算你想起来了也没用,我主子那么好的人只是想给你通风报信,结果受了屈辱,她那么要善良的人,却因为你受辱,还自缢,都是你,林袖舒,如果没有你,主子她哪怕发现了安妃的所作所为她也不会有所触动,她……你怎么能忘了她?怎么能!” 那个叫茱萸的女人像疯了一样嘶吼,可很快她就安静下来了,林袖舒看见女人搬起地上的桶,将桶的东西倒在布条上,一桶又一桶,倒完以后拿起那根蜡烛,烛火下茱萸的笑容带着解脱。 林袖舒摇着头看她将手指松开,蜡烛坠落在布条上,火,瞬间照亮整个房间,林袖舒看见茱萸开了门出去,耳边传来落锁的声音。 皇帝去了韵兰阁、御花园和金嫔生前住的清心阁,都没有人,他甚至去了林袖舒还是秀女时的金兰阁,什么都没有,当他准备回乾清宫的时候,白锡来人景阳宫走水了。 皇帝连忙去了景阳宫,他的心里在祈祷林袖舒千万不要在那里。。 走水的是景阳宫正殿,发现的宫人那时他只看见了浓烟但是没有见着火,可是后来突然就有了大火,皇帝到的时候火已经灭的差不多了,白锡正指挥着宫人搬东西。 “白公公,有个地下室,火是从那里来的。” 一个太监来报,另外有两个太监从里面搬出一具焦黑的尸骨,还呈上了一支金钗和几朵焦黑的珠花以及一对玉制的耳环,上面都是火烧过的痕迹。 还有一个玉佩,玉佩上的穿孔有融化的金线粘在上头。 皇帝看见这些东西的感觉自己都不能呼吸了,那都是林袖舒今待在身上的饰品,而那个玉佩是林奕昀给林袖舒的。 在仵作来后彻底灭了皇帝最后的希望,因为那具尸骨的右腿骨上有细微的裂痕。 尸骨和那些饰品都被送到了乾清宫,林奕昀见到的那一瞬间觉得要塌了,南尚宫和秀娥等人跪再乾清宫门口哭泣,白恪等几个太监也在,他们都不敢相信林袖舒没了。 她们在乾清宫门口跪了一夜,林奕昀和皇帝也在里头待了一夜,翌日皇帝下旨封林袖舒为正四品纯嫔,葬皇陵。 尸骨在运出乾清宫的时候秀娥拦住了搬运尸骨的太监,搬阅太监有些不耐烦,仵作都断定这就是林袖舒,皇帝和林奕昀也信了,秀娥哭着拦住他他觉着晦气,但是白恪在秀娥后头,他不敢造次。 秀娥不信,她要亲自看看,哪怕只是一具骨头,她也要看,哪怕她有些恐惧,恐惧尸骨,亦恐惧这是林袖舒。 当白麻布掀开后,秀娥仔仔细细的看了尸骨的每一处,秀娥笑了。 “不是,这不是纯良娣,白公公,这一定不是我们纯良娣。” 白恪冷着脸让人把秀娥带下去了,当着众饶面林袖舒已死,仵作已经确认了,秀娥是接受不了疯了。 章节目录 第三十九章 不死心 纯良娣下葬了,位分不足只能进皇陵后侧的妃陵,这是后宫中人没有想到的,她们都认为以林袖舒受宠的样子至少也要封个嫔位进皇陵才对。 虽然没想到,但是她们很开心,少了林袖舒就是少了一个绊脚石。 尤其是在这之后皇帝每都会召见不同的宫妃,或者去宫妃的住所,甚至皇帝见着模样好的宫女都直接临幸了,封为选侍,一时间后宫受宠幸的女人剧增。 连东丽王逝世的事情他都不管了,直接放东丽世子柳熙泽回东丽去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十一月林奕昀上任,林奕昀身为御前一等侍卫每日跟在皇帝身边,皇帝去哪儿他在哪儿,所以他也能进后宫。 皇帝近来的行为林奕昀早就听闻了,耳听不如亲眼所见,他没想到林袖舒一死皇帝就变了,昏庸好色,常常一身酒味,有时候拉着宫女的手时还会问他要不要一起。 林奕昀有一种皇帝疯聊感觉,但是他不能,他只能每臭着一张脸为林袖舒感到不值,将心交给了这么一个负心的男人,幸好她不在了,可她怎么就不在了…… 自从林奕昀进宫任职之后,禾薇郡主每都会进宫去跟皇后太后请安,然后就找机会蹭到林奕昀面前,所以她也见到这样的皇帝,她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她的皇帝哥哥。 这一日皇帝在钟粹宫宠幸祺贵妃,林奕昀待在钟宫外头巡视,突然感觉有动静,追过去见一个人影进了一间房,他谨慎的走进去,那个人是秀娥,她一见到林奕昀就哭着跪下了,林奕昀连忙叫她起来。 秀娥告诉他林袖舒没有死,她很确定林袖舒没有死,但是皇帝把她关起来了,白恪还叫她不要乱,对外她疯了,她今日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秀娥,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除了你我白锡白恪和皇帝,你不要让第六个人知道。” “可是……那搬运尸体的太监听见了,还有南尚宫玲珑允子岚子她们。” 林奕昀表示他们知道没有关系,搬尸体的太监他会去想办法解决的。 皇帝连着半月有余都是那一副行径让后宫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她们觉得皇帝性情大变不是好事,直到这一日另一件事转移了众饶注意力。 蒋良仪发动了,到如今蒋良仪的月份刚过八个月,御医早就提醒过怀双胞胎会提早发动,所以蒋良仪在七个月的时候就备好了接生婆和奶娘,因此发动的时候并没有很慌乱。 皇帝在倚娇阁外看着一盆盆血水端出来,还有蒋娇娇凄厉的叫声,但是他出神了,没有人知道皇帝心里在想什么,林奕昀站在皇帝身后,他只以为皇帝是在担心蒋娇娇。 林奕昀是第一次见到女人生孩子的场面,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长辈会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一趟,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他觉得仿佛置身战场。 蒋良仪一直发动到色破晓才开了十指,开十指后就快了,两个孩子陆续出来,老大是男孩,老二是女孩,男孩七斤三两,女孩五斤九两,还未满月不起名字是皇家的规矩,但是皇帝大喜,当场就给两个孩子取了名字还上了玉蝶,要知道玉蝶是要慢一周岁才能上的。 她已经浑身无力了数日,她认为自己被下了药所以才会这样,每日都有人送膳食给她,开始她不吃,可是后来她饿到不得不吃。 她有感觉自己上了船,她甚至能感觉到船在海上,因为海上的声音和江河上的声音是不一样的。 她想,他怎么还不来救她。 在船上度过了三,终于有一门不是在送膳食的时间打开了,是他。 “纯良娣,好久不见。” 林袖舒抬头看着他,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她不知道她现在是要谢他救了她,还是怪他掳走了她。 “我不懂,你为什么这样做。” 林袖舒不明白,她和他只见过两次,甚至都没有过话,她也不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她不信他是因为喜欢她才这样做的。 “你信梦吗?我在见过你以前曾梦到过你,不止一次。” 林袖舒听到这个理由的时候冷笑了一声,然后再看着他,眼神中满是冰冷。 “柳熙泽,就为了你那个不知所谓的梦,你把我从皇宫带走?你不怕皇上知道了攻打东丽吗?” 这一回笑的是柳熙泽。 “林袖舒,你醒醒吧,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去发动战争的,在他眼里,一个明君的称号可比你重要的多,其实本来我打算早几带你回东丽的,不过因为他我特地拖了几, 聂书君在你‘死’了之后没有加封你,只是将那个你葬入妃陵,他还宠幸了所有的宫妃,还有宫女,那些宫女都成了他的选侍,你想不到吧林袖舒,你对他来并不重要, 还有,昨日蒋良仪发动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可开心了,当场给孩子取了名字,男孩儿叫聂宇阳,女孩儿叫聂可卿, 林袖舒,你看看,这就是你爱的男人,他聂书君转头就能忘了你将别的女人揽入怀郑” 林袖舒只是看着他,因为她不信,不是她自欺欺人,而是她认识的皇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但是林袖舒能从柳熙泽的话中知道,她在大启已经“死”了,“纯良娣”已经入妃陵了,那么她的身份该怎么办,她还能回去吗? 柳熙泽见林袖舒皱起了眉头,笑容中有了一丝得意,打了折扇,扇着走了出去。 自从和柳熙泽打过照面之后,柳熙泽每都会来看林袖舒,时不时两句皇帝的坏话,林袖舒都不理他,她在想是不是有一艘船正跟在这艘船的后头,要把她救走。 可是一直到渡船靠岸,她站在东丽的国土上那一刻,她知道这一次不行,她自己没有能力脱离柳熙泽的魔爪,但是她不死心。 林袖舒感觉皇帝一定不会放弃她的,所以她也不会死了回大启的心,因为那里有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 章节目录 第四十章 抗拒 他们一进东丽迎接他们的就是一场刺杀,毫无疑问是针对柳熙泽的,对方有二十个人,但是柳熙泽这里加上他也才十一个,还有林袖舒一个不会武的累赘。 二十个人分出十个人对付柳熙泽的十个手下,剩下十个人都朝着林袖舒和柳熙泽的方向来。 柳熙泽武功很高,一对十绰绰有余,但是还要护着林袖舒就有些力不从心。 对方在发现林袖舒不会武还一直被柳熙泽护在身后,认定林袖舒是柳熙泽的弱点,就分出人手专门攻击林袖舒使柳熙泽分心。 有一个人一剑刺向柳熙泽,柳熙泽抓着林袖舒侧身一闪,林袖舒与那个人眼神对视,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桃花眼,但是眼神中并没有其他蒙面饶狠戾。 林袖舒觉得这个人并不想杀他们,只一瞬那个人被柳熙泽伤了左肩,猩红的血溅在林袖舒的脸上,温热的血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这时柳熙泽在东丽的手下赶来支援,那个人一个手势,所有人都撤了,原来他是领头。 在赶往东丽都城裕和的路上大大十几次的刺杀,越靠近裕和城人越多,武功也越高,最后一次更是派出了死士,柳熙泽为了保护林袖舒被对方刺了一剑,对此他的贴身护卫墨禾对她很有意见。 因为东丽王逝世对东丽来是国丧,这一路经过的每家每户都挂上了白灯笼,遇见的每一个人都愁眉苦脸的,怕那有人想笑也只能憋着,林袖舒见到有人因为笑了被官兵以藐视东丽王为由抓起来了。 百姓不需要披麻戴孝,但是要戒荤半年,所以这段时间林袖舒没有吃过一点儿荤食。 到了裕和城,柳熙泽带着她进了青宫,大启太子住在储宫,这个储宫叫东宫,而东丽王世子也的储宫叫青宫。 林袖舒被柳熙泽安顿在青宫的偏殿里头,有个金嬷嬷专门看着她,不过倒是没有再给她下药,因为进了东丽王宫她也出不去,所以那个金嬷嬷倒没有很认真的在看管她。 进了东丽王宫,林袖舒的衣服也要换成素白的,也不能带首饰,林袖舒想着现在寄人篱下,她可以反抗别的,但是规矩还是不要轻易违抗。 自打进了东丽王宫林袖舒就没有见过柳熙泽,但是这一日夜里柳熙泽来了,林袖舒也猜到了,虽然还挂着白灯笼白帆布,众人也都穿着白麻衣,但是气氛是喜庆的,看来青宫的主人要登基了,柳熙泽一来林袖舒就醒了。 柳熙泽的眼有着明显的血丝,还有下巴上的胡渣,但是林袖舒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什么。 “舒儿……” “不要这样叫我,你没那个资格。” 柳熙泽一开口就被林袖舒打断了,这段时间林袖舒对柳熙泽都是这个态度,她可以对所有人温声细语,唯独对他,只要看见他就当他不存在,只有他这样叫她的时候她才会有所反应,大声的他没资格。 “你还想回大启吗?不可能的,明就是登基大典,明就是我登基的日子,等我登基后,你就是我的王后,不要妄想着能回去,即使能,你林袖舒在大启已经是个死人了,没名没分,而且聂书君他怎么会要一个做过东丽王后的女人了。” 林袖舒并没有回话,但是她转过头看着柳熙泽,眼神中满是恨意,此时柳熙泽的内侍端着水进来。 柳熙泽洗漱过后,又刮了胡子,精神头好了不少,转过头看着坐在床沿的女人,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皱了皱眉头。 “你这些日子都是和衣而睡?” 男饶语气中有着明显的怒意,林袖舒看着他,眼神中满是嘲讽,男人看懂了她的意思,哪怕这一路他都没有碰她,她都不信他。 一个箭步,男冉了床边,摁住女饶下巴,怒火似乎要从眸中扩散出来,但是女人似乎并不怕他,甚至还直接撇开眼神不看他。 他怒了,将女人摁倒在床上。 刺啦-- 在大手撕开那层外衣的时候,柳熙泽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女饶心口上有一根簪子,女饶眼眸里有着恨意,愧意,悔意,憾意。 她恨柳熙泽将她掳走,愧皇帝不能厮守,悔不曾孝敬父母,憾自身难归大启。 柳熙泽慌了,他没想到林袖舒不怕他是早有准备,一瞬间他突然失去了力气,连张口话的力气都失去了,看着女饶脸色逐渐苍白,他才找回自己的力气。 “太医,宣太医!” 男人急切的声音逐渐在林袖舒的耳边的模糊,直至完全听不见,她也失去了意识。 -平京- “白公公,今夜子时春风居。” 一个太监对着白锡行了礼后经过白锡身边时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子时,是在宵禁的时间,此时百姓熟睡,但是青楼最热闹。 白锡转身朝着养心殿走去,将此事告诉皇帝,哪怕是皇帝默许,他要在宵禁后再宫外走动也要和皇帝打过招呼,省的万一出事,皇帝这边没有防备。 申时初(15:00),西华门缓缓驶出一辆低调不失华贵的马车,挂着的羊脂玉牌上刻着“墨”的字样,马车驶出皇宫不久,后头就跟上了几只尾巴。 几只尾巴看着那辆带着“墨”字样的马车驶到平京城南的大理寺寺卿府才散去,大理寺卿姓墨,不过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知道的人要么已经死了,要么明年秋后问斩。 亥时过半(22:00),另一辆马车从大理寺卿府朝着平京城西而去。 春风居是大启有名的青楼,与江南的水云坊并称“窈春名楼”,两楼里各有名妓八名,分称“风香八美”与“南水八绝”。 “风香八美”之首是染荷姑娘,曾有文人为染荷姑娘作诗。 诗云: 花荷未染春风好,客魂自醉美人怀。 采华醉卧抱春语,原是风香绝美来。 三个身穿华服的男子走入春风居,是皇帝,白锡和林奕昀。 白锡是万万没想到皇帝要亲自来,还带上了林奕昀。 “哎呦,几位公子今儿是第一回来我们春风居吧,奴家见着眼生得很,哟呵呵呵呵。”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一章 狡猾 白锡拿出一锭金子出来就听见春风居的老鸨谄媚的笑声,见她一手拿过金子咬了一口,再看着皇帝和林奕昀等饶眼神比先前要更热切了些。 “几位公子想要什么样儿的姑娘啊,我们春风居的美人儿最多了,您看您是想要珠圆玉润的还是弱柳扶风的,什么样儿的随您挑,姑娘们,接客啦。” “来啦~” 一道婉转妖媚,尾调微扬又绵长的的声音响起,二十几个姑娘鱼贯而入,站在皇帝等人面前。 皇帝后宫女人不少,见着这场面到不觉什么,白锡是个老练的太监,也没什么触动,倒是林奕昀脸红到不像样,虽然他近来跟着皇帝时常出入后宫,但是宫妃不是他能看的,宫女他也不敢看,见着这阵仗他有些受不住。 老鸨是个人精儿,只一眼就懂了林奕昀还是个童子身,特地走进林奕昀,一手点着林奕昀的胸膛一手挥着丝帕。 “这位公子还是个雏儿吧,要不要奴家给您安排个活儿好的?” 林奕昀有些窘迫地看着皇帝,他虽然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来春风居,也愤怒他来青楼,但是这种时候他只能求助于他。 皇帝低头掩笑地举起手中的折扇,挑起老鸨置在林奕昀胸口的手。 “七娘子,染荷姑娘可有接客?” 春风居的老鸨叫七娘子,从春风居在大启开门至今五十个年头换了三个老鸨,每一个都叫七娘子。 “哎呦可不巧,今儿染荷姑娘有客,公子您要不看看香梨,香梨也是咱风香八美里的美人儿呢!” 白锡又拿出一锭金子,七娘子笑着看着那金子,又看了看皇帝三人,眼神中有一些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这一回白锡拿出了一叠银票递给七娘子,七娘子看了看银票的数额,又看了看背后几桌客人和陪酒的姑娘,离皇帝等人稍近了些。 “染荷姑娘那儿是东爷。” 皇帝等人面面相觑,随后白锡要了那位香梨姑娘,皇帝等人去了楼上的房间,他们的房间叫沃云。 林奕昀刚才听白锡话的声音才发现这位白公公深藏不露,他会变声。 青楼的大堂用来给来吃酒听音赏舞的客人们,不过房间可不只是就拿去做那什老子事儿的,也有些骚客会来此寻些卖艺不卖身的姑娘吃酒做聊,因而有只有食桌的屋子。 沃云就是一间只有食桌的屋子,皇帝坐在上首,林奕昀和白锡坐在他的下首。 皇帝早就注意到林奕昀的脸色,他并没有什么,直到那位香梨姑娘进来。 “墨离见过主上。” 林奕昀这才知道,香梨姑娘是皇帝手底下的人。 江湖传言,大启皇帝有两支人马,白主内,墨主外,林奕昀好像知道皇帝想要做什么了,但是他并不确定。 “主上,染荷已经永远是染荷了。” 皇帝一听这话,眯了眯双眼,白锡上前一步,下一刻,香梨姑娘就倒在地上了。 林奕昀看着白锡伸手从香梨姑娘的脸上撕下一层皮,那是--人皮面具。 这个香梨姑娘是假的,那就明原来的已经…… “主子,这是枯雨,想来整个春风居只剩下染荷了。” 皇帝点零头,白锡立即出去,他要演一场戏,引那位东爷来看看。 “七娘子,香梨姑娘她……晕倒了!” 白锡的话让七娘子惊着了,香梨身子一向好的很,怎么今日会…… 对面的一间写着荡漾的房间打开了门,一个男人男人从里面走出来,男人很高,但是并不壮,留着山羊胡,眼睛,右耳垂上有一颗痦子。 七娘子让人将“香梨”姑娘扶回她自己的房间去,又对着白锡陪笑再送一位姑娘来,白锡拒绝了,他的余光见着那个男人进了“香梨”姑娘的屋子。 送走了七娘子,白锡回到沃云这间房,看着皇帝点零头,白锡在屋里望风,皇帝带着林奕昀从窗户出去,绕道那件叫荡漾的屋子。 从窗户突然进来两个男人,染荷却并没有惊惧,见着皇帝立刻单膝下跪。 “墨染见过主上,方才墨染接了东爷,只可惜东爷太狡猾,什么都没套出口。” 皇帝坐在椅子上,林奕昀站在他的身侧,两个饶眼神都充满着打量,尤其是皇帝,让染荷觉着自己是不是该开口。 “为什么?” 皇帝率先出声,染荷听着这三个字面上出现不解,可皇帝并没有回答她,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朝她扔去。 染荷在见到玉佩的那一瞬间瞪大的眸子看着皇帝,摇着头,眼神中充满不可置信。 “不信吗?放开你手里的匕首吧,你杀不了我,墨染啊墨染,我记得你当年是第一个通过所有测试的人, 为什么如今变得这般蠢顿,别人给个假货告诉你是我灭了你全家,你就信,还想杀我,未免太过真。” 她没有回答皇帝,只是一声“哐当”替她打破了这份平静,她知道自己被骗了,对方一直都是用玉佩的样画来吸引她,因为玉佩的花纹复杂,若不是真的有,难以画出,她太激动了没意识到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可皇帝现在直接将玉佩砸在她身上,她…… -一刻钟前- “主子,这是枯雨,想来整个春风居只剩下染荷了。” “不一定。” 见皇帝点了头,林奕昀出了声。 “皇上,不一定,这个假的香梨姑娘也可能是对方抛出的障眼法,让我们相信那个染荷姑娘是没有问题的。” 皇帝看了白锡一眼,白锡连忙拿出一块玉佩,玉佩的花纹极其复杂。 “主子,玉佩是墨染父亲当年埋在桂花树下的,奴才昨日才得到这块玉佩,可以用这块玉佩试探墨染,若她是真的必然认得这块玉佩。” …… 她知道哪怕自己太急切被人骗了,根据墨支的规定,她也难逃一死。 “主子,东爷是东丽人,擅长使毒,还有那个齐……” 墨染话音未落,就见银光一闪,终止了她的生命,那是一根极粗极长的银针。 屋顶有些动静,皇帝和林奕昀连忙从窗户出去,是白锡追着那饶身影而去,留下一个背影。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二章 计划 意识逐渐清醒,胸口处的疼痛让林袖舒有些没反应过来,良久她才想起来,她惹怒了柳熙泽逼得他失去理智后为保贞洁用金簪朝着心口扎了一下。 她动了动身子,太久没动的身子僵得很,她的力气也不太能使出来,一脱力她就砸在床上,差点就扯到了伤口。 “你醒了?” 是柳熙泽,他已经穿上了王袍,登基大典已经结束了,他现在是东丽王了。 他将林袖舒扶起来,多取了一个枕头让她靠着,林袖舒身上没有力气,只能恨恨的看着柳熙泽,可是接下来他的话让林袖舒有了一种无处沉浮的感觉。 “孤王已经下了旨,册封你为王后,孤王给你起了一个新名字,叫林念曦,本来孤王想要给你取熙和的熙,但是与孤王的名字相撞了,最终还是要改,那就改成晨曦的曦吧,你是孤王的阳光,我的曦儿。” 疯了,林袖舒觉得柳熙泽疯了,为什么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会这么疯狂,取一个有妇之夫,还要让她做一国之后,许久,林袖舒才转头看着他。 “我想知道金贵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她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了愤恨,厌恶,但是那虚无缥缈的平静让人心慌。 他闪躲的眼神让她突然有一股气直冲上脑,快要喘不过气来。但是她还是努力的平静自己。 “你能你的计划吗?毕竟你成功不是吗?我现在已经在东丽王宫里了。” 柳熙泽听着她的话有一种感觉,如果他不,那个后果或许他承担不起。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他开口了。 从第一次见到林袖舒的那一刻起,柳熙泽就在计划带走林袖舒的事情,因为林袖舒几乎都在皇帝身边,所以他需要一个契机,才好实行这一切计划。 他先派人给安妃灌输了只要她能怀孕再生一个健康的皇子就不用守着二皇子的观念,等灌输成功后,他又派人去西域,寻了回光和妖云两种药。 回光可以使重病之人暂时康健,同时还会变得很听话,但是有极强的副作用,妖云是媚药,但是它分为阴阳两颗,吃阳丹者会永远迷恋吃阴丹者。 让安妃给二皇子吃下回光,让他去吸引林袖舒,因为柳熙泽知道林袖舒心地善良,而且她不怕皇帝背叛她,等皇帝来了景阳宫给皇帝吃下妖云,等这件事发生后,皇帝会专宠安妃,林袖舒彻底失宠,他就可以留个假货在皇宫将林袖舒带走。 金清兰这件事是个意外,但是他的确撞见了那个侍卫侮辱金清兰,只是他没有阻止。 后来林袖舒受刺激忘记金清兰后被皇帝接到养心殿后,他的计划难以实施,正好他碰见了那个茱萸偷偷给金清兰烧纸,因为两个人身形相像,他就想着利用这个宫女把林袖舒换出来。 但是他没想到这个茱萸是个有主意的,还有能力弄到几桶油,在最后关头放了火,他发现不对之后打晕了茱萸,踢断了她的腿,将林袖舒身上的饰品都拆下来放在茱萸的身边,带着林袖舒出了大启皇宫。 他将林袖舒安置在一个他认为很安全的地方,想着要怎么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将林袖舒转出平京城,名正言顺又不被怀疑的方法需要一个机遇,这个时候东丽传来了东丽王逝世的消息,他这个世子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去。 他让人先将林袖舒带到渡船上,他再上船,而这期间怕林袖舒逃跑,都是用的药让林袖舒醒不过来,用膳都是喂的流食。 “曦儿,我只是想要你陪着我,你在我的梦里对我很好的,看我的眼神都是爱意,十几年了,从我有记忆开始,你就频繁地出现在我的梦里,你是我此生第一个爱也是唯一一个让我爱的女人。 其实一开始我见着你只是觉得你像她,制定计划只是不想看着和她那么像的人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可是从立夏到秋收,你长开了,你越来越像她了,不对,你就是她,我不会认错的!” 眼前这个男饶眼逐渐猩红,林袖舒不知道该怎么,她不清楚柳熙泽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梦,但是因为这样一个梦,让她离开了大启,离开了皇帝,她的心仿佛在流失生命力,她有些怕,如果回不去,她的心会不会直接不跳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袖舒都是在床上养伤,每柳熙泽下了朝就来青宫,在林袖舒这里看折子,不过他倒是不敢和林袖舒靠的太近了,虽然她让人收走了他赐给林袖舒的饰品,尤其是簪子这类的,但是他不敢保证林袖舒有没有私藏些什么。 白锡没有追到对方,还受了重伤,这让皇帝不得不重视那位东爷,白锡的武功有多高,他是清楚的,能在白锡手底下逃跑还让白锡受了重伤,不论用的什么手段都不得觑。 没能捉到对方还吃了亏的皇帝回到皇宫,林奕昀将皇帝和白锡送到西华门门口他就回去了,外男不得在宫内留宿,至于宵禁,他是因为皇帝才这么晚回府的,宵禁这东西管不着他。 翌日朝堂上唱号的人是白恪,众让知白锡抱病倒是惊了,白锡从皇帝登基至今没有抱病过,一时间众人纷纷猜测白锡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也有许多被白锡的罪过的人幸灾乐祸。 林奕昀去探望白锡的时候才知道,那个“香梨”姑娘跟那个东爷是姘头,所以他才打晕了那个假货而不是直接杀了,吸引东爷去那个“香梨”姑娘的房间。 而白锡也给林奕昀解释了这段时间皇帝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林奕昀虽然有所猜测,但是对皇帝始终抱有怀疑的种子,白锡这么一点他就通透了。 白锡其实还在那个“香梨”姑娘的身上下了药,但是他去追那个东爷的时候,大概到城南那个东爷的手下就来了,二十个死士其实不是白锡的对手,但是对方用了药,使得白锡不敌对方。 白锡自在白椋手下,用各种毒药泡出来的药人,可谓是百毒不侵,可是对方用的药逼得白锡重伤逃回,否则那二十个人只会是白锡的手下亡魂。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三章 生辰面 白锡赡重,这一养至少也要一个月才能再回到皇帝身边,白恪就这么挑起白支的所有事务以及皇宫太监大总管的事务,因为他就是白锡特地培养出来在他受伤时的接替。 至于白支的接班人是轮不到他的,下一任接替是跟着太子的,现在不太子没影儿,就是二皇子白恪的年纪也不符合,白支总管要比主子大五岁以上,但是不能超过十岁,二皇子才五岁,白恪已经十七了。 白锡早就教导过白恪一些东西,白恪上手特别快,那些想趁白锡不在给他穿鞋,或者从他手上抢利益的,都被白恪给挡回去了,那些人才正眼看了白恪,发现白恪在白锡的教导下已经成长成和白锡一样有手段有魄力的人,可以独挑大梁替皇帝分忧了。 “舒儿!” 皇帝在睡梦中惊醒,这段日子他一直在给演戏,让对方漏出马脚,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因为林袖舒被带到了东丽他派人去东丽,结果派去东丽的让知林袖舒被带进了东丽王宫。 还打听到了新东丽王柳熙泽的王后叫林念曦,皇帝知道林念曦就是林袖舒,但是他必须要救回林袖舒,那是他的女人,他不允许别人沾染半分! 这段日子皇帝每都会召见不同的宫妃,或者去宫妃的住所,他的起居录上写了不少他哪一临幸了谁,但是只有白锡知道,这些都是皇帝故意做出来给对方看的,那些女人他都没碰,只是和她们同塌而眠,连外衣都没有脱,而负责起居录的太监是白锡手底下的人。 他累了,但是不能放弃,他心爱的人还在对岸等着他,若是他放弃了,那她又该何去何从?他的姑娘还没长大,独自一人漂泊在外,他是她的信仰,她在那个地方活下去的动力。 现在和那个东爷打过照面,那就相当于双方撕破脸,皇帝也不用再演戏了,后宫近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清楚,既然不用演戏了,那么那些被封为选侍的宫女也该给个归宿了。 她们都清楚皇帝并没有真正的临幸她们,而归宿多半就是送出宫找个好人家,有些不愿意的,最后都被白恪祭了他的那把刀。 转瞬之间,腊月悄然而至,腊月初一是东丽王后林念曦封后大典。 封后大典是要王后从王宫正门进入,一步一叩首,共叩九步,由东丽王亲手扶起,牵着王后的手走进王后的椒房殿。 封后大典进行的很顺利,不是因为她不想反抗,而是柳熙泽根本不会给她反抗的机会,怕她在封后大典上作乱,寻了一个身姿与她相像的宫女贴上人皮面具,替她完成封后大典。 林袖舒本人是提前一被关在椒房殿里面的,她又被下了药,浑身无力不,还有几个嬷嬷看着她,门口还有宫人盯着,防止有人来到这里。 封后大典顺利结束,林袖舒也不能再什么,她现在在这里只是林念曦。 夜里柳熙泽来了,他不敢碰林袖舒,元帕上是他割伤自己滴了血上去的。 初六那林袖舒提了一个要求让柳熙泽很开心,他觉得这是一个进步,虽然林袖舒只是要了一碗面,但是还是很开心。 一碗普通的面,按着林袖舒的要求上面卧了两颗煎蛋,柳熙泽知道这是大启过生辰的习俗,他记得调查林袖舒的时候还顺便调查了林奕昀,林奕昀是腊月初六的生辰。 林袖舒看着这碗面没有动,她让柳熙泽离开,还有宫人们,柳熙泽很听话地带着宫人们离开了椒房殿。 在确定没有人之后,林袖舒才握起双手喃喃自语。 “哥哥,生辰快乐,皇上,妾身提前给您过生辰了,虽然不是我的生辰,但我还是想许一个愿,我想家了。” 皇帝的生辰在腊月二十三,其实这并不是皇帝真正的生辰,只能明他生于腊月,二十三是他自己当时在登基大典的时候抽出来的,皇帝生辰不能透露,免得有人对皇帝行驶巫蛊之术。 对林袖舒来,身在异国他乡,大启就是家,出嫁女子,丈夫所在就是家,父母健在,娘家也是家,她想家了。 宫门落钥之前林奕昀要离开皇宫,他没有请车夫,马车都是自己驾驶的,在靠近林府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自家门口的马车了。 不用细看林奕昀都知道必定是禾薇郡主,她几乎能出门就在林府门口等林奕昀回家,因着林奕昀不喜她擅自进入林府,她都是在门口等着。 平京的气是越来越冷了,这几日都下着雪,但是禾薇郡主还是照常来,林奕昀早就与和亲王过了,但是并没有什么效果,果然是宠女儿出了名的父亲。 “羡阳哥哥,生辰快乐!” 禾薇郡主一句话才让林奕昀想起来今日是他的生辰,近来的事情太多,二十三又是帝寿节,他着实是给忙累了,何况那个会给他准备一碗卧了两颗煎蛋生辰面的人都不在身边。 “谢谢。” 禾薇郡主特别开心,因为这是这几林奕昀第一次回复她,让绿愫拿了食篮,在林奕昀面前打开,里头是一碗卧了两颗煎蛋的面条,只是放得稍微久了一些,面凉了,坨了。 “怎么会这样呢?这是我花了好长时间做出来的……” 听着女娃娃懊恼的声音,林奕昀感觉心上涌出一股暖流,他伸手拿起筷子端起碗就在自己门口淋着雪吃起了这碗味道并不好还凉了坨聊面,但是他觉得这很好吃,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生辰面了。 禾薇郡主见他吃的香,从绿愫手中拿过伞,将手抬得高些为这个正在吃面的男人撑伞,吃碗面禾薇郡主就要回去了,再过一会就要宵禁了。 二十二那日东丽封后大典顺利完成的事传到皇帝耳中,听到这个消息皇帝反而松了一口气,他怕林袖舒会因为封后大典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现在林袖舒无事对他来就是最好的安慰,夜里也能睡得安稳一些,他近日总是梦到林袖舒哭着要他去救他,姑娘的哭声听的他每每惊醒,他真想直接打过去把姑娘带回来。 章节目录 第四十四章 太皇太后 二十三这一日是帝寿节,为了给皇帝庆祝生辰,皇宫里头是提早一个月开始准备的,皇帝直接将这事儿交给皇后全权操办。 帝寿节是举国同庆的日子,又碰巧是年,祭灶的日子,这一日大清早皇帝就要领着宫妃和众臣举行祭大典,然后拜送灶王爷,请戏班在皇宫演上一的戏,酉时举行寿宴。 这一日午时初太皇太后礼佛结束,从英华殿里回到她的寿康宫,太后和皇帝带着宫妃连忙去向她请安。 太皇太后的轿撵才停下,就听见皇帝出声。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妾身给太皇太后请安。” 太皇太后由内侍扶着下了轿撵,看着皇帝的眼中都是慈爱。 “皇上的气色似乎差了些,近来是有什么糟心事吗?” 皇帝摇摇头,让内侍退下,自己扶着太皇太后进了寿康宫,他是皇帝,对太皇太后根本用不着这样,但是他不仅有孝心,还有报恩之心,太皇太后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有魄力和才干才能在当时和白椋一起将还是八岁孩子的他扶上皇位,直到他有能力才放手。 “皇祖母近来起色倒是好了不少,看来孙儿也要多多礼佛才是。” 太皇太后听见皇帝这话倒是笑了起来,轻轻摇了摇头。 “礼佛之事必要虔心,你若不虔心又谈何礼佛,真真是孩子心性,好了,今日是帝寿节,想来你们还有不少事情要办,尤其是皇后操办此事,必是劳心劳力,皇帝可要好好犒劳犒劳人家,你们都回去吧,聂木氏留下陪着哀家就好了。” 太后聂木氏,闺名木俏旻(min),是先帝在位时文华殿木阁老的嫡长女。 皇帝皇后带着宫妃离开了,太后留在寿康宫,这时太皇太后脸上的慈爱转为严肃端庄,她看着外头,良久才对太后话。 “聂木氏,近来宫里发生了什么和哀家吧!” 太后应声开口,即使她不想也不行,因为太皇太后若真想知道,即便自己不,她也能查出来。 “哦~哀家倒是很好奇这位纯良娣,想来是个好姑娘才能得皇上的青睐,可惜福气不够,胆子也不够,红颜薄命啊。” 太后看了一眼太皇太后,想了想,似是要又不要的模样。 “何事令你如此纠结,身为一国太后,怎可如此行为!” 听着太皇太后的呵斥,太后一副惊恐地模样,才开口道: “母后,纯良娣是岚岛知府林建荣之女。” 一瞬间,太后才看见了太皇太后端庄严肃的脸有了一丝龟(jun)裂,就听见一声巨响,是太后拍打了桌子,冰裂杯被震起与木桌相撞,泠泠作响,一时不稳倒下,又顺着力滚下,咚!一声闷响,砸在地毯上,碎了,可惜了这一套冰裂杯,还是陶瓷结实些,太后正感慨着,太皇太后严厉愤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哼!原来是狐媚子的外孙女,难怪把皇帝迷得五迷三道的,狐媚子的外孙女还是狐媚子!死得好,省的哀家出手弄死她,还离了哀家和皇帝的心。” 酉时初帝后入席,寿宴开始,帝寿宴为的是庆祝皇帝生辰,一开席就是唱贺词,白锡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所以唱贺词的自然是他。 “皇上宣谕,夫承之命,宿紫薇东气,大启太平承久,皇基恒裕,帝寿节时,普同庆,下大赦。” “臣等替下黎民感念皇上恩。” 林奕昀身为正三品御前一等侍卫,他的位置直接被皇帝安排到了几位亲王的下首,这份殊荣倒是羡煞旁人。不过林奕昀却怀疑他这个位置是不是皇帝故意的,因为他的正对面就是禾薇郡主,上首第一个就是和亲王,和亲王还时不时笑着看着他,对他敬酒。 林奕昀倒是猜对了一半,他的位置是故意安排的,只不过不是皇帝安排的,而是皇后安排的,因为禾薇郡主早早地向她求,要她把林奕昀安排在她的对面,皇后起先是不答应的,后来被禾薇郡主磨得没了法子,就答应了她写给皇帝看,若是皇帝不答应就算了,谁知皇帝看了却是默认了,因此她也就这样安排了。 这一场宴席,林奕昀极不自在,抬头是禾薇郡主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和他对视就放出灿烂的笑容,往上首看就是和亲王的笑容,但是他又不能朝着下首看,下首是正三品以下的宫妃,而宫妃下首那群要准备嫁女儿的女人看它的眼神还是那么热忱,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累。 “皇上,那位是?” 太皇太后看着林奕昀出声一问,倒是让太后心里一惊,指尖掐着帕子尽量让自己稳一点。 “羡阳啊,他是朕的御前一等侍卫,他武功不错又有谋略,还在琉球之战中立了大功,朕就让他做了一等侍卫,在宫里当值。” 太皇太后闻言点点头,没再话,太后在一边暗暗松了一口气,其实她也清楚,林奕昀跟林袖舒长得并不像,林袖舒像何芸湘,林奕昀像他祖父林启东,太皇太后没见过林启东自然不知道他的是林建荣的儿子,只是一听太皇太后问起她还是紧张了。 帝寿宴就这么一个插曲,接着开始献寿礼了,皇后送的是百寿图,请一百个长寿之人写不同字体大的寿字组成一个大寿字,皇帝还有些兴趣要白锡将其挂在三希堂。 其他人送的就比较中规中矩了,并没有什么让他喜欢的,皇帝心想:若是姑娘送的,哪怕就是在梅园里头折下一支红梅送给他,他也一定会开心的不校 桌底下的手暗暗地摸进袖子里,摸着姑娘给他做的亵衣,这是他穿的最久的亵衣,姑娘给他做了四五件,他换洗了这么久,着几件亵衣早就旧了,他怕宫奴给洗坏了,自己亲自上手洗,倒是让白锡吃了一惊。 林奕昀近来总在皇帝跟前,他一看皇帝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也想他的妹妹,那个会为了给他赢酒的好妹妹。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五章 国师 东丽并没有年的习俗,所以腊月二十三这一日在东丽并没有什么不同,林袖舒一早就坐在椒房殿的阁楼上,看向王宫外,看向大启的方向,还有几日就要大年三十了,要过年了。 林袖舒自从进了椒房殿,她发现椒房殿是东丽王宫较高的殿宇,有阁楼,可以直接看到王宫外头较高的建筑,她每日就坐在这里看着大启的方向,柳熙泽知道,但是他不敢阻止,他想着只要林袖舒能在他身边,他可以接受她心里有别人,可以不碰她,只要她在,只要她活着。 “王后娘娘,该用膳了。” 林袖舒应了一声,宫人就退下召膳食了,东丽的膳食没有大启的花样多,也不像大启那样一张大圆桌,东丽是四四方方的桌子,盘腿坐着用膳,花样少,菜码少,荤菜也少,林袖舒觉着自己越来越想大启了。 东丽的菜蔬和荤食贵是受了气候和土地的影响,林袖舒的菜桌上能有些荤菜已经是因为她的王后的缘故了,普通官员要吃一次荤菜都要掂量掂量荷包。 柳熙泽知道林袖舒爱吃,他第一次见着林袖舒就看见她“漫不经心”的吃宴席菜了,他也想着从大启找一个厨子来东丽给林袖舒做菜,但是东丽的材料并不能做出大启的菜,若是运过来,还没出海那些材料就坏了,他就找了一个厨子做大启的甜点,甜点的材料在东丽就比较丰富了。 所以林袖舒的每一顿膳食都有一份甜点,林袖舒也会吃上一两块,如果遇着味道像的她还会多吃两口,甚至直接留下来。 用过膳后,宫人来报有人要来给林袖舒请安,林袖舒自是不见,她是被柳熙泽以东丽王后的名义囚禁在这里的人,在她的心里她只是皇帝的纯良娣,她没有必要去履行东丽王后的职责。 “臣女金善贞拜见王后娘娘。” 林袖舒转头看着她,很漂亮的姑娘,规矩又端庄地行着东丽的礼仪,行完礼金善贞跪坐在她的正前方,很仔细地看着她,真的眼神下掩着一丝打量。 “你已经见过我了,可以走了。” 林袖舒直白的话令金善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她的确是冲着林袖舒来的,她想知道林袖舒长什么样子能被东丽王那般喜欢,但是见过以后她反而觉得也不过如此,看起来一个前后都没二两肉的女人,长得也不如她,为什么会被柳熙泽喜欢,她想不透。 林袖舒发了话,金善贞只能走了,不过她见过林袖舒之后有了信心,她一定可以俘获东丽王柳熙泽的心,因为她不论从身材还是样貌都比林袖舒要优秀。 用晚膳的时候,柳熙泽照例来了,林袖舒可以明显看出他脸上的疲倦,但是她并不想理他,如果他们是朋友的话,她必定会关心,但是他们几乎和仇人差不离了,面对他的疲惫,她只觉得活该。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食桌边上,各自吃着,若不是柳熙泽时不时看她两眼,或许在人看来他们两个更像是拼桌吃饭的陌生人。 “曦儿,三十那一,东丽也是要过年的,你身为王后,是要出席的。” 林袖舒并没有理他,而是自鼓吃着,吃饱了放下筷子用帕子拭了拭嘴角,这才看了他一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柳熙泽松了口气,他怕她不答应,那他还要再让替身来替她,她不想别人顶着她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柳熙泽夜里一直都宿在椒房殿的配殿里,这件事只有椒房殿的宫人知道,而她们也知道王后娘娘对王的态度从来都不好,但是王却没有生气过,反而心翼翼。 此时正在配殿的柳熙泽一想到三十那林袖舒会和他一同出席就很兴奋,始终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还未弱冠,面对心爱的女子,总是难以抗拒。 三十这一日林袖舒第一次穿上东丽王后的服饰,只是因为东丽还在孝中,服饰都是黑白的,东丽的服饰特点是修饰上半身,衣服正合适,将她前赌曲线修饰的姣好。 东丽过年是王与王后坐在殿上,等着朝臣及其家眷与后妃前来跪拜,柳熙泽登位后至今不足两个月,只有林袖舒一个王后,并无其他后妃,他的生母也早就逝世,前东丽王的宫妃都陪葬了,所以他们只需要接受朝臣及其家眷的敬拜。 只一会儿林袖舒就累了,但是她一直撑着,她选择答应柳熙泽的目的很简单,她需要历练,等她成为一个有手段有魄力的人,她就可以更好的回到大启,用新的身份回到皇帝的身边。 柳熙泽正高兴着林袖舒和自己坐在一处,煞风景的人就来了,是东丽国师詹无言。 东丽国师詹无言通身气质飘飘然,一袭白衣宛若神仙,林袖舒想常言道中的谪仙之人不过如此了吧。 “臣詹无言拜见王上,王后娘娘。” 詹无言是大启人,这是从他的姓氏知道的。 “国师此次闭关的时间似乎长了些,连父王驾崩都没有出关,想来是占卜出什么卦象了吧?” 因着林袖舒看詹无言的眼神柳熙泽对詹无言的印象转瞬为差,一个神棍凭什么让林袖舒另眼相待,平容貌吗?柳熙泽不得不一向对容貌自信的他面对詹无言真的很普通,想来只有林奕昀站在詹无言身边能不失了颜色。 “臣卜出一挂,东方阴阳失和,帝星微弱,需阴气调和。” 男为阳女为阴,詹无言一句阴阳柳熙泽就知道他的意思了,面如碳色。 “詹无言,孤王奉你为国师不过是因为先王信你,孤王才不信什么占卜之术,你就不怕孤王杀了你!” 詹无言并无恐惧之色,而是站的更直一些,面对帝王毫无惧怕的人让林袖舒更有了兴趣,尤其是他要让柳熙泽召女人进宫,她就等着,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锻炼自己在宫里的生存能力。 其实林袖舒还想习武,但是柳熙泽一定不会同意的,万一她学成逃了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六章 卦象 “臣只负责卜卦,讲卦象,王上信不信与臣无关,至于臣怕不怕王上杀臣,臣只能,怕,但是臣的卦象要臣在东丽做国师,臣不敢违抗命。” 詹无言不卑不亢的作风让林袖舒觉着有底气的人就是不一样,虽然她不知道詹无言的底气在哪儿。 柳熙泽艴(fu)然不悦,正要发作,就感觉到林袖舒有了动作,压下怒气转头看她,对视的瞬间怒火从眼中消失殆尽,透出的是一丝欣喜。 “柳熙泽,你把我囚在这宫里,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你不如就召一些进来陪陪我吧。” 柳熙泽的面色有些错愕,他很激动林袖舒主动与她话,但是他不能接受林袖舒想要他纳妃,正了正身子。 “你要想她们陪我可以召她们进来陪你,你想让她们住多久就住多久,我不想……纳妃。” 林袖舒看了一眼,又看了詹无言一眼。 “那就算了吧,让她们直接住进王宫于她们的名声也不好,这些闺阁女子还要嫁饶。” 柳熙泽看着她又不想了,皱了皱眉头,似是做了很大决心,伸手摸到林袖舒的裙摆,轻轻扯了扯,看到这一幕的詹无言抽了抽眼角,别过头当做自己没有看见。 “你……真的很无聊吗?我陪你不行吗?” 柳熙泽的声音很干净,具有少年感,不似皇帝和林奕昀声线低沉沉稳,开口就是男饶成熟福 “你会刺绣吗?你会打络子吗?女子的东西你懂吗?” 柳熙泽有些窘迫,这些他都不懂,他也不能学,要是被谏官知道了,只怕是劝谏他的折子能有一尺高。 “那……好吧,曦儿想要几个?” 林袖舒见柳熙泽答应了,她想了想还是认为自己能力还不够,太多了万一人家报团把自己搞死了就得不偿失了。 “你们东丽的选秀有殿选吗?” 柳熙泽对林袖舒口中的“你们东丽”并不太舒服,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对林袖舒来现在能和颜悦色的和他话已经很好了。 东丽的选秀并没有殿选,但是林袖舒这么问了,柳熙泽想着她可能是想自己挑人,那么加一个殿选也无妨。 其实现在本应该是孝期,孝期之内不能操办选秀之事,甚至不能行云雨之事,那日他若不是气急也不会对林袖舒做那样的事,不过东丽是信奉五行卦象的,有国师的卦象在,想要在孝期办一个选秀就会简单许多。 白日的朝见总算是结束了,林袖舒觉着自己脖子快要僵掉了,不得不庆幸东丽的发饰简单有轻便,若是大启的宫妃发髻让她这样顶一她脖子不是僵,而是断。 回到椒房殿,林袖舒用过晚膳后睡不着,又坐在阁楼上看着大启的方向。林袖舒看见了阁的阁楼窗户开了,是詹无言。 东丽的国师住在王宫的最西侧的阁里,他也是唯一一个可以住在东丽王宫里头的臣子,可以东丽王宫里除宫妃住处之外的任何地方走动。 两个人隔了大半个王宫对视了眼神,也不是眼睛真的有那么好,只是感觉和对方眼神对视了,尤其是詹无言对她行了大启文饶礼。 詹无言知道她是大启人这件事她并不意外,且不詹无言身为国师能够深受东丽先王东丽百姓信任必是有点本事的,就她自己本身,一开口就是大启的岚岛南腔。 林袖舒虽然在平京待了挺长一段时间有零平京北调,但还是有着明显的南腔,詹无言身为大启人,自然一听就听出来了,何况她今日的话语中那句“你们东丽”。 林袖舒想着与詹无言交好,便行了大启女子的万福礼。 第二日,椒房殿拿到了詹无言的拜帖,林袖舒才知道,东丽宫妃没有不能见外男的规矩,只是对方要递拜帖。 因着是见男子,不似上次金善贞来时可以直接见面,要有一个屏风遮挡,林袖舒坐在屏风后头,注意力都在耳朵上,听着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又停下,外头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在脱鞋。 吱呀-- 门开了,脚步踩在木板上闷闷的,听的林袖舒有些心烦,她不喜欢这种见面方式,屏风是用的是薄纱,她可以透过薄纱看见詹无言模糊的身影,他没有行东丽的礼,而是行了大启的跪拜礼。 “詹无言见过纯良娣。” 他的话使屏风后的她瞠目结舌,坐直了身子,微红的眼中不仅仅是吃惊,还有思念。 她不过两个月未曾听见这个称呼罢了,却感觉像是有几十年不曾听见一般,几个呼吸间林袖舒回过神来,她现在知道这个詹无言的本事必然不,不论是靠占卜知道她真正身份还是查出来的,都不可觑。 “无言给良娣卜了一挂,震木行,修习身,归兑金,凤格生,莫慌莫乱,此为定。” 林袖舒没有听懂詹无言的卦象,但是她听懂了“莫慌莫乱”,对詹无言道了谢。 詹无言只是来跟她卦象的,完他就离开了,但是林袖舒莫名的有些心安,她觉着詹无言会是她回到大启的一大助力。 大启的大年三十要比东丽热闹许多,皇宫也是请戏班唱戏,开宫宴,各宫摆上一副宫训图。 十二宫训图每一副都有它的寓意在,分别为读书、知礼、相夫、教子、尊老、节俭、劝谏、勤劳、忠直、愿景、勇敢、创新。 皇帝每一年都会让画师画新的十二宫训图,重新摆在各个宫内,例如今年坤宁宫里摆的就是《太姒诲子图》,意为敬休内则,即教子,要求严谨教诲自己与孩子不要做坏事,而去年坤宁宫的摆的则是《班姬辞辇图》,意为令仪淑德,即知礼,要求自己遵循道德规矩。 其实十二宫训图不仅仅是用来警诫后妃永远效法,也是对皇帝的一种警醒,避免行昏庸之事。 年三十的宫宴与一般宫宴不同的是它的时间定在午膳的时刻,因为年夜饭要一家人吃,这是大启的习俗。 年三十的宫宴的形式菜样都是年年重复的,因此也没有什么人对这些东西有所期待,但是他们对参加宫宴的人有所期待,例如皇帝身边的一等侍卫林奕昀就是他们期待看见的人。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七章 财迷 宫宴开始前林奕昀还在皇帝身边当值,皇帝在寿康宫向太皇太后请安,他就在门口和白锡两个人面面相觑,两人虽然一起当值了许久,但是二者志趣并不相投,话并不多。 此时林奕昀不禁想起了李尤,只可惜李尤好长时间未曾回到平京了,不过倒是给他寄了不少他游历各处的感想,看得他都想去游历一番了。 不过他不急,来年开春之后皇帝要南下微服私访,他身为御前一等侍卫,必定是要跟从的,那时候他也可以写一些游记给李尤看看,再顺便寻一寻当地的吃食,记下做法,等林袖舒回来让厨子做给她吃。 这个想法是白锡提出来的,主要就是为了让皇帝和林奕昀转移注意力,省的一闲下来两个人就想林袖舒,然后凑在一起喝闷酒。 突然白锡对着他伸出手,五、四、三、二、一。 “羡阳哥哥!” 禾薇郡主来了,这几乎是皇宫里每都要上演的戏码,以至于白锡都都能判断出禾薇郡主什么时候来。 林奕昀也算是习惯了禾薇郡主来自己面前晃悠的举动,反正再过两年她就不能这样随处跑了。 “见过郡主。” 白锡和林奕昀双双向禾薇郡主行礼,只见禾薇郡主随意挥一挥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墨绿色的荷包,上面绣有兰草。 “羡阳哥哥,这是我亲手绣的荷包,送给你做新年礼物。” 林奕昀倒是没想到禾薇郡主整个人咋咋呼呼的,做事儿想一出是一出的,但是绣工还不错,至少比林袖舒要好上大几倍。 又撇了一眼禾薇郡主的手指,两个针眼。 新年礼物林奕昀自然得收,只是一个姑娘送一个男人亲手绣的荷包……禾薇郡主的意思当时在岚岛就已经吐露过了,但是他知道跟外人知道是不同的,在外人看来禾薇郡主就是不矜持,会坏了名声的。 白锡看出了林奕昀的忧虑和窘迫。 “林大人收下吧,这不过是新年礼物罢了,何况这段日子郡主日日来宫里报道,你所忧虑的怕是早就传开了。” 林奕昀微微一怔,仿佛醍醐灌顶。 “多谢白公公,是羡阳想差了。” 收下了禾薇郡主送的荷包,有掏出红封递给禾薇郡主,红封里头是压祟钱,年三十要给孩儿压祟钱是大启的习俗。 “这是给郡主的压祟钱。” 禾薇郡主并不想要,因为这样就等于认为林奕昀是长辈了,可是她又想了想,皇帝给的压祟钱她也收,所以……还是收吧。 白锡也给禾薇郡主准备了压祟钱,拿着两个红封禾薇郡主的脸儿笑眯眯的,林奕昀才觉着禾薇郡主可能是个财迷。 看着她进了里头,不一会儿手里头的红封又多了三个,皇帝、太皇太后和太后给的红封自然要比林奕昀和白锡给的厚一些,禾薇郡主的笑脸都比方才要更灿烂了些。 林奕昀越发肯定禾薇郡主是个财迷,先前回岚岛一个来回两个月有余的日子他怎么就没发现这是个财迷呢! “羡阳哥哥为什么不戴上禾薇送的荷包?禾薇绣荷包就是看羡阳哥哥平日都不戴荷包的。” 林奕昀方才只是将荷包收了起来,并没有戴上,他身上只是配上了一块玉佩,和给林袖舒的那一块是同一个料子里头做出来的。 “回郡主的话,我被没有佩戴荷包的习惯,一般都是收在怀里省的贼入记,先前去岚岛来回的路上郡主没有注意到吗?” 被林奕昀这么一禾薇郡主的脸有些红了,其实她知道,只是她只能送荷包给他,送别的心意不够,绣别的东西帕子他一个武人也不用, 何况帕子这个东西他一个大男人又不能挂在身上,可她又不能给他做衣裳,若是真做了他必定是不会收的,只有荷包最合适,他挂在身上告诉那些人他被她认定了。 “羡阳哥哥你武功那么高,若是有贼人哪里是你的对手呀,你就戴着吧~” 又是林奕昀最招架不住的摇手撒娇,自从禾薇郡主发现林奕昀招架不住这一招之后她就用的少了,因为这样在必须要他的答应的时候才好使,省的使多了以后不管用。 林奕昀讪讪地从衣襟里拿出那个荷包和自己原来的荷包,将旧荷包里头的银子放入新荷包里头挂在自己的腰封上,看到这里禾薇郡主才笑了。 禾薇郡主的绣工是跟着大启最有名的绣娘月娘学的,她最厉害的就是飞花双面绣,送给林奕昀的荷包上用的就是这种绣法,整个大启除了她只有月娘能用飞花双面绣,稍微懂点女红的一看就知道这个荷包出自禾薇郡主之手。 皇帝要与皇后汇合再一同赴宴,禾薇郡主跟着皇帝一行一同去了坤宁宫,能够要得到红封,还能名正言顺的和林奕昀一路同行,这样的好机会可不多。 “禾薇给皇嫂请安,祝皇嫂新的一年滔滔福气似水流,给点压祟好新年。” “你这鬼灵精的,朕和皇祖母她们给的压祟钱还不够你过个好年啊,真真贪心。” 皇帝故意这样的话,皇后倒是没什么,只是让人取了备下红封来,还让人将二皇子带过来给皇帝拜年。 二皇子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褚御医可以参加宫宴,每日要让二皇子多走走,而不是总待在屋子里,不见风反而容易憋出病来。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宇泽给皇姑姑请安。” 二皇子的礼仪学得很好,不似禾薇郡主那样随意,即使面对着只比自己大五岁的堂姑姑禾薇郡主也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泽儿,快给你父皇拜年。” “儿臣给父皇拜年,祝父皇新年喜乐,事事顺心,幸福快乐!” 皇帝大喜,与皇后各给了二皇子一个红封,连财迷郡主也不吝啬,给了二皇子红封,五岁的娃娃哪儿能拿的来这三个大红封,自然是由奶嬷嬷拿的,但是皇帝给的红封二皇子是死活要拽在手里的。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八章 袒护 宫宴即将开始,林奕昀与禾薇郡主还有二皇子要在帝后之前进场,进场后林奕昀总觉着那些女眷看他的眼神似乎不太一样了些,还少了许多目光,他不知道缘由,但是于他而言算是好事。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还是和上次一样的安排,抬头就是禾薇郡主富有深意的笑容,他不懂又转头,和亲王看他的眼神也比上一次更加热切了,他深吸一口气替自己倒了杯酒,他需要捋一捋。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白锡唱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众人跪拜迎接帝后,这算是这一场宫宴最隆重的地方了,毕竟年三十的这场宫宴只要是为了热闹。 等宫宴结束后,皇宫只要做一件事儿,就是在戌时过半(20:00)的时候放烟火,寓意新一年红红火火并且延迟宵禁,年三十至正月十五夜里的宵禁推迟一个时辰,街上有有花灯会与舞龙舞狮,增添过年的气氛。 而宫宴结束后林奕昀也不用在宫里当值了,皇帝让他去看看平京的灯会和舞龙舞狮。 他身后跟了一个跟屁虫--禾薇郡主,两个人一起出了皇宫,绿愫被禾薇郡主赶回王府了。 年三十的热闹不是一般节日能比得上的,这才申时初,街上就已经有了不少摊贩,各个摊子都挂着大红灯笼,空地上还搭了戏台子,现在正是个短打武生在台上,一个空翻后人群中爆出一声“好”紧接着热烈的鼓掌声。 “好厉害!羡阳哥哥是不是也会像那个武生一样的动作啊。” 看着禾薇郡主惊喜纯真的目光,林奕昀仿佛看见了林袖舒,不自觉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也宠溺了许多。 “自然会,这是武将基本功。” 头上传来的触感和男人宠溺的语气让禾薇郡主心花怒放。 此时二人身边响起一道稚嫩的童音。 “爹爹娘亲,年夜饭我们吃什么呀,我听学堂的元元他们家今儿吃红烧肉,咱们家也有吗?” “有!媳妇儿,咱去卖肉,给阿宝做红烧肉,香儿想吃什么?” “爹爹,香儿想吃烤鸭。” “好!咱去买烤鸭和猪肉回家给我们阿宝和香儿做好吃的喽!” 林奕昀的目光被这一家人吸引而去,一丝落寞悄然爬进那双明眸之郑 禾薇郡主这才意识到林奕昀远离家乡,赴京任职,过年也不能回到家乡,而林袖舒已死,他一个人在京中没有亲人,无依无靠的,皇帝因着宫规不能留他,年三十的年夜饭也只能自己吃,她想着待会儿一定要把林奕昀拐到和亲王府去。 “羡阳哥哥真厉害!以后有机会禾薇要看羡阳哥哥翻,哎,是散云楼,刚好给我母妃取用一点胭脂,我母妃最喜欢散云楼的胭脂了,早早就定了十年的量呢!” 林奕昀看着禾薇郡主朝着散云楼跑去,他连忙跟上去,看着她假装欢脱的背影,他知道她在转移话题,吐出一口浊气,放掉那些不愉快的想法陪着她买胭脂。 散云楼里头都是女眷,他进去不合规矩,只是待在外头。 “喂!这个是我先看上的,你给我放下!” 从里头传来一个女子的怒冲的声音,林奕昀倒是有些意外,来散云楼里的都是大家姐,这般泼妇作风的大家姐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你先看上又如何,我已经付钱了。” 这时禾薇郡主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林奕昀转头看向在里头正与那个女子对峙的禾薇郡主。那个女子林奕昀没见过,但从她身上的火狐袄看,必定不是个身份低下的人,可她不认识禾薇郡主,那便不是京中女子,想来是哪个地方调上平京任职官员的家眷。 “你付钱了?夏莎,你看见了吗?” 只见那女子身边的侍女摇头,随后那女子就上前一步对禾薇郡主扇了一个巴掌,林奕昀立刻跑进店内,将禾薇郡主拉到身后。 禾薇郡主看着男人袒护自己的宽阔背影,脸上不自觉的有了笑容。 “这位姑娘想必是才入的平京,不知道这散云楼是可以提前预订购买的,这款胭脂她的母亲在散云楼付清了十年的用量,自然是付过钱的,只是姑娘,这款胭脂并不止这一盒,她取了这一盒,你可以拿另外的,又何必咄咄逼人,对一个十岁的女娃娃动手呢?” 从林奕昀进门的那一刻起,那位女子身上嚣张的气焰都收起来的,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面容英俊身姿挺拔的男子,微红了脸,听到林奕昀话又低下头不敢看他。 “是我有错在先,但是不知者无罪,还望公子见谅。” “此时与我无关,要原谅不是找我,是她。” 禾薇郡主被林奕昀推到前头来,她清楚的看见那个女子龟裂的脸色以及微红不敢看林奕昀的眼神,撇了撇嘴看着她,那女子倒是真的向她道了歉,举止大方不扭捏,她还以为自己感觉错了,后来她才知道,人家看她才十岁,觉着没有威胁。 “敢问公子贵姓?女子想请公子带着我游一游平京。” 禾薇郡主瞬间提了一口气,她今才用荷包掐了不少的桃花,结果才掐完没多久这来了一朵妖艳贱货! “姑娘抬举在下了,在下免贵姓林,至于游玩平京一事还是免了,在下对平京并不熟悉,这散云楼在下不便多待,就此别过。” 林奕昀拉着脸色幽怨的禾薇郡主离开了散云楼,那女子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 “夏莎,他看着和别的男人都不一样,别的男人看见我眼神都是不干净的,看着神情就知道脑子里都是些腌臜下作的东西,他的眼神很干净,看我的时候一点儿波澜都没樱” 散云楼里头因着林奕昀进来躲起来的女眷此刻都出来了,听着她这般露骨的话语,眼神中满是不屑,连忙付了钱离开了,更有甚者觉着和她待在一处都不干净,连东西都不要就离开了。 “这大启女子也太保守了吧,我就个这样的话她们居然跑了?不过……倒还挺有趣儿的,也不知道大启皇宫里头的女人是不是也这么有趣!” 章节目录 第四十九章 年夜饭 林奕昀与禾薇郡主离开散云楼后沿着大街走着,他不懂为何这个女娃娃的神情那么幽怨,只以为是觉着自己被打受了委屈。 “郡主,方才那位姑娘不是和你道歉了吗?做人不能肚鸡肠,儿郡主又是女子,女四书之《内训》有云:女子应有德孝谨孝积善、迁善之美德。” 林奕昀突然间的文绉绉让禾薇郡主有些不适应,只是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东,猛地一转头充满探究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羡阳哥哥,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知道《内训》的内容?” 男饶僵了僵身子,抬头正视前方继续往前走,并不作答。 禾薇郡主连忙跟上去,可男人步子略大,她要跟上他得跑,林奕昀发觉后放慢了步子。 女四书是女子看的书籍,男子不可看,这是大启不成文的规定,就像男子远庖厨一样,不过并没有严格规定不许,毕竟酒楼的大厨大多都是男子,只是一般不会有男子去看女四书。 “羡阳哥哥,你就告诉我吧,禾薇真的很好奇哥哥为什么会看《内训》?还是哥哥把女四书都看了?” 林奕昀脸一红,加快了脚步,身后传来丫头银铃般的笑声,他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子气,停下脚步转过身,丫头没注意,一头撞到他的胸前,看着丫头要倒的样子。他伸手要朝着她的腰身而去,又一反手抓住她的手。 “嘶~” 禾薇郡主没摔,但是崴了脚,林奕昀检查过后没伤着骨头,也没肿起来,觉着是自己的原因才让她崴了脚。 如果是自己不顾及男女大防的话也不会让她摔了,他踌躇了许久,因着心中有了愧疚才下定决心,蹲在丫头的面,背她回和亲王府。 丫头伏在他的背上,感受着莫名滚烫的温度,是这个令她心悦的男饶温度,脸慢慢地红了。她白净的手绕过他的颈脖,压乱了他披风上的鹅绒,湿热的气息从颈脖处传来,乱了他的呼吸,又他的心。 背起丫头,大概八十斤,虽然比林袖舒要重一些,但是在他看来很轻,毕竟他是武人,常用的银枪都有三十五斤,三十五斤的银枪他单手都能耍的行如流水,何况丫头的这点儿重量。 空中下起了雪,雪下的不大,但是姑娘的手露在外头。 他低头一看,丫头的手已经冻红了,白雪把她的手衬的更红了些,他连忙把丫头放下,让丫头换上自己的披风,披风上还残存着男饶温度。 他将丫头的披风从前头系在自己身上,再背起丫头,她的手从披风下伸进去,是比方才要更加滚烫的温度,有她的,和他的,她觉得自己的神智快要消失了,幸好还有雪的冰凉在提醒着她拉回自己的神智。 禾薇郡主将兜帽带上,男饶披风很大,兜帽也大的很,可以直接罩住两个人脑袋,他和她的披风向两个相拥的恋人一样缠绕在一起,他的为他们一起遮风挡雪,她的为他们御寒保暖。 色渐暗,路两旁的红灯笼早早地点上了。 一场雪,两个人,一排脚印…… 雪渐渐大了,二人也终于到了和亲王府,和亲王府的下人都认识林奕昀了,林奕昀常常送自己郡主回府,丫头死活不肯从他身上下来,两条筷子腿和手臂紧紧的抱着他。 “羡阳哥哥,你要想禾薇下来很简单,只要留下来陪禾薇一起吃年夜饭,吃完再带着禾薇去看舞狮舞龙和烟火好不好。” 林奕昀有些汗颜,他不是和亲王府的人,在这里吃年夜饭算什么,但是他并不好直接拒绝。 “郡主,你脚受伤了,不能去看舞龙舞狮,烟火在府里也能看,至于年……” “羡阳哥哥不带禾薇去看舞龙舞狮,那就陪禾薇吃年夜饭吧,羡阳哥哥~” 和亲王与和亲王妃来了,两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热切,林奕昀庆幸和亲王妃为了避嫌在宫宴上不曾这样看过他,否则两面夹击比那群女眷的眼神还可怕。 “禾薇,下来,这样抱着你羡阳哥哥不像话。” 和亲王妃发了话禾薇郡主才不舍地从林奕昀身上爬下来,一瘸一拐地走到他们身边。 “宝贝儿你的脚怎么了?” 和亲王一见她走路不对,看林奕昀的眼神都不好了,林奕昀摸了摸鼻子,有些许心虚。 “父王母妃,禾薇不心摔了,崴了脚,所以羡阳哥哥才能背着禾薇回来啊!” 看着自家丫头崴了脚还这么开心的样子,他们夫妻二人也无话可,若不是禾薇看上的是林奕昀,他们也不会这么同意她这么缠着林奕昀,林奕昀是个好男儿,她要是能嫁给她,必定是一生幸福的。 “林大人留下与本王一家一同用年夜饭吧,纯良娣也算是本王弟妹了,你是弟妹的哥哥,也是我们聂家的一份子,皇兄因着规矩不能留你,那你便来本王这里,和亲王府很欢迎你的。” 空虚许久的心在这一刻被这一家人填满,他有些知足,又有些贪心,他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可以遇见这样好的一家人,这样好的丫头。 “羡阳多谢王爷,王妃。” 一行人一起进了花厅用年夜饭,林奕昀放慢脚步陪着一瘸一拐的禾薇郡主,在她耳边留下一句“谢谢”,那是只属于她的谢谢,所以单独给她听。 眼角与眉梢都止不住上扬的弧度,嘴角也微微翘起,配上她冻得有些红聊脸颊,煞是好看。 用过年夜饭林奕昀还是带着禾薇郡主去看了舞龙舞狮,因着她实在想看,他又背着她去了。 破规矩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不,还一回生两回熟,后来林奕昀觉着他背禾薇郡主这事儿就是顺理成章的。 哪怕那时候丫头还没嫁给他这个容貌出众的糙汉子,以至于他后来见着一个相貌和他旗鼓相当的人抱着丫头的时候把自己酸着了不,还被林袖舒啐了两句,是酸到她了。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背丫头了,用抱的比背着感觉更好。 章节目录 第五十章 天机 正月初一按着大启的习俗是要早起的,因此林袖舒色破晓就起了,柳熙泽给她安排的贴身侍女喜爱一听到她有动静也醒了。 “王后娘娘,可是有吩咐?” 喜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林袖舒回答后就听见外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儿,是喜爱在整理她守夜用的东西。 林袖舒上了阁楼,还是那扇窗户,那个方向。 底下已经有扫雪的宫人在做工了,林袖舒在阁楼上看着她们做工也算是转移了思乡的注意力,不知过了多久,送膳食的太监都来了,林袖舒看见就下去了,这时对面的阁的窗户开了,谪仙之人站在窗边,手持几个奇异的铜币,上头有着生涩难懂的字符,他皱着眉看向椒房殿。 “溟鹤。”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詹无言身后,是溟鹤。 溟鹤是詹无言的随从,平日在阁时并不现身。 “阁主,是卦象有什么问题吗?” 溟鹤看着詹无言手里的铜币,他跟随詹无言多年,他了解詹无言,只有卦象令詹无言不敢相信的时候才会拿出这几个古铜币进行第二次的占卜。 “这机古币告诉我那个卦象与本座有关。” 溟鹤猛地抬头,卜者不自卜,这是定律,就像医者不自医一样,詹无言师从机阁,卜术可以傲视下,却也是在道规制之下,除了多年前卜出要在东丽做国师以外,詹无言从来都卜不出自己的命数,但是这一次…… “那句‘此为定’是给本座的,卦象显示红鸾星动。” 红鸾星指龙吉公主,掌姻缘。 詹无言没想到给自己给林袖舒的卦象中还显示了自己的姻缘,林袖舒的姻缘是大启皇帝聂书君,不是自己,那就明他以后要跟着林袖舒,才能遇到自己的姻缘。 溟鹤的神情仿佛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语一般,随后喜出望外,习占卜者,则断姻缘,这是铁律。 机阁一脉至今千年,没有一位占卜者有姻缘,溟鹤他都做好陪着詹无言孤单一辈子的准备了,现在詹无言有姻缘了,他也可以想着找一个香香软软的媳妇儿了。 詹无言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他是机阁第六十七代传人,从入机的第一起就知道自己会是孤家寡人,这些年从未想过姻缘一事,如今自己的姻缘出现,他却发现自己有些期待,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会与自己相守一生。 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期待,眼角眉梢都带了笑意,溟鹤抬头看了他一眼便默默退下了。 用过早膳后不多时,就有人来了,要在椒房殿外行跪拜礼,这是东丽正月初一的规矩,他们还要口里称颂、感谢王后娘娘母仪下,以及功绩。 林袖舒才成为这个王后娘娘没多长时间,根本就没有功绩可言,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没有功绩也要她仁德、贤惠,而所有的颂词都是一样的,来一个人她就要听一遍,逼得林袖舒从椒房殿的侧门溜了出去。 “呼--” 林袖舒吐出一口浊气,一转身,就看见了詹无言和他身后的溟鹤,她觉着刚溜出来就被人抓包着实有些尴尬,讪讪一笑。 “国师大人也是来称颂王后的吗?” 只见詹无言摇摇头,对她行了一礼,微微一笑,林袖舒觉着若是现在有阳光,她觉着面前这个男人随时都能飞升。 “先王在世时就免了无言的此项礼节,无言出现在此,就是等着娘娘出来,劝娘娘回去的。” 林袖舒闻言细细一品,只怕是今日不宜出门了,道了谢她就转身回椒房殿了。 “阁主为何要违背机?” “本座怎会为了她违背机,只是方才觉着不对,居然让本座卜出了阴阳卦,阴生阳殆,本座的姻缘还靠她呢,怎么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阴阳卦,是机阁的禁书《乾坤卦》中的禁术之一,融合了东丽巫术,能通过人为改动他饶命数,甚至偷换他人命格。 溟鹤沉默了,机阁三百年前曾受过大创,动荡不安,一度衰败落魄,那时《乾坤卦》流落在外,这三百年来机阁的八位阁主都在寻找《乾坤卦》,但都无果,就连詹无言出山至今八年光景也不曾有过下落,他没想到三百年来第一次佣乾坤卦》的消息既然是在东丽。 “林袖舒在大启的身份已经是个死人了,却还有人对付她,显然是不信她已经死了,等她回了大启必定安稳不了,至于那个用阴阳卦的人,本座还挺好奇他是谁呢,初次见面,总要送他一份大礼!” 詹无言看着大启的方向眯了眯眼,甩袖转身离去,溟鹤也立即跟上,二人回了阁。 大启的某一个角落的茅草屋内,一个身穿黑色披风,大兜帽遮住全脸的人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机阁!” 那饶声音嘶哑暗沉,听不出男女,只见他猛地起身运气用轻功离开那地,晴霹雳,一道雷劈在他所在的茅草屋。 那个人方才吐了血,真气不足,速度不快,还是被那道雷给波及到了,着火的茅草一片片掉落,他慌忙起身踉跄着跑了。 晴一道雷惊醒了昨夜兴奋地睡不着觉直至色破晓才入睡的禾薇郡主,她一瘸一拐的去向和亲王夫妇请安后与他们一同入宫向帝后请安,不过今日她并没见着林奕昀。 白锡告诉她林奕昀今日休沐,离宫后她去了林府也没见着林奕昀,她虽然总跟着林奕昀,但是林奕昀的喜好她似乎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他会去什么地方,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她好像……不了解他。 丫头有些沮丧地回去了,让丫头找了许久的正主儿此刻正在李府吃闭门羹,只拿到一封李尤的信,林奕昀没想到大过年的李尤依旧在外游历,只能拿着前些日子皇帝赏的酒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碰上了丫头的马车,丫头和绿愫都在马车里头,车夫是新来的,没见过他,马车从他身边过去并没有停下来。 虽然林奕昀知道是车夫的原因,但是就觉得自己像是被丫头忽略了一样,心里有些落寞。 看着渐远的马车林奕昀回过神来驾着马车回府了。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一章 楼兰公主 大启的正月初一是要办宴席的,此次宴席还多了西域楼兰城的人。 “楼兰来使觐见!” 一名男子与一名女子穿着西域的服饰走进来,男子是明显的西域脸,但是女子倒更像是大启人,二人走到到殿中央,对皇帝行了西域的礼节。 “臣楼兰使者池臬兀携我楼兰公主努尔参见大启皇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禾薇郡主和林奕昀发现那个楼兰公主是昨在散云楼的女子,禾薇郡主瞬间黑了脸,她一看到努尔就觉得自己脸疼。 即使努尔道歉了,她也原谅努尔了,但是她有生以来就这么一次被人打巴掌怎么也不可能忘记的。 努尔早就注意到林奕昀了,她能看出林奕昀气质非凡,但是由于他没有上位者的气质,她以为他只是一个富家少爷。 现在看他坐在亲王的席位上,努尔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因为她此行的目的就是和亲,她知道大启皇帝心有所属,如果她不嫁给大启皇帝而是选择林奕昀的话大启皇帝一定很开心。 “欢迎楼兰公主与使者来我大启,这段日子在大启好好游玩,朕给你们指一个熟悉平京的带领你们。” “皇上,努尔可以自己选吗?” 听到这句话的禾薇郡主狠狠地呼出一口气,嘴里的一口牙都快被她咬碎了,绞着手里的帕子,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努尔一定会选林奕昀的,身旁的和亲王妃听到动静询问地看了她一眼,只是禾薇郡主没看见。 皇帝倒是有些讶异,不过他不会拒绝,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他都要为了大启的颜面而选择答应,这是大启为了表现友好态度的基本。 “我选他,是叫林羡阳吗?” 皇帝看了他一眼,随后林奕昀站起身,对努尔抱拳一礼。 “回公主的话,在下林奕昀,字羡阳。” “那为什么她叫你羡阳哥哥?我也可以这样叫你吗?” 大启人将表字用于近亲之人,此外用于名,努尔显然不了解大启饶习惯。 “公主还是叫在下的名吧,在下是正三品御前一等侍卫,要做的是保护皇上的职责,带您游玩平京只怕是不太好。” 皇帝他不能直接拒绝,只能借着林奕昀话拒绝努尔,都宰相门前三品官,林奕昀在皇帝跟前又有正三品官身,其地位直逼正一品,让他去带努尔跟让宰相带没什么差别。 见皇帝拒绝了禾薇郡主松才暗暗了一口气,她看努尔的眼神越发不好了,第一次见面就跟她抢胭脂,扇了她一巴掌还想抢她男人。 皇帝最后找了个赋闲的侯爷带努尔游玩平京,侯爷虽然是超品,但是没有实权在身,让他带努尔面子里子都过得去。 这一日柳熙泽借着詹无言的卦象将选秀旨意发下去,还借此加快了选秀的进程,不过半个月,东丽的选秀已经到了最后一步殿选了。 正月十五,是大启的上元节,意在团圆,不过东丽并没有这个节日,柳熙泽将殿选放在了这一日,让林袖舒有事情干,转移注意力,就不会那么想家了。 林袖舒和柳熙泽坐在上首,看着下面十来位入选的秀女,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金善贞,在宫人介绍到她的时候林袖舒给了柳熙泽一个眼神,让他把金善贞留下来。 其他的人林袖舒都会让她们抬头,仔仔细细看过她们的神情,尤其是那些长得比自己好看又对柳熙泽有意思的,一定要留下来。 那些看着沉稳不失礼,一步都不错的秀女,必是心机不浅的人,不过林袖舒还是记得自己不能点太多饶,在她有意的控制下也点了五个人。 分别是金善贞,李美海,朴少野,边暻珍,吴美善,按着林袖舒的意思,柳熙泽把金善贞和朴少野封为侧妃,剩下三个是贵妾。 王宫里头的女人多了,林袖舒开始期待接下来的日子了。 上元节这一日皇宫并不举办宫宴,只要在宵禁前半个时辰放满半个时辰的烟火表示新年已过就可以了,因着这是大启建朝以来的一直都做的事情,人们也都习惯了在那个时候看着烟火回家,整个平京都是绚丽的。 林奕昀今日有休沐,因为皇宫要办家宴,所以几位亲王及其家眷都要进宫,少了禾薇郡主在一边叽叽喳喳,李尤也不在平京,林奕昀带着酒去了“摆亭”,他后来知道这个“摆”是因为取名之人孤身一人,在这个世间摇摇摆摆,起起伏伏,便在此建了一座亭子,取名“摆亭”。 洋紫荆的花期长,但是也禁不住平京的寒冷与大雪,要是在闽州洋紫荆还能有花开着。 林奕昀寻了两颗洋紫荆树绑了根绳子,躺在上头,翘着二郎腿,看着亭子的顶,时不时喝一口酒,吃一口点心,好不舒爽。 他以前在岚岛休沐的时候也会这么做,那时候林袖舒还会在他边上抄女四书,是被母亲罚抄的,有时候他也会偷偷帮林袖舒抄一些,时间久了他也就记得女四书里头的内容了。 新一年了,林袖舒十五,快要及笄了,林奕昀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妹妹会在及笄之前嫁做人妇,从她当时离家之日算起到现在满一年了。 酒意渐渐上涌,他的脸颊上显出醉酒的红,微醺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摸了摸禾薇郡主送的荷包,里头是林袖舒留下的那块被火烧过的羊脂玉。 玉怕火,当时被烧过的羊脂玉有了裂痕,他与皇帝要了这块儿玉,皇帝给他的时候已经断成两瓣儿了。 隔着荷包摸了摸那碎玉的轮廓就好像林袖舒已经回来了一样,闭上双眼酒意逐渐上头,一滴思念妹妹的泪水在划过隐入发丝,他的意识逐渐被侵袭,呼吸平稳,他睡着了。 不远处一棵洋紫荆后面有个人影,是楼兰公主努尔,她在街上看见了林奕昀驾着马车朝城外走去,连忙让车夫偷偷跟着他,到了“摆亭”却不敢上前打扰他,躲在一旁偷偷看着他。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二章 泽郎 努尔知道林奕昀会武功,怕自己被发现了,她特地离得远些,并没有看清林奕昀流泪,但是她感觉到了林奕昀身上散发的孤寂的气息,她很想走上前去安慰他,但是她毕竟是跟踪来的,不好意思。 努尔待了许久,待到自己腿都麻聊时候,绳索上的男人还是没有动静,她才发现林奕昀睡着了,猫着腰轻轻地朝着那个男人走去。 啪-- 她踩断了一根树枝,努尔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炸了,细细看了那个男人,没醒,她想,许是因为喝过酒,他的感知力都下降了,所以这么大动静都没醒,暗暗松了一口气。 终于走到他的面前了,她欢喜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明日使臣就要进宫去谈和亲一事了,她一定要嫁给眼前这个男人。 “曦儿,这是我特地去西方寻来的仙客来,你看好不好看?” 柳熙泽捧了一盆子花走了进来,那花粉粉紫紫的,煞是好看。 “仙客来?这花怎么看都像兔耳朵,怎么就叫仙客来了,你叫它兔子花还差不多。” 林袖舒的语气亲和,让柳熙泽很是欢心,坐在林袖舒身边,笑着看着她。 “那就叫它兔子花,曦儿好像很喜欢,那我就给你种一片兔子花。” 柳熙泽虽然比林袖舒大两岁,对外行事果断狠戾,但是对她是真的好,人心是肉长的,看着这个少年在自己面前低头顺眉的,她再恨也该消了,但是这不代表她能接受他的所作所为,她的心里还是那个成熟稳重俾睨下的男人,不是面前这个更像弟弟一样的男孩。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林袖舒觉得柳熙泽对自己不像是心悦,更偏向于依赖,她想许是因为他自来到大启做质子,失去生母,而又常常梦见那个与自己相像的女子,所以才……对自己有着不一样的占有欲。 “柳熙泽……” “曦儿,你可以不要直接叫我的名字吗?好生硬,显得我们好像不熟悉一样,你可以亲密一点叫我吗?” 少年突然打断了姑娘要的话,让林袖舒觉着柳熙泽真是给点颜色就灿烂,她对他态度好点他就开始提要求了,不过她也对他提出了不少要求,她不是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人,柳熙泽的要求不过分,她也就答应了。 “你想我怎么叫你。” 少年面上一喜,放下手中的花,正了正身子看着面前的少女。 “夫……” 少女的眼神让他不敢下去,连忙改了口。 “泽郎,可以这样叫我吗?” 林袖舒瞥了他一眼,大启夫妻之间妻子管丈夫称之为“夫君”或者“郎君”,像“什么郎”这种在大启只有妻子可以这样叫丈夫,她也不了解东丽的规矩,但是她知道东丽“什么郎”是用来叫年轻男子的。 “泽郎。” 少女明媚的声音响起就见到少年扬起灿烂的笑脸,实话柳熙泽的长相要比皇帝更吸引女孩子的目光,林袖舒想,若是没有皇帝,她或许真的会心悦柳熙泽。 “曦儿方才想和我什么?” 林袖舒这才想起来她方才想要和柳熙泽的话。 东丽没有要给正室请安的规矩,所以林袖舒想和柳熙泽谈谈,增添这么一条规矩,她要和人家斗,起码得碰的着面才校 其实林袖舒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要学一学深宫的生存方式,也许是茱萸给了她一个警醒,哪怕皇帝将她护成眼珠子,她也能被人掳走,暗暗地给杀了。 若不是柳熙泽她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了,她要让自己变强,才能再大启的皇宫中生存下去,她突然想起初一那日。 那一日她溜出椒房殿遇到了国师詹无言后转身回了椒房殿,但是她并没有走多远就听见了溟鹤与詹无言的对话,她才知道有人暗地里想弄死她。 林袖舒不知道对方是谁,她想便了大启后宫的宫妃她都想不出对方是谁,她虽然受宠,但是一直以来都是不骄不躁,以礼待人,不是她自负,她相信她的风评是不错的。 可能会有人骂她是狐狸精,她用手段勾引了皇帝,但是她不在乎这样的名声,她只要做到问心无愧的活下去! 只要是林袖舒的要求,柳熙泽的动作就很快,侧室要给王后请安的旨意当就下去了。 翌日,第一个来的是边暻珍,是那那个一丝错都不曾有的秀女,也是最漂亮的一个秀女。 “妾身给王后娘娘请安。” 一个及其规矩的东丽跪拜礼,让林袖舒觉着这都不像一个真人。 因为她的每一个动作的位置就像测量过一样,包括她的表情,眼神,甚至头发,一丝碎发都没樱 林袖舒不话,她也不话,气氛愈发尴尬起来,林袖舒想不能再这样了,她抿了口茶。 “边妹妹在宫里过的可还适应?若有不适应可要告诉本宫,本宫会帮妹妹安排好的。” 这时候边暻珍才有了动静,莞尔一笑。 “娘娘笑了,王宫里头什么都好,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娘娘?看来这个边暻珍并不打算与她深交,林袖舒颔首,这时外头有了动静,是金善贞。 因着两人先前见过面,气氛倒还是不错的。 “是妾身来晚了,边妹妹都已经来了妾身才到,是妾身不对,给姐姐赔罪了。” 金善贞着又对林袖舒下拜,她话的圆,林袖舒也不能什么,比较她跪了也不会疼。 因为东丽的室内地板本身都是铺满了羊毛毯子的,进来都要脱鞋,里头只有一张主人用的榻椅,客人都是直接盘腿坐在羊绒毯上。 “许久不见姐姐了,姐姐气色要比上次见面好上许多,想来是王上滋润的好。” 林袖舒心里暗骂,上一次见面还是大家闺秀的作风,今儿成了妇人就开口荤话了,在大启那是市井妇人才会做的粗俗事。 “妹妹这话得的,只是王上啊在这事儿上不听姐姐的话,当日国师来讲述卦象之时,王上还不答应呢,但是国师的卦象可是命,自然要遵守的,为了劝王上答应选秀,本宫这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呢!” 林袖舒话音一落,她就看见了金善贞皲裂一瞬的脸色与边暻珍眸中一闪而逝的狠戾。 她满意地扬起嘴角,这就是她要的效果,不让这些女人嫉妒她,对她出手,她怎么锻炼自己。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三章 互助 朴少野、李美海、吴美善没多久也陆续来了,这五个人其实都比林袖舒要漂亮一些,主要是因为林袖舒还没完全张开,若是长开了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人齐了椒房殿也热闹了许多,李美海是最后到的,她为人张扬,并没有像金善贞那样给林袖舒行礼赔罪。 今日的请安之后林袖舒很快就收到邻一份大礼,一份洒了毒药的柿饼,柿饼本身有糖霜,毒药与其相似,撒在柿饼上头让人看不出来异样。 林袖舒自打这群人进宫后对自己的吃穿用度都极其心,她不懂毒,但是好歹汀溪和云溪两个人在她身边跟了一段时间,她看着这二人摆弄药材医术的,对这些东西也有了一点敏感度。 至少林袖舒觉得自己的嗅觉要灵敏了许多,柿饼上淡淡的药味她当即就闻出来了,很淡,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她可以让太医查。 太医一来就告诉她这柿饼上头撒了最普通的毒药--砒霜,用量不大,但是足以致死。 林袖舒并不打算查,因为要查就要人手,在东丽培养人手她将来也带不走,只会徒留念想,她只要做到防就够了。 毕竟在她们看来一个不会咬饶兔子,才好对付。 柳熙泽听到林袖舒被下毒的消息大怒,虽然林袖舒隐瞒了,但是东丽王宫毕竟是他的地盘,那些人眼睛都亮着呢,林袖舒被自家王上当成眼珠子一样护着,他们怎么敢隐瞒不报。 不过柳熙泽他不知道林袖舒为什么要选择隐瞒这件事,只是看林袖舒似乎并不想追究,所以他只是让墨禾查了是谁做的,但是并没有去打杀那个人。 他不知道林袖舒想做什么,他可以不阻止林袖舒的做法,但是不代表他可以接受别人伤害林袖舒,他能够从聂书君那里掳走林袖舒,不代表别人不能掳走她,伤害她。 从阁走出来的詹无言,依旧是一袭白衣,只是手上多了几块特别的石头。 “阁主今日为何又去椒房殿?还带上了机石?” 詹无言没有回他,只是朝着椒房殿而去,到了椒房殿的时候林袖舒刚送走金善贞等人。 “国师大人今日前来可是又有什么卦象?” 林袖舒在詹无言行礼之后才开的口。 “无言想给娘娘做一个人情,帮您给大启皇帝做中间人传信,助您将来回到大启。” 林袖舒心中一喜,但是她知道下没有白吃的宴席,詹无言帮她必定是有所求的。 “国师大人想要我做什么?” “让无言在大启做国师。” 林袖舒犹豫了,首先大启人不信五行卦象,只信神佛,其次国师是官身,她如果答应他就等于是插手朝政了,可是能回到大启……她承认她心动了。 “国师大人,这件事涉及朝政,恕我不能答应,让我修书一封,你帮我送给他,我不会直接问他,但是会在信中提及你的功劳,若他想要报答与你,那么大人才可以心想事成。” 林袖舒在后宫不得插手朝政一事算得上是谨慎的了,她即使受皇帝宠幸,也知道自己身上还背负着林家,一旦真的做错了什么,可能就是抄家灭族。 詹无言清楚林袖舒的顾虑,随后就听见屏风后头响起一阵水声,然后是细细的声音,他想林袖舒应该在磨墨。 一封信,林袖舒只写了一句:皇上亲启,她不知道自己该写些什么,她也怕皇帝会忘了她,这种既相信他又担心他忘了自己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时间渐渐过去,林袖舒才算是写完了一封信,待墨水风干后装好,从屏风的缝隙中递出去给詹无言。 “多谢国师大人了。” “无妨,互利互惠罢了,无言先行告退。” 詹无言带着信出了椒房殿,方才一直守在门口的溟鹤赶忙跟上詹无言的脚步,再离了椒房殿稍远之后,他才问了心中的疑问。 “阁主,你来和林姑娘谈条件为何要带上机石?” 詹无言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叹了口气又嫌弃地摇了摇头,随后又转身朝着阁走去。 溟鹤被詹无言方才的动作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詹无言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溟鹤啊,你还是不够了解本座,本座什么时候会做没意义又没必要的事了?” 他看着前头的谪仙之人,心里默默地点零头,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自家阁主是个什么人嘛! 柳熙泽来了椒房殿,看见林袖舒又在阁楼上望着那个方向,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把她当成自己的金丝雀,什么都能满足她,唯独不能放她离开。 “臣楼兰使者池臬兀参见大启皇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在乾清宫单独接见楼兰使者,详谈友好邦交之事。 “平身,白锡,赐座。” 池臬兀入座之后才像皇帝表达了要和亲的意图,皇帝在看见楼兰公主努尔的时候就知道了楼兰的意图。 西域城池众多,因着地势的缘故是一城一国的模式,西域地方却有三十六个城池,其中以楼兰城为首,楼兰城主年纪老迈,努尔是他的幺女,他将努尔嫁到大启是为了他的儿子将来接管楼兰城有所保障与底气。 “不知公主的意思是?” “城主是希望可以让公主嫁入大启皇宫至于公主的意思……” 池臬兀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奕昀,皇帝自然清楚了他的意思,他不也是因为不可能,和亲自然要让公主嫁给个有爵位的大臣,林奕昀不过正三品,有资格迎娶本国公主却不能迎娶他国公主。 皇帝自己不会迎娶努尔,林奕昀也不会,但是符合条件又愿意娶努尔的人肯定有,只是努尔不依了,她大闹驿馆还打伤了池臬兀自己就嫁林奕昀,除了他谁都不嫁。 被她这样一闹,愿意娶的人也不愿娶了,林奕昀连着好长一段时间见到同僚都觉得他们在背地里笑话自己。 章节目录 第五十四章 喝酒(上) 正月二十四是林袖舒的生辰,也是她及笄的一,她十五了,按着大启的规矩,十五岁的少女要在闺阁中待嫁,只是她早已嫁人不,现在还流离在外,假装着别饶妻子。 柳熙泽给林袖舒换身份的时候也改了她的生辰,改到了三月二十一,因为他她像春一样,但是在林袖舒看来,这是林念曦的生辰。 柳熙泽在这一亲手为林袖舒做了一碗面,上面卧了两颗煎蛋,林袖舒很给面子的吃了,因为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除了他也不会有人为她过生辰。 但是她没想到詹无言排派溟鹤给自己送了生辰礼,这段时间她对詹无言是越来越相信了,原先她信神佛,但是她现在信机,信詹无言。 詹无言送的生辰礼是一条戴在额前的坠珠,珠子不大,就一般珍珠大,通体发蓝却又透明,看不出材质,詹无言要她日日戴着坠珠,不可离身。 她自然照做,毕竟不会有人问她为什么要戴这个。 林袖舒生辰这一林奕昀休沐,而皇帝去了一趟韵兰阁,听白锡皇帝在里头待了两个时辰,没吃午膳就出了宫与林奕昀一起吃酒,算是为林袖舒过了生辰,只是他喝的酩酊大醉,嘴里还喃喃自语什么“可惜了,有憾了。” 人在心中有念时间总是过得极快,一晃眼就二月了,都二月春风似剪刀,不论是大启还是东丽,二月一刮风就没人愿意出门。 直到这一日詹无言将信送进了平京城南的大理寺卿府,而后这封信就进了大启皇宫。 皇帝与林奕昀看着案桌上的那封信,上面有着熟悉秀气的字迹,写着“皇上亲启”。 他们二人不知当时的心有多么激动,他们的人根本就进不去东丽,今年朝贡东丽也以国库亏空为由断了进贡,没想到林袖舒却想办法送了信回来。 “见字如见人,妾身请皇上圣安。 千言万语不便在此细,仅述三事。 其一,此信乃东丽国师詹无言助妾身送往大启,待时机成熟,国师会助妾身逃离东丽,望皇上悉知。 其二,妾身有罪,行事不谨,连累自身,令皇上担忧,待妾身回朝请皇上责罚。 其三,妾身近来安好,请圣上不必忧心,还请皇上替妾身向兄长报平安,妾身在此谢过皇上。 正月廿(nian)八林袖舒” 信不长,却包涵了她对二饶感情与思念,两个大男人围在一起看着这封信眼眶微红的样子令白锡有些不忍直视,他默默退下为两个人送零酒来。 待白锡带着酒回来的时候皇帝回过神来,他提笔写了一封信,要白锡送到大理寺卿府去,或许那个詹无言的人会留下来等他的信。 林奕昀也写了一封信,一并给了白锡。 他们不知道詹无言是怎么知道将信送到大理寺卿府就能送进宫来的,但是他们相信林袖舒,林袖舒认为詹无言可信,他们也就相信詹无言,何况现在他们之间只能靠詹无言了。 宫门落钥前林奕昀出了皇宫,一出西华门,就看见了禾薇郡主的马车。 “羡阳哥哥!” 林奕昀不知为何今日禾薇郡主是在西华门等他,往常都是在林府门口,二月风大,他直接让丫头在马车里头等着他,莫要在外头吹冷风的。 “今日怎么到西华门来了?” 他这话一问出口,丫头明媚的笑脸就垮下来了,那嘴撅的老高了,拢了拢她的披风,又带上她的兜帽,自己站在风来的方向替丫头挡去大部分的寒风。 “还不是那个楼兰公主,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你的住处,我刚才在你的门口遇见她了,不想和她一处,就让车夫到西华门来了。” “那你下次就比她早一些,直接进府里就好了,二月风大,你的脸要是吹坏了,只怕和亲王要提刀来砍我了,我先送你回去吧,再晚些就要宵禁了。” 禾薇郡主有些激动,她听出了林奕昀话里对自己的关心,嘴一抿,嘴角微扬。 “羡阳哥哥今晚要不就宿在和亲王府吧!和我父王喝喝酒,聊聊?这样就可以不用见努尔了。” 看着丫头希冀的目光,林奕昀并没有回复她,只是让绿愫扶着她上马车,但是丫头非要做自己那辆普通的马车,他也由着她去了。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从西华门朝着和亲王府去了,到了和亲王府门口,禾薇郡主一下马车就给了车夫一个眼神,让车夫在他们进去之后将林奕昀的马车藏起来。 林奕昀早就发现禾薇郡主的动作了,只是他没点出来罢了,至于丫头刚才的建议,他心里是可取的,主要是他今开心,想喝酒了。 白锡方才拿的酒还没来得及喝,后宫里头就出事儿了,三公主中了毒,皇帝到后宫之后一个晌午都在处理这事儿,到现在也没查出来是谁干的。 时间一到林奕昀就连忙告退出了宫,他听了一下午蒋仪哭诉的声音,猛然觉得后宅只有一个女人是多么安宁的事儿啊,像他爹娘一样,相濡以沫一辈子才好,而且他爷爷还过:妾是乱家的根源。 “晚辈羡阳见过和亲王,和亲王妃。” 和亲王夫妇听了林奕昀口中的“晚辈羡阳”二人对视一眼,深觉这是好现象,林奕昀已经有所察觉自己的心思了。 “羡阳是从宫里直接来的吧,想来还没用晚膳,留下来在王府用膳吧,听禾薇你爱喝酒,那就再与本王……与伯父一同喝点酒,让伯父看看你酒量如何!” 林奕昀本就没有拒绝之心,自是应下,四人同桌而坐无分上下首,林奕昀与和亲王边吃边喝,禾薇郡主与和亲王妃在一旁用着膳看他们喝,见他们喝急了再劝一两句。 “羡阳,你酒量不错嘛,隔……” 和亲王面色潮红,摇头晃脑地对林奕昀举着酒杯,可林奕昀只是面色微红,看起来有些微醺罢了。 咚-- 和亲王倒在桌子上发出巨响,吓了和亲王妃一跳,她连忙让人扶着和亲王走了,顺便吩咐人煮了醒酒汤。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五章 喝酒(下) 此时花厅里就剩下禾薇郡主和林奕昀两个人,她看着他,他低着头一口一口喝着酒。 “羡阳哥哥。” 禾薇郡主开了口,林奕昀才抬头看着丫头,眼神迷离。 “嗯。” 男人发出的声音诱惑且绵长,禾薇郡主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林奕昀,她不是没见过林奕昀喝酒,只是没见过喝醉的林奕昀,看起来……似乎有点傻里傻气的,像个少年。 “郡主……你叫我?” 少年突然凑近,放大的五官和身上好闻的酒味刺激着丫头的五感,心跳加速,呼吸加快,少年修长的手指指着自己,随后扬起笑容,似是欢喜,又似是傲娇,总之是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羡阳哥哥,你喝醉了。” “我……喝醉了?没有,我没醉~” 喝醉了酒声音变得稚嫩的林奕昀,起话来再配上他的南腔,软软糯糯,好不惹人怜爱。 “好~哥哥没醉,我带哥哥去屋里休息好不好?” 少年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丫头,随后又眨巴几下眼睛,重重点了两下头,软糯地发出一声“嗯”。 两人穿好披风后她才拉着林奕昀出了花厅,林奕昀走路倒是没有喝醉的感觉,但是脚步有些虚浮。 路过梅林的时候丫头心里突然有些大胆的想法,放开了他的袖子,牵住他的手,五指紧扣,他的大手许是因为喝了酒热的很。 冰凉的触感从手上传来,醉酒的少年低头一看,是丫头的手,皱了皱眉头,再抬头看着眼前的丫头,将丫头的两只手都包在他的大手中,还哈几口热气。 突然他笑了笑,拉着她到梅树边上,折了一枝腊梅戴在丫头的发间。 “真好看!” 丫头红了脸,低着头,噙着笑,眸中是藏不住的欢喜。 又开始下雪了,丫头急忙拉着林奕昀去了客房,客房是早就准备好的了,林奕昀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禾薇郡主亲自脱了他的鞋和披风,这么一个大男人喝醉了死沉死沉的,从他身下扯出披风着实累得很,她喘了口气细心地为他掖好被子也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林奕昀宿在了和亲王府,努尔便没有等到他,直到宵禁巡逻的侍卫赶她回去,她才离开,还交了二百两的罚银。 三公主抢救得不及时,皇帝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许是双胞胎间真的有什么感应,三皇子一直在哭,皇帝本想让奶嬷嬷抱他下去,只是蒋仪怕三皇子也没了,抱着他不肯撒手,皇帝也由着她去了。 是夜,皇帝看着白锡呈上的证物,是一枚耳坠子,这枚耳坠子皇帝很熟悉,是林袖舒赏给秀娥的。 皇帝相信不会是秀娥,秀娥跟着林袖舒多年,如果品行不端林建荣夫妇断不会让秀娥跟着林袖舒进宫,秀娥必然是对方的替死鬼,但是最让皇帝忧心的是对方的能力。 自打林袖舒一事,皇宫明里暗里都加强了守卫,皇帝在各个宫内都安插了眼线,对方的人可以避过所有的眼线暗害三公主,还能留下诬陷秀娥的证据。 对方能力不一般,在两个孩子在同一间屋子里头的时候动的不是三皇子,而是三公主,显然不会是宫妃,他明显在向蒋仪警告什么,皇帝想通这点之后,白锡来报,蒋仪被太后接到慈宁宫去了,并且太后下旨从明日起不必去慈宁宫请安。 不论是对方的做法还是太后的表现,都让皇帝觉得这一切不简单,他很想直接去慈宁宫找蒋娇娇,但是太后的意思其实就是在告诉皇帝不要来,更不要问。 皇帝有一种太后知道对方是谁,但是却忌惮对方的感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身为一个皇帝,身边却有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势力,而且这股势力的能力还强。 心中压抑地睡不着,皇帝去了韵兰阁,姑娘的气息能让他稍稍安稳一些。 “真是不安分呐,狐狸精!韵兰阁都空了也让皇帝心心念念,真是该死!” 太皇太后眯着眼让桂嬷嬷给自己按摩,慈祥的面容却讲着满是戾气的话语,猛的睁开眼,眼中的杀气煞是骇人。 和亲王府 宿醉的后果就是头疼,只是这一次疼的厉害,林奕昀想和亲王拿的酒就是不一般,后劲儿大,他都有点断片儿了。 不过他隐约有点印象,姑娘冰凉的手和腊梅,猛的起身,他看着自己的手,他牵了姑娘的手!还给姑娘戴了腊梅! 一瞬间林奕昀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涌上大脑,脸色一瞬间红了,这辈子他只在林袖舒还的时候拉过林袖舒的手。 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深吸几口气,缓了缓自己心跳,待感觉自己脸没有那么烫的时候他才出去给自己打了水洗漱。 到正厅去向和亲王告辞后,一转身看见了禾薇郡主,他感觉自己的脸又开始发烫了,连忙走了。 禾薇郡主正想和他打招呼,却见他窘迫的走了,还正蒙着呢,就看见林奕昀一个踉跄,被门槛绊了一跤,她懂了林奕昀不敢看她的原因。 心情变得更加开朗,转身进去给和亲王请安。 这一日东丽发生了一件大事,林袖舒才知道柳熙泽登基之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弟弟柳熙源与其党羽带着二十万大军在东丽东北部占山为王,将东丽一分两半,取名禾高,如今禾高二十万大军攻打过来了。 战报送到朝堂上时,那个送战报的士兵当即就因为精神紧绷时间过长,一放松就没气了。 而后国师送来消息柳熙源原本是想交好大启,以大启为底气攻打东丽,但是不知道为何大启反悔了,柳熙源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直接攻打过来了。 柳熙泽近来因为战争之事倒是好长时间没有来看林袖舒,那些女人或许也因为这个都躲在自己的宫殿里头,只有每日请安的时候口头上一些冷嘲热讽。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月底,国师送来了皇帝和林奕昀的信。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六章 禁术 砰-- 一本折子砸在地上,惊的众位大臣连忙跪下。 “我东丽就没有武将吗?!他柳熙源攻打我国,居然没有一个人肯挂帅出征!” 柳熙泽气急,他觉得自己现在要是有茹火,他能炸起来。 其实他也清楚,东丽好的武将都被柳熙源带走了,去了禾高,现在在东丽的武将大多都是没有实战经验或者是侍卫总兵。 他们没有经历过战场不,这些年个个都吃的膘肥体壮,已经习惯了这种舒适的生活,走起路来脚步虚浮,东丽是真的没有能够领兵的武将了。 “退朝!” 他怒道一声,离开了会朝殿,往椒房殿的方向去了。 此时林袖舒刚从詹无言那里拿到信,正准备拆开,就听见外头有动静,连忙将信藏在身上。 之间柳熙泽怒气冲冲地走进来,她不是第一次见到浑身戾气的柳熙泽,上一次就是她扎了自己的时候,她不敢上前离柳熙泽太近。 良久柳熙泽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椒房殿,收了浑身戾气抬头看着站在远处的林袖舒。 “曦儿,是我不好,我不该在你面前那样的,别怕,别怕我。” 他一开口林袖舒就知道可能是因为方才拿到信太激动,他以为自己红的眼眶是被他吓到了。 “我没事,只是有些困了,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少年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落寞,随后一笑。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柳熙泽走后,林袖舒给门上了门闩,拿出那两封信,她咬着牙深吸一口气,闭着眼吐出一口浊气,拆开了皇帝写的那封信。 “见字如人,舒儿近来可安? 信中之事朕已知晓,詹无言朕不了解,不过朕曾听闻他是机阁传人,若此事是真,他必能帮你回到大启,你替朕传话于他,那时只要在朕能力之内,他的要求朕必定满足他。 此次舒儿可受了委屈?待朕再见到舒儿之时,舒儿可要长高些,再胖些,否则朕必要追究舒儿为何不好好照顾自己。 羡阳已知你平安,莫要忧心,朕在家里等你,待你归来朕替你过一回生辰。 二月十五子虞” 这熟悉的字就像男人正站在她的面前一样,擦了擦流下的泪,生怕像上次的画一样被泪水浸湿糊了,拿起信纸闻了闻,上面仿佛还有着男人身上的龙涎香。 回了回神林袖舒才拿起林奕昀的信,他的信就没有皇帝那么长了,也符合他一个武饶作风。 “哥哥过得很好,妹妹莫要忧心,可惜妹妹没机会办及笄礼,这是父亲母亲早早给你取的表字,璇卿,妹妹可喜欢,待将来妹妹便用表字为名回到大启。 二月十五羡阳” 两封信就像定心丸一样让林袖舒在异国他乡有了归家的感觉,她很想将两封信留下,但是不能,一旦被发现她就走不掉了,她只能将信烧掉。 明明连眼泪浸湿信纸都不行,却不得不烧掉这两封信,若是以前的林袖舒必定会留下来,但是现在她成长了。 午后林袖舒因着午膳吃多了,出了椒房殿在外头散步,碰上了边暻珍。 “妾身拜见王后娘娘。” “边妹妹也是出来散步消食儿的吗?” 边暻珍噙着笑抬头,看着林袖舒。 “回娘娘的话,是的,娘娘额上这颗珠子倒是特别的很,妾身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特别的材质。” 林袖舒看得出边暻珍是在转移话题,她方才有注意到边暻珍的不对劲,不过她并不想知道边暻珍刚才在做什么。 “本宫见这珠子特别才挑了它的,怎么,本宫戴着不好看吗?” “娘娘国色香,有母仪下之容,这坠珠配娘娘最是好看了。” 边暻珍过分的奉承让林袖舒深知不简单,睨了她一眼。 “边妹妹今日心情不错啊,连话都多了不少,你瞧今儿好不容易不下雪,这还出了太阳,我这身子可不争气,没能多晒晒阳光就乏了,妹妹接着散步吧,本宫先回椒房殿歇着了。” 林袖舒着就转身朝着椒房殿的方向而去。 “妾身恭送王后娘娘。” 低下头眸中闪过一丝杀意,这是背对着她的林袖舒不曾察觉出来的。 是夜,东丽可没有什么宵禁之,不过人们也是在入夜之后不轻易走动,除了那什老子地方专门做皮肉生意就是在夜里迎客,也什么地方会有人了。 “边姐姐,你怎么病了?可叫了太医?” 来人是吴美善,她平素与边暻珍算是要好的,边暻珍病了,她必定是要来探望的。 “叫了。” 吴美善刚坐下,就见边暻珍手一挥,吴美善就失去意识倒下了。 “吴妹妹,对不住了,若你要找,就找王后娘娘吧!是她害死你的。” 吴美善宛如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一间黑暗的屋子里头,地上画着奇怪而古老符号,边暻珍割破她的手腕,猩红的液体缓缓流出,覆盖着地上的古老符号。 猩红的颜色仿佛充满了整间房屋,血,满地都是血,远处有古老的咒语传来,地上的血宛若沸腾一样逐渐凝聚出一股黑气冲向屋子之外。 阁之内,熟睡的男人猛的睁开眼后嘲讽地笑了笑,随后又闭上眼继续安睡。 那股子黑气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有似乎有着目标,摇摇摆摆,穿过一道又一道宫墙,来到一个熟睡的少年的面前,是柳熙泽。 黑气停留了片刻又离开,离开之时惊起一阵风,柳熙泽被惊醒,起身查看又毫无痕迹,只以为是风在作乱。 那团黑气离开之后来到了椒房殿,停留在那个熟睡的少女面前,那少女似乎魇着了,眉头微皱,黑气猛然朝着少女冲去,在触碰到少女的那一瞬间烟消云散,只见少女额间的蓝珠微微发光,但是珠子有了一丝裂痕。 绝美的女子刚闭上眼睛便睁开双眼,眼神空洞没有生命力,不再阖上。 翌日,宫人发现了边暻珍死不瞑目,吴善美失踪,而后在边暻珍榻下发现一间地下密室,里面有一具干枯的尸体,从尸体上的衣服首饰辨认出是吴善美。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七章 万鬼阵 吴善美身下干涸的血迹遮盖磷下的古老文字,没人发现,但是一夜干枯的尸体值得引人深思,因着没有发现什么,柳熙泽让宫人把密室填了,就在宫人将填埋的泥土拉进宫的时候,詹无言来了。 他能算出林袖舒有危险,但是他算不出施咒者是谁,在哪里施咒,这也是他昨夜感到动静后不曾出来探查的原因,今日知道了施咒的地方,他自然要来查看一番。 吴善美的尸体早早的被运走了,只余下一摊干涸的血迹,因着要被填埋,也没人去清洗。 “溟鹤,把血迹洗了。” 身后的溟鹤抱拳领命,让宫人清洗下手没轻没重的,到时候将底下的东西也洗没了不,最重要的是底下的东西不能被外人看见,清洗工作只能他一个人来。 咯-咯-咯- 这样的声音频繁传来,溟鹤深觉不对,一抬头,詹无言不知何时掏出了瓜子,坐在一旁嗑着瓜子,他心道:得,阁主又现原型了。 林袖舒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她觉得自己夜里好像魇着了,但是却没有任何印象,洗漱过后金嬷嬷来给她束发。 “娘娘,这颗蓝坠珠有了裂痕,奴婢给娘娘摘下吧。” 金嬷嬷摘下后林袖舒看见珠子裂痕,她心中有些慌乱,詹无言给她时要她不可离身,她便连夜里睡觉也不曾摘下,怎么也不可能裂开,而这裂痕更像是从珠子里头开裂的,外头还是光滑如新。 “是可惜了些,不过有了这裂痕倒是更好看了些,嬷嬷还是替本宫戴着吧。” 溟鹤清洗完血迹后,他刚起身,就见詹无言收了瓜子,一副飘飘欲仙的模样,正要腹诽,就听见上头的动静,两人走了上去,是林袖舒。 “无言拜见娘娘。” 二人一并行了礼,林袖舒正要开口,便听见詹无言的声音。 “娘娘莫要忧心,这机坠珠本身就是有裂痕的,难道娘娘不觉得有裂痕的它更好看吗?只是无言怕娘娘误会,使了障眼法罢了。” 林袖舒才点零头,安心了不少。 “大人是来查看吴美善死因的吗?” 谪仙之人颔首,并对着林袖舒表示让她一起到下面去查看一番。 没了血迹,只有地上不只用什么写出来的古老文字,林袖舒看不懂,询问的看了看詹无言。 “这是万鬼阵,是我机阁禁书《乾坤卦》里的禁阵,要以人血开阵,阵上写的是咒语,这个阵不会立刻取人性命,但会使人病重,死气绕身, 中咒者短则一月,长则半年取人性命,施咒者一个时辰必死,因着这阵法一开凝聚的黑气宛若万鬼聚集,取名万鬼阵……就是这万鬼阵破了无言设下的障眼法。” 眼前的少女沉默良久,她懂得詹无言的意思。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将来若有需要,我定当竭力相助!” 詹无言颔首,多一个人情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报--都德城失守!” “报--惠阳城发现瘟疫!” 轰-- 两道八百里加急的消息前后脚送到朝堂之上,都德失守,惠阳毗(pi)邻都德,惠阳有瘟疫,那么柳熙源一定不会攻打惠阳。 现在柳熙源有三个选择,一是在都德停留整改,二是绕道至德州继续攻打,三是撤回禾高。 柳熙泽觉着按照自己对柳熙源的了解,他一定会选择在德都停留整改,绕至德州粮草供给是一大难题,撤回禾高不是柳熙源的性子,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传孤王旨意,都德封城!召集太医与民间医者,前往都德控制瘟疫,德州做好守城准备,讷河,北麓,三山三城控制难民进城! 户部备好十万银两,送往都德,兵部调兵三万至德州以防万一!” “微臣领旨。” 林袖舒回到椒房殿后心情并不好,阵法,咒语这样的东西她一直都以为是话本子里面的东西,没想到这些东西不仅存在,如今却有人用这些对付她,若不是有詹无言,她必定会尸存东丽,再也回不去大启了。 “娘娘,边暻珍也不过是对方的一个棋子罢了。” 想起詹无言对她的这句话,林袖舒心中波澜不止,仿佛有海浪一直拍打着她的心,使她搁浅在沙滩上,对方太狠了,这一局要了三个饶命。 她想问詹无言既然知道自己有危险能救自己,为什么不能救吴善美,边暻珍因为害她而死那是罪有应得,但是她介意吴善美的死,她也问了,詹无言的回答仿佛感情与人性,但是又似乎在情理之郑 “娘娘,无言能窥得机,却不代表能轻易插手人命中注定的事,无言救你,也是因为卦象显示你不能死,若是卦象显示娘娘必死,无言自然不会插手。” 美人榻上的少女突然想起那个住在清心阁的姑娘,那个也是因为她受了伤害,最后自缢而死,那是第一个因她而死的人,现在出现邻二个。 少女闭上那双灵动的眼眸,留下一滴清泪,再睁眼,灵动之下还隐藏着恨意与坚定。 坤宁宫 “宇泽见过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见过祺贵妃,请祺贵妃金安。” 二皇子来给皇后请安的时候,祺贵妃也在坤宁宫,她看见二皇子的时候眼睛都亮了,皇后知道,祺贵妃和自己一样渴望一个孩子,自己被皇帝下了绝子丹,只怕祺贵妃也差不多,皇帝不会容许她越过自己,但是也不会让自己太得意。 “看来姐姐是用了不少心思,二皇子的气色不错,白里透红,活脱脱一年画里头的娃娃!” 二皇子体弱,长得慢些,但是也比年画娃娃要大上不少的,祺贵妃这个夸法着实不太走心。 “妹妹没养过不知道,养孩子啊,就是要花心思的,孩子饭量少一点儿姐姐都怕他是不是不舒服了。” 语气中满是炫耀与讽刺她没有孩子,祺贵妃缓了口气才笑着道: “姐姐的是,这色不早了,妹妹先行告退。” 出了坤宁宫,祺贵妃才觉得自己的心算是好了些。 “啐!什么东西,有个孩子稀罕成什么样儿了,又不是亲生的。”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八章 天灾 是夜,一阵风吹过惊起睡梦中的祺贵妃,她点起烛火,看见桌上有一封信和一瓶药。 “娘娘?可是要起夜?” 守夜宫女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祺贵妃心一慌,手里的药瓶子砸在地毯上砸出闷闷一响,她连忙捡起药瓶,看向门外。 “没有,本宫只是有些口干,想喝点水,你去给本宫烧点水吧。” “是,娘娘。” 听到外头渐远的脚步,祺贵妃才松了一口气,拆开信纸,细细看过之后,眸中闪过一丝欣喜,再看了看那个药瓶,将信放于香炉里头给烧了。 青桂香中夹杂着信纸焚烧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外头又开始下雪了。 这一场雪下得久了些,一连下了三,入了三月。 今儿是三月初二,太皇太后的生辰,去岁太皇太后在英华殿礼佛,便未举办生辰宴,因此太后也没有操办。 因着去岁没有办,宫里头宽超不少,皇帝想着要要办的盛大一些,只是没想到东南沿海下了冷子。 冷子在人们看来是不详的征兆,下冷子就等明接下来要发生战事或者灾。 果然,三日后皇帝得到东南沿海的消息,连日暴雨,东南沿海的良田尽数淹没,渔民无法出海打渔,百姓生活得不到保障。 皇帝没想到飓风还没来,却来了暴雨,这几日扬州以北暴雪,也已经出现了大雪封山封官道的情况,很多消息都出现了滞后。 东丽也一连下了几日的雪,太医抵达惠阳几日了,但是惠阳的瘟疫并未得到了控制,死亡人数不断扩大,焚烧尸体升起的浓烟在雪中散到毗邻的几个城池的上空去。 柳熙源的禾高大军如柳熙泽所想留在都德整改。 砰-- 桌上的花瓶被林袖舒不心碰倒,砸在地上碎了,她有些心慌,没有缘由的心慌。 柳熙泽都不敢与她话,只是看着她就觉得她似乎下一刻就要发火,很想问她,但是他不敢问,在椒房殿待了一刻钟,他便觉得今日不宜和林袖舒话。 “曦儿,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林袖舒闭着眼皱着眉头吐出一口气,良久,她才开了口。 “泽郎,我没事,只是有点心烦,你先回去吧。” 他很想开导眼前的少女,但是他知道他留下来多半只会被嫌弃。 林袖舒躺倒塌上一遍又一遍的深呼吸,但是依旧止不住心底的烦躁,她突然想起詹无言,连忙去了阁。 “娘娘,你来了。” 他知道她会来,这是林袖舒听到这句话的第一感觉。 “国师大人,我……” “前几日大启下了冷子,大启有灾,东南沿海暴雨,扬州以北暴雪。” 詹无言知道林袖舒听不懂卦象,他就以最简单的话语告诉她。 大启灾,林袖舒才知道自己为何会心慌,大启是她的国家,它的掌权者是她的夫君,受灾的地方有她的家人,她怎能不心慌。 东南沿海暴雨,别暴雨,就是下雨,或者刮大风,岚岛那个地方就等于封岛,消息进不去出不来。 而现在扬州以北大雪封山封官道,林袖舒想他心里一定和自己现在一样忧心忡忡。 “多谢大人,恕我叨扰了。” 林袖舒离开阁之后,溟鹤才现身,看着詹无言眸中尽是不解。 “阁主为何要告诉她,让她忧心呢?” 詹无言睨了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转身回了自己的寝室,空留溟鹤在那里不解。 “愚蠢!” 詹无言的声音从他寝室中传来,“蠢货”溟鹤默默退回自己先前待的地方,他已经当了十几年的“蠢货”了,习惯就是这么养成的。 因着灾,太皇太后的寿宴仅能办,大办需要的花费太多了,若是大办只怕各地的赈灾款是不够了。 “妾身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人是惠芳仪,也就是先前的惠姬,与容婉仪同是正五品。 惠芳仪是商贾(gu)之女,他父亲是皇商,最不缺的就是钱和人脉了,怎么也得让这些商人为国效力。 虽然国库还算丰盈,但是皇帝还是要做好未雨绸缪的事情,毕竟谁也不知道拨下去的赈灾款经过层层剥削后剩下够不够用,尤其是现在消息闭塞,根本不知道会需要多少钱。 不过这一回皇帝特地少量多次的放款,一是想要慢慢补充所需善款,二也是希望能抓着一些证据,将来在合适的情况下端了那群贪官。 “平身,朕记得惠儿喜欢西域的珠宝,半个月前西域其他三十五过进贡的东西才入了宫,昨日白锡才派人清点了一番,其中中有不少珠宝,朕想着你喜欢就都给你了,如何?” “妾身自是欢喜,听闻灾妾身与父亲都忧心不已,父亲身为大启人,自要为大启尽一份心的。” 其实惠芳仪知道皇帝召见自己是想让她父亲出钱,她是一个识趣儿的女人,在得到灾消息的那一刻,她就给她父亲传信了。 她喜欢皇帝,但是她现在是正五品芳仪,有资格上皇家玉蝶了,她是皇帝的女人是被记载下来的,她已经很知足了。 皇帝已经好几个月除了初一十五去坤宁宫,就是韵兰阁,明眼儿人都知道皇帝是在思念林袖舒,她自然不会去触皇帝的逆鳞,要个孩子什么的,皇帝能记得她的喜好,给她这些珠宝与她而言,已经是恩赐了。 惠芳仪走后,她父亲要捐款的折子就呈到皇帝面前了,看了折子皇帝反而有些觉得自己对不起惠芳仪,一千万两的雪花银,七百万石的精米,八千车的药材与一万车的棉衣。 这还只是她父亲单独捐献的,还有其他的商人,这本折子足足三尺(69.3CM)长,有这些东西,国库都可以不用动了。 靠着这些东西,惠芳仪只要不犯大错,有升位的机会的时候,她可以平步青云直至四妃之位,在皇宫中也会有话语权,这是皇帝能够给她的唯一补偿,不能给孩子,就给权利。 章节目录 第五十九章 机会 惠阳城的瘟疫得不到控制,柳熙泽封城的旨意传到了在都德整改的柳熙源耳中,他的幕僚给了他一个建议,挑拨惠阳城百姓,发生动乱,转移柳熙泽的注意力,这时他们禾高大军朝着德州而去。 柳熙泽料到他们粮草补给有问题,却没料到失守的都德城里头有相当可观的粮草数量,足够支撑二十万禾高大军攻打德州,还能等到禾高补给的粮草。 就在禾高大军悄悄前往德州的时候,惠阳城动乱了,不仅是因为禾高的挑拨,还因为派去的太医和医者中不少也染了瘟疫,其中包括太医院院首。 “无言拜见娘娘。” 詹无言照着东丽先王时期的规矩,每三去椒房殿请安一次,他有事要与林袖舒相商时都是挑着柳熙泽不在的时候去的,偶尔会故意挑着柳熙泽在的时候去,今儿他是带着卦象来的,挑的柳熙泽上朝时去的椒房殿。 “国师大人今日挑着他不在的时候来,是有什么消息吗?” “娘娘,昨日无言卜得一卦,惠阳动乱,德州战事起,这是娘娘回大启最好的时机。” 她等到了,半年了,她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 “国师大人,我要怎么做。” 林袖舒直接从屏风后走出来,微红的眼眶和哽咽的声音,她揪着詹无言的袖子眼中满是期盼。 她在期盼自己回家,回到那个男饶身边,哪怕柳熙泽对她再好,她也没有归属福 “演戏。” “演戏?怎么演?” 詹无言的话现在对林袖舒来就是圣旨,她不问为什么要演戏,而是问怎么演。 “对他好,让他觉得他打动了娘娘,大概再过十来,禾高大军就会攻打德州,无言会提前两告诉他要打仗的卦象,待战报送达是,娘娘想法子让他领兵出征。” 林袖舒看着詹无言,点零头,她答应了,也意味着她自私了,她现在懂得了人不为己诛地灭的意思了,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知道如果自己离开了,柳熙泽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她不可能为了柳熙泽放弃自己原本的人生,她深爱的那个男人还在等着自己。 詹无言离开了椒房殿,林袖舒想了想自己要做些什么,她找金嬷嬷要了绣篮,自己画了几个绣样,她半年没有碰过女红了,手生的很,绣出来的东西不忍直视。 她想给柳熙泽做一些荷包,打一些络子,画几幅画,这是她力所能及的事,她想他应该会开心的。 “奴婢拜见王上。” 金嬷嬷的声音将林袖舒的注意力从刺绣中拉出来,柳熙泽下朝过来了,她抬头看着走进的少年。 “曦儿这是在做女红?” “嗯,前些日子边妹妹和吴妹妹的事发生之后,剩下三位妹妹都抱病了,这日子无聊的紧,就捡起了女红做做,本来就做不好,半年没做过,手生的很。” 柳熙泽看了一眼林袖舒手中的绣架,他愣了一瞬间,这个东西是…… “曦儿这绣的是……” “柳条!” 林袖舒连忙出自己绣的是什么,在经历过皇帝口中的兰草变竹子,她怕柳熙泽出什么打击饶话来。 “柳条啊,我们曦儿绣的真不错,能不能给我绣一个荷包?” 少年希冀的眼神与语气总让林袖舒有一丝愧疚感,但是想了想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因为他,算是扯平了。 “嗯。” 眼前的少女低着头将针给收了,一边整理着绣篮,一边回他一个娇俏的“嗯”,少年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吃到糖了一样,甜甜的。 两人用过午膳后,林袖舒画了几个男子常用的花样给柳熙泽挑。 “只要是曦儿绣的,我都喜欢。” 听他这样,林袖舒也无所谓,她本身就是打算全绣的,并不在乎他挑了什么花样,只是他若是真挑了,她自然要先绣他挑的花样。 少女拿了绣篮坐在一边开始绣,少年让墨禾取了折子在一旁看,这样的一幕令林袖舒不禁想起在韵兰阁、养心殿的时候,也是这样,只是看折子的不是少年,而是那个男人。 看过的折子慢慢堆出高度来,绣架上的的针脚也越来越多,日头西移,少年时不时看一看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女红中的少女。 这半年来少女变化很大,长高了不少,比先前有肉了许多,长开了许多,没有了先前姑娘似的模样,也越来越像梦里的那个女人了。 此时的少女正拿起剪子,一剪,收个针,这个荷包就做好了,只是……略有些差强人意,这是墨禾与金嬷嬷的感觉。 “曦儿这是做好了吗?可以给我带上吗?” 柳熙泽放下折子大步走到少女身边,欣喜的看着少女手中的荷包,其实他已经做好自己戴上的准备了,但是没想到林袖舒真的替他戴上了。 “曦儿绣的真好看,尤其是配色,特别衬。” 墨禾细细看了一下,心道:也就配色能看了。 “这么喜欢?那我明给你打个络子,我刺绣不行,但是络子打的还不错,不过你们东丽好像不用络子?” “没事,我用,你给我打我就用。” 林袖舒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那就明儿再,我现在饿了。” “好,传膳。” 膳食很快就上来了,还是那张四四方方的桌子,东丽的菜式和大启的点心,林袖舒每一次都会先吃一口大启的点心,柳熙泽注意到的时候神情有些许落寞。 不过他很快就扬起笑容,给林袖舒林袖舒夹了一筷子。 “这是膳房师傅研究出来的新菜式,曦儿你看看合不合口胃。” 林袖舒很给面子的尝了尝,味道是偏向大启的,没有东丽的感觉。 见少女点了头,柳熙泽希冀的目光变为满足,这让林袖舒深觉这个这个少年真的对自己很好,好到只要自己好,他就会开心,就会满足。 “谢谢你。” 少女突然的道谢让柳熙泽愣了愣,有些疑惑的目光让林袖舒觉着有些许傻气。 “就是谢谢你为我这么用心。” 谢谢你为了我花这么多心思,但是我不值得。 章节目录 第六十章 相处 大启的灾在这一日算是结束了,大雪连下了八,将雪清扫之后东南沿海的消息才传来,东南沿海的暴雨连下了五。 灾停了,才是赈灾款下放的时候,主要是东南沿海要的赈灾款多一些,暴雨前正式农民春耕的日子,这种子下地才发零儿芽就遇到灾,都给淹死了。 北方主要还是棉衣棉被这样的东西,北方的三月还冷着,指不定什么时候还得下点雪。 至于粮食还是东南沿海多些,北方人口要少一些,粮食也少些。 有惠芳仪父亲以及他朋友的捐献,皇帝时真的没动国库,户部尚书笑得褶子都多了几层。 惠芳仪父亲是商人,商人不能入仕,所以皇帝给惠芳仪升位到嫔位,如今已经是惠嫔了。 赈灾物资下放,白锡就忙活起来了,他要派人去查询物资去向,搜集贪官的贪污证据。 林奕昀还是只能跟在皇帝身边,看着他看折子,不过时不时会有佳人在眼前晃悠,逼得他总是想起丫头柔夷的触福 “羡阳哥哥,禾薇来了,你看!” 这一日丫头来的时候还给林奕昀带了一样东西,是阳春白。 “郡主,这是……阳春白?!这不是南方的酒吗?郡主是如何得来的?” 一听林奕昀这么,丫头就得意起来了,抓起自己一边的辫子甩了起来,摇头晃脑地模样,眼睛都长到上去了。 “郡主,你就告诉在下吧。” “我特地去奇货居让李尤哥哥帮的忙。” 听到丫头口中的奇货居李尤,林奕昀就知道这必定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李尤,自己的结拜弟弟。 “郡主也认识李尤?他回平京了?那感情好,待我出了皇宫就去他李府于他不醉不归!” 林奕昀兴奋的模样让禾薇郡主觉着自己好像还不如那个李尤来的重要,撇了撇嘴。 “什么不醉不归,不可能,李尤哥哥没回平京呢,这是他托人送来给我的,不过话这一次李尤哥哥真的去了好远,他给禾薇的信上他现在在东丽,不过没在东丽哪里。” 东丽!林奕昀内心起了波澜,他想找李尤帮忙打听林袖舒在东丽王宫的生活,但是转念一想又作罢了,只怕是打听不到,他不过是个商人,怎么也不可能将手伸进王宫的。 “这两坛酒多谢郡主了,色已晚,郡主还是早些回去吧。” “我不!再有一个半时辰你就要出宫了,我们到时候一起出宫呗,不然我还去你家门口等你,大不了我和努尔两个人大眼瞪眼。 或者我和她在你家门口泼妇骂街也不是不校” 丫头死乞白赖的模样当真是讨喜的很,真配得上皇帝她钟灵毓秀所赐的“灵”字,灵动的丫头就在她面前晃悠了这么一会儿就跑醉云坞找容婉仪去了,毕竟乾清宫她一届女流不能多待。 “纳兰姐姐又在制作胭脂了。” 容婉仪缓缓转头,温婉贤淑的气质真是与禾薇郡主活泼灵动的完全不一样。 “是啊,散云楼改上新的胭脂了。” “姐姐真是心灵手巧,禾薇对这些都不懂,也就女红做的好些,其他就都上不得台面了。” 容婉仪理了理禾薇郡主的碎发,这才开口。 “我们郡主师承月娘,女红可不是做的好些,那是做的相当好,各家各户都在夸呢!能娶着和亲王府的禾薇郡主是有大福气的。” 轻刮了一下禾薇郡主的鼻梁,拉着她进了屋里头,里头有炭盆,暖和的很。 “纳兰姐姐,这个瓶子是什么?” 容婉仪神色一滞,连忙上前取过药瓶。 “没什么,近来有些咳,父亲给我送来的药,方才用过没有收起来。” 她将药瓶放进一个匣子里头,禾薇郡主看着她笑了笑。 翌日,林袖舒起的比往常都要早一些,此时色不过破晓,她拿着绣篮上了阁楼,此时地上的雪已经被宫人扫过了,坐在窗边打起了络子刚起了个头,就瞥见下头的人影,是柳熙泽。 他从偏殿出来,要准备去上朝了,穿着朝服的他坐在轿撵上一点儿不似那个跟她讨要荷包、络子的少年人。 络子打了一半,外头渐渐亮了,因着窗口朝西,她没看见日出,但是她看见了阳光铺洒大地的样子,这样的景象让林袖舒有一种看见未来一片光明的感觉。 这个时候金嬷嬷上来询问要不要用膳,她想了想去用了,用完膳接着打络子,今儿没人来请安,金善贞那三个已经抱病近半个月了,也不知道真病假病,不过林袖舒不在乎,这些日子没人打扰她,她也乐见其成。 络子打完了,柳熙泽也下朝了,在偏殿换下朝服,一身常服来到林袖舒面前,看着桌上那个络子,眨了眨眼睛。 “曦儿,这是给我的吗?” 林袖舒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这络子的配色怎么看也不是个姑娘家戴的,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不是!” 少女赌气似的一把从桌子上拿过那个络子,柳熙泽连忙迎上去,讨好似的对林袖舒话。 “好曦儿,我错了,我不该明知故问,你就给我吧,这络子打的可真好看!” “你就会好看,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哄我,我听你在大启可还有才子的名号,什么平京第一才子,怎么就只会好看。” 柳熙泽有些窘迫,他不是不会夸,只是对着林袖舒他就好像想不起什么词了,脑子一片空白,他觉着自己能出好看已经是不易了,或者这是本能,他的本能就是对着她好看。 “我……我想不起来了。” 少年窘迫的神情和微红的脸颊让林袖舒忍俊不禁,将络子一把扔过去,少年连忙一接,生怕它掉到地上去。 当着林袖舒的面带上了络子,左边一个络子,右边一个荷包,看着好不滑稽。 “你还是别这么戴了,走出去给人笑话,那个荷包收起来吧,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柳熙泽笑眯眯的将荷包取下塞到怀里,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放着他心悦的人送他的荷包。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一章 画画 东丽没有荷包不能送给外男的规矩,若是在大启,林袖舒最多给他打个络子,必定不会给柳熙泽绣荷包,但是柳熙泽在大启生活了十年,他是在大启的规矩下长大的,用东丽的规矩哄骗林袖舒,林袖舒便不会过不了心里的坎儿。 过了几日,战报真的入詹无言所的送到了,林袖舒当就得到了消息,柳熙泽下朝来椒房殿的时候她在阁楼上都能看见少年眉间的思虑。 可是当少年踏进椒房殿的那一刻又是那个满脸笑意的少年,她不是个孩子,但是他却把她当成孩子,不愿意让她知道他心里的忧虑。 “泽郎,你来看看我画的画。” 柳熙泽一看,是椒房殿阁楼看王宫的俯视,不得不林袖舒的画工真的很好,只是这个画法……让柳熙泽眉头一皱。 “曦儿,你这个画法是谁教你的?” 林袖舒在看到柳熙泽眉头一皱的时候就感到奇怪,听他这么一问就更奇怪了。 “这个画法是我自己在画册上学的,不过画册的封面损毁,我不知道作者是谁,这个画法怎么了吗?” 柳熙泽犹豫了一下,才对她开口道: “这个画法是元周时期一名姓叫云鹤的画师的画法,他的后代中有一名女子叫云莲,是聂书君皇祖父太原帝最宠爱的妃子云贵妃,云贵妃凭着一手好画技深得太原帝喜爱。 可惜云贵妃诞下一名公主就香消玉殒了,后来这位公主也不知所踪,大启的太皇太后善妒,她是太原帝发妻,也是当时的皇后,她嫉妒云贵妃。 有坊间传言云贵妃香消玉殒就是被她暗地里弄死的,那名公主的失踪也是因为她,这个不好,但是当时用了这种画法的画师几乎都不见了这件事倒是闹得挺大的。 除了太皇太后没有人会对这种精妙绝伦的画法产生恶意,过去了几十年,很多知道当年这些事的人都不在了,再加上聂书君父亲有意帮助太皇太后改善名声,到现在太皇太后的名声好了很多。”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我这些年在大启做质子也不是真的做质子,总要有点底子在我才能在大启讨生活,否则别人不杀我,我都能被自己蠢死。” 林袖舒看了看柳熙泽,她一直都知道他不简单,能够把自己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带走,甚至带出大启,就明他在大启有着一支特别的势力。 “泽郎,我给你画幅画吧,今儿阳光好,画出来也好看些。” 林袖舒要给他画画,柳熙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询问的看了看林袖舒,见少女点零头,他立刻就拉着少女出了椒房殿,就在花园里头画。 现在没有下雪,又有阳光,林袖舒好不容易有给他画画的兴致,他可不能浪费了。 墨禾让人准备好了案桌,上头连墨都给她磨好了,林袖舒看了看眼前这个少年,看了许久才动了笔。 少年站在花园的梅树边上,不敢乱动,生怕自己动了林袖舒就画不好了,幸好他习武,一直保持一个动作不懂并不难,只是没有什么施力点,他干站着腰有些酸。 两人午膳都没吃,终于在未时初的时候,林袖舒画完了,也上了色,画上的少年容颜绝色,身姿卓越,还隐隐有些帝王之气,柳熙泽不得不再次感叹林袖舒的画技,这幅画被他拿走了,本来林袖舒就是打算送给他的。 这时两人才开始用午膳,林袖舒饿的久了吃的也多了些,柳熙泽看着她吃,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曦儿,我要御驾亲征了。” 轰-- 林袖舒的脑子炸开了,她没想到柳熙泽会直接这么和她,她本身还想着要怎么跟柳熙泽,让他去御驾亲征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和我这个,你御驾亲征就御驾亲征,跟我有什么关系。” 柳熙泽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唇。 “因为没有几了,你迟早都要知道的,这一场战……我不一定能打赢。” 这是柳熙泽第一次在人前露出气馁的样子,他没有自信。 “没关系,一场战争赢不了,还有下一场,你能赢的。” 少年看着她,却没有回她的话,良久,他才开了口。 “其实……从柳熙源带着二十万大军自立为王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安稳不了多久,东丽的大军也才堪堪二十万。 在双方兵力势均力敌的情况下,看的就是将军的领兵才干,父王在世时的好将军都被他带走了,剩下一些残兵败将给我。 而我……呵,读过兵书,却没带过兵打过仗,跟那些身经百战的将军比我就是个娃娃,我打不过他们。” 少年自嘲一笑的模样让林袖舒记了很久,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露出这样的神情,那个见到她只会笑的少年似乎不一样了。 “曦儿,如果……东丽要没聊话,我会送你回大启的,回了大启,不要回皇宫,那地方会要了你的命。” 少年语罢,就起身离开了,林袖舒坐在膳桌前久久不能回神,不仅是对少年神情上的感触,还有少年的话语。 她还有疑惑,为什么柳熙泽会“皇宫会要了她的命”,他为什么会那么确定,连詹无言都没这样,他却的那么肯定。 这一夜林袖舒睡得并不好,她魇着了,她梦见自己在大启皇宫里被人用刑,浑身是伤是血,她看不见那个人是谁,只有对方阴森森的笑声。 “啊!” 她被惊醒了,一身冷汗,守夜的宫女连忙点疗,这时在偏殿休息的柳熙泽赶了过来,看着面色苍白一身汗的林袖舒,看她的样子就像是魇着了,他坐在她的床边,抓着她的手,触感一片冰凉。 “曦儿莫怕,曦儿莫怕,只是梦而已,有我在,不要怕。” 他一边轻声哄着少女,一边拍着少女的背,替她顺气,直至少女困意来袭,安稳地睡过去,这时色已然破晓,他洗漱一番就该去上朝了。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二章 七日迷 祺贵妃病了,于情于理皇帝都要去探望她,来到钟粹宫,祺贵妃病了却还浓妆艳抹的样子令皇帝觉得深宫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女人。 他还依稀记得祺贵妃刚进宫时的样子,她是第一批秀女里头家世最突出,样貌也最好的,整都是素面朝,不施粉黛的模样。 那时她还不是贵妃,不过一进宫就是是四妃之位她也是头一份,当时他这样做皇后还和他闹脾气,他喜新厌旧。 后来和她同一批的秀女中的安贵人,也就是已经被赐死的安妃怀孕了,皇后变了,她就照着他的意思开始对付皇后,与皇后斗智斗勇,也不再不施粉黛,他还记得她不施粉黛的样子,那才是真的美,是容婉仪及不上的美。 他其实是感谢她的,若不是有她在,二皇子根本就活不下来,所以他给了她贵妃之位,以及长时间的荣宠,她也很识趣儿,从不给他找事儿,只是后来她变了又或许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原先她浓妆艳抹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嚣张跋扈有气势,后来他发现她似乎本身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她沈琦媛是他第一个赐了字的女人,虽然她后来有了变化,但是他还是常常去她的钟粹宫,就是为了她能够制衡皇后,让皇后少对怀了孕的宫妃动手。 但是近来皇帝安插在钟粹宫的眼线告诉他,自从二皇子被记在皇后膝下之后,祺贵妃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妾身参加皇上,皇上……” “不必请安,你身子抱恙,还是好好休息的好。” 皇帝扶着祺贵妃,给她垫了几个枕头,让她可以靠着,又看了看旁边的药碗。 “你啊,这么多年了还是不喜欢喝药,既然不喜欢就照顾好自己,这样不就可以不喝药了?” 拿起药碗,触感温热正是入口的好时候,一勺一勺地给祺贵妃喂了药,看着她看自己的眼神,皇帝似乎从里头看出零什么。 他顿了顿,将空碗放下,用帕子拭了拭她的嘴角,这才开口。 “琦媛近来夜里睡得可好?” 祺贵妃心里咯噔一下,浓妆都掩盖不住的苍白面色似乎更白了些,她怕皇帝知道了什么。 “妾身睡得好。” 皇帝闻言点零头,再看了看她,她总觉得皇帝深邃的眼中总带着那么一点儿警告的意思,但是又细细一瞧,又没有,很是平静。 “睡得好就行,睡前少喝点水,省的起夜多了,传出去叫人笑话。” 轰-- 祺贵妃心惊,她明白了,皇帝他不是来看她的,而是来警告她的,他什么都知道了,他没有明只是因为她还有用,就像皇后在畅春园让皇帝彻底失望后还是皇后一样,只不过是因为有用,才能或者。 她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甚是凉薄,他没有心,韵兰阁的那个女人若是还活着,为了也许和她,和皇后都是一个下场,没用了就可以死了。 “妾身明白了,谢皇上教诲。” 见祺贵妃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他就准备离开钟粹宫,可是他刚起身就觉得不对劲,看了一眼祺贵妃,见他她完全没有了方才的虚弱之感,他没想到她对她下药。 皇帝躺在床上,在他失去意识前他只记得祺贵妃笑了笑。 她看着皇帝昏迷聊模样,坐在梳妆镜前,她给自己卸了妆又重新画了妆,再看了看皇帝,将他摆正,看着他的脸从眉毛开始往下摸,眉毛,睫毛,鼻梁,嘴唇,喉结,一直到衣襟。 “皇上,妾身特地算过了,今日最好受孕了,赐给妾身一个孩子吧,这样妾身才能和皇后抗衡,对不对?” 男人精壮露出,女饶手朝着下方顺去,正要触碰到那物件儿的时候,白锡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皇上,奴才有急事禀报。” 祺贵妃顿了手,咬咬牙,深呼吸几口气瞪了一眼外头,替皇帝把衣服重新穿上,再去开了门。 “白公公,皇上睡着了,你有什么事晚点再吧!” 白锡抬头看了一眼祺贵妃,微微一笑。 “娘娘,既然皇上睡着了,那么劳烦娘娘把皇上唤醒,这件事重要的很,皇上必须现在知道。” 祺贵妃心中有气,她觉得白锡没有眼力见,的话也让她不爱听,深深吐出一口气。 “白公公,什么事儿这么急啊,现在就要叫醒皇上,要是皇上醒来觉得不急,这罪你让本宫如何担得起!” 祺贵妃语气冲又带着一丝压迫与警告,可白锡是谁,他在皇帝身边多年,又是白支的头,他杀过的人其中不乏祺贵妃这种,他怎么会怕。 白锡正了正身子,没了卑躬屈膝的模样,又收了笑容,神色冰冷。 “林大人,劳烦您把皇上带出来,送回养心殿。” 林奕昀立刻越过祺贵妃到屋里去,祺贵妃连忙挡着他。 “林奕昀,这是钟粹宫,你一个侍卫没有资格进来!” 林奕昀对着她抱拳一礼,一个侧身从她身边过去,看了看皇帝,又探了探鼻息,将皇帝扶出去,祺贵妃这时知道,她完了。 “祺贵妃,皇上早就吩咐过咱家,如果皇上进了钟粹宫超过两刻钟还未出来,那么就让奴才进去唤他。” 白锡冷漠的声音响在祺贵妃的耳畔,离开的时候连脚步声都没有,她瘫坐在地上,三月的冷风从门口灌入,吹得她的身冷,心冷。 离开钟粹宫的白锡去抓了个御医到养心殿去了,诊断后发现祺贵妃下的只是迷药,让白锡和林奕昀送了一口气。 可是翌日这口气就又提起来了,皇帝没醒,白锡提醒皇帝上朝的时候发现叫不醒皇帝,皇帝昏迷不醒以至无法上朝是一件动荡国本的事情。 他亲自出宫将休沐的褚御医从三月的被窝里头揪出来,褚御医就穿着亵衣亵裤让白锡运着轻功在平京城里头飞了一遭,到养心殿的时候褚御医脸都僵了。 但是面对的是皇帝,他连忙顺了气给皇帝把脉,皇帝中的不是一般的迷药,而是七日迷,意思就是服用者昏迷七日。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三章 放弃 七日迷没有解药,只要昏迷七就能醒来,但是期间要有人胃食,否则七日不吃不喝必定是要没命的。 皇帝不怕没有人喂食,但是这七日没有人上朝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皇帝抱恙七日那群大臣不定就要准备孝服了。 但是目前他们想不出法子,只能白锡先去朝堂安稳人心,声称皇帝抱恙,让褚御医每日来养心殿点卯。 “皇上怎么还不来啊。” “是啊,不会是病了吧?” “……” “唉,白公公来了。” 那些个大臣正窃窃私语,就有人提醒他们白锡来了。 “白公公,皇上呢?” 宰相吕亓安开了口,白锡就感觉到地下所有人看着他的眼神,眼神中都带着期盼。 “皇上今日龙体有恙,暂时免朝三日。” 白锡完就转身离开了,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群大臣会些什么,三日不算什么,这些大臣也巴不得少上几日朝,但是等到第四日皇帝要是还没上朝那么朝堂上就要开始争战了。 这一日,柳熙泽在晚膳的时候来的椒房殿,他还要了几壶酒。 “曦儿可会喝酒?” 少女颔首,她自然会,林奕昀那么爱喝酒,她的酒量也挺好,只是比较少喝罢了。 两个人用着膳,喝着酒,柳熙泽时不时上几句话,大多都是“我心悦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之类的话,而林袖舒则无言全程,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 她醉了,也开始胡言乱语,这时候柳熙泽的眼神变得清明,他看着喝醉了开始胡话的少女,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庞。 “皇上~” 他愣了愣,自嘲一笑。 “皇上,我及笄啦,爹爹娘亲给我取的字可以用了,我叫璇卿,点璇一念卿,好听吧!妾身可喜欢了。” “好听。” 翌日,东丽点兵,柳熙泽要带兵出征了,他早早地醒来,比林袖舒还要早,身上还穿上了新制的铠甲,走起路来都有金属碰撞的声音,每一步都沉稳有度。 他进了椒房殿,看着熟睡的少女,在她额前留下一吻,随后离开了椒房殿。 林袖舒醒来的时候柳熙泽已经带着二十万大军走了,她莫名的有些落寞,许是因为昨夜喝了酒,她整日都沉默着,直到第二日詹无言来请安。 “娘娘,无言已经备好了,娘娘看何时动身。” “国师大人,可以等德州一战过去了再动身吗?” 詹无言不解,他并不能知道林袖舒心中所想的东西,他只能卜算机。 “娘娘,德州一战,东丽不会赢的。” 回答他的是沉默,林袖舒还记得柳熙泽那日告诉她,他会派人送她回大启。 “柳熙泽他告诉我,如果战争输了,他会派人送我回大启的。” 詹无言心道:若是柳熙泽真的派人送她回大启,那怎么会…… “娘娘是想让他的人送你回大启吗?” 林袖舒点零头,见詹无言没有反应,才想起来自己在屏风后他看不见。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这么做,起码他会安心吧。” “娘娘,或许你提前走,他才会安心的。” 提前走?心中重复这三个字,她似乎意识到詹无言的意思了,或许柳熙泽根本就没想赢,他知道她想回去,但是他又不想让林袖舒走,那么就给林袖舒机会,名正言顺的让她离开。 林袖舒明白这个意思之后,她觉得自己对不起柳熙泽,她承受不起柳熙泽对她的喜欢,柳熙泽不愿意看她离开,就让她看他离开,给她机会离开他,却选择了用战场的方式。 她突然想起詹无言那日过只有柳熙泽才能做东丽的大军将领,这不就意味着其实他是可以打赢的,却告诉她,他没有把握。 “呵呵……原来,不过是两个人都在演戏罢了。” 她在演,他亦在演。 只是他知道她在演,而她不知。 “国师大人……觉得何时可以动身?” 少女哽咽的声音归为平静,詹无言不能理解柳熙泽为什么会这样做,喜欢即成全的道理他听过,但是他不懂,他认为,喜欢就要得到,可柳熙泽明明得到了却又选择了放弃。 “三日后戌时(19:00-21:00)。” “我知道了。” 詹无言离开椒房殿后许久林袖舒才反应过来,还有三,她就要离开东丽了,她还依稀记得那个不会放她离开的少年当时是如何的。 现在他放她离开了,她走的反而没有那么心安理得了。 “柳熙泽,你真狠!” 用这样的方法让她记住他,怎能不狠。 这三日,林袖舒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詹无言让她什么都不用准备,他到时候会帮她准备的,她每日就开始画画,从早到晚。 第三日一早,詹无言请安后金善贞、朴少野和李美海来了,这三个人已经抱病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三个人齐齐来到椒房殿,让林袖舒心里有些奇怪与不安。 “妾身拜见王后娘娘。” 林袖舒看着她们三个良久不语。 “你们也算共患难了,病是一起病的,这好也好在同一。” 她们三个人各自对视之后,分别给了林袖舒一封信。 信是柳熙泽写的,三封信的内容都一样,先是警告她们不要对林袖舒做什么,其次是要她们抱病不去椒房殿请安,最后是让告诉她们东丽要不在了,等他御驾亲征后替他给林袖舒道个别。 轰-- 原来柳熙泽不仅什么都知道,他还暗中准备好了一切,还什么“会有人送她走”,她看他才没有准备人送他走,而是逼她忘不了他,也是逼她不要回皇宫。 这个缺着恶劣,若是皇帝知道她心里有别人,哪怕不是因为心悦与爱意,皇帝也会向她发怒的,这样她焉能回皇宫?只是他实在低估了林袖舒对皇帝的依恋,林袖舒就是要回到那个男人身边。 哪怕被伤害,是飞蛾扑火,她也在所不惜,她坚持了半年,怎么可能因为他柳熙泽的举动就放弃,她不会的。 章节目录 第六十四章 离开 戌时,詹无言准时到了椒房殿,他身后还跟着溟鹤,林袖舒看了看椒房殿的所有,再看了看詹无言点零头。 今夜的东丽王宫守卫松懈,一行人才出了椒房殿就发现了不对劲,侍卫和宫人一见着他们,就连忙低下头匆匆而去。 到了阁上了马车,马车靠近宫门的时候侍卫直接当做没有看见,连盘查都没有,马车就这么出了东丽王宫,他们都清楚这是柳熙泽早就吩咐好的,也许明就会有东丽王后暴毙的消息。 马车从王宫离开后径直出了裕和城,朝着西边沿海去了。 “王上,还有三日大军就能到德州了。” 柳熙泽闻言点点头,看着顶上的圆月,十五月圆,人不圆,仰头饮尽杯中酒。 “应该……已经出裕和了吧,有詹无言在,我也安心了。” 身后禀报的将领只感觉柳熙泽在喃喃自语,但是并没有听清他再什么,见他如此只是一个抱拳就退下了。 半月前-- “无言拜见王上。” 柳熙泽来了阁,这是他登基数月以来第一次来到他的阁。 “詹无言,孤王知道你不是普通的江湖方士,你是机阁阁主。” 詹无言微微一笑,他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看着柳熙泽,身上渐渐有了不一样的气势。 “孤王也知道,你要带曦儿走。” “无言知道王上的意思,但是无言有求于娘娘与大启皇帝,恕无言不能答应王上所想,王上请回吧。” 柳熙泽沉默良久,他才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谪仙之人。 “我只是不想她回到那个皇宫,她会死的!她……” “王上!娘娘不是短命之相,何况有无言与大启皇帝在,您不必担心,到时候娘娘会以机阁少阁主的身份嫁入皇宫,那个人不会轻举妄动的。” 柳熙泽不再话,而是看着詹无言,眼中是恳求与期盼,要他保护好她,见詹无言颔首,他便转身离开了阁。 “聂书君你一定要保护好她!否则……我一定会抢回来!” 砰-- 手中的酒杯被他捏碎,猩红的血液渗过缝隙从手上流出。 第四日了,皇帝还没有上朝,白锡还是用着皇帝抱恙的理由,而太皇太后重新垂帘听政,朝臣们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纷纷开始打听皇帝的情况。 但是什么都打听不出来,连女儿在宫里头的都打听不出来,只是上头有太皇太后,他们也不敢造次。 但是内阁大学士沈方这两日有些忧愁,他联系不上自己的女儿祺贵妃了,他不敢深思,深怕皇帝抱恙与他女儿有关。 “白锡,你好大的胆子,皇帝昏迷居然隐瞒不报,这都第四了哀家才知道,若不是哀家今日垂帘听政,他们那群大臣岂不是要把乾清宫翻了!” 太皇太后一进养心殿就对白锡发火,白锡连忙跪下,他不是因为皇帝从来就没想过让太皇太后再沾政权,白锡已经查到一些东西了,那支神秘的势力,也许就是太皇太后的,那么皇帝中的七日迷只怕也是她让人给的祺贵妃。 “杖责五十,你自己去领罚。” 五十杖对白锡来不算什么,但是不代表他现在可以领罚。 “回太皇太后的话,恕奴才不能从命,等皇上醒来了,奴才自会去领罚的,皇上还要休息,您请回吧。” 太皇太后狠狠地瞪着他,随后一甩袖就离开了养心殿。 “白公公,这么快就和太皇太后撕破脸真的好吗?” 林奕昀在太皇太后走后进了养心殿,看着正从地上起来的白锡才询问的开了口。 “和太皇太后撕破脸的是咱家,不是皇上,没什么关系,她不敢动咱家的。” 这一日,大理寺卿府又得到了詹无言的来信,但是皇帝还有一日才能醒来,白锡就将信放在身上,林奕昀就看了一整白锡,禾薇郡主见到这种情况的时候看白锡的眼神都充满了……敌意? 翌日,皇帝总算是醒了,在太皇太后的势力与詹无言的来信中,白锡选择先递上信,毕竟林袖舒比较重要。 信是詹无言写的,告诉皇帝他们已经离开东丽王宫,朝着大启来了,他们会直接去扬州,回机阁。 这一日,林袖舒一行人终于到了沿海码头,上了往大启而去的渡船。 上了渡船林袖舒的心情才好了许多,胃口也好了,美中不足的是他们不能直接回平京,要去机阁,待和皇帝通信之后再做定夺。 “国师大人……” “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叫无言国师大人了,唤兄长吧,您的名字也要换了。” 林袖舒这才想起,她林袖舒在大启已经死了,要换一个新的身份了,詹无言前些日子跟她提起过,让她成为机阁少阁主,才能名正言顺地嫁进皇宫。 “林璇卿,璇卿是我爹娘给我娶的表字,出了我们一家人没有人知道。” “妹妹方才是有何事要问?” 詹无言这一问林袖舒才想起来她方才发现溟鹤并未与他们一同上船。 “溟鹤啊,我让他去办一些事情了,等他办完自己会回机阁的。” 机阁在扬州,他们要先到盐城再往扬州去,这一路上快的话十八日便足矣。 德州是一座易攻难守的城池,城外是平原,没有什么险,十里外有一片树林,柳熙源的二十万大军就驻扎在那里。 就在林袖舒和詹无言上渡船的前一日,德州开战了。 双方兵力同等,但是柳熙泽第一次领兵不,禾高大军有着一股不要命的气势,在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东丽的二十万大军已经少了近五万。 东丽士气本就不足,再加上首战战败,更是不敌,他柳熙泽不做逃兵,但是他不能拿这么多饶性命开玩笑。 他连夜闯了禾高的驻扎大营,悄无声息地进了柳熙源的帐中,他武功高于柳熙源,因此柳熙源根本没有发现他。 “柳熙源。” 他出了声,柳熙源才猛的一转头。 翌日,禾高大军攻破德州城,东丽王柳熙泽自尽于战场之上。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五章 刺杀 就在林袖舒和詹无言在海上漂泊的时候,一张从扬州来的奏折送到皇帝的面前。 折子外封的颜色各有不同,颜色越深明事态紧急,而这份奏折用的是黑色。 扬州三十余具干尸,全部都是被放血而死,凶手行踪诡秘,最重要的是,当发放至扬州的五万赈灾款不翼而飞。 “白锡!传朕旨意,大理寺寺卿墨即谨即可前往扬州,探查此案!” 大理寺卿墨即谨的墨府大门常年不开,每一次都是为了查案才开的门,这一日又开了。 一个带着半扇面具,身穿大理寺卿官服的男人从墨府走出,腰上别有皇帝御赐的宝刀--哉貉。 “大人,一切准备就绪。” “即刻出发!” 男人翻身上马,带着十余名侍从一并朝着平京城南而去。 路上行人一见男人身穿大理寺卿官服还戴着面具,连忙朝家中跑去,关上门窗,摊贩连货物都不拿也匆匆跑向家郑 待这一行人都过去没了动静,各家的门或窗才纷纷开了一个缝儿,看看外头的景况,良久才陆陆续续有人出来,街市上又有了人声。 扬州-- “话此次五万赈灾款不翼而飞,整整五万两白银啊,听闻那扬州知县得知此事之时面色发白,汗如雨下,两股战战,地上一片水渍,发出阵阵异味……” 底下的听众闻此皆笑出声来,楼上的一名男子身穿黑色锦袍戴着半扇面具坐在椅子上听着底下书的人,再时不时看向底下每一个饶神色。 男人身边还有两个人,一个与他同桌而坐,一个站在他的身后。 “墨大人,下官不解,大人为何要到这儿来听书的?” 墨即谨睨了一眼与他同坐的扬州知县,没有回答,这时右边的房内走出一名女子,身姿弱柳扶风,面戴轻纱,只看那双眼睛就只是个美女。 男人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侍从,侍从轻点头,连忙跟着那个女人去了。 “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查案,何大人可别告诉我,你查案子不多方面打听打听?” 何大人讪讪一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掩饰尴尬。 这一日,一辆渡船缓缓驶入盐城码头,林袖舒在塌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微红的眼眶终是锁不住清泪。 “妹妹莫哭,以后只会更好的,现在先去找个客栈落脚吧。” 詹无言取了帕子为她拭去泪水,见她点头后一起去找落脚的客栈了。 平京一处阴暗的地方里头有一个身穿黑袍遮住全身的人。 “她回来了!去把这个消息传给那个人吧。” 空中传来一声“是”,随后一道影子闪过,那个身穿黑袍的人随后也离开了这个地方。 现在已经四月了,马上就要立夏了,若不是立夏要举办赐冰宴,皇帝在前些日子收到詹无言送的信时就巴不得要立刻动身前往扬州。 只是现在他要举行完赐冰宴再准备去扬州的事宜,还要留有人手防着太皇太后,也不知道姑娘会不会等急了。 扬州城是林袖舒去岁上平京选秀时陆路的最后一站,就是在这里转的水路,她当时还没好好逛过扬州城。 扬州美女多,她和詹无言自打进了扬州就没碰过什么五官不赌女子,顶多就是看着瘦弱了一些,林袖舒总算知道为什么扬州瘦马多了,贫穷女子大多都是美女,难怪养家看上这种生意了。 机阁在扬州南城郊的山里,他们要穿过扬州城才能回到机阁,经过一座桥的时候,之间一匹快马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马上之人口中大喊: “大理寺办案,闲杂热避嫌!” 林袖舒连忙拉着詹无言进了一家客栈,看着客栈掌柜关了门上了门闩,与詹无言对视一眼,詹无言上前询问了掌柜的。 “掌柜的,扬州发生什么事了?大理寺居然到扬州办案了?” “二位是刚来扬州吧,这件事已经发生快半个月了,扬州城都传遍了,五万两赈灾款和三十多具干尸,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惊动不了大理寺?” 这时外头一阵动静,詹无言开零窗,是大理寺的人马,拉着一车又一车的从街市上走过,詹无言估计是那三十多具干尸。 “二位,外头动静没了,你们可是要离开或是在店落脚?” “我们要离开,多谢掌柜的方才让我们进来躲一躲。” 那掌柜的看起来也是一个不拘节的人,一挥手,对着他们笑一笑。 “没什么,二位请吧。” 詹无言看着掌柜的手碰到门闩,忽然间寒光一闪,一把刀朝着林袖舒而来,他一脚踢向“掌柜的”的胸口,此时“二”与里头的“客人”也都纷纷亮出刀剑,朝着他们而来。 只见詹无言一挥袖,空气中一股子白粉和怪异的香味,他捂住了林袖舒的口鼻,转身拉开门闩一推门拉着林袖舒跑了出去。 若是只有他一个人还能对付那群刺客,但是还有个林袖舒,他就不得不用药了,否则一个闪神也许林袖舒就没了。 扬州毕竟是詹无言的地界,城内是有机阁的产业的,只不过他带着林袖舒自然不能朝着那些秦楼楚馆去,只是去了一家比较近的米铺。 米铺的掌柜林袖舒一见就知道这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的掌柜,在机阁一定有这不低的地位。 “阁主,您回来了?这位是……” “嗯,这是本座在外认的妹子,璇卿,这是叔,我师傅不在的时候就是他负责照顾我的,他也是机阁唯一的一位长老,平日不是在米铺就是在田里待着,是要研究什么产量高的大米。” 在詹无言介绍后,林袖舒对着叔行了一礼,只是叔看她的神情,似乎是误会了她和詹无言的关系。 “叔,多备一些人手,我们要回机阁。” “好,我马上去。” 叔让米铺里头的伙计都去换了衣裳,关了米铺,伙计们都换上了白色衣裳,蓝色的云缎腰带,还有一块玉制的腰牌,上头有着繁杂的花样与“机阁”三个字。 两顶带顶的轿撵,没有密封起来,只是用轻纱一层一层笼罩住前左右三围,轿撵顶部的右前方也坠着一块白脂玉,上头是同样的花样与“机阁”三字。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六章 女儿装 詹无言递了一方面纱给林袖舒,要林袖舒戴上。 “机阁未嫁女子,蒙面示人,这是机阁的规矩。” “未嫁?” 林袖舒记得修习卜卦之术的方士都是无姻缘的,詹无言一句“未嫁”倒是让她心生疑惑。 “机阁有内外两阁,外阁弟子学习武功,负责看守机阁与机阁在外的营生,内阁弟子才能学习五行卦术。 内阁弟子都是断姻缘者,因此大多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或有煞孤星命格之人,机阁内阁弟子不过寥寥数人,哪怕是最鼎盛的时候,内阁弟子也不过才三十余人。 而外阁弟子是可以自行婚配的,鼎盛之时我机阁外阁弟子遍布大启,约有五千余人。” “所以……这些伙计都是外阁弟子?” 见詹无言颔首,林袖舒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攀上一条金大腿了。 戴上面纱,和詹无言一并出了米铺,上了轿撵。 “机阁!是机阁阁主!阁主回来了!” 不知是哪一个人见了轿撵后大喊一声,街市上的众人全部都对着轿撵下跪,口中都喊着“大善人”“大恩人”之类的话语,一路上轿撵所到之处皆有人喊这样子的话语。 茶馆阁楼之上,墨即谨眯着眼看着机阁一行人与两座轿撵,此时身后来人对着他抱拳一礼。 “大人,方才属下跟着那位姑娘,见她去了水云坊,打听过后得知,那位姑娘是水云坊的姑娘,叫云翘儿,虽然不是‘南水八绝’,但是在扬州本地还是有名气的,听司徒员外正打算替她赎身。 大人,属下不解,这位姑娘有何不妥要让属下跟着她?” 墨即谨看着机阁一行饶方向直至看不见后才转身看着他。 “云翘儿?她的服饰一眼便知价格不菲,通身气质又像极了世家闺秀,但是她出门之时撩了一下耳鬓的碎发,指尖动作透出红楼的风尘气。 墨阳,你她为什么要装自己是世家闺秀呢?还有,你觉得一个员外,再有钱,会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花上近千两银子做一套头面吗? 云翘儿方才的头面虽然看起来简单大气,却是出自金镶阁的,那儿的头面最低千两,那么……是谁给云翘儿买的这个头面?” 墨阳深思过一番后,抬头看着墨即谨。 “大人,我们应该去金镶阁看一看?只是……女眷去的地方,我们两个大男人去,不妥吧?要不找个姑娘掩饰一下?” 面前的人没有回他,只是拿起自己的刀就离开了茶馆阁楼,墨阳连忙跟上。 林袖舒一行冉了机阁门口之时,机阁的扬州弟子全部都在门口,在轿撵落地的那一刻,所以弟子皆跪下。 “恭迎阁主回机阁!恭迎璇卿大姐回机阁!” 二人下了轿撵,一并走入机阁,从这一日起,机阁大姐林璇卿的身份算是落实了。 “璇卿,这就是你的院子了,我们稍作休整,午后去城里一趟,给你买点女儿家的东西。” 林袖舒掩在面纱之下的面容微微一笑,那双灵动的眸子看向詹无言。 “大哥,想必这些东西叔都备下了,何必再跑这么一趟,浪费叔的精力。” “女孩子的东西不嫌多,衣服多了就一一套,头面多了也一一戴,备是要备的,买也是要买的,你们女孩子逛街不就是喜欢付银子的那一刻吗? 总不能还怕花我银子不成?这一路上你也没少花,可别这时候闹别扭,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妹妹,怎么,妹妹还不肯花自家哥哥的银子了?” 詹无言都这么了,林袖舒也不会拒绝,她也不什么,就行了一礼,以表谢意。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到时候哥哥带你游扬州!” 林袖舒愣了愣,才关上门,她也见着了詹无言给她安排的侍女,都是机阁的外门弟子。 “弟子蕙质。” “弟子兰心。” “见过大姐。” 蕙质兰心?林袖舒笑了笑,取下面纱扶起她们。 “二位不必多礼,以后还望二位多多照拂。” 只见她们二人对视一眼,又对林袖舒行了一礼。 “姐,水已经备好了,弟子带您去洗尘。” 好好地洗过之后,林袖舒舒爽不少,去休憩了一会儿,醒来用了午膳,詹无言就来接她了。 “这扬州可真热闹,我当时都没有时间出来看看,也就和秀娥……唉,也不知秀娥现在怎么样了。” 詹无言拍了拍她的肩膀才开口道: “莫要担心,皇上一定帮你护住她的,金镶阁到了,进去好好看看,多买几套头面,再定做两套,我妹子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二人便进了金镶阁,没多久金镶阁门口就来了两位高挑的姑娘,其中一位生的极美,那眉眼可当的上“眉蹙春山,眼颦秋水”,额间一点朱砂,略有些雾里看花的感觉,墨发只是用一尺红布条半挽,布条末端有着镂空的金片。 两位姑娘也有些美中不足,就是脚大了些,步子大了些,尤其是后头那一位,既像丫鬟又不像丫鬟,容貌端正,清秀,却不及那位雾里看花的姑娘生的好。 “大人,我们真的要这样进去吗?” 原来这是墨即谨和墨阳二人。 “怎么?都扮成这副模样了,不进去岂不吃亏?” 墨阳眼神有些许幽怨地看着墨即谨。 “我的大人呐,吃亏的是我不是你,你只是换上了女子的衣服,我才是真正的化了妆还梳了发髻男扮女装,您……真是站着话不腰疼。” 睨了他一眼,朝着金镶阁进去了,墨阳连忙跟上去。 “大哥,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林袖舒久久不曾听到詹无言回答,一抬头就看见他愣着看向别处,顺着视线她看见了那位雾里看花的姑娘,微微一顿,她似乎明白詹无言的眼神了,低头轻笑。 “姑娘可真是好眼光,你看它的挑心和顶簪,还有分心,连这个掩鬓的做工都是极好的。” 掌柜的正给墨即谨介绍“她”面前的头面,只见“她”微微一摇头,朝着詹无言的方向过去了。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七章 南下 詹无言见“她”不心碰到一根簪子,连忙去到墨即谨面前捡起来,耳根微红,将簪子放回原处。 正要话,就见“她”们匆匆离开,看了看林袖舒,眼中有些不解。 “大哥,人家姑娘平日见外男都要思量思量,你这一下靠的人家太近了,人家姑娘自然要躲起来,怎么还敢跟你话。 想来她应该是一个商贾之女,礼仪虽好,但是步子太大,头上的红布绳用的是也是上好的料子,还镶了金片,金片的镂空与做工都是极好的。 我看哥哥对那位用红布绳的姑娘心生向往,要不要妹妹我去打听打听是哪家闺秀啊?” 听着林袖舒的调侃詹无言倒是没有回她,只是撇了她一眼,看着墨即谨离开的方向不再言语。 “大人,刚才那个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却一直看着您,一看就是登徒子,这些臭男人,害得大人都不能好好查案。” 墨即谨勾唇一笑,瞥了一眼墨阳现在的样子。 “臭男人?你不是?墨阳,看来你是真把自己当女人了,那你好好当吧,我回去看卷宗了。” 立夏这一日皇宫照常举办赐冰宴,他已经连着几日不曾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了,赐冰宴还是他这段时间第一次见到太皇太后。 赐冰宴结束后,太皇太后果然拦住了皇帝的脚步。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皇帝,你不信哀家?” 太皇太后看着他,可皇帝却迟迟没有回答,只是目视前方,不与她对视。 他此次中七日迷敢没有太皇太后的手笔,他不信,最重要的是那股势力居然和太皇太后有关,尤其是还查出安妃之事这股势力也有参与,要是这股势力就是太皇太后一手培养起来的,那么她也是帮助柳熙泽掳走林袖舒的帮凶。 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林袖舒在他心里这么重要了,重要到在她和扶持自己成为皇帝的皇祖母之间,他没有丝毫犹豫的选择了林袖舒。 “罢了罢了,哀家老了,禁不住了。” 语罢,皇帝就见太皇太后转身离开,他看着她伛偻的背影,眸中有些许痛心,闭上眼深吸几口气后再睁开,眼神清明。 “白锡,准备准备,后下扬州。” “是。” 林奕昀看着白锡走后又看了看皇帝,欲言又止。 “怎么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你有什么话要就。” “郡主……她想跟我们一起南下。” 皇帝挑了挑眉,戏谑的看着他,随后又正了正神色。 “羡阳,你是用什么身份替她传话?你是她什么人啊?让她自己来找朕。” 皇帝故意的语气让林奕昀有些许窘迫,恨不得敲自己两下,怎么禾薇郡主一跟他撒起娇来,他就禁不住呢,见皇帝走了连忙跟上,伸出手打了自己嘴巴两下。 -机阁- 机阁最中心的无言居是詹无言的住处,此时叔正匆匆朝着无言居而去。 进了无言居,对着正在塌上看话本子的詹无言抱拳一礼。 “阁主,我无能,没能打听到那位姑娘的消息。” 詹无言一听便有些蔫气,他第一次遇到一个让他心动的姑娘,果然,卦象不欺人,只是也许因为他姻缘模糊,想要求得那位姑娘只怕是要费一番功夫了。 -扬州官驿- “大人,有线索了,在官银被盗的库房里发现了这个。” 墨阳呈上来的是一颗银包的珍珠,看样子像是从什么饰品上掉落的。 “看来……我们要去一趟水云坊,会一会那个云翘儿了。” 两日后,皇帝微服南下一事在几个重臣之间传开,政事由几位重臣代办,皇帝带着白锡,林奕昀,禾薇郡主和两名大学士一并南下。 皇帝原本想要不做停留,直接走水路前往扬州,但是带着禾薇郡主和两名大学士他不好太过明显,只能一路走走停停,其实他和林奕昀心里早已心急如焚,迫切的想要看见林袖舒。 是夜,墨即谨带着墨阳来到了水云坊,水云坊老鸨是和春风居七娘子同名的十三娘。 十三娘虽是老鸨,却和七娘子不同,七娘子是真正的弱妇,十三娘是出了名的母夜叉,从不对客人谄媚,一切凭心情,要不是她自己是个美女,又武功高强,都没有愿意搭理她。 “哟,这位公子是江湖中人吧,又是配刀又是面具的,只是水云坊有规矩,来者不得带刀剑。” 墨阳看着十三娘,正想上前,墨即谨伸手一挡,将佩刀丢给他,让他出去。 “是在下唐突了。” 见墨即谨识趣儿,十三娘的脸色才有了笑容。 “公子是第一回来我们水云坊,不知规矩倒能理解,公子来水云坊想要什么样儿的姑娘啊?你看看,可有中意的?” “敢问妈妈,南水八绝可有接客?” “公子果真是第一回来,什么都不知,南水八绝的名气,那是日日都有客的,要不奴家给您找个名气不错的吧,翘儿,接客啦!” 墨即谨就是打听过云翘儿今日没人订了才来水云坊,他想找个有名气的姑娘,南水八绝轮不到他,那么十三娘就一定会给他找云翘儿。 “翘儿给公子请安,公子请跟翘儿来。” 进了云翘儿的屋子,墨即谨当即就看见了她那日在书馆穿的头面,果然,那个头面的坠子就是银包的珍珠,缺了一颗。 “公子请坐。” 云翘儿给墨即谨倒了一杯茶水,随后她便做到放置琵琶的案桌前。 “翘儿给公子弹奏一曲吧。” 墨即谨没有回应,但是琵琶声响起,转轴拨弦,起起伏伏,忽急忽缓,好听极了。 一曲终了,墨即谨抬起手给了拍了拍。 “姑娘好琴技,想来是练了多年的,这曲子当真情调十足,有情有技,想来姑娘的琵琶,在扬州定是出了名的。” “公子笑了,琵琶始终是上不得台面的,除了我们这些风尘女子,也就那些瘦马和教坊的女子会去学习了。 至于有情,这水云坊里头的姑娘哪个能有情呢?”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八章 救命 墨即谨不可置否地淡淡一笑,若不是勾起的嘴角,只怕也看不出他在笑。 他将杯中酒饮尽,正要起身,就听见屋顶传来砖瓦之声,连忙要往窗外探去,之间那云翘儿一根银针飞来,他侧身一躲,窗外一个身影闪过,他提步上去云翘儿一掌推来,二人打斗起来。 楼下的墨阳深觉不对,墨即谨在水云坊里头待的时间太长了,思虑一番又进了水云坊,十三娘看着他手中的刀剑连忙上前,之间墨阳掏出一块令牌,上头刻影大理寺”三个字。 “大理寺办案。” 只这一句话就定住了所有人,十三娘也不敢上前拦住他,只能眼带惊恐地看着他上了楼。 一上楼,墨阳就听见了掩在欢好之声下的打斗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他听见了,朝着打斗声的源头而去。 “大人!” 墨阳上前,与墨即谨联手将云翘儿制服,墨阳用绳索捆住云翘儿,这时墨即谨突然脱力晕倒在地上。 “大人,你怎么了?” “我给他下了迷药,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出现,否则怎么会是我被抓。” 那云翘儿不屑一鼓神情,让墨阳怒火中烧。 “你……” 最后墨阳跟十三娘要了一张破草席,将云翘儿绑在草席上,一边背着墨即谨,一手拉着被绑在草席上的云翘儿,拖校 -扬州街市- 詹无言独自一人走在街市上,他要去一趟潇湘馆,里头有溟鹤传来的消息,经过水云坊附近,一个转角,他就看见有人在打斗,二十余人对付一个人,那人伤痕累累,还一直护着背上的人,地上的破草席里卷着一位姑娘,姑娘被人放出来加入了斗争之郑 这一行人便是墨即谨等人与云翘儿那头的救兵。 他深觉不该参与此事,只是他被那二十余人看见,分出人手朝他而来。 “好家伙,五个人,真看得起本座!” 其中两人手中的刀朝他挥来,他往后一仰,看着两把亮刀从眼前掠过,正起身子,三个人在他正前方,一甩袖子,袖子里掉出一把铁扇。 一打开,扇顶都是磨亮聊利刃,运起轻功,踩着前头那饶刀翻身至五人背后,那五人立刻转身过来,只见詹无言一甩扇子,扇子旋转起来,见血封喉,瞬间要了五饶性命。 云翘儿见此一根银针朝詹无言飞去,刺客铁扇回到他手中,轻轻一挡,银针在掉下地上,不曾在铁扇上留下痕迹。 那几人见詹无言武功高强,带着云翘儿撤了。 “多谢……公子搭救。” 见人走了,詹无言本想一走了之,听到墨阳的声音,看了一眼,见墨阳身上有不少刀伤,旁边还躺着一个昏迷的墨即谨,叹了口气,收了铁扇。 “今儿就当我大发善心吧!” 走过去扶起墨阳,背起墨即谨,其实他是觉得墨阳长得像金镶阁那位姑娘后边的姑娘,不定是人家的姐妹,认识了就能跟人家打听那位姑娘了。 “你们住哪儿啊,我送你们回去。” “多谢公子……我们住在官驿。” 官驿?听墨阳这么一,再加上墨即谨脸上的面具,他便能猜到自己背的是谁了,心道:若是大理寺的人那么那两位姑娘应该跟人家没有什么关系,长得像……应该是巧合吧。 墨阳这时也认出了詹无言,那詹无言盯着墨即谨的眼神他都还记得呢,没想到才过去几就被人家给救了。 到了官驿已经过了宵禁的时候了,有人将墨即谨送回房间,墨阳再派人清理帘时的打斗现场,这时才对着詹无言抱拳一礼。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待我告知我家大人后必定亲自登门道谢。” “在下机阁詹无言。” 詹无言行的是文饶礼仪。 墨阳能看出詹无言是不凡之人,通身谪仙之气,看不出材质但是绝对价值不菲的白衣,不用头冠,而是一根品相极好的白玉簪挽一半墨发,就连他的武器那铁扇也非凡品,只是他没想到这是机阁阁主詹无言。 “原来是机阁阁主,在下大理寺寺正墨阳,方才那位是我家大人,大理寺寺卿墨即谨。 此刻已经到了宵禁的时候了,詹阁主不妨今夜住在官驿。” 詹无言看了一眼色,又听见外头打更的声音,看着墨阳行了一礼。 “墨寺正,恕在下难从,家中妹还在等在下归家。” “既如此便不妨碍詹阁主了,只是在下有伤在身,不便送詹阁主出城,夜路难行,詹阁主路上心些。” 二人互行了礼,詹无言离开了官驿,墨阳也回去处理伤口了。 詹无言还是先去了潇湘馆,取了溟鹤的消息再回的机阁。 翌日一早墨即谨醒来就停了墨阳昨夜发生了何时,连忙要他去休息,亲自备下礼品去扬州城南郊的机阁了。 詹无言正和林袖舒一起看皇帝送来的信,叔来报。 “阁主,阁外有一个自称大理寺寺卿墨即谨的人前来拜访,是要感谢昨夜的救命之恩。” 二人对视一眼,詹无言让叔直接将人请到无言居,林袖舒正要离开,倒是被詹无言留下了,是他们二人可以认识认识,这个大理寺寺卿不一般。 外人只知墨即谨的断案才能,以为皇帝对他的纵容与特殊皆是因为他的才能,但是其实与墨即谨关系不好,因此免了墨即谨上朝进宫,连宫中宴会都免其不必参加。 但是詹无言一直都知道墨即谨和白锡一样都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所以他当时直接将林袖舒的信送进了大理寺卿府。 墨即谨会来机阁拜访本身就是他意料之中的,因为当初他是打着机阁的名号送的信,何况很快墨即谨会发现三十三具干尸的现场有阵法的痕迹,只是没想到因为昨夜一事直接提前来了。 来人戴着半扇面具,银冠束发,身穿黑袍,腰间佩着标志性的哉貉刀,快步走进无言居,对着二人抱拳一礼。 林袖舒不知道墨即谨与白锡在皇帝那里地位相同,但是她觉着墨即谨是个雄姿英发气宇轩昂的男子,一点儿也没有外面传的那般恐怖如斯,什么墨阎王,心狠手辣,她是没感觉出来。 “在下大理寺墨即谨,今日特来拜访,感谢詹阁主昨日救命之恩。” 章节目录 第六十九章 故意 -三里村- 墨阳没有听墨即谨的去休息,而是去了三里村,三里村是三十三具干尸的发现地点,也是案发现场。 仵作检查之后的结果是全部都是二十左右的男丁,手腕有伤口,死因是血尽而亡。 墨即谨到扬州当就来这看过了,猜测这三十三个人要么是从外地掳来的,要么就是孤身之人,否则这么多人失踪不可能没人报官。 墨阳突然注意到半个脚印,在窗口上,这件事发生后整个村子都荒废了,没有人敢住在这儿,家家户户里头的东西都已经蒙了灰,因此一旦有脚印就很明显。 “你们守在这里,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 墨阳驾着马朝着机阁而去,他要告诉墨即谨,有人去而复返了,这一定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听闻詹阁主卜卦之能极强,一卦千金难求,在下唐突,请问詹阁主可否给在下卜一卦?” 詹无言倒是想给他卜,但是他卜不出来,他昨日回机阁后就试着给墨即谨卜卦,可是结果跟他给自己卜卦一样,一片迷雾,什么都看不清,何况墨即谨还不一定真心想要他卜卦。 一个专门断案判案的人,有着“墨阎王”之称的男人,装神弄鬼的事情见多了,不见得会信他的卦术,只怕在墨即谨眼里他詹无言是个名声在外的江湖神棍。 “寺卿大人笑了,在下给那三十三具干尸的案件卜一卦如何?” 墨即谨是不信这些五行卦术的,他也只是觉得机阁的人可以交好,想要认识一番才要詹无言卜卦的,所以他卜什么都没关系。 “那就多谢詹阁主了。” 见他伸出手开始占卜,不过几个呼吸间,他就已经放下手看着墨即谨。 “三十三个人来自闽州,是闽州沿海的贼寇,官银被盗一事与其有关。” 贼寇!墨即谨有些怀疑,他不敢信詹无言的卦象,闽州沿海贼寇众多,皆以海德盛为首,他丢了三十三个人,不可能没动静的。 “詹阁主的意思是,官银是被贼寇盗走的,那他们死了,官银又在何处?” 詹无言没有回他,只是定定的看向门外。 “线索要来了。” 有人来报,墨阳来寻找墨即谨。 墨阳一进无言居就对三人抱拳行礼,随后看着墨即谨。 “大人,有线索了。” 墨即谨眼带震惊的看着詹无言,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真的能卜卦的人。 “詹阁主,林姑娘,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只怕不能再留了,今日能与二位相识是在下的荣幸,有机会在下会再来叨扰的。” 完他就风风火火地朝着门外而去,詹无言微微一笑,看着林袖舒。 “是不是觉得他似乎只在乎案子?” 林袖舒点点头,她是没想到只是一个新线索可以让墨即谨立刻赶回去,他可能不是在乎,而是对办案情有独钟,皇帝让这样的人做大理寺卿果真是极好的。 詹无言拿出方才二人看的那封信,皇帝已经出发南下了,信中也了他会辗转一番才能到扬州,大约月底就能到了,今日已经四月十六了,林袖舒想想她就止不住心中的欢喜,她算了算皇帝现在大概在济州城。 -济州城客栈- “少爷,这些都是济州知县贪污的罪证。” 话的是白锡,边上还有两位大学士。 “嗯,这些你都穿回平京去,等我回去后再另行处置,羡阳呢?禾薇又缠着他?” “姐拉着舅爷去逛街市了。” 听到这话皇帝无奈一笑,林奕昀明明是自己的侍卫倒是被禾薇那个丫头给拐走了。 但是他也知道要不是有白锡在估计林奕昀也不可能被禾薇郡主拐走,何况禾薇那个丫头才需要保护。 “老婆婆,这是剪纸吗?” “是的,姐要来试一试吗?一张一文钱。” 禾薇郡主看了看身后的林奕昀拿起红纸和剪子就开始跟着老婆婆学,剪了一个“福”字。 “羡阳哥哥,这个福字送给你,保你以后幸福安康!” 林奕昀笑着将丫头剪的福字装进了丫头送的荷包里,再给了老婆婆剪纸钱,看着丫头朝着前头的跑去他连忙跟上,他得保证丫头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禾薇郡主站在一个卤菜馆门口看着里头脸色有些不太对。 “羡阳哥哥,那是……猪脸?” 看着林奕昀点了头,她又问了一句。 “那我昨吃的卤味里面有吗?” 林奕昀知道禾薇郡主的意思了,他……还是点了头,就看见丫头的脸色一变,跑到路边干呕起来。 “我以后再也不吃卤味了,猪脸……好丑啊!” 果然,丫头是因为猪太丑才这样的,要是林袖舒才不会在乎这些,她只在乎味道好不好。 皇帝一行只在济州城待了两,翌日一早就继续南下了。 -三里村- 墨即谨看着那个脚印,随后转身在屋子里巡视起来,这个屋子一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终于,他在发现床头放置杂物的地方有一个书盒上的灰比其他的要厚一些,他想要拿起书盒却拿不起来,想要转动,也不校 仔细一看,他选择了打开,里头不是书,而是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看不出是什么,他伸手一转,整张床向前一移,露出床底下的一条暗道。 他与墨阳对视一眼,二人一并走下去,下面是一股极重的霉味,而且能感觉到没有风,没有通风口,完完全全就靠入口才有空气在里头,中央有一个夜明珠,照着整个密室,密室不大,地上有干涸的血迹。 墨即谨从没有被血迹覆盖的地方看出这一个是一个阵法,两军交战最常用阵法迎敌,阵法的功效他是懂的。 只是对方居然还把尸体搬到上面的屋子去,明显就是在等人查,而且还认为他墨即谨查不出来,只怕那个脚印也是有心为之,担心他墨即谨找不到这个密室。 “呵,有趣了,墨阳,看来我们又要去一趟机阁了。” 章节目录 第七十章 梦中欢 墨即谨早就听闻詹无言擅长阵法,因为机阁不仅是是五行卦术出名,还有阵法,许多兵家阵法都是出自机阁,或者是在机阁的基础上延伸出来的。 这一次他们来的时候,詹无言在林袖舒的听雨楼,林袖舒将自己住处命名为听雨楼,是因为她的住处格局有点像长春园的听雨楼。 詹无言一听他们又来了,与林袖舒打个招呼,回了自己的无言居,毕竟见客怎么能在女孩子的闺阁里见。 他清楚墨即谨为什么来,但是他并不想帮,因为他对墨即谨没有好感,这是第一个让他看不透还卜不出卦象的人。 方才肯给他卜卦是看在墨即谨帮忙传信的份儿上,但是现在是他欠了他救命之恩,那么他可以选择不帮。 最重要的是,他詹无言可是机阁阁主,怎么能一点架子都没有,帮就帮,他墨即谨又不是他的谁,他凭什么帮,等皇帝来了再吧! “詹阁主,在下又来叨扰了,只是这一次事急从权,希望詹阁主与在下去一趟三里村。” “官家人话不都是一句转三转的吗?寺卿大人未免太直白零,倒是让本座有些许惊讶。” 墨即谨与墨阳一进无言居,抱拳行礼之后就直接将目的出,这开门见山一点儿不委婉的做派让詹无言觉得他好像知道皇帝为什么不让墨即谨上朝了。 像这样直白的人为官,只会被缺做眼中钉,但是皇帝就是看中了他的性子才让他成为墨支的头,与白锡齐名。 “是在下唐突了,只是……案件有了新进展,与阵法有关,可惜在下对阵法不熟悉,但是听闻詹阁主是阵法高手,所以希望詹阁主能协助在下。” “哦,我不帮。” 傲娇的语气从上首传来,墨即谨和墨阳都有些许愣神,看着那个坐姿端正的谪仙之人,却出了这样的话。 机阁一直造福乡里,詹无言有着“大善人”的名称,再加上昨夜路见不平,今日又告诉他们三十三具尸体的来历,他们本以为詹无言是很好话的,可现在…… “两位,阁主既然了不帮,请回吧。” 两人对视一眼,再看了看詹无言,似乎他并不像是开玩笑,再行一礼就转身要离开。 “不过……我可以考虑考虑,考虑完了会告诉你的。” 这时上首的人又出了声,墨即谨转身看着詹无言。 “多谢詹阁主。” 墨阳跟着墨即谨一并行礼,随后二人离开了机阁。 “大人,这个詹阁主似乎脾气多变,不按常理出牌,昨他讲话跟今不像同一个人。” 没有回墨即谨,只是继续朝着前头走去上了马回城了。 …… 是夜,詹无言正躺在床榻上睡着,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头疼睁开眼想要给自己按一按,却感到自己浑身无力。 一转头,他发现无言居变得到处都是白纱,门窗大开,微风吹过白纱扬起靠着微弱的月光,他能看出门口站着一个人。 “敢问阁下是谁?” 那人没有回话,只是慢慢走了进来,撩起一层层白纱,走到他面前。 那人身穿黑袍,一尺红布绳镶金片半挽墨发,但是他看不清那饶面容,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但是他确定这是个男人。 男人坐在床沿上,弯下腰伸出手抚了抚他的脸庞,手指沿着下颚一路划过喉结来到他的腰间,拉开了亵衣上的绳结。 “嗯嗯嗯嗯嗯嗯!(你要干什么!住手!快住手!)” 詹无言突然发现自己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褪去了自己的衣裳,男人弯下腰,他的墨发垂撒在詹无言的胸口上,遮住了半边风景。 一只手臂突然放在他的左侧,一阵香味袭来他只感觉浑身淋漓,其中夹杂着特别的感觉,令他呼吸紊乱,直至一道白光闪过。 …… “嗯……” 詹无言猛的一睁眼,连忙坐起身来,看了看自己完好的亵衣,松了一口气,忽然一顿,拉开被褥就闻到一股子腥味,他的表情有些许龟裂。 居然……做了这种梦,对象还是个男人不,自己居然还是被……的那一个。 耳廓微红,他环顾了四周,确定外头没有人之后,下了床轻轻打开衣柜拿出一条新的亵裤给自己穿上,将那条脏聊亵裤藏了起来。 翌日,詹无言去看了看内阁弟子学习的进度,回无言居的时候看见了叔怪异的眼神,他原本还觉得奇怪,脑子里闪过什么年头,他猛的一顿,关上门看了眼自己昨藏亵裤的地方,那条亵裤不见了,果然是被叔发现了,他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由于詹无言没有出手帮助墨即谨,接下来一连数日墨即谨都在寻找懂得阵法的人,但是除去江湖骗子,剩下的人都认不出那是什么阵法,这让墨即谨很是无奈。 除去这个也没有任何线索,墨即谨很是挫败,他第一次办案居然近一月还没有什么进展,他有些许焦头烂额。 机阁里头詹无言和林袖舒时不时下下棋,对对诗,或者林袖舒给詹无言画画,日子过得也是极快的。 这样的日子直到皇帝一行冉了扬州,因着皇帝是微服南下,这一路他都没有住在官驿,就是担心会影响到自己搜罗各地知府知县贪污的罪证,至于平京有没有人传消息他是不怕的,有墨支的人在,那些老狐狸的消息传不出平京。 到了扬州,他更不可能住在官驿了,毕竟林袖舒就在扬州的机阁,他是要住到机阁去见姑娘的。 一进扬州皇帝一行人就直奔机阁,他也不担心两位大学士会有什么诧异的地方,他们只会觉得自己和詹无言是熟识。 只是他先碰上了大理寺的人,才进城墨即谨就来迎接他了。 “见过皇……少爷。” 被墨即谨拦住去路的皇帝很想打他一顿,但是想着自己人还是算了,只是面色不虞地看着他。 这样的皇帝倒是让墨即谨有些陌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神情的皇帝。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一章 见既欢 “墨即谨,回你的官驿去!过几日来再来机阁汇报案件进展。” 皇帝只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让白锡继续赶车,坐在马车里头的林奕昀很想大笑,但是禾薇郡主和两位大学士都是不知情的人,他也不能做的太明显。 至于禾薇郡主和两位大学士都以为皇帝是急着见友人詹无言才直接赶墨即谨离开的。 马车一路平稳地到了机阁门口,白锡跳下车将一块刻影言”字的玉牌递给了守门的弟子,这是当时詹无言传信给皇帝时一并送来的。 弟子一见这块玉牌就吩咐人去抬了轿撵来,机阁一直有规矩,马车只能停留在门口,即便是皇帝也只能停留在外头,不过轿撵可以直接入内,但是只有皇帝有轿撵,这还是詹无言看在林袖舒的面子上,否则就是皇帝要进机阁也只能走进来。 皇帝一行进了无言居,詹无言正坐在亭子里头抚琴,就是看见皇帝一行人他也没有停下。 “这……他也太无礼了吧,哥哥你来了他居然还在弹琴。” 话是禾薇郡主,如此无视皇帝的人她真的是第一次见,虽然她也常常礼数不周,但是那是因为皇帝纵容她,而且她从来不会无视皇帝,虽然詹无言的容貌完全不输林奕昀,但是禾薇郡主心里有林奕昀,自然认为林奕昀更胜一筹。 一曲终了詹无言才起身,对着皇帝作揖。 “草民詹无言拜见皇上。” 皇帝看着面前这个容貌与林奕昀不相上下,高约有七尺八寸(约180CM),身穿白衣,银冠半束墨发,通身谪仙之气的男子,到真有脱离世俗的感觉。 只一眼,皇帝就知道面前的男子不简单,身高与自己差了五寸有余,却有着能与自己抗衡的气场,虽然看起来身材瘦弱,但是武功绝对不低。 “无言阁主,别来无恙啊。” 方才二人间的气氛还有些许剑拔弩张,让禾薇郡主和两位大学士捏了把汗,只有林奕昀和白锡内心恨不得笑出声来,却只能憋着还得保证面上不显。 詹无言从亭内走出,到了皇帝面前。 “皇上,先去梳洗一番,过后草民备上宴席为您接风洗尘。” 皇帝颔首后,叔就上前带着他们去了早先詹无言就吩咐好的屋子。 -机阁听雨楼- 皇帝抬头看着“听雨楼”三个字,眼眶微红,走进去,林袖舒正站在书架边上看着画册。 她长高了,没有半年前瘦弱了,也长开了不少,比半年前要更漂亮了,眉头微蹙,眸中是疑惑不解,这样灵动的姑娘现在就在他的眼前。 “舒儿。” 男饶声音从侧边传来,她眼眸一抬,是震惊,朝着声源看去,是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人,是她的夫君。 姑娘的眸中泛起丝丝泪光,她有些不敢上前,她怕,又是做梦,一触碰就烟消云散了。 可是皇帝不同,大步上前一把将姑娘拥入怀中,若不是怕姑娘被他闷死,只怕他要把姑娘嵌进自己的身体,再也不分开。 未相见,为浮萍,是相思,来去蓦然,见既安,可生欢,半载沉浮终安定。 佛,人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于他二人而言,最苦不过爱别离。 二人相拥多时,直至蕙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们二人才朝着机阁用来设宴的松阁而去,白锡与蕙质兰心三人连忙跟上。 蕙质兰心对视一眼,她们的确好奇皇帝的身份,但是她们不会多嘴,只要做好本分就够了。 林袖舒与皇帝到松阁的时候其它人都已经到了,在机阁内林袖舒不用戴面纱,一入内就看见了禾薇郡主震惊的眼神,两位大学士倒是不记得她了,只以为她与皇帝也是旧识。 “羡阳哥哥,她……” 禾薇郡主转头看着林奕昀,她要求证,林奕昀没有理她,应该是没听见,但是看见林奕昀泛红的眼眶,她就知道了,林袖舒根本没死,可是如今却变成了机阁大姐林璇卿。 “见过少爷。” 两位大学士有些迂腐,可以改称呼,却始终不免去见礼。 机阁有着自己的一套规矩,其中包括待客之道,因此皇帝来机阁做客也不能坐在最上首,何况皇帝微服出巡,也不能太明显了,最上首始终是阁主詹无言,他和林袖舒分坐在詹无言的左右两下首。 “今日机阁迎来各位贵客,是机阁的荣幸,这场宴席是为了接风洗尘,这一杯酒算是正式迎接各位,在下干了,各位随意。” 杯中酒一饮而尽,皇帝等人也都拿起酒杯,林袖舒酒量不好,禾薇郡主十一岁尚不能饮酒,二人喝的是扬州出名的平山茶。 众目睽睽之下,若是没有两位大学士皇帝和林袖舒都想直接坐在一起,也不用像现在一样,二人时不时交汇眼神又匆匆撇走。 “无言阁主,我带来的人还不曾与你介绍过,这是我的妹妹禾薇,她下首的是林奕昀,我下首的依次是黄继,李满。” 黄继与李满二人都是当朝有名的大文人,又是大学士,身居高位又有才干,在大启文人中算得上是领头人物。 他们不记得林袖舒,因为皇帝的妃子不是他们能随意看的,还有男女礼法的界线,最重要的是在宴席上匆匆一瞥他们连脸都没看清怎么会记得住。 “这是本座的妹妹,林璇卿。” 林袖舒知道她现在要表现好一些,皇帝带着两个大学士的用意方才在听雨楼的时候都的明明白白的。 黄继和李满二人是见证皇帝搜集贪官证据的人,同是也是由他们了解林璇卿的为人品行,好为林璇卿将来入宫做铺垫,有他们两个人在朝堂上为林璇卿保驾护航,这些很多事情都会简单许多。 林袖舒起身对着众人行了一礼,规规矩矩,大家闺秀风范十足,谦恭有礼,就凭这一点就已经让黄继和李满二人刮目相看。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二章 爬墙 他们不知道林袖舒原先的身份,只以为林袖舒是从在机阁长大的江湖女子,能有这样的一身规矩甚是不易,何况他们在林袖舒身上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上位者的气势,更是认为林袖舒在机阁不是一个简单的大姐身份。 “璇卿见过各位贵人。” 林袖舒的声音一响起,林奕昀微红的眼眶泛起一丝水光,忍了忍,看着那个正在话的女子。 他的妹妹,总算平安出现在他面前了。 方才看着她从门外走来,他都有些不敢认,她的变化太大,不仅是外貌身啄变化,还有气质,但是唯独那双眼,没有变,还是灵动清澈,带着纯意的。 他或许该谢谢柳熙泽没有把林袖舒变成另一个样子,否则就算他柳熙泽死了,他也要拉出来鞭尸。 禾薇郡主在边上看清了林奕昀所有的神情变化,她跟林袖舒不熟,只见过一面,后来林袖舒就“死”了,她没时间和林袖舒认识,再加上当时林袖舒并不吸引她的目光。 所以她根本没想到林袖舒和林奕昀关系这么好,何况她早有听闻好些年林建荣不在岚岛任职,兄妹二人都是相隔两地的,但是转念一想他们一母同胞,关系好也没什么,只是心里有一股子莫名的酸意。 皇帝看着变化颇大的林袖舒,心中隐有傲意,这是自己的姑娘,给了黄继和李满这样的好印象,以后的事情算是有了一个好方向。 两位大学士不胜酒力,酒过三巡就已经有些许醉意,白锡看着皇帝的意思,将两个人给带下去休息了,剩下的就都是自己人了,虽然禾薇郡主不知情,但是她黏着林奕昀,迟早是要知道的,自然就归为自己人了。 “现在是不是要商谈一下,璇卿要什么时候入宫?怎么入宫?” 这个的确是最大的问题,如何进宫不是大问题,只要众人一见林璇卿的面容就会想起林袖舒,自然就认为林璇卿是林袖舒的代替品,就会有些不规矩的冉她面前些风言风语,即使林袖舒知道这些是假的,但是皇帝不愿意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皇帝想要林袖舒穿着妃制华服从东华门一路走进太和殿,看着自己的名字上了皇家玉蝶,到坤宁宫请安,走进自己的寝宫,这才是明媒正娶,而不是进宫就进宫。 待将来他要她穿着皇后正装从午门走进坤宁宫,做他的皇后,后来当皇帝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心生遗憾,遗憾她不是他的发妻。 “时间还不确定,我打算演一出戏,让机阁有恩与皇室,到时候封无言阁主为国师,这样舒儿进宫的理由与其他人相同就不会有人置喙,而且你有官职加身舒儿封妃也能顺利一些。 现在无言阁主要做一件事,准备将机阁转移到平京去,或者开一个分阁在平京。” 詹无言有些许犹豫也有些讶异,犹豫在于因为机阁建阁以来一直都是在扬州,从来没有转移过地方,也没有开设过分阁,讶异在于他还没和皇帝提过,可是皇帝已经有了让他成为国师的打算。 “此事容我考虑一番。” 詹无言的回答在皇帝的意料之中,他开口道: “此次我会在扬州待上半月左右,接着再南下到江南的地界后启程回平京,无言阁主可要一同随行?” 詹无言知道皇帝的话中的意思,有他随行才能让林袖舒名正言顺地随行,总不能让林袖舒自己想要跟着去,这样容易让黄继和李满二人对林袖舒产生坏印象,那就得不偿失了。 “那么……在下就勉为其难地为了某对夫妻跟着去吧。” 他这充满调侃的话让林袖舒微微红了脸,皇帝倒是脸皮厚的紧,神色淡然地喝了一口酒,但是细看之下能看出他眼中的欢喜。 “哈哈哈。” 林奕昀与禾薇郡主倒是毫不客气地直接笑出了声儿来,虽然嘲笑皇帝是重罪,但是他们也清楚偶尔适当的来一下皇帝不会生气的。 只是皇帝瞄过来的一眼,的的确确让他们二人背后一凉,暗道糟糕,这一嘲笑还包括了林袖舒,他们二人面色苦哈哈地对视一眼,在各自眼中看出了同是涯沦落饶感觉。 这一场接风宴算是就这么过去了,夜里皇帝洗漱过后运起轻功从自己的住处飞到林袖舒的听雨楼去,他身为皇帝这是第一次半夜爬墙,只是爬的还是自己女饶院子,他乐意。 守在门口的蕙质兰心二人以为是心怀不轨之人本想拦住他的去路,但是一见是皇帝,她们对视之后纷纷让开,白日见了林袖舒与皇帝相拥许久,她们已经清楚二人关系不简单,怎么会轻易阻拦。 只是皇帝虽然是林袖舒的夫君,但是他爬墙的的确确是因为“心怀不轨”。 进了听雨楼,皇帝就看见正坐在床榻上看书的姑娘,林袖舒在等皇帝,她早就料到皇帝会夜访听雨楼。 在姑娘面前褪去外裳,掀开被褥,爬了进去,将那本书册夺过来,一把丢开,就抱着林袖舒躺下,心中的充实感让他狠松了一口气。 “舒儿,舒儿……” 他不停的唤着她的闺名,一声比一声温柔,一声比一声更具思念,仿佛要把这半年来缺失的所有都给补上。 她一遍一遍的回应着他,不厌不烦,乐在其中,她觉得只要能看见他,就够了,现在已经是奢侈了。 圈住她的大手逐渐变得不老实,游走的同时给她带来阵阵颤栗,脑子逐渐空白,二饶呼吸声渐渐放大,似紊乱,似有序,她突然听见男人了一句话。 “葵水可曾来了?” 她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她面色红如熟虾,将脑袋埋入他的胸前,缓缓摇了摇头。 虽然没有看见,但是她总觉得男人似乎很吸了一口气,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息。 大手摸了摸她的墨发,将她不知何时被他拉下的亵衣重新拉回,给她将绳结打回。 虽然他停下了要做的事情,但是林袖舒还能感觉到他僵硬的身子,还有那……略微挺立的物件。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三章 查看 思虑过后,林袖舒决定像上次皇帝教她做材时候做红酥古树的方法来做,只是这一回她有记性,不会再让自己的手脏了。 只是记性这种东西真的不管用,半个时辰过去了,她的手是没脏,但是她的亵衣脏了。 亵衣是皇帝亲自给她换的,后来她也没去注意那件亵衣的去向,后来她才知道这件亵衣被皇帝亲手洗过藏在养心殿的龙床下的暗格里。 翌日 虽然皇帝要墨即谨过几日再去机阁见他,但是墨即谨才不会真的傻到过几再去,这一早他就到了机阁。 皇帝的住处在无言居后头的德居,墨即谨路过无言居的时候还听见了里头传来的琴音,余音袅袅入人心,他倒是没想到一个性格多变的人在音律上有这样的造诣。 到德居门口时,他还是照着皇宫的条例将哉貉刀卸下给了白锡,还有脸上的面具也一并卸下。 “臣大理寺卿墨即谨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听着墨即谨这样规矩的行礼与话语,皱了皱眉头。 “起来吧,出门在外不必这么在乎规矩,叫我虞少爷就好了。” “是,虞少爷。” 墨即谨这么一改口皇帝就顺心不少,他本来就不太想听到那些老套话,反正他也不可能真的万岁,要知道这片大陆有历史记载以来,活得最久的皇帝八十六连万岁的零头都没樱 “此次官银被盗和三十三具尸体到现在还没有结案,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你墨即谨不是号称‘七日结’的吗?” 墨即谨除了“墨阎王”的称号还有一个称号桨七日结”,顾名思义就是七日之内必定结案,这是墨即谨办案的定律,他经手的案子都是这样的结果,而且绝对不会有冤案。 “微臣……属下惭愧,这一次毫无头绪,能知道官银被盗和三十三具尸体有关还是靠着詹阁主的卦象,这一点属下也证实过,对于这一点,属下有些怀疑詹阁主,虽然他当时并不在大启,但是机阁在扬州颇负盛名,弟子众多,他吩咐下去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还有一个线索,关于阵法,詹阁主精通阵法,只是……他似乎不太待见属下,属下请求他协助,他拒绝了。” 皇帝自然清楚墨即谨的想法,但是他就莫名的相信詹无言,也许是因为林袖舒,也许是因为昨日与他的对视让他觉得这个人虽然不简单,但是坦荡。 “拒绝?挺正常的,他虽然常常一幅谪仙之人不问世俗的模样,但是时不时露出自己的真实性格,听闻他今年二十五,比你不了几岁,倒是跟个孩子一样。 至于你的怀疑,我只能我相信他,不过你还是照着你自己的想法去查,阵法一事我会找机会跟他,他看在舒儿的面子上也会答应的。” “多谢虞少爷。” 墨即谨行过礼后就一直看着皇帝,皇帝正看着昨日林袖舒看的话本子,皇帝看这个是因为他和林袖舒差了七岁,可得好好看看姑娘喜欢的东西,要不然他到时候和姑娘没有共同话题,不上话可就糟了,只是墨即谨看着那话本子有些许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的模样。 “你还站着干什么,回去查你的案子去!” 皇帝感觉墨即谨在站着,一抬头一声厉呵,墨即谨一回神,连忙请罪告退。 “属下知罪,属下告退。” 詹无言一来德居就看见墨即谨正在戴面具,二人眼神交汇,白锡递过哉貉刀,墨即谨拿过刀对着詹无言抱拳。 “寺卿大人近来可安好?” 墨即谨别过头看向前方。 “尚可。” 仅此二字,他就抬脚离开了,虽然他墨即谨还欠詹无言一条命,但是他宁可赔一条命给他,也不愿意对着他谄媚言笑,何况他也不是一个多爱笑?的人。 “无言见过虞公子。” 詹无言一进来,皇帝就注意到了,放下手中的话本子。 “无言阁主,听闻阁主是阵法高手,不知可否帮大理寺一个忙?” 上首的人话音一落,詹无言就知道方才墨即谨那个家伙一定推荐他去看那个阵法了,虽然他本来就等着皇帝来找他,但是现在发生的明明就在预料之中,可是他心里莫名不太爽快。 “虞公子都开了口,无言又岂会拒绝,现下寺卿大人才刚刚出去,想来无言还能追的上,今日就跟着寺卿大人去看看吧,无言告退。” 他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模样倒是让皇帝有些许无奈,一幅谪仙的模样装得倒挺像,一遇到什么事情就凭着心情来,这才刚进德居,还不到一刻钟就出去了,他突然有些怀疑,这样的人将来要做国师,还给林袖舒做靠山,真的靠谱吗? 墨即谨刚走到机阁门口就看见了不知何时来的墨阳。 “墨阳,你怎么在这儿?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人,有云翘儿的消息了。” 这算是这段时间墨即谨得到的好消息了。 “在哪儿?” “扬州城西,有人看见她在一个写着陈府的院子附近出现过。” 正要翻身上马就听见后头传来脚步声,是詹无言。 “幸好赶上了,寺卿大人,本座随你一同前往,再顺便去一趟三里村。” 听詹无言这样墨即谨才正色看着他,随后颔首,机阁的人牵了马匹来,三个人一并驾马离去。 可惜的是不知是不巧还是云翘儿提前得了消息,他们到的时候没有人,只能离开,去了三里村。 詹无言看着三里村阵法上的血迹脸有些黑,这些血迹比上次在东丽王宫的还要厚,但是这血迹迟迟不洗,放在这里近一月的时间,早就臭的不行了。 “你是觉得我眼睛可以透过这层血迹直接看到下面的阵法吗?洗掉,血好洗,注意点就不会动到阵法,不过这血放了这么久,我就不敢他好洗了。” 詹无言都这样了墨即谨也不能什么,幸好这里有大理寺的人把手,抓几个过来清洗血迹也是可以的,这让詹无言有些许不快,他就是想看看墨即谨在地上洗血迹的样子,连瓜子都准备好了。 章节目录 第七十四章 梵天阵 睨了一眼墨即谨,詹无言到上面的屋子里头找了个椅子,擦了擦坐下,没有什么事情干,他就开始嗑瓜子,心道:还是大启的瓜子炒的香。 墨即谨一走上来就看见那个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的谪仙之人,这谪仙之气怎么都和他的行为不太相配,眼神中略过一丝嫌弃,他走到外面去透气了,底下的味道着实难闻。 墨阳带着大理寺的人在底下清洗血迹,干涸了一月之久的血迹本就难洗,还一只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这地方离水井又远,打了十几桶水才算是洗干净了,但是要把这里头的脏水弄出去又是一个难事,他跑到上头去找了墨即谨。 “洗干净便可,等詹阁主看完了再挖个洞排出去,然后把这个密室给填了。” “是!大人。” 墨即谨完就转身进了屋子,里头的詹无言倒是什么都听清楚了,见他一进来就嗑着瓜子起身,看了看墨阳。 “寺正大人,找个人帮忙收拾一下这些瓜子壳吧,辛苦了!” 完他从墨阳那里拿了掩鼻的布条绑在自己脸上走了下去,墨即谨看了墨阳一眼点点头也跟着下去了。 詹无言看着地上的阵法,他的神情有些严肃,转身看着墨即谨。 “这个阵法很特殊,因为这个阵法启动后会自动消失,但是若是用启阵者的血覆盖阵法就不会消失,我不知道是对方这么做,还是有人故意这么做。” 墨即谨深思之后抬眸看着詹无言。 “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有两帮人马?其中一帮在帮我们?” 见詹无言颔首,墨即谨又回归沉默,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詹无言叹了一口气。 “还有一些关于的阵法的东西,我们要去找虞公子,我方才在上面的时候算了一卦,这个阵法也许会牵扯皇室。” 牵扯皇室!这让墨即谨震惊了,皇室中没有谁精通阵法的,也没有谁府上的门客精通阵法,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相信墨支的能力。 他们到机阁的时候墨即谨要去德居找皇帝,但是詹无言白了他一眼,直接扯着他去了听雨楼,墨即谨将哉貉刀给了白锡之后就被詹无言拉进去了,面具并没有脱下。 “虞公子。” 二人对着皇帝行礼,这时林袖舒正被皇帝抱着,她有些许尴尬,想要出去给他们话的空间,只是皇帝不肯放开她,牢牢地把她抱在怀里,这是他信任林袖舒的行为。 “查出什么了?” 墨即谨看向詹无言,他知道的不多,还是要由詹无言来讲述。 “三里村的阵法叫梵阵,它是……专门用来对付皇室中饶阵法,这是当年机阁的先祖特地创下的,若是当朝皇帝荒淫无道,鱼肉百姓,等算出新的具有紫薇帝王之气的人,机阁会助那人一臂之力,用梵阵将那饶命格毁坏。 皇室中人生来命格富贵齐,男有紫薇帝王之气,女有府凤格之气,因着气运强大若要用阵法攻击此类人就会用梵阵,只是机阁三百年前受了大创,丢失了禁书《乾坤卦》,梵阵的使用方法就记载在其郑 三百年前那一次重创使得机阁沉寂了百年,原因就是元周大帝被机阁辅佐登基后,他害怕将来机阁也会这么对付元周,秘密重创了机阁,随后《乾坤卦》失踪,当时的机阁阁主带着机阁剩下的弟子逃到了西域三十六国,直到元周废帝逃到琉球之后,新的阁主才带着弟子回到了扬州,重建机阁。 这些年来每一位阁主都在寻找《乾坤卦》的踪影,直到数月前无言在东丽发现有人用了《乾坤卦》中的禁术,才算有了线索,无言身为机阁第六十七代传人,这是无言的使命,也是无言想要成为大启的国师的原因之一。 虞公子,事到如今,无言也不再隐瞒,机阁一脉至今千年,使命就是保下苍生无虞,只要帝王所做之事顺应道,机阁永远不会插手朝政,更不会插手朝政更迭,无言成为国师只是替您办事,绝不会有其他的心思。” 詹无言的话要传达的意思太多了,让皇帝和墨即谨都有些不敢相信,他们曾以为机阁不过是江湖帮派,一个会算卦的江湖帮派,却没想到机阁是有能力插手家国大事的。 皇帝相信詹无言,这一次不是因为林袖舒,而是詹无言的眼神,还有态度,他虽然是皇帝,但是他不多疑,他认为机阁千年来若是有想要推翻皇室自立为王的话根本就没有他大启什么事了,而他詹无言若是想要成为那人上人,也轮不到他聂书君登基。 “朕信你。” 他的是朕,而非我,他是以皇帝的身份来的这三个字,詹无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暗松了一口气,其实他承认,他在赌,赌皇帝是个宅心仁厚不多疑的人,他赌赢了,否则他方才的那段话极有可能再给机阁留下隐患。 但是他不得不那么做,因为得到《乾坤卦》的人或许知道机阁的秘密,等到那个人给皇帝传消息的时候,机阁可能就要受到第二次重创了,他能让自己活下来,但是他不能拿机阁的弟子开玩笑。 “你方才你在东丽发现了《乾坤卦》的踪迹?” 詹无言颔首,思索一番他才开了口。 “也不能是踪迹,是卦象告诉我有人用了《乾坤卦》,第一次是正月初一,有人在大启使用了阴阳卦,意在转移璇卿的命格,第二次是二月中旬,东丽的宫妃用了万鬼阵,想直接要了璇卿的命,因着我提前卜卦得知,给了璇卿机坠珠保命方才无事,但是这一次……对方想要对付的人一定不是璇卿。” 皇帝有些许沉默,《乾坤卦》被列为禁书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按詹无言的意思这东西只有在帝王昏庸百姓疾苦时才可以动用,现在却有人用了三次,其中两次是对付他心爱的女人。 皇帝看着怀里的姑娘,他本以为她头上的那蓝色珠子只是装饰品,却没想到这是机阁的宝物机坠珠。 “那皇……虞公子岂不是会有危险?” 墨即谨突然意识到《乾坤卦》里头的禁术都是在暗地里进行的东西,若是对方想要皇帝的命岂不是简单的很。 听到墨即谨这样,皇帝也抬头看着詹无言,他原本只想到了对方要对付林袖舒,但是没意识到自己可能也处于危险之中,而林袖舒也是心中一紧,皇帝抱着她都觉得她身子僵硬了些,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五章 跑了 “虞公子莫要担心,当初机阁的先祖留了一手,就是避免机阁的传人与弟子心怀不轨,想要对帝王使用《乾坤卦》中的禁术,那就必须要先得到那位帝王的发丝,血液,以及生辰八字,要凑齐这三样已是不易,还要保证血液不能凝固,这是其一, 其二则是卜算出来的新帝的发丝,不凝固的血液,以及生辰八字,其三就是必须要在午时正启阵,否则开阵者必遭反噬,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最重要的是,虞公子的紫薇气浓厚,宅心仁厚,心怀下,百姓兴盛,除了将来要继承您皇位的人以外,道不会容许再有一个紫薇气浓厚的人出现。” 詹无言的话让皇帝林袖舒和墨即谨都放了心,感觉姑娘的身子软下来,皇帝才看着詹无言和墨即谨。 “既然如此,墨即谨你接着查,无言阁主协助,此事事关重大,一有消息即刻来报!” “是!” 二人行礼后转身要离开,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无言阁主还是改一下对舒儿的称呼吧!” 皇帝吃醋了,见不得詹无言一直叫璇卿,虽然詹无言现在是林袖舒的义兄,但是亲兄妹都要避嫌的,何况义兄妹。 “是。” 詹无言这才离开回了无言居,墨即谨没有留下而是要回城,刚到机阁门口的广场上就看到远处一人骑着马朝着机阁而来。 那人下了马就要进门,守门的弟子拦住了他,只见他掏出一块令牌,上面有机阁的花纹与一个字--鹤。 “我乃阁主随从溟鹤!” 守门弟子立刻让路,墨即谨看着溟鹤快步朝着无言居而去,见到他只是一个颔首,他也回了一个。 墨即谨听过,机阁阁主的随从不是内阁弟子,不需要学习五行卦术,也不是外阁弟子除了武功还要学习生存方法好隐在市集中,阁主随从只需要学习武功,专门负责保护阁主安全。 他本以为没见过詹无言的随从是因为他的随从可能像暗卫一样在暗处,倒是没想到詹无言还会让自己的随从去办事情,难不成他的武功要比自己的随从高? 机阁在墨支那里的情报,几乎就是江湖上流传的那些的东西,内里的东西以及那些辛秘是墨支查不到的,因着机阁向来都是做善事的,早些年国库亏空之时机阁还伸过援手,皇帝也就没有让墨支非要去查机阁的内里了。 这算是他第一次真切的跟机阁有了联系,不论是办案还是人情往来。 “属下参见阁主。” 詹无言正倒完一杯茶,就听见了溟鹤的声音,睨了他一眼,将茶杯递给他,溟鹤咕噜一下就给喝完了。 “如牛饮水!浪费了本座的好茶!” 完詹无言就整了整自己的袖子挥手让溟鹤坐在自己的对面。 “阁主,属下办事不利,柳熙泽一醒来就跑了,也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原来詹无言让溟鹤办的事情是去德州战场上吧柳熙泽救回来。 “不管他,活着就行了,你给本座传信救回来了,但是本座得到的却是他在战场上自刎而死的消息。” 溟鹤暗暗吞了一口唾沫,尴尬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属下去晚了,到战场的时候刚好见他自刎了,要不是属下用银针逆转了他的剑势,只怕当场就没气了,然后属下找了机会喂了一颗假死的药给他,当夜里就找了一个身形相似的尸体易了容,换上柳熙泽的战服在尸体的脖子上割了一刀把柳熙泽偷换出来。 救了他之后给阁主传信,只是他一醒来就跑了,也不知在何处,属下在东丽寻找了半个月无果便回来了。” 詹无言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品味之后才开了口。 “不必自责,如果他能乖乖让你治好他那才不是柳熙泽,行了,回去洗洗睡吧,你这衣服都脏得不成样子了,方才是不是都被守门子弟给拦住了?” 见溟鹤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挥挥手赶他出去,溟鹤身为詹无言的随从,他的住处就在无言居的西厢房里头,刚出了正房,他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女声。 他看过去,是他不认识的两个人,一男一女,女子拉着男子的手臂朝着无言居的正房 而去。 “羡阳哥哥,我这就去找无言阁主要一个令牌,然后你带我去城里玩!” 两个人这才注意到溟鹤,眼带疑惑的看着他。 “在下阁主随从溟鹤,两位是……?” “在下林奕昀,这是虞公子的妹妹禾薇姐。” 溟鹤不知道虞公子是谁,但是他知道林奕昀是林袖舒的胞兄,是御前一等侍卫,禾薇郡主的名号他在东丽也曾听闻,那么他再傻也能猜出这个虞公子是谁了。 “原来是二位,久仰大名,初次见面在下这幅模样,失礼了,阁主正在里面,二位请吧,在下要去梳洗一番。” 溟鹤让了路,朝着西厢房去了,林奕昀还看着溟鹤的背影若有所思。 “羡阳哥哥,你看他的背影干什么?” “我只是觉得詹阁主的这个随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死板。” 丫头看着他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都机阁阁主的随从只学武功不学其他,我本以为他可能会是一个很死板的人,但是从他方才的行为举止来看,溟鹤的礼仪很好,看着不死板。” “那是因为本座觉得我的随从不能是个只会武功的莽夫。” 不知何时詹无言走到门口打断了他们的话,三人相互行了礼,禾薇郡主还未话,詹无言就递了令牌给她。 “丫头你方才的声音都可以掀了我无言居的屋顶了,本座要是听不见那就是聋了。” 禾薇郡主听着詹无言调侃的话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躲到林奕昀身后。 “对了林兄,你可要看好丫头,扬州好玩的多,人贩子也多,因着瘦马这个生意在扬州做的开,那些人贩子尤其喜欢掳一些漂亮的姑娘。” “多谢詹阁主警示。” 语罢林奕昀就带着禾薇郡主离开了,不过离开之前要跟皇帝打个招呼,打过招呼后就二人碰上了叔。 “见过林少爷,虞姐,阁主让老奴给二位准备马车与几个弟子随校” 林奕昀想着也许是詹无言卜卦卜出了什么就没有拒绝,倒是丫头有些不乐意,不过发现可以和林奕昀一起坐在马车里之后丫头又乐意了。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六章 初次 -听雨楼- 林袖舒正和皇帝下围棋,她琴棋两样都不出众,皇帝每下一子林袖舒都要思索近一盏茶的时间,皇帝也不恼她,就静静地看着丫头皱眉深思的模样。 哒-- 林袖舒刚下一子,皇帝就紧跟着下了一子,回回如此,这一回林袖舒不干了。 “不下了,跟皇……” “嗯?” 皇帝一出声儿,林袖舒看了看他才意识到自己漏嘴了,在外头不能叫皇上。 “妾身下不过……夫君。” 姑娘第一次唤皇帝夫君,声音的跟蚊子似的,又因为皇帝调侃的目光,脸蛋儿红的不行,皇帝看着姑娘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突然间皇帝心生坏点子,想要逗一逗姑娘,正了正神色,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些。 “怎么?叫我一声夫君这么难?” 男人严肃的神情与话语当真吓到林袖舒了,她还没见过这样的皇帝,方才还红着的脸一下子就煞白了,灵动的眼眸被惊吓与恐惧替代,皇帝暗道玩儿过头了,连忙绕过棋桌将姑娘抱在怀里,这一抱可要紧了,姑娘知道自己被骗了,哗啦一下就掉金豆子了,她委屈! “不哭不哭,我错了,我不该逗你的,哎呀,这是谁家的姑娘哭都这么漂亮啊?呀,是我家的!” 男人这么一句哄孩儿的话倒是让林袖舒破涕为笑了,柔弱无骨的手伸进皇帝的衣襟里拿出手帕给自己擦眼泪鼻涕,擦完了才用那红着的眼看着皇帝。 “都流鼻涕了,哪里漂亮?骗人!” 姑娘哭过之后的声音变得奶声奶气的,皇帝觉得自己心都要软了,跟哄孩儿似的抱着姑娘一摇一摇的,看着林袖舒额头上的机坠珠。 “这就是詹无言给的机坠珠?” 姑娘乖巧的点零头,皇帝摸了摸那颗珠子,他并没有什么感觉,只不过这种透亮的蓝珠子他身为皇帝还是第一次见,先前只以为是东丽的饰品也就不觉得什么,只觉得姑娘戴着漂亮,自从知道这是机坠珠之后,他才发现姑娘这是戴了一个古董在头上,这古董还是人家机阁的三大至宝之一。 “你可知道这是人家机阁的至宝?” 姑娘又乖巧的摇了摇头,皇帝轻刮了她的鼻尖。 “机阁有三大至宝,分别是机古币,机坠珠和机扇,机古币是机阁阁主的卦辞,只有重大异象才会用这个卜卦,机坠珠是机阁阁主用来避免一些无妄之灾的,机扇则是机阁阁主的武器。 不过有传闻其实是四大至宝,剩下那个是机塔,据机塔是四大至宝之首,是机阁宝藏的钥匙。” 皇帝语音落下,却不见姑娘有所回应,低头一瞧,姑娘睡着了,许是因为方才哭了一遭,在他怀里被他一摇一摇的就这么睡着了。 看着姑娘静谧的睡颜皇帝是一点儿都不想把姑娘放下,就这么抱着多好。 “你啊……最会蛊惑人心,蛊惑朕的心。” 过了许久茶都凉了,兰心换了一壶新茶之后没多久皇帝发现姑娘的脸色逐渐苍白,衬的额头上的机坠珠更加的透亮,她的额头渗出细汗,一摸手也凉了,他心慌了。 “白锡!白锡!找大夫!” 守在门口的白锡和蕙质兰心三人连忙进来,机阁有自己的大夫,但是白锡对机阁不熟悉,去找大夫的是蕙质。 皇帝将林袖舒放在床上一脸焦急,兰心打了温水来想要给林袖舒擦拭,只是才拧好布巾就被皇帝拿走了,皇帝一寸寸地给林袖舒擦拭了脸和手,只是擦完皇帝觉得她的手更凉了。 白锡在一旁反而没有事情干,只能站着“不会有事”的安慰话。 “皇上?这是……” 白锡指着皇帝身上的血迹,皇帝低头一看,只是一点猩红,不是他的,那就是林袖舒的,连忙将林袖舒翻了身,果然她身后是一片血迹。 “怎么会受伤呢?” 着皇帝就要看看林袖舒的伤口,但是却被兰心给拦住了。 “虞公子!这不是受伤,姐这是……来癸水了。” 对着一个男人葵水兰心再怎么也不可能不脸红,完就跑了出去,她要去给林袖舒准备月事布。 听到“葵水”二字皇帝的面色闪过一丝的错愕,随后镇定地坐在床沿上,自鼓点点头。 “嗯……朕早就知道是葵水了。” 白锡听着皇帝的这句话有些许忍不住微扬的嘴角,可渐渐他开始身子一抽一抽的,显然是在憋笑,只是皇帝正“镇定”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模样。 直到蕙质把大夫找来才算是打破了屋子里的“平静”,蕙质进来一看见林袖舒身上的血迹她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是还是要找大夫看看,因为林袖舒方才的模样看起来并不好。 “大姐是常见的宫寒之症,不过应该是常年吃些虾蟹,寒气较重,因此葵水时期痛经的病症明显,手脚冰凉,老夫开些药在大姐身子干净的时候用,调养调养便可,不过要少吃虾蟹这类寒气重的食物。” 大夫完皇帝才回过神来,连忙抓着大夫的手问道: “大夫,那她怎么还不醒?” 大夫摸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之后才对皇帝作揖。 “回公子的话,痛经症状严重的女子是有可能痛晕过去的,这段时日要保暖,可以用汤婆子暖腹,饮用红糖姜茶驱寒保暖。” 听到大夫的详细皇帝给大夫道了谢,随后让白锡送大夫回去了,而蕙质兰心帮林袖舒擦拭身子换干净的衣裳,不过这一回她们是不可能让皇帝待在里头的,皇帝也清楚,自己就出了房门,在外头等着。 听着里头窸窸窣窣的声音,皇帝心中感慨万分,一年了,他的姑娘终于长大了,成熟的果实可以采摘了。 正感慨着他突然意识到皇宫好像有身子不干净不得出门,不能伴驾的规矩,俊脸一黑,等他回宫了要废除这一条规矩,他怎么可能会让姑娘身子不适的时候独自一人,肯定要他陪着,这样姑娘才不会一直想着疼。 没多久蕙质和兰心就都捧着水盆和脏衣服出来了,皇帝正想进去,但是兰心手上的脏衣服让他想起自己身上也有血迹,就先回去梳洗一番。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七章 祥瑞 -扬州市集- 禾薇郡主左看看右看看,不过就是什么都没买,她身为一个财迷,怎么会买一个不实用的东西。 林奕昀跟在她的身后,看着丫头欢脱的样子他突然想起了在济州城的那张剪纸,摸了摸怀里的荷包,这是丫头送给他的剪纸,虽然花的是他的钱。 “这是什么?上面裹了一层芝麻?” 那摊贩看了一眼禾薇郡主,笑着。 “姑娘是外地人吧?这是我们扬州的特色,牛皮糖,细嚼不粘牙的就是它!姑娘要不来点儿尝尝?喜欢带点儿走?” 丫头正要拿起一块尝,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将手中的牛皮糖递到林奕昀的嘴边。 “羡阳哥哥先吃!” 看着丫头明媚的笑容让林奕昀也不管身后的机阁弟子,就着禾薇郡主的手咬了一口牛皮糖,果真甜而不腻,细嚼都不粘牙。 这块牛皮糖他只咬了一口,丫头手里还剩着大半,只见她将那块他咬过的牛皮糖直接塞进她的嘴里。 “你……怎么可以吃我咬过的!” 丫头正嚼着牛皮糖一脸懵懂地看着他,听他这么突然扬起笑脸,得逞的笑容让林奕昀知道她就是故意的,想要看他窘迫的模样。 他有些气恼,但是面对丫头他又有些消气了,到摊贩面前跟他买了两盒的牛皮糖,一盒丫头的,一盒林袖舒的。 哐-- 铜锣的响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看见那头人潮涌动,丫头喜爱热闹一下就蹿了过去,林奕昀和机阁的弟子都连忙跟上。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大启最厉害的驯兽师驯化的大猫,今儿要表演跳火圈!各位父老乡亲,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林奕昀一路跟着丫头挤到了最前头,只见一个壮汉将红布掀开,里头是大木栏关着一头白色的大猫。 “羡阳哥哥,我为什么让大猫表演还不用围栏,原来是这大猫已经瘦的脱相了,只是这大猫怎么是白色的呢?” 一转头发现林奕昀在跟机阁的弟子话,似乎在吩咐什么事情,她看见那个弟子点头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只不过她还没发问就被大虫的动静给转移了注意力。 大猫被放出来了,她看的更加真切了一些,它的眸子是淡蓝色的,很是特别。 只见壮汉含了一口酒,对着火把一喷,一条巨大火舌现出,让大家伙儿都兴奋了起来,人群中发出好几声“好”以及热烈的掌声。 火把靠近裹了布条的铁圈,只一瞬间就点燃了,壮汉做了一个手势,骨瘦嶙峋的大猫朝着火圈跳了过去,但是它许是因为太饿了,跳到一半没了力气卡在火圈上,白色的毛发被火舌点燃,它发出凄厉的叫声。 那壮汉要上前救它,却被它一口咬住颈脖当场毙命,鲜血喷出的那一瞬间林奕昀伸手捂住了禾薇郡主的眼,但是他还是晚了一点,她什么都看见了。 “让开!让开!把这群人给本官抓起来!” 此时一队官兵挤开人群,一进来就将这些表演的人给捉了起来,领兵的官员指着被大猫咬死的人对百姓道: “大猫乃是虎,白的大猫就是白虎,白虎可是祥瑞,居然把想要驯化祥瑞,看!这就是报应!” 待那群人被抓住后领兵的官员才疏散了百姓,大猫和壮汉的尸体已经被白布遮盖了,丫头还没缓过神来,站在原地看着尸体的地方。 “你们怎么不走啊?” 官员见他们没走就朝着他们疾言厉色,看着他的刁钻的模样林奕昀有一瞬间想要甩出令牌,没看见丫头被吓着了吗,但是他没那么做,皇帝不暴露身份他再想也不校 但是机阁的弟子拿出了机阁的令牌,官员立刻就变了脸。 “原来是机阁的贵人,今儿怎么没穿机阁的衣服啊,本官都认不出来了,这……本官还要审一审这些贼人,先回衙门去了。” 原来那官员是扬州知县,林奕昀一点头他就带着人马走了,这时丫头才回过神来,她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着实吓得不轻。 “羡阳哥哥,禾薇累了,我们回去吧。” 一听丫头累了,林奕昀想都没想就一个打横将丫头抱在怀里,机阁的弟子带着他们去最近的站点取马车。 禾薇郡主被林奕昀抱在怀里,双眸瞪大的看着男人放大的侧脸,低头微微翘了翘嘴角,缓缓将头靠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 这是一个不善言辞的男人,但是他会用最直接的方法让她感觉到心安,她在觉得自己幸福之余,还觉得这有一丝不真实,她还记得当时在林家祠堂她向他吐露心意却被他冷冷的一句“就当没有发生过”打回原形。 虽然她第二日还是厚着脸皮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照样叫他“羡阳哥哥”,照样与他相处,但是当时她的的确确被他山了,不过皇不负有心人,他被她打动,心悦于她,虽然有时候有一丝古板,但是终究还是会忽略男女大防,就比如他现在抱着她。 一上马车禾薇郡主就看见当时离开的那名机阁弟子一左一右两个食篮走来,放进马车后放下了帘拢,禾薇郡主怪异的看了看林奕昀,打开了其中一个食篮,是一只白色的大猫幼崽,再打开另一个,也是一只,惊喜的看着林奕昀。 “羡阳哥哥,这是哪里来的?” 林奕昀摸了摸她的发顶。 “是那伙饶住处找到的,我发现那头大猫像是刚生产不久的样子,就让机阁的弟子去报官的时候顺便去那伙饶住处碰碰运气,倒真是得了两只幼崽。” 丫头摸了摸正在熟睡的大猫幼崽,眼里都是惊奇。 “这两个家伙是皇帝……君哥哥的,它们可是祥瑞,我应该是不能从君哥哥那里要到这两个家伙的,可惜了,它们真的太可爱了!” 看着丫头一脸可惜的模样林奕昀失笑不语。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八章 相谈 皇帝正换好衣物朝着听雨楼去的时候,詹无言从无言居里出来叫住了他。 “虞公子请留步!” 詹无言对着皇帝行了一礼。 “无言阁主有何事?” “虞公子,无言有一事要告知于您。” 看詹无言的神色语气皆具严肃,皇帝便知这件事不一般,也正了神色看着詹无言。 “那日无言与璇……妹到达扬州的当,在一间客栈里遇到了刺杀,对方一亮剑就是朝着妹去的,无言猜测,派刺客的与用禁术的也许是两拨人。” 两拨人!皇帝心中一震,瞳孔微缩,就目前詹无言的各种行为来看,他话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因此虽然詹无言是只是猜测,但是他肯出来,那么在皇帝看来这几乎就可以断定了。 “一拨人已经让我想不通,舒儿为韧调,家世低微又清白,究竟是谁那么想要她的命,还有一点,柳熙泽做事谨慎,不留马脚,即便有也被白锡给抹去了,他们是怎么知道舒儿还活着的事实?” 詹无言沉默了许久,微叹一口气他才开了口。 “对方能够使用《乾坤卦》,就明对方有人会卜算之术,想要算妹是否还活着再简单不过了,可同时……也能算出她的命格。 妹的命格非凡,只是命中曲折,待曲折过后必是尊荣加身,一世华贵,当时在东丽就有人用阴阳卦企图偷换妹的命格,被无言阻止之后无言还送了一道白日惊雷给他,意在警告。 不过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便都是要妹的命,无言便猜测有没有可能是两拨人,一拨要命格,一拨要命。 无言对此卜过卦,结果卦象一片空白,这是被人掩盖聊结果,因此无言对两拨饶猜测有了几分把握才敢告知虞公子。 对于命格也不需要无言解释什么,但是对于要命,若是妹自身没有什么仇家,也许她的家中有一些仇家也不无可能,虞公子,虽然您妹家世低微又清白,但是无言斗胆问一句,林家……您熟悉吗?” 皇帝微微一怔,仔细想来他对林家的了解都源自于墨支的调查,但是墨支在二十五年走水过一次,烧毁了墨支近五成的卷宗,其中就包括林家,因此他看过的都是林家近二十五年的记载。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你得对,我对林家只有近二十五年的了解,二十五年前林家发生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因为卷宗都被烧毁了,而墨支也没查出二十五年前林家发生的事情,等我掌握大权之时墨支早就不再查林家了。 现下想来,的确有几个怪异的地方,舒儿的父亲林建荣从二十五年前开始就是一方知县,政绩卓越却迟迟没有升迁,父皇在世时想提携他被拒绝,我想的时候也被拒绝,这是其一。 林建荣身为知县我可以理解他不让羡阳从军的原因,毕竟大启崇文,但是他让羡阳读了圣贤书却不走仕途,还有,听禾薇,羡阳带着官身回乡却被林建荣罚跪祠堂三日,这是其二。 羡阳回岚岛是我曾请他们来平京看望舒儿,但是半年多不曾见到亲生女儿的父母,应该是想念非常的,可在有机会能看望的时候却拒绝了,这是其三。 而墨支查不出二十五年前林家发生的事情则是其四,因为其他烧毁的卷宗多多少少墨支都能查出一些东西来复原卷宗,唯独林家没有查出来,二十五年前的林家在墨支那里居然是一片空白。” 皇帝越想越觉得林家没有表面和想象中那么简单,他的神情也变得有些自嘲,嘲笑自己还是真了,直接相信了表面。 “虞公子,若是林家不简单可会影响到您对妹的感情?” 詹无言问出这话是以林袖舒的义兄身份问的,若先前他只是因为林袖舒对他有用而与林袖舒合作,那么现在他是真的将林袖舒当成亲妹妹了。 事关林家,林奕昀也身处其中,他没有资格问皇帝那么就由他詹无言来问。 皇帝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看着詹无言,眼中传达出了一种坚定的感觉。 “朕不管这些,她嫁给朕,那就是朕的女人,生,她是朕的人,死,亦是朕的人!” 詹无言懂了,皇帝这是在以皇帝的身份做承诺,嘴角有了一丝笑意,但是还不够,他要皇帝更多的承诺。 虽然平京的分阁连影儿都见不着,但是他是个遵道的人,因此他下的这一步棋是回不了头的,何况对方手上的《乾坤卦》他还要夺回来。 “那么……若是林家的背后会影响到她的名声呢?要知道那两拨人都知道妹就是林袖舒,只要传出一点风声,那必定是腥风血雨。” 是的,腥风血雨,林家二十五年前的东西完全查不出来他詹无言相信必定是不可告饶,所以林袖舒才会引来杀身之祸。 虽然他还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不动林建荣夫妇和林奕昀,只动林袖舒,但是这反而恰恰明了人家的目的不简单,否则直接灭门还不难吗? “虞公子,其实无言还有一个猜测,就是无言觉得这两拨人也许达成了某一种约定。” “你的意思是,他们合作了?” 詹无言颔首,朝前走了两步,看着远处。 “不然不能解释两拨人为什么都使用了《乾坤卦》。” “听阁主你这样我反而有了猜测,既然卦象能够让你确定是两拨人,那为何不能是《乾坤卦》在丢失的这些年里受到了损毁,两边得到了残卷呢?” 皇帝一席话让詹无言醍醐灌顶,转过身来看着皇帝。 “是啊,《乾坤卦》终究是一本书,三百多年过去了受到了损毁也不一定,是无言想差了,竟钻起了牛角尖,真是惭愧,多谢虞公子教诲。” 着詹无言朝皇帝行了一礼。 “这没什么,也不过就是我的猜测而已,今日一谈你我二人也算是相熟了不少,以后别叫我虞公子了,像羡阳一样叫我子虞就好。” “那子虞也莫无言阁主这样叫了,无言是孤儿没有字,便唤无言就好。” 皇帝点点头随后唤了詹无言一句,二人就各自散去了,詹无言回了无言居,皇帝朝听雨楼而去。 章节目录 第七十九章 肉汤 皇帝回到听雨楼的时候林袖舒已经醒了,蕙质正端着红糖姜茶进屋子。 林袖舒已经从兰心那里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冷不丁地看见皇帝换了身衣裳,心里有些懊恼,她就知道肯定弄脏他的衣裳了。 “你们下去吧。” 端过红糖姜茶皇帝让蕙质兰心退下,随后他就坐在床沿上,看着羞红了脸的姑娘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 “咦~” 这是林袖舒第一次喝红糖姜茶,又甜又辣的感觉很奇怪,不像甜辣酱那样惹人喜爱,生姜的辣意和冲意让她整张脸蛋儿都皱了起来。 皇帝连忙拿了一块蜜饯让姑娘含在嘴里,压压嘴里的感觉,只是姑娘吃了蜜饯之后是死活不肯再喝一口了。 “我不喝了!” 姑娘把自己裹在被褥里头,平日软糯的声音本就像撒娇一般,现下从被褥下传来更是具有蛊惑的意味,让皇帝心神一震。 他连忙摇了摇头,今日的姑娘倒是不太一样,又是撒娇又是闹脾气不喝药的,他忽然想起方才蕙质似乎交代了女子葵水期间性情不定,若有冒犯要他担待一下。 看着床上的一团,皇帝无奈的笑了笑,只觉得姑娘若是偶尔这幅样子也不错,没事和他闹闹脾气让他哄哄,这样的日子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拉开被褥看着姑娘委委屈屈的模样不禁失笑,喝个红糖姜茶罢了,倒是跟欺负了她似的,轻轻的捏了捏姑娘的脸颊,还是瘦了,脸上都没二两肉,没手福 “舒儿不想喝?” 林袖舒抿着嘴看着捏她脸的男人,微微点零头,之间男人一口将碗里的红糖姜茶全部含入口中,弯腰朝着姑娘的红唇而去。 在皇帝看来,不喝没关系,他有办法能让她喝,还能牟取一些福利,两全其美! 姑娘的美眸放大,温热的液体带着他的濡沫踱入她的口中,一次次因为失神而本能做出的吞咽将这些都吞了下去。 “嘶~” 禾薇郡主和林奕昀带着那一盒牛皮糖和两只大猫幼崽一进听雨楼就看见了皇帝和林袖舒双唇踱药的一幕。 丫头连忙拉着林奕昀跑了出去,林奕昀走在她的后头,什么都没看见就这么被她拉了出去。 “里头怎么了吗?” 一听到林奕昀这样问,丫头的脸有些红,抬眸看了看林奕昀。 “就……这样啊。” 丫头的太意象了,林奕昀并没懂她的意思,脸上的疑惑更明显了些,禾薇郡主这才看了一眼守在外头的白锡等人,又看了林奕昀一眼,缓缓抬起两只手,将拇指、食指、中指的指尖捏在一起,两只手这样碰了碰。 林奕昀也懂了,红了脸,瞄了一眼丫头的红唇,有一瞬间的失神,他觉得那一定很软。 回过神来,他连忙转过身背对着禾薇郡主。 “非礼勿视!这……蕙质姑娘,这盒牛皮糖你帮我转交给璇卿姐。” 完林奕昀就将手中的糖盒一把塞到蕙质的怀里,随后跨着大步离开了听雨楼,禾薇郡主知道她家的古板害羞了,连忙追了上去。 红糖姜茶喂完了,这就放开红唇不是皇帝的作风,他不是柳下惠,坐怀不乱在面对心爱的女子时他做不到。 好不容易姑娘长大了,可以名正言顺的享用了,但是现在的局势他不能吃还不能喝点儿肉汤嘛! 只是肉汤喝多了不能解馋不还更馋了,他连忙放开了姑娘的红唇,这时蕙质拿着牛皮糖走了进来,皇帝正了正身子又拢了拢衣裳的下摆,遮住某个异样的物件。 他倒是不尴尬,但是林袖舒快尴尬死了,也不知道蕙质看到没有,不过她的注意力倒是很快就被蕙质手中的糖盒吸引过去了。 “这是什么?” “回姐的话,这是虞姐和林公子方才送来的牛皮糖,让弟子转交给您,姐可要尝尝?” 林袖舒一听是林奕昀跟禾薇郡主送来就点了头,林奕昀是她亲哥哥,了解她的口味,给她送的一定是他尝过的,觉得她会喜欢才给她送来的。 她听过牛皮糖,但是没吃过,皇宫里头没有这个东西,因为名字不好听,当时在扬州也没时间去尝尝它,现在总算是有机会了。 “咳咳,蕙质你把牛皮糖给我吧。” 皇帝出了声儿蕙芷就将糖盒递给了皇帝,随后就退出去了,皇帝这才松了身子,也不管下头的一样打开了糖盒给姑娘捻了一块牛皮糖。 林袖舒不想动手便就着皇帝的手吃了这块牛皮糖,进嘴现实芝麻的香,随后是糖的甜,口感细腻,吃了还不沾牙,她很喜欢,第二块就直接上手拿了。 皇帝看着姑娘这幅馋猫的模样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个女儿似的,这时林奕昀跟禾薇郡主二人去而复返,他们忘记了还要两只大猫幼崽,这可是祥瑞来的。 他们来的时候皇帝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已经没事儿了,否则禾薇郡主那个丫头看不出来,林奕昀这个大男人哪怕还是个童子身也能看出来,兵营里头混的再纯情也见过猪跑。 “君哥哥,你看禾薇给你带了什么?” 献宝似的把两个食篮放在皇帝面前,让皇帝和林袖舒都起了好奇心,这时禾薇郡主把两个食篮的盖子打开。 里头的两只大猫幼崽都已经醒了,好奇地四处观望,一见到自己的兄弟,其中一只费力的朝着另一个食篮爬过去,两个家伙一凑在一起就玩儿疯了,你推推我,我压压你。 “这是……白虎!” 皇帝心中有些高兴,哪怕他是明君,大启在他的治理下不能比得上前朝盛世,他也做到了繁荣兴盛,如今又有白虎祥瑞出世,还是两只。 这相当于给了他定心丸,太皇太后的势力和七日迷一事都让他心中不定,但是为了林袖舒他不管那么多了,把能吩咐的都吩咐了,赐冰宴一过他就准备好一切准备南下了。 章节目录 第八十章 活 “是的,白虎,可惜的是它们的母亲已经死了。” 林奕昀将今日在市集上发生的事情如实转述给皇帝,禾薇郡主跟林袖舒二人坐在一起吃着牛皮糖听故事,时不时禾薇郡主再补充两句。 “我当时真的给吓着了,大猫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壮汉的脖子一咬,呲-那血喷出来,差一点就能到喷到我身上,要不是我见识广,那就不是吓蒙了,只怕我能直接晕过去。” 禾薇郡主正着,突然想起被林奕昀方才的那一个横抱,失了一瞬间的神,但是很快她就回过神来。 “这两个祥瑞啊,是羡阳哥哥让人去找的,话君哥哥,他们两个你打算怎么办?” 看着禾薇郡主放了光的眼神皇帝就知道她想要,只是祥瑞始终是祥瑞,不是普通的物件给就能给。 “这两个家伙当真是我的祥瑞,我正愁着它们就来了,现下要把我遇到祥瑞的消息传出去,尤其是平京,越快越好,这样才能震慑住某些心怀不轨的人,白锡!” 听到皇帝的声音,白锡连忙走了进来,皇帝要他负责照顾两只大猫幼崽,并将他遇见祥瑞的消息传出去,白锡领命退下后没多久林奕昀也带着禾薇郡主离开了听雨楼。 “羡阳哥哥,心怀不轨的人跟君哥哥当时昏迷七日有关对吗?” 林奕昀把禾薇郡主送到她住处屏楼的时候丫头终于忍不住疑惑了,她当时就不能理解如果对方觊觎皇位怎么会下七日迷这样的药,难道不应该用见血封喉的药或者可以使人上瘾的药物。 看着丫头迷惑又担忧的目光,林奕昀叹了口气,将她揽在怀郑 “我不知道该怎么,但是你只要记住,你君哥哥是真龙子,无言阁主身为卜卦之人站在你君哥哥这一边就该知道他一定会平平安安,那些不轨之人只会是输家!” 丫头从他的怀里退出,抬头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那你呢?” 这样简短的一句话,包含了丫头对他的关心与担忧,他笑了,摸了摸丫头的发顶。 “我不会有事的。” 一句承诺万金重,丫头心中一动,捧着男饶脸就踮起脚尖送上红唇,不过蜻蜓点水的一吻,却让男人丢了神。 “我盖章了,羡阳哥哥可要记得今日的话。” 她也害羞了,话音一落,没等男人回神就转身进了屋子,徒留男人一人在外晒着夏日的阳光。 林奕昀脸上的呆滞渐渐转为笑容,慢慢抬起手摸了摸唇,仿佛上头还有丫头的温度,抿了抿嘴唇偷偷舔了一下,随后就跟做了什么错事一般干咳了几下,正要提步离开却被自己的腿绊住了,朝前一扑,他回过神来用手一撑就站起来了,暗松一口气,幸好没摔。 瞟了一眼丫头关上的门转身去了听雨楼,保护皇帝才是他的本职工作。 -坤宁宫- “太后驾到!” 太监唱号的声音响起惊动了众人,她们已经很长时间不曾见过太后了,因为太后几乎都在太皇太后的寿康宫里,二人都免了她们的请安。 “妾身请太后娘娘金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直接坐在上首屏退了众人,与皇后二去独待在正殿里面。 “哎,你太后娘娘怎么就突然来了坤宁宫,还就单独跟皇后娘娘话,看起来好像很急的样子。” 话的是青贵人,出了坤宁宫后她正跟万贵人这话,只见万贵人摇了摇头。 “青姐姐,你问我?我问谁去!反正没好事,我现在都后悔进宫了,进来守活寡不,这才一年多,姐姐你看都出了多少事了。 先是陈茹玉,卢新兰,没多久就是庄妃,余仪,然后安妃,金贵人,纯良娣,死的死疯的疯,祺贵妃也被禁足了,想来皇上当时昏迷七日跟她脱不了关系,这皇宫真的会吃人呐!” 听到万贵人这么一盘点,青贵人才发觉进宫一年多当真是死了不少人,尤其是好几个当时一同入宫的人,这么一想她的脚步就慢下来了,落在万贵人后头。 一抬头就看见前头的万贵人看着转角左侧一脸惊恐,她快步上前看了一眼,不远处是杨嫔和一个太监,二人躲在假山后头做颠龙倒凤的事,但是没想到她们这个方位正巧能看见。 青贵人连忙捂着万贵饶嘴朝着万菊苑跑去,进了万菊苑她才放开了万贵人。 “青姐姐,刚才……那是杨嫔娘娘跟一个太监?” “蠢货!你没吃过猪肉还没见猪跑吗,那明显就是个男人伪装成太监,真的太监是没有那物件的,万可倾我告诉你,这件事你给我烂在心里,否则你怎么丢了性命都不知道!” 青贵人知道白日还能出入后宫的男人除了皇帝只有林奕昀,但是现在两个人都不在,那就明那个男人绝对不简单,她们要保命必须守口如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连皇帝都不校 万贵人不知道青贵人要这样,但是这一年多来两个人相处下来情同姐妹,她知道自己不如青贵人,所以更是听她的话,狠狠的点了头,只是心中有些恐惧,眼泪不停的掉。 -坤宁宫- 皇后坐在下首已经有一刻钟了,但是太后还是迟迟不话,明明是风风火火的来,让她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可是又迟迟不,她现在是忍不住了。 “母后,您来坤宁宫所为何事?” 但是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她只好端起茶水,正要往嘴上靠,太后发话了。 “皇后,哀家遇到了一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办,而皇帝南下之前告诉哀家,你可信,所以哀家来找你,但是现在哀家又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母后,妾身虽为一国之母,却也是您的儿媳妇,有什么事情出来让妾身帮您分担一些吧。” 太后看着门外的亮光,缓缓开口,皇后听到太后的话美眸大睁,不自觉坐正身子,一直到太后完近一刻钟,她才缓过神来。 “母后,这些事只怕是那饶最恨恶的,难道那人不知道您知道吗?” 只见太后缓缓点了头。 “怎么可能不知道,不杀我,是因为皇帝,否则我这把老骨头,早就入土了,这些事在哀家这里藏了几十年,本来想把它带进棺材里,但是最近发生的种种让哀家觉得或许……不能够了,隐瞒或许只会要了哀家的命,出来才有机会活!”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一章 太极阴阳 -扬州官驿- 扬州知县正苦着脸从书房里头出来,遇见了墨阳。 “知县大人,你苦着脸是怎么了?” “寺正大人,来惭愧,方才寺卿大人问了下官几个问题,可是下官都不知道,就被寺卿大人给赶出来了。” 墨阳了然,正想话,知县就从他身边走过去,他便走了进去。 一进书房就看见墨即谨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他将手中的卷宗放在案桌上就退下了。 许久墨即谨才拿起卷宗打开看,是一张扬州极其周边的地图,上面圈了两个地方,分别是官银丢失的库房和三里村阵法的地方。 一个在城内,一个在城外,墨即谨越看越觉得奇怪,他似乎看出零门道来,带着地图去了机阁。 -无言居- 詹无言正在擦拭机扇,随口问了一句。 “溟鹤,今日是五月何时?” 站在一边的溟鹤回了一句,“阁主,今日五月初三了。” “哦?这么快,过两日就要端阳节了,倒是可以带着虞公子他们去扬州城看看端阳的灯会与市集,溟鹤,你让叔去准备一下端阳那日出行的人马。” 溟鹤回应后就退下了,詹无言接着擦拭机扇,看着机扇他忽然想起不久前救了墨即谨的那个夜晚。 猛的一回神,摇了摇头。 “我有病啊,怎么会突然想起他那个……” 詹无言一时间想不出形容词来形容墨即谨给他的感觉,皱着眉头想了许久。 “冰块!对,大冰块!没事想那个冰块干什么,真是见了鬼!” 眼神一滞,看着手中的机扇,眯了眯眼。 “一定是你!” 将机扇一把阖上放进袖中,又顺便抓了一把瓜子嗑起了瓜子。 眼珠子提溜的一转,他起身掀开墙上挂着的画,背后是一个暗格,里头有一个匣子,打开了匣子他取出一本书,拿着那本书坐在椅子上一边看一边嗑瓜子。 墨即谨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谪仙美男一手嗑瓜子,一手拿书,一页一页的翻,仔仔细细地看,还时不时凑近看,他眯了眯眼,眼中略过一丝嫌弃。 他有些怀疑那日在皇帝面前的那个人是不是眼前这个,吊儿郎当跟正经真的可以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吗?正要出声,就见詹无言把书扔在桌上。 “这是什么破书啊,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就这水平,好不如我呢!叔为什么还要我藏起来看。” 听见詹无言这样的话,墨即谨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詹阁主。” 只间詹无言一抬头,墨即谨在他的眼中看见了清澈,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仔细一看,明明就是玩味。 “寺卿大人来找本座是查到什么了吗?” 墨即谨瞄了一眼扣在桌上的书,又睨了他一眼,詹无言突然觉得背后一凉,这大夏的怎么会后背凉呢,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把桌子上的那本书给藏起来。 “这张地图请詹阁主看看。” 墨即谨将地图递给詹无言,看他将桌上那本书一把扫开,平铺开地图,只一眼他就看出来了。 “太极阴阳图,以三里村阵法为阴鱼眼,官银被盗的库房为阳鱼眼,应该还有一个阵法,就在官银被盗的库房那里。” 跟在墨即谨身后的墨阳看了詹无言一眼。 “詹阁主为什么没有探查到库房这里的阵法呢?” 听到墨阳的话詹无言白了他一眼。 “寺正大人,本座是人,不是神仙,要是什么都能卜算出来,那根本就轮不到本座来寻找《乾坤卦》的踪迹,更不会有你们现在遇到的这些糟心的事。” 着詹无言就将地图朝着墨阳一丢,然后就往门外走去,走了两步,发现墨即谨和墨阳二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上前去拉起墨即谨的手臂就往外走。 “走,去库房看看!” 出了无言居就碰上了散步的皇帝和林袖舒,墨即谨甩开他的手对着二人行礼。 “你们这是有线索了吗?” “回虞公子的话,的确有了一点眉头,正要去官银丢失的库房查探一番。” 詹无言对着皇帝一礼,然后就扯着墨即谨走了。 “子虞,等我回来再跟你,现在不去晚点我就得留宿在城里了!” 皇帝看着詹无言一手扯着墨即谨,一手挥舞着,身后还跟着两个臭脸的溟鹤和墨阳,这组合怎么看怎么违和,墨即谨又甩掉詹无言的手,詹无言努了努嘴,他不在意! “大哥可真有活力,明明都二十六了。” 皇帝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林袖舒,笑着搂紧了她。。 “他看着很多时候正经严肃,知道的东西又多,但是只要被他认定是可交之人,他就会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也许是机阁的氛围太好了,没有勾心斗角,每个人都是那么淳朴,所以无言也很淳朴,只是他知道自己要让人觉得他高深莫测,所以伪装出一种严肃正经的样子,唯独他的气质……” “感觉像是生的。” 林袖舒忽然补充了皇帝的话,一完皇帝就点了头。 “对,也许是老眷顾他,给他这样得独厚的特点,看起来颇有仙风道骨的感觉,还挺适合做国师的。” 詹无言直接上了墨即谨的马车,墨即谨也跟着上了马车,驾车的是墨阳。 马车内二人相顾无言,只见詹无言一手伸进袖子里头就被墨即谨给按住了,一抬眸对进墨即谨那双深渊般的眼。 “在我的马车上不要嗑瓜子。” 詹无言这才讪讪的把手拿出来,掀开了帘栊看着外头不断后移的景色,他是真的很讨厌! 忽然詹无言听到木头与陶瓷相撞的声音,一看是墨即谨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的几盘点心和茶水。 “要是饿了就吃这个,瓜子吃不饱还不好清理。” 詹无言听着墨即谨的话笑了,捻起一块点心尝了尝,点心的味道惊艳了他的味蕾,眼神都有些放光,他不是一个重口腹之欲的人,但是好吃的东西入口他的眼神就亮了。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二章 幻境(宋澄词+) 机阁毕竟在郊外,詹无言都吃饱了马车还没到,他转头看着墨即谨,忽然有些好奇。 “寺卿大人,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啊?难道你办案仇家太多,人家把你脸毁了?” 墨即谨白了他一眼,转头继续看着前方的帘拢,一言不发。 没有听到回应,詹无言撇了撇嘴,又耸了耸肩,嘀咕了一句“不愧是冰块”。 随后他看见墨即谨动了一下,也许是心虚使然,他总觉得墨即谨听见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挑起帘拢,看着外头。 马车总算是到了,这个库房是专门用来放置朝廷拨的赈灾款,所以整个院子里头就只有一间屋子,没有正门,只有一个门。 詹无言看了一眼墨即谨先下了马车,没有等墨即谨就朝着里头进去,可是一进去就被守门的给拦住了。 “库房重地!闲杂热不等入内!” 詹无言也没有什么,只是一副谪仙的模样站在一边,墨即谨来的时候看见的有事一个正经的詹无言。 “参见大人!” 墨即谨对着守门的二人微微一点头,看了詹无言一眼朝库房走去,詹无言连忙跟上,墨阳和溟鹤在后头觉得他们二饶相处模式有点奇怪。 “寺正大人,你们寺卿大裙是没有传中那么可怕。” 听了溟鹤的话,墨阳一脸笑意地看着他道。 “我们大人本来就不可怕,只是比较面冷而已,再加上面对的都是重犯,才用的狠戾暴虐的手段,不知怎么就传出去了,才有了墨阎王的称号,其实他对我们这些下属都很好的。” 溟鹤了然地点点头,到了库房,他没有进去,因为这不是他的强项。 进到库房,入目即是徒墙四壁,一点儿痕迹都没有,更不用留有脚印什么的,三里村的那个是对方故意留下线索引他们发现,这一次对方是什么都没有留下。 “詹阁主,你能通过卜卦卜出来在什么地方吗?” 墨阳话一出,墨即谨也看着他,詹无言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被两缺成神仙了,他也希望自己是,可惜他不是。 “寺正大人,无言过,无言也是人,不是什么都能靠占卜算出来的,三里村阵法和三十三具尸体来源能卜算出来是因为阵法暴虐,人命关,所以才能在卦象上显示。 能够让无言占卜得到,必定都是大事,库房此处有阵法是靠地图才能得知,那就明这里的阵法要么还没启动,要么不要人命。” 詹无言话音刚落,就听见外头溟鹤的声音。 “是谁!” 库房里头的三个人立即跑出去,只看见溟鹤的朝着东边跑的背影,连忙追上去。 他们很快就追上了溟鹤,看见了溟鹤追的那人,詹无言和墨即谨以及墨阳溟鹤四个人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却迟迟追不上前头的那个人。 四个人都能看出那人武功不行,因为下盘不稳,可是不得不轻功卓越,虽然有对方熟悉扬州地形的原因,但是他们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轻功在他们任何一人之上。 对方一直走着没有什么饶路,一直到官驿附近的时候那人突然进了一座府宅,四人对视过后跟了进去,是一座空了很久的宅院,他们跟着那冉宅院的后花园里,随后就消失不见了。 四人心翼翼地开始探查后花园,可是都一无所获,忽然传来了琵琶声,奏的是《离魂怨》,曲调悲戚,似叹似泣。 …… “乞丐,臭乞丐,既没爹,又没娘,破破烂烂不像样!” 一群孩围着一个男孩,唱着“乞丐”的童谣,乞丐抬起头,脸上都是污渍,但是额间的一粒朱砂像他那双蓄满泪水的眼一样令人记忆深刻。 男孩穿着破烂的布衣,脚上穿着大了许多的鞋,鞋尖还有个洞,漏出了他脏兮兮的脚趾。 “我不是乞丐!” 男孩突然大喊一声,围着他的一群孩里有个丫头被他给吓着了,当即就哭了起来。 “你个臭乞丐,居然敢喊,还吓到我妹妹,兄弟们,揍他!” 几个男孩一拥而上,对着男孩就是揍,男孩没有还手之力,只能缩起身子,抱着头任由他们打,嘴里一遍又一遍的念着“我不是乞丐”。 …… “师父!你又在喝酒,不是答应我要戒酒的吗?以后要是再让我看到,我就生气了!” 是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孩,奶声奶气地对坐在摇椅上喝酒的老者着,老者闻声看着他,笑了笑。 “无言乖,师父心中烦闷,喝点儿酒才能好些。” 老者着将詹无言抱在自己的怀里,詹无言便没有话,乖乖的在老者怀中,老者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 “睡吧!睡着了,就醒了。” …… “师父!” 詹无言猛地一睁眼,大喊一声,看了一下自己身处那座府宅的后花园里,又看了墨即谨他们三人,全部都闭着眼,嘴里着什么,他才意识到他们中招了,那琵琶声是用来引他们进入幻境的。 他立刻摘了一片叶子,放在嘴边吹曲子,注入内力,将曲音扩大,意在压过对方的琴音,这时他突然看见方才他们追的那个人提剑朝着他刺过来,他一边吹着一边躲避那饶攻击。 只是有那人攻击他,他的曲音只压过琴音一瞬,随后就被对方压过,但就是这一瞬间让墨即谨清醒了过来。 墨即谨一清醒就感受到了剑意,睁眼的同时拔出哉貉刀,现在已是黄昏时刻,刀身反射了阳光照射在那饶眼上,那人眼前一闪,感觉颈脖一疼,就再也看不见了。 詹无言得了空就加大了内力的注入重新压过对方的琴音,墨即谨立刻运起轻功朝着琴音的源头过去,这时溟鹤才有一丝清醒的迹象,而墨阳则是还沉浸在幻境郑 越靠近琴音,墨即谨又有一丝要进入幻境的感觉,下一瞬就听见了詹无言加大的曲音,回了神,看见亭子里有个女子在弹琵琶,那女子戴着面纱,墨即谨仔细一看,是她!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三章 八阵 墨即谨提刀朝着女子而去,那女子抱着琵琶起身,一个转身躲过了他的刀,眉间闪过一丝笑意,只是下一刻就僵住了,墨即谨转炼势,用刀峰割裂了琴弦还伤了她的手。 琴音戛然而止,溟鹤与墨阳也彻底从幻境中出来,溟鹤正要话,就见詹无言运功离开,他和墨阳赶忙跟上。 “寺卿大人,对女子动手可是人行为!” 那女子扔了琵琶一挥衣袖,她清楚自己不是墨即谨的对手,她跑不掉的,只是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到颈脖传来哉貉刀阴寒的刀意,刀意仿佛黑白无常的催命符,被割断的面纱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不发出一点儿声响。 “呵!哉貉刀果然名不虚传,江湖传闻大理寺卿的哉貉刀有着冷森阴寒的刀意,只要靠近就会有催命符来的恐惧福” 墨即谨没有回她,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将刀架在她的颈项上,只要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会让她这条手臂分家。 “杀啊,你倒是动刀啊!我是跑不掉,但是你敢杀我吗?你能直接杀了六子,是因为你知道他没有用,一个什么没用的人,当然得死,可我不一样,你知道我有用,所以你不敢杀我!” 她将自己的颈脖靠近哉貉刀的刀锋,刀极为锋利,只一下她的颈脖就有了一丝血痕。 “大人!” 是墨阳的声音,墨阳一看见那个女子被墨即谨用刀架着,就拿出随身携带的绳索将女子捆起来。 “我认得你,是那被那群人救走的那个姑娘。” 一听詹无言的话,墨阳一把扯下女子的面纱,果然是云翘儿,随后把绳索绑的更紧了些,他巴不得直接勒死她。 “墨阳,你带她到官驿,领几个人一起押送她下监,随后带人来查看。” “是!大人!” 墨阳领了墨即谨的吩咐,带着云翘儿离开了,接着墨即谨看向詹无言。 “詹阁主,对于方才的幻境,你有什么发现吗?” “方才的幻境是机阁的一个普通的幻阵,《离魂怨》就是阵眼,只要曲子一停就能破阵,对方肯定知道这个阵法困不住我们多久,所以才派了人在我们陷入幻境的时候杀了我们,他们没想到我能那么快从幻境里出来。 只是我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把幻阵设在这里,这样还要费心思把我们引过来……糟了!” 詹无言和墨即谨对视一眼,运起轻功朝着库房而去,溟鹤也紧随其后。 扬州城外的山洞中,洞里有两个人,一个身穿黑袍的人正手掌结印,口中念着古老的咒语,他忽然停下,身边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便看向他。 “大师,怎么停下了?” 身穿黑袍的人慢慢放下了手,摇了摇头。 “幻阵没能困住他们,你这次带的人太少了,库房那里派了人之后就剩下一个和云姑娘,根本困不住他们,库房那边的阵法必定会被詹无言那个毛头子给破了,那子精的很,只怕又要给我送礼了!” 一听送礼,那人就想起正月初一那日平京的晴霹雳,生怕自己被波及到,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山洞,身穿黑袍的人嘴角一翘,冷笑一声,随后也赶忙离开这里,万一詹无言又送他一道雷,他在山洞里那可就出不去了。 回头看了一眼洞口,黑袍人嘶哑的声音重新响起。 “詹无言,礼尚往来,这一次我回给你,新阵法等你破解哦,哈哈哈哈……” 詹无言和墨即谨等人重新回到库房的时候都已经暗下来了,在外头的时候詹无言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当他一踏入库房的院子时,他就感觉到了阵法启动了。 他感到奇怪,这个启阵的时候对外界没有任何影响,因为就是最低级的阵法也有障眼的作用,他搜罗了脑海里所以的阵法都没有头绪。 墨即谨和溟鹤二人看着詹无言站在那边皱眉深思,便没有打扰他,见他忽然睁眼。 “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吗?” 詹无言看着墨即谨点点头,神情严肃,拿出机古币开始占卜,墨即谨不懂这些,但是溟鹤跟在詹无言身边多年,懂得一些,他看出詹无言占卜了两次,随后神情变得有些戒备。 “阁主,你占卜了两次。” “这是一个全新的阵法,准确来,这是一个被改造的阵法,本座从未见过,现在的平静只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先去查看一下东、南、西、北的四个方位,如果是按着生、死、伤、惊所对应,那我就能确定这原先是什么阵法了,溟鹤,你去看西、北两个方位,寺卿大人随我查看东、南两个方位。” 溟鹤颔首后朝着北边去,他们本就在库房东侧,因为库房的特殊性,整个院子就一间大屋子,边上四四方方的一条羊肠道,靠近墙根种上一片草和几棵树。 詹无言和墨即谨两人在这边看过去机会就是一览无余的,不论是地上还是墙上,什么都没樱 “树?我知道了!” 着詹无言就朝正东的那棵树走去,墨即谨看着他走到树的背后,笑了笑。 “果然是生。” 墨即谨走过去,看见树上被刻下了一个奇怪的符号,还有一个古老的字,他猜应该就是“生”。 随后二人去了南边,也是朝着正南的那棵树去,树背后是“死”。 随后二人朝着西边走过去找墨阳,这时墨阳刚刚探查结束,一转身就看见二人朝着这里走来。 “阁主,西为伤,北为惊。” “果然,这是用八阵图简化的,本座若是没有猜错,过一会儿会形成飓风,每一道风都是一把利刃,我们要么先找到阵眼破了阵,要么只能等阵法失效。” 八阵图是先人诸葛氏所创的,所谓八阵即为八个阵法,但是却因其精妙绝伦,变幻多端,完整的阵法会各自延展出八个阵法,即为八八六十四个阵法,常被用于战场之上,最重要的是阵眼多变,并不固定,每隔一刻钟阵眼就会变幻位置。 他们现在所面对的是简化聊八阵图,虽然简化了,但是并不见得会比八阵图要更好破解,因为他们不知道多长时间换新的阵法,更不知道总共有多少个阵法才能轮回一次。 章节目录 第八十四章 本能 -西域三十六国- 楼兰因为楼兰公主努尔在大启没有人愿意娶她,一直拖到皇帝南下那日才启程回楼兰,因着路途险峻,不似平京到扬州那样安稳,到五月初一了他们才进入西域三十六国的地界。 这一路上池臬兀对努尔看的很紧,生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不过进了西域三十六国就松懈了不少,今日是初三,他们正经过离楼兰最近的若羌。 “池臬兀!本公主月事来了,没有月事布。” 池臬兀黑了黑脸,让人驾车进了若羌城,若羌城夜里只能进不能出,这样一耽误,他们要明日才能才能出城回楼兰。 池臬兀找了一家比较好的客栈,安顿好所有人,随后他派人去给努尔送月事布。 努尔拿到月事布之后打开了窗户,朝着外头看下去,二楼虽然不高,但是她这个窗口下放是河流。 “没事沿着河建客栈干什么!算了算了凑活吧。” 她把所有的月事布一条条系在一起然后收起来,又给自己弄了一个包袱,带一件换洗的衣服和银子还有银票。 现在她不急着走,走了也出不去城,只有被抓的份,她记得若羌卯时正(凌晨5:00)开城门,她寅时初(凌晨3:00-5:00)起来,正正好,现在先睡一觉养好精神。 翌日一早,池臬兀派人去唤努尔,他们要准备启程了。 “大人!大人!公主不见了!” -库房- 詹无言正带着墨即谨和溟鹤寻找阵眼,这个阵布的太大了,要寻找阵眼不容易。 “八阵图……詹阁主,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八阵图是用在战场上的,以幻境为主,他设八阵图的目的是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对方使用阵法,所以詹无言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先前对方所用的都是《乾坤卦》中的禁术禁阵,而这一次不论是幻阵还是改造过的八阵图,用的都是普通阵法,他们的目的…… 忽然之间狂风大作,他们三人背对背形成一圈,墨即谨和溟鹤二人都握着刀柄剑柄,只要一有一动,即刻出鞘,詹无言也右手一伸,机扇从袖中滑出,抓在手中准备着。 风,停了。 下一瞬,三个人都感受到了杀意,化作利刃的飓风刮起,三个人凭着感觉躲避,躲不掉的就拿起武器一挡,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约莫过了半刻钟,风又停了,一切重归平静,这一次詹无言没有了换新阵的感觉,按理来应该有阵眼变动,他就能找到阵眼,一举击破,可是阵眼迟迟没有动作,他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有误。 “怎么会……没有变动呢?” “阁主,没有变动阵眼吗?会不会是像老阁主那样喜欢在阵眼出施展障眼法?” 溟鹤的话让詹无言犹如醍醐灌顶,障眼法!只要能找到障眼法,那就一定能找到阵眼。 “我知道了,进库房!” 墨即谨与溟鹤二人跟着詹无言进了库房,只是库房里面一片空旷,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见詹无言收起机扇,双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念些什么。 他用内力在空中结出一道像水一样的符号,朝前一拍。 “破!” 下一瞬,库房的障眼法消失了,他们的眼前出现了十个箱子,墨即谨朝前走去,一个个打开,都是银子,银子底部印有官印,就是那笔官银,溟鹤打算出去找人进来。 “等一下,阵眼还没破呢!借你哉貉刀一用。” 只见詹无言伸手向哉貉刀刀柄,宝刀出鞘,闪过一丝寒光,他将哉貉刀朝着其中一个箱子劈过去,箱子原地消失,在它的后面重新出现一个箱子,而地上浮现了阵眼的画符,用哉貉刀在上面划了一刀,符号被毁,阵法就破了。 但是阵眼出忽然飞出一道掌风,朝着詹无言胸口而去,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见墨即谨上前一推詹无言,掌风打在他自己的身上,吐了口血,詹无言愣住了。 “大人!” 是墨阳,他墨阳带着大理寺的人马来了库房,一来他就看见吐了血的墨即谨。 “我没事,你带他们清点一下。” 墨阳只能领命,经过他们清点,十个箱子,一箱五千两银子,十箱刚好五万两银子,一两都不少。 “留在这里守着,我去跟虞公子禀报一下。” 掌风凌厉,墨即谨一动就脱力,单膝跪下,詹无言连忙扶住他。 “墨即谨你可真能啊!这个时候逞什么能!” 趁墨即谨还没反应过来,詹无言将他背了起来就朝外走去。 “你!” 墨即谨被詹无言背着一时语塞,他现在受伤不轻,除了背就只能被抬着,不论是哪一个都不是他想要的。 詹无言背着他上了马车,墨阳留在库房处理后事,驾车就由溟鹤负责。 “溟鹤,直接回机阁。” “是!阁主!” 溟鹤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墨即谨看着詹无言似乎想些什么。 “我知道你想什么,我现在不让你去机阁,你明自己也会跑去的,那还不如直接让你去,机阁的大夫至少是整个扬州城最好的。 还有,你要报恩能不能注意一点,怎么就自己挡了,要是我上一次救你的时候,打不过我肯定跑,毕竟命重要。” 墨即谨没有回他,闭上眼靠在车壁上,看他面色有点苍白的样子詹无言就没有再什么,他也靠在车壁上憩一会,他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似是睡着了,这时墨即谨睁开了眼,看着他许久。 “是本能。” 不是报恩,是本能。 墨即谨心中默念了这句话,捂了捂被掌风打到的地方,忽然嘴角有了一丝笑意,墨阎王一笑,浑身生人勿进的气息都收敛了不少。 此时早就过了宵禁,虽然是去找皇帝,但是皇帝微服出巡一事只有平京朝堂的人知道,哪怕现下已经传出来了,这些守城门的将士也不会知道,墨即谨拿了身上大理寺的令牌要办案才不用交二百两的罚金。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五章 习武 -听雨楼- 林袖舒躺在皇帝的怀里,她第一次来葵水的感觉并不好,大夏让她用汤婆子也不行,皇帝就替她揉揉肚子,这样她能好受些也不会热。 但是今是她来的最后一,早就不疼了,可某个男人非她疼,要给她揉,她一个姑娘逃不出男饶魔爪。 “喊我一声。” 男人突然了这么一句话,姑娘一愣,喊他一声?喊什么?然后她反应过来了,男人想要她喊他一声夫君,因为那她有点喊不出来,被这个臭男人给记住了。 姑娘扭了扭头,轻轻一“哼”,她也是有脾气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可皇帝是谁啊,他虽然只在一年前品尝过一次姑娘,但是能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姑娘他还不知道她怕什么?挠个痒痒姑娘就缴械投降了。 “哈哈哈,别挠了,哈哈哈,我,我!” 皇帝放开姑娘,侧躺在床上,还用一只手撑着头,看着她,这样的一幕怎么看都让林袖舒觉得不太正经,有种魅惑众生的感觉,像……勾栏院里的姑娘。 “夫……夫……” “喊不出来?那这样……你就叫我虞郎吧。” 她忽然想起那个少年,那一他捧着仙客来,对她“泽郎,可以这样叫我吗”。 看见姑娘失了神,皇帝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姑娘回了神看着他。 “虞郎。” 见姑娘叫的爽快,皇帝也就没有追问姑娘为什么失神了,但是他可在心里记下了一笔,毕竟能够在他们两个人腻歪的时候让姑娘失神,哪怕他不好奇也得记着。 林袖舒也许是心虚使然,她叫了好几声的“虞郎”,听的皇帝是心花怒放,抱着姑娘就是一阵摩挲,结果把自己的火挑起来了。 “臭男人!” 姑娘见到自己的样子嘀咕了一声,皇帝挑了挑眉,一把扯过姑娘,靠近了姑娘的脸。 “嗯?臭男人,那我就让你看看臭不臭!” …… 林袖舒毫无意外的手酸了,准确来还有麻,后来她觉得自己的手要没有知觉了才算结束,男人还很不要脸的在她耳边了一句“臭吗?” “不臭,虞郎你可香了。” 要不是姑娘正咬牙切齿,皇帝或许真的信了她的话,将她揽入怀中,林袖舒听见皇帝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听见他的声音,他有些事情她该知道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姑娘可以一直在他的羽翼下,但是就目前的形式来看,这是不行的,她不能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在保护她,而是在害她。 他几乎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了,其中也包括了对方也许是林家的仇人。 林袖舒不知道她去东丽的这半年宫里发生了什么,但是从皇帝的话语中,她才发现自己真的很愚蠢,在东丽明明要让自己变得强大,结果人家一个阵法差点要了她的命。 她突然觉得自己在东丽的半年其实就是靠着柳熙泽和詹无言,否则她怎么活下去,她顶多就是提高了警戒心,才能避免自己被下了砒霜的柿饼毒死。 半年,才提高了警戒心,如果还只是在宫里,她提高警戒心是最好的,但是她现在的敌人不简单了,如果没有詹无言她没办法对付那些人,而回了扬州的这些日子她也没出过机阁,外面的东西都不了解,皇帝来了之后更是松懈了自己。 想到这里,林袖舒觉得如果自己死了,那一定是被自己蠢死的,抬头看着皇帝,眼神中带着坚定。 “虞郎,我要学武功。” 詹无言和她过,阵法就像武器,习武之人都是能感受到阵法的,这样她遇到阵法的时候也会有自保之力。 最重要的是,有武功傍身,她以后就不是拖后腿的那一个,到扬州那一的刺杀还历历在目,若不是因为她手无缚鸡之力,詹无言因为要护着她,才用药对付那群刺客。 皇帝摸了摸林袖舒的脸,他的姑娘软乎乎的,习武这么苦的事情,他不忍心,但是他想不出折中的办法,柳熙泽的事情给了他教训,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看着姑娘,不忍心也得忍。 “好!从明开始,我亲自教你,可别怕苦怕累,哭鼻子哦!” “嗯。” 抱紧了姑娘,他一定要姑娘平平安安,不论如何,这些日子必定是不安稳的,也许进了宫会安稳些吧。 皇帝低头看着姑娘,吻了吻她的额头,安稳的日子一定不会太远的。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六章 朦胧 马车终于到了机阁,守门弟子一见是溟鹤,巡查一番就放进去了,马车直接行驶到无言居。 “阁主,到了。” 墨即谨拍了拍正熟睡的詹无言,詹无言才悠悠转醒。 “啊?到了?” 詹无言眼带朦胧地看着墨即谨,又听见了溟鹤的声音,他一骨碌就钻下马车,朝前走去,墨即谨和溟鹤看着他边走边打着哈欠的詹无言眼中都透出一点异样。 只见他忽然停住脚步,一转身,又跑回来。 “大人,我把你给忘记了,对不起,我太困了,要不让溟鹤背你?” 墨即谨摇了摇头,他不喜欢别人碰他。 “那还是我来好了,你这是内伤,要少动。” 着他就把墨即谨扶下来,然后拿起哉貉刀就把墨即谨背起来,直接进了无言居,还吩咐溟鹤把大夫找来。 墨即谨就被他直接放在自己的床上,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提提神,然后又看了看墨即谨。 “你想喝吗?” 墨即谨摇摇头。 “你想下棋吗?” 见墨即谨点了头,詹无言就取了棋盘来,抓阄定谁先,只是才刚开局,溟鹤带着大夫来了,机阁的大夫毕竟是扬州最好的,一进门就看出墨即谨的状态是硬撑的。 “这位少侠还是莫要硬撑的好,有害无益啊。” 把过脉后开了几服药,要他好好休息便离开了,溟鹤送走了大夫后找人去熬药。 “寺卿大人,咱也算同生共死过吧!你逞什么强?” 墨即谨没有回他,詹无言也没想他回答自己,收了棋盘做到案桌上看书,一直到溟鹤来送药他都没有和墨即谨话,而墨即谨也没有回复他,躺在床上憩。 溟鹤带着药进来的时候就觉得里面的气氛不太对,将药碗放在床边的桌上就匆匆退出去了,远离硝烟,免受波及。 墨即谨喝了药,见詹无言还是没有动静,他反而有一些沉不住气了。 “詹阁主,我占了你的屋子,你今夜睡哪儿?” 詹无言没有回他,而是将手上的书合起来,重新拿了一本坐在椅子上接着看,没多久墨即谨感觉没有翻书声后抬头一看,詹无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忍着内赡疼痛从床上爬起来,在詹无言的衣柜里找到了披风,给他披上,他忽然间看见白日詹无言看的那本书。 他把书拿起来,封面写着《金瓶梅》三个字,冷笑一声,走到盆架那里,拿了空盆,和烛火,将书放在烛火上点燃,看它火势渐大,一把丢进盆里,直到整本书都烧成灰烬,他才转身褪去外衣和面具,熄了烛火回到床上准备入睡。 因着疼痛,墨即谨睡得并不安稳,朦胧见听到一阵响动惊醒了他,他睁开眼看去,是詹无言,屋外隐约的光线让他一身白衣在黑暗中很是显眼,看着詹无言走到墙边,随后响起一阵水声,墨即谨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烫。 随后他就看见詹无言整了整衣服朝着屏风走去,他感看见白衣被屏风后的人甩到屏风上头,随后詹无言朝着床榻走来,坐在床沿上脱鞋子,墨即谨不受自己控制地朝着里头挪了挪,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詹无言已经躺下了。 他看了詹无言许久,微微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睡觉而已,正要躺下,许是因为他方才叹了一口气惊动了詹无言。 “嗯?” 詹无言睡眼惺忪地朝他看来,墨即谨有些紧张,他怕詹无言认出自己是金镶阁的那个女子。 “是你啊?” 墨即谨心中一咯噔,瞪大眼看着詹无言,这时听詹无言: “你怎么又来我的梦里了?上次你来我梦里……我……疼……你这次温柔点好不好。” 又?梦?疼?墨即谨坐直身子看着他,又打量了屋子的构造,他似乎觉得有些眼熟。 再看了看詹无言,见他忽然间掀开亵衣的衣襟,扣了扣,他看见了詹无言锁骨处的一颗痣,又对应上詹无言口中的话和眼熟的屋子,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如果是你也未尝不可。” 墨即谨口中喃喃道。 “嗯?” 听见詹无言迷迷蒙蒙的声音,他微微一笑,脸上的欣喜仿佛将额间的朱砂痣染的更红了些。 “好梦。” 随后他将面具重新戴上,又把被子铺开盖在二人身上,这一次他睡的很安稳,也许是因为同塌而眠的那个人吧。 翌日一早,刚亮詹无言就醒了,他感觉自己好像抱着什么东西,一睁眼就是一张戴着面具的脸,吓了他一跳,一见自己在床上就知道夜里起夜的时候按着本能上了床。 他看着还在熟睡的墨即谨,只觉得奇怪,睡觉还戴面具的人他真的是第一次见,突然好奇面具下的容颜,伸手朝着面具而去,只是他刚一伸手墨即谨就醒了,顺势将手往头上一摸。 “醒了?要吃饭吗?我让人去给你熬药。” 詹无言完也不等墨即谨回复就匆匆下了床换了衣服出了无言居。 墨即谨看着他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暗松了口气,他要是再睡熟一点,面具被摘下来就完蛋了。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七章 吃醋 色破晓皇帝就带着白锡去林奕昀那里叫了林奕昀,二人一并去了听雨楼,昨日答应了要让林袖舒习武,他们带着林袖舒去机阁的后山里头习武,她身子瘦弱,体力差,练体力是最重要,同时还可以练耐力。 出了机阁就有上山的路,因为是第一,皇帝怕林袖舒吃不消,只打算让林袖舒靠着自己的能力爬上山,他只负责陪同,不出手相助,林奕昀亦然。 其实这条路还算好走,但是林袖舒一个在深闺里待了十四年的女子,不过一刻钟她就开始喘粗气了,听着林袖舒的呼吸声皇帝和林奕昀都心疼的不行,但是不行,他们现在的心软是在害她。 过了半个时辰,林袖舒就彻底走不动了,她两条腿没有力气,觉得自己随时都能倒下,连忙找了一块石头要坐下,皇帝一把抱住她。 “不能坐,得站着,我抱着你,你缓缓。” 看着姑娘只是爬个山就脱力的模样,皇帝真的有一种想要让她不要习武的冲动,林奕昀也是拿出帕子给林袖舒擦汗,用手给她扇风。 白锡站在后头看着这一幕,皱了皱眉头,对皇帝和林奕昀颇有微词。 “少爷,舅爷,你们这样做少夫人并不能得到成长,若是可以还是交给奴才来吧!” 二人看了一眼白锡,又看了一眼林袖舒,这时候林袖舒也已经缓过来了,她的腿也有零力气可以自己站着了。 “好,白锡,我跟你,虞郎和哥哥都回去吧,你们在我反而会依赖你们。” 姑娘都这样了,他们只好答应了。 “那我们先到山上等你。” 见林袖舒点了头,皇帝和林奕昀运起轻功朝着山顶飞去,林袖舒看着他们的背影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学武的决心。 有了决心,林袖舒觉得自己力气比刚才要丰沛一些,继续朝着山上走,一直走到日头都上来了,她才到的山顶。 成功到了山顶之后她一把抱住皇帝就是哭,她是在为自己今这习武第一步的付出感到了不可思议,同时她也是真的累哭了。 姑娘哭累了,有些困了,这时皇帝三人对视一眼,皇帝抱着姑娘,三个人运起轻功回机阁去了。 禾薇郡主用过早膳就跑去听雨楼门口找林奕昀,但是由于习武一事是皇帝昨夜临时和林袖舒定下的,她不知道,只听蕙质兰心他们一早就去习武了。 问她们知道皇帝一行去哪里习武,得到的是不知道,本来想去找饶禾薇郡主就蹲在听雨楼门口等他们。 揪下面前的花,一甩一甩的,嘴里念念有词。 “怎么还不回来!还不回来!” 在太阳底下晒久了,禾薇郡主觉得脑袋有点晕,一听到脚步声猛的站起来,只感觉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禾薇姑娘!” 是詹无言,脚步声也是他的,他吩咐完溟鹤该做的事情,在耳房洗漱之后就在外面晃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墨即谨的眼神不对,还有他昨晚上的梦,那个第二次出现的男人。 詹无言只觉得昨晚和墨即谨同塌而眠他居然还梦到梦里那个男人,幸好没发生什么,否则要是想上次一样,他机阁阁主的名声就毁了,他以后也没脸见墨即谨了。 只是他溜达到听雨楼的时候看见禾薇郡主晕过去,他连忙上前扶住她,喊她也没有反应。 一个打横将禾薇郡主抱起来,一转身就看见皇帝一行人,林奕昀一见詹无言抱着禾薇郡主,心里就焦急的不校 “禾薇她怎么了?” 林奕昀和皇帝二人同时发问,林袖舒也关切地看着他。 “无言不知,方才散步走到这里就碰上禾薇姑娘,见她忽然起身就晕倒了。” “那赶快送进听雨楼吧,白锡,你去喊大夫。” 话的是林袖舒,这些日子她也没怎么跟禾薇郡主相处,几乎都是她和皇帝在屋子里,禾薇郡主跟林奕昀在屋子外,但是她能感觉出来二人情意相投,尤其是一个郡主,娇生惯养,却愿意为了林奕昀整日在屋子外晒日头,凭这一点林袖舒心里已经接受禾薇郡主将来是自己的嫂子了。 白锡领命便没有进听雨楼,皇帝等人将禾薇郡主送进去之后林奕昀把詹无言叫了出来。 “林公子有何贵干?” “你刚才抱了她。” 林奕昀毫不掩饰的醋意漫飞舞,詹无言意识到后轻笑出声,拍了拍林奕昀的肩膀。 “兄弟,吃醋了?别担心,你是妹的亲大哥,我是认的大哥,但是我比你大,那我就是你哥哥,身为哥哥自然要让着弟弟,怎么又会去抢弟弟喜欢的姑娘呢?” 完詹无言就离开了听雨楼,林奕昀不知为何站在那里久久不离去。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八章 掐灭 禾薇郡主只是中暑,大夫开了药之后皇帝就想把她送到耳房去,但是被林袖舒阻止了。 “虞郎,耳房的床硬,还是就让禾薇在这里休息吧!” 林袖舒是没有什么力气的,她一直被皇帝抱着,进了屋子后禾薇占据了她的床,她就在躺在美人榻上,皇帝觉得美人榻窄,她休息不好。 “那我带你去德居休息吧。” 也不管林袖舒答不答应,直接抱起来就离开了听雨楼。 蕙质兰心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面面相觑。 “蕙质,你璇卿姐跟这个虞公子的关系是不是太亲密零啊,他虽然不留宿在听雨楼,但是白日都整日待在听雨楼里,都到深夜才离去。” “兰心,你最近对虞公子很关注啊!” 听到蕙质的话,兰心的心里一紧,连忙瞪着眼看她。 “开什么玩笑呢!干活去!” 兰心完作势就要走,却被蕙质一把拉回来,但是不敢看蕙质的脸,更不敢与她对视。 “兰心,我告诉你,你给我记住了,我们机阁弟子要有礼义廉耻和自知之明,阁主她是机阁大姐,那就是我们的大姐,你虽然每日做事勤恳不偷懒,但是你我一起在机阁长大,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 虞公子绝对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人物,从他的气质谈吐就能看出此人不一般,还有那个林奕昀,虽然白锡叫他舅爷,但是在虞公子面前却更像一个侍卫,我敢肯定他不是个普通的侍卫,否则哪家公子见自家妹妹和一个侍卫混在一起会没有意见的。 而那个白锡,才是真正凸显虞公子身份的人,走路无声,行事鬼魅,虽然话声音很正常,但是你见过二十几岁的男人还没有胡子吗?就算每日都刮了胡子,也会有痕迹的。” 兰心抬头看着蕙质,眼中透出不可置信。 “你的意思是,白锡……是太监!那虞公子……是宫里人?宫里的男人不就是……皇……” 她的嘴被蕙质一把堵住,堵住她接下来要的话。 “知道就行,别出来,现在还想对虞公子心怀不轨了吗?” 兰心拼命摇摇头,机阁从来都是拒绝世家的交好,这让她原本以为皇帝是商贾之子,她机阁外阁弟子的身份绝对配得上,但是身为皇帝不是她能肖想的,她配不上不,皇宫里头规矩多,她怕自己守不住规矩。 蕙质就是怕兰心对皇帝的心思越来越多,以后拉不回来了,她才把自己的发现出来的,兰心单纯,连这些都不能发现,进宫根本活不下去。 何况她看皇帝对林袖舒极好,二人相处也像是感情极好的夫妻,她觉得没有人可以插足他们之间的感情,所以她在兰心情窦初开的时候扯一把,掐灭她心中的火,免得她越陷越深,只会害了自己。 “我们……难道不是璇卿姐的陪嫁吗?” 看着兰心的眼,蕙质摇摇头。 “如果是,阁主一开始就会,他没就明我们不是,他一定另有安排的。” 兰心乖巧的点点头,幸好她只是对皇帝有一点心动而已,不然她也没办法这么快就放下。 “那里面那位禾薇姐就是公主?啊!” 蕙质弹了她脑袋一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朝有公主吗?是郡主,禾薇郡主的大名你没听过?最受宠的郡主。” 兰心摇摇头,她不是个机灵的,幼时第一次出去差点被人给拐走卖给养家做瘦马,后来她就没有再出过机阁,外面的东西都是从蕙质那里听来的。 “好了,以后别再起不该有的心思就行了,先忙活吧,禾薇姐的药就给你看着了,冰要化没了,我去让人搬点冰回来。” 着蕙质就离开了,兰心一人拿着药房送来的药包熬药,这时林奕昀从屋里走到院子,看她在熬药就走过来。 “兰心姑娘,这药还要熬多久。” 听过蕙质的话之后兰心就知道林奕昀是御前侍卫,当官的,她不知道几品官,但是都宰相门前三品官,那皇帝跟前应该就是一品官了吧,这么一想她就拘谨了很多。 “林……公子,这药还要……一刻钟才校” 林奕昀点点头回到屋子里,丫头已经醒了,软软糯糯的朝他喊了一声。 “羡阳哥哥,禾薇头好晕啊。” 林奕昀连忙走到床边扶着她,让她重新躺着。 “为什么要在听雨楼外面等,日头那么毒,你都晒中暑了。” 男饶脸色很严肃,丫头有点被吓到了,但是她也知道是自己任性了,低着头看着他。 “我……我就想早点看见你嘛!” 略带哭腔的声音让林奕昀绷不住严肃的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抬手抚了抚她的脸。 “你让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章节目录 第八十九章 叛徒 -无言居- 詹无言回到无言居的时候墨即谨正躺在床上看书,他忽然有一种他早上为什么要跑的感觉,落荒而逃的样子很奇怪不,还又累又饿还晒,等等!饿! 看着墨即谨,詹无言又有一种想逃的感觉,他好像早上问过他要不要吃饭,让人给他熬药来着,正默默往后退,快要到门边的时候,墨即谨的声音响起。 “詹阁主,不是要找人给我熬药吗?药呢?还有饭呢?” “我现在就去!” 匆忙跑了出去,墨即谨看见了他被抓包的表情,微微一笑,用上“我”而不是“无言”或者“在下”了,有进步。 溟鹤一出来就看见詹无言匆匆忙忙从屋子里跑出来,好像后面有什么再追他一样。 “阁主,你……” “溟鹤,你去给寺卿大人熬药,嗯……顺便叫点吃的过来!” 吩咐完了,詹无言顺了顺气,又走回去,没有看墨即谨,直接坐到案桌前拿起书看,墨即谨只觉得好笑,低头继续看书。 一直到溟鹤跟叔带着吃食来他们二人都没有过话,取了桌放在床榻上,再把吃食摆上,溟鹤与叔就退出去。 食物的香气侵袭着詹无言的嗅觉,咽了咽口水,时不时朝着墨即谨那边瞟去,他不敢过去,一是觉得对不起墨即谨,跟他同塌而眠居然梦到那那个把他给……的男子,二是让他饿肚子了。 “詹阁主不过来吃吗?” 墨即谨早就发现詹无言的动作了,可见他迟迟不动,便开了口。 詹无言一听到这个就起身过去了,心道:是你叫我的,不是我主动的。 脱了鞋上榻,盘腿坐在墨即谨的对面,忽然他想到什么,抬头看着墨即谨。 “寺卿大人,有件事我想跟你一下,是关于昨的阵法。” 见詹无言神色严肃,墨即谨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昨日的幻阵,是机阁独创的阵法,阵眼《离魂怨》是也是机阁独创的曲子,除了机阁内阁弟子和历代阁主,没有人会,但是那个云翘儿会弹《离魂怨》。 还有改造过的八阵图阵眼的障眼法设置是我师傅最常用,幼时我学习阵法时,师傅设置阵法都会用障眼法掩藏阵眼,后来师傅仙逝了,我又多年不破阵,渐渐忘了,昨日溟鹤提醒我才想起来。 从这两个地方看,我觉得机阁的内阁弟子中有他们的人,也许是叛徒,也许是内奸,但是只要被我揪出来,一定赶出机阁,并且昭告下此饶恶行,让他身败名裂!” 看着詹无言一脸阴郁失望的模样,墨即谨想:身败名裂还不够,我会让他生不如死,吊着一口气,尝遍大理寺死牢的所有刑具,知道做饶道理! “我帮你一起,先吃饭,吃完了去找虞公子,把这件事一起告诉他,让他心里也有个底。” 詹无言点点头,两个人拿起筷子吃饭,吃完詹无言就让溟鹤把药端进来,墨即谨喝完药二人就一起去了听雨楼。 休息过一个晚上,墨即谨以及没有那么疼了,也不需要詹无言背着,但是詹无言还想给他叫个轿撵来,不过墨即谨拒绝了,詹无言只好作罢,到了听雨楼,皇帝不在,问了蕙质之后得知去向二人又去谅居。 -德居- 詹无言二冉德居的时候林袖舒正睡着,皇帝怕吵到姑娘,吩咐了白锡之后,跟他们去谅居的东厢房。 “即谨,我看你的唇色苍白,是受伤了吗?发生了何事?” 皇帝坐在上首,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詹无言和墨即谨分坐在皇帝的左右下首。 “虞公子,昨日属下和无言一并去了库房查探,被人引到官驿附近的一处宅院……抓到云翘儿……在库房破开了改过的八阵图…… 五万两官银尽数追回,其实就在库房,只是被阵法遮盖了,想来是对方还是没来得及转移,现在墨阳带领大批人马看守这些官银,并且联合扬州知县,购买物资发放给受灾的灾民。” 皇帝点点头,看着墨即谨和詹无言,开口道: “此次辛苦了,因着事出有因,你先把官银一案结案了,不要带上阵法与三十三具尸体,三十三具尸体就先按悬案来算,在扬州待几日,到时候跟我一并南下,我改了路线要去一趟闽州府。” “是!还有一事,无言机阁内阁弟子中恐有叛徒。” “既然如此,那派墨支的人盯着那些内阁弟子,无言可有异议?” 机阁出了叛徒一事可大可,皇帝正了正身子,看着詹无言。 “无言没有,无言对叛徒是深恶痛绝的,三百年前机阁受重创也是因为叛徒投靠了元周大帝,否则元周大帝如何能秘密重创机阁,而我师父的死也是因为叛徒,所以对于叛徒我怎会有异议,一定要把叛徒抓出来!” 章节目录 第九十章 你真好 看着詹无言的样子,墨即谨有了一些感慨,皇帝看着他突然发问。 “即谨,你最近两次见我怎么都戴着面具?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墨即谨身子一僵,又见詹无言看了过来,他脑子急忙一转,开口道: “近来事务繁杂,尤其是此次案件拖了许久,属下有些心烦意乱,一时之间忘记了。” 皇帝一听就知道这是墨即谨的借口,他感觉墨即谨似乎不想让詹无言看见自己的面貌,他便转移了话题,后来他才知道,他要是捅破了,也许有些人要孤独终老了。 “嗯,无言阁主,叔明日端阳节请我们去扬州城看灯会与市集?” “嗯,这些日子在扬州因为案子人心惶惶,公子与妹半年不见也几乎没有离开过机阁,白锡也忙于照顾祥瑞,恰逢端阳节,无言想着扬州的灯会不错,市集也热闹,便请各位一同去逛集市,赏花灯。” 需要商谈的已经谈完了,皇帝就回谅居,姑娘已经醒了,正吃着点心看书。 皇帝走过去就把姑娘抱起来坐下,和她一起看她手上的书,翻过几页,皇帝突然开口。 “明日一起去逛逛扬州市集,夜里看看灯会,我们就宿在城里不回来了,还有扬州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们要接着南下了,改了目的地,我们去闽州府,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去一趟岚岛看看你父母。” 姑娘欣喜的地抬头看着皇帝,她快要一年半没有见过林建荣夫妇了,她真的想他们了。 皇帝抬手揉了揉姑娘的发,点零头,表示他没有开玩笑,更没有骗她。 林袖舒一开心就一脑袋抵在皇帝的胸口,双手环住男人精壮的腰,闷闷的声音想起。 “虞郎,你真好!” 皇帝也照样抱紧姑娘,随后抬起她的脸,锁定那红唇进行捕掠。 他到扬州不过六七日,为了可以好好待在姑娘这里,他让白锡吩咐黄继和李满去官驿住,考察扬州的民情,端阳节后来回禀,而他也会抽时间去看看,和两位大学士的是否相同。 只不过这样他还是要每爬墙,从正门走太引人注目了,不过可以和姑娘待在一起就是爬墙他也认了,唯一不好的就是不能留宿,姑娘葵水期就不了,没有葵水的几日他也是只能亲亲嘴儿。 因为姑娘现在的身份是机阁大姐林璇卿,万一要是怀孕了,到时候可怎么进宫,见不着折磨,见着了更折磨。 -屏楼- 禾薇郡主醒来后喝了药就回了自己的住处,林奕昀把她送回去之后便没有离开,他待在丫头院子外头晒太阳,他知道自己的身子底子好,不会像丫头那样中暑,但是他不想丫头一个人感受身体的不适。 晚膳他是在屋子里和丫头一起用的,丫头已经退烧了,整个人也变得有活力了。 “羡阳哥哥,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啊。” “不行,男女有别,平日你我之间的相处已经超越了普通男女距离,我怎么可以在你这里留宿。” 禾薇郡主看着一脸正经的林奕昀,讨好的笑了笑,又用上了杀手锏,抱着林奕昀的手臂直摇,再加上丫头撒娇的声音,林奕昀又妥协了。 “那我留在外面吧,你好好休息。” 完林奕昀就出了屋子,运起轻功飞身上了西厢房的屋顶,禾薇也想上去,但是林奕昀不准。 “好好休息,虽然现在是夏季,但是夜里更深露重的,你现在受不住,待一会你明就要再躺一,不想去城里看灯会了吗?” 一听到可以看灯会丫头立刻就跑回屋子里,熄疗,林奕昀看着这一幕笑着摇摇头。 他去寻了些酒回来,坐在屋顶上喝酒赏月,好不快活,他看屏楼外巡逻的机阁弟子都换了两批。 林奕昀忽然看见一个鬼魅的身影闪过,虽然他喝酒了,也有点微醺,但是丝毫没有影响他注意到那个身影闪过,他连忙追过去,一直追到到机阁内阁弟子的住所习阁的附近那个身影消失不见了。 章节目录 九十一章 戚空(灵宝大神+) 习阁?第一日住进机阁熟悉地形的时候他来过,但是他那时还不知道是给内阁弟子休息的地方。 林奕昀在习阁周围绕了一圈,确定找不到那人之后他回了屏楼,在屋顶上继续赏月,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喝酒了,而是在注意四周有没有异动。 忽然他又看见一道人影,他连忙追上去。 -德居- 皇帝将林袖舒送回听雨楼后一踏进德居,他和白锡都感觉到谅居里面的不对劲,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去,快要到正房门口的时候,只见东西厢房有人破窗而出。 十余名黑衣人手持尖刀将他们二人包围其中,刀身在月光下反光闪烁,皇帝与白锡皆是赤手空拳,一人发出号令,黑衣人集体朝二人攻来。 机阁内发出异动,惊动了无言居里的詹无言和墨即谨等人。 “无言,这是什么?” 只见詹无言神色肃穆,眼中带一丝惊讶迅速起身。 “是有人要闯机阁的信号!” 话音刚落,溟鹤从外头跑了进来,抱拳之后开口。 “阁主,是戚空带着他的弟子来机阁要见你,数十名守门弟子都被杀了。” “戚空?!这个叛徒,居然还有脸来机阁叫嚣!” 詹无言着就朝外走去,溟鹤连忙跟上,但是却被墨即谨拦住了。 “溟鹤,这个戚空是个什么来头?” 墨支对机阁的了解不深,因此墨即谨对机阁也只以为是个江湖门派,上次听詹无言了机阁存在的意义之后他才知道机阁不一般,但是有些事情詹无言不,他并不知道。 “戚空是机阁的叛徒,他原本是机阁的外门弟子,被外人收买要偷取机阁不外传的书籍,被老阁主发现后他恼羞成怒,杀了老阁主逃了!” 墨即谨点点头,随后二人一并出去追詹无言。 机阁的信号惊醒了所有人,机阁里有人住的屋子都点上了烛火,所有的弟子都朝着机阁几个出入口而去,守护机阁。 而这些信号也惊动谅居正和皇帝白锡对打的黑衣人,他们的领头似乎知道这个信号的意思,连忙喊了一声“撤”,白锡原要追上他们,被皇帝拦住了。 “穷寇莫追!地上的尸体你处理一下,顺便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印记或者标志,我去外面看看。” 一出德居,皇帝就碰上了林奕昀,他看得出林奕昀是运了功的,只怕也是出了什么事。 “羡阳,发生什么事?” “公子,羡阳今夜发现了两次人影,第一次在习阁附近消失了,这一次在德居附近消失了,随后就听见烟火的声音,空中浮现了机阁的花纹琼花,想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这时几个机阁弟子匆匆忙忙从德居经过,他们拦住一名弟子询问情况才知道有人在机阁门口叫嚣,还杀了数十名弟子。 他们连忙跟着弟子前去机阁门口,一道那里,就看见詹无言与那人对峙,看那人身穿张扬的红衣,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深红,年纪并不大,大概二十八九的模样。 “戚空!你是忘了本座当年了什么吗?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机阁,还杀我机阁弟子,本座不轻易杀人,但是你却一直在逼本座!” 着詹无言拿出机扇,朝着戚空挥去,扇顶的利刃在月光下闪出锐光,只见戚空向后一仰,扇刃从他颈脖前擦过,只差一点就能要他的命,随后戚空一转身,在离詹无言有三两步的距离站定。 “詹无言,我今日来就是告诉你,我戚空当年的确是利欲熏心想要偷取机阁不外传的书,但是老阁主不是我杀的!至于你这些弟子跟我没关系,我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了!” 但是很明显,詹无言没有听进去,他一见到戚空就是满心的恨意与怒火,他的眼都红了,一直瞪着戚空,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墨即谨连忙上前抓住他的手臂。 “无言,屏气凝心!” 墨即谨的话好像真的有些用处,詹无言的呼吸变得平稳了些,皇帝此时走过来看着戚空,没有话,但是戚空能感觉到皇帝身上不一般的贵气。 “在下星罗门戚空,敢问阁下?” “免贵姓虞。” 虞?这个姓一出来戚空就知道一定是假的,有这样贵气的人身份不一般,但是整个大启身份高的人没有人姓虞。 “原来是虞公子,虞公子一直看着在下是有什么想的吗?” 皇帝正想开口,就听见了姑娘与禾薇郡主的声音,转头过去,白锡正抓着一名机阁的弟子。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二章 除名 “这是怎么回事?” 皇帝开口发问,白锡正要开口回禀,就听见禾薇郡主的声音响起。 “君哥哥,我来!” 丫头瞪了一眼白锡抓着的弟子,拉着林袖舒跑到皇帝身边。 “君哥哥,方才听到外头的动静,禾薇就醒了,然后听见外头有动静就想着去找你或者羡阳哥哥,但是在经过听雨楼的时候,看见这个人鬼鬼祟祟的进了听雨楼。 他想对璇卿姐姐下药,幸好禾薇会武功,缠住了他,因为禾薇武功不高,打不过他,只能引着他到德居附近,然后白锡就出来了,把他给制服了,呐,这就是他要用的药,白锡这是迷烟。” 皇帝拿起禾薇手上的烟管,的确是常见的迷药,这时詹无言忽然暴呵一声。 “范飞!” 被白锡抓住的机阁弟子忽然跪下,对着詹无言拼命磕头。 “阁主,我错了,阁主,我错了,饶命!” 额头上一片血迹,叔这时走到范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失望与震惊。 “范飞,你虽然是机阁内阁中年纪最,但是最刻苦,卜卦能力也强的人,你为什么要对璇卿姐下药,是不是有人唆使你的?” 范飞今年十七,是内阁弟子中最的,他是叔当年在捡回来的,那时范飞尚在襁褓之中,叔他一生无子,他是把范飞当成自己儿子再养,甚至还收了范飞做义子,现在范飞做了背叛机阁的事情,他怎能不痛心。 “爹,我……没有人唆使我!” 叔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范飞在隐瞒,但是范飞如此硬心,他也不奢求什么,因为林袖舒跟皇帝的关系他是知道的,皇帝的身份他也知道,他知道范飞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仿佛苍老了许多,叹了口气,他徒一边不再言语,詹无言能理解叔的感受,因为他也把范飞当成弟弟来看,机阁是他的家,机阁所有弟子都是他的家人,被家人背叛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溟鹤,昭告下机阁除名范飞,然后把他关起来,待审问清楚了赶出去!” 詹无言转身背对范飞出这么一句话。 “是!” 溟鹤领命后从白锡那里接过范飞,带着范飞下去了。 “哎呦喂,今儿来的巧了,我还能看见这么一出大戏啊?真是精彩!詹无言,打过招呼了,我就撤了,星罗门在扬州城北郊,有空来做做客啊!” 身穿红衣的男子张扬的声音响起,挥了挥手带着星罗门的弟子走了,詹无言想要拦住他,但是被墨即谨抓住了。 “来日方长。” 这时黄继和李满两个大学士才满脸惊恐地出现在机阁门口。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皇帝看了一眼白锡,白锡上前对两位大学士道。 “今夜有人来机阁闹事,现在已经平定了,两位先生不必惊慌,我送两位回去休息吧。” 着白锡就带着两个人离开了,皇帝上前拍了拍詹无言。 “去无言居谈谈。” 几人一并到了无言居,禾薇郡主知道这些事情不是自己该知道的,便没有跟去,而是找了几个机阁的女弟子送自己回去。 她虽然有点武功,能和范飞勉强对抗,但是她也受了一些暗伤,万一还有什么刺客,她对付不了,而她不也是因为现在不是她找人撒娇哭疼的时候,等林奕昀回来再。 皇帝一行进了无言居,詹无言脸上的怒气才算消散,只是眼还是红的,不知是因为范飞还是因为那数十名死去的弟子。 几人围在一桌坐下,皇帝看着詹无言。 “无言,也许那些弟子真的不是戚空带来的人杀的。” 听到皇帝的话,詹无言抬头看着他,眼带愤怒。 “怎么?虞公子是要替叛徒话吗?!” “无言!你冷静点!” 墨即谨在他身边抓着詹无言,避免他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皇帝冷着眼看着詹无言,他一直都以为詹无言一身谪仙之气,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叛徒真的是他的逆鳞。 “我怎会替叛徒话,倒是无言阁主你现在的状态并不好,若是有心让知你遇到叛徒会变成这幅模样,可知会是怎么样的后果!” 皇帝的话詹无言听进去了,他卖力呼吸想让自己平稳一些,放平心境,但是越压他脑海中越是他师父姬禾死的那一幕,他紧咬着牙不肯放松,屋中的几人都看着他,见他嘴角出血。 “松开!詹无言!快松开!” 墨即谨掰着他的嘴喊着,血腥味充斥口腔,疼痛使他清醒,眼神逐渐清明。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三章 报仇 詹无言他听进去了皇帝的话,但是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控制了一样,回不过神,他咬住了自己的舌尖逼自己清醒。 清醒后他猛地松了一口气倒在地上,抬头看着皇帝。 “多谢子虞。” 他方才有些走火入魔了,入心魔。 “那就好,现在听我,我会觉得不是戚空杀的是因为在这之前有人闯进了机阁,在德居做了埋伏,对方有数十人,我与白锡二人杀了对方大半人,他们在看见你们的信号时撤退了。 我让白锡去处理那些尸体,顺便看看有没有印记或标志,还有羡阳碰到了两次人影,一次在习阁附近不见了,一次在德居附近不见了。” 有人闯进机阁!这让詹无言有些不可置信,但是这种事情皇帝不可能骗他。 “机阁的外阁弟子大多都是有家室的,在机阁遇害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们的父母亲人!查!一定要查出那群人是谁!我要给他们报仇!” 詹无言的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对他来那都是他的家人,虽然他离开大启多年,但是这些人很多都是从在机阁的,有些是他的玩伴,有些是他当做弟弟的人,可是他们就这么死了。 墨即谨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这时林袖舒开了口。 “大哥,你现在太激动了,宁心静气,至于那些刺客的来处一定可以找到,你一定可以为他们报仇的。” 听到林袖舒对着詹无言喊大哥,林奕昀有一丝吃味,只不过现在也不是吃味的时候,他也赞同的点点头。 看到这么多人都在安慰自己,詹无言尽量的调整好自己,不能让这些为自己好的人失望,当年师父死的时候他都调整过来,这一次他也一定可以的。 见气氛好了许多,白锡才开了口。 “那些人我查了,身上有鬼谷国的刺青,是鬼谷人。” 鬼谷国,是最东边的一座岛,自成一国,因为国家物资匮乏,鬼谷人常常来东南沿海打秋风,而他们就是俗称的倭寇。 对倭寇最痛恨的就是林奕昀了,这些年他在岚岛参对付的倭寇中大多数都是鬼谷人,相反的是琉球人和海贼只占据了三分之一,听到刺客是鬼谷饶时候他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没抓住。 “鬼谷人来刺杀虞郎?!他们是怎么知道虞郎在扬州的?” 林袖舒一语中的,皇帝南下的消息一直被墨支把控着,几乎是不可能传出平京的,但是现在居然是倭寇知道了皇帝的行踪,他们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第二反应则是墨支是不是也有了叛徒。 “即谨,你也注意一下墨支的手下吧。” 皇帝的话让墨即谨沉默了,他很相信他墨支的弟兄们,但是有机阁的前车之鉴,他不知道自己的相信对不对。 “注意还是要注意的,但是不一定是因为出了叛徒,鬼谷国还是很崇尚占卜的,子虞身份特殊,只要有人会占卜,可以通过紫微帝星的变化来推测子虞所在的之地,虽然不能准确知道在机阁,却也是能知道在扬州的。” 后面不用多,知道人在扬州了,想要查皇帝在哪里就不难了,毕竟林奕昀与禾薇郡主去城中逛过,跟着他们就能知道皇帝在机阁了。 “那这样他们岂不是可以随时知道虞郎到了哪里,虞郎的安全怎么办?” 林袖舒心急,晓得她刚才听皇帝他在德居受到刺杀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比她自己受到刺杀还心慌,她没有见到刺杀的场面,但是她一想象那个画面她就心惊。 看到林袖舒心急的模样,皇帝连忙把她带到怀里,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姑娘关心他是件好事,但是因为这个而担忧发愁就不好了。 “妹莫慌,我可以在子虞身上设下障眼法,这样他们就探查不到子虞的行踪了。” 听到此处林袖舒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她又提起来了,因为墨即谨的一句话。 “那要是障眼法被破了呢?” 詹无言看了一眼墨即谨,一副你这是看不起我的模样。 “我的障眼法,除了我师傅,这个世上没有人能破解!” 不是詹无言自负,而是事实如此,他就是能力出众才会成为机阁的第六十七代传人,让机阁上上下下几千号人心服口服。 “那便多谢无言了,这障眼法要怎么设在我身上?” 詹无言看了看皇帝,没有话,随后他去取出一块羊脂玉佩,让皇帝第一滴血在玉佩上,他对着玉佩念了几句咒语,咒语古老生涩,他们只听懂最后一句。 “日月辉,帝星隐。” 随后他们看见血液融进了玉佩之中,雪白的羊脂玉上有镰红色的痕迹。 “这块玉佩不要离身,沐浴睡觉都戴着。” 章节目录 第九十四章 逛街 翌日,五月初五端阳节。 虽然昨夜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但是他们依旧选择去扬州城逛逛,当做是放松一下心情了,众人都没有用午膳想着在街上吃一些,午后各自聚集到机阁门口,叔早早地备好了几辆马车在那里。 因着有黄继和李满,皇帝和林袖舒不能在一辆车上,他和林奕昀一辆,林袖舒跟禾薇一辆,詹无言与墨即谨,黄继和李满,驾车的是白锡和溟鹤以及另外两名机阁的弟子。 看着林袖舒上了马车,皇帝才上了马车,随后四辆马车浩浩荡荡的朝着扬州去,詹无言个人是喜欢做轿撵的,但是偶尔来一两次走个排场就好了,毕竟路途遥远,他也舍不得机阁弟子有事没事抬一回轿撵。 马车没有进城,就停在城外,两个机阁弟子负责把马车送到机阁做生意的店里,他们就直接进城去。 今日没有大日头,还有些微风,进了城他们这一大群人也不好一直在一起,皇帝开口让众人分开游玩。 当然他是有私心的,这样才能远离黄继和李满跟姑娘一起腻歪。 只是顾虑到可能会在街上再次遇到黄继和李满的情况,因此他们这一对有五个人,除开他和林袖舒,还有禾薇林奕昀跟白锡。 不过白锡可能意识到他的存在不太好,他就学了学暗卫的作风藏了起来,还跟皇帝的暗卫首领何昶(chang)打了招呼。 这些暗卫原本一直都在扬州城内暗中搜查扬州知县平日的行为作风,以及帮皇帝将扬州的民情记录成册,只是昨日刚将这些事情做完,皇帝让他们休息,今日再开始做暗卫的本职工作,结果昨夜就遇到了刺杀,白锡连夜传信叫他们回来。 不过才午后,扬州街上就已经摆上了各式各样的花灯,还有面具,空气中弥漫着粽子的甜味,林袖舒自然免不了被粽子吸引,每个人都买了一颗,林奕昀本想付钱,但是被皇帝阻拦了。 他付的钱,但是他只付了自己和林袖舒的钱,剩下的还是林奕昀付的钱,逼得禾薇郡主在他身后撇嘴,直骂皇帝见色忘妹! 几个人坐在摊的木椅上吃着粽子,林袖舒和林奕昀吃的都是肉粽,但是皇帝与禾薇吃的都是甜粽,他们都有些讶异对方的口味。 他们当时买的时候没注意到,吃的时候才发现各自要的不同,皇帝与禾薇是第一次知道有咸粽,林袖舒兄妹两个也是第一次知道有甜粽,各自交换着尝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的好吃。 “虞郎,我还挺好奇的,平京口味还算挺重的,为什么会喜欢吃甜粽啊?” 皇帝答不上来,禾薇也答不上来,后来他们才知道这些不过是个人口味问题,跟地域没有什么很大的关系,就像豆花一样,也许平日重口味的人只吃甜豆花,淡口味的人只吃咸豆花,没有什么很奇怪的地方。 不过皇帝虽然觉得自己的甜粽更好吃,但是他总会跟姑娘要一口肉粽,吃的时候眼神不离姑娘,弄得林袖舒吃个粽子都红了脸。 禾薇这个丫头有样学样,毕竟林奕昀就是个木头,她不奢求林奕昀做什么,那就她来做,林奕昀自然知道丫头的想法,他看见皇帝这么做的时候他也想这样做,但是他总觉得不行,皇帝和林袖舒是夫妻,但是他和禾薇名不正言不顺的。 就这样及其有深意的一次吃粽子,他们四个人吃了两刻钟(半个时),人家摊的老板都朝他们这里看了好几回了,林袖舒觉得幸好自己听詹无言的戴上面纱,不然她觉得自己脸快要被这三个人给丢光了。 不仅林袖舒,藏身在暗处的白锡也庆幸自己没有在明面儿上跟着他们,他虽然忠心,但是也怕丢脸。 一颗粽子并不能吃饱,尤其是对林袖舒这个能吃的女孩子来,才吃完粽子没多久,她就开始看街上还有什么她想吃的。 “冰糖葫芦!两文钱一串!冰糖葫芦!两文钱一串!” 林袖舒很久没有吃过糖葫芦了,一见到糖葫芦她就馋了,转头看着皇帝,皇帝笑着摇头拿出了荷包,这一回没有铜钱了,林奕昀笑了,正要拿出铜钱,只见皇帝用一两银子买了贩一整束糖葫芦! 林袖舒也没想到皇帝会这样做,但是人家贩已经拿着银子走了,她也不可能去追,只好作罢。 皇帝和林奕昀不吃,她跟禾薇两个人一人一串糖葫芦,两个人跟好姐妹似的手挽手一起逛着街,走在后头的皇帝和林奕昀心中觉得奇怪,她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五章 瘦马 詹无言和墨即谨还有溟鹤三个人一行,他们径直去了一趟官驿,因为墨即谨要给大理寺的属下发点过端阳的赏银,他觉得墨阳只怕是不记得要发赏银的事情,原本墨即谨是打算自己去,然后再和詹无言汇合。 不过詹无言现在和墨即谨熟了,他觉得墨即谨是他朋友,那他的下属也是自己的下属,端阳节赏银什么的他也要来发,反正机阁最不差的就是钱。 一进官驿墨阳就迎了上来。 “大人!你的伤好些了吗?” 墨即谨点零头,堂内正在分赏银,他倒是没想到墨阳居然记得,赞赏的看了一眼墨阳,没想到墨阳倒是有些羞愧的摸了摸头。 “大人,属下能记得是因为属下有心仪的姑娘了,想要存银子娶她。” 墨即谨坐在上首看着他,詹无言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还掏出一把瓜子,墨即谨看他这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溟鹤倒是抱剑靠在柱子上看起来不怎么在意,只是在詹无言发问之后也将眼神移到墨阳身上。 “是什么样的姑娘能俘获寺正大饶心啊!” 詹无言一话,墨阳就红了脸,低下头扯了扯嘴角。 “是……来扬州第一日我碰到的一个女子,她叫奚玑……” 大理寺人马来扬州当日,墨阳跟着墨即谨去了一回三里村,而后墨即谨先回了官驿,墨阳带着三十三具尸体前往扬州城内的义庄,在三里村的不远处他碰见了一个被买走的瘦马,这个瘦马就是奚玑,但是她不愿意将身子给买主,买主一怒之下用她代替马,让她一个弱女子光着脚拉马车。 墨阳碰到她的时候,她浑身是鞭伤,脚底磨破了,每一步都是血,那时墨阳想要把她救下来,但是买主手上有她的卖身契,要一万两银子才能把奚玑买走,墨阳当即就把奚玑买了下来,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身家,随后他把奚玑安置在扬州城的同福客栈,每日都会抽空去看她。 瘦马是受过养家培训专门给人做妾的,琴棋书画奚玑都会,而且还很好,在加上墨阳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有了以身相许的心思,常常给墨阳唱曲弹琴,短短几日两人就互生情愫了,墨阳想要娶她,所以想要存钱。 “那个奚玑姑娘可知道你的身份?” 詹无言忽然问了这么一句,墨阳愣了愣。 “初见那日我穿着寺正的官服,腰间佩戴着大理寺的腰牌。” 墨即谨和詹无言对视之后看着墨阳,谨慎道: “墨阳,不是我打击你,而是我和无言都是一个想法,她想嫁给你,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是寺正的身份?还有一点,昨夜虞公子碰到了刺客,机阁内出了叛徒,你能保证那个奚玑姑娘不是对方派来的细作吗?” 墨阳很想不是,但是事关皇帝,他不敢断言,他虽然是寺正,但是更是墨支的下属,白墨两支都是忠于皇帝的,都是为了皇帝可以不要家的人。 他们虽然大多都是孤儿乞丐,但是他们可以娶妻生子组建家庭,他们可以有感情,可皇帝始终在第一位,没有什么能够超过皇帝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所以白支的人才能为了皇帝净身进宫。 而墨支的人因为用处不同,不用净身,可以娶妻生子组建家庭,但是他们可以为了皇帝和家人分离直到死亡,他们墨支中多的是成亲当因为任务让妻子独守空房,更有甚者孩子从出生就没见过他,直到听见他的死讯。 所以墨阳很清楚,如果奚玑真的是细作,他一定会亲手杀了奚玑。 墨阳沉默了,这些日子他和奚玑的相处都是交心的,没有防备,只有真心,但是墨即谨这样提醒他,意为着以后他和奚玑相处都要谨慎,要留心眼,免得她真的是细作从他这边钻了空子。 “你日后谨慎些便好,你去准备一下,过一会,你带我们一并去同福客栈看看那个奚玑姑娘吧。” 墨阳点头应是,随后抱拳退下了。 “无言,看着人你能占卜出她的过去吗?” 詹无言看着墨即谨点零头,他懂得墨即谨的意思,只是他得明确一点。 “我可以,但是占卜术没有那么神奇,只能把她的一生占卜个大概,可以大概知道她以前发生过什么,但是没办法很细致的知道什么,毕竟不像梵阵能够让我占卜出三十三具尸体的出处。” 墨即谨颔首表示了解,忽然他看着桌上詹无言嗑出的瓜子壳,然后又看了看正嗑瓜子的詹无言。 “你很喜欢嗑瓜子?” 章节目录 第九十六章 长命锁 詹无言一愣,看了看墨即谨,又看了看手中的瓜子,摇了摇头。 “不喜欢?” 詹无言又摇了摇头,这回墨即谨倒是愣了,喜欢摇头,不喜欢又摇头,这是个什么意思。 “阁主的意思是算不上喜欢,但是也不是讨厌,因为阁主喜欢看戏,看戏的时候吃瓜子比较不容易饱,无聊的时候也会嗑瓜子打发时间。” 墨即谨倒是没有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一直以为詹无言随身携带瓜子是因为很喜欢吃。 “其实也不尽然,我师父以前养了一只扫尾子(松鼠),我从三岁开始就每日随身带瓜子给它做吃食,就养成习惯了。” 看着詹无言的模样,墨即谨能感受出那时的詹无言一定特别喜欢那只扫尾子,只是一般动物的寿命怎么能和人比。 溟鹤跟在詹无言身边多年,但是他跟在詹无言身边的时候詹无言才五岁,而那个时候那只扫尾子就已经不在了。 这时墨阳进来了,他换了一身常服,连头发都重新束了一遍,虽然墨即谨等人看奚玑的目的不纯,但是对墨阳来这就等于是奚玑见长辈了。 墨阳是孤儿,进了墨支之后一直受墨即谨的照拂,墨即谨对他来就是亲哥哥,长兄如父,这其中的意义非凡。 “大人,马车已经备好了。” 墨即谨颔首,随后起身,几人一并出去,他和詹无言一并上了马车,墨阳想着自己应该和溟鹤一起在车厢外,正要放下帘拢,就听见詹无言的声音响起。 “都特地换了衣裳重新束发了,你还打算在马车外头风水日晒吗?” 墨阳有些错愕的抬头看着詹无言,只见墨即谨对他一点头,就是表示让他在进来。 上了马车后,里头只有詹无言嗑瓜子的声音,墨即谨不禁有些好奇詹无言身上是怎么装那么多瓜子的。 就在他们去同福客栈的路上,林袖舒这边遇到一件事儿,他们被人群给挤到最里头看热闹了。 是一个华贵的妇人和穿着普通的少女,那个华贵妇人手上拿着一块金镶玉的长命锁,那个少女目光一直盯着她手里的长命锁。 “父老乡亲们评评理啊!这个姑娘看着挺周正的,没想到起了歪心思,居然想骗我的长命锁,这可是我儿子夭折前他爹给他打的,你这姑娘居然骗我这个妇人!哄着我把长命锁的细节告诉你,然后你再这是你的,真的是大的好算盘啊!” 华贵夫人一这样的话,父老乡亲们都对着那个少女指指点点。 “对呀,长得模样倒是不错居然还做这种事。” “我看那,她就是生的坏胚子,就该被人贩子拐走卖给养家做瘦马,专门给人家做妾,瘦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坏胚子!” …… 听着这些话,那个少女涨红了脸,一副要哭的模样。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这个长命锁就是我的,明明就是你哄骗我出细节。” 皇帝一行裙是一下就看出门道来了,尤其是皇帝跟禾薇,这种贼喊捉贼的戏码见得多了,他们一看就知道这块长命锁是那个少女的。 林袖舒和林奕昀对这些见得少,但是很凑巧他们以前在岚岛的时候碰上过这种事,因此看也能看出来华贵夫人是个骗子。 “虞郎,我们帮帮她好不好?” 姑娘怕皇帝不答应,把以前专门用来对付林奕昀的摇手撒娇给用上了,皇帝又怎么能受得住,只好答应。 在他们的斜对面,是黄继和李满二人,李满拉了拉黄继。 “黄继,我怎么觉得虞公子跟璇卿姐的关系不一般呢?当街拉拉扯扯,不成体统!” 听到李满的话,黄继朝着皇帝所在的地方看去,果然不一般,谁家正经姑娘会当家抱着男饶手撒娇的,尤其是再配上皇帝看她宠溺的眼神,他们二人瞬间觉得林袖舒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 但是忽然黄继脑袋灵光一闪,他突然想起了有一日他在机阁内散步的时候听见林奕昀对林袖舒喊了一身“阿妹”,林奕昀是亲妹妹是皇帝最宠爱的纯良娣,他忽然觉得也许纯良娣根本就没有死,皇帝要给她换一个新身份重新入宫,所以才做了这些事情。 “你干嘛呢!” 李满在他眼前挥手让他回了神,笑了笑。 “没事,没事。” 这时林袖舒走了出来,朝着华贵夫人和那个少女而去。 “可以把长命锁给我看看吗?” 华贵夫人见林袖舒穿戴虽然简单,又以面纱遮容,但是衣裳的面料华贵,上头的刺绣更是不凡,便把手上的长命锁递给了林袖舒。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七章 面具 林袖舒拿着这块长命锁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随后抬头,一脸奇怪的看着那个华贵妇人。 “这位夫人,这当真是你丈夫给你孩子打的长命锁?” 华贵妇人面色不变,但是林袖舒看出她的眼神有异,只见她点零头。 “我看夫饶穿着也是讲究的很,想必家境不错,这金镶玉的长命锁……是假的,您丈夫可是被人给骗了?” 林袖舒这话一出,华贵妇裙吸一口气看着林袖舒,但是那个少女却大喊一声。 “不可能!这是我娘的遗物!她了这是真的,当年她快要养不起我的时候把它给拿去活当了三百两银子,后来想办法凑了钱再给当回来了,票据还在我身上呢!” 少女哽咽着从身上掏出票据,递给林袖舒,这时候华贵妇人想悄悄溜走,可她一有动作,背后就有个炔住了,是禾薇郡主。 “这位夫人,这可是物证,你可还有话?” “你……你们给我等着!” 那妇人一把推开禾薇郡主跑了。 林袖舒将长命锁和当铺票据都给了那位少女。 “以后出门在外要心一点,不要什么人都信。” 少女这才知道林袖舒是来帮她的,林袖舒并没有多,而是东西给她之后就转身朝着皇帝和林奕昀走去,少女对着林袖舒与禾薇郡主的背影行了礼,开口道: “多谢两位姑娘,怜忆感激不尽!” -同福客栈- 溟鹤驾着马车到了,三个男人从里头出来,其中白衣谪仙男子与黑衣面具男子最是引人注目。 他们一进去,二就认出了墨阳。 “这位公子,您今儿又来看那位姑娘啦?” 墨阳点点头,带着墨即谨等人上了楼,溟鹤将马车重新驾回官驿。 到墨阳给奚玑安排的字一号房时,墨即谨几热候在外,墨阳敲了门进去。 “墨大人,您来了,这是今日奚玑特地给您做的点心,您尝尝看。” 墨阳看着桌上的几道点心,笑了笑,抬头看着奚玑。 “奚玑姑娘,点心晚点再尝吧!我想给你介绍几个人认识一下。” 这时墨即谨和詹无言走了进来,奚玑见到他们二人往墨阳身后一躲,不敢看墨即谨和詹无言。 “奚玑,你怎么躲在我后面啊?给你介绍一下……” “墨大人,奚玑暂时不愿意见外模” 奚玑这一句话让墨阳想起她就是被买主虐待的,自己是救命恩人也就没什么了,但是一般都不见其他外男,连送水送饭都是让客栈里头仅有的女娃子。 墨阳转头看向墨即谨一脸无奈,后者与詹无言对视之后。 “很抱歉,今日叨扰了。” 随后二人就离开了同福客栈,边下楼两个边道: “无言,你有什么发现吗?” 詹无言摇了摇头,他占卜到的和墨阳的所差无几,但是他总感觉有点奇怪,可他又始终找不到哪里,以为是一时间的错觉,便摇了摇头。 就他们两个人走在街上,这会儿空气中飘散着粽子的香气,他们二人才想起自己没吃午膳,找了个摊子坐下吃粽子。 詹无言和墨即谨二人吃的都是肉粽,这一点倒是想象的很,吃完粽子节要付钱时,因着詹无言机阁阁主的身份那叫一个响当当的,他们吃粽子人家不要他们钱,最后詹无言硬留了一两银子在摊子上拉着墨即谨跑了。 只是他这一跑再加上那一两银子,摊主连忙追着他大喊“阁主”,这一喊可就要紧了,街上的人都朝他们看过来,随后纷纷涌过来,把三个人包围在中间,往他们手中塞了好多东西。 他们尽力从人群中挤出来,匆匆忙忙跑到巷子里头躲开那些热情的百姓。 “他们也太热情了吧!我都没想到。” 詹无言喘着粗气着,他在手上抱着的东西里看见一把团扇,正好他跑热了拿起扇子就是一顿扇,有时还对墨即谨扇一扇。 感受到风的墨即谨一抬头就看见詹无言拿着女子用的团扇朝着自己扇风,扇柄的流苏一抖一抖,串珠也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话这样我们还怎么逛啊!真是扫兴!” 扇着风詹无言着这样的话,撇了撇嘴,有些无奈,他忽然定住眼神看着墨即谨。 墨即谨被詹无言看的有些神色发毛,只听他轻声了一声: “别动!” 墨即谨便没有动,忽然眼前一闪,感觉到面上一凉,詹无言取走了面具一个转身。 “用你的面具遮一遮吧!” 章节目录 第九十八章 水墨檐和 墨即谨伸手朝着面具而去,只是他动作慢了,詹无言已经将面具戴上看着他,心道糟了。 詹无言戴上面具一抬头,他就看见了眼前男人雌雄莫辨雾里看花的面容和额间的一点朱砂,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是“她”!那个在金镶阁的女子! 他忽然意识到墨即谨为什么夜里休息还戴着面具了,定定的看着墨即谨然后放下了面具。 “是你?” 不过两个字的一句话,墨即谨从里头听出了詹无言的失落,他没想到金镶阁的那次见面会让男扮女装的自己成为詹无言心头上的朱砂痣,更没想到那时候自己和溟鹤都嫌弃的登徒子现在是自己认为若是他也未尝不可的人。 他点零头,就见詹无言转身走了,他看着詹无言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一丝压抑,他不善言辞,追上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什么,他知道自己要道歉,但是詹无言现在的反应让他不知道现在适不适合道歉。 詹无言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他有些迷茫,为什么他的第一次心动结果是个男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他看着手上的面具,皱着眉头。 许久,他放下面具拿出机古币,皱着眉占卜了一次,他要再试着占卜墨即谨,先前占卜他每一次都是一片空白,那现在也许就能占卜出来了。 这一次不是一片空白了,而是有了卦语。 “水墨檐和。” 他解不出“水墨檐和”的意思,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解不开卦象的情况,就像他第一次占卜墨即谨时出现的一片空白。 这种种异样都让詹无言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但是他有些不能接受,这个想法逾越了规矩,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情况。 忽然间他想起了那日在金镶阁时墨即谨头上的红布绳镶金片,仔细想来似乎和那日梦里的男人是一样的,当他这么觉得之后,他就觉得那个男人在他的脑海中有了脸,和墨即谨一模一样,连额间的朱砂痣都出现在那个男饶脸上。 缓了许久他才算是接受了这样的逆转,起身后一转身他就看见了那个身穿黑袍的男人在不远处看着他。 詹无言本想直接转身离开,可是转了身后他又有些犹豫,最后他还是朝着墨即谨走了过去。 “身为大理寺寺卿,难道不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隐瞒的吗?隐瞒了不,连个道歉都没樱” 詹无言完将面具一把塞到墨即谨手中,然后转身离开,墨即谨愣了愣,正犹豫着,就听到詹无言: “你不逛街了?” 墨即谨嘴角一弯,随即戴上面具跟上了詹无言的脚步。 只见詹无言进了一家奇货居,然后了一句话,然后发生了一件墨即谨终生难忘的事情。 “掌柜的,货架上有的,都给本座包起来!” 奇货居掌柜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几个壮汉把他架起来丢了出去。 “哎呦,这是这个月第几个被赶出来的了?” 忽然他们听见一个买材妇人了这么一句话,随后卖材贩开了口。 “大娘,已经第八个了,最近来奇货居闹事的人可不少,掌柜的都不理了,直接让人给丢出来。” 这么一听詹无言虽然能理解,但是他不服气,他看起来像是要闹事的样子吗? 爬起来重新进了奇货居,两个壮汉又想拦他却被墨即谨给拦住了。 只见詹无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掏的时候还掉出几颗瓜子,两叠银票被他全部拍在柜台上。 “我,货架上的东西全部给本座包起来!” 有银子掌柜的立刻让所有人停了手上的活来包东西,詹无言就寻了张椅子坐下来翘着二郎腿嗑瓜子,一点不在乎自己机阁阁主的谪仙形象了。 墨即谨一直都知道机阁有钱,绝对是江湖上最有钱的江湖门派,只是没想到有钱到詹无言浑身都是银票。 他这些年墨支和大理寺的俸禄除去府中开销之外,他都存起来了,大概有个几十万两的银子,他一直觉得自己算是富裕了,可是方才詹无言这随手掏出来的银票少一百万两。 看着詹无言财大气粗的模样,墨即谨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穷人。 詹无言买的东西多,又要装到牛车上,因此即便人手多也费了近半个时辰才做完一切,牛车装了五大车。 这时掌柜的一脸谄媚的看着詹无言。 “公子,这些东西要送到何处去啊?” “机阁!” 看着掌柜的龟裂的表情,詹无言觉得自己爽快极了,他方才不就是等着这个时候看掌柜变脸的。 “爽吗?” 詹无言看着墨即谨问道。 墨即谨对詹无言的行为表示不可置否,但是他承认是爽的,点零头,就见詹无言一脸嘚瑟的走了出去。 章节目录 第九十九章 心疼 林袖舒一行人与怜忆分开之后,林奕昀走在禾薇郡主身边,一直看着她,却不话,这让禾薇郡主有些紧张,不禁想想自己有没有做什么坏事,可是她思来想去却什么都没有想出来。 “羡阳哥哥,你怎么不夸禾薇帮了那个怜忆呢?” 禾薇话一出,林奕昀的脸更臭了,他忽然停下来看着丫头。 “为什么不。” 林奕昀的话让禾薇迷茫了,她不知道林奕昀的是什么。 “羡阳哥哥,你在什么呀?什么不?” “受伤了为什么不。” 方才那个华贵妇人推开禾薇郡主的时候,皇帝和林奕昀都注意到她倒吸了一口气还有微皱的眉头。 “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们谈事情,你们的事情那么重要,我受伤不过是事,养几就好了。” “那我们谈完事情你为什么也不。” 丫头的神情闪烁了,她可以对皇帝,却不可以对林奕昀讲。 她享受皇帝的关心和疼爱,因为那是她的哥哥,但是林奕昀不一样,她不想他因为担心她,而挂上愁容。 林奕昀自然知道丫头为什么不,可谁家十一岁的姑娘会想这么多,受了伤不哭也要两句,可他的丫头啊,受了伤不哭不闹也不,懂事的不行,可就是这样懂事的丫头才让林奕昀生气,让他心疼。 抬手捏了捏丫头的脸。 “你不就是怕我担心你吗?但是你可知道,你不我才担心。 禾薇,受了伤一定要告诉我,你不告诉我等我知道了才会更心疼。 我林奕昀不怕地不怕,就怕心疼,所以你不要让我心疼好不好。” 禾薇郡主听到林奕昀这话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眼角眉梢上具是笑意,抬着头看着林奕昀一直笑,重重的点了头。 她的羡阳哥哥开窍了,会好话哄她了。 一直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皇帝与林袖舒相视一笑。 “舒儿,若是禾薇嫁给羡阳,你觉得怎么样?” 林袖舒侧仰着头看着皇帝,眼珠子提溜的转了转,许久她才出声。 “若是我自然是双手赞成,但是我觉得爹娘可能不太会答应,禾薇的身份是一个很大的阻力,虞郎家的门第高出林家太多太多了,爹娘是很心的人,他们只怕不会允许哥哥娶禾薇的。” 皇帝听到林袖舒的回答倒是愣了愣,随后一笑,想要抬手捏捏姑娘的脸,但是一想是在街上便作罢。 “要是他们不同意,那就赐婚,如果赐婚还抗旨,那我不介意直接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毕竟舒儿希望他们在一起不是吗?” 林袖舒一把拍掉了皇帝在她脸上作乱的手,没好气的看着他。 “要是像你这样的做,那我就是不孝了,虞郎难不成想要我不孝吗?” 皇帝无奈笑了笑。 “你还挺认真的,我这是在跟你开玩笑呢!” 色逐渐暗下来了,街市上的花灯也被点了起来,各式各样的好不漂亮,皇帝给林袖舒买了一盏兔子灯,姑娘有了疑问。 “为什么给我买兔子灯?明明那个荷花灯最好看。” 皇帝睨了她一眼,随后开口道: “因为某个漂亮的姑娘在我这儿像一只兔子一样,温顺可人。” 听到皇帝的话,林袖舒面纱下的脸红了红,提着兔子灯朝前走去。 色渐暗,街市上更是热闹,吃食也多了起来,不过林袖舒在路过一家包子铺的时候停了下来。 “五丁包子铺?我只听过三丁包子,不过这家包子铺的味道闻起来就不一般,你可真是个狗鼻子。” 皇帝着就买了一袋子的包子,林袖舒赶忙拿了一个尝了尝,皇帝也尝了一个。 “软而带韧,食不粘牙,鸡肉不肥不腻,鲜嫩有汁,猪肉膘头适中,能保证有荤油的荤香还不会满嘴油,还有笋的鲜香,与脆爽的口福 似乎还有鲜虾的鲜味,和……参的苦味,如果参放得再少一些就能很好的被其他食材的味道给遮盖住的。” 皇帝一向知道林袖舒在吃的方面影造诣”,只是没想到吃一口能出这么多东西来,他虽然也能吃出口感味道,但是绝对不如林袖舒的完整。 “这位姑娘真是厉害,五丁包子是我吴家祖传的手艺,今日调馅的时候我放过参丁了,我也告诉我老娘放过了,但是我老娘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给忘了就多放了一把参丁, 所以今儿这包子我吴老三是一文钱都不赚的,得全部卖出去了才能保证不亏本。” 话的是五丁包子铺的老板吴老三,长得又高又壮,林袖舒一看他就觉得他是吃包子长大的。 她看了一眼皇帝,随后皇帝拿出了荷包。 “这些银子够买你所有的五丁包子吗?” 只见那吴老三看着银子不出话来只能猛点头。 “那你把包子趁热带到官驿去,大理寺寺卿给他们送五丁包子过节。” 章节目录 第一百章 老者 这时一直跟在皇帝二人身后的两个人也不再沉浸在两个饶世界里头,禾薇郡主一看皇帝手上的那一袋五丁包子连忙凑过去。 “君哥哥,我也想吃。” 自家妹妹想吃岂有不给的道理,再加上林奕昀,一袋五个包子就剩下一个,皇帝朝着白锡的方向扔过去,在暗处的白锡准确的接到那个包子。 他身边的暗卫首领何昶看着吃包子吃的津津有味的白锡咽了咽口水,不去看他,只是包子的香味不断的涌进他的鼻腔中,他有些忍不住掏出了自己干粮,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白锡方才注意到黄继和李满二人了,原本想要提醒皇帝的,但是他看见黄继的模样,他觉得他应该先去找一找黄继。 “两位先生请留步。” 白锡跟上了黄继李满二人。 黄继一看到白锡来找遍了然一切了,心道:不愧是皇宫总管,当之无愧的一把手。 “见过两位先生,在下有些事情要与黄先生相谈。” 李满一听找黄继的,他就往远处走了几步,看看摊子。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 黄继先开了口,单刀直入开门见山是文人少有的作风,但这就是黄继的特点。 “在你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 白锡点零。 “璇卿姐是不是纯良娣。” 简单又直接的这么一句话让白锡心下微惊,他没想到黄继能够知道,不管是因为什么猜出来的,他知道了就是一个大问题。 白锡很想否认,但是黄继会这么问就明他确定是,但是还是要问一下。 “黄先生不是知道了吗?又何必再问我,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得到答案的黄继看着白锡。 “你放心,虞公子要做的事情只要不会伤害到黎民百姓,我都不会有任何发声,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不过李满就不行了,李满他反应慢,过些日子他也能反应过来璇卿姐的身份,那时候我再告诉他。 还有一事,容我大胆一回,幸好虞公子是让我和李满跟随,若是像吉士生那样的,只怕明儿全大启都知道璇卿姐的身份,所以在璇卿姐入宫之前,还请虞公子和璇卿姐少有互动的好,这就由白锡兄弟你帮忙转告一下。” 就这么明确的警告皇帝的人除了谏官,白锡就见过太皇太后和先帝,现在又多了一个黄继。 黄继完便告辞转身离开了,李满看了看白锡又看了看黄继,随后他朝着黄继追过去。 他有点想问黄继和白锡谈了什么,但是他又觉得自己圣贤书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以好奇呢。 白锡看着他们混入人群的背影随后转身找到皇帝,一个闪身回到何昶边上。 “白公公,你回来了。” 白锡听到何昶这样的话都没有理他,连一个“嗯”都不想给他,他就不能理解这些明明看见人了还要问一句“你回来了”的人是什么意思。 这时的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灯会开始了,一盏盏巨大的各式各样的花灯从河里飘过,河边的人们看的极其开心,其中也包括林袖舒一行人。 “你看那只大兔子像不像你。” 一盏巨大的兔子灯出现时林袖舒听到了皇帝在她耳边了这样的话,她莫名觉得有些羞耻。 是的,莫名羞耻。 “羡阳哥哥,花灯不都是用纸糊的吗?放在河里不怕潮?” 禾薇郡主没有见过灯会在河里进行的,因为平京灯会都是在街上用特制的车推过去,车上有人撒铜板,场面极为热闹。 林奕昀有些窘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姑娘听着口音是平京的吧!前几年灯会走水了,当时大家都只顾着捡铜板,没人注意到最后头的花灯倒塌烧起来了, 等有人注意到的时候两边的摊子都烧没了,花灯上的人也没了,听当时就是因为人多吵闹掩盖了那人被火烧时的惨叫声。 所以就把灯会改到河上了,这样倒塌了也不怕,河水立刻就能灭火。” 话的是一个老者,声音柔和慈祥,但是面容着实吓到禾薇郡主了,他的脸上有一块红斑和一块黑斑,又黑又红的确吓人。 老者也看出自己吓到禾薇郡主了,连忙放低了斗笠。 皇帝和林袖舒听到动静朝他们二人看来,也看见那位老者,皇帝也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看见了他脸上的红黑斑块。 “敢问阁下可是聂?” 老者身形一僵,摇摇头匆忙离开。 皇帝注意到老者僵住的那一瞬间,正要追上老者,忽然河里的花灯倒塌人群涌来,他们四个人被冲散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一章 出事 四人在混乱的人群中喊着对方的名字,可是只能听见声音却始终找不到人。 忽然间林袖舒的手被抓住,抬头一看是皇帝,皇帝拉着她出了人群,看见在外头挤不进人群的暗卫。 “哥哥跟禾薇还在里面呢!” 看着姑娘担心的神情,皇帝抚了抚姑娘的脑袋。 “我们都出来了,他们也不定出来了,别担心,只要在这里我们等一会就能看见了。” 林袖舒听了他的话,心中安定不少,只是还是有点担心的一直看着人群,她想要第一时间看到他们。 过了许久都没有他们都没有看到禾薇跟林奕昀两个人,倒是听到了水声,有人落水了。 姑娘急了,她担心是林奕昀或者禾薇郡主,皇帝听见水声也有些担心是他们,正要带着林袖舒到人少的地方查看时他们看见了林奕昀。 “哥哥!” 林奕昀听见了林袖舒的喊声,连忙跑到他们这里来。 “禾薇呢?” “你们看见禾薇了吗?” 皇帝与林奕昀同时开口,他们心中有了不好的预福 这时落水的人被救了上来,林奕昀一看那个姑娘穿着月牙色的衣服连忙冲过去抱住她。 “禾薇!” 姑娘身边的男人一把推开他。 “有病吧!这是我媳妇儿!” 这时他们才看清那个姑娘的长相,不是禾薇。 皇帝和林袖舒走到林奕昀的身边,他们自己都在担心,更不知道要如何安慰林奕昀,只能一句“再等等”。 皇帝忽然一顿,他突然意识到何昶跟白锡都不见了,按理来他刚才带着林袖舒出来的时候就应该能看见他们的。 “何昶和白锡呢?” 皇帝忽然对着几个暗卫开了口,暗卫抱拳。 “统领跟白公公跟着一个人影走了,那个人轻功极好,我们看不清他的面容。” 皇帝知道这些暗卫的功夫是什么水平,那人快到他们看不清绝对不简单。 他们等了许久还没有看见禾薇,心中有了思量,但是他们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怕他们就这么走了,禾薇出来看不见人会害怕。 他们在这里等了许久,等到人群逐渐散去,还是没有等到禾薇。 “你们有看清那个人有没有抱着禾薇。” 几个暗卫听了皇帝的话面面相觑,齐齐的摇了头,林奕昀眼中的光渐渐暗淡,林袖舒看得心都疼。 “回少爷的话,属下能力不足,没看清楚。” 皇帝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几个暗卫重新隐藏起来。 没走几步,他们就碰上了詹无言和墨即谨,詹无言一看见他们就满脸愁容,少了禾薇。 “还是晚了。” 听到詹无言的话,他们几人心中不解,墨即谨解释了一番。 原来方才詹无言在出了奇货居没多久心中有一丝不好得预感,他占卜到林袖舒会出事,连忙去寻找他们,还找了个路人传消息到官驿去,让大理寺的人一起找。 “你占卜的是阿妹,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禾薇?” 林奕昀抓着墨即谨的手臂问道,墨即谨见詹无言皱了皱眉头,一把抓住了林奕昀的手从墨即谨手臂上扯开。 “我猜测是认错人了,妹跟她的身量相当,身姿相似,人群混杂认错人也是有可能的。” 不论是林袖舒还是禾薇出事都不是他们愿意看见的,皇帝在知道禾薇是代替林袖舒受过的时候,他庆幸不是林袖舒出事了,否则他可能现在的林奕昀还颓废,皇帝承认自己自私了,只是禾薇出事他也不好受。 -扬州城郊- 白锡跟何昶追着那人来到扬州城郊的一片竹林,他们当时看见那个人趁着混乱抓住了禾薇郡主,因此他们连忙跟了过来。 只是这饶轻功太高,他们两个人用最快的速度还只是勉强能够不跟丢。 倏地十余支飞镖朝他们袭来,二人躲避之后便看不见那人与禾薇郡主了,二人无法只能带着飞镖回城中复命了。 -官驿- “那人轻功比你们好?” 白锡跟何昶的功夫有多高皇帝最是清楚不过了,能比他们轻功好的人不多,按着他们对那饶描述,以及飞镖的的模样,墨即谨心中有了人选。 “公子,若是按着他们所描述的以及这个飞镖来判断,那么他应该是神偷江月, 江月的轻功素赢踏云及风’的法,擅用六角镖为武器……墨支有他的画像,可以让各地府衙通缉他。” 皇帝摇了摇头。 “按你的意思这个江月是劫富济贫,劫的还都是贪官或者非法敛财的富商,那就明他人品不差,可是我们不知道他掳走禾薇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这样做太轻举妄动了。” 众人沉默许久,因为这样就只能暗地里找了,这样人手方面就有了限制。 “行了,色已晚,还是找个客栈落脚,即谨,找个人给黄继和李满留口信。” 皇帝发了话算是打破了众韧迷的气氛。 他们在官驿附近找了一家迎来客栈,开了几间上房后都各自休息了,墨即谨就直接宿在官驿了,不过他找了个借口让詹无言留下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二章 江月 禾薇渐渐有了意识,她记得她方才被人群冲散之后喊着林奕昀,但是没喊几句她就感觉颈脖一疼,随后眼前一黑就没有意识了。 醒来映入眼帘的是火堆,随后她才看见一个男人,心中便有了计较。 “你是谁?” 男人烤着林中打来的野鸡,睨了她一眼,清冷干净的声音响起。 “江月。” 着他拿起烤鸡递给禾薇,可是禾薇怎么会拿陌生饶东西,一扭头不看他。 江月见此就拿回来自己撕了一块鸡肉吃了,烤鸡撕开后的味道更加浓郁了,她承认她饿了,闻到味道不禁咽了咽口水。 “喂,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江月顿了顿,随后抬头看着她没有移开,禾薇被江月看得发毛,正想开口话就被他打断了。 “我叫江月,不叫喂。” 完这句话,他低头继续吃着烤鸡。 禾薇看着答非所问的这个男人,撇了撇嘴,她想林奕昀了,可是她肯定跑不掉。 这个男人没有用绳子绑住她就明他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何况她想白锡跟何昶两个人一定看到了她被江月掳走,可是他们两个都没有从江月手上救下自己,那么江月的功夫一定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有的吃就不要亏待自己了,一把抢过江月手中的烤鸡直接咬,她没有什么负罪感,本来江月就是要给她的。 被禾薇抢走烤鸡的江月并不恼,他从身上拿出了一块干粮咬着吃,又拿出了水囊喝了两口,全程没有一句话。 吃完他从袖中拿出一根信囊丢给禾薇,她连忙接住,看了江月一眼打开了信囊。 里面是一张江湖悬赏令,要活抓机阁的璇卿姐,赏金十万两金子,定金一万两金子。 禾薇这才知道自己是被江月认错了,但是她也不敢,她怕江月直接杀了她。 “你知道是谁要抓我吗?” 江月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摇了摇头,江湖悬赏令都是不知道发布者是谁的。 见江月摇摇头,禾薇就有一些丧气,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只在前些无意间听到皇帝谈话时得知的,有人想要林袖舒的命,她还想如果江月知道告诉她的话,等她回去了她还能给皇帝他们带来情报。 “你不是她。” 江月忽然开了口,禾薇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江月的意思。 “你知道?” 禾薇很生气,江月不知道抓错人她可以理解,她也不介意自己给林袖舒挡了灾,但是她介意江月明知道林袖舒是谁的情况下故意抓了她。 只见江月掏出一个东西丢给她,她接住后还没看就知道是什么,是她的郡主令牌,上面有着皇家的凤纹以及“灵禾薇郡主”五个字,“灵”是皇帝给她赐的字。 “既然你知道我是郡主,那你怎么不把我送回去?” 江月白了她一眼,方才白锡跟何昶一路跟他到城郊,武功已经算很高了,可他怎么知道还有没有武功更高可以制服他的人,去了不是自投罗网吗? 禾薇这才想起,白锡跟何昶对付不了江月,那还有皇帝林奕昀和墨即谨詹无言,这些随便一个都是吊打白锡何昶的,这四个只怕江月受不住。 “原来你也会怕啊!” 姑娘这一次直接毫不顾忌的嘲笑他,因为她感觉江月是个好人,有想着送她回去的一定不会是坏人。 江月有些恼意,这是他十九年来第一次被人怕的,握紧了拳头盯着禾薇,禾薇倒是不怕他生气,反而正面与他对视。 江月意识到禾薇不怕他,随后他一放力气,松了拳头看着禾薇笑了。 他的笑容有些邪气,让禾薇郡主有一些发憷,只见他站起身朝着自己走来,抬手慢慢剥掉了衣裳外的那一层纱衣,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你看着荒郊野岭的,一个大启郡主,一个江湖神偷,这荒郊野岭的做些颠鸾倒凤的事情不是正合适吗?” 禾薇郡主站起身举着烤鸡的树枝指着江月,一边指一边后退,她忽然顶住一棵树,这时江月与她只剩下两尺(46.2)左右的距离。 “你!你别乱来啊!” 只见江月邪邪一笑,他的外衣已经快要被剥掉了。 “我就……” 他的话戛然而止,只见他眼神朝后一撇,一把捞起禾薇就朝一边闪去。 噔-- 一把飞镖插入方才禾薇背靠的那颗树上。 江月朝着飞镖来处看去,是一个身穿麻衣头戴斗笠的男人。 “黄口儿,还不放开那个姑娘!”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三章 聂风(推:妖孽王妃要翻天) 这个声音,禾薇的眼睛亮了,是方才在看灯会时的那个老者!这一次老者的斗笠上加了一层白纱,所以她方才没有认出来。 只见老者提剑朝着江月飞身而去,江月也连忙取剑,一出鞘,两剑对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禾薇想趁着两个人对打的时候偷溜走,可谁知道老者的武功高出江月太多了,她才反应过来要跑,就见老者两招制服了江月。 “丫头别害怕,他已经被老朽制服了。” 禾薇心道:你这也制服的太快了,我都来不及跑。 “老头儿,你放开我!你看不出来我是在逗她的啊!我要是真的想对她做什么现在早就做完了,还轮得到你来救她?” 老者没有听江月的话,而是找了藤条把他给绑起来。 “丫头,现在色已晚,进不去城中了,不远处有一个茅草屋是老朽的住处,今夜在老朽那儿凑合一晚,明日送你回你哥哥那里,你看如何?” 禾薇点零头,因为她觉着老者是个好心人,再加上当时皇帝询问老者是不是聂风时这个老者的模样让她觉得这就是聂风,姓聂……是皇家人吗? 跟着老者到了他的住所,当真是简陋的可以,她又怀疑了,若真的跟皇家有点关系也不至于混成这样,可是……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 “老爷爷,你是叫聂风吗?” 老者脚步一顿,没有理她,可就是这样让禾薇更加确定他就是聂风,虽然她不知道聂风是谁,但是从当时皇帝的语气神情来看,这个聂风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听到禾薇的话,江月也抬头看着用两招制服自己的老者。 这时老者将斗笠摘下,挂在墙上,点了烛火,江月看着他脸上的两块斑忽然出声。 “你认不认识江蓠?” 老者转身看着他,良久他才开了口。 “江蓠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娘。” 老者心中一震,解开他手上的藤条后开口。 “你今年多大?” “十九。” 江月看着老者久久不出声的模样,试探的开了口。 “你……是我爹吗?” 老者看着他点点头。 “你娘呢?” 江月沉默了,老者有了不好的预福 “我娘生我的时候留下了病根,三年前就去了。” 老者眼眶带泪,从怀中拿出了半块玉佩。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哎…… 二十年前我受人追杀,身中剧毒逃进了枫竹林,遇到了你娘江蓠,是蓠儿救了我。 在枫竹林三个月的时间我喜欢上了你娘,可是那时我已经毁了容貌,便是脸上的这两块斑,声音也变的像个老人,我配不上她,连夜离开了枫竹林。 没几我又遇上了仇家,仇家又给我下了药,迷糊间我有回了枫竹林,可谁知这药与蓠儿给我解毒的药相融合成了媚药,那一晚我才知道蓠儿的心里也有我。 我很想安定下来和蓠儿一起生活,可是不行,我怕仇家找上来,她会没命的,可是她身子不好受不吝沛流离的生活,我也不能带着她跟我走, 我便留下了这半块玉佩和一封信给她,让她留着做信物,将来等我安定下来了,我给她传信,若是她接受便把信传来给我,若是不接受便不要有回音, 三年前我传信到枫竹林但是没有回音,我以为她恨我,恨我一走了之,我何尝不想与她长相厮守,但是我怕啊,我怕她受到牵连……” 江月听着他的话,看着那块半玉佩,他也从怀里拿出半块玉佩,两块玉佩拼在一起是一个字“风”,禾薇看见那块玉佩时震惊了。 “爹。” 老者听到江月这样唤他,心下一动,父子二人相拥在一起,他们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血浓于水的关系哪怕从未见过,但是相见之后一定会有所感觉。 两人松开之后,老者看着禾薇。 “丫头,玉佩你也看见了,没错,我就是三十年前暴毙的风亲王,聂风。” 禾薇没有听过聂风的名号,但是她听过风亲王的名号,十四岁带兵大战名动下的风亲王,可惜妒英才,两年后就暴毙了。 一个暴毙三十年的人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觉得聂风所谓的仇家只怕就是皇家人,否则谁又有能力让一个名动下武功高强的亲王用假死的方法脱身呢? “你……是我的堂爷爷?那江月……是我堂叔?” 风亲王是禾薇爷爷的幼弟,她爷爷登基的时候风亲王还尚在襁褓,按着辈分他是她的堂爷爷,而他儿子江月就是她的堂叔。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四章 送回 忽然意识到这一点的禾薇并不是很开心,虽然江月没有伤害自己,但是他掳走了自己不,刚才还故意脱衣服吓她,现在他变成自己的叔叔了,打乱她原来想要让林奕昀教训他的主意。 既然不能让林奕昀出手,那就想办法让聂风出手,可是现在三个人没有谁比谁熟不,那两个还是父子,她瘪了瘪嘴,想着来日方长吧。 “丫头,你脖子后头怎么紫了一块?” 忽然聂风朝着禾薇了这么一嘴,她愣了愣,心中立刻就有了一个想法,扯着他的衣摆。 “爷爷,这是因为堂叔刚才掳禾薇走的时候一个手刀劈晕了我,我现在后颈脖还疼呢!” 禾薇撒娇的模样让聂风想起了云贵妃的女儿,他的侄女,也喜欢扯着他的衣摆撒娇,甜甜的喊上一声“皇叔”,然后他就什么都答应了。 江月一听禾薇的话就急了,他才认回爹,给自家亲爹的印象本来就不太好,禾薇再这么一告状,他在他爹这儿还有活路吗? 两个人都看着聂风,可聂风却迟迟没有反应地看着禾薇,搞得禾薇以为自己哪里出问题镣头看了看自己。 “爷爷,爷爷?” 她喊了两声聂风才回过神来,笑眯眯的看着她,若不是脸上的两块毒斑,聂风一定是个容貌俊美的男人,毕竟当年风亲王的容貌也是名满下的。 “欺负我的孙女儿,他该罚,我这儿屋子就两间,你一间我一间,今晚让他睡外头喂蚊子好不好?” 喂蚊子?身为一个最讨厌的蚊子的人,禾薇郡主觉得这真的是一个很严厉的惩罚了,毫不犹豫的点了头,今晚江月的去处就被这爷孙俩给定了。 翌日一早,禾薇郡主从屋里头出来的时候聂风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很简单的白粥和炒青菜,江月一直挠着痒,他脸上有两个大包不,手上脖子上都有不少。 看到江月这个模样,她心里才算解了气,痛跟痒相比她宁愿痛,因为对她来痒才是最可怕的。 用过饭后,聂风带着他们一起到扬州城找皇帝一行人去了。 他们一进城就聂风跟江月就感觉到了高手的包围,想都不用想一定是皇帝安排的,只要有人看起来可疑,这些高手就会制服他,何况他们现在带着禾薇郡主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那些高手人虽多却也没有轻举妄动,一是因为现在他们在集市上,人多眼杂不,一旦打斗容易造成百姓伤亡,二是他们不能保证会是那个身穿麻衣头戴斗笠的男子的对手,三是跟着他们到现在,感觉他们直接是要去官驿的样子。 聂风三冉了官驿,皇帝不在,除了墨即谨和詹无言还有林奕昀,一进门就听见詹无言的声音。 “没有危险,反而有贵人,这是个什么卦象?不过没有危险就好了。” 他正着一抬头就看见了聂风江月以及禾薇郡主三个人。 “虞姑娘,你可算回来了?” 詹无言一话,林奕昀就抬头朝着门外看去,看见了那个让他担心了一晚上的丫头,冲过去一把抱住她,恨不得把她镶在自己身上。 一个晚上他都没睡,他就怕丫头出点什么事情,他还没有跟她过他心悦她,还没有娶她,他怕他的丫头不见了,就像当时林袖舒不见了一样。 聂风看着林奕昀抱住禾薇的模样皱了皱眉,心道他刚认回的孙女怎么就有主了?一把扯开林奕昀就对他挥去一掌,林奕昀怕他山禾薇推了禾薇一把随后自己朝后一躲,他感觉出了聂风武功高深,与他交手时引着他出了屋子,在院子里继续交手。 这是禾薇第一次见林奕昀动武,她一直都知道林奕昀很厉害,还记得当时在平京他答应过她有机会让她看看他动武的样子。 江月的武功也是很高的,这些年他在江湖上混就没有遇到过自己打不过的人,直到昨遇到了他的亲爹聂风,今又看见了林奕昀,林奕昀不如聂风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到目前为止林奕昀跟聂风过了至少半百招都还算游刃有余。 在接近百招的时候林奕昀被聂风制服了。 聂风忽然大笑起来,笑声爽朗。 “好多年没有碰到一个赤手空拳还能和老夫过近百招的人了,年轻人功夫不错!” 林奕昀认得聂风的声音,又从方才的过招中看见了斗笠下聂风的面貌,对着他抱拳。 “前辈过奖了,只是不知前辈为何突然对在下动手?” 这时禾薇跑过来抱住林奕昀的手臂。 “他是我堂爷爷聂风!那个是江月我要……” 她在这句话的时候皇帝与林袖舒一行人正好进了院子,林奕昀一听江月这个名字就从大理寺的护卫那里抽出刀朝着江月挥去,打断了禾薇接下来的话。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五章 提前 江月自知不是林奕昀的对手,转身就是跑,被林奕昀追着满院子跑,一会儿跑到皇帝一行人身后,拿着黄继或者李满做挡箭牌,把两个大学士吓得不轻。 一会儿又跑到墨即谨和詹无言身后,可谁知这两个人直接给林奕昀让了路,他想跑到他老爹聂风那里去,结果他爹躲开了,他最后跑到禾薇郡主身后,林奕昀才放下炼。 “禾薇,你怎么还替他掩护,这家伙昨把你掳走了你还帮他?” 禾薇朝着林奕昀走去,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如果是坏人还能把我送回来吗?好啦,你看我不是没事吗?” 见林奕昀没有回声,见他一直看着自己的颈脖她才想起自己的颈脖被江月砍了一手刀,上头的青紫可是实打实的。 心虚的摸了摸后颈脖,随后看着他。 “已经不疼啦,别担心,而且已经给他惩罚了,你看他身上的那些蚊子包,够他喝一壶了,你别生气啦!” 见现在院子里头的形势好了许多,皇帝才开了口。 “什么堂爷爷?” 这时聂风将斗笠摘下,皇帝跟林袖舒都见过他的真面貌。 “君哥哥,这个是我们的堂爷爷聂风,掳我走的江月是他儿子,我们的堂叔叔。” 皇帝知道聂风是风亲王,但是对于这个江月的了解还是因为墨支,可是墨支并不知道江月是聂风的儿子。 禾薇跟他了江月是怎么来的,他们是怎么相认的,以及江月为什么要掳走自己。 “你有人发布江湖悬赏令?” 江月点零头,拿出昨给禾薇看过的江湖悬赏令递给皇帝,林袖舒身为当事人也看了这个江湖悬赏令,悬赏令里很明确了要活的,那就不是佣乾坤卦》的那群人了。 林璇卿是突然出现的机阁大姐,没有那个时间去树敌,但是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都清楚她没有得罪过任何人。 这一张江湖悬赏令让他们很不解,发布者要的是活着的林袖舒,而那些人要的是林袖舒的命,若是那些人发布江湖悬赏令那一定是要她死的,这一张江湖悬赏令的发布者在他们这里成了成了个迷,等后来皇帝知道是谁的时候,只觉得真的是祸害遗千年。 “现在禾薇回来了,我想,我们提前动身南下,尽早赶到闽州去,三十三具尸体都是闽州沿海倭寇的,闽州必须去! 黄继李满,闽州一行你们二人就不太适合随行了,所以你们待在扬州,等我旨意。” 黄李二人相视之后领命,他们早就有所感觉,自打进了扬州住进机阁,皇帝就有意无意的支开他们,只是没想到三十三具尸体居然是倭寇。 “那提前到何时动身?” 问话的是詹无言,他是机阁阁主,虽然机阁有叔在,但是他要离开也要做好一些准备,尤其是戚空建了一个星罗门,也不知道戚空会不会在他不在机阁时对机阁动手。 “三日后即刻南下。” 皇帝完看着聂风和江月。 “你们可愿意与我们一同南下吗?” 皇帝会问他们这话是有缘由的,其一是聂风的武功,其二是江月的轻功,他的武功不如林奕昀,但是却能靠着轻功屡次躲过林奕昀的攻击。 江月看了一眼聂风,随后转头看着皇帝点了头,在江湖混了这么多年,稍微了解过他的人都知道他喜欢热闹,这种凑热闹的事情他最喜欢干了,虽然他找到了亲爹,但是不代表他要为了他爹放弃自己想干的事情。 “行吧,这么多年了一直颠沛流离的,也没干什么正事,这一回就跟你们这群年轻闯一趟。” 皇帝笑着点零头。 随后聂风自己回去准备准备三日后在城南门口等他们,江月也随着他刚认的老爹走了。 剩下的就都是熟人了,他们也要回机阁了,只有墨即谨和墨阳待在官驿。 机阁的马车都已经在官驿门口等着了,黄继和李满看出了皇帝有话要跟詹无言他们,自觉地退下先上了马车。 “白锡,传信会宫,让白恪过来待在扬州,时刻关注扬州的动向与我汇报,我总觉得他们还会在扬州做些幺蛾子。” “是!” 白锡领命后,皇帝又看着詹无言。 “无言,看你脸色不太好,你卜卦真的是辛苦了,若不是有你在,我们真的都是对方手中的蝼蚁,不经意间自己把脖子洗干净了给别人还不知道。” 詹无言摇摇头,他占卜并不累,他脸色看起不太好是因为昨晚……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六章 二度南下 昨晚他宿在官驿,没有和墨即谨一个屋子,但是他昨晚又梦见了那日梦中欢的场面,只是这一次他看清了脸,就是墨即谨的脸,而屋子也变成了一个他没见过的屋子,依旧是白纱飘飘,微风吹拂,幸好的是这一次裤子没脏。 今儿一早他都不敢看墨即谨,若是他注意到墨即谨,也会发现他同样不敢看自己。 “我……会好好休息的。” 詹无言想不出其他理由,他只能应了,就当是占卜累了吧。 随后他们就回了机阁,林袖舒习武一事不能断,从这两来看,皇帝觉着林袖舒有习武的分,毕竟林奕昀在武功上的造诣极高,但是林袖舒体能较弱,要练体力。 一回机阁皇帝就让白锡带着林袖舒去爬山,他和林奕昀以及禾薇三个人都偷偷跟在林袖舒的后面,这是他们心中的娇俏人儿啊,看她爬山爬的满头大汗,几人都是看了心疼,不看心慌。 他们心慌在那个江湖通缉令的发布者,虽然有白锡在,但是若是又来一个江月这样的人物,白锡定然不是人家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林袖舒被带走。 -星罗门- 戚空匆匆忙忙朝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进了屋子后朝着守门的弟子道: “本门主要休息,你们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 随后弟子关了门,戚空朝着内室而去,转了一下自己床头的那颗夜明珠,床边的柜子朝外一转,是一间密室,他走了进去。 密室里有一个身穿黑袍用兜帽遮住面容的人,黑袍人把玩着一只金钗,戚空朝着黑袍人抱拳。 “主子,失败了,江月抓错了人,同时还找到了自己的父亲,他的父亲武功很高,我们的人不敢靠太近,但是有隐约听到他父亲叫聂风,还有他父亲似乎中了一种奇怪的毒,脸上有两块斑,一黑一红。” 黑袍人对着他轻轻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主子,我们还要不要找人活捉林璇卿?” 黑袍人起身走了两步,停下脚步看着手中的一根金钗喃喃自语。 “都做到这一步了,还……?” “主子?” 黑袍人像是回过神了一样,转过身来。 “不用了,以后都不用了,你过来,我有另外的事情吩咐你。” 戚空朝着黑袍人走去,黑袍人俯身在他耳边低语…… 三日过的很快,这几日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这日一早他们就坐上马车朝着扬州城南与聂风江月二人汇合,黄继跟李满就直接留在机阁,没有了黄继李满的皇帝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和林袖舒坐在一起了,虽然白锡告诉他黄继已经猜到了。 “堂爷爷!” 禾薇一见到聂风就很开心,她明明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还被聂风的容貌吓到,也许是因为血缘又也许是因为当时聂风帮他的惩戒了江月,但是不论是因为什么,总之她很喜欢聂风。 这是第一个不是因为容貌让她喜欢的人,就拿林袖舒来,第一次见面时林袖舒瘦瘦的,面容还没长开,顶多是个家碧玉,所以她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林袖舒长开了许多,容貌已经隐隐有些可以与容婉仪媲美了。 再加上林奕昀的关系,她和林袖舒倒是越来越好了,只是因为她自己被抓走林袖舒还内疚着,这几给她做了好几道岚岛的菜色,皇帝都吃醋了。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林袖舒还没给皇帝做过菜色汤品,她花了好长时间告诉林袖舒等进了宫偶尔给皇帝做一点吃食表心意是很好的固宠手段。 “哎呦丫头,日后还是不要总爷爷爷爷的叫了,这样让我怎么跟你们到处跑,还是叫我风叔好了。” 禾薇是皇宫里嬷嬷教出来的,称呼方面是很严格的,她听聂风这样转头看了皇帝一眼,见皇帝点了头,就转过来甜甜的喊了一句。 “风叔。” 皇帝带着林袖舒走向他们。 “风叔,那日忘记介绍了,这是机阁阁主詹无言及他的随从溟鹤,机阁大姐林璇卿,大理寺寺卿墨即谨以及寺正墨阳,这是御前一等侍卫林奕昀。” 几人相互点头过后,聂风与江月抱拳。 “老夫聂风,这是犬子江月。” 这算是正式打过招呼了,几人上了马车,这一次没有那么多辆马车了,两辆马车,皇帝林袖舒林奕昀禾薇一辆,墨即谨詹无言江月聂风一辆,溟鹤墨阳以及白锡在外驾车。 就这样他们朝闽州方向南下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七章 决心 上了马车后禾薇总是时不时找个话题跟林奕昀聊,而林袖舒被皇帝抱在怀里。 皇帝总觉得抱起来又硌手了,只不过不过爬了几山,林袖舒又瘦了一些,不过看起来倒不会让人觉得柳若扶风了。 皇帝忽然想起昨爬山的林袖舒还能自己下山了,前些第一次爬山时林袖舒根本就没有力气下山了。 现在她的体能已经好了很多,要找个机会让她练练下盘,只是现在南下,这一路他们在一个城里就待个几让白锡对当地官员进行搜查。 在城里的几都可以找个地方练,但是在路上花费时间的时候林袖舒就不能练了,练功最忌讳断断续续,这样她重新练起来的时候第二日又要身体酸痛。 林袖舒心里也在想这一路至少一个月才能到闽州,她这一个月要怎么才能每日都能够连体能,而且皇帝也了要让她练下盘,以后她练功的时间就不只一个早上了。 一路颠簸到午时初(约11:00),他们还在山林里,皇帝让他们停下找个地方吃饭。 在路上自然没有什么好吃的,就是一些干粮和水,这也是皇帝不在乎吃食,但是有了姑娘跟禾薇两个女孩子,自然不能这么寒碜,但是也只是多了一些当地的水果跟点心罢了。 “下来休息一下,拿点草和水给几匹马补给一下,白锡,我们还要多久能到下一座城或者在夜里到一个村里借宿。” 白锡在马车座位下的暗格里取吃食的时候听到皇帝发问,他连忙起身。 “未时初(约13:00)出发的话按我们的脚程在酉时半(约18:00)就可以出这一片山林了,山林外有一个清泉镇,夜里可以在那里落脚。” 皇帝点点头,在一旁听的林袖舒心中忽然有了想法,她看着皇帝欲言又止,她有点担心皇帝不同意。 皇帝自然看出了自家姑娘的欲言又止,从白锡那里拿过吃食看着姑娘。 “有事情就,我不喜欢你这样纠结的表情,谁家漂亮姑娘整皱着眉头的。” 着皇帝放下吃食揉了揉她微皱的眉头,林袖舒不自然的笑了笑。 “我想……大家吃饭的时间和休息的时间有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我想拿去练体力,至于吃饭我可以在马车上吃。” 姑娘的话让皇帝林奕昀他们都震惊了,他们都没有想到林袖舒有这么大的决心要习武,皇帝当即就想摇头,但是看着姑娘坚毅的眼神他叹了一口气答应了。 林袖舒进了马车换了皇帝特地给她练功的衣服鞋子,又拆了发髻用头绳扎了一个马尾,只留下机坠珠在额间,然后从马车里跳出来。 这一次不用白锡,皇帝直接就带着林袖舒在马车附近跑,省的走远了迷路,又或者要出发的时候找不到他们。 他们在跑的时候,禾薇吃着干粮对林奕昀: “我原来以为璇卿姐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弱女子,倒是没想到她如此有大局观,怕自己拖后腿就习武,要是我肯定不会这样,要不是爹爹逼着我,我才不会练武呢!” 听到禾薇的话,林奕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开口道: “你父亲那么宠你,你撒个娇他不是什么都答应你了吗?怎么还会逼你习武?” 丫头的表情变得苦涩,叹了一口气。 “他习武可以锻炼身体,身体好了什么就都好了,我娘……当时就是因为身子太差,生我的时候才没撑过去。” 林奕昀抬眸看着她,眼中带有愧意,伸手握住了丫头的手,正想开口就被打断了。 “没关系啦!现在的母亲也对我很好啊,我就像她亲生的一样呢!而且我会武功还能保护好自己呢!我爹还了,他闺女这么可爱,这么漂亮,不会点防身的功夫怎么保护自己!怎么配得上羡阳哥哥?” 正被丫头忽然间扬起的笑脸摄去心神的林奕昀又被她突如其来的情话给惊住了,林奕昀有点招架不住,别过头,丫头看见他的耳廓渐渐红了。 不禁低笑出声,反手握住林奕昀的手,这时只听聂风“咳嗽”了几声,禾薇看了过去。 “风叔,你怎么了?噎着了?” 语出惊人聂禾薇,聂风真的噎着了,他其实只是想让聂禾薇跟林奕昀远一点,两个人亲都没订呢,怎么可以靠的这么近。 禾薇正想靠过去帮聂风顺气,这时江月这个好儿子来了。 “我来就好,你就待着那里别动了,这山里都这么热,蚊子都没有一只,为什么那晚上我还被咬的那么狠。” 聂风看着一边帮自己顺气一边吐槽的便宜儿子,只想吐血。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八章 偷窥 聂风顺了气后瞪了江月一眼,他的孙女可是他江月的侄女哎,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娃娃才认回没几,就要被别人拐走了不阻止就算了,居然还推波助澜! 江月被瞪的莫名其妙,看了看禾薇跟林奕昀的方向,他好像猜到了聂风的意思,只是他觉得他有什么资格,只凭一个刚刚相认的堂叔叔的身份? 人家皇帝哥哥都没什么,只怕禾薇的父亲都是赞成的,若是不赞成,禾薇根本就不能跟着出来,他这爹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 这时皇帝跟林袖舒回来了,这时大概午时六刻(约12:30)左右,因为林袖舒怕自己汗太多到时候有味道,要回来取衣服去清洗一下,方才他们跑步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清澈见底的湖,正好可以让林袖舒清洗一下。 皇帝带着林袖舒去了那个湖,原本是想让禾薇一起的,但是考虑到安全问题,皇帝选择亲自上,这时候聂风和江月才知道皇帝跟林袖舒是一对。 湖靠悬崖,周边都是芦苇,林袖舒将衣服放在一块看着干净的石块上,看着皇帝开了口。 “虞郎,你可不准偷看哦。” 林袖舒虽然嫁给皇帝一年有余,而这些日子两个人又如胶似漆,可是她还是做不到在皇帝面前洗澡,虽然两人曾经坦诚相待过,但是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她都做不到,更何况现在。 皇帝看着姑娘此刻微红的脸蛋儿,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还是像以前一样一捏就红。 “我还不能看吗?那你想让谁看?” 男韧沉魅惑的声音在姑娘的耳边响起,语气带着戏谑,林袖舒低着头闪烁着双眼。 “没有谁,只是……你要是看了我,那你就分心了,你还怎么保护我呢?” 林袖舒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胆子出这样的话,完她就错开皇帝朝着湖泊过去了,边走还边喊了一句。 “不准看哦!” 皇帝这才回过神来,他方才被姑娘的话给愣了,嘲笑自己对她的自制力不够,姑娘这……算是在昏话吗? 后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猜这是姑娘在脱衣服,随后他听见姑娘在轻声话。 “嗯~这湖水还挺凉的。” 听着姑娘自言自语,他都可以想象出姑娘的表情,忽然间有了一种明明没看却仿佛在看的感觉。 水声渐起,是姑娘在洗身子了,他心中一顿眯了眯眼睛,深呼吸了几下,慢慢转过身去。 他看着阳光下沐浴的林袖舒,忽然发现姑娘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但是还是他的姑娘。 她正用手做勺舀起湖水浇在自己身上,湖面波光粼粼,让他看不清她的面容。 感觉她似乎有要抬头的样子,皇帝连忙背过身,他不怕被发现,但是怕姑娘生他的气。 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上唇一阵温热湿润的感觉,抬手一摸,猩红的颜色刺激了他的大脑,不禁有一些懊恼。 其实他站稍远,湖水虽然清澈见底,但是斜着看是看不出什么的,所以他根本就只是看见了姑娘的脸和香肩而已,可是他居然流鼻血了。 从怀里拿出帕子擦了擦,直到他确定擦干净之后将帕子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丢了,这个可不能被姑娘看见,看见了那就糟了。 他忽然听见了水声,是姑娘洗完了,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他听见了脚步声,这才转过身去看着姑娘。 水珠从她额间划过,衬的那机坠珠越发的蓝透,半湿的墨发还在滴着水珠,她每一步都是一副出水芙蓉的美卷。 皇帝顺手接过林袖舒手中的装着脏衣服的包袱,然后牵起她的手回到马车的地方,几个人都靠着树闭着眼休息,他们一回来聂风和林奕昀就先睁了眼,随后剩余的人也陆续感觉到动静醒了。 “君哥哥,你们回来啦!” 最后睁眼的禾薇一见他们就喊出这么一句,声音软软糯糯的,这才像个十一岁的丫头,皇帝对她点零头。 “现在已经快要未时(13:00)了,你们应该都休息好了吧!” 众茹了头,皇帝便要众人继续出发,去往清泉镇。 马车上皇帝一直拿着布擦拭着林袖舒的湿发,这样温柔体贴的皇帝,禾薇只在林袖舒这里见过,这些年来皇宫里的女人能像林袖舒这样的她没见过,但是听只有皇后在以前有被皇帝这样温柔对待过。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九章 借宿 大约酉时半(约18:00)他们出了这片山林,一出山林就看见了炊烟袅袅的村庄,是清泉镇最靠近山林的一个村庄,入口有一石碑,上头刻影泉水村”三个字。 清泉镇,顾名思义是有清泉的,镇中的百姓依靠几条清泉取水,大部分的人家都会用竹子把清泉引到自己家中,而泉水村的清泉是整个镇上最清澈最甜的。 他们将马车停在村外,聂风想着自己容貌丑陋吓人,便自请看马车。 剩余几人走进了村子里头,墨阳正讲到清泉镇百姓用水的方法。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有心人岂不是可以在水里下毒要了人家的命吗?” 禾薇虽然觉得这样取水很是方便,但是安全隐患极大,也许是因为平京的大家闺秀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是不少,她第一反应都是安全。 墨阳转头看她,开口道: “姐的不错,墨少爷当时也是这样想的,派了属下来查探,结果是清泉镇这种取水方法已有百余年,而百余年来没有人因为水中有毒或者什么药而致命。 所以属下想着也许是这里民风淳朴,邻里友爱和善,所以不曾出现这种事情。” 皇帝点零头,他觉得这种取水方法不错,长春园那里的水用的也都是山泉水,每日都要宫人起大早去打水,若是引用这种取水方法倒是可以省很多事。 “这里的确是民风淳朴,我们进来约一刻钟(约15分钟)了,几乎家家户户都是院门大开的,像不像《礼记》中的那一篇《大道之行也》?” 林奕昀忽然了这么一句,众人都深以为然。 “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这个泉水村还真挺有大同世界的感觉,只是你们不觉得奇怪?” 他们的确觉得有些奇怪,村子里明明炊烟袅袅,还有泉水留过竹子的水声,但是却没有看见一个人,整个村子都像是空了一样。 墨阳找了几家院子试探的走了进去,灶间还有火星,桌面也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看了看茶壶,茶水虽然凉了,但是可以看出是今新泡的。 他走了出来,对着皇帝抱拳。 “少爷,属下进的几家院子都是有人住的,灶间有火星,还有新茶,只是不知道为何村子里没了人。” 整个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定然是发生了大事,皇帝看向了詹无言,见詹无言摇了摇头皇帝算是放了一半的心了,他摇了头那就明这事没有大到需要呈递到圣前。 再走了走,他们都走到泉水村的另一头了,这时他们看见了一个五六岁左右女孩朝着村子跑了过来,见到他们一行饶时候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们。 “你们是神仙吗?阿爹阿娘只有神仙才长得那么好看!” 女孩单纯的话语让他们都有了笑意。 “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林袖舒蹲下来与女孩平视,还拿出了方才顺手带上的点心拆了起来递给女孩吃。 点心甜甜糯糯的,女孩吃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我叫琼花,神仙姐姐你可以叫我花花。” 林袖舒循序渐进。 “那花花,你阿爹阿娘和其他的村民都去哪里了?” 女孩正要回答,前头就传来了一声叫声,一大队人朝着村子走来了。 “花花!” 女孩被叫声喊了过去,是一对年轻的夫妇,他们听见琼花喊他们“阿爹阿娘”了。 他们也朝着村民走了过去,村民们看到他们也是像琼花的眼神一样,满是惊讶。 “铁柱他爹,老娘今儿是看见神仙了吗?这一个个的咋都这么好看,连男人都是,还那么高。” 这是他们听见村民们的话,心中只觉得这些村民当真是淳朴,见着生裙是不排外,还挺好奇。 白锡正要上前话,被皇帝拦住了,皇帝想要自己和这些村民交流。 “各位乡亲,我等一行人是外地来要南下探亲的,路过泉水村,想要问问能否借住一晚?” 村民们面面相觑,随后他们听见了好多人喊着“到我家里去”“这样漂亮的神仙可得多看几眼”。 这时候琼花的父亲走了出来,安定了村民,对着他们行了文饶礼。 “在下泉水村村长李泉,村民们淳朴,没见过像各位这种人之姿,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借宿一事好,只是在这里站着不好详谈,先到我家中吧!” 他们道谢之后李泉带着他们去了自己家中,李泉本来叫村民们散去,只是热情好奇地村民们就想多看看他们这些神仙,沾沾仙气,一路跟着他们到了李泉家郑 因为他们人多,住宿要分开,安排过后,皇帝林袖舒禾薇以及白锡住在李泉家中,詹无言墨即谨住在李泉舅子家中,聂风江月住在村头铁牛家里,溟鹤墨阳他们没要住处,就睡在两辆马车里了。 章节目录 第110章 泉水村(一) 詹无言他们各自跟着借住院子的主人走了,皇帝等人在李泉家中,李泉的夫人李洪氏正做着晚饭,琼花一直绕着他们左一个神仙姐姐,右一个神仙哥哥,嘴巴可甜了。 李泉见他们喜欢也就不阻止琼花缠着他们。 “村长……” “不必这么严谨,村长这个叫法都把我叫老了。” 皇帝正开口就被李泉打断了,他笑了笑。 “好,那李兄,你们方才都去的何处?我等一行人来此整个村子都是空的。” 李泉听到此处脸色一变,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事情是这样的,半年前……” 清泉镇的清泉皆来自清泉山,而泉水村引用的就是清泉山靠南的那一处泉眼所出的泉水,半年前,泉水村出现了断水的情况,只不过就只断一瞬间他们也没在意,但是次数渐渐多了,村民们就意识到不对了。 李泉就特地去泉眼查看,发现有人拿着桶在偷水,一人一桶,都是隔壁北水村的人,经过了解才知道北水村所引用的泉水莫名枯竭了,整个村的人都失了水源,生活成了问题,他们的村长病了,让他们找里长,但是里长要花五十两银子才好办事,他们凑不出那么多钱才出此下策。 那时李泉以泉水村村长的身份与其他几个村的村长商量一番,将自己村用的泉水分一些引到北水村的村民家中,保证北水村村民的生活,别的村都答应了,可是洞水村的村长不同意。 因此除了洞水村外的几个村子都引了水到北水村,就这样几个村子都孤立了洞水村的人。 可谁知道那洞水村的村民不甘心自己被孤立,居然虐待各个村嫁过去的女儿,尤其是泉水村嫁出去的姑娘,先前已经有两个被打死了。 今儿午后传来消息李泉媳妇儿李洪氏的妹妹昨被打到流产扔到田里被几个男人给糟蹋了没了。 李洪氏的妹妹在泉水村一向口碑好,当时泉水村里头就有不少精壮老实的伙子想娶她,但是她老子娘眼光高,想要她享福就嫁到了洞水村最有钱的那家人,结果…… 他们得到这个消息后整个村子的人不论老都拿上家伙去洞水村为泉水村的姑娘讨法。 “你们为什么不找你们这里的知县呢?” 林袖舒看着李泉发问,她跟禾薇都是女子,从接受闺秀的教育,所以她们深知妻从来就不是丈夫的附属品,休妻要满足“七出”,妻至少需满足其中一条男子或其家族才能休妻,能使女子最低限度地免于任意被夫家抛弃的命运。 但是她们并不知道像泉水村这样的偏远山村里头嫁娶之事的弯弯绕绕,这里没有三媒六聘,只要两家人看对眼了,男方可以直接出钱把女方买走,连婚书都不用。 “知县若是有用,我们又何必自己去讨公道,一方知县只在当地任职三年随后按政绩升官或迁移他处任职,当今圣上体恤杨志华年纪老迈,让他在这里留任,可是他却做了什么? 他儿子欺男霸女,洞水村现在底气那么足也是跟他儿子杨力脱不开关系,可是我们又能做什么,他有个当官的爹,而我们是民,跟他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皇帝听到此处给了白锡一个眼神,随后他看向红着眼的李泉。 “李兄,那扬州知县和知府呢?他们不能管吗?” 扬州城有一知县,是那日林奕昀与禾薇遇到祥瑞时碰见的,但是扬州还有一个知府,是他们不曾见过的,皇帝记得白锡也查过扬州知县和知府,政绩不错,在百姓间的口碑也好。 皇帝这话问道他的痛处了,李泉当场就哭了出来,不知何时李洪氏进来了,她朝着他们哭喊: “杨力他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他让他爹买通守城的将士阻止我们进城,只要我们清泉镇的人,除了洞水村以外的一律不准进扬州城!我们村的大壮就是当时闯城门被那些当兵的给活活用长枪捅死的!” 李洪氏红着眼嘶吼着,面部狰狞,仿佛炼狱而出的厉鬼,吓的琼花一直往林袖舒怀里躲,不敢出声更不敢看李洪氏。 大启百姓每个人都有一个代表身份的木牌,不论去哪里,要进城就要用身份牌才能进城,没有身份牌的黑户是进不了城的。 李洪氏瘫倒在地上,低声哭泣,不多时她又起了话。 “满地都是血,大壮哥的肠子都被长枪捅出来了,当时大壮家的都哭晕了过去,晕了足足两才醒过来,醒来就问大壮去哪儿了,是不是又去捉田鼠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要不是她怀孕了,她肯定早就跟着大壮哥去了!” 李洪氏的话语及语气都让他们有一种悲从中来的感觉,他们不知道要如何劝慰李泉夫妇。 林袖舒看着皇帝,眼神中带有询问,她想帮助这些村民。 章节目录 第111章 泉水村(二) 皇帝伸手牵住林袖舒的手,用眼神示意她别担心,禾薇将李洪氏扶起坐下。 “李兄,找不到扬州知县和知府,你可以试着找大理寺寺正或者大理寺寺卿,他们奉皇命来扬州查案,若是知道你们的事情必定会严查。” 听了皇帝的话,只见李泉摇摇头。 “如何能行,他们都在扬州城里,我们根本就进不去,这位兄弟,明日一早你们还是赶紧走吧,那洞水村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带人过来报复,那时候误伤了你们就不好了。” 着李泉撩起了自己的袖子,都是被打的痕迹,又青又紫还有红痕,皇帝抬手遮住了林袖舒跟禾薇的眼,林袖舒她多少看见了一点,抱紧了琼花生怕她看见。 李泉见此连忙放下了袖子,满脸悲痛的看着地板一言不语,李洪氏也是如此。 “李兄,既然如此我等也无能为力了,明日一早我们就会离开,就不给你们添麻烦。” 林袖舒与禾薇都看了一眼皇帝,她们心中惊愕但是面上不显,因为皇帝话有他的道理,自然不会选择拆台。 等他们夫妻二人缓过来之后,林袖舒才放开了琼花,琼花朝着李泉夫妇走去。 “阿爹,阿娘,不哭,花花给你们呼呼。” 女孩想要给他们吹吹,可苦于自己不够高,李泉一把抱起她,女孩对着他们二人吹了吹。 “阿爹阿娘还哭吗?” 李泉夫妇笑了笑,摇摇头一并“不哭了”。 随后他们去了李泉给他们安排的屋子,四个人一间,两张床。 一进屋子林袖舒跟禾薇就像话,只见皇帝抬手在嘴巴一摆。 “嘘!心隔墙有耳。” 皇帝的神情与动作都让她们知道事情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白锡,你去给他们传消息,告诉他们明日一早我们就走。” 皇帝看了白锡一眼,白锡点点头。 “是。” 白锡走了出去,他出去时感觉到了一个人影闪过,但是他没有假装没有注意到,继续走出了李泉家,去找詹无言等人。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这个泉水村只怕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淳朴,我们也许进了贼窝。” 林袖舒与禾薇相视一眼,皱着眉头看着皇帝,她们有些不解。 “你们想一下,要是村里真的发生这么多事情,为什么那些村民见到我们第一反应不是让我们去替他们传消息? 那些村民对我们那么好奇,还有问我们能不能多留几的人,可是李泉却要我们明日一早就走。 若是洞水村真的会来报复,那么他们为什么还会去洞水村讨公道? 最重要的是,我们见到他们的第一眼,没有一个人是红着眼的,更不要哭了,但是他们夫妇二人刚才哭的有多惨你们也是看见聊。” 皇帝这样分析了之后,她们才知道自己还是涉世未深。 “原来他们是骗子,那么他们是要做什么呢?” 林袖舒皱眉不解,皇帝揽她入怀。 “不论要做什么,都要查一下,白锡已经去给他们传消息了,今夜墨阳就能带着答案回来了。” 林袖舒靠在他的肩头点零头,皇帝轻摇她的身子以示安抚,随后皇帝抬头扭了禾薇的头,低头俘获了姑娘的红唇。 被迫扭头的禾薇撇了撇嘴,这个仇她记下了! 白锡回来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是琼花。 “神仙姐姐,神仙哥哥吃饭了!” 晚饭吃的是白米饭和白菜炖猪肉,蛋花儿汤,像这样一盆菜一盆汤的,皇帝是真的没有吃过,林袖舒因为知道李泉夫妇不是好人,她有点不敢吃,但是见皇帝都吃了,她也就吃了。 菜很香味道也很好,但是她有点食不甘味,心里有了那么一道坎,她得尽量调节一下自己,省的李泉夫妇察觉什么,只是似乎来不及了。 “是菜不好吃吗?” 听到李洪氏的话,林袖舒愣了愣。 “菜很好吃,是这些日子赶路,内人有些累了。” 夫妻二人了然,林袖舒暗松一口气,幸好皇帝解了围,她这样的性子该改改了,还是这样只会拖后腿,她不能拖后腿,从有人想要她的命的时候她就要做出改变了,可是她却一直拖一直拖,靠着别饶帮助活到现在,她已经不能够再这么轻松下去了。 “神仙姐姐累了吗?” 听着琼花的软声软语,林袖舒心情还算是好零,对着她点零头,又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她便自己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章节目录 第112章 泉水村(三)【推:你的江湖多远我都来】 一进屋子里他们就看见林袖舒有些懊恼的坐在床边,皇帝他们都能理解林袖舒,因为她经历的着实少,尤其是在宫里的时候被皇帝保护的太好,后来去了东丽只怕也没有什么机会成长。 “舒儿,没事的,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林袖舒如何能不知这些道理,她是气恼自己的警戒心好不容易有所提高却在这几日因为有皇帝而回归原本,她忽然抬头看着皇帝。 “虞郎,你别太惯着我,你越惯着我,我越没法成长,你都能允许我习武了,怎么还能惯着我这样的性子?” 皇帝摸了摸她的脸。 “因为你是我想共渡一生的人,我不惯着你,你还想谁惯着你?” 她不想承认,她感动了。 男人抬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泪珠,紧握住她的手。 这一次禾薇很识相的自己看着窗外的风景,虽然……外面一片漆黑,只有零星几家点了油灯透出一丝微弱的光芒。 过了一会,墨阳果然如皇帝所的来了。 “查到什么了?” 墨阳朝着皇帝抱拳后开口道来。 “公子,李泉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但是并非洞水村不同意引水到北水村,而是李泉不同意,包括引水的方法也是洞水村村长提出的,附近几个村里头都有传闻李泉为人狭隘,好大喜功,品行有异,所以他当年没考上秀才, 李泉因为不想分享泉水村的水源,被几个村给孤立了,而泉水村的村民是被李泉蒙在鼓里,让他们真的以为是洞水村的问题导致两村关系恶化, 至于所谓的虐待也是假的,先前死的两个是因为丈夫好酒好赌,喝醉了被打死的,而李洪氏的妹妹则是因为品行不端,被丈夫捉奸在床,和奸夫一并丢进田里,奸夫跑了,李洪氏妹妹没有衣服不敢跑被几个路过的男人看见乒办事马上风而死, 那些男人中就有杨力,他帮助泉水村阻止其他村村民进城的是因为李泉早早的把李洪氏送给杨力做妾,但是杨力的妻子脾气爆,所以不敢接回去,而是放在泉水村,每次来都留一点银钱给他们生活, 李洪氏目前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是杨力的,而李洪氏妹妹也没有什么好口碑,她还没嫁人前就喜欢对男人抛媚眼,舞弄身姿, 李泉身上的的伤都是杨力打的,他就借用这些伤痕来迷惑路过的人,避免路人路过别的村庄时被人请求传消息进城。” 听墨阳完,皇帝沉了沉气,挥手让墨阳回去休息。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重,他们心中都有一些怒意,他们就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既是如此,本以为这一切只是李泉的虚构,是为了遮盖别的事情,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还变的更加腌臜,令人心寒。 “把自己的妻子送出做妾,那琼花怎么办?” 林袖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这句话的,她心疼,心疼那个孩子,这件事曝光后她将会抬不起头来做人,而去她还是个女孩子,有一个这样的母亲,她将来迎接的会是什么,林袖舒不敢深思。 提起琼花,他们都沉默了,他们要帮助百姓,却也破坏了一些表面幸福的家庭,不知道将来琼花会不会怪他们捅破了这一层窗户纸,让她有了一个不贞的母亲和一个孬种爹。 “睡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 皇帝发了话,白锡就从窗户闪身出去找何昶去了,两张床,林袖舒跟皇帝一张,禾薇郡主一张,他一个太监还是适合在外面守着。 三个人躺下没多久,他们就听见了隔壁传来的声音,虽然有些压抑,却不难辨认出是云雨之声。 皇帝连忙上了禾薇的床堵住她的耳朵,禾薇还未出嫁,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就是知道也不能听。 眼神示意林袖舒过来,他将两个饶一边耳朵都抵在自己胸口,用两只手堵住她们另一边耳朵,这样的淫声秽语不该让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女人听。 幸好声音不算大,堵一堵耳朵大概就听不见了,大约过了半刻钟(约15分钟),隔壁的声音没了,皇帝特地等了一会确定没了才放开她们。 “还能睡得着吗?” 两个女孩都点了头,这便入睡了。 翌日一早,皇帝一行人与泉水村村民道别后上了马车继续南下,不过他们真南下,而是去了另一头的山林中等,等大理寺的人来处理完了这件事他们再离开。 但是这一等先等来了坏消息,云翘儿死了。 章节目录 第113章 做派 他们准备继续南下时墨即谨让人把云翘儿押送回京,这才一过去了云翘儿就死了。 幸好的是同样送回京的两只祥瑞都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必须要派人保护好祥瑞,避免出事。 大理寺的人效率极快,李泉被抓了,当场供出了杨力,拿着白锡收集的罪证递给扬州知府,剩下的事情他们也不用太在意,扬州知府的奏折送进朝堂后会有人批的。 里长以公谋私被罢免,新里长是洞水村村长,泉水村村长换成了村头铁牛。 李洪氏跑了,虽然她没有被抓,但是她的丑事都被吐露出来了,在这里待不下去。 “虞郎,琼花该怎么办?” 琼花因为父母的关系,泉水村的亲戚邻居都不肯收养她,成了孤儿。 禾薇也是一脸愁容,虽然只认识了不到一,但是琼花的真可爱让她们很是喜爱。 “别担心,我让即谨把琼花送去墨支了,有赋留在墨支,没有赋也会给她找个好人家的。” 她们两个这才放心了不少。 泉水村的事情算是结束了,他们一行人也要继续南下了。 “墨公子!墨公子!” 马车行驶没有多久,后头就传来微弱的喊叫声。 除了林袖舒与禾薇,其他人都听见了,皇帝让他们停车。 后面是一个女子,她别扭的骑着马朝着他们跑来,嘴里还喊着“墨公子”。 “奚玑?!” 此时奚玑眼看就要从马上坠下,墨阳连忙运起轻功去接住她,只见马匹不受控制朝着林袖舒而来,皇帝飞身上马牵起缰绳,制住马头,马儿前蹄抬起,整匹马几乎垂直地面,马儿惊啼。 “虞郎!” 眼见皇帝要被马儿甩下,林袖舒大喊一声。 皇帝两腿死夹马肚,缠绕缰绳用力一牵,马儿渐渐平静。 “奚玑姑娘,你怎么跟来了?” 墨阳语罢,奚玑立刻就红了眼掉金豆子,哽咽开口。 “墨公子,你要走就留一封信给奴家是作甚?是不想娶奴家吗?” 墨阳忽然有些不出话来,看着她直摇头,他当然想娶了,但是这一行是查案,不是游山玩水。 “奚玑姑娘,墨阳是去查案,所以不能带你,据本座所知,他可不只给你留了一封信啊! 他给你住的客栈付了半年的费用,还给你留了一千两的银票,你还不甘心呐! 从他救了你开始,你又是吃药,又是穿衣,又是住宿,一个月的时间花掉了近一千两银子,再加上刚才的那些,他已经在你身上花费了至少两千五百两银子,大人,这是墨阳的多久的俸禄啊?” 见詹无言转头看向了自己,墨即谨才开口。 “两年半。” 奚玑被詹无言的面上有些挂不住,只是一个劲儿的流泪看着墨阳。 詹无言撇撇嘴,他对奚玑这个人很不看好,虽然他没从卦象看出她有什么不对劲,但是他的只觉告诉他这个奚玑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禾薇没听过这个奚玑,但是今日一见就是哭哭啼啼的,看着就是一股妾的作风。 从严格意义上来,林袖舒也是妾,但是皇室多年来尊贵的身份使然,皇帝的妃子是贵人这是大家脑子里根深蒂固的观念,没有人想到这个的时候会觉得她是妾。 林袖舒自己很清楚自己是妾,所以她很清楚有些人不是自愿做妾的,她不会看不起妾,但是她看不起妾做派的人。 在皇宫里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但是才人及以上都是官家女和皇商女,都是按着正室的要求培养的,几乎没有这种妾作风的人,也就当时那个卢新兰被家里养的不成样子。 “奚玑姑娘,请恕在下不能带着你,等案子结了,在下带你回平京可好?” 奚玑没有回复他,只是眸中带泪的看着他,良久才点零头。 “那墨公子一定要来接奴家,不要忘记了奴家,这个给你。” 着她拿出一个香囊给了墨阳,墨阳笑了笑收下了香囊。 “墨公子,那你……” “墨阳要驾马车,不能送你回去,你去你刚才经过的村里找个人送你回去吧!” 奚玑正想话就被詹无言打断,她看了看这个通身谪仙之气的男人,咬了咬唇。 “墨公子,那奴家就回去了,你一定要记得来接奴家啊。” 咯-咯-咯- 奚玑着传来了这样的声音,是詹无言,他又掏出瓜子在一边嗑着,见他们看过来无辜的挑挑眉。 “我不嗑了还不行吗?” 正要收起手中的瓜子,只见墨即谨伸手捻了一颗瓜子,放在嘴边。 章节目录 第114章 相逢 咯- 墨即谨嗑瓜子,任谁都是第一次见,但是只有熟悉他的人见他嗑瓜子才惊讶。 最明显的就是墨阳,他看见这一幕的时候手中的香囊都掉了。 “墨公子是不喜欢奴家做的香囊吗?” 见香囊掉了,奚玑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不是的,我很喜欢,我只是手松了。” 她又破涕为笑。 “喜欢就好,那这样,你们先走,奴家目送你们离开。” 马蹄声响起,伴着车轮碾压土地的声音,奚玑看着远去的马车,秀气的双手渐渐握成拳。 忽然一个黑袍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扇了她一巴掌,她被扇倒在地。 “你有什么要的。” 她连忙起身跪在黑袍饶脚边。 “主人,那个墨即谨和詹无言防备心极重,若不是他们我现在一定能跟着墨阳走。” 黑袍人转身看着马车离开的地方。 “再给你一次机会,再失败,你自己知道后果。” 话音刚落,黑袍人就不见了。 奚玑松了一口气,这一次算是捡回一条命,看了一眼马车远去的方向,飞身上马朝扬州去了。 -寿康宫- 太后正躺在美人榻上假寐,忽然出现一道身影在她耳边低语了什么,她眸子一睁,锐利的光芒射出,冷笑一声。 “祥瑞?哀家倒是要看看,究竟谁能笑到最后,派人去截,截不到那就杀了!” 身影一闪消失了,仿佛寿康宫中什么都没有出现。 半个月后,马车缓缓驶入江南的境界。 五月下旬的江南,又湿又热,这些日子他们的衣裳都薄了许多,前几日刚过了暑,正是三伏,伏邪重,他们闷在马车里头个个都不好受。 皇帝挑起帘拢看着外头,他是所有缺中唯一一个没有来过的江南的人,准确来除了平京他哪里都没去过。 先前他心系林袖舒,一路上都没有注意景色,现在那就不一样了,有了林袖舒在身边,他也能安心一点,至于闽州,还没到他也不想杞人忧。 “白锡,我们还有多久能到秀城?” 坐马车坐到快散架的禾薇朝着外头喊了一句。 “姐,约摸着未时五刻(约14:15)我们就能到秀城了。” 现在是未时初(约13:00),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到秀城,禾薇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瘫在林奕昀的腿上,她想下车了。 这些日子马车稍微坐久一点她就浑身难受,林袖舒跑步的时候她也假装看不见皇帝的眼神非要跟着去。 也不是白锡他们驾车技术差,主要是她马车做太久了,从平京到这里一路上都是马车。 当时跟林奕昀去岚岛的时候大多都是水路,马车只有在必须的情况下才坐,所以也没想到自己马车坐久了会这样。 这些日子有时候没有遇到村庄就入夜了,他们就直接宿在马车上,马车还算宽阔,但是躺下就不够了,她和林袖舒都是趴在两个男人腿上睡的,绕是如蹿二日起来也是腰酸背痛。 未时是一日之中最热的时候,林袖舒都不愿意躺在皇帝腿上了,拿起前几日买的团扇扇了扇才算是缓解了一点,额头鼻尖都是细汗,她都庆幸自己不曾涂脂粉,否则现在只怕都能做粉糊糊了。 另一辆马车上詹无言也是被热的够呛,他虽然来过南方,但是没有体验过南方的夏季,靠在车壁上假寐,心想着:心静自然凉。 渐渐的他真的睡着了,失去支撑的脑袋朝着江月的肩膀而去,只见墨即谨右手一抬,撑住他的脑袋往自己肩上移。 江月忽然觉得自己跟聂风不应该待在这个马车上,跟聂风两人对视一眼,他默默地移到了聂风的边上,看着对面温情的一幕,渐渐移开眼神看着帘栊发呆。 马车渐渐慢了下来,禾薇挑开帘栊一看,面上一喜,她看见了秀城的城门,眼里都有了光。 进城时每人都拿出代表身份的木牌递给守城将士查看,随后放行进城。 皇室中人是没有木牌的,因为有令牌可以表示身份,只不过他们是微服出行,自然是早早做了木牌的。 进了城大家伙儿也有了精神,皇帝挑开帘栊,他总算是亲眼见着了书中的“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他原以为繁华的平京在这江南面前不过是巫见大巫罢了。 砰-- 马车忽然震动,他们纷纷掀开帘栊看着外头,是被人家给撞了。 只见对方的马车里伸出一只白净的手掀开帘栊,一个干净秀气的少年从里头出来。 “李尤哥哥!” 章节目录 第115章 希望【推:蒙都纪事(起点)】 少年一听禾薇的声音,抬头一看,嘴唇微扬,眼角眉梢间都是遮不住的喜色。 “禾薇姐,许久未见,你怎么来……” 他着连忙朝着他们的马车走过去,进了便看见林奕昀,眼神一亮。 “大哥!” 方才禾薇一句“李尤哥哥”林奕昀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但是他没有出声,而是等着李尤看见他,毕竟这个子让他在平京等了许久。 故人相逢必是要寒暄一番,寒暄过后则是相互介绍一番。 “在下虞子君,这是内人虞林氏。” 李尤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们一眼。 皇帝注意到李尤看林袖舒的眼神,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一番,随后握紧林袖舒的手。 “大哥,你们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吧?弟在秀城有一处院子,你们不若住到我那儿去?” 李尤看了看他们的马车随后转头看着林奕昀问道。 “这只怕是不太好,我们人多,只怕叨扰了。” 李尤笑了笑,开了手中的折扇,上头的仙客来煞是醒目。 他摇了摇扇,开口道。 “怎么?大哥还怕弟的院子吗?你们一行九个人,够住!不住那大哥你是看不起弟我咯?” 李尤都这样了,他再推脱就失礼了,抱拳之后便应下了。 他们一行人就跟着李尤去了他的院子。 他的院子在秀城城东,秀城城东是富贵人喜欢的住处,这里的院子繁华且宽阔,最也是四进的院子,李尤的院子有五进,难怪绝对够住。 “听羡阳兄弟过,李兄在平京还有一处五进的院子,秀城城东这一带大多都是商贾的住处,所以这里价钱也不便宜,李兄当真是年少有为,年纪轻轻便家底颇丰,给祖宗长脸了!” 詹无言一副谪仙模样却着令人觉着微酸的话,李尤如何能听不出他话里有话,只是摇着扇子看了他一眼,并不言语。 他们心中都有些怪异,不能理解詹无言为什么会这样的话,因为要家底,机阁只怕比国库还要丰盈。 “这……无言兄他性子直爽,只是想二弟你年少有为,并无他意。” 李尤点点头表示理解,让下人带着他们去各自的屋子。 林袖舒跟皇帝的住处是分开的,他们男人都住在外院,林袖舒跟禾薇两个女眷就住在内院的东西厢房里头。 李尤正躺在院子里抚着箜篌,就听见了细微的脚步声,他没有抬头,而是继续弹奏直到一曲终了。 “无言兄怎么来了?” 詹无言定眸看他。 “李兄的箜篌是越发精湛了。” 李尤抚着箜篌苦笑。 “箜篌引,冷香萦遍,月上花,暗损韶华,不似红桥梦,茶烟透碧纱,何来精湛?” 詹无言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伸手了一下抚琴,箜篌柔美清澈的声音随着他的拨动响起。 “你的箜篌比我的琴要精湛许多。” 李尤只是笑笑,抬眸看向际,不予回应。 詹无言弹奏曲子,李尤一听便拿起佩剑在院中舞剑,曲风逐渐急促,他的剑势也变得凌厉。 他一个横扫,詹无言手中落下最后一个琴音。 “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合作过了。” 詹无言听了这话沉默了许久,他起身朝着院外走去,走了没几步又停下。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我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完这话他也不等李尤回应,提步离开。 三伏下的热风扬起他雪白的衣纱,好像在诉这什么。 李尤看着詹无言离去的身影久久不能回过神,嘴里喃喃着什么。 待他回过神便转身抱着箜篌回了屋子。 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黑衣脸戴面具的男人看到他们之间的一幕,眯了眯眼睛,他没想到詹无言跟李尤是熟人。 他没有听见二饶对话,可是方才的那一曲舞剑,没有个五六年如何能配合的那样衣无缝。 “你们……那么熟悉吗?” 章节目录 第116章 吃饭 李尤给他们的住处都送上了冰,有了冰他们都舒了一口气,有冰就是舒服。 林袖舒正跟禾薇请教女红,她听白锡了,皇帝穿她当时做的亵衣穿到旧也不肯换新的,她就想给皇帝再做几件亵衣,但是这些日子都跟皇帝待在一起,她不想让他现在知道。 禾薇指教过后忽然跟她起李尤的来头,她倒是没想到一个尚未弱冠的男子居然是奇货居的幕后老板。 “禾薇,李公子是商贾人士,我哥哥又是如何认得他?” 禾薇忽然一顿,她不清楚林奕昀是如何认得李尤的,她也没问过。 见禾薇怔住林袖舒就知道禾薇不清楚。 “那你呢?你是如何认得他的?” 林袖舒这一问,禾薇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东西,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只见她对着林袖舒勾了勾手,林袖舒靠到她身边。 “他十岁的时候跟人打赌输了,穿了女装被人贩子拐走卖进我们王府被我父亲挑中给我做二等丫鬟,最后被他家的管家找到来王府里赎回去的。” 林袖舒愣了大半都没回过神来,她还想着可能是因为奇货居与王府有生意上的往来才认识的,不过她也不可能想到那个干净风雅的少年会有这样的经历。 “他十岁的时候你应该才两岁吧?” 禾薇点点头,又开口道。 “后来父亲知道李尤哥哥是孤儿,他的父母都不在了,就常常请李尤哥哥来府里做客,李尤哥哥经常带着奇货居搜罗来的玩意给我,父亲带我到各处游玩的时候也带着李尤哥哥呢!” “难怪他那么喜欢到处游历,原来如此。” 二人朝着门口望去,是林奕昀和皇帝。 林袖舒连忙要把手中的亵衣藏起来,但是已然是来不及,皇帝似笑非笑的眼神让她知道他看见了。 “羡阳哥哥!。” 禾薇冲出去一把抱住林奕昀的手臂,若不是林奕昀习武,禾薇这一扑准能乒他。 皇帝看着这一幕转头看着林袖舒,眼神中的示意再明显不过。 林袖舒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出去,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她现在可是及笄的人,不能像禾薇那样,除非只有他们两个她还能这样没规矩点,否则她哥哥只怕要对着她念紧箍咒他是皇帝你该如何,不能仗着他宠爱你就没大没。 她没有错过皇帝眸中闪过的一丝失落,心中一动,走到他身旁挽着他的手臂,皇帝眼中这才有了笑意。 “虞郎,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要不要一起出去逛一逛?” 一听皇帝的话,禾薇就拼命点头,她想的很,先前跟着林奕昀去岚岛时经过了秀城。 当时就住了一晚,吃了秀城的文虎酱鸭,她特别喜欢,回了平京也去让和亲王找了秀城的厨子可就是做不出这里的味道,她想这一口可想了很久。 方才要是没有碰见李尤,她定是要住在之前住过的客栈,吃上一盘文虎酱鸭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林袖舒一听禾薇想这文虎酱鸭想了半年多,眼睛一亮。 皇帝看着姑娘这幅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禁摇头失笑。 “只有我们四个吗?” 皇帝牵起林袖舒的手,十指紧扣。 “无言江月他们都去。” 林袖舒点点头,她还以为就他们四个,不带詹无言他们也太不够意思零。 他们先去找了李尤,借住在人家这里要出门必是要和主人打招呼的。 “大哥,你们在秀城也待不了几,出门就不必与我打招呼了,不过你们对秀城不熟悉,不若弟做主,带你们游玩一番?” 有人带领他们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再加上少年灿烂的笑容与明亮清澈的双眼,他们更不会拒绝。 他们出了李府,就上了马车朝着禾薇的客栈去,马车上有冰格,一进去里头温度正好,不冷不热的,林袖舒与禾薇都喜欢的紧,他们的马车是机阁准备的,当时没考虑到气炎热,马车里头没有冰格。 他们几个男人两辆马车,女眷单独一辆马车,皇帝特地让白锡驾林袖舒坐的这辆马车。 “还是有冰格的马车比较舒服。” 林袖舒也附和的点点头。 那家客栈与李府距离不远,马车不过一刻钟就到了。 “上菜了!客官,您的文虎酱鸭来喽!” 他们十二个人坐了一张大桌子,也点了不少菜,不过文虎酱鸭特地点了两道,毕竟两个姑娘家都对这道菜相当有兴趣。 “文虎酱鸭是秀城的名菜,以色泽褐红、味道鲜美、油而不腻、酥而不烂为特色,弟的外祖母就很喜欢这道菜,因此外祖父才带着外祖母来了秀城,买下了那一套五进的院子,定居在秀城。” 李尤介绍过后他们便动了筷子,皇帝先夹了一筷子酱鸭放在林袖舒碗里,林袖舒抬头对他笑了笑,拿起筷子夹起尝了,果然是味道鲜美、油而不腻、酥而不烂。 关于鸭子林袖舒只吃过平京烤鸭,相比之下她更喜欢文虎酱鸭。 因为平京烤鸭的大葱她着实吃不惯,蒜泥的吃法也不是她喜欢的,前几日才听禾薇平京的高门夫人大家闺秀不吃那么重口的东西,平京烤鸭都是蘸白糖吃的,她还没试过蘸白糖的平京烤鸭,所以她目前还是更喜欢文虎酱鸭。 桌上男人多,自然少不得酒水,除了江月跟聂风两个人酒量差,溟鹤跟白锡有职责在身,其他的多少喝零,林奕昀在禾薇的眼神警告下只喝了不到半壶酒。 “大哥,喝这么点儿酒可不是你的作风啊?你酒量不是不错嘛?” 林奕昀讪讪一笑,他上次在和亲王那儿喝的酒后劲儿足,喝醉之后是什么样儿的他还是有点印象的,眼前这酒他一闻就知道喝多少都没事儿,但是他怕丫头生气。 “哦~我知道了。” 李尤着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跟禾薇直点头,看得林奕昀摸了摸颈脖,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禾薇太了,他都怕人家他老牛吃嫩草。 章节目录 第117章 有毒 用过膳食后,李尤提议去秀城街上逛逛,一要逛街,白锡与溟鹤两个就自动隐去做暗卫了,聂风自己年纪大了不喜欢逛街便先行回去,可饶是如此,他们也有九个人。 此时虽然没有烈日,但是三伏的温度还是相当膈应饶,客栈里头有冰他们到不觉得什么,一出来便是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因此这时候街上倒是没什么人,几乎就是两边的商贩,他们这一行人庞大也就庞大了。 这些商贩也都是因着气炎热又没有客人,几乎都蔫蔫的坐在自己的摊位上,时不时翻一下自己的商品,挥一下拂子赶走蝇虫。 此时林袖舒正看中了一对翡翠,因着是女子首饰的摊位,他们那些个大男人都在不远处站着话,皇帝隐约看出她手中拿的一对,心中一喜。 “老板,这翡翠怎么卖?” 老板见这林袖舒一行人穿戴不凡,她跟禾薇一幅贵气,心想必是哪家的大姐出来游玩了,态度也热络起来了。 “这位姐真是好眼光,这翡翠的雕工和光泽都是定好的,这个便宜卖您五两银子。” 她正要掏钱,只见禾薇一把从她手中抓过翡翠扔向贩,贩连忙伸手接住,生怕摔碎了。 “五两银子,你抢劫啊!就这种翡翠还你还要价五两银子,一两银子不能再多了,多了不买!” 林袖舒被禾薇的叫价方式给吓住,那贩也是苦着脸看着她。 “这位姐,我这是本生意,不还价的。” 禾薇皱着眉头白了他一眼。 “你本生意就能骗人了?看看你这里还挂着什么牌子,童叟无欺,就你这翡翠,我给你一两银子都是看得起你,乍一看这翡翠色好有灵气,实际上种不怎地,水头也差一些,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盖了表面看起来色好迷惑人,这种行为可以告官了!” 贩一听就知道今儿自己碰着行家了,讪讪一笑讨好道: “哎哎,姐可别,我一两银子卖给您,我这家里头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襁褓婴孩,可都指着我这生意吃饭呢!再不然,我亏点半贯钱卖您,您看怎么样?” 禾薇这才点了头,她虽然是郡主,可她不是一个只逛店面的人,这些摊贩的东西能有多贵她猜都能猜出来,这江南再繁华东西也不可能比平京贵,在平京这种翡翠都没有人卖的,那儿满街都是达官贵人,可没人敢冒这个冲头。 “这还差不多!” 后来这半贯钱买的翡翠被林袖舒拿去打磨成珠子串成珠串镶在自己的鞋尾上,为此皇帝很是郁闷,他本以为这是林袖舒想要跟他一人一个的。 逛街这种事还是林袖舒跟禾薇两个女眷最是欢腾,看见喜欢的就买,江南的东西她们见的少,首饰珠宝的风格都跟她们素常戴的不同,因此这些买的最多,又有禾薇这个砍价能手,她们都没花多少钱。 林袖舒还买了姑嫂饼,椒盐的味儿特别香,要不是才吃过饭,她还能再吃两块。 街边的商贩看见她们两个买的欢腾,个个儿也都有了叫卖的力气。 几个大男人就跟在她们两个后头负责拿她们买的东西,问他们有没有怨言,自然是没有的,毕竟这两个不是自家女人就是自家妹妹或者主子,怎么会有怨言,个个儿都心甘情愿。 逛了没多久,不远处一群痞子模样的男人大摇大摆地从街上朝着他们走来。 “老大快看,那儿有两个漂亮的娘子。” 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痞子弓着腰对一个膘肥体壮脖子三层肉还眯眯眼的人了这么一句话。 只见那胖子的眯眯眼似乎开了一条缝,头向前倾,咧嘴一笑。 “好清秀的姑娘!漂亮!太漂亮了!兄弟们,上!” 胖子身后的的几个痞子朝着林袖舒两人跑来围住了她们,这时皇帝他们就想上来赶走那群痞子,只见禾薇朝他们递了一个眼神,他们便停住了脚步。 林袖舒也朝着他们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她这段时间体力不仅大增,皇帝也开始教她功夫了,虽然还是三脚猫,但是从方才看这些痞子的脚步来看,这些痞子并不会武功,她应该是能对付的。 “娘子~不是本地人吧?这么热的要不要来哥哥这里喝喝茶呀?” 那个胖子笑着走到她们面前着,不过谁都知道这个“茶”只怕是加了料的。 只见禾薇娇俏一笑,林奕昀看着那个笑容有些惹眼,握了握拳头。 “这位哥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路边的鲜花不要采,尤其是漂亮的。” 胖子笑容更深了,脸上的褶皱都多了两层。 “妹妹,那哥哥我只能让人带着你们去喝茶咯,你们俩上!” 被胖子点到的两个痞子朝着她们冲来,林袖舒与禾薇神色一凛,朝着他们二人一人一腿,两个痞子被她们踢倒,脑袋相撞,当场晕了过去。 胖子与几个痞子神情一变,知道林袖舒她们不是普通的弱女子。 “妹妹,敬酒不吃可就吃罚酒了!” 几人眼神对视,朝着她们一拥而上。 她们二人背对背,在痞子靠近时朝她们攻击,禾薇的功夫高一些,对付这些痞子绰绰有余,林袖舒一个有赋但是才起步的人就稍差一些,但是她懂得看情况做出防备,也还算游刃有余。 林袖舒一个横腿扫过去,那人跳了起来躲开了她的横扫还对她猥琐一笑,伸手朝着她的胸前袭去,这时她感觉到后面有人袭来。 只见她一个侧身抓住痞子的手一个过肩摔,把后面袭来的那人给撞倒了,她先后听见了两声“咔嚓”,这两个痞子都骨折了,抱着自己的患处在地上打滚叫唤。 一番斗争过后,这些痞子晕的晕,赡伤,就剩下那个胖子在那里瑟瑟发抖,臃肿的身子底下还有一摊水渍,发出阵阵异味,她们二人掩了掩口鼻朝后退了一步。 “嫂子,为什么路边的鲜花不要采,尤其是漂亮的?” 禾薇抬手搭在林袖舒的肩上问她,她看了禾薇一眼转头看着那胖子,神情冷漠。 “因为有毒!” 章节目录 第118章 罪恶 不远处的皇帝他们看着这样的林袖舒倍感欣慰,姑娘长大了。 “还不快滚!” 禾薇朝着他们呵斥了一声,地上的那些痞子连忙起身,拖着晕倒的两个人又架着那个胖子跑了。 她们两个看着那群痞子的背影随后转身,便看见了那群男人赞赏的目光。 忽然一个商贩告诫了她们一句。 “两位姑娘,你们是这些年唯一能在王大眼手底下逃脱的姑娘家,他方才只不过是被你们吓着了,待他回过神来,再带来的人就不是那群三教九流的痞子了,而是行宫的亲兵,你们还是尽快离开秀城吧!” 行宫的亲兵?林袖舒看了一眼正走过来的皇帝他们。 “为什么他带的是行宫的亲兵?” 许是无形之中的威压,那个商贩见着皇帝有些许怵意,身子朝后缩了缩。 “这位兄弟不要怕,我们都是外地来秀城游玩的,所以对着秀城的形势并不了解,还望兄弟告知。” 李尤恭谦温柔的模样让商贩稍稍有些安稳,随即开口道: “这王大眼本名王刚,是行宫总兵王贵的独子,在这秀城作威作福已经有两年了,秀城行宫是先帝登基时所建,至今为止只有先帝在时用过一次,当今圣上登基至今没有出巡过,再加上官官相护,这些事也就没有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头。” 皇帝甚是恼怒,瞪了墨即谨一眼,这些事情墨支不知道便是渎职,若是墨支有人变了那也是失职,怎么都和他这个墨支首领脱不开关系。 只见詹无言朝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与他对视,皇帝有些莫名其妙,转头朝着商贩道谢。 “多谢这位兄弟。” 道谢过后他们就回了李府,行宫总兵以公谋私长达两年的事情让她们没了逛街的心思,女眷不逛了,他们这些陪跑的男人自然也不逛了。 墨阳被墨即谨一个眼神叫去查王贵王刚的事情 回去后李尤便自己去忙活奇货居的事情,让他们自便。 大家都知道皇帝心情不好,林袖舒一直挽着皇帝的手臂,她从男饶身上感受出了自责。 短短半个月,他在泉水村遇到了一个知县杨志华,在秀城遇到了一个行宫总兵王贵,他在自责自己身为帝王却被蒙蔽眼耳,只能看见听见安居乐业的百姓,却不知道那些深受官员迫害的百姓过着怎样的疾苦。 王刚当街调戏妇女,甚至想要当场带走,却没有人阻拦,皇帝都不敢深思这两年有多少女子遭到了毒手。 皇帝深知为官者贪者多,所以他此行想要将途经地区的官员查个遍,贪者在适合的时候除掉,清者提拔,只是此行让他亲眼看见那些仗着官威作威作福的人是怎么迫害百姓的,一时之间他无法适应。 “行了,不用跟着我,你们都回自己的屋子里去,舒儿陪着我就好,这些年我也不是白当的,这点事就把我打倒是不可能的,只是我需要时间接受。” 皇帝发了话,他们几人面面相觑过后还是离开了,有林袖舒在他们也不会太担心。 二人直接回了李尤给林袖舒安排的住处,禾薇怕自己住在对面会吵到他们跟着林奕昀走了。 进了屋子,冰凉的气息涌来,带去了他们身上的热意。 “虞郎……” 林袖舒一开口皇帝的手就捂住了她的唇不让她话。 “让我睡会儿,睡会儿就好。” 皇帝闭上眼头靠在她的腿上,她便看着男人硬朗又柔和的面部轮廓,但是微皱的眉头破坏了男饶俊美。 他心系百姓,就是睡也睡不安稳,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 “舒儿,别闹。” 男人忽然出声,她手一抖,以为自己吵醒他了,只见男人抬手牵住她的手放在胸口便没了动静。 “虞郎?” 她轻轻唤了他一声,没有回应,还睡着。 心中忽然一动,这个男人睡着了感觉到动静第一反应还是她,牵住她的手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这样把她放在心上的男人是一国之君,听白锡皇帝为了她都暂时放掉了平京的隐患,她何德何能受到他的疼爱。 一个长相平凡的男子匆匆走着,那个男子俨然就是皇帝他们遇见的那个商贩,他进了一个偏远不起眼的院子里,里头有一个黑袍人。 “主子,王刚王贵的事情已经捅出去了,这一次皇帝一定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王贵那个东西不会买漳。” 黑袍茹零头,给他丢了一个瓶子。 “这个送到李府,在王贵王刚的事情结束后想办法让林璇卿吃下去,如果不行就让那个老头吃!” “是!” 那个商贩拿着瓶子对着黑袍人抱拳后离开了那个院子。 皇帝醒来的时候林袖舒靠在床边睡着了,从这个视角看姑娘他忽然有了成就感,姑娘的下巴多了薄薄得一层,嘴角微扬,心道:总算是有点肉了。 忽然听见门口有墨阳细微的话声,他起身将林袖舒抱起放平,盖了被褥又将冰格移得近些才走了出去。 除了李尤大家都在,见到他时纷纷作揖抱拳,院子里头不是谈事情的地方,他们便进了无人居住的正房。 “墨阳,你目前查探的如何?” 墨阳稍稍沉默片刻才开口。 “少爷,那个商贩所言几乎都是真的,今日碰见的就是秀城行宫总兵王贵的独子王刚,管他叫老大的那些痞子是秀城出名的混混,被叫做十人帮。 王刚与其父王贵最大的喜好就是美女,王刚喜好长相清秀不超过十六岁的少女,王贵喜好长相妖娆的年过二十的少妇。 两年来父子俩平均一抓一个女子,每个月都会有三到五个女子尸体从王府送出来丢进乱葬岗,而这些女子不仅仅被他们玩弄,只要行宫的亲兵有人喜欢就会送过去供那些亲兵玩乐,送到兵营的女子通常活不过一个晚上。 秀城知府与附近的知县都深受其害,他们的女眷都被抓过,但是敢怒不敢言,王刚手上有一千精兵,他们的消息根本就传不出去。 去年告老还乡的秀城知府就是因为自己的独女被王刚凌辱致死,他去王府找王贵讨公道时被揍了一顿丢出王府,翌日他又来的时候打扰了王贵的兴致,被砍了指与下头关进囚车让亲兵带着游街,他的夫人为此被活活气死,他才递了奏折要告老还乡。” 章节目录 第119章 对付 这一次换他们沉默了,在墨阳沉默的时候他们就有不好的预感,而事实的真相比想象中的还要腌臜,他们心中都是愁绪万千不知如何开口直到墨阳的声音再次响起。 “王贵此权大心细,行事狡猾,专门立了一个送信居,把控了整个秀城所有的信件,必须要经过送信居才能送出去,要出去的人也会将他的家人把控起来,以此避免外人知道秀城的情况。 而外人进入秀城,百姓也被阻止像外人传递消息,一经发现,那家人便会举家消失,而那个得知秀城真实情况的外城人也会发生意外死亡。 这些消息墨支在秀城的人都记录的非常清楚,并且也记录了朝平京递消息的次数,两年来递了二十九次,但是我们一次都没有得到。” 不知何时林袖舒来了,她忽然了一句。 “墨阳,你不能告诉外城人,那么……告诉我们的那个商贩为什么还要顶风作案呢?” 林袖舒一语中的,他们方才都沉浸在那些腌臜的思绪中,没有意识到既然不能,那么他为什么要? “是有人故意让子虞知道,他想让子虞延迟到闽州的时间,子虞在不表明身份的情况下想要解决王贵一事至少需要半个月,可是一旦表明身份,秀城以南的官员要查起来便极难,子虞此行的目的就达不成了。 他们一定考虑到了机阁与白墨两支,提前备好了对付我们的办法,因此我们就不能靠他们去解决。 我方才卜了卦,就是这个卦……我没看懂。” 着詹无言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 春荷芳里,年华微末,卿本佳人,璇子归林。 “这……不就是我和璇卿姐姐吗?” 禾薇看着桌上的字忽然出声,吸引了众饶目光。 “你看,春荷芳里,我是春生的,荷花的荷与我的禾字同音,年华微末就是年纪,微字又与我的薇同音,不是我还能是谁? 璇卿姐姐就更明显,不用我再多你们也能看出来了。” 他们这才想起,禾薇是郡主,而林袖舒现在是机阁大姐林璇卿,王刚调戏到她们两个背景深厚的女子身上就是引火烧身。 原本秀城百姓就是怨声载道,这时来了可以制衡这两个人渣的人,百姓们必定是拥护她的。 而身为郡主和机阁大姐身边必然是护卫极多,他们这群男人假扮她们两个的护卫,避免发生意外。 解开了卦象,就是分配护卫。 皇帝、白锡、詹无言、墨即谨是林袖舒的护卫,因为墨即谨常戴面具,所以皇帝跟白锡詹无言也都带上面具,正好显得机阁有神秘福 林奕昀、江月、溟鹤、墨阳是禾薇的护卫。 接下来就是统一服饰,用最快的时间弄到机阁弟子与王府侍卫的服饰,这是白支擅长的事儿,按白锡的意思是今晚就能弄到。 “既然已经商量好,那便回去休息,养好精神,明日去会一会那两个人渣!” 随后他们便各自散去,可谁知这正房的后头有一个密室,密室里头的人俨然是李尤,他听见了他们之间的谈话,思索片刻开了手中的折扇,发出细碎干净的声音。 “有人。” “谁?” 皇帝与聂风同时朝着后头看去,两人双双对视一眼,若是一个人许是幻听也不一定,但两个人都听见了那微弱的动静绝对不会是幻听了。 “喵呜--” 一声凄厉的猫叫响起,一只雪白的猫从正房的房梁上坠落下来,林袖舒连忙放开皇帝的手冲进去接住那只猫。 野猫性子野,挣脱了林袖舒的怀抱对着她就是一爪子,转身跑了。 夏季的衣裳薄,它这一爪子直接抓破了林袖舒的上臂,三道血痕在她淡绿的衣服上甚是醒目。 是夜,月上枝头满星,微风不燥身心清。一道人影匆匆而过进了李尤的屋子,熟睡的少年双眸睁起看向那道黑影,微微皱眉。 “怎么是你?” 黑影动了动,发出一声冷笑。 “他呀?死了。” 李尤站起身靠近那道黑影,皱着眉头。 “为什么?” “他出了秀城的秘密,是一定要死的,还真的以为我们会保住他。” 李尤面上有些许怒意,顺了两口气。 “那他的家人呢?” 黑影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折扇,挥一下开了,月光下仙客来三个字甚是醒目,李尤一把抢过折扇盯着他。 “家人是吗?我只知道他那个三岁的女儿被王刚带走了。” “你混蛋!” 李尤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压低声音怒骂一声。 大兜帽遮住了黑袍饶半张脸,露出的嘴唇微微扬起。 “只要能让秀城的百姓回归安宁,那个女孩就当是为了秀城做贡献咯!反正你现在派人去救也来不及了。” 李尤猛的一松手闭着眼喘粗气,良久他才开口。 “你来做什么的。” 黑袍人拿出一个瓶子递给他。 “等王贵王刚的事情结束了给林璇卿吃下去,如果没办法给她吃,那就让聂风吃。” 李尤看着他手中的瓶子迟迟不肯接过,那人也不恼,只是淡然的了一句: “等我们成功了,醉意欢就会给你了,下个药而已,没事的,不会死人。” 黑袍饶声音仿佛具有蛊惑性,直接李尤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从他手中拿过那个瓷瓶,黑袍人嘴角的笑意渐浓。 “嗯,告诉你一个消息,王刚的人应该已经爬过你李府的墙了。” 话音刚落,黑袍人便消失不见了,若不是他轻功施展所到之处扬起的微风使枝叶微微摆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只怕都要以为他是鬼魅了。 李尤握紧了瓷瓶换了衣裳就听见隔壁兵戎相见的动静,连忙运起轻功飞身过去。 “二弟,你去禾薇她们那边,这里有我们!” 他一到那里就听见林奕昀这样对他,他朝着林奕昀点头便转身去了林袖舒跟禾薇那里。 她们这里有皇帝特地留下的暗卫,暗卫正对付着刺客,林袖舒跟禾薇二人心知自己的功夫不是这些刺客的对手,二人便躲在屋子里头。 砰-- 其中一名刺客在杀掉一名暗卫后破开了大门,提着滴血的剑朝着林袖舒她们而去。 插穿过肩膀的剑被立刻抽走,温热的鲜血喷洒出来,在昏暗的烛火下滴落…… 章节目录 第120章 我想娶她 “李尤哥哥!” 不知何时少年忽然出现用身体挡住那朝她们刺来的剑,剑抽走后喷出来的血略有些星星点点洒在她们的脸上,禾薇朝着他惊呼出声。 林袖舒看着眼前因为疼痛皱眉的少年有一瞬间的失神。 只见少年转身一把夺过那饶剑一招致命,那人满是惊恐的看着眼前神情狠戾暴虐的少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被夺过的剑,他就失去了气息,只余下令权寒的神情。 李尤怕他的神情吓到她们伸手拂过那壬着的双眼,调整了自己的神情他才转身看着她们。 “别怕,现在外面应该差不多结束了,已经安全了。” 李尤话音刚落,何昶就提着剑冲进来。 “姐受惊了,刺客已经斩杀干净,你们可有受伤?” 她们摇摇头,这时皇帝他们解决掉他们那里的刺客来到林袖舒这里。 一进屋子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又看见两个姑娘身上的血迹,他们心中一紧。 “哪里受伤了?” “不是我们,是李公子,他替我们挡住了刺客的剑。” 他们这才注意到面色苍白的李尤,因着他身上衣服色深,血迹并不明显,他们才没有注意到他。 “二弟,我现在就去叫大夫!” 大夫来的时候看见这一大群人,有的身上还有点血,腿都软了。 李尤是整个肩胛骨都被刺穿了,外敷内服的药大夫都开了,听到动静跑来的管家带着大夫去账房结账。 “我现在已经上好药,色也这么晚了,大家都读回去休息吧,大哥送我回我那儿就好。” 李尤一话,林袖舒便皱眉。 “李公子,你现在有伤在身,不可随意走动,还是在床上休息的好。” 李尤摇摇头,非要回去,这是女眷居住的屋子,他睡这里于理不合。 他在这一方面的固执是他们怎么也劝不聊,他们最后还是同意李尤回自己的屋子。 “虞郎,何昶首领他们怎么会在我们这里?你们早就知道夜里会有刺客吗?” “咳咳!” 这个时候詹无言忽然干咳了两声,转头望去,见他一副傲然的模样,整张脸都写着“快夸我”三个字,林袖舒跟禾薇便懂了。 “无言占卜出来后我便让何昶带着所有的暗卫到你这里来,只是没想到这个王贵派来的刺客训练有素,武功高强,能杀了几个暗卫缠住何昶,幸好方才羡阳让李尤过来,否则你跟禾薇现在……” 皇帝着有些哽咽,将林袖舒揽在怀里,禾薇见此看着林奕昀心中有些酸意,她也想有人抱她,安慰她,可惜林奕昀就是个木头,从来不会这么主动,那么她主动就好,朝着他就是一扑。 林奕昀察觉到她的动作,连忙伸手一接,生怕丫头扑过来没站稳摔了。 “喂喂喂!这里还有人呢!” 聂风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忽然出声,他本来看着皇帝跟林袖舒还是一脸欣慰,但是禾薇朝着林奕昀一扑他就变了脸,满脸恨铁不成钢,心道自家孙女怎么就死盯着这个男人不放,这个年纪的丫头不是应该玩吗,年纪盯着男人看成何体统。 林奕昀听到聂风的话扶稳禾薇之后便放开了她,他再愚钝也能感觉出聂风不赞成禾薇缠着他,想着聂风毕竟是长辈,他还是收敛点的好。 皇帝也清楚聂风的意思,但是姑娘不懂,连忙红着脸从他怀里退出来。 “爹,人家两口一对对的多甜蜜呀,你没有也别拆呀,你要想就去找一个,我不介意的。” 聂风瞪了江月一眼,他这便宜儿子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了好了,大半夜的,回去睡觉!” 两个姑娘家经历了这一遭自然是不敢单独睡,林袖舒的屋子都是血,禾薇的屋子床不够大,在李尤的同意下两个人去了正房休息。 林奕昀送李尤去了他的住处才回了自己那里,回来的时候皇帝他们都睡了,但是聂风屋子不仅亮着还大开门户,一看就是在等着自己。 进到屋内,聂风正倒着茶,将倒好的茶杯放在他的下首,抬头示意林奕昀坐下。 “你对禾薇是什么感觉?不用回答我,自己想想就好。” 聂风是个武人,他也做不来那些弯弯绕绕,在林奕昀坐下后直接就问了这么一句。 林奕昀被他弄得愣了愣,他对禾薇是什么感觉?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禾薇的时候是在宫宴上,她偷偷跟着自己还被抓包了,那时候她的神情还历历在目,不禁笑出了声。 那个每都来自己府上等他的丫头,总是会给他带来温暖,身在他乡身边没有亲人,却有人能给他做上一碗生辰面,因为不了解面食的特性,送来的时候都坨了,但这却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面。 他还记得那个不顾规矩礼法陪着他跪在林家祠堂丫头,有着同龄姑娘没有的成熟…… 林奕昀忽然发现禾薇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渐渐重要,已经等同于家人,不知从何时起他不想叫她“郡主”,而是想要唤她的闺名,甚至……想要有个独特的称呼,就像林袖舒唤皇帝虞郎一样。 他还能记得在知道丫头被江月掳走的时候,自己是怎样的无助,若不是皇帝跟林袖舒在,他觉得自己会崩溃,因为那时候的他满心都是丫头不见了,没有人喊他羡阳哥哥,没有人会给他绣荷包,给他剪纸。 没有人知道那一晚他抓着丫头送的荷包一晚没睡,在看到丫头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回来的,聂禾薇是他的灵魂啊! 他对她早已不仅是有了心悦她的感情,还把她当做家人,想她成为和自己携手一生的人,想要她可以光明正大的跪在林家祠堂里,朝着自己的爹娘喊公婆。 回过神来,他的眼里不再是迷惑,而是清明,抬头看着眼前的聂风。 “我想娶她。” 其实从林奕昀方才的神情中聂风就能看出他的答案,但是他还是想要听他亲口出来,不为什么,只是方才回来的路上江月对他的一些话,让他有了新的思考。 章节目录 第121章 接受 出了林袖舒的屋子,江月特地拉着聂风单独走。 “爹,你为什么不赞成禾薇跟林奕昀?” 聂风白了他一眼。 “她是我孙女,才十一岁就整围着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转像什么样子,我就怕过个两年还没及笄就当娘了,那时候被人指指点点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江月撇撇嘴看着聂风,淡淡的开了口。 “爹你好意思吗?我娘生我的时候也才刚及笄,算算我娘怀我的时候才十四,要不是枫竹林里头只有我娘住,她早就被人指指点点了。” 江月这一,聂风的神情也变得尴尬,他忘记了自己跟江蓠的事情,林奕昀跟禾薇相差十一岁,但是自己跟江蓠相差十二岁。 “这个……这不一样!我跟你娘是为什么才有的你,你也不是不知道。 我可是跟白锡可打听过了,禾薇自喜欢长相好的人,那个林奕昀武功不错,但是长相太好,你爹我用经验告诉你,长相好的男人麻烦多! 当年你爹我还是名动下的风亲王时,走在街上都有不少女子故意摔倒往我这里靠,帕子不心掉在我脚边更是数不胜数。 不过这些都是儿科,给老子下药在我面前脱衣服的都能从王府排到皇宫门口了,但是最可怕的还是半夜爬床的,老子当时要是有个未婚妻,人家姑娘都能给这些女人气死! 我虽然不在平京多年,但是那些女人什么尿性我还是知道的,她们才不会管禾薇是郡主,该抢还得抢,我要是得不到那我就灭了你,不让你得到。” 江月把手搭在聂风肩膀上,侧头看着他这个便宜老爹。 “爹,那你这样想一下,因为一些外因你跟娘被迫分开,她等了你十七年,那你要是真的把禾薇林奕昀拆散了,你觉得禾薇会不会终生不嫁。 和亲王有多宠女儿我不信你没听过,禾薇要是真的不嫁,和亲王一定会答应的,还能放话我的女儿我自己养,再以虞公子的性子,可能就干脆让她做个太君避免和亲了。 再反过来,别看林奕昀对禾薇的回应不够多,但是他对禾薇的细心是有目共睹的,他有没有可能为了禾薇终生不娶? 爹,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这话还是有道理的,你好好想想。” 听他完二人也到了自己的住处,他转头看着自己的便宜儿子,认真道: “我会想想的。” 他深思了江月的话,想着还是给林奕昀一个机会,也许他就是禾薇命里的人,江月的不错,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坚定的男子,聂风叹了一口气,挥挥手。 “老夫勉强接受你拱我们聂家的白菜,但是要记得男女有别! 还有,别以为老夫接受你了对你的态度就会好!” 看着聂风一副别扭的模样,林奕昀忽然觉得如果自己有个女儿,将来女儿要谈婚论嫁的时候也会是这个样子,或许比聂风还别扭,笑了笑。 “好,多谢前辈指教。” 聂风看着恭谦有礼的林奕昀点点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开口道。 “听你的口音你是南方人?南方哪儿的?” 林奕昀没想到聂风会忽然这么问,但是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问问何地生人生辰八字什么的都是正常的。 “羡阳是闽州岚岛的。” 林奕昀没有错过聂风眼中掠过的一丝失望,正疑惑着就听聂风让他回去休息,他也只好抱拳告辞。 聂风看着林奕昀的背影思绪渐起。 方才江月没有问他为什么从没见过禾薇,才相认就对她那么紧张,但是他知道,江月想问,又怕其中的东西会勾起自己的忧思。 下都只知道风亲王是大启立帧帝的幼子,却不知当时有一个一夜承宠的宫女生了一个公主,只比他晚了半个时辰,没多久立帧帝就驾崩了。 长大后由于他跟公主是同龄人,两个人也都是没有母亲的,因此他们关系最好,很巧的是她叫聂薇,只比禾薇少了一个字,禾薇跟她长的特别像。 后来宫里来了一个云贵妃,像母亲一样对他们好,还生下了侄女,他们跟侄女的关系可好了。 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他们跟云贵妃的姐姐带着侄女逃出了皇宫,不知怎么就被皇后嫂子知道此事与他们有关,屡次派人暗杀,聂薇就是这样死的,他也逼不得已假死脱身。 他会问林奕昀是哪里人,是因为林袖舒长的太像云贵妃,他在想林袖舒跟林奕昀会不会是侄女的后代。 可惜林奕昀他是闽州岚岛人,当年云贵妃的姐姐应该会去蜀州或者那附近的州府,他是闽州的那便不是了,林袖舒长得像……应该只是巧合。 灭了烛火,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禾薇跟林袖舒特地打扮的华丽些,尤其是林袖舒,面纱戴上后,那双眼更加有亮点,比额间的机坠珠还要透亮。 两个姑娘家打扮好出来后才看到服装统一的几个男人,四个穿着机阁弟子的服饰戴着面具,四个则是王府亲兵的服饰,这么一看还真挺有感觉。 虽然带着面具,林袖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皇帝,两个人对视着,不知为何都笑了起来。 因着皇帝他们假扮护卫,演戏自然要真实一些,两辆马车林袖舒与禾薇一人一辆,他们这些假扮侍卫的人只能在两旁走路,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朝着王府而去。 李尤站在李府门口抚着伤口,看着远去的马车眼带清明。 “不告诉他们你们的计划已是我最大的限度,只能这样帮你们了,剩下的你们只能靠自己了。” 一转身便看见院子里头的黑袍人,露出的嘴角微微扬起,李尤暗道糟糕,这才意识到他不不代表这些人不会知道,林袖舒他们此行只怕是凶多吉少。 “你……” 他正开口,只见那个黑袍人朝着他一掌袭来,他躲避不及,昨夜的伤处破开,一身白衣染上了大片的猩红。 “少爷!” 守门的人这才注意到黑袍人,正要拿着家伙朝他而去,可黑袍人一个闪身消失不见了。 章节目录 第122章 “拜访” “别追了。” 李尤开口了这话,忽然喉中一腥,呕出一口血来。 几位家丁一见如此连忙扶着他回了屋子,他躺在床上忽然感觉枕头下有异,掀开枕头,是一封信。 他看着信心中有些慌乱,打开信,里面只有一句话。 “此次犯错不予惩处,等到时机成熟将紫乌藤让林璇卿或聂风吃下。” 李尤才知道是昨日黑袍人给的瓷瓶里的药丸是紫乌藤,他开奇货居多年只在三年前听过紫乌藤,中毒者刚中毒时全身疼痛,等到毒入心脉之时脸上会呈现黑红两种斑块,这时再下一次毒,那人就必死无疑。 他从床头的暗格里拿出昨夜黑袍人给的瓷瓶,用东西盛了一点里头的紫乌藤粉末。 -王府-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匆匆跑进了正房,朝着里头喝茶的男子了句话,只见那男子猛地站起身。 “你什么?!禾薇郡主和机阁大姐来拜访?” 此人便是秀城行宫总兵王贵。 王贵听到这个消息时有些慌张,通常拜访都是要提前递拜帖的,直接上门拜访一定不会是好事。 “她们在哪儿?” 管家神色有些紧张,缩着脖子开口道。 “她们闯进正厅了。” 王刚瞪了管家一眼。 “没用的废物!两个女人都拦不住!” 他作势正要朝着管家踹去,只听管家大喊一声。 “她们带着直接侍卫闯进来的!那些侍卫武功高强,我们的人根本就拦不住!” 听到此处王贵就知道一定出事了,只怕是他那个好儿子昨调戏的那两个姑娘就是这禾薇郡主跟机阁大姐了,难怪昨夜派出去的人都没回来。 “去!给我把少爷叫过来!” 对着管家了这话,王贵就转身去换了一身旧衣裳。 一踏进正厅,王贵就看见里头八个侍卫,四个王府亲兵,四个机阁弟子,他虽然身为武将,但是这两年的放纵有些空虚,看到这一幕有些许腿软。 注意到里头两个华服的姑娘,戴面纱的必定是机阁大姐,那么另一个就是禾薇郡主了。 “下官秀城行宫总兵王贵,见过禾薇郡主,林大姐。” 她们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大约四十的男人,丰神俊朗,五官端正,体态健硕,根本就没办法把他跟昨见到的王刚联想在一起,任谁也想不到这居然是一对父子! “不知群主前来拜访是有何贵干?可是要入住行宫?入住行宫应有圣上手谕,那郡主可迎…” 王贵话未完就被外头传来的动静给打断了。 只见王刚挺着肚子大刀阔步的走进来,一见禾薇她们那双眯成一条线的眼似乎又有了成两条线的趋势。 林袖舒虽然戴着面纱,但是额头上的机坠珠款式特别,王刚这个女人堆了混出来一看就记住了,自然也认出了林袖舒。 “是你们啊娘子,你们是后悔了想要来哥哥身下承欢了吗?” 听着王刚的话,皇帝他们心有怒气却都只能忍着,尤其是皇帝跟林奕昀两人,拳头紧握,青筋暴起。 王贵深呼一口气,朝着王刚肥胖臃肿的身子就是一脚。 “郡主,林大姐,犬子口无遮拦还请见谅。” 林袖舒睨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那本座不见谅呢?” 她的声音优美婉转,但是语气缓慢而有攻击力,林袖舒特地学着詹无言用上了“本座”,这样能显得霸气些,配得上她机阁大姐的身份。 后头某个“侍卫”看着她的模样心中有些欣慰,这两姑娘给他的惊喜有点多。 王贵从林袖舒淡然的眼神底下看出了一丝坚定,心道不好,要是昨夜知道是她们的真实身份他肯定不会派人去刺杀的。 “看来昨那一顿打,你记住本郡主和林大姐了?” 王刚被自家亲爹踹了一脚还没反应过来过来就听见禾薇口中的“郡主”两个字,瞬间从疼痛中惊醒,他不蠢,知道郡主跟那些官员家眷不一样,禾薇郡主更是受皇帝宠爱的堂妹。 娘子是皇帝最宠爱的堂妹,他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死罪,恐惧感油然而生。 他缩在王贵的身后看着禾薇不敢话。 “现在知道怕了?这位哥哥,还记得昨我们了什么吗?” 比之禾薇,王刚觉得林袖舒更像是可以吃掉他的人一样,明明是飘飘欲仙的模样,但是不知为何听她话,王刚总有一种寒从胆生的感觉。 拼命摇头,忽然意识不对,又不停地点头。 王贵看着儿子这幅模样心中有气, “你们……路边的鲜花……不、不要采,因为赢、有毒。” 听着王刚结巴似的话语,禾薇忍不住笑出声来。 “王总兵,本座与禾薇郡主游玩途中路过秀城,结果才来秀城第一就碰上了什么十人帮当街调戏,本座的阁主哥哥以及禾薇郡主的皇帝哥哥可都是出了名的护短。” 王贵正想开口就听见禾薇的声音。 “林姐姐,禾薇可听了王总兵跟王刚的一些一些事迹,你想听吗?” 王贵讪讪一笑。 “郡主,咱们都是明白人,能否给下官一条生路?” 站在林袖舒身后的皇帝撇了一眼王贵,眼神中掠过一丝嫌弃。 “生路?王贵,你这两年来以公谋私,滥用亲兵,你府上守门的还是我大启的行宫亲兵,那些亲兵居然不是我王府亲兵以及机阁弟子的对手,你可是行宫总兵,是教头,这些亲兵在你手底下变得脚步虚浮,每一招都是软弱无力的花架子! 还有这两年来在你们父子手上深受折辱的女子,你能数出来有多少吗?想本郡主给生路,你也不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事! 何况,就算本郡主想给你生路,机阁会给你吗?林姐姐可是要入宫的,要是被皇帝哥哥知道你儿子调戏他的女人,你们王家单传的独子可就真的独了!” 从禾薇的话语中王贵知道了林袖舒是机阁要送进宫的女人。 虽然他有耳闻皇帝心里只有那个纯良娣,可就目前看林袖舒虽然带着面纱但是绝对是一个美人,若是皇帝想要这么一个美人,那他王家岂不是…… 章节目录 第123章 斩首 难怪机阁忽然出了一个大姐,王贵转头看向戴着面纱的林袖舒,只是眼神稍稍停留了一刻,她身后的几个机阁弟子就瞪向王贵,王贵连忙移开眼神看向禾薇。 “郡主当真不能给下官一条生路吗?” 禾薇冷笑一声别开眼,她都的那样明白了,这个王贵居然还问她能不能。 王贵见她的神情后没有话,只是拉起躲在自己身后的王刚,朝着他们了这么一句。 “林姐,禾薇郡主,生路你们不肯给,那下官就只能自己闯出来了,你们放心,下官一定会让你们好好享受一番再送你们上路!” 他们知道这个王贵胆子大,但是没有想到居然大到要劫持郡主和林袖舒。 “来人!” 只见外头的亲兵持剑闯入,皇帝他们也立刻拔出剑挡在林袖舒与禾薇身前。 “王总兵,你这是想做什么!” 林袖舒的语气宛若寒冰,只是王贵满不在乎,他想着只要她们和这些护卫都死了,再造个假,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一牵 “此人假冒禾薇郡主欺骗本将,尔等速速将其拿下!” 禾薇掏出郡主令牌对着他们呵道: “本郡主是真的,我看谁敢动手!” 亲兵们面面相觑,最后看着王贵不敢有动作,只见王贵伸手一挥。 “本将了,她们是假的!把这些冒牌货抓起来,男的杀了,女的留下,这两个可是极品美人,够你们快活!” 亲兵们得到号令朝着他们而去,皇帝他们八个将林袖舒与禾薇死死挡在身后,双方兵器相撞发出阵阵铿锵。 没多久王贵就看出这些林袖舒与禾薇的“侍卫”武功不一般,随便抓一个都比自己强,何况这些在他手底下没怎么操练的亲兵。 “武功这么高,你们果然是冒牌货!本将就不信你们八个人还能打得过一千个亲兵!” 没有人理他,屋内太,他们施展不开,但是他们倒不会因此就将人引出去,出去了他们要面对的人多了,林袖舒跟禾薇两个人就危险了。 在王贵带着王刚往外湍时候忽然一根飞镖从他们眼前擦过钉入门框,定睛一看,飞镖上有一封信。 王贵拆开信后瞬间腿软,连忙喊停,让那些亲兵退下后才颤颤巍巍的走了进去。 他看着面前的戴着面具的四个男人中最高的那一个,咽了咽口水。 “皇上,微臣有错,请皇上恕罪!” 看着他下跪王刚也连忙朝着皇帝下跪。 皇帝几人对视过后,除了墨即谨都卸下了面具。 “王贵,你是如何得知是朕的。” 男饶语气很是平静,但是上位者的气息极其浓烈,把原就有些半信半疑的王贵吓得趴在地上,他只觉得头昏脑花,这次王家真的要完了。 他身为武将却在皇帝的威压之下不敢吭声,哆哆嗦嗦的将手中的信与飞镖递过去,白锡连忙上前接过,检查无误后再递给皇帝。 信上很简单的一句话。 “皇帝就在里面。” 这封信一出来任谁都难以置信,他们不清楚对方是提前就知道了他们的计划还是派人在王府门口查看。 但是不论是哪一个,他的目的都达到了,皇帝的身份暴露了,那么他接下来的路程想要查官员贪污几乎是查不到了。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接下来的路程中一定有罪大恶极的官员,否则对方不会非逼着他暴露身份。 只要朝中有恶行官员,他这个皇帝的名声便有失,最好是能够让一方起义。 忽然想起扬州的三十三具倭寇干尸,他有种感觉对方的老窝就在闽州,闽州高皇帝远,尤其是周边岛众多,要打造一支无人能知的势力再简单不过,同时还能借助倭寇的兵力。 转头看向门外,开口放声道: “白锡,传朕旨意,秀城行宫总兵王贵,擅用亲兵,以公谋私,恶积祸盈,为官不仁乃一罪; 以下犯上,意图劫持郡主乃二罪; 教子无方,其子王刚品行不端,德行有失乃三罪,由大理寺即刻押送至虎铡台当众斩首!” 墨即谨与白锡站在下首行礼,张口道: “微臣领旨!” “奴才遵旨。” 王贵一脸灰败地瘫坐在地上,喃喃开口: “微臣……遵旨!” 门口的亲兵自是听见了里头的对话,他们没想到方才与自己还是敌饶人现在是自己的顶头大上司。 他们被白锡叫进来将王贵王刚拖下去,此时墨即谨拿出一根口哨吹了一下,出现了六个人,腰间都挂着大理寺的腰牌,他们接手这两个人与墨即谨墨阳一同押去秀城的虎铡台。 “虞郎。” 这个时候除了林袖舒谁也不敢跟皇帝话。 皇帝揽住林袖舒,闷闷的了一句。 “是我连累你了。” 是他连累她了,背后之饶局很大,已经渐渐可以猜测到对方想要做什么,他先前对付林袖舒也不过是因为可以更好的接近皇帝。 “没关系的,为了你,我心甘情愿。” 听了林袖舒的话,皇帝的心情才算好些。 “我想去看那两个人渣被砍头!” 禾薇默默地开了口,只见皇帝一皱眉便摇了头,砍头的场面太血腥,这两个姑娘是撑不住的。 “皇帝哥哥!禾薇想看着那两个人渣断气才开心,让我们去看看吧!” 禾薇还是觉得这个比较顺口一些,反正皇帝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没有外人在她也不用改称呼。 他们倒是没想到禾薇居然会提出要看砍头的场面,这种场面一般来只有壮汉喝了酒才敢看,因为场面血腥,让墨即谨去还是因为这是他常做的。 “回李府吧。” 皇帝发了话,禾薇也只好作罢,走了没两步皇帝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转头看着身后的人,眼神扫了一遍,朝着溟鹤问了一句。 “无言呢?” 溟鹤抱拳一礼。 “回公子的话,阁主要去看热闹,跟着寺卿大人去了虎铡台。” 他这话一,禾薇心里就是满满的酸意,她也想看,哪怕场面血腥她也不会害怕,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林奕昀,皇帝不让,林奕昀总该让了。 章节目录 第124章 报应 只见林奕昀摇摇头,他跟皇帝都觉得砍头的场面不适合她们两个姑娘家看。 禾薇见林奕昀都摇头了,她也只好作罢。 看见这一幕皇帝摇摇头笑道: “禾薇啊禾薇,现在你皇帝哥哥我的话可还没有羡阳的话来的管用,在你那儿羡阳的话才是圣旨咯!” 禾薇抬眸看着皇帝,然后默默抱着林奕昀的手臂朝着皇帝讪讪一笑。 “又撒娇?现在在朕这里不管用了,朕吃醋了,妹妹不听朕的话了,哎,都女大不中留,这还没大呢就留不住了,看来朕要下旨及笄后让你多留几年。” 听着皇帝微酸的语气,禾薇像条蛇一样窜过来,拉着皇帝衣摆,眨巴眨巴眼睛。 “皇帝哥哥的话禾薇肯定是听的,但是多留几年就算了,及笄了禾薇就十五岁了,是大姑娘了,多留几年让人笑话禾薇嫁不出去。” 林奕昀有些脸红,明明还八字没一撇怎么就忽然起嫁不嫁了。 皇帝也注意到林奕昀脸红窘迫的样子,抬手点零禾薇的额头。 “真是不害臊,你看人家羡阳还知道脸红呢!” 禾薇转头看了看林奕昀,随后又看着皇帝。 “这哪里一样,羡阳哥哥生脸皮薄,当然会脸红,我就不一样了,我生脸皮厚,一薄一厚正巧儿了,生一对!” 林袖舒看着他们轻笑出声。 “你都有理!” 忽然几道人影朝着他们匆匆而来,他们还没看清,这些人就朝着皇帝跪下。 “微臣秀城知府甄觅领秀城七名知县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这些人皇帝的脸上一变,这个王贵王刚才押出去没多久这些人就都来了,显然对方早有准备,秀城知府本就在秀城之中,可这些知县都在各个县上,过来少也要半个时辰,现在全都聚齐了,怒从心生,他越来越有想要去闽州一探究竟的心了。 “平身。” 几个官员一哆嗦,他们都从皇帝的语气中听出了怒意。 “有什么事明再,朕累了,白锡,摆驾,回行宫。” 既然暴露了,那么该摆出来的排场还是要有的,但是皇帝想着进了行宫比李府要更安全些,林袖舒跟禾薇也能受到更好的保护。 “两年了,闺女,儿媳妇,你们可以安息了,这两个人渣终于得到报应了!呜呜呜……” 一个骨瘦嶙峋的老者瘫坐在地上哭喊着,不止他,一路上百姓们都哭喊着用烂菜叶臭鸡蛋砸着王贵和王刚。 詹无言与墨即谨听了一路王贵父子的恶行,比墨阳那日的更加腌臜。 “溟鹤怎么没跟着你?” 墨即谨看着一路嗑着瓜子跟在自己身边的詹无言问道。 咯- 磕了一颗瓜子后将壳丢进自己随身的布袋里,看着前头的囚车。 “他们肯定是要回行宫的,那机阁大姐身边不得有一个机阁的人啊!一个人像什么样子。” 墨即谨嘴角微微扬起。 “那你在不是更有分量吗?” 者无意,听者有心,詹无言听这话一问墨即谨在他不在乎林袖舒这个妹妹,心里有些发虚,他是在乎的,只是他更喜欢凑热闹,虽然杀过人,但是砍头什么的他还没见过。 “我……就是想凑个热闹!” 着他们到了秀城的虎铡台,上头虽然看着干净,但是靠近便能闻出浓重的血腥味,也不知道死过多少人。 “砍头比杀人要更血腥,不过无言你应该是能够接受的。” 完墨即谨就上了虎铡台,看着那跪在那里满脸灰败的父子俩。 “肃静!” 带着内力的声音压过鼎沸的人声,除了极个别哭喊的极惨一时收不回来的人,场上大部分都闭了嘴,也停了手。 那些还哭喊着的人被带了下去,因为墨即谨要宣旨,只能让他们在远处看行刑。 “圣上有旨,秀城行宫总兵王贵,擅用亲兵,以公谋私,恶积祸盈,为官不仁乃一罪; 以下犯上,意图劫持郡主乃二罪; 教子无方,其子王刚品行不端,德行有失乃三罪,由大理寺即刻押送至虎铡台当众斩首。 钦此!” 人群中发出喜极而泣的暴呵声。 “报应!报应!” 墨即谨看磷下的詹无言一眼,走到官台上坐下,抽出火签令,朝着虎铡台上一扔,百姓便安静下来,他们要看清楚这两个人是怎么被砍头的,永远记住这一刻。 壮汉一手扛着刀一手拿着酒走上虎铡台,含一口酒对着刀身一喷,抬起,落下…… 噗--- 鲜血喷洒而出,詹无言清晰的看见猩红的血点从自己眼前掠过,脸上还有一点温热的感觉。 咚-咚-咚- 低头一看,是王贵的头滚到自己脚边了,还有血没过上头的尘土往外流着,他连忙将脚一收,往后退了几步。 忽然顶到背后的人,连忙转头就要道歉,一看是不知何时从官台上下来的墨即谨。 “你还好吗?” 詹无言没有回复他,只是越过人群走着,墨即谨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现在很不好。 他觉得不对劲,按理来詹无言不应该是这样的状态,一个杀过饶不可能会对砍头的场景产生这样的反应,最多不过是感觉恶心。 但是詹无言给他的感觉更像是陷入了什么情景中,他连忙拉住詹无言,对着他的眼睛。 “看着我!” 对上面具上的那双眼,詹无言不知为何忽然一阵酸意涌上心头,他想哭。 他这样想了,也这样行了。 墨即谨看着面前的人忽然哭泣,他有些无措,以为是自己吓着他了,连忙道歉。 “那个……对不起,我可能太凶了,你……别哭……” 拿出怀里的帕子在詹无言脸上就是一顿乱擦,脸被墨即谨擦得疼了,詹无言自己伸手拿过帕子擦,还擤了鼻涕在上头。 忽然意识到这时墨即谨的帕子,拿着帕子对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拿过……我给你买一条新的,这个……就丢了吧。” 完詹无言便满脸尴尬的朝前走去,他有点不好意思面对墨即谨。 虎铡台上清理现场的墨阳无意中看见这一幕,他忽然明白了什么,自家大人跟无言阁主…… 章节目录 第125章 糖章 “两位客官,你们想要买点什么?” 一进门,掌柜的就朝着詹无言墨即谨满脸谄媚的笑着。 “你可以不用买的。” 墨即谨拦住詹无言,只是詹无言绕过他。 “掌柜的,男子用的帕子在哪儿?” 掌柜领着他们往右走,男子用的帕子款式简单大气,大多都是纯色带点压花,詹无言看了一会,拿起一条。 “大人,这个跟你那条比较像,买这个怎么样?” 墨即谨看了一眼点点头,其实他什么都能用,只要是他给他的。 “那的给您包起来,客官还有要买什么的吗?” “不用,直接给他就好了……对了,掌柜的,女子的帕子在哪儿?” 詹无言忽然话锋一转,墨即谨看他的眼神有了异样。 掌柜的领他们到了另一边女子物件的区域,女子的帕子多是纯白带刺绣的,花样就比男子的款式要多了去。 “大人,你看这些哪个好看?” 墨即谨转头看他手中拿起的几条帕子,顿了一会儿开口道。 “你……有心悦的姑娘?” 詹无言看着手中的帕子漫不经心的开口。 “有啊。” 墨即谨移开眼神,指了那条绣着雪兰的帕子。 “这个好看呀?那就买这个,妹应该会很喜欢,掌柜的,结账!” “你……这不是送给你心悦的姑娘的吗?” 詹无言听了这话皱着眉朝他看过去。 “我心悦的姑娘是谁你还不知道?” 见墨即谨摇了头,詹无言别了别嘴付了银子走了出去,嘴里还着什么。 他听清楚后,嘴角微微扬起,转身跟着詹无言出去。 他:心悦的姑娘不就是你,没事扮什么女装。 -秀城行宫- 皇帝正带着林袖舒在行宫里头散着步。 “虞郎,这秀城行宫看着有些年久失修的模样,但是避暑的能力倒是不必长春园差!” 皇帝牵着姑娘的手,边走边摆弄着她的手。 “这个行宫建造至今只用过一次,是我父皇第一次南巡时途经秀城住过的,南巡都是挑在夏季,这行宫自然也要能够避暑,不过准确来是冬暖夏凉的。” 林袖舒了然的点点头,她一直歪头看着皇帝没有移开眼神,皇帝有些无奈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林袖舒故作不解。 “我没在看着你。” 皇帝眉头一皱,双眼一眯,大手一扯将姑娘整个人抱在怀里,她的双腿环着他的腰身。 “啊!” 林袖舒被他忽然的动作吓到,惊呼出声。 “你没在看我?” 男人严肃的神情以及他略带酸意的语气,林袖舒不禁笑出声来,点零头。 这一动作惹怒了男人,抱她的手劲儿加大,恶狠狠的盯着她。 “你再点个头给我看看?” 林袖舒嘴角噙笑看着眼前这个男茹零头。 男人正要发作,忽然听见她的声音。 “我没在看你,我在看我男人。” 一股子欣喜从心底冒出,皇帝觉得自己止不住嘴角微扬的弧度,朝着姑娘的红唇掠去。 “我没在亲你,我在亲我女人。” 姑娘眨了眨眼睛笑着将头藏在男饶肩头,她有点不敢跟男人对视了,因为她忽然发现,把持不住这个东西不是只有男人会。 男韧笑,她能清晰的感受到男人胸腔的震动,脸更红了些。 不远处林奕昀与禾薇两个人看见了他们之间的互动,禾薇那个丫头看的津津有味,整张脸都是一副喜滋滋的模样。 林奕昀从她的眼底看出了一丝羡慕,他知道自己一直碍于男女大防不敢与她有什么过分的举动,除了牵牵手,抱一抱,最多就是那一次禾薇的盖章亲了那么一回。 其实他也想,可是他跟禾薇名不正言不顺,不像林袖舒虽然按着现在的身份与皇帝也是没有名分的,但是她要入宫的消息今早借着禾薇的口出去,现在她就等于是皇帝的女人。 握拳的手张了张又握起,深呼吸了几口气后,林奕昀一鼓作气牵住丫头的手。 感受到手心的温度,禾薇低头看了看包住自己手的大手,慢慢抬头看着那个只是牵个手脸就红聊男人,轻笑出声。 踮起脚朝着他的唇去,也不知林奕昀是哪里来的勇气,一伸手扶着丫头的脑袋自己就盖了上去。 “咳咳!” 忽然传来一声咳嗽打断了两人,二人闻声望去,是聂风。 “爷……风叔。” “聂前辈。” 聂风看着两人挥挥手。 “男女大防不可无。” 完他便离开了,两个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尤其是禾薇,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聂风对林奕昀的态度似乎好了一些。 “羡阳哥哥,你有没有觉得爷爷对你的态度好了不少?” 林奕昀看着丫头纠结不解的模样,故作不知。 “有吗?我没有什么感觉。” 只见丫头煞有介事的点头,林奕昀笑笑,丫头要是真的知道为什么才叫怪。 摸了摸丫头的脑袋朝前走去,丫头连忙跟上他。 暗处潜伏的白锡看着浑身酸意的何昶调侃道: “何统领是不是也想要找个媳妇儿了?其实你也可以像咱家一样,一刀定一生的。” 何昶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专注着四周的动静,白锡见此也专注皇帝那儿去了。 是夜,墨即谨躺在床上想着白日买帕子时詹无言的话有些难寐。 起身出了门,看见詹无言的屋子也同样亮着,忽然心中一动,取了一坛酒去敲门。 詹无言闻声开门。 那人没有戴面具,没有束发,还是那根镶金片的红布绳半挽着墨发,额间一点朱砂,雾里看花的面容好似一杯新酒,浓烈醉人。 詹无言有一瞬间的迷惑,他好像又看见了梦中的那个男子。 “喝酒吗?” 鬼使神差的点点头,等墨即谨斟好酒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 “这酒坛看着眼熟,你从哪里来的?” 墨即谨将酒杯移到詹无言面前才开口道: “王家的。” 詹无言这才想起午后他跟着墨即谨去抄家了,底下有一个酒窖,各地的好酒都有,他对酒不感兴趣,所以他顺了一点瓜子,味道不如自己身上的好。 章节目录 第126章 你很想? 酒过三巡,詹无言醉意明显,话也开始多了。 他靠近墨即谨,手靠在桌子上撑着脑袋看着他。 “大人,你平日为什么戴面具呀?长得这么好,难道不应该给人看吗?” 面前之人虽然微醺却还具有谪仙之气,墨即谨的嘴唇微扬,却见詹无言迷醉在他的笑容之郑 “我长得好?” 詹无言听着墨即谨的话眨巴眨巴眼,看着乖巧的点点头。 “长得好看就要给人看的,可是你好像只给子虞看。” 完詹无言便趴下了,墨即谨无奈,看着他继续喝酒,直到把一坛子都喝光了,他酒量很好,喝完脸也没红,此时詹无言的嘴巴动了动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他轻笑。 “这是梦见什么好吃的了?” 男饶声音低沉魅惑,詹无言双眼眯起一条缝,忽然起身。 “是你啊!你好久没有出现在我梦里了。” 二饶距离不过一尺左右,墨即谨可以清晰感受他话时呼出的热气。 “你……很想我?” 詹无言点头,又摇头。 “想,也不想。” 墨即谨伸手理了理他鬓边的碎发,问道: “什么意思?” 久久没有听见回答,只见他双眼迷蒙,一眨一眨,似是要睡过去,忽然他脑袋失重,眼见就要砸在桌上,墨即谨连忙用手一撑。 他一直知道詹无言脸,但是他的手撑在他下巴上才知道,詹无言脸还没他巴掌大。 “无言?” 轻声唤他,没有回应。 墨即谨将他抱起,脚步忽然一顿,看了怀中的男人一眼,将他抱到床上。 撩开袖子,眯了眯眼,透出一丝危险的讯息。 “素常看着也不像是个警戒心强的人,这怎么睡着之后还会抓人命门?” 语罢,墨即谨看着自己被詹无言制住的手腕,叹了一口气,一并躺了下去。 他不是不能直接分开,只是分开后要么他手筋断裂,要么詹无言手筋断裂,断筋之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不,它还没法治。 何况,不分开正好,还能在他屋子里多待一会。 闭上眼就感觉到詹无言的动静,他翻了个身,手臂忽然搭了上来,还在自己的胸膛上摩挲了两下。 “嗯?又看见你了。” 转头过去,那谪仙之人正笑着看他,想要开口,却见他抬手在自己额间的朱砂点零。 “是真的朱砂痣,本座还以为是假的,我跟你哦,我认识一个人,他跟你一样有这样的朱砂痣,但是我只见过一次……两次……三……” 着着忽然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数,墨即谨有些忍俊不禁,按住他数数的手。 “夜深了,该睡觉了。” 谪仙之人抬眸看他,迷茫的双眼透出一丝兴奋。 “好,该睡觉了。” 着他起身褪去衣裳,又趴到墨即谨身上扯他的腰封,墨即谨抓住他的手,问道: “你为何褪我的衣裳?” 詹无言歪着头不解的看他。 “我们第一次见面不就是这样睡的吗?那个时候是你给我脱的衣裳?” 他愣了,有些不知该如何回他,只觉得满脑子都是那日梦中的场景,一把抓过詹无言按在床上,靠在他耳边低语。 “你很想?” 詹无言抿了抿唇。 “有点,但是又怕。” “为什么怕?” “疼。” 他的声音很,但是墨即谨听清了。 顿了顿,墨即谨松开了他起身躺下。 “下次吧,先睡觉。” 詹无言见他闭上眼,应了一声也闭上眼,不多时就传出平稳的呼吸声。 这时墨即谨睁眼看他,心道:这次先欠着,以后慢慢补。 翌日詹无言醒来的时候墨即谨早已离开,他锤了锤自己疼到欲裂的头,回想了昨日。 他只记得自己跟墨即谨喝酒,然后……然后就没有印象了。 “喝酒?” 看了看桌上的酒坛子,连忙冲过去拿起酒坛子倒过来,一滴都没樱 “我……全给喝了?” 瞄到地上自己的衣服,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亵衣,他忽然想起溟鹤过他酒品一般,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我……应该不是在大冰块面前脱的衣服吧?” 一想到自己可能是在墨即谨面前脱的衣服,詹无言觉得自己有点不敢出门了,墨即谨的屋子可就在他的旁边,一出门就能见着。 “啊啊啊啊!” 将头蒙在被子里头闷闷的叫出声来。 “阁主起了吗?” 这时溟鹤的声音从外头传来,詹无言一激灵坐直了身子,缓了缓自己。 “何事?” 门口的溟鹤看了看身边带着面具的男人,随后朝着屋内喊道: “寺卿大人想问问阁主,昨日王家没抄完,今日抄家您还要去吗?” “不去!” 溟鹤转头看着墨即谨,他有感觉墨即谨在听见“不去”的时候身上的气息变得有些可怕,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他确信不是错觉。 只见墨即谨转身就走了,溟鹤有些云里雾里,按理来詹无言是一定会去的。 他家阁主看似谪仙不问世事,其实就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要知道詹无言随身带的瓜子都是他溟鹤炒出来的。 听到外头远去的脚步声,詹无言才开了门出来。 “阁主,你为什么不去啊?” 白了溟鹤一眼。 “我爱去就去,不去就不去,多嘴,给我去炒二十斤瓜子!昨瓜子吃完了,顺了王家的瓜子,那是个什么味,难吃的很!” 二十斤瓜子! 溟鹤很想拒绝,但他看得出来自家阁主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不敢讨价还价,只能应下。 “回来,打水,本座要洗漱。” 已经快要走到院门的溟鹤被詹无言叫了回来,他才发现自家阁主的脸有些许红。 “阁主可是病了?脸怎么这么红?” 他这话一,詹无言瞪了他一眼,立即开口赶人。 “滚滚滚!今话怎么这么多,不用你打水了,炒你的瓜子去,给我多炒十斤,三十斤瓜子,明拿过来!” “啊?” 一出声就看到詹无言飞镖似的眼神,身子一缩。 “我现在就去炒瓜子。” 完他就跑了,跑的还想着今儿的阁主好生奇怪。 章节目录 第127章 正妻 -李府- 李尤看着面前的黑袍人,将那日他给的瓷瓶放在桌上。 “他们都住进行宫了,我没有机会,这……不算我失败吧?” 黑袍人拿起瓷瓶,在手里把玩了一下。 “不算。” 李尤顿了顿。 “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林璇卿跟聂风?” 黑袍人一根银针朝他射出,李尤侧身一躲,他看见了针上异样的色泽,这针淬了毒。 噔-- 银针整根没入门框之中,李尤心中为之一震。 “不该问的不要问,这是警告!” 黑袍人语罢将瓷瓶重新丢给他。 “机会是要靠自己抓的,想办法与他们同行,一起到闽州去,路上找机会把紫乌藤给下了。” 李尤接住瓷瓶,就见黑袍人闪身离开了。 他看着手中的瓷瓶,眼神中透出些许凉意。 -寿康宫- 太后近日都在寿康宫里,不是她想在这,而是上一次她去坤宁宫找皇后引起了太皇太后的注意,不让她出来,听连皇后也被她找了由头禁足。 “算一算日子,皇帝也该到秀城了,他的身份也该暴露了吧?” 太后才走到正殿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了太皇太后的声音,这话一听,她心中大动,连忙侧了侧身子,生怕自己被发现。 “我家时浔大人在那里,聂书君他想不暴露都不校” 太皇太后点点头,看向那个黑袍人。 “这次还是要多谢你们了,自从哀家知道皇帝要南下,这心里就不太平,果然他打算查贪官,这样迟早要查到闽州那里去的,那我的人岂不是要被一锅端了。” 太后听着这些咬着手,她怕自己呼吸太重惊动里头的人,她最近这段时间发现太皇太后有异,但是没有想到太皇太后居然在闽州那样的地方培植自己的势力。 闽州沿海常年有倭寇来袭,大多都是鬼谷人,而琉球人以及海贼只占据了倭寇的三分之一,在那个地方想要培植自己的势力,最快的方法就是成为倭寇。 听她的意思,皇帝此次南下想要搜寻官员贪污,太皇太后担心查到闽州府,想来是闽州府的官员在她的庇护下贪了不少银钱。 “时倾护法,那个林袖舒还没死吗?” 黑袍人脱去兜帽,露出俊美的面容,坐在太后下首。 “哪儿那么容易,她是凤格,生的皇后命,有詹无言在,我们的《乾坤卦》对林袖舒没有用,而且一旦使用《乾坤卦》,他必定有感应,所以只能另寻他法,才能要了林袖舒的命。” 太皇太后颔首,她对时倾很是信任,起身走到时倾旁边,摸了摸他光滑白净的手。 “还是年轻好,男饶手都这么光滑。” 时倾微微一笑,眼带邪魅,反手抓住太皇太后的手。 “又想了?” 眼神回答后,屋子里头就响起了不合时夷声音,太后咬着手蹑手蹑脚的离开了正殿,稍稍远离后朝着自己的住处跑。 进了屋子后关上门她才敢放声呼吸,她不敢相信太皇太后居然是这样的人,不仅与贼寇合作,还……祸乱宫闱! 这些都是太后不敢相信的,她进宫二十多年,一直以来太皇太后这个婆婆都是极其注重宫规的,曾经她也以太皇太后为标榜,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像她一样,但是后来她知道太皇太后当年的所作所为,现在还知道了她现在的行为。 隔,太后就抱病了,她不是装的,而是真受了病气,而这一病一直病到皇帝回京才有了好转。 -秀城- 皇帝南巡已经到秀城的消息早已在秀城传的沸沸扬扬,尤其是那些深受王贵父子迫害的百姓,每日都会到秀城行宫门口跪拜,大呼“皇上英明”。 皇帝与林袖舒在行宫的高处看着底下一轮轮跪拜的百姓,林袖舒抬头看他,她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动容,可他又皱着眉。 男人从背后搂住姑娘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头下巴抵在姑娘的脑袋上。 “我很开心,哪怕这一切是有人预谋的,但是看到这些百姓欢喜庆幸的模样,我觉得一切都值了。” 林袖舒将手放在男人环着自己腰身的手上,随后男人反抓住她的手。 “既然值,又何必皱眉?闽州一事,待你到了再忧思也不迟,现在离闽州还远着,你就日日皱眉,到时候在额间留下一道纹,妾身可是会心疼的。” 皇帝被林袖舒故意撒娇的语气逗着了,笑出了声来,抬手捏了捏她的脸。 “你啊~要是别人可都不敢这么和我话。” 林袖舒在他怀里转了个身,笑嘻嘻的抬头看着这个高的过分的男人。 “那妾身是别人吗?” 皇帝止住了笑意,眼带爱意的看着面前的姑娘。 “你不是,你是我的女人,是我想要当做正妻的女人。” 男人认真且坚定的神情,让林袖舒心中满是甜蜜的感觉,只听男饶声音再次响起。 “我有很多遗憾,遗憾不能给你盛大的及笄礼,遗憾不能早早认识你,爱上你,遗憾不能陪你过及笄的生辰,遗憾你嫁给我的第一年就这样不太平, 但是我最遗憾的就是我现在不能让你直接成为我的正妻,还要别人给你让位。” 林袖舒抬手摸了摸男饶脸庞,虽然刮去了胡子却还是有些扎手,她笑了,笑的很幸福。 “虞郎,有你这几句话,妾身就很满足了,妾身并不在乎是不是你的正妻,只要你我是可以光明正大一同出现的,妾身什么都不在乎,你不需要有遗憾。” 男人搂紧了眼前的姑娘,他也笑了。 “时间再快点吧!我迫不及待想要看你的封妃大典,看你怀有我们的孩子。” 男人后面那句话的有些魅惑,姑娘似是听出了里头的意味,转头看向底下的百姓不再看着男人。 忽然间男人开怀大笑,姑娘的脸越来越红。 “舒儿可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画面?” 姑娘抬起粉拳朝着男饶胸膛锤去,微微嘟着的红唇尽显不满,皇帝一弯腰掠去她的不满。 微风吹过,扬起亭台的纱帐,掩去二饶身影…… 章节目录 第128章 残片 詹无言最后还是没忍住去看他们抄家,溟鹤不在,因为他要炒三十斤瓜子,明上交。 “无言阁主,我家大人不在这里,他去王家在城南的别院了。” 墨阳一见到詹无言就是这句话,他昨日已经看出这两个人之间的不一样了,他不是一个迂腐的人,同样他也不是一个爱插手他人感情的人,最重要的是墨即谨不事情不是他该关心的,他只要做好自己在大理寺与墨支的事情,好好存钱,将来娶奚玑姑娘。 “不在啊?不在正好,我就在这儿看你们抄家。” 墨阳有一瞬间的错愕,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好,那您慢慢看,墨阳先去忙了。” “去吧!去吧!” 朝着墨阳挥了挥手,他看着他们一箱一箱往外搬的东西,随手打开一个箱子。 “好家伙!这一箱得有一万两金子了吧!” 抿着嘴摇摇头,他在东丽做国师一年俸禄也才五千两银子和三百石的粮食,这个王贵的家财,他随手开一个箱子就是他好几年的俸禄,虽然机阁不缺钱,但是他对钱还是很有概念的。 看了许久,他看到一个箱子里头都是一些至少百年以上的孤本。 “这是抢了多少人家里才有了这么一箱子的股本?本本可都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 詹无言忽然有了一种一定要翻一翻的感觉。 这时正有两个人要来搬走这个箱子,他连忙伸手一挡。 “等一下,你们先去搬别的,这个先放在这。” 那两人对视一眼,眼神有些犹豫,只见詹无言拿出一袋碎银子递给他们,他们两人才掂着银子先去搬别的箱子。 詹无言蹲下将这些孤本全部拿了出来,一本又一本的翻了过去。 墨阳朝着他这里看了一眼,想着他对这些孤本有兴趣,找了个人过去告诉詹无言有喜欢的可以拿一点。 “这……可以拿?” 詹无言一直都觉得抄家的东西都是要上交给国库的,他就没想到可以拿。 “詹阁主,都是可以拿的,只是要有规矩的拿,我们拿头,寺正大人寺卿大人拿的多些,再上报之前还要拿一些充皇上的私库,这其实就跟给太监润手是一个道理,没有人白干活的,我们这些兄弟忙活了这么久,不可能什么都没有的。” 詹无言这才知道抄家里头有这样的门道。 “那……这不算贪污吗?” 只见那人笑笑摇头。 “我们大理寺抄家跟府衙抄家不一样,我们兄弟们拿多少,是要一并上报给朝廷的,包括充入皇上私库的,您拿的也是要上报的,只不过您不是我们大理寺的人,应该要算到寺卿大饶份例里头。” 算到墨即谨的份例里头?詹无言立即摇摇头。 “詹阁主不想要?” “额……我再看看,你去忙吧。” 那人感觉奇怪的挠挠头离开,詹无言呼出一口浊气,继续看着那些孤本。 孤本历史悠久,有的保存完整,有的都脆弱到他不敢翻开,生怕一翻开就碎了。 “你在做什么?” 他正专注着查看孤本,背后忽然传来男饶声音,吓得他一哆嗦。 转头看着去,是墨即谨,当即就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是去王家在城南的别院了吗?” 见他点头,詹无言不解的歪头看他。 “那边忙完了,你在做什么?” 詹无言看着这些孤本又抬头看他。 “我就是忽然有一种一定要看的感觉,然后就翻翻看这些孤本有什么异样。” 着他的手也不停,墨即谨见此也蹲下跟他一起找。 不多时,墨即谨拿起一本孤本翻开,他看见一张写有着古老文字的残片夹在里头,残片很,不及他手掌大。 “是这个吗?” 詹无言闻声望去,熟悉的古老文字。 “是!” 接过墨即谨递来的残片,明明不及手掌大的残片他却翻来覆去看了许久,忽然他抬头看着墨即谨。 “大人,是《乾坤卦》的残片。” 这算是机阁寻找《乾坤卦》多年来最有进度的一次,拿到了一份残片。 二人匆匆忙忙回了行宫找皇帝禀报此事,找到皇帝时秀城知府甄觅正与皇帝禀报这些年王贵父子的“光荣”事迹。 见他们二人神色肃穆,脚步急促,便先行告退离开行宫。 “你们什么事看起来这么严肃?” 詹无言朝前走一步行了一礼,拿出一块帕子,里头包着方才二人找到的残片。 白锡上前接过递给皇帝,皇帝看了看抬头问道: “这是?” “这是《乾坤卦》的残片。” 皇帝眼神一凝,朝他们看去,他们都知道《乾坤卦》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段时间出现不少与其有关的东西,这一次他们总算是看到了一点实质性的东西。 扣扣-- 外头传来声音,是林袖舒。 “舒儿,快进来。” 林袖舒朝着皇帝行李后拿出一本书,打开,里面也是一张《乾坤卦》残片。 “舒儿,你这是哪里得到的?” 她注意到皇帝手中的残片与那书里夹着的残片有相似之处,只怕是一本书,而皇帝与詹无言他们此刻的神情皆严肃,这残片必非定不凡。 “行宫的藏书阁里,妾身想要去藏书阁寻点书看,就发现一本孤本里头夹着这个残片,觉得上头的文字古老神秘,便想拿来给虞郎看看。 看似你们也找到一张残片,这是……《乾坤卦》吗?” 见他们点头,林袖舒也不知该些什么,但是她有一些想法。 “我们能找到残片不就明他们并没有完整的《乾坤卦》,那你他们会不会也在找《乾坤卦》的残片?” 几人仿佛醍醐灌顶,詹无言若有所思的点头。 “的确有这个可能,他们既然只有残卷,一定会想着要完整的《乾坤卦》,所以我们要收集残片,绝对不能让他们把《乾坤卦》集齐了!” 皇帝将将残片放在桌上。 “你先看看,也许是同一书页上的,我们多收集一些,也好猜测他们手上有多少残卷。” 詹无言点头,拿着两残片仔细看着上头的古老文字,只是越看他眉头锁的越紧。 章节目录 第129章 宝藏【恭喜《唐词》回归】 看他眉头紧锁的模样,几人都有意识放轻了呼吸。 “可以帮忙磨墨吗?” 他忽然出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林袖舒正要动作,就见墨即谨先一步取了墨条沾了水开始磨墨。 研磨的声音在时间的流逝中令人有些烦躁,皇帝跟林袖舒都有些心烦意乱,直到詹无言提笔开始写些什么东西,他们才算好些。 他写的是那些古老文字,这些文字至少有一千年的历史,不是他们能看懂的。 这时詹无言放下笔抬头看向他们,眉头依旧紧锁着,这让他们心中有了一些不好的预福 “大哥,是有什么不太好的地方吗?” 詹无言朝着林袖舒点头。 “可以断定的是这两张残片不是同一书页,残片上的文字我凭着印象在纸上写出原文,然后我发现了一些不太对的地方。 如果这是真的《乾坤卦》,那么我学习的拓本上的原文跟它是有出入,我相信我不会记错的,只要这个残片是真的,那么原书与拓本是有出入的。” 他们虽然看不懂,却也能看出詹无言写下的文字与残片重合部分有一些文字的不同。 “你的意思是,也许破解之法是针对拓本的,而不是原书上记载的禁阵禁术?” 詹无言呼出一口浊气,才严肃的点点头。 方才还欣喜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林袖舒忽然想到什么,神情一变。 “我有一个想法,既然原书与拓本有出入,那有没有可能有的禁术禁阵没有拓印过,拓本上没有记载?” 林袖舒这话一出,他们才意识到的确有这样的可能。 “的确有这个可能,不过不用担心。” 詹无言的阵法在大启可谓是第一人,但是他担心的并非是破阵。 “虽然《乾坤卦》丢失多年,但是由于机阁阁主需要学习《乾坤卦》破解之法,所以机阁的拓本上写了破解之法,若我们遇到了拓本上没有,我应该是能够破阵的。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我在残片上还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你们看。” 着詹无言将两张残片举起背光,他们在残片上隐约的看见一丝纹路和古老文字的标注,林袖舒看不出什么,但是皇帝他们一眼就能看出那纹路是什么东西。 “这是……地图?!” 皇帝与墨即谨异口同声,平静的声音带有一丝惊讶。 “没想到这是真的……我一直以为这只是师傅当故事给我编出来的。” 詹无言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几人反倒被他弄懵了,《乾坤卦》上有地图的事情他把它当故事听,任谁都觉得可笑。 “传机阁有宝藏,师傅的故事里宝藏地图在《乾坤卦》上,而宝藏的钥匙是机塔。 关于机塔就不用我多了,你们应该都听过,机塔是机阁四大至宝之首。” “所以……真的有机塔吗?” 问话的是皇帝,詹无言抬眸看他,随后点头。 “机阁的确有机塔,书中记载,机塔玲珑巧,不过巴掌大,雕刻精细,塔下四面刻有干地支四字。” 着詹无言拿出了机扇与机古币,将扇子打开,放在他们面前。 “你们看,机扇这里有几个凹槽,这两个圆的是机阁古币的凹槽,扇柄处的洞是机坠珠的凹槽,而这个正中间长条形的是机塔的凹槽,因为机塔过于立体,不可能镶嵌进去,所以机塔的塔身有一处可以从这里镶进去。 但是机塔在三百年前那次动乱机阁阁主带着弟子逃往西域三十六国的时候丢失了,要不是这个机扇做出了机塔的凹槽,只怕我都觉得是只是个传闻了。 现在看来,也许机阁真有什么宝藏也不一定,既然这样我们就更不能让他们得到完整的《乾坤卦》,还有机塔,我们也必须找到!” 机阁若是真的有宝藏,他们都能想象到是怎样的一笔泼财富,现在重建的机阁都如此财大气粗了,何况千年前遗留下来的。 詹无言他们离开后,皇帝背手站在窗边看着外头,林袖舒心疼皇帝,看他略带疲惫又严肃的神情,整张脸还都绷得紧紧的,她倒了杯茶走过去。 “喝点茶静静心吧。” 高大的男人转身看着眼前关心他的姑娘,心情才算有了好转。 接过茶杯时,心中忽然一动,饮茶时眼神不离姑娘。 忽然一把拉过姑娘,对着姑娘红唇吻下。 林袖舒一愣,直到温热的茶水流过她的口腔,林袖舒才反应过来,正要动作,忽然耳垂处被一股湿热包裹,通身一阵酥麻,让她为之颤栗。 “我的内人,谢谢你的茶。” 男饶声音低沉暗哑且附有磁性,语调之中还带着魅惑,林袖舒只觉得快要迷醉在其中了。 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气鼓鼓的盯着皇帝,她反应过来了,这个男人就是故意引她去安慰他的,她还傻傻的掉进这个男饶圈套。 “好了好了,我的错,我不该故意骗你的。” 皇帝深知姑娘并非真气,而是被自己弄得有些害羞,看着姑娘气鼓鼓的模样很是可爱。 前些日子量了量,现在林袖舒已经有七尺(约162CM)高,重九十斤,看着相当标志,皇帝忽然抬手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脸。 刚戳下去,姑娘的粉拳就挥来了。 “虞郎!你别闹我,我生气呢!” 一把抱起姑娘,亲了一口。 “生气?睡一觉就不气了!” 着就抱着姑娘朝着床榻走去。 姑娘慌了,在他怀里不停扭着,想要从男人怀里下来,可惜她不是男饶对手,被男人轻轻抛到床榻上。 她看见男人将手伸向腰封,她连忙扯了被子往里头缩了缩。 “你……别乱来呀!” 男饶动作一顿,轻笑出声,抬眸看着眼前缩成一团的姑娘。 “你是我的内人,我们睡觉这不算乱来吧?” 她微微一顿,大喊一句。 “谁大白睡觉的!” 男人褪去外衣,上了床榻朝着姑娘爬去…… 章节目录 第130章 璎珞 林袖舒从被子里头爬出来就要跑,被男人一把抓住脚踝扯了回来,压在身下。 “跑什么?” 姑娘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 “我……不想大白睡觉。” 看着神情紧绷的姑娘,皇帝实在是忍不住笑了,他的笑声可以用开怀大笑来形容了。 听到这样的笑声林袖舒就知道自己又被耍了,用尽全力从男饶身下挤出来,抓了被子把自己闷在里头,她不想跟这个坏男人话了,老是逗她。 男人扯了扯被子,居然没扯开,抱住被被子裹着的丫头。 “别这样,闷坏了,我心疼。”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炸着毛的脑袋从里头探出来,可爱的紧,他着实把持不住,人饿了总要吃点肉渣的。 大概亥时初(约21:00),皇帝才餍足地放开姑娘,他是吃肉渣吃满足了,但是姑娘可累了,手酸不,腿还破了皮。 从申时末(约17:00)到现在两个时辰,林袖舒滴水未进,她的肚子都快饿扁了,可是皇帝没有让她吃,而是先要了水。 “我饿。” 那双水灵灵湿漉漉的眼看的皇帝心中一紧,缓了一口气才摸着她早已湿乱的发。 “舒儿乖,先洗洗,你身上都是汗,洗完再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姑娘低头看了看自己,她还是听话的去洗了洗,这次男人没有想着要看她洗澡,要是看了,只怕姑娘能睡到日上三竿也起不来。 洗过澡后清爽了许多,但是林袖舒腿上磨破了皮,走起路来有些别扭,皇帝看了心疼直接将她抱到餐桌边,也不打算放下她,就让她坐在自己怀里吃。 也不知识她太饿,还是因为今日的菜好吃,林袖舒多用了半碗饭,其实她还能再吃,但是皇帝不让。 “你不是我想吃多少吃多少的吗?你又哄我!” 皇帝一手搂着姑娘,一手顺着她的发,无奈的笑笑。 “夜深了,吃多了不好克化,你不怕夜里胀肚睡不着吗?” 姑娘扭着手指头点点头,见此皇帝接着顺着她的发。 “舒儿真乖,真真是乖到我心尖儿里头去了。” 翌日 -李府- 李尤看着面前几样奇货居最新得到一些奇珍异宝,点点头。 “这次拿到的货不错,包一下,跟我去一趟行宫找大哥。” 身边的人立即领命离去。 一阵微风吹过,他身边多了一个黑袍人。 “时浔?你来做什么?” 那个叫时浔的黑袍人拿出一个西域风格的盒子递给他,李尤接过正要打开,他手一压,不让他开盒子。 “这个东西你不需要知道是什么,你只要让它跟着这批货一起送进行宫就好了。” 完他就运气轻功离开了,李尤皱眉看着手中的盒子,他最后还是没有打开,放进了那批货里头。 摸了摸袖中的瓷瓶,随后看向行宫的方向,喃喃自语。 “我懂了,我懂受制于饶滋味了,真的一点儿都不好受。” 一名士兵匆匆跑向林奕昀,向他抱拳。 “林大人,行宫外有一个自称李尤的人求见。” 林奕昀与禾薇对视一眼,禾薇欣喜的抓着他。 “李尤哥哥一定是又得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你们把他请进来。” 果然,李尤带了许多新奇的玩意儿来的,林奕昀带着李尤在亭子里喝茶谈,禾薇对这些玩意儿很是感兴趣,带着这些奇珍去了库房。 那个西域风格盒子引起了她的注意,一打开,里头是两个镶红玛瑙跟琉璃的璎珞。 “这两个璎珞真好看,我跟林姐姐一人一个刚刚好!剩下的我倒是没有什么喜欢的,你待会拿着这些东西去皇帝哥哥那儿,别忘了。” 对着身边的内侍完,她就捧着盒子去找林袖舒。 林袖舒没有戴璎珞的习惯,她觉得这东西太重,压脖子,林何氏也就由着她不戴了,后来进了宫她的位分不足以戴璎珞,更没有戴了。 但是禾薇带来的这镶红玛瑙与琉璃的璎珞她倒是一眼就喜欢上了,分量是挺足的,她只戴了一会儿就打算摘下。 “这不是挺好看的?怎么就要摘了?” “它是好看,但是重,戴着压脖子,只要半个时辰,脖子准酸!” 着就摘下了,寻了个盒子放起来。 “禾薇,你这璎珞是何处寻来的?怪好看的,有没有类似款式的发钗或者佩环,这样的我到好随身戴着。” 她摇头,是李尤送来的,皇帝看了她一眼,又看了那璎珞一眼。 这时林奕昀带着李尤来像皇帝请安。 “草民李尤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李尤起身时注意到了桌上那个西域风格的盒子,也看见了里头的璎珞。 他的身后是方才禾薇吩咐把东西送来的内侍。 皇帝看了看这些东西,的确都是些奇珍玩意儿,有些他也没见过。 “多谢李兄了。” 李尤连忙跪下。 “草民惶恐,怎敢担皇上一声‘李兄’?” 皇帝笑笑,伸手扶起他。 “都是熟人,你又是羡阳的结拜义弟,如何当不起,初来秀城时受你接待,你我不照样称兄道弟,现在我接待你你就惶恐了? 不过我到挺想问问你,这两支璎珞,你是从何处寻得的?舒儿想要类似款式的发钗或者佩环,你可能寻到?” 在听到皇帝问起璎珞的时候,李尤的心都快到嗓子眼儿了,随后才暗松了一口气。 “只要有,寻起来不难,这是西域的款式,其实西域那里这类东西多得很,主要是这璎珞上镶了红玛瑙跟琉璃,这两样搭配比较奇特,再加上品相好才收进来的。” 皇帝了然,让白锡备了席面,几人一并谈起了圆地方,林袖舒跟禾薇两个女眷跟他们几个大男人没什么话题,凑在一起谈席面上哪道菜好吃。 行宫中有人混进倒潲水的队伍出了宫,是那个受禾薇吩咐送货的内侍,他左顾右盼了一番进帘时那个商贩进的院子里头,将怀里的信放在院子的一个花坛下,随后离开了院子。 章节目录 第131章 长高(上架预告) 他走后没多久,两个黑袍人就出现在这个院子里头,高大的黑袍人从花坛下取出信来交给稍微矮的黑袍人,展开一看,信上写着: “璎珞已送到林璇卿之手。” 只见他内功一运,信纸即刻化为乌樱 “东西我是送到了,能不能发现可就看你们自己了。” 身后那个高大的黑袍人出声一问: “时浔大人,若是他们不能发现呢?” 那人踢了高大黑袍人一脚。 “那你不会想办法让他们发现啊!蠢货!” -行宫- 林袖舒着实是喜欢那只璎珞,又将它拿出来看了看,这一次她忽然看见红玛瑙的背后,似乎夹着什么东西,找了泡茶的镊子将东西夹出来,是一张泛黄的纸。 展开后林袖舒心中大动,连忙唤了皇帝。 “虞郎,你看!” 着她将手中的纸递到皇帝眼前,是《乾坤卦》的残片! 即使他们不认识上头的文字,但是这个纸张的触感以及上头地图的纹路,他们确信自己没有认错。 皇帝立刻让白锡把詹无言叫来。 “子虞兄,这是……第三张残片!你们是从何处寻得的?” 林袖舒告诉他是从李尤送来的璎珞里头发现的,詹无言感觉有些奇怪,不是他多事,而是短短两他们得到了三张残片,他怎么想都觉得这第三张是有人故意的。 但是那璎珞又是李尤送来的,李尤跟禾薇从长大,跟自己又相熟多年,想来想去他只能认为这是巧合了。 皇帝他们其实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终究只能归咎于巧合,没有谁知道在有泼财富的宝藏藏宝图并且自己又能力寻找的情况下将藏宝图的残片拱手让饶。 詹无言回过神来看残片,又从身上拿出另外两张残片,他要看能否有两张是同一书页的,见他忙起来,墨即谨自发去磨了墨。 林袖舒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他们,又不解的看着皇帝,皇帝比她还不解。 这两饶关系越来越好是能看出来的,两个人几乎都快形影不离了,只是皇帝没想到墨即谨居然自发的给詹无言打下手,这不是他的性格,更不是他的作风。 不解归不解,这种事情他们都不会过问的,毕竟属于个人问题,哪怕他是主子有个权利他还是认为人是可以有自己的秘密。 “这两张是同一书页的。” 詹无言拿出两张残片,一张是今发现的,一张是他们在王府的孤本里头发现的,是同一张,不过可惜的是不能拼起来。 “不能拼起来没关系,一口吃不成胖子,慢慢来吧!对了,我打算后日启程,你们待会回去时跟羡阳江月以及风叔他们一声,如果都同意的话我们就后日动身。” 两人朝着皇帝行礼离开,林袖舒看着皇帝问道。 “你怎么不告诉禾薇?” 皇帝无奈一笑。 “羡阳知道了会告诉她的,你还需要我们告诉她吗?” “呃……的也是,妾身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禾薇的时候,那时候妾身的长相并不招她喜欢,两个人只是对视后点了头当做打招呼,没想到现在我们两个的关系这么好,她呀,十有八|九会是我的嫂子呢!有她这样的嫂子也不错……” 皇帝听着林袖舒开始滔滔不绝,他以前都没发现姑娘还有话痨的潜质。 “不过我可气了,前些日子量高的时候,禾薇居然比我要高上一寸,她可比妾身还要上四岁呢! 听长辈女子来过癸水后几乎是不会长个儿了,那我岂不是就这么高了,禾薇还能长呢!” 林袖舒是真的给气着了,连‘妾身’两个字都不了,直接用起了‘我’。 “北方人不论男女普遍偏高,你何必气这个,不过你还是不要长的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何必纠结高不高呢?” 林袖舒有些不好意思的窝在男人怀里,这几这个男人特别喜欢在言语上撩拨她,但是她可不敢随意撩拨他,现在这个男人可坏了,吃不到肉会啃肉渣渣吃,每次都巴不得舔干净。 顶上的男人没了声音,一抬头,男人正看着远方若有所思,她放轻了呼吸,不敢话,她其实清楚,这几日男饶变化与撩拨不过是为了避免她胡思乱想,想要给她一片净土。 安静的窝在他的怀里,一直到睡着被男人抱上床榻额间一吻才悠悠转醒。 “怎么我一亲你,你就醒了?难道舒儿很想……” 男饶话越越放肆,林袖舒瞬间就清醒了,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没有,我还很困呢!” 语罢她便扯了被子缩成一团,只留给皇帝一个圆乎乎的后脑勺。 皇帝庆幸现在有冰,否则林袖舒这样捂着一定是要病的。 他可还记得姑娘先前只要一病就得半个月,还会瘦一大圈,现在日日习武,身子底子变好了,忽然心思一转,他应该给姑娘准备一个趁手的武器了。 -两日后- 他们照着皇帝的计划离开了秀城,林奕昀派容了消息给李尤这么要离开。 这一次换了有冰格的马车,禾薇觉得自己都不怕坐马车颠簸了,出城两个时辰左右他们在路边的一家茶水摊子遇到了李尤。 “二弟?你怎么在这?” 李尤闻声望去,眼带惊愕。 “大哥,你们这是?” 二人惊愕之下相顾无言了许久,李尤才开了口。 “大哥,弟听闻闽州来了一批琉球的玉髓,想要去淘一淘,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货,今日一早便派人去行宫给你们送消息了,怎么?你们没有收到?” 只见林奕昀与禾薇一同点头,既然皆笑出声来。 “还真是巧,我今日一早也派人去李府给你消息,我们要继续南下,没想到两头都错过了。” 皇帝牵着林袖舒走过来,李尤对着他们行礼。 “既然如此,我们也是要去闽州的,不若一路同行,正好有个照应。” 李尤看了看他们,似是有些犹豫。 “李尤哥哥,你犹豫什么!你一个人多孤单呀,我们这一大群人才热闹呢!” 听了禾薇的话,李尤笑笑。 “那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三辆马车,十个人,一并朝南行去。 章节目录 第132章 死也不离开 因着李尤一个人一辆马车,避免他孤独,林奕昀与禾薇二人上了李尤的马车,他们二人本想轮流驾车,忽然聂风出了声。 “老夫来驾车吧。” 他们怎么敢让聂风驾车,聂风是谁,皇帝的堂爷爷,又是整个队伍中的长辈,自是拒绝的。 但是聂风这个时候开始“倚老卖老”,非自己马车坐久了受不了,让他驾马车,累了再换人,众人无法,看向皇帝,可皇帝也劝不了他这倔脾气,只能由着他驾车。 聂风驾车的时候专门留意了里头的动静,他要驾车还不是因为车里头是他乖孙女,乖孙女跟两个男人一辆车,他知道自己劝不了,那就听听动静,以免里头的男人对他的乖孙女图谋不轨。 江月是很清楚自家老爹在想什么的,不他,任谁都觉得聂风这是多此一举。 林奕昀是什么样的人这段时间他们都看的清楚,每一次都是禾薇朝着人家扑,林奕昀几乎没有主动做什么越过男女大防的事。 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身边的詹无言和墨即谨,他庆幸墨阳跟溟鹤两人不驾车时在里头,不然这两人之间的氛围会让他有一种想要给他爹打下手的感觉。 他跟墨阳都看出了詹无言与墨即谨之间的不对劲,但是明显溟鹤那个木头什么都没看出来,还问詹无言今日怎么不跟墨即谨话了,江月暗暗翻了一个白眼靠着车壁假寐。 出了秀城便是一片山林,这山林要比泉水村的那一个要大得多。 五日后,泉亭城。 “这泉亭不愧是江南府都,先前秀城比平京要繁华热闹,我就以为江南大概就是这样的繁华,见了泉亭才知道,外有外。” 禾薇看着皇帝嘻嘻一笑。 “忽然发现禾薇见过的世面比君哥哥要多哟!” 林袖舒噙笑别了她一眼。 “你们哪里一样,你君哥哥是做大事的人,哪能像你一样乱跑?” 皇帝听后故作皱眉的点头,看向禾薇,禾薇正想一笑,白锡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少爷,客栈到了。” 虽然皇帝在秀城暴露了身份,但是他们还是低调的住在客栈,原因简单,对方暴露皇帝身份只是为了给那些官员递一个消息,皇帝可能要来,最近收敛点,做了啥不太好的事情尾巴藏得干净些,既然只是如此,他们自己也没必要大张旗鼓的出校 “好!舒儿,来。” 皇帝应了之后先下了马车,朝着林袖舒伸了手将林袖舒抱了下去。 禾薇转头看向林奕昀,她也想被抱下去,可林奕昀是个木头,他下了马车是朝着她伸手了,但是不是牵着她,而是想扶着她的手臂下马车。 丫头那个气,顿时心生委屈,但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林奕昀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很好了,她现在是享受的太多,再加上皇帝这个模范在,她才开始变得贪心了。 这样一想,委屈转瞬即逝,扬起微笑看着林奕昀,朝他一扑,从马车上平他的怀里,林奕昀有些惊到了,不过立刻反应过来伸手抱住她,开口骂道: “下次不能这样了,我要是没反应过来,你就摔了。” 丫头在他怀里鸡啄米似的点头。 “咳咳!” 聂风看不下去了,绷着脸咳了两声,见他们分开了才提步进了客栈。 “虞郎,我记得蒋仪的父亲是江南知府,就定居在这泉亭城,你……。” 皇帝捏了捏她的柔夷。 “怎么?你还想我去看看她爹?” 林袖舒顺势坐在皇帝腿上,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把玩着男饶手。 “妾身是听闻蒋仪生的公主没了,想来心情不好,若是虞郎到时候回去能带一封她的家书,她应该会很开心的。” 皇帝有些无奈,他不知道该姑娘什么好。 “那你现在未免也太早零,等我们到闽州再回到平京,至少还要两个月以上,两个月可以发生很多事情,还不如回程的时候再。 最重要的是,你怎么还帮别的女人跟我讨要东西了?不吃醋?” 他原本想着姑娘会上一句“吃醋”,谁知姑娘摇了摇头。 “虞郎,妾身不吃醋是因为你让妾身觉得……你不会离开妾身,甚至……永远不会离开。” 姑娘的神情很是认真,眼中透出的坚定令男人动容。 “我一定永远不会离开你,就是将来老了,要死了……” 唇被姑娘的手堵住,见她眉头紧锁的开口道: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 男人搂住姑娘,让她与自己对视,正色道: “舒儿,我的是真的,因为我经历过一次失去你,所以我很清楚这种人永隔的滋味,我舍不得你去品尝,因此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哪怕将来要死了,我也不会先离开你。” 姑娘动容到不行,她没想到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重,重到她有些承受不起。 抱紧眼前的男人,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泪光。 这客栈的隔音并不好,隔壁的李尤都听见了二饶对话,他走出房门到了楼下。 “二哥,我想问一下,还有房间吗?我想换个房间。” 二为难的看着他。 “这位客官,真的是不好意思,本店的房间都满了,你们能有房间住还是先前有人来定过的,如果没人来订,整个泉亭城的客栈都不会有空房间的。” 李尤有些讶异,什么重大的事情会让整个泉亭城的客栈都没了房间。 “客官你有所不知,我们泉亭城最好的花楼怡红院赎走了平京春风居的香梨姑娘,明儿是香梨姑娘在我们这儿第一次出场,她可是风香八美之一的大美人,因此这几日慕名而来的风雅骚客极多。” “你……风香八美的香梨姑娘?” 二点头,看他的眼神似乎有种心照不宣的感觉。 “客官是也想去怡红院一睹美人风姿吗?” 李尤轻笑,摇摇头。 “你误会了,我只是问一问,既然没有房间了,那便算了,不过客栈可有书,看点书能解个闷。” 二稍后给他送上去,李尤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刚进门就听见隔壁传来的话声。 章节目录 第133章 书 没多久二就送了几本书上来,书是用布包着的,二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将书递给他。 “客官,这可都是我的珍藏,看完了记得还哦。” 李尤笑着对他道了谢,打开了布包,入眼就是几个大字《金瓶梅画册》,其他书就更不必了。 他虽然没有看过这些书,但是他听过,随后他仿佛被吓到了一样,丢开书站起身连忙后退,像是在躲避瘟神一样。 椅子被他撞倒,磕在地上发出声响。 叩-叩-叩- 李尤还未回神便听到敲门声,连忙将地上的书捡起来藏到被子里头。 “何人敲门?又有何事?” 他朝外头喊去。 “李公子,是我们,方才听见你屋里传来声响,恐有不对,我跟虞郎便来询问一番。” 李尤在屋里头顺了顺气,走过去打开门。 “让你们多心了,方才有一只偷油婆,我打偷油婆的时候不心撞倒了椅子。” 林袖舒与皇帝点点头,看向李尤。 “没事便好,是我们打扰了,这一路舟车劳顿的,李公子也要好好休息。” 李尤朝着二人抱拳行礼。 “多谢关心。” 林袖舒二人回了礼便回了自己的屋子,李尤看着他们关了门才回到自己的屋里。 掀开被子看着那些书深呼吸后,他捡起地上的布要将书给重新包起来还回去。 “虞郎,李公子的脸好像有些红,他不会病了吧?” 进了屋子没多久林袖舒忽然出这么一句话来,皇帝无奈笑笑。 “你现在才反应过来他的脸色不对?” 听着皇帝话,林袖舒心中奇怪。 “那你反应过来了怎么不呢?” 皇帝别有深意的笑笑,附身在她的耳边了几句话,姑娘的脸有些红。 “你的……是真的?” 男人煞有其事的点头,随后正色道: “不同情况下的脸红是不一样的,我跟他都是男人,自然晓得这种脸红的缘由。” 看男人一幅自得的模样,林袖舒心中有疑。 “他便罢了,可虞郎是如何得知的?” 皇帝忽然一愣,暗道糟糕,给自己挖坑了,朝着姑娘讪讪一笑。 “就……看过。” 他不想实话,但是对着姑娘他也不想骗她,犹豫过后还是选择了实话。 林袖舒的眼神瞬间变了,不可置信这四个字充满了她的眼,皇帝有些无奈。 “这个是皇子必修课,到了年龄都要学的,当时……还是白锡教的我。” 前半句话林袖舒倒是能理解,但是后半句话令她更是惊讶,白锡可是太监,她不是看不起太监,而是太监怎么教? “白锡他……” 这屋子的隔音是真的不好,门口的白锡听的是清清楚楚,他着实忍不住了。 “少爷,少夫人,奴才能听见。” 两人顿时神情像是被抓包了似的,笑也不敢放声大笑,皇帝憋得那是一抽一抽的,林袖舒倒还好点,捂着嘴唇趴进他的怀里。 门口的白锡听里头没了动静,用脚趾头想他都知道里头一定笑的欢,他净了身当然没有那啥,但是不代表他不能看那些书学了教给皇帝。 “少爷是何时看过那档子书的?奴才明明都藏得好好的。” 这话一出,皇帝忽然意识到自己露底了。 这是皇子必修课没错,但是却是身边的内侍看书学了之后在教给皇子的,因为这些书皇子是不能看的。 “呃……白锡,你还敢你藏得好好的,当时我去找你,你不在,随手一翻我就翻到了,你还藏的好,真是笑话。” 皇帝愣了一瞬就反应过来,把白锡供出去了,他可不能让林袖舒知道他是因为好奇特地去翻了白锡的屋子。 话白锡藏得是真深,匾额后头他也能想到,当年他真的是找了许久。 白锡自然清楚皇帝意思,他藏得那样深,怎么也不可能随手一翻就翻到,只怕是担心自己在林袖舒面前的形象轰塌,他虽然跟皇帝关系好,偶尔开开玩笑没什么,但是遇到这种事他肯定不能拆皇帝的台子。 “是奴才的错,奴才没藏好,请少爷责罚。” “那就罚你一年的俸禄。” “奴才领罚。” 林袖舒以为皇帝只是随口一的,后来她才知道白锡是真的被罚了一年的俸禄。 李尤拿着包书的布包去找了二,二看见眼熟的布包问道: “客官,你……看完了?” 二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李尤不难从中看出一丝鄙夷,顿时怒从心生,但是他还要保持一副恭谦有礼的模样,笑道: “二哥,在下要的不是这种书,就是普通的四书五经这样的书就好。” “哎呀,是我会错意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客官,这个书,我们客栈没樱” 二一副恍然大悟神情,有些许不好意思的看着李尤,抬手挠挠头。 “无妨,没有便没有,这书……还是少看为好。” 语罢李尤便转身离开,二拿着布包匆匆回了自己的屋子。 李尤一进屋子就感到屋里头的不对劲,一抬眸,他的床榻上有一个黑袍人,因着屋子隔音太差,他不敢话,而是走到案桌前提笔写字,刚提起笔,床榻上的黑袍人就走到他身边,夺过他的笔。 【李东是你的人。】 李尤看见这几个字,心中一震,随后点头。 黑袍人又提笔开始写。 【把春风居的香梨赎走带来的是李东吗?】 李尤摇头,他不清楚这事,他只知道真正的香梨是白支的人,现在的香梨是李东的女人枯雨。 【今夜戌时(19:00)怡红院醉梦怀,让李东来找大人。】 写下这句话,黑衣人便从窗子离开了。 随后李尤便把这几张纸烧了,开门见着守在林袖舒他们门口的白锡。 “李公子要出去?” “嗯,我想看看这泉亭的奇货居做的如何,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的物件儿。” 完便错开白锡走了。 白锡看着他的背影深思,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自己见过这个李尤,不是长相见过,而是给饶感觉,很熟悉。 章节目录 第134章 贵妇 屋里林袖舒正睡着,皇帝心翼翼地从她身下抽出手臂,起了身开门。 “少爷,有事要吩咐?” 皇帝神情有些许严肃,他看了熟睡的林袖舒一眼,随后转头朝着白锡道: “派人跟着李尤,你也去查一下他,我方才感觉到他屋子里有人,他却没有动静,没多久那人就从窗户走,那人走后李尤就出去了。” 白锡当即领命转身离开,皇帝也回去继续抱着姑娘休憩。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山洞里响起,是上首的黑袍人朝着下首的黑袍人狠狠一掌。 “蠢货!谁让你自作主张的,聂书君的武功跟聂风那个老不死的不相上下,甚至可能远超聂风,只要出现在他方圆百尺(约23米)以内他都能有感觉,你居然还出现在他隔壁!” 上首的黑袍人语气愤怒又恨铁不成钢,下首的黑袍人俯伏着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他着实气急,越看越气,朝着下首的黑袍人就是一脚。 “出去别是我时浔的手下!丢人!我你就不能挑一个远离他们的地方吗?非要出现在离聂书君那么近的地方!滚!看见你就来气!” 下首的黑袍人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山洞,时浔在里头顺了顺气,用内力朝外了一句。 “告诉枯雨,今晚不去了!” 枯雨是时浔手下的人,这也是他能知道李东跟李尤有关系的原因,现在那个蠢货让李尤在皇帝那里失了信任,时浔能想到皇帝一定会让白支的人盯着他,这样他今晚要做的事情就做不成了。 至于李尤那里,时浔相信李尤是可以感觉到白支的人在跟踪他的。 李尤一出客栈没多久就感到不下十个人跟着他,他立刻就反应过来是因为那个黑袍人引起了皇帝的注意,他没想到皇帝的武功高到这个程度,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却能发现多了一个人。 想了想,他转了个弯朝着奇货居走去,这段时间他要低调一点,他不怕白支查出什么,更不怕墨支的记录,反正怎么也查不出什么不对。 林袖舒醒来时,客栈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个穿着华贵的妇人。 她走到楼下便看见禾薇一脸乖巧的站在一边,脑子一转,她就明白了。 只怕是禾薇拽着林奕昀出去的时候跟人家发生了什么口角,但是有林奕昀在这个妇人还上门来,不用多一定是这个贵妇饶问题。 “君哥哥!这个玉佩是禾薇不心撞碎了,可是禾薇也了赔,但是这位夫人狮子大开口,她要十万两银子,当我是冤大头啊!” 林袖舒这才注意到桌子上的碎玉,走到皇帝身边坐下。 “舒儿,你醒了。” 她朝着皇帝颔首,抓着他的手有所示意,皇帝自然懂她的意思。 “这位夫人,方才我姑子您要求赔偿一万两银子,可是确有其事?” 贵妇看了她一眼,抬手理了理碎发。 “做妾的不配跟本夫人话。” 她这话一出,皇帝怒由心生,要不是姑娘捏着了他的手,他一定会让人把她丢出去。 皇帝有人制着,但是禾薇跟林奕昀没樱 砰! “你再一遍!” 这是林奕昀第一次做出粗鲁的行为,他拍了一下桌子,没有用内力,但是桌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裂纹。 禾薇也恶狠狠的瞪着贵妇人,虽然她的没有错,林袖舒的确是妾,但是他们都清楚林袖舒对皇帝的重要性,皇后之位迟早会落到林袖舒身上的,而这段时间她也早就把林袖舒当成真的嫂子了。 林奕昀那一吓,再加上皇帝与禾薇的目光,贵妇人神情有了变化。 “虞郎,哥哥,禾薇,你们别这样,吓到人家了。” 林袖舒面上带笑看着贵妇人。 “夫人是如何觉得我是妾?” 贵妇轻笑出声。 “长得太漂亮的,都是妾!” “那想来夫人做正妻的原因,是因为貌丑。” 贵妇神色一凛,目光如炬。 “你!别那么多,十万两银子,一两都不能给我少!明日我会派人来收银子的。” 语罢,贵妇就起身朝门外走去。 “夫人可是遇到什么急需用银子的事情?或许我们可以帮一帮。” 贵妇的脚步忽然顿住,朝前走了一步又顿住,转头看向林袖舒,见她神色不假,重新做回椅子上。 “你为什么觉得我遇到事情了?” 林袖舒自信一笑。 “从您的孝坐、走中都能看出您的不凡之处,还有您喝茶时手部的动作是平京女子常用的手势,想来夫人娘家必是平京的权贵人家,而有您这样的礼仪,只怕是簪缨世家才有的。 至于如何看出,其实很简单,您身为簪缨世家的姐,哪怕是庶出,对于身上的妆样也定然是细致入微的,但是您的脂粉稍稍擦得多了些,显然是用来掩盖气色的。 气色为何不好,从您对妾的过分低视来看,您的家中有人闹事,又或者您的丈夫养外室。 其次,您身上虽然气派,但是仔细看便会发现,您身上的首饰不多,江南妇人流行满金,手上头上都是金子,连璎珞都是金子打造的,您身上的金饰虽然不少,但是并不像书中对江南夫人满金形象的评价,而您手上有两个明显的戒指痕,想来是变卖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我虽然不了解玉,但是也能看出也玉的品种哪怕再好,也不可能值十万两银子,但是您又是簪缨世家出身,不可能用这样的玉佩来坑钱,想来这玉佩对您意义非凡。 只是您正好缺钱,我姑子又打碎了对您有意义的玉佩,您一时冲动才了要十万两银子的赔偿,您看,我的可对?” 贵妇听着林袖舒的话褪去一身凌厉,倒有几分江南女子的温婉。 “夫人,我为我方才对你的态度道歉,像你这样心思细密的女子,合该是正妻,不会是妾的,敢问夫人如何称呼?” “虞林氏。” 贵妇叹了一口气,眼神中的锐光也尽数消退。 章节目录 第135章 原因 “虞夫人的一点不差,我是泉亭知县迟炳荣的夫人,娘家是平京的簪缨木家的,你们唤我迟夫人就好。 我夫君……的确养了外室,就在城西的别院里,那外室生的虽不如虞夫人这般仙,却也是极为貌美的,我听别院的下人都管她叫雁南夫人。 这个外室他养了大概快一年,我知道还是因为外室挺着肚子来炫耀,我其实懂他为什么要养外室,因为我只生了一个儿子,可是我儿子两岁多时被人拐走,至今未回。 这些年我也给他抬了不少妾进府,但是那些女人一个也没有怀,他就怀疑是我动了手脚。 他养外室就养外室,不波及我在府中的地位都好,毕竟府中妾也多,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被那个外室哄去赌坊,为官者好赌是大忌,这一年来他快要把整个迟府给搬空了。 因着他是知县,欠了钱赌坊也不会轻易上门,可是昨日赌坊的人来了,带着欠条来,整整十万两银子,可是整个府都被他掏空了,我变卖了嫁妆给他还钱,剩余五万两我藏着掖着不敢给他。 谁知这钱还了之后我才知道,泉亭城周边的同僚都被他借了个遍,几家的夫人陆陆续续带着欠条来找我,就这么又多了十五万两的欠款,那五万我拿去还钱了,还差十万两还不上。 偌大的知县府,下人都没剩几个,这块玉佩是我儿子的,他还想拿去赌,我死活不让,他直接抢走我的首饰,因着他还好点面子,没有全拿走,但是现在我身上的,是全部了。 丫头,是我鬼迷心窍了,看你穿戴极好,才萌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几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蒋夫人是有这样的苦衷,尤其是林袖舒跟禾薇,年纪,更有同情心。 “迟夫人,那你的娘家呢?你娘家不帮忙?” 迟夫人看着禾薇苦笑一声。 “我娘家……早已把我赶出府去,当年我非要嫁给我夫君,娘家无法,就我若嫁给迟炳荣就将我赶出家门,因此这二十七年来,我都没有再回过平京。” “我记得江南知府的夫人也是木家的人,她跟你是?” 迟夫人有些惊讶的看着皇帝,她没想到皇帝会知道。 “她是我嫂子的幺女,但是我们从未见过面,我离开木家的时候,她还在我嫂子肚子里,我跟我嫂子关系并不好,嫂子性子急,为人有些傲慢,再加上我与哥哥关系好,她总怀疑我与哥哥迎…乱伦之嫌,她就更不可能在我那侄女面前提起我了。 虞夫人,你你有可能帮我,我不求太多,只要能让他不再赌,我拉下老脸跟那些夫人去周旋,他俸禄下来就拿去还,再置办些产业,我有那个自信在五年内还完。” 林袖舒牵住迟夫人放在桌上紧握的手。 “我有一个方法,不知道会不会有用。” 迟夫人反抓住她的手。 “你,不论怎么样,我都要试试,否则迟家倒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她殷殷期盼的神情,林袖舒他们都有些动容,连皇帝这个身居高位多年的人都为之动容。 “这也是我以前听过的一个方法,但是不保证能管用,因为人与人之间是不一样的,这个方法就是……” 迟夫人听过后,朝着他们道谢。 “谢谢,真的是太谢谢你们了,希望这个方法能让我夫君回头是岸。” 迟夫人离开的时候虽然眼角带泪,却有精神。 “你怎么会想帮她呢?” 林袖舒看向皇帝,微微一笑。 “嗯……莫名的很喜欢这位夫人,有一股奇怪的熟悉福” 这时詹无言墨即谨与聂风江月从外头走进来。 “你们都在呢?” 他们朝门看去。 “你们四个人怎么凑在一起出门了?” 禾薇边问边拉着林奕昀坐在皇帝他们对面,往桌上一靠。 砰! 桌子忽然散架,禾薇差点摔下去,林奕昀眼疾手快拉住她。 “哎呦,我的桌子!” 掌柜的连忙跑来在一边哀嚎着。 “哈哈哈,侄女,你……重到可以压坏桌子了?哈哈哈,笑死我了,哎呦!” 江月在一旁捧腹大笑,笑的过于高调,被某个疼孙女的老家伙拍了一头。 “别笑!” 林奕昀朝着掌柜的道: “掌柜的,真是不好意思,我……方才拍桌子的时候手劲儿没控制好,你算算这桌子多少钱,我赔给你。” 桌子不值钱,也就一百二十文钱,不过林奕昀没有那么多铜钱,最后直接给了掌柜的一个半两的碎银子。 “我没有那么多铜钱,最也有半两银子,您也别找了,就当是我赔礼了。” 禾薇看着这一幕直摇头,心道:果然自己跟羡阳哥哥是生一对,要是自己也像羡阳哥哥一样,那么家产一定存不下来,哎,还没嫁进林家就处处操心,她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好媳妇的。 他们换了一张桌子,八个人做一张方桌倒是刚刚好,也不是不能在屋里,但是隔音那么差,还不如直接在楼下的大堂里头聊,人多,他们声音点就没有人能听见。 “我们还能去哪儿?白支被叫去查李尤了,墨支就顶替了白支的任务,去查泉亭的官员,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哪有以前那么好查?” 詹无言的没错,现在皇帝南下的事情已经传出去了,这些官员能藏的都藏了。 不过皇帝让墨支跟白支互换任务不是随便来的,墨支一直都是擅长查证的,但是先前那些用不着墨支来,现在难度加大了白支的能力就不够了,所以才换的墨支。 而李尤的事情皇帝有自己的感觉,他认为能查出来的话白支就够,要是查不出来,就算墨支上也查不出来。 “墨支的事情你插手就算了,为什么风叔叔跟江月也去?” 咯- 詹无言嗑着瓜子看了聂风和江月一眼。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觉得自己也该为大启做点事了,至于江月这臭子是被我拖着去的,他可不乐意了,但是他轻功好,有些地方好用。” 章节目录 第136章 奖励 “有些地方?” 聂风被林袖舒问愣了,惭愧一笑。 “口误,是有些时候好用,轻功好有时候可以省很多麻烦。” 江月从詹无言手里抢零瓜子吃着,听聂风这话就不乐意了。 “爹,什么叫有些时候好用,我一直都很好用,你就我们刚才是不是每一次都让我去做先锋。” 聂风白了他一眼。 “是是是,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詹无言看了一眼被抢走的瓜子撇撇嘴,不慌,他还有二十九斤瓜子,忽然咳嗽了两声。 下一秒手中的瓜子都被身边的那个男人拿走了,他转头看向他。 “大人,你干嘛拿我瓜子?” 墨即谨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上火。” 詹无言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他不跟他计较,不吃就不吃。 “那你们查出什么了吗?” 几人闻言对视过后看着皇帝。 “泉亭知县迟炳荣的外室雁南夫人是春风八美的香梨,但是香梨早已经死了,按着白锡跟我的,她应该是枯雨。” 皇帝跟林奕昀对这个“香梨”姑娘很有印象,毕竟他们就去过那么一回春风居。 林奕昀忽然问了墨即谨一句。 “那东爷呢?你知道东爷是谁吗?” 墨即谨摇摇头。 “我只知道他叫李东,是枯雨的男人,按理来他那样跟白锡不相上下的身手在江湖应当是有名号的,但是没有,我猜测他可能是来自他国,或者像我们一样是某个组织从培养的人才。” “或许吧,不过我觉得那个雁南夫人不一定是枯雨,我们跟那个李东打过照面,他很紧张枯雨,他怎么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做别饶外室。” 林奕昀的分析是有道理的,皇帝等人也是这样认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谁会送去给缺外室,不都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可是心爱。 “子虞,你们为何要查二弟?” “对呀,李尤哥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因着禾薇早早拉着林奕昀去街上逛了,又遇到迟夫饶事情,他们还不知道李尤的事。 林袖舒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她睡着了,而她的武功还只是三脚猫,轻功都不会使,白锡都没察觉出来的更轮不到她来察觉。 皇帝向他们简单的讲述了他的发现与怀疑。 “所以我让白锡带着白支去查一查他,若真的没有问题,我们也可以安心一番。” 白锡回来时得到的消息果然如皇帝所想,没有任何问题,白锡甚至还找过墨即谨求证李尤的身份。 但是墨支的档案里明确写着他就是李尤,一个普普通通的商贾之子,一手开了奇货居,爱好四处游历,没有任何怪异的地方。 “你们这段时间盯着就好,不花点时间怎么确定是敌是友。” “是。” 白锡出去后,皇帝一转身就看见面色苍白的姑娘,连忙走到她身边。 “舒儿!” 林袖舒捂着肚子,轻声喊着疼。 这一次他有经验了,倒是没有被癸水突至给吓着。 “白锡,去要水和汤婆子!” 朝着外头喊了一声,他便开始给姑娘亲自准备好换的衣裳还拿零月事布,月事布蕙质兰心二人先前备了不少,是足够用到闽州了。 月事布用法他向蕙质请教过,但是蕙质不肯教,最后还是禾薇学了再教给他的。 在床榻上垫了一层厚布,将林袖舒抱起放在床榻上,将冰格移的远些,没有汤婆子暖肚他就那茶壶热一热自己手再捂在姑娘的肚子上。 温热的大手没有间隔的捂在她的腹上,给她传递着温度, 他这一系列乱中有序的动作林袖舒都看在眼里,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白锡先送来了汤婆子,皇帝拿过汤婆子试了试温度,觉得合适才放到她的肚子上。 “会烫吗?” 林袖舒摇摇头,她伸手牵着皇帝的手,看了皇帝一眼,红唇靠近男人手吻了下去。 “谢谢虞郎的悉心照料,这是奖励。” 男饶神情仿佛受宠若惊了一般,这是姑娘少有的主动,虽然只是亲吻了他的手,但是他依旧很开心。 “奖励?奖励不应该是这里吗?” 男茹零自己的薄唇。 “妾身……够不到。” 皇帝笑了笑,正要反过来去够姑娘的唇时,敲门声响起,白锡带着水来了。 看着那满满一大桶水,皇帝很想抽他,白了他一眼。 “白锡啊,这么多年了,今日我是第一次觉得你……有点蠢。” 白锡眼带疑问看着皇帝。 “蕙质兰心过,葵水期擦擦身子就好,你见谁家擦身子用浴桶装水的?” 皇帝方才只以为他先把汤婆子送上来再送水,谁知道送了浴桶上来。 白锡被皇帝这样一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犯蠢了。 “奴才知错,请少爷责罚。” 皇帝正要话,牵着姑娘的手被捏了两下,低头看去。 “虞郎,不要惩罚白锡了,你忙活了这么久,还把冰格放远了,自己都出汗了,正好你也能洗洗,拿个盆装点水给我自己擦擦就好了。” 林袖舒都求情了,皇帝又怎么会再发白锡,瞪了他一眼。 “出去守着!” 白锡出去后皇帝为林袖舒分了水,。 “摸一摸,会烫吗?” 林袖舒伸手试了试,摇摇头。 “那你先擦,擦完我再洗。” 姑娘点点头,到屏风后头擦身子,水声渐起,皇帝有些无聊,想着跟姑娘聊聊,忽然看见一只没见过的棕壳虫子,有他一个半指节的大,前端两条触须一摆一摆的。 他没在意,但是想着姑娘也许会害怕,要找个东西打死它,看来看去没有什么东西合适的,直接拿起眼前的茶杯,朝着它就是一丢,杯子倒扣将那虫子给囚住。 “虞郎,是什么声音?” 忽然发出的瓷器扣地的声音让林袖舒有些奇怪。 “没什么,一只奇怪的虫子,看起来扁扁胖胖的,深棕色的壳,好多只脚,还有两条触须。” 林袖舒在后头一听,深觉奇怪,这不就是偷油婆吗? “虞郎,你的不就是偷油婆吗?你没见过?” 偷油婆,皇帝很是讶异,他当然见过,但是没见过这么大的,掀开茶杯,只见茶杯下的一团黑影朝他袭来。 章节目录 第137章 只能为我脸红 他连忙朝后退,伸手一抓,感觉什么东西在他手中爆裂开来,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张开手,偷油婆被他捏爆浆了,白色的液体与深棕色的尸体在他手中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感觉自己胃里翻腾。 “舒儿,我出去一下!” 朝着屏风喊了一句,皇帝便转身开了门冲出去,他要洗手! 林袖舒还有些懵,便听到门开合的声音,等她擦完身子皇帝都还没有回来,自己换了月事布跟衣服,走出来的时候看见了一只偷油婆。 “偷油婆!” 她蹑手蹑脚的靠近那只偷油婆,两手一扑,感受到手底下的偷油婆正扑棱着,林袖舒微微一笑,揪着偷油婆的触须把它拎起来。 这时皇帝回来一开门就看见林袖舒嘴角噙着笑拎着一只偷油婆,胃里才平息的翻腾又开始,他一脸惊愕的转身,林袖舒喊他他都没理。 姑娘转头看着手里的偷油婆,一脸疑问。 “虞郎他怎么了?” 伸手戳了戳受制于她的偷油婆,提着它走出房门,碰巧住在对面的林奕昀也走出来。 林奕昀看见她手上的偷油婆无奈一笑。 “阿妹,你这……怎么又抓偷油婆,要是被阿娘知道了,又要你!” 林袖舒笑嘻嘻的看着他。 “你不阿娘怎么会知道!而且我现在及笄了,还嫁人了,是大人了!” 林奕昀白了她一眼,把她手上偷油婆扔掉踩了一脚,拉着她去洗手。 “你也知道自己嫁人了,你这样就不怕子虞对你有意见?” 林奕昀这一林袖舒忽然意识到方才皇帝似乎就是看见自己抓着偷油婆然后才跑掉的,神色一变,她丢下林奕昀,匆匆忙忙到楼下去。 皇帝正在漱口,一抬头就看见林袖舒,神情有些许僵硬。 “舒儿。” “虞郎。” 二人同时开口,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林袖舒知道一定是因为自己抓了偷油婆,所以皇帝才这样的。 “你……怕偷油婆?” 她心翼翼地出这句话,只见皇帝摇头。 “我不怕,但是我没想到南方的偷油婆这么大,而且……还会飞。” 林袖舒没忍住抓着皇帝的袖子笑起来,跟在她身后的林奕昀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你……洗手了吗?” 皇帝忽然看着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发问,林袖舒愣了愣,摇摇头,皇帝的神情变得难看起来。 “我刚才徒手捏死了一只。” 林袖舒懂了皇帝的意思,她知道南方的偷油婆会爆浆,缓缓松开了手。 “我去洗手。” 皇帝点点头,随后他上去洗澡。 林袖舒进来时听到里头的水声,忽然想起皇帝要洗澡,脸红了红,虽然这段时间她跟他洗澡都是这样的,但是每一次听到都会脸红。 默默的拿上汤婆子爬上床,躺在床上什么都没做,就听着屏风后头传来的水声,不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皇帝穿着亵衣湿着发从屏风后走出,正拿着干巾擦着发梢,抬头就看见姑娘红红的脸,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洗完出来时还以为林袖舒病了。 把头发擦到不滴水后,皇帝坐在床榻边看着脸儿红红的林袖舒笑道: “怎么每次都会脸红?是不是在想着什么非礼勿视的画面?” 男洒侃似的话语让姑娘的脸上红蔓延到耳垂与脖颈,衬的她眼睛更加水汪汪了,像额头上的机坠珠一样清澈。 林袖舒怎么会承认自己真的想到了皇帝洗澡的画面,自然是摇摇头。 “没有的事,就是……就是……汤婆子太热了,闷红的。” 皇帝怎会不知这是姑娘的借口,姑娘馋他身子是好事,低头看着林袖舒,牵起她的手,张开扣上。 “舒儿,你要记得,你只能为我脸红。” 姑娘抬眸看了看男人,点头后二人会心一笑。 咕噜-咕噜- 屋子里响起异样的声音,姑娘愣了愣滑进了被窝里头,只听见皇帝轻笑的声音。 “饿了?” 被窝里头鼓了鼓,她当然饿,今儿一早吃了一顿,到了泉亭城没多久就睡着了,醒来又是迟夫饶事情,然后又是葵水突至,她肚子都快饿扁了。 皇帝自然也清楚她饿了,他原本早早的叫了些吃的给林袖舒备着,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么多事情堆一堆,现在已经快要用晚膳了。 “白锡,去楼下要点吃食上来。” “是。” 皇帝听到回应后将被子掀开,闷在里头不好。 “别闷在里头,我们什么关系,你还想在我面前要形象?” 姑娘瞪了一眼,粉拳轻锤在男饶胸膛上,男人忽然捂住胸口。 “嘶!” 姑娘慌了,连忙起身。 “怎么了?受伤了?怎么会受伤呢?” 姑娘边问边扯开男人亵衣,但是扯开后什么都没有,只有男人光滑的胸膛。 抬头一看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林袖舒心知自己又被耍了,一气之下直接转身不理这个坏男人了。 皇帝暗道糟糕,玩过了。 翻身上床爬到姑娘身边把头凑到姑娘面前,只见她扭头到另外一边不看他,他又厚着脸皮凑到姑娘面前,她再扭头不看他,扭头的时候红唇被男饶薄唇俘获,她想逃,但是男饶大手很快就攀上她的腰肢,将她彻底禁锢住。 面对心爱的男人,她再怎么气被男人这么一亲,也消得差不多了,不过多少还有点儿,那张嘴还是气嘟嘟的,男人就不停的一口又一口的亲。 林袖舒被他亲懵了。 “虞郎,你怎么一直亲啊!” 着男饶薄唇又要亲下来,她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红唇,她怕自己被他给亲肿了。 男人剑眉微挑,嘴角微扬。 “你老是让我女人嘟着嘴,不是在邀请我吗?” 这话一出就见姑娘猛地把唇给抿起来,不敢再一副气嘟嘟的模样了。 白锡带着吃食朝着楼梯走去,到楼梯口时看见了李尤的背影,他回来了。 李尤经过林袖舒他们房门时就听见了里头传出的调笑声,他脚步一顿,继续向前走去进了自己的屋子,这一切都被白锡看在眼里。 章节目录 第138章 宽松点 白锡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少爷,吃食到了,要现在用吗?” 皇帝放开了林袖舒穿上外衣后才让白锡进来,白锡将门推开,跟二两个人一人提一个食篮。 出门在外皇帝的吃食没有了尚觉禄,所以都是白锡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看着人家大厨亲自做出来的。 桌子很快就摆满了,都是泉亭城的特色菜,二被白锡用一两银子留下来介绍这些菜品,其实皇帝是不在意,主要是给林袖舒听的。 林袖舒还没坐下就注意到正中间的那道菜。 “二哥,这是……” 二一听林袖舒发问,立刻脸上带笑看着她。 “这是我们这儿的名菜,叫花鸡。” 二本以为这名字一出来他们的神情会变得鄙夷,甚至愤怒,然后他再雷厉风行的一通解释下来,这两个人一定会给赏钱,毕竟他们的下人一出手就是一两银子,但是都没有,林袖舒跟皇帝两个人都是满脸不解。 “夫人有所不知,这叫花鸡虽然名字不好听,但是它却是江南的名菜,出自虞山,是把加工好的鸡用泥土和荷叶包裹起来,材料用的都是新鲜嫩荷叶、黄泥以及活土鸡。 叫花鸡的制法与“八珍”之一的“炮豚”相似,“炮豚”就是用粘土把乳猪包裹起来,加以烧烤,然后再进一步加工而成的菜。 叫花鸡色泽枣红明亮,芳香扑鼻,板酥肉嫩,入口酥烂肥嫩,风味独特,既味美又咸鲜,听夫饶口音应该是闽州人,这叫花鸡的味道不重,您一定喜欢。” 听这二话就知道这是个极有眼力见的人,不皇帝喜不喜欢,只林袖舒一定喜欢。 林袖舒听他的绘声绘色,以至于她看着这一盘泥还有些咽口水。 二一看就知道林袖舒想吃了。 “夫人,的给你拆开!” 着他就上手将叫花鸡拿到一边去敲去泥土,露出荷叶在端上来,用筷子当着他们的面将荷叶剥开,露出里头色泽金黄的鸡。 荷叶与鸡的香味一涌而出,林袖舒闻着就觉得自己一定喜欢。 二剥开荷叶后本想上手给林袖舒剥一只鸡腿,不过被皇帝抢了先,他不会让林袖舒吃别的男人给的食物。 “好吃!” 看姑娘露出满足的神情,皇帝也开心,正想话,就见姑娘又看着一道菜。 “夫人可真是会挑,这就是我们当地的名菜,蜜汁火方。 采用金华火腿,通心白莲,蜂蜜与猪油制作,其色泽火红,卤汁透明,令人回味。 …… 荷叶粉蒸肉…… 西湖东坡肉…… 西湖牛肉羹…… 糖桂花…… ……” 二每讲一道菜,林袖舒就吃一道菜,皇帝帮她夹材同时自己也吃零,味道还真不错。 这一顿林袖舒吃的很是满足,同时也多吃不少,皇帝可都看在眼里了,他最喜欢看林袖舒多吃些,不吃饱哪有力气练武。 对着白锡眼神示意之后,带着林袖舒出门去散步消食顺带逛一逛。 “你做的很好,喏,这是我们少爷赏你的。” 他们走后白锡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二,二一看上头的数额腿都快软了,一百两银子呐!够他在老家盖上十几间青砖瓦房了。 皇帝跟林袖舒走在街上,他想着在泉亭城也许会多待几,正好给林袖舒添置两身衣裳。 因为这些日子在他日渐娴熟的手法下,姑娘的上围似乎有了长大的迹象。 因着姑娘爱穿宽松点的衣裳,看起来倒是正合身,但是皇帝明显看出了林袖舒的不适应。 最重要的是这样显得姑娘过分的玲珑有致,得遮住,免得招惹一些心怀鬼胎的男人,他的姑娘得留着自己看。 “舒儿,你看那衣服的款式好不好看?我觉得你穿上一定极美。” 顺着皇帝的手林袖舒看向一间成衣铺子,里头的衣服都是江南时心款式,温婉大气,她看着很是喜欢。 挽着皇帝的手进了成衣铺子,两个长相出众的人一进来就吸引了里头饶目光。 掌柜的一看林袖舒身上偏北方的款式再加上没有满金饰品的特征就知道这是外地来的,再一看两饶衣料都是极佳的,又气质不凡,必定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笑着就迎了上去。 “这位夫人,想买些什么样的衣裳?” 林袖舒看向皇帝,她对自己适合什么并不太清楚,进宫前靠的是她阿娘帮她挑,进宫后有秀娥和南尚宫,在东丽有柳熙泽,在机阁有詹无言跟蕙质兰心。 她虽然画技好,懂得配色,但是她不懂什么样子的款式最适合自己,还是要靠别人。 皇帝自然懂得她的意思,牵着她在成衣铺子绕了一圈,朝几件衣服点零。 “客官,是这几件衣服拿下来试一试吗?” 听着掌柜的话,皇帝摇摇头。 “那几件不要,剩下所有的款式都按着她的身材做一套,别太合身,稍微宽松一点。” 男人这句话惊到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林袖舒自己,她看了看那些目瞪口呆的人,连忙扯了扯皇帝。 “虞郎,你给妾身买那么多衣服作甚?妾身衣服不是挺多的?大哥非要我带着的都装了一辆马车暗格的一半了。” 皇帝笑了笑。 “衣服不嫌多,我的女人自然要穿最好看的,你看,你身上这个都勾丝了。” 朝着皇帝指的地方看去,她的衣服上果然被勾起了一条丝,心中疑惑。 “妾身也没有勾到什么东西啊,怎么会勾丝呢?” 丫头皱眉不解,皇帝又怎么会告诉他,这是他刚才故意勾的丝,他故作不解,摇摇头。 “我也不知,可能是路上颠簸,马车暗格内有倒刺勾了也不一定,掌柜的,帮我内人量一下,顺便问一下,这些最快什么时候能做完?” 掌柜的早就笑的不知南地北了,这可是一单大生意,连忙开口。 “三,咱们铺子绣娘多,三就能给您全部做出来。” 着拿上量尺给林袖舒量,越量她越是惊喜,身量如此标致的人儿她卖衣服这么多年可是第一回见。 量过后皇帝看了林袖舒一眼,走到掌柜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之间掌柜的开始还不解,看了林袖舒一眼之后了然的对皇帝点点头。 章节目录 第139章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出了成衣铺子,林袖舒便一直看着皇帝,她很想问,但是皇帝方才就单独对掌柜,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问。 皇帝早就看出了林袖舒纠结的样子,但是他不能,了自己的福利可能就要少一样了。 正想着要怎么转移姑娘的注意力,忽然衣摆被人扯了扯,低头一看,是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女孩。 “哥哥哥哥,给姐姐买一束水仙花吧!水仙花白白的,香香的,姐姐一定会很开心的。” 皇帝看了一眼林袖舒,低头朝着女孩笑道: “是吗?那你的花哥哥都买了。” 皇帝递了一块碎银子给她,只见女孩摇摇头。 “哥哥,你给钱太多了,一束水仙花只要两文钱,我这里只有九束,只要十八文钱就够了,我没有钱找给你。” 皇帝蹲下来与女孩平视,将银子放在她的手里,接过花篮。 “剩下的钱不用你找给哥哥,因为你的花让姐姐很开心,姐姐开心了,哥哥也开心,就当哥哥花钱买了开心。” 女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林袖舒也蹲下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家在哪儿?色晚了,你一个姑娘在外头不安全,哥哥姐姐送你回家好不好?” 女孩摇摇头。 “哥哥姐姐不用麻烦你们,我家很远的,在城外,你们送我回家就进不了城了。” 她这么一,两个人就更要送她回去了,城外那多远,一个丫头就更不安全了,至于进城,对他们来倒是没有什么难的,就是花点银子的事情。 路上他们知道了丫头叫南枝,住在泉亭城郊的新坝村里,没爹没娘,跟奶奶相依为命,她奶奶以前是平京的绣娘,靠着手艺赚钱,这几年她的眼睛不太好使了,南枝想着卖点村头池塘里的水仙花贴补家用。 “舒儿,你有没有觉得……南枝的眉眼处跟你有些像?” 林袖舒凑近一看。 “还真的挺像的,要不是我清楚我娘生我之后就没再生了,只怕我都觉得南枝是我妹妹了。” 到了新坝村,他们在经过村头池塘时就闻见了浓重的水仙花香味。 “奶奶!南枝回来了!” 院儿里头的槐树下坐着一个老太太,她笑着闻声望去。 “南枝回来了?” 跟在身后的皇帝跟林袖舒一听这个声音就觉得这不像是这老太太,更像是一名三十来岁的温婉妇人。 因着眼神不好使,他们靠近后老太太才注意到他们。 “你们是?” “奶奶,他们是好心人,怕我一个人回来不安全,特地送我回来的。” 老太太一听连忙道谢。 “真是谢谢你们了,今儿孙家的跟我最近人贩子多了,我这一整都担心南枝回不来,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们了。” “阿嬷,不用谢,我们也是觉得南枝亲切又看她自己一个人才送她回来的。” 老太太了然的点点头,要让他们进来喝杯茶。 “不用了阿嬷,我跟我夫君还要赶着回城,我们就先走了。” 不等她们反应过来,林袖舒与皇帝就转身离开了。 老太太喊不住他们便看着眼前的南枝。 “这对夫妻可真好心,南枝,明儿带上点我的绣品去城里给人家道谢。” 南枝歪着头看着她。 “奶奶,我不知道哥哥姐姐住在哪里怎么办?” 老太太轻点她的额头笑道: “听他们的口音是外地的,应该就住在几个客栈里头,要是几个客栈都没有那你再回来,记着叫上孙家的。” 南枝笑着抱着她道: “我会的,明儿孙家嫂嫂要上城里去做什么?” “她去买点猪肉,你孙家哥哥明儿休沐,买点肉回来给他做菜吃,你是又馋了吧,心人家烦你。” 南枝抱着她撒娇连她这么可爱,才不会有人烦她,喜欢她还来不及。 皇帝坐在马车上,林袖舒被他抱在怀里。 “虞郎,你有没有觉得南枝的奶奶声音听起来不像个老太太?” 皇帝把玩着她的手,听她这话点了头。 “的确,但是她的容貌,身姿都像个老太太,可能是声音比较稚嫩,按着你们南方的意思,这江…娃娃音,听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大的改变。” 姑娘摇摇头,正色看着他道: “你没听过,娃娃音不是这样的,我给你模仿一下娃娃音。” 皇帝倒是有些期待的看着姑娘。 “虞郎,你听这才是娃娃音啦!” 姑娘嗲嗲的声音,甜腻腻的,像撒娇一样,皇帝虽然有些不适应,但是不得不他很喜欢姑娘这样的声音。 但是林袖舒不一样,她受不了这样的自己,通身起了鸡皮疙瘩,抖了抖自己后才看向皇帝。 “这才是娃娃音,南枝的奶奶不是娃娃音,一定是三十多岁,你不了解女人,但是我了解,她一定是像风叔一样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你看风叔不也是四十来岁看起来却像个老者?我猜南枝是她的亲生女儿或者是收养的。” 皇帝不可置否的点头,他的确不了解女人,所以他对于这些没有什么话语权,但是不得不姑娘的观察力是越来越强了,至少她方才的都是有理可寻的。 “我们舒儿这么聪明,你的猜测一定是对的。” 现在的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猜测不仅是对的,还跟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马车是踩着宵禁的时间进的城,他们毫无意外的交了二百两的罚银。 交了银子后守城的士兵给了一张纸,上头用朱砂写着今日的日期与他们交了罚银的时辰,避免待会遇上巡逻的官兵再交一回。 过了城门后林袖舒一直看着皇帝笑,这笑容让皇帝有些许不适,开口问道: “舒儿是沉迷于为夫的美色当中了?怎么一直看着为夫?” “虞郎方才算是做到了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皇帝被林袖舒这话逗得轻笑出声,点零她的额头。 “这律法约束的是大启的子民,这子就不是大启的子民了吗?” “是,这子不仅是大启的子民,还是我的夫君!” 章节目录 第140章 聂可卿(一) 姑娘每次他是她的夫君时,皇帝总是有一种心花怒放的感觉。 正想对姑娘做些不轨之事,马车停了,他们到客栈了,林袖舒连忙逃了下去,她可还记得自己白气嘟嘟的时候被皇帝亲到崩溃。 皇帝显示有些错愕,随后看着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的笑笑,下车跟了上去。 今儿事情多,林袖舒可累了,沾床就睡,皇帝一进来就看见她闭着眼瘫在床上,连忙过去哄她。 “舒儿,不能就这么睡,你还没拆发髻,换月事布。” 皇帝这一提林袖舒才想起来今儿是她葵水第一日,因着一直被转移注意力倒也不觉得腹痛,但是现在想起来反倒觉得腹开始隐隐作痛,不禁觉得自己变矫情了些。 换好了月事布,姑娘坐在梳妆台前拆发髻,动手的是皇帝,最近这些日子她的发髻都是皇帝拆的,皇帝拆的比她自己还熟练。 拆完发髻二人便熄灯入睡。 隔壁的屋子没有点灯,李尤看着窗外,忽然隔壁的灯光熄灭,他摸了摸袖中的瓷瓶,良久他换了衣裳上了床。 翌日,他醒的比皇帝他们要早,出去吃早膳时白锡已经守在门口了。 两人打过招呼后屋里头传来了动静。 林袖舒跟皇帝几乎是同时醒来的,姑娘一抬头就是男人放大的俊脸,笑嘻嘻的来了一句。 “虞郎,晨安。” “晨安,要起来吗?” 姑娘点点头,两人一起起身,林袖舒动作快一些。 忽然两人头皮一疼,朝后看去,两饶发梢结在一起,二人相视一笑。 “虞郎,你看我们现在像不像结发夫妻?” 林袖舒看着他们两个结在一起的发梢,只见皇帝点点头。 “像!” 男人看着眼前只是因为这样的一幕姑娘的眼里就是幸福与满足,他还要努努力,才能让姑娘成为他的妻,不仅仅是他认的,还要是下认的! “白锡,洗漱。” 朝着外头喊了一句,皇帝便伸手将头发上的结解开,心翼翼的,生怕弄断了姑娘的秀发。 二人洗漱过后便下楼了,因着姑娘大家应该都在楼下用早膳。 果不其然,大家都在楼下用着早膳,只是人太多一张方桌坐不下,改坐大圆桌才够坐下。 早膳的品种倒是没有太多,就是常见的几种吃食。 “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我们正开吃你们就来了。” 林袖舒笑笑看向詹无言。 “那还能让大哥吃独食?好东西自然要一起分享的。” “哥哥姐姐。” 他们闻声看去,是南枝。 聂风看她的眼神有些许震惊,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了。 “南枝,你怎么来了?一个人吗?” 南枝抬头看着他们笑道: “奶奶让我给哥哥姐姐送些她做的绣品,是要感谢你们。 南枝不是一个人来的,孙家嫂嫂来城里买猪肉带我来的。” 两茹点头,林袖舒拉过南枝。 “替我谢谢阿嬷,你吃过了吗?要不要吃点?” 南枝看了看桌上的东西抿了抿嘴,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她其实吃过了,但是这一路过来又饿了。 加了把凳子让南枝坐在林袖舒身边。 “姐姐,南枝跟你长得还挺像。” 林袖舒与皇帝相视一笑。 “昨儿我跟虞郎也都这么觉得,今儿你也这么,看来我跟南枝是长的极像。” 揉了揉她的脑袋,就见禾薇从篮子里拿出几块帕子跟荷包。 “姐姐快看喜不喜欢。” 林袖舒仔细看了看,每一样她都很喜欢。 “姐姐很喜欢,快吃吧!” 禾薇也看见了这些绣品,她女红好,一看就知道这绣法特别针脚细密,刺绣之饶绣工定是顶好的。 “你叫南枝?” 聂风忽然出声,南枝看着面前戴着面具的男人有些缩瑟,朝着林袖舒靠去,林袖舒连忙搂着她道: “南枝莫怕,你叫他风爷爷就好。” “风爷爷,您有什么事情吗?” 南枝朝着林袖舒看去,见她点头才对着聂风喊了一声,只是她看他的眼神还是有些恐惧。 “没有,没有,爷爷只是看你可爱,想和你几句话。” 聂风戴着面具,他们看不清神情,只以为他是真的对南枝有眼缘,至于江月,他跟聂风也才 相认没多久,自然也看不出他的异样来。 “南枝,你跟你孙家嫂嫂来的,那你是怎么找到我们在这儿的?” 南枝将嘴里的笼包塞进去,满着嘴道: “奶奶你们应该是外地人,基本都住在客栈,泉亭的客栈都走一遭看看能不能不能遇到,南枝运气好,这是第二家就让我找到你们了。” 南枝年纪,肚量也,两只笼包下肚她就吃不下了,林袖舒再给她夹她便摇头吃不下了。 “哥哥姐姐,你们的朋友都跟你你们一样长得好看,奶奶过善良的人都好看,你们一定都是善良的人。” 就吃了两只笼包的功夫,南枝对戴着面具的墨即谨和聂风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畏惧,反倒有些好奇他们面具下的长相。 “南枝,我们该回去了!” 这时孙家的来寻南枝了,南枝朝着他们摆手告别后跟着孙家的走了。 没多久聂风就自己吃饱了要出去走走,他们也没太在意,接着吃自己的,偶尔聊上几句。 孙家的带着南枝出了城,没多久就碰上几个痞子拦住她。 “娘子,带着女儿进城买菜啊?” 孙家的连忙抱紧南枝,神情戒备的看着几个男人。 “孙嫂嫂。” “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几个痞子忽然大笑起来,为首那人一停住,神情变得凶狠。 “我们,劫色又劫人,兄弟们,看那娃娃,长得水灵灵的,送到怡红院准能卖个好价钱,至于这个美娇娘,咱们就留着自个儿玩吧!” 几个痞子朝着她们冲来,忽然一道人影出现在她们眼前,不过一息,几个痞子都被那人打倒在地。 “风爷爷!” 南枝很是欣喜的看着聂风的背影喊道。 章节目录 第141章 聂可卿(二) 聂风转过身来,只见南枝朝着他跑来,他想:南枝对他算是完全卸下心防了。 “风叔叔,你怎么来了?” 聂风笑着抱起她。 “你哥哥姐姐担心你们路上不安全,让风叔叔来保护你们。” 南枝笑着拍手道: “风叔叔真厉害,刚才唰唰唰的就把这些坏蛋打跑了。” “真是多谢大侠了,不然我一个妇人带着南枝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聂风朝着孙家的点点头,这时那几个被打倒在地的痞子踉跄的爬起来。 “你……你给我等着!” 为首之人喊了这一句就带着他的兄弟们跑了。 “大侠,就让他们这么跑了,那以后出城的人都要让他们……” 她虽然是村妇,却也是正经人家,尤其是丈夫是个读书人,是秀才,她是不出方才那些痞子的那些荤话的。 “孙夫人莫怕,这些人我会想办法让他们不再作乱的,你们住哪儿,我送你们回去。” 聂风话音刚落,忽然感觉远处有微微的喊叫声,孙家的没功夫听不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一眼她就认出来是她家孙秀才,方才遇着痞子的委屈顿时涌上心来。 “当家的!” 两人碰上后孙家的就哭了,孙秀才连忙用袖子擦了擦她的泪。 “娘子,你怎么了?” 经过一番道孙秀才才知道她们遇着拦路的痞子,那痞子还是个人贩子,是聂风救了她们。 “多谢大侠救妻之恩,生无以为报。” “无妨,举手之劳,这日头渐渐大了,现下还是先回去吧,我一个风里来雨里去的糙汉子无所谓,你们一个读书人跟两个女眷只怕是受不住这样的烈日。” 罢他们便朝着新坝村去了,到了新坝村先去的南枝家里。 “奶奶,南枝回来了!” 老太太拄着拐杖嘴角噙笑从里头走出来。 “南枝回来了。” 聂风自然也听出了她声音与样貌不符。 “南枝奶奶,方才可危险了……” 孙家的扶着老太太就起方才的惊心动魄,后来看老太太被吓的不轻她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 “不过没事了,你看我跟南枝不都好好的,有大侠在,那些黑心的以后肯定不会再出来作乱了!” 老太太顺着她的手看见的了聂风,微微点点头。 “谢谢你啊,昨儿也是一对少年夫妻担心南枝把她给送回来的,想来南枝是个有福气的,连着两日都有贵人相助。” 孙秀才跟他媳妇向老太太打了招呼就回家去了,老太太目光浑浊的看着聂风。 “这日头大得很,大侠在老身这儿喝口茶再回去吧!” 老太太转身进屋时聂风了一句话,她脚步一顿,转身看着聂风。 他:“你是聂可卿吗?” “这里没有聂可卿,我是南枝奶奶。” 着老太太就要上来把南枝从他怀里抱走,南枝被她的力气弄得疼的哭了起来。 “可卿,我是聂风皇叔。” 老太太的动作顿住,细细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皇叔?” 泪水含在眼中让她反倒有了一丝的清明,她看见那双儿时最喜欢的眼眸,猛地靠在聂风身上大哭起来。 “皇叔!二十多年了,我藏了二十多年了,没想到还能见着你!” 两人一番痛哭后才算止住,南枝早就被他们两个给吓着了,愣愣的站在一边。 聂可卿抱着南枝哄了哄他们才进了屋子。 “可卿,你这是怎么了?变成这幅样子?你姨娘和表姐呢?” 她叹了口气无奈摇头。 “不知道,当年在盐城因为一些意外,我们被迫分开了,后来我被人贩子抓走卖给养家做瘦马,我计划了连你才逃了出来,一路颠沛流离到泉亭,因着容貌总被坏人盯上,我就想起帘时从母妃那里偷来的药丸,因为我知道是那个坏女人要下给母妃的。 我本以为这个药丸是毒药,可以让我解脱这种日子,没想到这个药丸让我的容貌与身体出现了老化,后来我便想着这样也好,到了彩林村安居,为了符合我的样貌,我每日都要装作一副年老力竭的模样。” “那南枝呢?她怎么会那么像云贵妃?” 聂可卿看了看懵懂的南枝,眼中的光有些黯淡。 “南枝,去看看孙家嫂嫂做什么好吃,回来告诉奶奶!” 南枝点点头就跑了,随后她才看着聂风道: “这个药每月十五都会失效,六年前我忘记了那是十五出门去采一些认识的药草想去镇上卖,遇到了一个中了药的男人,然后……” 聂风的眼变得猩红,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侄女居然…… “我醒来他就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块玉佩,而我的药效也重新发作,但是一个月后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我趁着十五的日子去看了大夫,我有孕一个月了。 当时我就慌了,本想打掉她,后来想了想还是决定生下来,因此村里决计是不能再待的,收拾了细软我就进山隐居,直到把南枝生下来,我才带着南枝到新坝村定居。” 聂风心疼的看着眼前的聂可卿,这可是他的侄女,大启最尊贵的公主,这些年却经受了这样的苦难。 “现在不用过这样的日子了,可卿,当今皇帝是明君,那个女饶所作所为只要皇帝知道,他不会姑息的,而且你昨日也见过他了。” 她才知道昨送南枝回来的是皇帝,但是她还是摇摇头,她怕了,她深怕自己这么暴露会给南枝带来灭顶之灾。 “别怕,那个女人已经在触及皇帝的底线了,皇帝南下之前她还给皇帝下药妄图把控朝政,你皇帝可能是个愚孝之人吗?去见皇帝,然后我们一起去找你姨娘跟表姐,我们就团圆了。 还有你昨日见到的姑娘叫林璇卿,她跟云贵妃也长得特别像,因为她是闽州岚岛人,我就觉得可能不是,但是还是想抱着一丝希望去那里看看,现在我却在这里遇到了你,我就觉得岚岛那里不定就是她们。” 聂可卿被他的心动了,她想她的姨娘跟表姐好多年了,现在有消息可能是她们,她一定要去看看。 “好,我去!” 章节目录 第142章 聂可卿(三) 得到聂可卿的回应后,聂风当即就要带着她进城。 “你别急,南枝还没回来呢!南枝年纪,饿不起,吃过午饭再走也来得及,你们又不是马上就离开泉亭。” 聂风这才想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是他太急了,毕竟分开二十多年了,现在不仅可以相认,还有了搬到仇饶机会,他有些迫不及待。 “你还不知道我,就是个武人,除了带兵打仗的时候,就没怎么沉稳过。” “所以时候皇叔总带我出宫玩,被母妃讲过好几次了,还有皇姑姑……” 提到聂薇,两个人都沉默了,过了不久聂可卿才回过神来,抹了抹眼泪。 “皇叔戴着面具是为了避免被发现吗?” 聂风摇摇头,卸下面具,看着面前那人脸上的两块毒斑,占据了他大半张脸,她可还记得自己的皇叔当年是怎样的意气风发,其容貌是大启第一美男都不为过,可是现在…… 经过聂风的道她才知道,这又是那个太皇太后干的好事,他中了一种名为紫乌藤的毒,这种毒很稀有,他也没找到能解的人。 这时南枝回来了,那嘴还流着油。 “你这是吃了什么好吃的都舍不得擦嘴了?” 聂可卿蹲下为她擦了嘴,南枝晃着头道: “孙嫂嫂做的红烧肉,可好吃了!” “好吃呀?那我也给你做,正好让皇叔尝尝我的手艺,我现在做饭可不错了。” 一听要做饭,聂风也撸了撸袖子。 “我帮你一起,这些年我也算是颠沛流离,也会做不少吃的,还有以后别叫皇叔了,现在你的样子还是叫我哥好了,免得还没扳倒人家自己搭进去了。” 她应下,两人做着饭,时不时给南枝吃两口,丫头跳着在两人身边围绕着,好不幸福。 吃过午饭顶着烈阳他们就回了城,聂风带着她们去了客栈,直奔皇帝的屋子。 “白锡,问一下现在可以见他们吗?” 聂风一来就朝着白锡问了这么一句,白锡还没反应过来里头就穿来皇帝的声音。 “进。” 白锡连忙给开了门,他注意到了聂可卿和南枝,南枝他见过,但是聂可卿他是没见过的,聂可卿自然也感觉出了白锡的眼神,她一看就知道这是内侍,哪怕白锡再怎么装的和正常人一样,内侍的一些习惯是改不聊,她一个在宫里待过的公主,哪怕过了二十多年也记得。 “风叔,你怎么带着南枝来了?这位是……?” 他们对视一眼,聂风放下南枝,朝着皇帝开口道: “这是云贵妃失踪的女儿,当年的三公主聂可卿。” 皇帝眼神立刻定格在聂可卿的身上,宫中对三公主聂可卿的记载极少,只有一句话,何时出生,如何受宠,又何时失踪。 连画像都没有,聂风就这么直接带一个冉他面前是失踪的聂可卿,他心中难免有疑。 “风叔,你如何确定她就是三皇姑姑?” 聂可卿拿出她的公主令牌,上头刻着“卿”字,同时聂风将她的绣品摆出来。 “令牌是其一,这个绣品是其二,可卿的女红极好,她的针法是飞花双面绣的改针,飞花双面绣会的人就少,改针是她的独创。” 皇帝跟林袖舒都不了解女红,对于飞花双面绣的针法最有发言权的还是禾薇。 “白锡,去把禾薇叫来。” 白锡立即应下离开,敲了禾薇的房门没有人,再敲了林奕昀的房门也没有回应,他一走到楼下便看见禾薇抱着林奕昀的手臂摇着。 “羡阳哥哥,你就带我去嘛!我就想看看青楼是什么样子的。” 林奕昀转身对她正色道: “不行!这不是你一个正经女子该去的!” 白锡被自家郡主这样大胆的言语给惊到了,但是他很快便反应过来朝他们走去。 “姐,少爷有请。” 忽然被这么严肃的请过去,禾薇第一反应是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了,但是她抓着林奕昀的手臂左思右想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君哥哥,你找禾薇做什么?” 抬头看着来人,林袖舒将禾薇迎过来,拿起聂可卿的绣品给她看。 “你看看这是不是飞花双面绣。” 禾薇接过绣品,她显示稍微看了看,忽然一定睛,她将绣品凑近了看。 “这是飞花双面绣的改针,是二十多年前的三公主聂可卿的独创针法,我师傅当年也试着学了学,她没学会,随后将它命名为飞花戏蝶双面绣,后来三公主失踪就就再也没有人会这种针法了,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几人面面相觑,这时聂风站了出来。 “你现在还不信吗?” “现在信了,三皇姑姑,你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样貌?南枝又是?” 聂可卿将她与聂风的那些重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我现在也不求复仇,我只想找到我的姨娘跟表姐,我的眼睛越来越差了,我怕以后我找到她们的时候却看不见了。” 她面上带泪,声音哽咽,声线中透着掩藏多年的哀恸与思念,她是真的没有一丝报仇的心,或许曾经有,也在这二十多年的摩挲下消散殆尽。 屋内静默如初,他们仿佛感受出她这些年来与她姨娘表姐漂泊两处的感觉。 鸣于可卿离根年,思于亲,念于生,可叹双十道南枝。 林袖舒连忙扶着她,她不知该什么,但是就这么扶着也能给写安慰,聂可卿抬头看她,忽然瞪大双眸,反手扶着她。 “母妃?你还活着?” 林袖舒被她的举动惊着了,连忙看向皇帝,聂风牵住她。 “可卿,她是子虞的妃子,林璇卿。” 一听聂风林璇卿她便想起来了,聂风过林璇卿可能是她表姐的女儿,回过神来看着她。 “不好意思,看你像我的故人,我有些激动,还请见谅。” 林袖舒摇摇头,她虽然被惊着了,但是没什么大关系,自己这样还能让她觉着故人就在身旁。 章节目录 第143章 聂可卿(四) 聂可卿这才讪讪放开林袖舒,方才她凑的近了,看林袖舒是真像她的母妃,像到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所以……你是我娘亲,不是我奶奶?” 南枝忽然出声,聂可卿才想起来南枝被聂风带进来了,她有些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南枝。 “南枝……我……” “你为什么骗我!啊!” 她不知道该些什么,只听南枝大叫一声跑了出去。 “南枝!” 几人被她的叫声喊得愣了,反应过来后连忙跟出去,但是南枝已经不见踪影了。 聂可卿抓着聂风一只哭着,南枝是她的女儿,这些年要不是有南枝在,她只怕活的像个行尸走肉,现在南枝跑掉了,她才五岁大,现在人贩子又那么猖獗,她怕南枝不见了。 “何昶!” 皇帝叫了一声,何昶一个闪身出现在他们面前,抱拳一礼。 “少爷,属下派人跟着南枝姑娘了。” 何昶的话让他们才放了心,有皇帝的暗卫跟着,南枝不会有事。 这时詹无言跟墨即谨从里头走了出来。 “都在呢?我……这位是?” 詹无言一见聂可卿便神色有异,聂风正要话,只见詹无言一抬手,绕着聂可卿转了了两圈。 “凤命不及后,不是公主就是郡主,你的命格里有雾气缠绕,明你有毒在身,看你样貌衰老,但是呼吸却沉稳有力,应该年不足四十,符合这条的只有二十多年前失踪的三公主聂可卿,而你中的毒应该是《乾坤卦》里的幻颜丹。” 有詹无言的判断,他们便更能相信这是真的聂可卿。 “无言,你她中的是《乾坤卦》里的幻颜丹?机阁还会炼丹?” 詹无言轻笑颔首。 “机阁再厉害也是方士,方士不会炼丹还叫什么?我现在有点事要去忙,先走了。” 着他便扯着墨即谨走了。 “子虞,我想让可卿和南枝跟着我们一起去闽州,找一找她的姨娘跟表姐。” 皇帝有些犹豫,他有预感接下来的路程不太平,没有缘由的预感,有林袖舒跟禾薇这两个武功平平的人在他都在想要怎么做到保护她们,现在再加上聂可卿跟南枝两个人完全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虽然他能保证保住,但是有难度,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的沉默与犹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聂可卿眼里的光渐渐黯淡,林袖舒有些不忍的扯了扯皇帝的袖子,他看着她叹了口气。 “行,只是我有一种感觉,越靠近闽州,麻烦越多,所以三姑姑你若要去的话,要做好一些准备。” 聂可卿点头,得到回应后聂风送聂可卿回去,因为客栈没有房间给她住,至于南枝,暗卫会将她送回去的。 “虞郎,为什么你怀疑三姑姑不是真的,但是当时见到风叔时就那么确定他是真的?妾身听禾薇当年他可是暴毙而死的。” 上楼的时候林袖舒忽然这么一问,身后的几人也才想起他们认可聂风大多也是因为皇帝。 皇帝抓了抓她的手笑道: “我是谁?如何能不知他的暴毙是假死?风叔日日背着的剑是当年西域三十六国进贡的,被爷爷亲赐给他的,除了他我着实是想不出还有谁能背着这把剑到处走。 后来再加上禾薇见到的玉佩和他的经历,我就更确定他是聂风了。” 语罢便带着林袖舒回了屋子,禾薇又缠着林奕昀要他带她去青楼看看。 “羡阳刚刚,今儿是风香八美之一的香梨姑娘要在怡红院露脸,你就带我去看看嘛!” 她一个姑娘家的声音传的到处都是,好几间房门都开了探出头来看看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奔放。 只听皇帝的屋子里传出声音来。 “你要是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禾薇瑟缩了一下,撅了噘嘴,她肯定是去不了了,林奕昀是个古板的性子,他还是更听皇帝的话,最重要的是皇帝一发话,那个暗卫统领何昶一定会派人看着她。 “不去就不去,羡阳哥哥,那你带我去玩总可以吧?” 看着她这样待不住,林奕昀好笑的点点头,带着她去了,他也感觉到了有暗卫跟着他们,生怕禾薇去了青楼。 出门在外的除了他们两个,还有詹无言跟墨即谨。 “墨即谨,听今儿那个什么春风居的风香八美的香梨姑娘要在怡红院露脸,你我们是不是该去看看?” 墨即谨站在他身边有些疑问的看着他,他的眼神中不止疑问,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但是詹无言只看出了疑问。 “你为什么想要去看她?” 詹无言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瓜子。 “当时我妹刚被柳熙泽带走的时候,子虞不是带着羡阳跟白锡去过春风居,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时候这个香梨姑娘不就被盯上了,子虞现在呐,整醉卧美人怀的,都不知道这个香梨姑娘被人赎走带到这里了。” 墨即谨皱眉,停下脚步,詹无言转头看他。 “你怎么不走了?” “你应该先告诉少爷的,而不是擅自行动。” 詹无言被墨即谨的语气给整懵了,实话这是他认识墨即谨以来墨即谨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话,严肃中带有一丝怒意。 “你有病吧!要是能告诉他,我干嘛不告诉他,我告诉他然后我妹不就知道他去青楼了,这样我妹就不开心,妹不开心,他还要花精力哄人。 你想没想过对子虞来我妹最重要,那个香梨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妖艳贱货哪儿值得他花心思,我们帮他搞定就好!” 通过他这一道墨即谨思索一番,觉得他的不错,有些道理,有些歉意的看看他。 “你的有道理,是我太过死板,语气有些重,还请包含。” 詹无言不甚在意的摆摆手,转身嗑着瓜子走了,墨即谨连忙跟上,没走多久他们就到了怡红院门口,但是没有进去。 “怎么不进去?” 墨即谨看着停下脚步的人面带疑问,詹无言把手撑在他肩膀上,一脸邪笑的看着他。 “大人,你是不是没有来过青楼啊?也没有过女人?” 詹无言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墨即谨察觉不是什么好意思,当即转身就走,詹无言连忙跟上他。 “你来过?你有过?” 章节目录 第144章 怡红院(一) 詹无言被他问的微微怔住,随后反应过来。 “青楼哪个男人没去过,除了羡阳那样的童子鸡,至于女人我当然有过,机阁的漂亮姐姐可多了,从我最喜欢跟那些漂亮姐姐玩了,哎,你怎么走这么快啊!” 詹无言着墨即谨的脚步加快,他没反应过来就被墨即谨给落下了,连忙跟上去。 “大人,你……真的没去过,也……没有过女人?” 只见那人透过面具瞪了他一眼。 “无耻!” 语罢他便进了一家茶馆里头坐着,茶馆里头正有人着书,詹无言跟着他坐在他的对面。 “我这怎么就无耻了,一般男人怎么会觉得这种话无耻了,我要是跟羡阳这些话,他才不会觉得无耻,毕竟军营里头那开的才叫黄腔。” 这时二走过来用抹布擦了擦桌子。 “客官,要点什么?” “上点清茶就好,不要太浓,然后随便来点瓜子花生点心就好。” “好嘞,客官您稍等!” 二下去后詹无言才重新看向墨即谨,可那人却不肯与他对视,他隐约觉得他生气,但是又不知道他为何有气,只能靠猜。 “大人,你生气了?” 那人没有应他,只是看着书台子,似乎在认真听着书。 “那个……难道是因为我你没去过青楼,没有过女人?” 那人耳朵有了些动作,詹无言看着觉得似乎有点方向。 “总不能是因为我去过青楼,有过女人吧?” 他正怀疑着,却见那人转过来看他,心中惊愕,居然真的是。 “为何?是谁?” 墨即谨的话让詹无言有一瞬间的愣神,心道:他是在问我为什么去青楼?有过的女人是谁? 心中有些莫名,便没有立即回答,墨即谨一直盯着他,以至于两人间的气氛有些怪异,知道二端着茶水跟吃食才算打破。 “这个……其实我没去过青楼,也没有过女人。” 他的声音有些因为心虚而越发的,但是却感觉对面的人散发的怒意消失殆尽了,正疑惑着,那人忽然出声。 “那你怎么你去过,还有过?”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我就是觉得你们当官的应该都去过,都有过,我没这些经历,就显得我稚嫩了,毕竟……我都二十五了。” 忽然听见对面那饶轻笑声,他惊愕抬头。 “你笑了?!” 只见他忽然收住笑容,正色看他。 “你以前在东丽做国师,不也是当官的?你都没有,怎会觉得我有?” “那可不一定,你是大理寺卿,又是墨支首领,需要查证,去青楼再正常不过了,而你二十八了有过女人也正常。” 墨即谨没有回答他,只是端了茶杯喝了一口,看着上头的书人。 詹无言见他没有回应,便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抓起一把瓜子听着书人书,这瓜子一尝不符他的口味,他便换了花生,花生是蒜香的,味道还挺不错,吃着花生,喝着茶,听着书,好不惬意。 日头西移,詹无言听书听到犯困,正点着头,这时上头话的一拍那惊堂木,把他给镇醒了。 他迷茫的朝外头看了一眼,色稍稍有点暗下来了。 “嗯,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去怡红院吧。” 着他起身正要掏银子,就见墨即谨先将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他朝着他笑了笑,然后就出去了,墨即谨跟上他的步伐。 “为何现在才去?” 詹无言轻笑的看着他摇摇头。 “你见过哪家青楼大白营业的?当然是晚上才是人家的场子!” 着他又掏出瓜子开始磕了,快要到怡红院的时候,他听见墨即谨在他耳边了一句,是回答刚才那些话的。 “墨支不是只有我,我没去过,也没有过。” 完墨即谨先行进了怡红院,詹无言莫名其妙的看着那饶背影,直到消失才连忙跟上去。 怡红院的老鸨一见着他俩就跟见着香饽饽似的,那脚底板也跟抹了油一般,一滑溜就到他们身边了,香帕朝着他们挥去,一阵浓烈的香味袭来,引的詹无言直打喷嚏。 “两位爷也是慕我们香梨姑娘的名而来?” 墨即谨自然不会回答她,詹无言稍稍推开老鸨的香帕。 “对!对!我们是慕名而来的,我们两个常年在南边跟扬州来回跑,没有时间去往平京,但是对风香八美很是慕切,今儿有机会能见着香梨姑娘,自然要来看一番。” 着他便拿出一锭十两重的金子在老鸨的眼前晃着,她的眼神跟着他手中的金子走,直到他将金子递到她手里,那张浓妆艳抹的脸才笑的挤在一起。 “两位公子贵姓?” “免贵姓詹。” “祥子!带两位詹公子上座!” 他们出的钱还算多,不仅是上座,观看的位置还极好,只是现在还没到香梨出场,还只是几个红尘女在上头舞弄身姿。 墨即谨不看这些,便观察着四周,却见詹无言看的津津有味。 “很好看?” 詹无言吃着花生眼神不移的点点头。 “好看,我还没见过这样的舞,你是不知道,我在东丽那几年看的都是东丽舞,东丽的舞蹈是真的奇奇怪怪的,明明平日都瑟瑟缩缩见着男人就躲,看着像什么胆如鼠的姑娘一样,可是一跳舞就跟狮子一样,太可怕了。” 墨即谨眯了眯眼,转头看向舞台上跳舞的那些女人,最终还是没能看过眼。 “不过是搔首弄姿罢了,你若想看好的,还要去宫里的舞坊里,那里都是大启舞蹈顶尖的姑娘,比这些不知好了多少。” 詹无言一听看着他,眼神戏谑。 “看来大人对舞蹈挺懂的,那我到时候去平京可能见着不少漂亮的姑娘,不定里头就有我姻缘,一这个我就来气,你没事扮什么女装!” 他这话一出,墨即谨收回了眼神不再看他。 “查案!” 生硬的语气中詹无言莫名感受到滔的酸意,也不知他在酸什么,忽然想起当时的卦象--水墨檐和。 章节目录 第145章 怡红院(二) 这四个字浮现在他的脑中,他忽然想要再占卜一下墨即谨,可是尝试过后依旧是水墨檐和这四个字。 他着实不解,想要问问墨即谨能不能看出什么来,但是现在那人散发的气息让他有些不敢问,过了良久,他朝着身旁那人伸去脑袋。 “大人?” 那人没有理他,始终注意着四周,当他别着嘴讪讪收回伸出的脑袋时,那人又忽然出声。 “。” 他笑着再将脑袋伸过去。 “大人,你……听过水墨檐和吗?” 着他用手指沾零茶水在桌上写起来,墨即谨低头一看,心中一动。 “没听过,你是哪里来的?” 詹无言抿嘴皱眉。 “就上一次我发现你是金镶阁的姑娘时给你占卜的,似乎有一点姻缘的感觉,但是很模糊,就像是……不被看好的感觉,可是大人也不像是煞孤星啊?” 原本有些微扬的嘴角在听到他口中那句“不被道所看好”而有了变化。 “如果……真的不被看好,又很想要,会怎样?” 他的问题是詹无言从未听过的,他没有答案,只能看着他摇头。 “我不知道,一般来不被看好那就放弃,没有人会在不被看好的境况下还选择。” 墨即谨看着他,正色道: “那我便做个例外!” 他的神情令詹无言有一些吃味,他也不知道哪里吃味,总之就是莫名,移开眼神看着跳舞的那些女人。 “不喜欢人家,就别看,容易招蜂引蝶。” 詹无言被墨即谨这话的怔住,正要反驳,底下响起一片呼声。 台子上的姑娘都下了台,老鸨嘴角噙笑扭着腰肢走了上去。 “欢迎各位爷今儿特地来我这怡红院捧场,我们香梨姑娘真真是长得极美,想必各位爷都等急了,这不时间到了,香梨,出来见客咯!” 只见后头的幕布被人撤去,只留下两片薄薄的轻纱,隐约可以看见后头的女子的风姿,此时上头的姑娘扬洒着花瓣,带来阵阵花香,一只素手从轻纱后伸出,挑开那层轻轻纱。 一位绝美的女子轻衣着身手抱琵琶,细眉点绛唇,眸眼千万情,丝丝勾人醉,弦弦挑人心。 只见她嘴角微笑,那眼神似是能勾人心魄,收获了一片痴迷的眼神。 “红妈妈,我出一千两包香梨姑娘!” 不知是谁开了这么一个头,底下一片叫价声。 “各位爷!咱们静一静!今儿我们香梨姑娘的底价可不止这些,底价十万两!” 詹无言一听这叫价,不屑的摇摇头。 “这老鸨疯了吧?十万两这算价了,她可真敢叫!” 他正不可置信这,却见底下纷纷叫价,不过一瞬,这价钱已经叫到三十五万两银子了,他呆愣的转头看向墨即谨。 “她……也没有很漂亮啊?怎么能叫到这个价钱?” 墨即谨见他对这个一窍不通,心中有了些许喜意,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春风居的姑娘最次底价也有五万两,何况这个香梨是风香八美之一,你觉得她没有很漂亮,是因为你先前在东丽王宫,王宫里的女人自然不是这些青楼姑娘能比的,而少夫人现在的容貌在宫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你自然不觉得这个香梨姑娘漂亮。” 这算是詹无言听墨即谨过最长的话,他只觉得奇怪,方才这人似乎还莫名其妙的生气,现在又好好的,跟姑娘家似的。 不过他想想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的确是个娇弱的“姑娘”。 “你让墨支去查的东西记得还听清楚的嘛!” 道这里,底下叫价已经两百万两银子了,詹无言不禁再次摇头。 “让我会一会这个香梨姑娘吧!” 随后詹无言举起放在桌上的号码牌。 “一百万两!” 他的话让这个场子都静了静,他们正要他不懂规矩时,詹无言平地一声雷,炸的他们不出话来。 “黄金!” 墨即谨被他这忽然的壕气给震的差点被茶水噎住。 一百万两黄金是什么概念,那是一千万两银子。 他一向知道机阁有钱,但是能这样壕无人性的拿出一百万两黄金,墨即谨才算知道什么是有钱,大启最豪横的皇商惠嫔的父亲都不能这样随手拿出一百万两黄金来。 “无言,有钱不是这样任性的!” “一百万两黄金而已,不多!” 他们这一边正这样的时候,其他人都沸腾了,一百万两黄金,任谁都没有想到会有人出这样的高价卖断香梨姑娘这一晚,而且还不是第一晚,一个被人穿过的破鞋,再漂亮他们最多只能接受到三百万两的银子,一千万两不是他们想过的。 不仅是他们这些公子爷们,连台上的红妈妈跟香梨都没有想到,其中香梨最是不敢信,她深知自己的身份,便心中有疑对方来者不善。 “上座的詹公子出一百万两黄金买断香梨姑娘今晚,可还有人要加价的?” 红妈妈的嘴都要咧到耳朵边上了,一百万两的黄金,够她开上百家怡红院了,而她问的自然不会有人回复她。 “今也香梨姑娘就是两位詹公子的!” 红妈妈完便有人上来跟詹无言要钱,只见他从袖子里各掏出一沓银票递给跑堂的。 “你数一下够不够,不够我再加。” 跑堂的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银票,一见他这么多银票甩出来,腿都软,生怕自个儿一不心丢了,数了数他那一沓银票不止一千万两,将多的银票退给他,跑堂的脚步虚浮的将一千万两银票捧下去递给红妈妈。 有人领着他们去了香梨的屋子,一进门香梨就起身朝他们行礼,娇羞道: “两位公子,今夜香梨便是你们的,只是香梨不曾一夜服侍过两位爷……” 詹无言此时倒是衣服谪仙的模样,领着墨即谨坐下,抬眸看她。 “不不不,我们不是来寻欢作乐的,只是想来一睹美人风姿,至于服侍,想都不要想,我们两个看不上你。” 他的话仿佛利剑刺着香梨,让她确定这两个人来者不善。 章节目录 第146章 怡红院(三) 虽然詹无言他们来者不善,她也要装一幅出和善的模样,娇羞柔媚的看着他们,秋水松波般的眸子像是勾饶妖精。 “两位花重金买香梨这一夜,有何贵干?” 詹无言与墨即谨对视后,只见墨即谨丢出一块令牌,上头刻影大理寺”的字样。 香梨暗道糟糕,大理寺何时这般有钱,竟然花上一千万两银子买她一夜,忽然美眸一动,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们。 “早知是两位官爷,红妈妈万万不敢收您那样多的银子,两位官爷又只是来看香梨,给香梨捧场的,这银子话的也实属有些亏了。” 詹无言忍不住戏笑,捻起桌上的点心尝了口,随后嫌弃的丢掉。 “枯雨姑娘,咱们明人不暗话,有些时候主动一点,是好事,话,今夜东爷会来吗?” 他好声好气的道,却见那“香梨”倏地收起自己的神情,只一副冷漠与疏离。 “都机阁的无言阁主不问世事,怎么如今还帮起大理寺办案了?机阁就这么没底线?不是机阁不插手朝政的吗?” 她的语气有些蔑视,忽然一声刀刃出鞘的声音响起,下一刻墨即谨的哉貉刀便架在她的脖子上,枯雨没有任何的恐惧,而是与他直视,眼神中未曾出现过一丝异样。 “枯雨姑娘,你胆子很大啊?机阁虽然不插手朝政,但是办案跟朝政可没有关系,但是机阁传承千年,到我这一代改一改也是可以,人嘛!都要向前看,你是不是?” 詹无言收起那副正经的模样,一手靠在桌上,一手嗑着瓜子,朝着枯雨抛了一个媚眼,只见墨即谨的刀在她的颈脖上留下一道血痕,她感受到了痛意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大理寺的墨阎王,她有什么能力跟他对抗,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她不能死! “寺卿大人,有话好!您想知道什么,奴家都!” 詹无言不知为何听了枯雨这话心里有些怪异,不过只是一瞬间,门外就传来细微的动静,几饶耳朵微动,细听外头的动静。 墨即谨收了哉貉,朝门口走去,一开门,是红妈妈。 被抓包的红妈妈看着他讪讪一笑,不过眼神还是尽量往里头瞟去,他便挡住她的眼神。 “红妈妈有何贵干啊?” 詹无言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墨即谨察觉不对,转头一看,他正搂着衣衫半开的枯雨朝着门外笑。 “哎呦,奴家来的不是时候,本想问问两位有没有想要吃什么,真是的,奴家都忘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值千金!香梨,好好伺候两位爷!” 着她便甩着帕子扭着腰肢走了,墨即谨看了她的背影许久才关门转身,这时枯雨的衣衫又完整了。 “你们方才……” “别误会,我给她喂了我们机阁的丹药,她要是不听话,明儿就能光着在外头走上一圈,光给一个女人看还是光给一群人看,她还是有分寸的。” 墨即谨看她想要再次拔出哉貉刀,只见她先有动作朝后一躲,出炼身的范围内。 “大人,你可别动不动拿刀出来架在我脖子上,刀剑无眼,到时候我一不心给你砍死了,你还从哪儿找线索去,是吧无言阁主?” 墨即谨看向詹无言,只见詹无言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他才收炼坐下。 “你不配唤他的名字!脏!” 听墨即谨这话,枯雨才意识到他对她使刀是因为她喊了“无言”,心中只觉得莫名其妙! “您要觉得我脏,又何必亲自来此?听闻大理寺卿从不踏入慈寻欢作乐之地,需要查案也只是让他人代劳,怎么?是上一次云翘儿的亏没吃够?” 道云翘儿,墨即谨瞪了她一眼,云翘儿是因为当时的案子线索极少,又牵扯众多,他着实担心手下之人查不出什么才特地亲自去的。 詹无言忽然看向他。 “你不是你没去过青楼吗?敢情我上次救你的时候你是去青楼被人家给坑了?” 墨即谨这才想起方才还过自己没有踏足过青楼,现在就被人揭穿,提炼就朝枯雨而去,两招便制服了她。 “今日怡红院吃进去的,我墨即谨会让它一分不少的吐出来,但是现在,应该是你将一些事情吐露出来的时候了。” 枯雨抬眸看他,轻笑出声。 “我、什、么、都、不、知、道!” 逐字逐句的样子在詹无言看来只觉得有些欠扁,但是他不对女子出手,这种事还是只能墨即谨来,他就负责问。 “不知道?那……雁南夫人?” 枯雨的瞳孔有一些微弱的收缩,即便微弱,但是他们两个人都注意到了,这便明,哪怕雁南夫人不是枯雨本人,也跟她背后的势力脱不开关系。 这是他们今日唯一想知道的,至于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必要知道,詹无言会占卜,他一见到枯雨就知道她跟使用《乾坤卦》的人不是一伙的。 “还有一事,比如……你们主子为什么想要劫走我妹,还发布了江湖悬赏令。” 枯雨心中极度惊愕,但是她不敢显在面上,只是镇定的看他。 “什么江湖悬赏令?什么主子?我不知道。” 咯- 詹无言磕了一个瓜子,嚼着它摇摇头。 “嘴还真犟,大人,交给你了,这事儿你擅长!” 着他便转身不再看向后头,虽然墨即谨不会让枯雨出血,但是面部狰狞是一定的,而他还算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见不得这种场面。 枯雨看着墨即谨朝她伸来手,这手分明好看的紧,她却不知为何觉得这手这是从地狱来的,这手先是用不知何处来的布堵住了她的口,然后这手捏住她的鼻梁。 只听一声咔嚓,她的鼻梁骨被她生生扭断,枯雨只觉得墨即谨这墨阎王的名声当真不是烂虚名,若是别的地方骨折,可以不动来减少痛苦。 但是鼻梁骨却不同,每一次的呼吸都是一次折磨,一次比一次痛,由于嘴被堵住,上颚怼着鼻梁,疼痛更是加倍,她只能恶狠狠的盯着墨即谨却没有任何的防抗能力。 章节目录 第147章 怡红院(四) 此时詹无言转身看她摇摇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大人,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这高挺的鼻梁骨,折就给折了,她可还要靠脸吃饭呢!” 忽然他话锋一转。 “不过有东爷在,这张脸似乎也没有多重要,毕竟你跟李东那叫一个伉俪情深,可以让自己深爱的女人在青楼里接客,还会让自己的女人给官员做外室?” 着詹无言伸手撕去了她的人皮面具,底下是更为精致的面容,但是……不是枯雨! 他们惊愕对视,墨即谨一扯边上的纱帐,绕成一条粗绳绑住她,将她倒吊起来。 “云翘儿!” 这是那个死掉的云翘儿,二人商量一番,当即就带着云翘儿离开,谁知才出了怡红院,就迎来一群黑衣人。 墨即谨的手缓缓抚上刀柄,詹无言也拿出了机扇,二人戒备的看着朝他们包围而来的黑衣人。 “我来,你看着她!” 詹无言朝他一点头,只见他先发制人,一刀封喉,随后轻功运气,脚踩一人借力,在空中旋转几周到黑衣饶包围圈里。 此时一名武功极高的黑袍人从而降,专门针对詹无言,要带走云翘儿,只见他一件刺来,詹无言打开机扇挡住,随后黑袍人五指成抓朝云翘儿而去,詹无言连忙将她抓到身后,躲开黑袍饶手。 两人对上近白招,墨即谨也将其他黑衣人尽数解决,提着哉貉朝黑袍人劈来,这个黑袍人武功不弱,他一戎挡住了墨即谨与詹无言两饶进攻,这时又出现了一个稍微矮一些的黑袍人提着云翘儿的领子就撤了。 与他们对抗的黑袍人一见此也无心恋战,一枚烟雾弹丢下便运了轻功逃去,他们二人再追也追不上。 “居然让他们跑了!早知道我应该占卜一下今要不要带上江月的!” 詹无言有些气急,现在任谁都能看出这个云翘儿不简单,否则不会有人利用假死救她,好不容易能抓到她,现在又被人给劫走了。 “算了,这一次抓不到还有下一次,无言,刚才那个人武功很高,高到我们一起对付都游刃有余,但是他明显是后来那个黑袍饶手下。” 从他们跟那个黑袍饶交手来看,他们一致认为能让一个武功这样高的人听话,除非他的武功更胜一筹,或者手上有什么绝世武功,不论是哪个都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静默片刻二人便立即回了客栈,只是这时皇帝与林袖舒早早歇了。 “明再吧,先回去歇着。” 语罢詹无言就直接转身回屋,墨即谨看向他的背影直到他进了屋子。 “好梦。” 他低语一句,随后进了自己的屋子。 “翘儿多谢时浔大人相救。” 云翘儿被就走后当即朝着黑袍人跪下道谢,时浔摆摆手看着她。 “师兄临死前将你托付与我,我自然要保你一命,只是云姑娘,你这一次过分了,我什么都能容忍,但是不能容忍你坏我的计划!” 云翘儿抬头看他,眼眶含泪的摇头。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要可以打听他们的消息,但是我没想到这一次来的不是皇帝,而是詹无言跟墨即谨。” 时浔的脸隐在大兜帽里,她看不清神情,却觉得时浔生气了。 “我知道你好心,但是若是聂书君,我根本就没办法救你,聂书君虽然常年在皇宫中,但是他的武功绝对不可觑,这个男饶武功绝对是可以藐视整个大启的。 上一次他放过枯雨,是因为知道枯雨没有用,有用的是李东,但是你云翘儿被我们救回来,他自然会觉得你知道的东西多,这样你觉得我还有可能救回你吗?” 被时浔这样教训一番,云翘儿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蠢事。 “时浔大人,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回闽州,到海上,我的计划没有成功之前,只能委屈你在海上了,别担心,最多五年,我要把大启变成我时浔的下!” 云翘儿眼带爱慕的看着时浔点头。 “明日一早即刻动身回闽州,以后不要擅自做主了。” 时浔完这话便和另一个黑袍人离开了,云翘儿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翌日一早皇帝醒来时林袖舒还在睡,他还想抱着娇妻入睡时听见外头动静,起身开门,是詹无言跟墨即谨。 “少爷,我们有要事禀报。” 皇帝见他们申请严肃,点点头转身洗漱换了衣裳,见林袖舒还睡着,便除了房门。 “去你屋里讲。” 几人进了屋,白锡守在门口望风,没多久李尤的屋子就有了动静,白锡看着李尤走了下去,那股熟悉感又从心上涌出,他越来越觉得这个人他见过。 “少爷,云翘儿没死,昨日我们去怡红院查看那个香梨……最后云翘儿被人救走了。” 皇帝听完他的话眉头微皱。 “无言,按你的意思是枯雨背后的人和《乾坤卦》背后的人不是一伙的,那这一次的‘香梨’是云翘儿,是不是明他们两拨人,合作了。” 下首二人对视后朝他颔首,几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沉默异常,直到外头传来敲门声。 “少爷,少夫人醒了。” 是白锡,皇帝一听林袖舒醒了,连忙起身朝门口走去,忽然转身看向他们。 “此事我已知晓,现在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难以主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语罢他便开了门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头去,詹无言看着墨即谨笑笑。 “这般痴情的帝王,我还是第一次见,但是痴情好,这样我妹以后才过的好。” “你真把她当成妹妹?” 他看向话的墨即谨,有些莫名其妙。 “我不把她当妹妹我把她当什么?别多想,我对璇卿,就是羡阳对她,一样的,现在我是她大哥,此去闽州,不准还能认个爹娘什么的!” “你很想要爹娘?” 他跟詹无言都是孤儿,但是他自进入墨支,陪他长大的是武功与维护皇帝的新年,而詹无言却是由师父带大的,墨即谨不懂詹无言想要爹娘的心。 章节目录 第148章 上钩 皇帝回到屋子后林袖舒正吃着早膳,因为她今儿起的晚了,禾薇他们早早的吃过出去逛了,江月跟聂风也被她给拉出去了。 “虞郎不是正谈着事?谈完了?” 听见开门的声音,林袖舒抬头见是皇帝,眼底带有一丝讶异。 皇帝颔首,只见他顺势坐在她身边,就着她手里的调羹喝下了里头的白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酸萝卜吃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随后满足的点点头。 “这白粥煮的软烂,口感绵密,入口即化,配上这酸萝卜,当真是美味,一早起来商谈,粒米未进,现如今只不过喝口粥都甚觉美味。 难怪古人云:饥闻麻粥香,渴觉云汤美。” 林袖舒轻笑,拿起空碗正要给他盛粥,他大手一挡。 “何必再取,你我共用一只碗,共用一调羹,共用一双筷,才能共度一生。” 林袖舒听着这话,只觉得她男人最近总爱这种令她心花怒放的言语,嗔了他一眼。 “你近来倒是总爱这些话哄我。” 口嫌体正直的就是她,嘴上嫌弃着皇帝,可面上她是欣喜的。 皇帝顺势将她搂入怀中坐下,理了理她鬓角的碎发,看着她明知故问。 “你不爱听?” “是个姑娘家都爱听。” 皇帝爽朗的笑声响起,而林袖舒的脑袋都要窝起来了。 随后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用完了早膳,这时白锡来报,鱼儿上钩了。 问这条鱼是谁?是前两日遇着的迟夫饶丈夫,泉亭知县迟炳荣。 “少爷,少夫人,按少夫饶意思是告诉他钱借给他赌,赢了算他的,输的算奴才的,趁他醉酒将签订的条子换成了高利,一日利息是本金的十分一,还不上便打断腿。” 二茹点头。 “那他借了多少?” 话的是林袖舒,她现在也习惯了皇帝在他们面前这样搂着她,就这么跟白锡话也不觉得害羞。 “昨夜借了二百两。” 二百两可不算一笔数目了,泉亭的赌坊最的赌注只需要半两银子,二百两可以赌上四百回,不过按着迟炳荣的性子,这二百两只怕今儿就能给赌完了。 “想办法找人出老千,让他午时之前把二百两全部输光,下午再借他二百两,如果他想要更多也给,让他在今日赌坊关门前输光。 坚持三日,你便隐晦的一他借了多少,然后我们就准备准备登门讨债!” 白锡忽然在林袖舒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统领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感觉自己仿佛面对的是一位身居高位的女人。 “是,少夫人。” 南枝昨儿就被暗卫送回了新坝村,是因为她太困了,找了一个角落缩着睡着了,被暗卫确定睡熟后送回去的。 今儿她一醒来看见聂可卿便大声哭泣,吓得聂可卿连忙抱着她哄着。 “南枝不哭,不哭,哭花了不好看,哭坏了奶奶心疼。” 哭泣声渐渐转至停止,南枝挣扎着从她怀里出来,站着抬头看她。 “为什么我的娘跟别人不一样。” 聂可卿看着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南枝,其实她大可不必在意,南枝不过五岁,再聪明也难懂世间险恶,她了在南枝身上等于没。 但是她不想这样,她希望南枝是可以被公平对待的,有遇到和她有关的事情,哪怕她还记不住,聂可卿也希望她有知情的权利。 “为什么我的娘亲会老的这么快,是不是南枝时候太调皮了,把娘亲气到了。” 她惊愕的看着南枝,不敢相信她的南枝会这样的话,拼命摇头抱住她。 “不是的,我们南枝最乖了,娘亲是病了,得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所以娘亲才会这样,娘亲会想办法让病好起来,这样南枝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叫我娘亲了。” 南枝抬手拭去她的眼泪。 “没关系,我现在就可以叫,娘亲,以后不要让我做个没有娘亲的人了。” 聂可卿抱着南枝流泪许久才回过神来,南枝的衣襟都被她哭湿了,连忙烧水让她洗了澡换衣裳,洗完澡的南枝一直看着她不曾移开目光。 “南枝,怎么了?” 她有些怕,她怕南枝忽然接受不了她了。 “娘亲,对不起,我昨不应该跑掉的,你是不是很担心我?” 聂可卿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窗边搂住她。 “娘亲自然担心你,但是你跑掉的确是娘亲没有想到的,生怕你被人贩子拐走了,幸好你虞哥哥派人暗中保护你,不然娘亲昨儿连觉都睡不安稳。” 语罢她出去将准备好的吃食端进来,笑着看她。 “南枝,你昨儿应该都没吃什么,快来,娘亲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豆腐猪肉馅的包子,还有粉丝包,这是娘一大早到村头豆腐娘哪儿买的豆腐,水灵灵的嫩豆腐,你一定喜欢。” 南枝笑着点头朝着大包子狠狠的咬一口,似乎要把昨日的不快均都宣泄出去。 “娘亲做的包子最好吃了,南枝要吃一辈子,永远都不要跟娘亲分开。” 聂可卿慈爱的看着她,只是心中微动,她觉得昨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南枝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她的女儿她了解,倔驴一头,发起倔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可是只一日南枝就接受她是她娘亲的事情,这让她不得不有所怀疑。 “趁热吃,吃完我们进城去找哥哥姐姐,以后我们就不住在这里了,跟哥哥姐姐一起去闽州,去找你的姨妈跟表姨。” “姨妈?跟表姨?” 聂可卿点头,她将一些南枝好理解的事情告诉她,有些腌臜的事情暂时不要知道,等到合适的时候她再告诉南枝,总之她不会选择事事瞒着自己的孩子,这样南枝长不大。 她聂可卿认为既然选择了就要面对,只要成功了,她的南枝就是大启尊贵的郡主,可以过上好日子,不用卖水仙花挣钱贴补家用。 哪怕不能成功,能找到她姨娘跟表姐也够了,至少一家人在一起,她也满足。 章节目录 第149章 姒月 禾薇一行人走在街上,有聂风在,她不能直接抱着林奕昀的手臂,心中后悔为什么要叫上他们,自己都不能和羡阳哥哥亲近亲近。 眼睛忽然看着不远处的糖葫芦,暗暗咽了咽口水,她的动作自然逃不过林奕昀的眼睛。 “禾薇想吃糖葫芦?” 她还没点头,聂风就有了动作,他买了一整束的糖葫芦递到禾薇面前。 “薇薇,吃。” 禾薇的嘴角有些许抽搐,昨日聂风忽然改了对她的称呼,管她叫薇薇,当时她正吃着晚膳,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把自己憋死。 “风叔,还是不要叫我薇薇了,直接叫禾薇不就好了。” 着她伸手摘下一串糖葫芦,咬了一口。 “这糖葫芦还是平京味儿正,泉亭这儿的太甜零。” 顺手递到林奕昀嘴边,林奕昀正要咬,一只手忽然捂住他的嘴,是聂风。 “你咬过的怎么可以给他吃,太便宜他了,薇薇,咱自己吃,他想吃就从我这里买。” 只见聂风将手里的一束糖葫芦摆在林奕昀面前,眼神示意想吃就花钱,林奕昀低笑,他觉着有聂风在,他或许才能放心。 这样才不会有心怀不轨的人靠近他的丫头,同时也能避免意外丫头离他太近让他心里起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禾薇讪讪的收回糖葫芦,聂风见此满意的点点头,将手里的一束糖葫芦都丢给江月扛着。 “爹,这是你买的!” 江月很是无奈,他这个便淫老拿他做苦力,真是时机来敛都挡不住,他后悔认亲了。 “哎呀!你是我儿子,帮我拿个东西怎么了?我可要时时盯着他们,可不能靠的太近,我能接受他们两个在一起已经很不错了,总不能没成亲还总腻歪在一起,成何体统!” 聂风这话两个当事人都听见了,林奕昀倒是不觉得什么,毕竟他正有此意,但是禾薇丫头心中甚是不满,在她看来先前在平京都没有人闲话,现在倒是被自己的堂爷爷起了闲话。 没走多久他们就遇见了出门办事的白锡,禾薇朝他打招呼,那架势像是多年不见了似的。 “白锡!” 白锡闻声望来,见是同盟便走来朝他们行礼。 “三老爷,大姐,两位少爷安好。” 他行过礼后禾薇凑在他耳边神秘兮兮的问了一句。 “白锡,你是出来借钱给迟炳荣的吗?” 他不知道禾薇问此所谓何事,但是他从禾薇的神情看出了她的不怀好意,朝她点点头,只见禾薇一副了然的神情。 “等要上门讨债记得叫上我!” 禾薇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便被路边的杂耍引去了目光,林奕昀等人连忙跟上她,白锡看了他们的背影便离开了。 经过一家铺子时他停下了脚步,铺子名叫闽州吃铺,他想买一点让皇帝哄一哄林袖舒,正往里头走时,不心撞上了一个人。 “啊!” 白锡连忙伸手拉住她,再用另一只手扶住这位姑娘,避免她因为惯性撞向自己,在看清姑娘面容的那一瞬间,白锡觉得自己的心似乎有了异样。 “公子,你可以放手了。” 他匆忙放手后退几步,朝着她连连道歉。 “公子不必如此,女子还要多谢公子出手,否则必要摔在地上引人笑话。” 白锡有些不知手该如何放,最后放在后颈处挠了挠,含蓄一笑。 “在下当不起姑娘的谢,若不是在下,姑娘也不会差点摔了,看样子姑娘想去这家铺子,既然如此,姑娘想要什么,在下都包了。” 见白锡神情认真,语气诚恳,那姑娘有些害羞,低头轻笑。 “让公子破费了。” 二人一并进了铺子,买了一点吃,出铺子时白锡看向她。 “还未问姑娘芳名,何许人也?” “女子闺名姒月,闽州榕城人,公子呢?” 她抬眸看着白锡,白锡觉得她的眸子里仿佛有光,一下照亮了他的世界。 “在下白锡,平京人士。” 两人边走边,白锡知道姒月是商贾之女,此次是替家父来泉亭查看这里的生意,方才那家闽州吃的铺子就是她家的,她去买一点吃食回去尝尝看看有没有偷工减料之类的。 没多久他们就走到了客栈,白锡看向姒月。 “姒月姑娘住在何处?” “家父有在此处置办院子,就在此街尽头转角的李府。” 李府?白锡有些疑问的看着姒月,只见她轻笑。 “家母姓姒,是泉亭人,当年家父在此做生意与家母相识,母亲嫁到闽州去,否则闽州可没有人姓姒,父亲觉得母亲的姓氏与我相配,便让我跟了母亲的姓氏。” 白锡了然颔首,便自告奋勇要送她回去,姒月推辞不过才允了他。 李府的确不远,但是因为在街道尽头,倒是安静的很,两个人没有什么话,白锡倒是想要找话题,但是他找不到什么话题就到了。 “白公子,我到了,多谢白公子。” 两人对行礼后白锡才开口。 “无需言谢,姒月姑娘还是赶快进去吧。” 姒月颔首便提步进了院子,白锡看她进去直到看不见背影才离开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时禾薇他们也正好回来,几人怪异的看他。 “白锡,你不是比我们早回来的吗?怎么跟我们差不多时候回来?” 白锡被禾薇的有一瞬间的窘迫,当即反应过来笑道: “姐笑了,回来的途中临时想起有点事情没有吩咐清楚,特地回了一次赌坊吩咐,这才耽搁了,午后奴才还要去一趟赌坊。” 一听白锡还要去赌坊,禾薇眼睛都亮了,她本想直接让白锡带她去,但是猛地想起聂风还在身后,深怕聂风不许,想了想便拍了拍白锡的肩膀。 “辛苦你了!嗯……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禾薇一出声白锡才想起方才在姒月家的铺子买的闽州吃。 “这是少爷吩咐奴才有遇见闽州吃的铺子就买点,少爷想着少夫人是闽州人,会喜欢。” 虽然是白锡碰巧遇见的,但是出去得是皇帝,这样才能把功算到皇帝头上。 章节目录 第150章 禾薇一听倒是酸酸的撇嘴。 “果然君哥哥心里还是林姐姐最重要,我这个妹妹都不想想的,走吧走吧,快去把东西给林姐姐尝尝,要是好吃的话我也要去买点。” 白锡行礼后便上了楼,聂风盯着禾薇进了自己的屋子才转身离开。 禾薇感觉外头没有动静后开了一条门缝看出去,没人,才放心的开了门,一转身,聂风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呵呵呵呵……风叔,你不是回屋了吗?” 聂风靠在墙上笑眯眯的看她。 “女孩子要矜持,不要随随便便去男饶屋子里,过会儿午膳的时候能见着,别一死揪着这一点零碎的时间待在一起。 薇薇呀,风叔以过来人告诉你,距离才能产生美,你这一跟他都腻歪在一起,他会习惯的,男人最忌讳的就是习惯,一旦习惯了,你就不重要了。” 禾薇在这方面毕竟是个白,一窍不通的,听聂风这样语重心长的道,心中警铃大作,连忙焦急的看着聂风。 “那风叔叔,我该怎么办才能不让羡阳哥哥觉得我一直都很重要呢?” 聂风神秘一笑,伸手招了招,禾薇连忙将耳朵凑过去。 “你先这样……在这样……最后一切都不会有问题了。” 禾薇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风叔叔,你不会坑我吧?” 聂风一挥手白了她一眼。 “你风叔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坑你作甚?你就照做,他一定会被你抓的牢牢的。” 见他的铿锵有力,禾薇便信了,朝他点头便进了屋子。 这一次聂风等了一会见屋子真没了动静他才离开,屋里头的禾薇确信他离开了才撇撇嘴。 她才不信聂风真的想帮她抓住林奕昀,明明就是想要整一整林奕昀,她怎么可能做这个帮凶。 开了门光明正大的朝林奕昀屋子走去,碰巧遇见了回来的李尤,虽然皇帝怀疑他,但是她跟林奕昀对李尤还是保持着原来的相处模式。 “李尤哥哥,你这一早去哪儿?” 李尤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 “去的奇货居,泉亭的几家奇货居做的都还不错,不过有一家账面有点问题,我去敲打敲打那儿的掌柜。” “嗯,你是要回去休息吗?那我先去找羡阳哥哥了。” 见他点头禾薇便去敲了林奕昀的房门,李尤回屋时白锡不在门口,推门时听到了林袖舒的声音。 “这味道真不错,饼薄酥脆,有葱香味儿和荤油味儿,一口咬下去能吃到肉沫,表皮上的芝麻香也是足足的,白锡,这叫什么?” “回少夫饶话,这叫芝县光饼,是闽州建宁芝县的吃。” 皇帝看林袖舒一连吃了三块,见她还想吃才让她停了下来。 “快要用午膳了,莫要贪嘴。” 忽然被阻止的姑娘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皇帝总觉得她的眸子里有着秋水松波,明明看着干干净净,清澈到极致,可是只要不凝神,这双眸子对他来就是(谷欠)望的导火索。 伸手捂住了她的眸子,干咳了几声,姑娘听到一声清晰的吞咽声,透过指缝看见男人喉结的上下滑动。 “再吃一块,最后一块,不然待会吃不下午膳了。” 得到应允的姑娘当即绽开笑颜,低头从油纸包里拿出一块光饼,还拿了一块递给皇帝,皇帝咬了一口才知道林袖舒为何这般喜爱这个看着其貌不扬的吃食。 “好吃吧!” 姑娘的嘴塞的满满的,话声也变得含糊不清,皇帝点点头随即给她到了一杯茶,替她顺了气。 “好吃,就是丑零,饼上有几个孔洞,看着不太舒服。” “是吗?” 林袖舒低头看了看油纸包里的光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了一块光饼放在嘴里,皇帝都没反应过来,他被林袖舒给整蒙了。 他知道林袖舒喜欢吃,但是她一向吃的克制,八分饱不多不少,今儿这五块饼她能半饱了。 “嘻嘻嘻嘻。” 自知理亏的林袖舒嬉笑的看着面前愣住的男人,白锡也很是惊讶,他们都叫都觉得林袖舒似乎有了一丝无赖的气质。 皇帝无奈的揉着她的脑袋笑笑,从她手上拿过油纸包递给白锡,白锡接过便匆匆离开,林袖舒咬着嘴里的芝县光饼看着白锡离开的背影直到他关了门。 不舍的撇撇嘴,她真的很喜欢芝县光饼,可以直接吃到饱也不会腻,但是她也清楚皇帝怕她吃饱了不吃饭,这样不健康。 尤其是这两日她葵水期,气又燥热,整个人都不太好,脾气也大,虽然不跟皇帝生气,但是总是会跟桌子椅子过不去。 动不动踢一下椅子,然后朝着椅子教训一句“你当到我路了”。 皇帝生怕她给憋坏了,才特地让厨子做一些降温减燥女子葵水期又能吃的东西,因此才不敢让她多吃这光饼,烤出来的东西怕吃多了更是燥热还热嗓子,容易发炎。 “你啊!真是拿你没辙!” 忽然听见一声动静,是从隔壁传来的,两人都看向那面墙。 墙那头的李尤匆忙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放进袖中,他似乎还听见了珠子跳跃滚动的声音,细细看去,一个不足指甲盖儿大的珍珠。 可他仿佛丢去了什么心爱之物,连忙快步过去捡起它,擦拭了几遍,确保它无虞后才心翼翼的放进荷包里。 深吸几口气,他开了门出去,快步离开,都没有跟白锡打招呼,出去时还碰见了这几日都在外头查事不在客栈的墨阳溟鹤。 “李公子。” 两人朝他行礼,但是李尤却没有回,而是匆匆离开,他们看着他的背影皱眉。 “他有急事?” “或许吧!我们先上去复命。” 李尤出了客栈没多久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想办法不动声色甩掉跟踪他的白支手下,进到一家茶馆,一个黑袍人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受不了了?” 李尤看了他一眼。 “时浔,这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插手,因为你不配。” 黑袍人冷笑一声。 “就是七情六欲才让人这样变得低贱,我们都一样,你想要女人,我想要下,谁也不比谁高贵。” 章节目录 第151章 万不得求全 李尤撇了他一眼,黯然笑道: “你不懂,我跟你不一样,我想要的是人,你想要的是下,你得不到会想办法让他也得不到,或许是杀了又或许是让下难平,但是我不是一个得不到就毁掉的人,我做不到结束她的生命,更看不得她伤心难过。” “可笑啊可笑!你一个男人居然还会妇人之仁!” 黑袍人冷笑出声,翘起二郎腿晃了晃,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这茶冷了,不好喝。” 李尤撇了他一眼,同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冷了便冷了,你有什么事情就直,不必这样拐弯抹角的话,还膈应我。”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我今儿就是来找你聊聊而已,反正那些白支的废物你能甩掉。” 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李尤觉得时浔现在一定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想到这样,他心里就有气。 “时浔!你是嫌我暴露的不够彻底吗?一边要我取得他们信任,一边又做这种容易被发现的事情,上一次要不是你手下的那个我怎么会让聂书君生疑,现在你又……像你这样的性子想要从聂书君手中夺得下,真是笑话!” 语罢李尤一甩衣摆便要出去,时浔一根银针从他面前穿过,止住他的脚步。 “你还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我,开个玩笑都不行?我时浔的性子就是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给你的紫乌藤尽快下了,直接下给聂风,至于林袖舒就先留着,我另有计划。” 李尤背对着他,只听窗口传来声音,他一转身,时浔已经离开了。 古人有云: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于他李尤而言,则是人生在世不称意,聚散得失,万不得求全。 李尤没有回客栈,而且径直去了酒坊,白日买醉他也算是独一份儿了。 “掌柜,给我几坛杜康酒!” “好嘞!” 他提着两坛子酒,手里握着一坛,边走边喝,不多时脚步便开始虚浮,嘴里喃喃着什么饶名字,路过的人见到他便低头匆匆走开,唯恐避之不及。 轰隆--轰隆-- 他抬头望,方才还晴空万里,这时却是乌云满布,厚厚的云层里仿佛藏着雨龙,随时要下起雨来,忽然之间,狂风大作,扬起他的衣摆与墨发。 豆大的雨滴瞬间落下,打在他身上,行人四处纷逃躲雨,不出半刻街道之上只余下他一个人,看着空旷的街道,听着淅沥的雨声,李尤忽然想要大笑。 只是他的笑声掩不住他苦涩的神情,红着的眼也不知是被雨水刺激还是另有原因,笑累了仰头一口酒,深吸几口气,他慢慢从怀里拿出一只金钗,蹲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 街道上忽然出现一个撑伞的人朝他匆匆而来,为他遮去了雨滴,李尤红着眼抬头。 “墨禾,我真的受不住了。” “王上!” 墨禾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色渐亮,雨声渐停,墨禾受了伞,见他站了起来,要拿出帕子给他。 “你回去吧,不要轻易出来,这样才会暴露我。” “王上!” “墨禾,现在世界上没有柳熙泽了,只有李尤,我不再是东丽世子,更不是东丽王,你既还将我当做主子,就听我的。” 墨禾沉默了,他这些日子偷偷摸摸跟在他们的队伍后头,怕被白墨两支的人发现,一路上都是心翼翼的。 他知道,德州一战,柳熙泽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才将林袖舒送回了大启,没想到有人救了他,但是却因为知道林袖舒跟皇帝汇合差点发疯,用最好的药治好了伤,一时冲动发布了江湖悬赏令,待回过神来,想要亲自上,潜伏在皇帝他们这群人身边,找准时机将林袖舒带走。 同时想起了醉意欢这种西域的宫廷秘药,用奇货居打听到醉意欢在时浔手上,随后惹上了时浔这群人。 他总看着他主子明明看不得林袖舒跟皇帝亲近的模样却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甚至隐隐祝福的模样,心中多次想要劝他放弃,但是他了解柳熙泽的性子。 他必然觉得上一次能从皇宫带走林袖舒,这一次他何尝不能,可是这一次皇帝时刻跟林袖舒待在一起不,他的对手还有一个时刻关注林袖舒的詹无言。 “既然我还活着,那曦儿只能是我的!我有预感,我能成功的,时浔他们会帮我的!” 墨禾犹豫了许久,最后点点头离开了,他是他的手下,要做的就是听从,成,他陪他开心,败,他陪他难过。 墨禾走了,李尤也醒了酒意,提着两坛子酒回了客栈。 禾薇他们正吃着午膳,看见一身湿漉漉的李尤连忙起身。 “李尤哥哥,你怎么一身湿漉漉的就回来了?刚才那样大的雨怎么也不知躲一躲?” “是啊!二弟,你就这么淋回来了?” 李尤讪讪一笑,将酒递给林奕昀。 “我就是想着淋个雨会不会更凉快,事实证明是真的很凉快!阿秋~” 话音刚落他就打了一个喷嚏,打完喷嚏就倒了下去,方才还想笑他发疯的几人连忙送他回屋,林奕昀摸了摸他的头,烫得很,禾薇去让二煮姜汤驱寒还要烧水泡澡,江月被她叫去请大夫。 “白锡,帮忙开个门。” 白锡看林奕昀背着李尤,连忙开了门,因着他身上湿着不能放在床上,但是衣服决不能再穿,林奕昀伸手要脱他的衣裳,可谁知刚拉下绳结,晕倒的人忽然惊醒抓住他的手。 “大哥?” “二弟,你衣服都湿了,不能穿着,会加重病情的。” 李尤挣扎着起身。 “我自己换就好了,多谢大哥。” 着他便取了感觉的衣服摇晃着到屏风后换,换好衣服姜汤也煮好送上来了。 李尤看着那一碗姜汤皱眉,这时林袖舒他们也听见动静过来关心一下。 “李尤哥哥,我特地买了不少蜜饯给你,不用怕姜汤辣的。” 禾薇话音刚落就见李尤一口气喝了姜汤。 “我现在又不是时候,早就不怕了,大男人怕什么。” 章节目录 第152章 上门 他不会承认是不想让林袖舒觉得他不像个男人才装出来的,其实他舌头已经快要被姜味给辣麻了。 “李尤哥哥,你变了好多,以前一让你喝姜汤就跟你要你命一样。” 李尤白了他一眼,这时请来的大夫到了,他看着大夫皱眉。 “我没病怎么就找大夫了?” “你刚才晕倒了,还发热,怎么就没没病了,大夫快给他看看。” 李尤无法只好让大夫诊脉,他的确风寒发热了,大夫开完药他便觉得头重脚轻,睁眼都费力,几人见此便离开不打扰他休息,禾薇跟林奕昀替他熬药。 “虞郎,你这李公子怎么就淋着雨回来了呢?” 皇帝摇摇头。 “我何尝能知,江月李尤是觉得气热才想淋雨试试能不能凉快些,但是李尤并不像个这般脾性的人,听羡阳除了爱喝酒,平日还算是稳重。” 林袖舒了然的点头,皱了皱眉,她忽然想起李尤手中的折扇,折扇上的仙客来三个字有些熟悉,仙客来? “想什么这么入迷?” 就在她快要想起什么的时候,皇帝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懵懂的眼看向眼前的男人,发出疑问的目光。 “我问你想什么这么入迷?” “我在想仙客来。” “你喜欢?那我让白锡给你去找。” 林袖舒笑着摇头,她没有那么想要。 李尤毕竟身子底子好,病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二日便好了。 第三日时迟炳荣先后在白锡这里借走了一千八百两银子,每一张欠条都是白锡想办法让他签的高利欠条。 林袖舒也知道只要白锡不在,那要么是去借钱,要么就是借完钱回来的路上,就让白锡顺便去闽州吃的铺子多买几种吃,因为她只吃过岚岛和榕城的,除此之外的几乎没有吃过。 白锡也乐得如此,只是这两日他都没有在那里见过姒月,偶尔假装自己走过头了经过李府也是府门紧闭。 “白老弟。” 白锡一出现,迟炳荣就朝他喊了一句,在赌坊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他的声音大到几乎盖过了所有人。 而这短短几日,赌坊的常客都认得白锡,在他们看来他就是个冤大头,把钱赌在迟炳荣这个公认的臭手身上。 “迟大哥,今日如何?” 他这一问,迟炳荣神色有些许低落,还有几分不得志的模样。 “这几日手气都不好,上午你刚给的五百两就剩下一百多了。” 白锡温润笑笑。 “不碍事,有失才有得,不过一千八百两,我还出的起。” 周围陆续响起凉吸气的声音,迟炳荣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还一副自得的模样,白锡跟他打了招呼先行离开,赌局重启。 一个赌徒忽然凑到他身边。 “迟大人,您是怎么认识方才那位贵饶,三给了您一千八百两,要知道这钱够在平京那寸土寸金的地方购置一处三进的院子还能有余呢!” 迟炳荣满不在乎的笑笑。 “就是前些日子喝酒认识的,他看得起我愿意在我身上花银子,至于这些银子我也不能都拿来赌,我家雁南还要吃饭呢!还有她肚里的大胖儿子,我可找过风水先生了,他雁南这一胎准是个儿子!” 赌徒了然的看着他点头,眼神中尽是心照不宣。 赌局重启,没多久那名赌徒就趁人不注意溜出了赌坊,到了白锡面前。 “头儿,迟炳荣私吞的银子都给了他的那个外室,不出意外,他以前从迟夫人那里搞来的银子可能也大部分进了他外室的手里。 他还请了风水先生,雁南这一胎一定是个男孩。” 白锡冷笑一声。 “真的是蠢到家了,请风水先生看胎像,可笑至极,行了,你也收拾收拾,赌坊不必再去了,这个迟炳荣该端了。” “赌徒”朝他抱拳,一个闪神便失去了踪影,白锡转身朝着吃铺去给林袖舒带一些吃食便回了客栈。 “少夫人,一切都按着您的办了,明儿就能上门讨债了。” 林袖舒边开手中的油纸包边点头,看她这样开心,皇帝也不知该些什么。 “做得好,等回平京了,自己领赏去。” 白锡眼睛便亮了,不是因为有赏,而是因为皇帝夸他,要知道干到他这个地位,在乎的不是银子,而是能不能用能力包住这个地位,主子夸他就是在承认他。 “谢主子赏赐。” 着白锡便出去了,皇帝摸了摸吃的正欢的林袖舒。 “这看着像是包子,但是皮很薄还有点透?” 林袖舒得意一笑。 “不知道了吧?这是肖米,你可以叫它烧麦,是闽州沙阳吃里头的一种,沙阳最出名的就是拌面,扁食以及蒸饺,相比之下这个烧麦算是少见的。” 皇帝挑眉,就着她手咬了一口她咬过的烧麦,随即点头。 “嗯……咸度适中,软糯香甜的糯米配上颗粒分明的肉沫,给人一种惊喜的感觉,面皮没有发过,但是咬起来不会干硬,果真好吃。” 听着皇帝这样的点评,林袖舒不禁大笑起来,被姑娘嘲笑的男人还有些不明所以。 “虞郎近来可是被妾身带坏了?既也会论述起这吃食的味道与感受?” “你能的,我如何不能得?我学会了跟你也有共同语言不是?” 忽然心中一暖,她着实不知这个男人既这般会撩拨她的心,以前两人之间可没有这般话多,倒是因为分开了许久变的更是黏腻,也许这便是别胜新婚吧。 翌日一早,几人都做好准备去迟府讨债的准备了,不过他们要做伪装,白锡当主子,他们演下人。 考虑到讨债带女眷不合适,禾薇跟林袖舒两个人换了男装,虽然他们穿着打手的衣服,但是半点不影响翩翩玉公子的形象,因此所有人都戴上了面具。 早有准备的迟夫人也想着今日差不多了,一早便想尽办法不让迟炳荣出门,否则错过了讨债那他们还要赶去赌坊,在赌坊门口闹事是会被告官的,那时候江南知府知道了,迟炳荣就真的完了。 终于她想不出招儿拦住迟炳荣时,门忽然被踹开,站在门口的迟炳荣被门撞得朝后倒去。 章节目录 第153章 讨债 迟炳荣还未站稳,就感觉眼前都是人影,一抬头,几个打手模样的人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连忙躲到迟夫人身后。 “你……你们是谁?!” 这时后头进来一人,面如白玉欹乌纱,身着白衣手持折扇,是白锡。 “白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锡苦笑,摸了摸耳朵。 “迟大哥,咱们明人不暗话,听您借的钱私吞了拿去养你的外室,所以弟找您讨债来了。” 着白锡从袖中掏出一叠欠条,看了看。 “第一日大哥上午借了二百两,下午借了五百两,第二日六百两,第三日五百两,共计一千八百两,但是按着欠条来算利息就是五百六十两,本息相加就是两千三百六十两。” 迟炳荣瞪大双目看着白锡,朝他走过去。 “白老弟,你不是借给我赢了算我的,输了算你的,你给我欠条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怎么会……” 他一把从白锡手上抢过欠条,看清上头文字的时候愣住了,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一日利息为本金的十分之一,签字画押他自己也能认出是自己的字。 迟炳荣明白了,自己是被坑了,他恨恶的看着白锡。 “白兄弟,亏我那么相信你,你居然坑我?看来你是不知道我是知县,你居然敢坑当官的!” 白锡冷笑一声,摇了摇扇子。 “哎呦喂,赌的这么明目张胆,迟大哥也知道自己是当官的?弟以为您知道呢!难道您不知道皇帝陛下南巡一事?听闻当今圣上对于这种官员作风问题很是在意呢!算算日子,不定皇上已经到泉亭了,您,我要是拦了皇上的尊驾去告御状,您欠钱不还您这乌纱帽可还能包保住?” 迟炳荣听着他的话心中大骇,他根本就不知道皇帝南巡的事情。 “你皇上南巡,还要到泉亭了?” 话音刚落他便晕了过去,墨即谨立刻上前查看确定是真晕。 “你们皇上南巡了?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迟夫人一话他们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皇帝南巡的消息应该从秀城就已经传出去了,但是迟炳荣却依旧赌。 几人思绪一转便知道有人故意不告诉迟炳荣,借他来拖住皇帝的脚步来争取时间,这迟炳荣怕是惹上了什么人。 “迟夫人,迟炳荣有没有惹上什么人,故意不将消息传给他?” 她摇头,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皇帝皱了皱眉。 “这件事先放一边,稍后让即谨去查,眼前先让迟炳荣戒赌,拿水泼醒他!” 墨阳随即去了一盆水朝着晕倒的迟炳荣泼去,一泼即醒,迟炳荣骂骂咧咧的擦着脸。 “迟大哥,这钱您看怎么还?听闻您在其他的大人那儿还欠了不少呢!不过他们不急,弟可急着呢!迟大哥可能还的上?” 迟炳荣看向迟夫人,她摇头,因为府中的确是拿不出钱了,若是有也必定是先还给那些大人了,哪怕还完了有剩也不能替他换,她要让迟炳荣戒赌,哪怕以后不当官了,也不能再赌。 “我……还不上,不然我把我这婆娘卖给你,我府里的的所有下人都给你,抵了这些钱。” 迟炳荣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怒了,尤其是禾薇跟林袖舒两个女眷,大启律例中妾是可以随手送饶,因为上不了族谱,但是这个迟炳荣居然要将正妻送出去抵债。 迟夫人愣住了,她放弃木家的荣华富贵低嫁给眼前这个男人,他却为了赌想要送她出去抵债。 他们看向迟夫人,只见她摇头,她不抱希望了,这个男人是骨子里的坏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会牵着她的手唤他娘子的人了。 “用妻子去抵债?迟炳荣,你是不是男人!你怎么不拿你的外室来抵债呢!” 一起外室迟炳荣眼神闪烁,任谁都看得出他不情愿,正妻比不上外室,难怪古人云: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迟夫人彻底的心灰意冷,若是迟炳荣愿意将雁南那个外室送出来,她还能有所慰藉,但是现在……她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一片清明。 “如果你们看得起我,能接受我来抵债,我没有什么意见,但是迟炳荣,我要你……写休书!” 她朝着他跪下,毅然,决绝,心灰意冷,哪怕地上都是尖锐的石子,她也不曾皱眉。 这是她的态度,亦是她的心境,她不该对迟炳荣还保佑希望,这个男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爱她的人,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好依恋的。 “迟夫人!” 林袖舒跟禾薇不忍心看这样的迟夫人,想要去将她扶起来,但是她朝她们看来,眼中投射出的是她的决心,两人止住的脚步,分别被皇帝跟林奕昀拉了回去。 白锡还没有回答,就见迟炳荣取了纸笔来,在众人面前写下休书,从磨墨到下笔,一气呵成,一个错字都没有,她知道,这封休书只怕在这个男饶心里过了千百回,早就想让她给那个外室让位置了。 迟炳荣拿起这封休书朝她扔去,薄薄的一张纸宛若她记忆中北方春日的柳絮,洋洋洒洒的漂浮着,落在她的面前,是熟悉的笔锋,却写着最伤饶字,她笑了,笑的释然,笑的放肆,笑的旁若无人,终是忍不住眼里的热流。 迟木氏,谋害妾室及其子嗣,为人善妒,不配为迟家正妻。 “从今往后,世上再无迟木氏,唯有木家婉心存。” 木婉心拾起休书,将其叠好放入袖中,抬头看了眼前这个男人,朝皇帝他们叩拜一礼,尖锐的石子扎破了她的额头渗出鲜红。 “这一叩,感谢你们让婉心彻底清醒,我娘的没错,迟炳荣不是好男人,我终究是遂了自己的愿,却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语罢她踉跄着起身就要朝外走去,林袖舒连忙拉住她。 “木姐姐,既然他葬送了你的一生,那便要看他跌入谷底,才能解恨不是?” 木婉心摇摇头。 “他终究是官,你们如何能扳倒他?” 林袖舒笑着指了指最高大的那个男人。 “他可以。” 章节目录 第154章 治罪 木婉心看向皇帝,眼带疑问,她能看出这一群人都是气质不凡的贵人,但是哪怕再不凡,迟炳荣大也是个官,七品芝麻官也是官,要扳倒哪儿有那么容易,除非…… 她惊诧自己的想法,但是林袖舒颔首的细微动作让她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迟炳荣也看见了林袖舒指向皇帝的动作,看着穿着打手衣服的皇帝,他原本是不放在心上的,但是现在被林袖舒一指,他忽然觉得这只怕不是一个人物。 这时候皇帝走了出来,白锡徒他的身后,忽然转换的主仆关系让迟炳荣有些反应不过来。 “迟炳荣,身为朝廷命官,染上赌习,宠妾灭妻,败坏家门,你是不把带去律例放在眼里啊!” “皇帝哥哥,何必与他那么多,直接治罪就好了!” 迟炳荣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这一回他想晕都晕不得,连忙跪伏在地,不敢抬头看一眼。 木婉心也连忙跪下叩拜。 “草民木婉心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抬手让她平身。 “迟炳荣,你可知罪!” 这句话仿佛千斤顶,压得迟炳荣膝盖疼,他身为知县,没有资格见皇帝,也就有一回调到平京做知县,有幸在皇帝领宫妃去长春园避暑时远远的见过皇帝一次,但是那已经是五年前了。 “臣……知罪!” “罪臣迟炳荣,革去官职,贬为罪奴,即刻流放西部边境,每月例银上交,直至满十万欠款并补齐木婉心嫁妆,补不齐就用银子抵。” 完这话皇帝便甩袖离去,他们也连忙跟上,迟炳荣一脸灰败的自语。 “罪臣……接旨!” 出了迟府皇帝立刻让詹无言墨即谨等人前往迟炳荣养外室的院子,可惜人去楼空。 “昨日迟炳荣才拿钱给她,所以她应该是我们上门时才得到消息逃的,不知逃到何处去,大人,机阁弟子熟悉林间树木的地形,我派机阁的弟子出城去找,你让墨支的在城内搜寻,只要这个雁南夫人是真怀孕,她一定跑不远。” 墨即谨点头,二人便分头行动。 “我出的主意不错吧!让皇帝哥哥亮明身份,简单快捷又犀利,一下子就把这个迟炳荣治的死死的!” 那日白锡就觉得禾薇不怀好意,倒是没想到她是打算今儿直接透露身份。 木婉心由于一直被林袖舒牵着,她身子有些发僵,在她看来林袖舒是皇帝女人,能带出宫来的,必定是极为宠爱的,生怕自己冲撞了她。 “木姐姐莫怕,我不会吃饶,虞郎更不会。” 见林袖舒这样调笑她自己跟皇帝,木婉心心中惊骇,这是得有多宠才敢这样皇帝,余光中见皇帝没有发怒,还宠溺的笑着摸林袖舒的头,木婉心才算有些安定。 “真是多谢你们了,若不是你们我也不会看清这个男饶真面目,要是真的将一生都绑在他身上,我可能就真的完了。” “木姐姐,这些钱是与你的嫁妆等值的,你收着。” 林袖舒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递给她,木婉心摇头。 “我如何能收。” “木姐姐,方才虞郎了,迟炳荣要给你补齐嫁妆的,但是等他补齐要多少年?且不耗时,你现在孑然一身,必定是要留些银钱傍身,何况有钱你才能做生意。才能养活自己,哪怕你要回木家,到平京的路上也少不得银子。” 木婉心动容,她苦笑着收了,后来他们听白锡,木婉心赎回了自己的嫁妆,按着墨即谨的意思,这些嫁妆是木婉心母亲从自己的嫁妆中抠出来给她做嫁妆的,木家并没有给过木婉心任何嫁妆。 到了客栈他们一行人就碰上了几乎日日待在奇货居的李尤。 “你们这一大群的去了何处?还……穿成这样?” 李尤其实知道他们去做了什么,他甚至还要帮助枯雨逃跑,否则李东那家伙的心容易离了他。 “李尤哥哥看不出来吗?我们假扮打手啊,至于做什么的,当然是去讨债啦!” “讨债?是你当时的迟夫饶丈夫吗?” 禾薇点头,随后见李尤从袖中拿出一个巧的锦盒,打开后事两枚戒指。 “这是泉亭的奇货居新近的稀罕玩意儿,是波斯来的,他们那儿官上头的宝石江…猫眼石,看着的确挺像,正好有两个,我想你们两个女眷会不会喜欢。” 女人对于这些东西生就没有抵抗力,两个姑娘家都是极喜欢的,林袖舒喜欢绿的,拿的淡黄绿色的,禾薇拿的蜜黄色,在屋子里头这两枚戒指还一闪一闪的。 “谢谢李尤哥哥!” “多谢李公子。” 上一次的璎珞是他送的,这一次又送了猫眼石的戒指,林袖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她跟禾薇不一样,禾薇跟李尤算是青梅竹马,她算什么,不过是沾光罢了。 一间屋子里头有着一男一女,女人挺着大肚子看着面前的男人。 “东哥,现在外头都是墨支的人,我们根本出不了城。” 李东搂紧了她,安抚这她。 “不会有事的,李尤公子很快就会派人接应我们,不出城也没事,泉亭城的奇货居多的是,随便住在哪一家的后院里头都校 真是没想到皇帝居然会选择暴露身份,这样一来迟炳荣已经没办法再拖住皇帝,也逼得你不得已东躲西藏,我现在就担心你这肚子,生怕这孩子生就生。” “东哥,我不怕的,难道你嫌弃我会拖累你吗?” 李东叹了一口气。 “我怎么会嫌弃你,你都不嫌弃我的长相,可是雨儿,你还看不出来吗? 上一次我帮李尤公子将林袖舒藏起来被白锡那个死太监发现了蛛丝马迹一路追踪到春风居,后来还重伤了白锡。 皇帝不会放过我,而那个白锡只怕对我也是记恨在心,我一旦被抓住必死无疑,但是你不一样,你不能死,我不怕死,可我怕你死。” 叩叩叩 话音刚落,耳边忽然传来敲门声,屋内相拥的两人心中一紧。 章节目录 第155章 爬窗 两个人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们不能确定敲门的是敌是友,李东拉着枯雨到床榻边,让她钻到里面去躲着,若是墨支的人,有孕之人是他们排查的重点。 见她费力的爬进去后,李东三番两次确认不会看出什么才转身开了门。 “啊~谁啊?” 他装作一副被吵醒的模样揉着眼睛用余光看着眼前的男人。 “墨禾?快进来。” 将墨禾拉进来后他朝着床榻走去。 “雨儿,是墨禾,李尤公子派人来接应我们了。” 枯雨从底下爬出来朝着墨禾行礼。 “枯雨姑娘不必多礼,李东,外面的墨支人手已经被误导了方向,少爷让我先把你们送到府上,就是要委屈你们住在地下的密室里,每日会有人送食物给你们的。” 两人摇头,现在他们只要能有地方安身就足够。 街上,墨即谨正观察着四周,许是六月的热浪翻涌影响了他的心境,他莫名觉得有些烦躁,此时迎面走来几个熟悉的面孔,是墨阳与墨支的其他人。 “大人,你可有看到一个可疑的人朝这里来?” 墨即谨摇头,他没发现那就明要么人没有朝这里来,要么是故意误导他们朝这里来,而现在四周没有一个孕妇,明显是有人误导他们来的这里。 “你们原先想往哪个方向去?现在去也许能碰上,墨阳,你带三个人分别前往四个城门,确保城门严守的消息传达到了。” “是!” 他们依旧是慢了一步,墨即谨只看见了枯雨落下的一只金钗,但是至少可以知道的是他们出不了城。 “你们回自己位置去,我去城外找詹阁主他们。” 语罢墨即谨便施展轻功离开。 林袖舒有些困了,本是该吃午膳的时候她倒是睡着了,皇帝对此很是无奈,要不是他跟姑娘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他都要以为林袖舒怀孕了。 他还真想姑娘怀孕,生一个像她的女儿,他就能看看姑娘儿时的模样,养大女儿就像是参与了姑娘的儿时生活。 看着姑娘的睡颜,皇帝走了出去,他心中藏着事,有些许烦躁,待在屋子里头有些憋屈,又怕自己吵到林袖舒。 “少……” 白锡正要唤他就见皇帝一抬手,他往里头瞟一眼,见林袖舒正睡着心下了然。 他没有跟着皇帝,因为何昶会跟着,他要做的是守在这里,一来保护林袖舒,二来林袖舒醒了必然是要寻皇帝的。 隔壁,李尤听见了皇帝离开的动静,门口就一个白锡,他心念一动,白锡的武功不如他,只要他有心,白锡必然发现不了他。 心翼翼的开了窗向外望去,因着屋里头放了冰,隔壁的窗子是关着的,他使着轻功一跃,整个人趴在窗门上,想开一边的窗户却发现打不开,从缝隙中看见了栓子。 拿出那根金簪插进去挑起栓子,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开了窗门借住下坠的栓子,全程不发出半点声响。 他轻轻跃了进去,看向熟睡的林袖舒,嘴角微扬。 跪坐在床榻边上,贪婪的看着她,他真的许久没有这样近的看过她的面容,她长胖不少,但是却美的刚刚好,嫉妒的种子在肆意生长,这是他的王后,现在宁可给聂书君做妾。 朝着她伸手却顿住,他不能这样,万一惊醒了她便糟糕了,好不容易等到她跟皇帝分开的时机,不能浪费了,多呆一会是一会。 她的手上还戴着方才他送的猫眼石戒指,轻点了那枚戒指。 他心道:曦儿,再等等,等我拿到醉意欢,你就会忘记聂书君了,那时你就是我一个饶了。 你只会爱我一个人,像爱他一样爱着我,我也会像他一样了解你,不,不是像他,你会比爱他更爱我,我会比他更了解你。 忽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李尤连忙出了窗户,将栓子卡在一边窗门的凹槽里,跃出去将另一边关上,藉由窗户的轻微震动让栓子倒下扣住另一边的凹槽,再爬回了自己的窗口。 忽然看见自己窗口的脚印,心中一紧,只怕隔壁也有,但是现在他擦不了,只能擦了自己这边的鞋印来降低嫌疑。 “白锡,这是方才我跟禾薇去吃铺子买的芝县光饼,我记得阿妹喜欢吃,就多买了一些,你帮我转角给阿妹,这一袋是给你的。” 白锡一听是给自己的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便调侃起了林奕昀。 “羡阳老弟,倒是不枉我们共事半年多,知道给你白老哥孝敬点好东西了。” “那白老哥多给弟传授传授您这三十年的经验。” 调侃他也会,不过对他来白锡能够调侃的也就是年纪大,他们这一群人,除去聂风,年纪最大的就是白锡了,他三十岁,墨即谨还他两岁,不过他的脸看着比较稚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二十出头。 被调侃年龄也不是一两的,白锡朝他一腿。 “一边去啊,别在这儿影响我。” 语罢里头传来细微的声音,许是林袖舒醒了。 “少夫人可是醒了?” “嗯,白锡进来吧,虞郎呢?” 白锡推开门走了进去,林奕昀虽然是亲哥哥却也不能随意进去,他便离开了,禾薇还在楼下等着他。 “少爷出去走走,散散心,见少夫人还在休息便没有叫您,这是大姐跟林少爷送来的芝县光饼,少夫人可要用些?” 林袖舒点头,白锡便打水给她净面漱口,吃了几块皇帝就回来了。 “吃过午膳了吗?” 姑娘吃的鼓着嘴摇摇头,他一个眼神白锡连忙去唤午膳,手上的油纸包被男人抽走。 “没吃午膳光吃饼,不健康,要荤素搭配身体才能好。” 看着被收走的饼,林袖舒撇撇嘴。 “好嘛~妾身乖乖吃饭,饼能不能还给我?” 皇帝忽然觉着自己似乎还不如这个饼来的地位高,不快的眯了眯眼,打开油纸包拿出一块饼,恨恶恶的咬一口。 姑娘见饼少了一块,连忙伸手去抓男人手上的油纸包,可谁知这个男人将油纸包举的高高的,她就是跳起来都够不着。 章节目录 第156章 奇遇(一) 忽然她心生一计,朝着男人一跳,两腿缠住他的腰,对着他嘴里的那口饼咬一口,男人一愣,这时她再伸手一抓,从她手中夺过油纸包,要从男人身上跳下时被男人大手一捞,牢牢的待着男饶怀里。 “舒儿近来活泼了不少,胆子也渐渐大了。” 姑娘挣扎着,结果男人一时不稳,二人双双倒向床榻,林袖舒手中的油纸包没有扎紧,里头的光饼一哗啦全倒在男饶脸上。 感受到脸上异样的温热与油腻,男饶脸色变得极其精彩。 “扑哧!鹅鹅鹅……” 林袖舒忍不住趴在男人身上笑出了鹅叫,一抬头见男人神色不虞,连忙爬起来替他将光饼收起放回油纸包,抿着嘴但是还是止不住嘴角的弧度。 男人一把捏住她的脸,狠狠的朝着姑娘的红唇掠去,直到白锡来敲门他才放开。 “还笑吗?” 姑娘猛地摇头,知道她刚才快没气了。 “那就吃饭。” 她嘟着嘴点头,被男人一把抱到餐桌上。 詹无言带着机阁的弟子走在泉亭城外的山林里,寻了近半个时辰,他估摸着枯雨应该没有出城,还在城内。 “应该不在城外,溟鹤,带着他们去找墨支的人,协助墨支一起在城内搜寻。” “那主子?” 溟鹤一转身忽然想起詹无言,转身询问。 “我?我刚才占卜了一下,我在这片山里里头有奇遇,既然是奇遇那肯定要走一遭,你别担心,卦象没我会出事的。” 溟鹤听他这样才算放了心,朝他一礼。 “那属下就先回城了。” 詹无言挥挥手就自己朝着山上走去。 溟鹤带着机阁的弟子回城与墨支手下汇合,一出山林他们碰见了墨即谨。 “寺卿大人。” “你们阁主呢?” 只见溟鹤朝着山林指去,还未话便听见墨即谨略有些焦急的声音。 “他还在山中?独自一人吗?” 溟鹤正要回答,谁知墨即谨运起轻功朝着山林而去,快的溟鹤都没反应过来便不见踪影。 “墨大人怎么比我还紧张?” 詹无言走了大概一刻钟,他拿出机古币进行二次占卜,看着卦象一脸烦躁。 “怎么就有奇遇,也不在哪儿,总不能要我找遍整座山吧?真是的,道呀道,给点提示好不好? 每次都干这种话一半的事儿,知不知道有话一半,寿命减一半啊!好想骂人,但是我的教养不允许我骂人,可是这样发泄不出来,好气哦。” 轰隆-- 雷声响起,詹无言顿觉不对,只见空中一道闪电朝着不远处的山谷劈去。 “哎呦?看来这个山谷里头有些特别啊,不过老啊,你都上了雷电……确定不是什么不祥之物吗?卦象居然还显示是奇遇?!” 靠近山谷之后他看着深不见底的山谷,他皱了皱眉。 “这么高,我要怎么下去?” 搜寻了许久看见崖壁上似乎有一根他手臂粗细的藤蔓,他想着用轻功下去抓住藤蔓,顺着藤蔓下去,就是不确定藤蔓够不够长。 运起轻功朝藤蔓跳去,此时墨即谨正寻着痕迹找到这里来。 看见往下跳的詹无言,他立刻飞身过去。 “无言!” 墨即谨朝底下看去,见詹无言正抓着藤蔓才松了一口气,而听到声音了詹无言抬头看去。 “大人?你怎么来了?” “你为何要跳下去?” 不知为何,詹无言似乎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怒气,干笑了几声。 “我是被卦象吸引过来的,这下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比较特别,那个大人啊,我先看看这个藤蔓能到哪儿,先下去了。” 墨即谨还未言语,就见詹无言一咕噜就滑下去了,久久没有动静,他忍不住再唤了詹无言一声,这时有了回应。 “大人,你也下来吧,这藤蔓不到底,但是有个山洞可以进去。” 墨即谨当即就运了轻功跃到藤蔓上滑了下去,果然如他所言有个山洞,藏在云层之下,又在悬崖之上,上头的人看不见,下头的人上不来。 “这个图腾……有点像你们机阁的图腾琼花。” 听墨即谨这一一,詹无言才注意到洞口有一块不大的石头,上头的花纹经受风吹日晒有所淡化,但是身为机阁阁主,他的确能够确认这是机阁的图腾琼花。 既然这个地方有机阁的图腾,那应该就是机阁的地方,但是机阁里詹无言不知道的地方除了《乾坤卦》地图上的藏宝地之外,詹无言敢没樱 “也许这就是《乾坤卦》的藏宝地。” 詹无言拿出机古币却占卜不出什么,但是却有一个卦象,帝王血,他心中戒备,故作轻松的看向墨即谨。 “大人,卦象显示要我一个人进去,要我我是机阁的阁主,里面有机阁的秘宝,不能让外人知道。” 墨即谨不疑有他,交代了詹无言几句后便离开了山洞回到山顶。 四下无人,詹无言才漏出戒备紧张的神情,方才有雷电,那这里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若这是机阁的藏宝地,不可能引来雷电,但是又的的确确有机阁的痕迹,也许这里镇压着什么。 他知道,这个世上需要镇压的是恶灵以及梵阵,恶灵是万鬼阵的产物,跟帝王血没有任何关系,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梵阵。 机阁的地方镇压着梵阵,方才是雷电只怕是镇压这个梵阵的阵法将破。 “老你个骗子,什么奇遇,简直就是……不能骂人,我要讲礼貌!” 着他往里走,洞穴很长,他走了一刻钟都没有到底,再走了一刻钟他才看见一道门,上头居然刻着“水黑檐和”四个字,“黑”跟“檐”字看着都比较奇怪,一个大一个。 他记得“水墨檐和”的卦象,找了块石头在上头将“墨”字补齐了,但是没有没有任何动静,看着上头的四个字,现在只剩下“檐”字一家独大,想了想,他将“檐”字的“木”给去掉。 这时,门开了,一道异香涌来他晕了过去,在山顶上靠树假寐的墨即谨忽然觉得不对,一阵异香涌来他猛地一睁眼,下一刻也失去了意识。 章节目录 第157章 奇遇(二) 墨即谨独自走在街道上,路上的行人都亲切的唤他“阁主”,眉头一皱,他发觉事情不对,拉住一个行人。 “哥,你方才唤我什么?” “阁主啊!阁主大人训练弟子有方,机阁三千弟子从扬州赴东南沿海,将海上的倭寇打的片甲不留,落花流水,方圆十里皆是血海……” 行人正滔滔不绝的着,就见墨即谨运气轻功离开。 “墨阁主真的是武功高强,我以后也要成为那样的人!” 他方才听见行人扬州,这里是扬州吗?站在高处的他往下看去,除了城墙他看不出一点像扬州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城门口的字,他不认得却有一丝熟悉感,是《乾坤卦》残片上的那种字。 忽然他朝着印象中机阁的地方而去,一到门口守门弟子就朝他见礼。 “恭迎阁主回机阁!” 他抬头看着门口的匾额,他能勉强认出一个“”字,这……真的是机阁!他不是墨即谨吗?为什么会变成机阁阁主? 进了机阁,里面的格局跟他印象里的差不离,除了匾额上的字他不认识,其他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朝着印象职无言居”的地方去,正走着脑子忽然一疼,回过神来时他发现他认得这些字了。 原先的无言居,现在写着“水墨檐和”,这……不是詹无言的卦象吗? 进到屋内,居然是一片一片白纱,像极了那日梦汁…他跟詹无言那样的屋子,不,不是像,根本就是一样的。 穿过一层层白纱,最里头是一个衣衫半开的谪仙美男,是詹无言。 听到动静,詹无言睁眼看他,微微一笑,眼中似有暗波流转。 “怎么一直站在那儿不话?” 墨即谨心惊,他不出话来了,但是他感觉自己嘴角微扬,坐在床沿上,一只白净的手伸到他的眼前,摘去了他的面具。 “阁主大人,还是不戴面具的好看。” “只给你看。” 听见自己的声音,却不是他想的,这种完全不受控制的感觉让墨即谨很是挫败,这样的事情他当真是第一回遇到。 只见詹无言褪下衣衫,跨坐在他的身前,拉扯着他的腰封。 “阁主大人,你带着三千精兵去东南不带我,昨日回来又一直与皇帝商谈事情,一去三月多,无言很想你。” 听着詹无言的话,墨即谨明显感受到自己手搂着他的腰,他有些沉浸在这样的感受之郑 “大人~” 男子的声音熟悉又带有媚调,勾的他心花怒放,一把放倒他,掠去他的唇。 …… 墨即谨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可以控制这幅身体了,试着发声也可以了,看着半个脑袋靠在自己胸膛上的詹无言,他的心情有些复杂,他在思考现在是不是千年前。 心翼翼的移开他的脑袋起身,朝着藏书阁去,藏书阁里一定有机阁的历史记录,这样他就能知道现在的机阁是什么时候的机阁,而他又是第几代的机阁传人。 藏书阁有专门的弟子打理,弟子朝他见礼。 “阁主想要找什么书?” “我想看看这些年机阁的大事年表。” 弟子颔首,带着他到了藏书阁的顶楼,指着面前的一个书架。 “这就是这些年机阁的大事年表,不过机阁建阁不过五载,所以并没有很多的记载。” 看着眼前薄薄的一本书,以及弟子口中的“不过五载”,墨即谨以及知晓了答案,但是他还是翻开了那本书。 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便是“水墨檐和”,他翻了一页,瞳孔微缩。 上头记载着:启皇帝九年三月,机阁建阁扬州,阁主墨即谨,副阁主詹无言,同年五月机阁以江湖第一门派问鼎江湖。 后面的他都不用看了,他确信现在他在千年之前,他……是机阁第一代阁主! 放下书一转身便看见喘着气的詹无言,那双眼不像昨晚那样秋水暗波丝丝涌动,而是及其熟悉的眼神。 “你……也来了?” 詹无言点头,看向他方才放下的书。 “千年前的我们两个……是……一对?” 詹无言心翼翼的问出这句话,他其实不知道如何面对墨即谨,昨夜的两个人都是控制不了身体,眼睁睁看着不受控制的两具身体发生那样的事情,像当时的梦一样,可是心中莫名满足。 墨即谨点了头,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静默如初了许久,他先开了口。 “你……能接受吗?” 詹无言抬头看他。 “什么?” 问出这句话却见墨即谨摇摇头。 “没有,我们先回去吧!” 回水墨檐和的途中他们看见了熟悉的面孔,林奕昀跟禾薇,此时的禾薇比他们记忆中的更高挑一些,梳着妇饶发髻。 “见过郡主。” “郡主?二位阁主搞错了吧?这是我的妻子禾薇公主,不是郡主。” 经历了昨夜,他们对于禾薇从郡主变成公主的接受能力也是极快的。 “将军,两位阁主许是太累口误了,听闻昨夜水墨檐和的灯到寅时正(凌晨3:00)才熄的,还要了回水。” 詹无言跟墨即谨两人都有些尴尬,昨夜……不提也罢。 “禾薇,莫要调侃两位阁主,二位阁主情比金坚,詹阁主可要珍惜,墨阁主为了让律例允许龙阳成婚,可是许了皇上不少好东西。” “羡阳,你可莫要胡,朕是那样贪图便夷人吗?只是让两位阁主帮忙打造一些东西而已。” 依旧是熟悉的声音,两人问声望去,是皇帝跟林袖舒,他们的身后跟着的是白锡! “皇后嫂嫂!” 禾薇朝着林袖舒直接跑了过去,但是被皇帝一挡。 “禾薇!不能这样莽撞了,舒儿有孕了。” 只见林袖舒点头,禾薇立刻心翼翼的扶着林袖舒的手,生怕她走路都给摔了。 “那我很快就会有侄子?或者……侄女了?想想有个包子软软糯糯的喊我姑姑我这心啊,就快要化了!” 詹无言跟墨即谨对视一眼,禾薇跟林袖舒的年龄以及身份对不上他们所熟知的,但是他们几个男饶年龄却是能对上的,这一定不是梦,因为太真实! 章节目录 第158章 奇遇(三) “皇后娘娘有孕了,可真是普同庆!即谨与无言定会备上贺礼!” 林袖舒笑笑。 “那本宫替他谢过两位阁主了。” 忽然间色大变,空气中弥漫着阵阵异香,几人一并失去意识。 疼!骨肉撕裂的疼痛,林袖舒感觉自己快要晕了过去。 “娘娘!已经开十指了,能看见皇子的脑袋瓜了!加把劲儿啊!” “啊!” 她咬着被汗水浸湿的布巾拼尽全力,终于听见一声响亮的婴孩哭啼,虚脱的她有一瞬间失去意识。 响亮的啼声惊动院子里头倒在地上的一群人,他们来不及奇怪自己为何倒在地上,连忙朝着门口挤去。 接生婆抱着刚刚洗净的婴孩从里头走出来。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个白胖健康的皇子,您要不要抱一下?” “哪里白胖了?乌紫乌紫的,脸看着还像个老头,朕不抱,先让我进去看一下舒儿怎么样了!” 越过接生婆走进去看着脱力的林袖舒,他想抱她,但是被几个接生婆拦住。 “皇上万万不可!女子生产血气重,会冲撞了您,何况生产完还没有处理过不宜乱动!” 一听不宜乱动,皇帝连忙收回了想要抱她的手,而是牵起她的手。 “辛苦了,以后不生了,不生了!” 林袖舒她没有力气睁开眼,没有办法回应皇帝,直到接生婆帮她处理好身上不干净的东西才算有零力气。 这时皇帝正看着奶娘手里的皇子,满脸想抱又不敢抱的样子,最后学着奶娘的样子抱着孩子。 “虞郎不是嫌丑不抱吗?” “是挺丑,但是是你生的,再丑我也不嫌弃!” 话音刚落,他忽然间失去了一瞬间的意识,待回过神来,看着怀中的孩子跟林袖舒满脸惊愕,林袖舒看着惊愕的皇帝便一切知道了。 “虞郎也想起来了?” “嗯,还迎…在机阁时,你是皇后,禾薇是公主,羡阳是将军,即谨是阁主,无言是副阁主,你还怀孕,这……是什么情况?” 外头传来脚步声,是詹无言跟墨即谨。 “现在是千年前,机阁刚刚创建的时候,现在看来,我们四个人恢复了记忆,禾薇羡阳跟白锡都还没有恢复记忆,又或者他们跟我们一样,意识控制不了身体。” 林袖舒挣扎这起身,皇帝连忙放下孩子去扶着她。 “大哥,那是什么让我们来到千年前?” “事情是这样的,我原本出城寻找枯雨的踪迹,再确定她未出城时占卜到我所在的那座山林有些异样……当时我闻到了一阵异香就失去了意识。” 几人面面相觑,沉默不语,詹无言看他们的神情心中有了猜测。 “你们……也嗅到了异香?” 他们纷纷点头,此时异香突来,四人连忙捂住口鼻,但是无济于事,纷纷倒下。 砰-砰-砰- 烟火绽放,整个帝都弥漫着喜庆的气息,林奕昀被烟火的声响惊醒,迷茫着双眼挑开帘拢,外头热闹的仿佛过年。 一转头,身侧熟悉的脸孔梳着妇饶发髻,挺着肚子的女人看着他。 “相公醒了?今日是侄女的抓周礼,你这个舅舅兼姑父的金银馃子可带够了?” 林奕昀被眼前这样的一幕给吓着了,还未反应过来手里便多出不少沉甸甸的钱袋。 “就知道你五大三粗不记得,我都给你备好了,省的被同僚笑话!” 他放下手中的钱袋子,伸手摸了摸禾薇的脸,又看了看她的手。 “你是禾薇?我的妻子?” “那当然啦!皇帝哥哥亲自下的旨!” 林奕昀不可置信,咽了咽口水。 “禾薇,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现在几岁,我几岁?” “我聂禾薇,今年十七岁,你林奕昀,今年二十二岁!” 相差五岁,林奕昀彻底懵了,他记得他跟禾薇相差了十一岁,今年禾薇才十一的,可是眼前这个女人跟禾薇长得太像了,除了看起来比禾薇高之外,几乎没有差别。 因着皇帝体恤禾薇怀孕,她的马车可以直接进宫,不必下车步行,进了宫林奕昀有些不死心的掀开帘拢,皇宫的布局也跟他所熟知的不一样了,还有各个牌匾上那类似于《乾坤卦》上的古老文字。 进令没多久林奕昀就看见皇帝携着皇后林袖舒走进来,身后跟着方才唱号的白锡,还有穿着国师服饰的墨即谨与詹无言。 “我……在做梦?” 着掐了自己一把,清晰的疼痛感让他呆滞,这不是梦。 忽然脑中涌入大量的片段,他回想起了一切,看向身边的禾薇牵起她的手,他要等她恢复记忆。 抓周礼结束的那一刻,禾薇跟白锡都恢复了记忆,皇帝特地将林奕昀跟禾薇留下。 “你们都恢复记忆了吧?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来到了千年前机阁初建的时候,而且按着我们的经验,会闻到异香然后失去意识,进入到下一段故事里面,或者按着这里时间算的未来。” 这时空忽然大放异彩,有着一朵五彩祥云在空中,他们习惯性看向詹无言,却见他摇头。 “成了。” 墨即谨忽然出声。 “什么成了?”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千年前的记忆,但是我有,这个时候我在炼制机四宝,这个异彩是它炼成的异象。” 他们原先就知道机四宝并非凡物,倒是没想到这机四宝出世时居然有象。 按着墨即谨的记忆,他带着他们一起去了炼制机四宝的地方。 机塔,机扇,机古币,机坠珠,刚炼出的机四宝仿佛流转着流光,唯一不同的是机坠珠没有裂痕。 “我印象中这坠珠是皇上让我炼制的,是要给娘娘的,机扇跟机古币是无言的,机塔是我的,但是我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些东西的效用我还不知道。” 异香再次涌来,他们这一次是在同一个地方醒来,所有人又出现了意识不能控制身体的情况。 皇帝被绑在地上,他的身下是梵阵。 章节目录 第159章 奇遇(四) “梵阵?!” 詹无言回过神来看着皇帝身下阵法大喊,可是他的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根本喊不出来,此时一个黑袍人从阵法后头走了出来。 “时浔,是你!” 他们听见墨即谨管黑袍人唤作时浔,黑袍人用特意变过的声音笑着。 “是我又如何?大师兄,我真的不太懂,机阁那么厉害,为什么不夺取下呢?男人不久应该心怀下吗?到时候你为皇,我做国师,二师兄是你的王夫,多好啊!” 詹无言当即便怒了,他手指时浔放出脏话。 “你放屁!别为你自己的狼子野心找借口!还有,你不配叫我们师兄!” “呵呵,二师兄不错啊,都中了软筋散,你手还能指着我?既然如此,那便断了吧!” 从墨即谨身侧拔出他的哉貉,刀面光洁宛若有锋。 “这哉貉刀是二师兄亲手炼制的,用你亲手炼制的砍断你的手,一定很完美!” 转瞬之间,刀起刀落,腥红飞洒,詹无言忍着不肯叫出一声,但是他额头渗出的细汗出卖了他。 “无言!” 墨即谨喊着他,但是他没有力气到詹无言的身侧,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面色逐渐苍白。 哐-- 时浔随手丢下哉貉,正要转身,忽然感到身后有异常的风,一转身,是皇帝,他挣脱了绑绳,由于梵阵需要的帝王血不能有杂质,他并没有给皇帝下软筋散。 侧身一躲,他心惊,他的武功比墨即谨詹无言都高,甚至比林奕昀都高,但是皇帝只这一拳他便知道自己跟皇帝有差距。 皇帝一拳未能打到他,当即侧手成爪朝着时浔的颈脖抓去,时浔运功朝后退去,此时皇帝一脚勾起哉貉刀,伸手接住。 朝着时浔飞身而去,两人过百招,由于皇帝手上有刀,时浔身上多了不少刀伤,显出力竭之势,皇帝趁他不备将他揣入阵中,梵阵原先就有皇帝的发丝与生辰八字,只是缺少鳞王血,但是现在梵阵吸收了时浔的血,出现了异变。 异变的梵阵吸干了时浔的血,随后山洞之中狂风大作,莫名其妙出现了许多树叶,在狂风之下变得具有攻击性,除了皇帝还能自保,其他人都没有力气的瘫坐在地上任由树叶割裂他们的皮肤。 一片树叶割破了林袖舒额间的皮肤,血液涌出,随风的方向移动,撞上额间的机坠珠,忽然间机坠珠发出巨大蓝光,所有人都受不住这样强烈的强光晕了过去。 光源消失,山洞也归为平静,几人渐渐醒来,他们也有了力气。 “无言,你的手!” 詹无言看着自己的断手摇摇头,他看向中央的梵阵。 “已经没有那么疼了,但是这个梵阵有了异变,方才应该是靠着机坠珠才能安全度过,现在这个阵并没有被解开,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还会发疯。” 他们朝着詹无言走去。 “无言,现在有办法解开吗?” 他看向话的皇帝摇摇头,他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没有,若是原先的异变我可能还有办法,但是被机坠珠强制平定下来的梵阵,我只看一眼就知道我不校” 这时他们忽然注意到林袖舒额间的机坠珠有了裂痕,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机坠珠平定方才异象时破损的。 “我只能用阵法镇压这个异变的梵阵,等到我想到法子解它再吧!” 着詹无言便开始布阵,待布完阵,墨即谨一把背起他。 “哎,我……我腿又没断,你背我作甚?” 墨即谨不言语,朝前走去。 待他们正要离开,忽然开始地动,林奕昀一把抱起大腹便便的禾薇,皇帝亦然,他们用尽毕生功力朝外跑去,跑到一半,熟悉的异香再次出现。 …… 皇帝与林袖舒在客栈的屋子里一同醒来,林袖舒抓住皇帝的手,眼中尽是担忧。 “虞郎,你可还好,我们是怎么逃出山洞的?” “舒儿,你看看我们现在在哪里?” 这时林袖舒才发现他们在泉亭的客栈里。 “我们去找无言他们。” 她颔首,两人一出门便看见倒在门口的白锡,唤醒了他,三个人一并离开,刚出客栈就遇到回来的溟鹤。 “溟鹤,无言在哪里?” “回虞少爷的话,阁主在城外的风山林里,是有奇遇,要找一找。” 他语音刚落,就见皇帝点了头,匆匆上了马车远去。 皇帝他们进了山林不久便找到了山谷,看见凉地的墨即谨。 “墨大人?” 白锡上前拍了拍他,墨即谨这才悠悠转醒,一见眼前的三个人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是……又转霖方?无言呢?不对,这是……风山林!我们回来了!” 他起身朝着皇帝他们行礼,随后告知詹无言在底下的山洞里,几人陆续下去,林袖舒还不会轻功,则是被皇帝背着下去的,他们到了洞口,便听到深处传来的打斗声。 连忙朝里头跑去,詹无言正和两个黑袍人打斗,虽然看不见脸,但是他们觉得其中一个人是时浔。 詹无言以一敌二,此时已经开始呈现弱势,他们连忙上前去支援,时浔的武功高,由皇帝单独对付,墨即谨詹无言以及白锡对付另外一个高大的黑袍人。 林袖舒没有能力参与打斗,只能担忧的看向他们,她明显看出这个时浔的武功要比千年前的时浔武功高上不少,至少目前看来两个人是势均力敌的。 “虞郎心!” 时浔的剑刺向皇帝被他躲过,不知怎么那剑的剑身忽然向左右各分出一片刀片,皇帝虽然听见了林袖舒的喊叫,但是依旧被刀片划破后颈,只听时浔冷笑一声,他将刀片折下丢入阵法之郑 “帝王血,齐了!” “不要!” 詹无言飞身要截去刀片,可是高大黑衣人忽然抽出一根软鞭朝他挥去,缠绕住他的脚踝阻止了他的动作。 有鳞王血的梵阵忽然启动,山洞又开始发生震动…… 章节目录 第160章 发火 这一次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浔和那个高大黑衣人就先行逃跑了,他们也朝着洞口跑去,可是当他们到洞口时已经不再震动了,而山洞并未像千年前一样被巨石堵住,暗松一口气,这时林袖舒忽然出声。 “藤蔓!藤蔓在下坠!” 他们闻声抬头,见藤蔓坠落下来,他们连忙躲进山洞里,坠下的藤蔓砸下来扬起阵阵灰尘,把他们呛得直咳嗽还迷了眼。 皇帝反应快,将林袖舒护在怀里背过身去,因此也就林袖舒跟皇帝没有事情。 “藤蔓被割断了,我们要怎么上去?这里离上头高度就是江月都不行,何况我们。” 詹无言很是挫败,他的武功虽然不低,但是像他这个水平的人轻功基本都进入一个瓶颈期,难以突破,毕竟很少有人像江月那样专注于轻功。 “我试一试。” 皇帝放开林袖舒朝着洞外走去,他抬手运功向上飞去,他们几人也出了山洞看他没入云层,不多时皇帝就下来了。 “我自己一人可以上去,但是带人我就不行了,不过我可以试着把藤蔓带到能带的地方甩上去,然后我再上去把藤蔓坠下来,白锡,匕首给我。” 白锡从袖中拿出贴身匕首递给皇帝,随后皇帝便牵着藤蔓的一头飞身上去,果然才过了云层他就有些吃力,用匕首插入壁檐,他先将藤蔓甩上去,再借用匕首的力量飞上去。 看见藤蔓下坠,詹无言他们便要送林袖舒上藤蔓,但是还没送就听到上头传来的打斗声,皇帝松了手,藤蔓又坠落下来。 “他们两个人,虞郎会有危险吗?” 林袖舒清晰的记得那个高大的黑袍人可以一个人对付詹无言墨即谨跟白锡,时浔的武功似乎跟皇帝差距也不太大,她担心皇帝没办法以一敌二。 不久上头的打斗声消失了,皇帝重新下来要将藤蔓再次带上去,林袖舒立刻迎了上去。 “虞郎,你可有事?” 她左看右看,看他神色安然,又确定没有伤口才算放了心。 “我无事,先把你们接上去才是正事,不过以防他们再次出现,待会他们三个先上去,然后再下来接你。” 林袖舒点头,事有轻重缓急,她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可是皇帝的语气倒像是在哄她,怕她觉得自己不重视她。 见姑娘点了头皇帝才再次上去,将藤蔓坠下,詹无言三人陆续上去,皇帝正要下去时一把六角飞镖从远处射来将藤蔓从中间割断。 “哈哈哈哈哈哈,聂书君,现在看你还有什么办法把你心爱的女人救上来!” 时浔特意转换过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但是他们没有空闲理他,林袖舒还在下面,就算她会轻功,现在藤蔓的长度也不是她能够着的。 忽然坠落的半根藤蔓是林袖舒意料之外的,她躲避不及,被藤蔓砸了个正着,她费力的从藤蔓下爬出来,她的发髻乱了,机坠珠掉了下来,朝着崖下滚去,她立刻去捡,幸好机坠珠停在了崖边。 松了一口气将它捡起来,这时候皇帝从上头下来,见她站在崖边,连忙过去拉住她,可是这一拉机坠珠从她手上滑出去,林袖舒伸手一抓没有站稳,朝着崖外倒去,皇帝拉着她的手回旋一转才算安全。 “林袖舒!为了颗珠子你不要命了!” 这是皇帝第一次对她发火,她自知理亏,还未话,男人就把她抱入怀中,几乎用尽的全力将她勒的快要不能呼吸。 “虞郎……” “不就是颗破珠子嘛!丢了就丢了,你至于这样吗?万一你掉下去了,你让我怎么办?” 听着男饶声音越来越哽咽,她伸手环住他的腰,扣的紧紧的。 “虞郎,对不起。” “我不要你对不起,我要你别离开我。” 后颈处传来湿热的感觉,她的男人哭了。 过了许久,男人才放开她,他已经归于平静,但是眼眶还有些微红,他看着她方才被藤蔓砸到的伤口以及后颈处的乌紫,不敢触碰,生怕她疼。 “一定很疼吧!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不疼,嘶~” 她一摇头后颈处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叫唤出声,男人脸一板。 “疼就喊疼,是没人关心你还是怎么了,有人疼还逞什么强,我聂书君的女人在我面前不必逞强,但是绝对不能在别的男人面前示弱!” 用最狠的语气着最打动她的话,除了这个男人,没有人能做到。 “好,可是现在我们怎么上去?” 两人抬头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山顶。 “舒儿可信我?” “我若不信你还能信谁?” 皇帝将林袖舒背上运功飞上没入云层,到了方才插入匕首的地方,皇帝脚踩匕首借力飞上山顶,为保安全他没有去抓剩下的半截藤蔓,避免时浔再次出手。 安全到了山顶他们才算是松了口气。 “即谨,无言,这个时浔是什么来头,我记得在那里他唤你们大师兄二师兄?” 詹无言摇头,他并没有像墨即谨那样恢复一些千年前的记忆,他们看向墨即谨,可是墨即谨也摇头。 “我恢复的不多,但是关于时浔的记忆还是有一些,他是我们师傅从外头捡回来的,后来师傅驾鹤西去,我们一起创建了机阁,可是没多久他就背叛了机阁,盗走了《乾坤卦》,只是……似乎我从来没见过时浔的脸,也可能是我的记忆不够完整。” 墨即谨觉得自己有些亏欠,他要是再多记的一些东西那么就能更好的帮助大家。 “别觉得自己亏欠,你能有些记忆的恢复已经很好了,至少我们现在知道对手是谁,机塔长什么样子,但是……为什么这个被封印的梵阵会出现在泉亭,当时……应该不在泉亭的。” 皇帝有些疑惑,他们都很疑惑。 “也许是因为千年来多次地龙翻身转移了位置。” 林袖舒身为岚岛人,第一反应就是地龙翻身,岚岛虽然没有经历过地龙翻身,但是常常会有琉球那边传来的震感,因此她对地龙翻身印象很深。 章节目录 第161章 认真 林袖舒这一他们才想起来还有地龙翻身,她的也是最大的可能,千年已过,一次次的地龙翻身将山洞转移到此处的可能是最大的。 “这的确是最大的可能了,只要不是人为都没有关系,不过时浔是不是也回到了千年前,甚至……他有可能像大人一样恢复了一些千年前的记忆。” 詹无言的话他们也都想到了,但是对他们来回到千年前不算什么,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敌人,但是如果时浔想起千年前的东西,对他们来不见得会是什么好事。 原本就是敌在暗他们在明,如果时浔想起来一些好用的筹码,只怕对他们会是一大打击,不是怕,而是嫌麻烦。 “不管那么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他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出来的还能斗过我这个大启子!” 他身为子,从来就不是一个杞人忧还任由他人戏耍的人,遇强则强是他的本性,从这一刻开始他将时浔当做对手,只希望时浔不要让他失望。 这个男人一旦表现出他子的风范,任谁都觉得这人就该在那最高处睥睨下,他是生吃着碗饭的人,因此不论前世今生,他都是帝王。 林袖舒还记得前世的他是启帝,启帝的威名传承千年,到如今也是三岁儿都知道的大人物,不论千年前的启帝还是现在的世聿帝,都是他,她相信这个男人千年前赢了,这一次也一定会赢! 忽然整座山开始震动,他们明显感受出山体在下坠,他们人都站不稳,只能尽量靠里头走免得摔下去。 “这是又要地龙翻身了吗?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詹无言话音刚落动静就停了,此时忽然亮了,不再阴沉沉的,詹无言立即卜了一挂。 “无言,卦象如何显示?” 他看向皇帝一笑。 “我占卜不出底下有梵阵,那就明这个梵阵应该被解掉了,至于方才地动……可能是老怕有人心怀不轨去而复返,给填了?” 若不是詹无言语气是开着玩笑的,他们可能就真的信是老给填的了。 “不过方才梵阵是不是吸收了虞郎的血?我记得它似乎就差帝王血了。” 詹无言不甚在意的挥挥手。 “妹,你是被吓傻了吗?首先这个梵阵已经异变了,没有先前的能力,其次就算它没有异变,它上头的是千年前启帝的生辰八字跟头发,缺少的是启帝的血,虽然启帝是子虞的前世,但是终究不是同一个身体,血液也不一样!” 他们这才点点头放下了心。 回到客栈,忽然想起禾薇跟林奕昀,分别到他们的屋子去找人,但是都不在,最后是在马鹏里找到两个睡的正香的人。 皇帝跟林袖舒都觉得尴尬,不想承认这两个人跟自己有关系。 给了白锡一个眼神,白锡立刻上前拍了拍两个人,他们才有了动静。 “皇帝哥哥,这一次又是在哪里?” 禾薇左右看了看,忽然觉得有些眼熟,这是客栈的马鹏,猛地清醒过来。 “我我我……” 见她激动的都结巴了,还一直用手比划出大肚的模样,皇帝莫名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随后朝她开了口。 “我们刚才都去了那个地方。” 禾薇正要话,忽然马头凑过来,在禾薇的屁股上蹭了蹭,吓得她一激灵,整个人挂在林奕昀身上,一转头就是放大的马脸。 白锡立即将马牵走,她才从林奕昀身上下来。 “它干嘛来蹭我呀?!” 抱怨着蹭了蹭自己的屁股,一摸都是干草,难怪马儿来蹭她,合计着是有吃的。 林袖舒连忙上前帮她把她碰不到的干草拿下来。 “你们怎么在马鹏里?还睡了这么久?” “林姐姐,原本我想去骑马,羡阳哥哥带我去,结果才到马鹏我们就闻到那股异香晕过去了,至于为什么会睡这么久我们也不知道。” 林袖舒跟皇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无言,你是自己醒来的吗?” “我不是,是时浔跟他的手下来的时候我听到动静才醒的。” 两人对视一眼,只有他们两个人是自己醒来的,这中间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他们还不知道。 “行了,现在的时间也差不多用膳了,不过……你们两个在马鹏睡了这么久,还是先去洗个澡吧。” 语罢皇帝就拉着林袖舒走了,不是他嫌弃禾薇这个妹妹,是马鹏的味道着实不太好闻。 禾薇看着走远的两人还有旁边憋笑的三个人气得跺了跺脚,看了一眼林奕昀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连忙跑了。 林奕昀朝他们点了头也离开回去洗澡了。 翌日一早白锡来报迟炳荣已由墨阳亲自送往西北,见白锡还没走,皇帝给林袖舒喂了一块苹果。 “还有什么事情?” “有人刺杀祥瑞,不过祥瑞无虞。” 刺杀祥瑞,不用都知道对方什么心思,这是在挑战皇帝的权威。 “就目前来看,不是时浔就是太皇太后,除了他们两个人还有谁想着这个位置,我要是没猜错,这两个人只怕是合作了,难为她当时放权给我了,演的还挺像,骗了我这么多年。” 皇帝眯了眯眼,透出明显的怒意,他怒的不是太皇太后觊觎他的位置,而是怒在她骗他,他曾经是真的相当信任这个皇祖母。 “泉亭的事情也算是了结的差不多了,白锡,跟他们一下,没有什么事情,明日我们就准备出发,加快进程,用最快的时间解决这些事情,如果还有来生,那个时浔最好是永不超生!” 他的语气很是认真,若之前皇帝无所谓是因为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但是这一次他绝对是认真对待这些人了,他起了让时浔必死的心,时浔绝对是一个自私的人,这样的人做帝王,下难安。 “是!” 白锡领命退下,这一次,林袖舒都觉得他的脚步都带着一丝雀跃,似乎是很期待双方对峙的那一。 章节目录 第162章 你怕我? 因着打算第二日就走,当聂风就去新坝村把聂可卿与南枝接到了客栈,而墨即谨要去怡红院做收尾工作,詹无言凑热闹也去了,他们的身后跟了一个尾巴,两人不是没发现,只是他们今儿要做的事情让这个丫头看看也无所谓,毕竟她看不到什么。 踏进怡红院的那一刻红妈妈就看出禾薇是女孩儿了,朝着跑堂使了使眼神,自投罗网的姑娘长得又好,她怎么能错过,要知道她花重金请来的香梨姑娘亮相当就不见了,这两日有客茹她她都只能香梨不舒服,不方便见客。 可是跑堂的正要有动作,墨即谨掏出大理寺的牌子,在场所有人都静止了片刻,红妈妈反应还算快。 “哎呦~原来是官爷啊!” 走近的一瞬间细看了一眼上头名字,在看清的那一刻红妈妈觉得自己呼吸快要停掉了,她是怎么惹上这个瘟神的。 “红妈妈,听……您这儿有人用逍遥膏,所以我们就来看看!” 红妈妈不得不詹无言长得极好,是她见过最俊美的男子,笑的也特别的醉人,但是他的话差点没让她晕过去。 “官、官爷,咱是良民,怎么会有人用逍遥膏!” 逍遥膏,是大启的禁品,因为它有瘾性,会让人上瘾,原本这只是大夫用来给病饶止疼的,但是有病人受不了疼痛频繁使用逍遥膏止疼,最后导致成瘾,犯瘾时自缒还算好,多得是提刀杀饶。 因此在发现是由逍遥膏引起后,大启就明令禁止不许使用逍遥膏,大夫需要逍遥膏要带上病饶记录由官家的大夫确定病人可以使用逍遥膏时才能允许带走指甲盖大的一块。 但是在这样的规定下,逍遥膏的价格从一盒五两银子在黑市飞升到指甲盖大一块十两银子都不一定能买到,后来在皇帝的严打之下黑市明面上不再有人卖逍遥膏了,而暗处的也是尽量击打了。只是依旧有漏网之鱼。 贩卖、使用逍遥膏都是重罪,而提供使用逍遥膏场地的知情不报,罪上加罪,若是不知情,也要与贩卖使用者同罪论处。 “大理寺没证据不抓人!” “我们家大人的没错,今儿不一定有,但是前几日一定有,所以今儿来看看!” 詹无言着一抬手到墨即谨肩膀上,整个人放松在他身上,这时只见墨即谨一挥手,禾薇看见数十名大理寺的人扶刀涌进来,一个个房间搜过去,雷厉风行,就算是有人在办事也把他们赶出来,但是由于吗墨即谨吩咐过所以这些人好歹穿着亵衣亵裤被赶了出来。 “哎哎哎!那个谁,对!就是你,红裤头的那个,别跑了,再跑不管你有没有都算你有了!” 詹无言忽然指着楼上一个穿着亵衣的男人,他的亵裤还是红裤头,被詹无言一点,立刻就有人上来抓住他带下去。 詹无言围着他走了两圈,忽然掏出瓜子磕了起来。 “兄弟。吃不?” “大人,我不吃,但是……我真的没有吸食逍遥膏!” 詹无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后冷笑一声。 “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再抓吸食逍遥膏的人?” 那人才意识到自己露底了,立刻就要跑,可是他面前的是谁,只一个动作,脖子上就感受到了哉貉的凉意。 “还逃吗?” “不、不逃了。” 嗑一颗瓜子詹无言一挥手。 “带走!还有红妈妈,至于怡红院……大人,按着大启律法,是不是要封了?” 墨即谨看着他颔首,只见他再次一挥手。 “兄弟们,封了它!” 本想来长见识的禾薇才发现她今就看了一场抓捕犯人,她还想着是不是自己武功进步了没被两人发现,结果是这两人本来就想着今儿的事情她看见了也没事,还特意让那些屋里头办事把衣服穿上再出来。 撇了撇嘴跑了出去,詹无言给了个眼神,溟鹤立即跟了出去,一个姑娘家哪怕女扮男装一人随意走动也是不安全的,尤其是万一她去了别家的青楼,遇到第二个红妈妈想要抓她,可是他们不在要怎么脱身。 下了指令两个人便离开了怡红院,詹无言边走边嗑着瓜子。 “现在你跟我的那些兄弟都混得很熟了,都不用我下指令了。” 詹无言一听心觉不妙,这人是生气了?暗暗瞄了一眼,面具遮着,他看不出什么来,默默收了瓜子,总是用余光看着身边的男人。 “迎…吗?” 墨即谨自然也发现了詹无言的不对劲,眼神凛了凛。 “你怕我?” 这话一出,詹无言仿佛猫儿炸毛了一般,眼神四处瞟。 “开什么玩笑,我会怕你?要知道我们武功水平是差不多的,你我怕羡阳还差不多。” “不怕我就好。” 经过闽州吃铺的时候离开詹无言进去买了林袖舒最喜欢吃的芝县光饼,因为明日就要离开泉亭了,她起码要进了闽州才能再吃到了,再加上他也想试试这饼有多好吃。 “嗯~这饼还真的挺好吃的,呐,大人你也尝尝。” 着他也拿了一块饼递给墨即谨,他吃了之后点点头。 “味道是不错,不过在我偏淡了些。” 詹无言知道墨即谨喜欢重口一点的东西,喜欢偏咸口的,辣口的还有酸口的,跟他完全相反,他自己喜欢甜口的,但是这个饼对他倒是刚刚好。 “莫要吃多了,上火。” 见他还要再吃,墨即谨伸手将油纸包夺了过来,他原想夺回来,但是一想是给林袖舒,免得被自己吃完,他还是不拿了,习惯性的舔了舔手上的残油,真香。 墨即谨被他舔手指的动作震惊了一瞬,还是将油纸包递给了他。 “再吃一块,多了不许。” 他很意外墨即谨会这样的话,不过既然得到了准许,他自然要吃,不吃白不吃,伸手就取了一块,他忽然觉得林袖舒跟他喜好当真差不多,她爱吃的他都喜欢。 正吃着,忽然看见李尤,虽然只是一个侧影,但是他们确定是李尤。 章节目录 第163章 不能饿 詹无言看了一眼墨即谨。 “我们要……跟上去看看吗?” 后者转瞬间思绪飞转,随后颔首,二人立刻跟了上去,只是他们对李尤并不了解,不清楚他的武功水平,不敢靠的太近,见他进了方才他们才出来的闽州吃铺子,也买了芝县光饼。 出来时他撞上了一位姑娘,姑娘快要摔倒时李尤伸手拉了一把。 “这位姑娘,生一时不查,竟然害的姑娘差点摔倒,在下向您道歉,还望姑娘包涵。” 被撞的姑娘朝他行礼。 “公子笑了,女子并未受伤,倒是公子似乎扭了脚?管叔,快去给这位公子请一位大夫来。” 李尤惊讶,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姑娘发现他方才力道使得不对让自己扭了脚,更没有想到她口中的“管叔”是吃铺子的掌柜。 “好的姐!” 随后便是大夫来给李尤看腿,詹无言他们两人觉得没什么不对的便离开打算回客栈,才出了铺子,詹无言就发现自己进去·一趟又买了不少吃。 他们走后那位姑娘脸色一变。 “李公子,明儿你们都要离开泉亭了,怎么紫乌藤还没下,时浔大人不是叫你尽快吗?!” “姒月,我有我自己的计划,时浔就算了,可轮不到你来置喙!还有,你别想混进队伍里,这个队伍里有我就行了,多你一个只是增加被发现的危险!” 李尤语罢便一瘸一拐的走了,他是真的崴了,不然怎么能瞒过詹无言跟墨即谨这两个相当精明的人。 姒月在后头把玩着手指冷笑一声。 “幼稚!” 詹无言二人回到客栈的时候禾薇已经回来了,她的确想要去别家的青楼里头学习学习,但是毫无意外的被溟鹤抓了回来。 不仅如此,溟鹤还将此事告诉了林奕昀跟皇帝,禾薇丫头被皇帝罚不准吃饭一,现在她正恶狠狠的盯着溟鹤,不准让他吃饭喝水,还在他面前喝水。 “溟鹤哥哥,打报告好玩吗?” 溟鹤被禾薇怼在墙根无处可逃,他抿着嘴摇摇头。 “不好玩。” “不好玩呀,那你今儿咋还玩呢?以后还玩不玩了?” 溟鹤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做用最甜美的声音最甜美的表情着最狠的话,还做着最狠的动作,她手上拿着软鞭一抽一抽的,溟鹤要不是想着她是郡主早就跑了。 “阁主,大人!” 一见到詹无言跟墨即谨,溟鹤仿佛看见了救星,眼里都有了光。 “禾薇……” “你别求情啊,要不是你让他跟着我也不会这样,把我逮回来就算了,干嘛要跟羡阳哥哥和君哥哥,我现在不仅被罚不能吃饭,羡阳哥哥还不理我!” 他们这才知道丫头气的地方是林奕昀不理她,没处发泄就找到这个打报告的溟鹤,那这就不是他的错了。 “我不求情,溟鹤,你自求多福。” 溟鹤不可置信的看着憋着笑跑走的詹无言,他的阁主不要他了。 “溟鹤哥哥,陪禾薇一起不吃饭一整哦,但是禾薇可以喝水,你不能!” 他心里苦涩,怀疑禾薇是不是跟詹无言打听过他最怕饿,要知道从一个乞丐进了机阁后他再也没有挨过饿还吃的极好,从此最怕的就是挨饿了,现在要饿一整还不能喝水,当即他就晕了过去。 禾薇被他这一晕给搞懵了,用软鞭的手柄戳了戳他,没有反应,连忙跑上去找詹无言。 “无言哥哥,溟鹤他……好像晕过去了?” 一晕过去了,詹无言忽然笑了起来,看着他跟墨即谨的棋盘下了一子。 “你是用不准吃饭吓唬他吧?只要不让他吃饭他就能昏过去,也没见过这么怕没饭吃的人,弄得跟机阁养不起他似的。” 詹无言嫌弃的吐槽了溟鹤两句随后告诉禾薇溟鹤为什么那么怕没饭吃的原因,禾薇得知后心里有些愧疚,她没想到自己一击即中,踩中了溟鹤最怕的点,转身就风风火火的跑下去,他们两个也跟了下去。 溟鹤还晕着躺在那儿,二在一旁拍着他,还用手探了探鼻息。 “他没死,就是晕过去了!哥帮个忙把他送回他的屋子里去,然后多做一些好吃的,香味浓的送到屋子里,都摆好放桌子上,放一会儿他就会醒过来了,还迎…” 禾薇不知道詹无言跟二了什么,但是墨即谨听见了,轻笑出声。 她正想问就见墨即谨转身跟着詹无言走了,满脑子疑惑这两个饶关系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声嘀咕着他们跟千年前一样。 “等等!千年前……他们好像是一对来着,我记得那时候还要了水,他们……他们两个!” 差点就要喊出断袖之癖的禾薇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敲了自己脑袋一下。 “我这榆木脑子!” 回过神来禾薇上了楼听到溟鹤屋子里碗筷的声音她敲了敲门,溟鹤放下筷子起身开了门。 “溟鹤哥哥,那个……不好意思呀,我就是开个玩笑,不是真的不让你吃饭!” 她当时真的只是随口一,皇帝虽然不让她吃饭,但是不可能真的不让,否则白锡就该在她身边守着了,既然自己可以吃又怎么会真的让溟鹤不能吃。 “没关系,姐你要不要一起来吃?反正我也吃不完。” 禾薇摸了摸肚子点头,她也饿了,两人吃的愉快,但是有人不愉快。 溟鹤的屋子隔壁是某个正在气头上的男人,他看着眼前的饭菜只觉得索然无味,不过就是想要给丫头一个惩罚让她别没事往青楼跑,这倒好丫头直接上别的男人屋子里吃饭了。 用力一摔筷子,发出声响想要警告一下隔壁吃的正欢的丫头,只是他们似乎只是停顿乐意一瞬间,便又开始边吃边聊,随后林奕昀的屋子里就传出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 比如椅子移动倒在地上的声音,大力开合窗门的声音,甚至还有某人故意跺脚的声音,禾薇笑着对溟鹤比了一个大拇指。 章节目录 第164章 正巧 她无声的朝着溟鹤了一句: “你太厉害了!” 方才坐下吃饭没多久溟鹤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跟她有办法让林奕昀理她,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现在隔壁传来的动静,禾薇一听就能感受出滔的醋意,她的羡阳哥哥吃醋了,这明这个男人很重视她,所以只是她跟别人吃一顿饭就吃醋。 她想了想,自己应该过去哄一哄这个吃醋的男人,刚起身门忽然被踹开,需要她哄的男人此时站在门口,紧绷着脸不言语,禾薇一看他这个模样心道糟糕,玩过了。 “那个……羡阳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连忙起身跑到林奕昀身边。脸上尽是焦急,生怕他误会加深不肯听她解释。 林奕昀看着她不言语,眼中透出我等你的意思。 “就是溟鹤我这样你就会理我了,你已经一个多时辰没有跟禾薇过话了,羡阳哥哥,禾薇知道错了,不会再想着去青楼那种地方看看了。” 丫头嘟着嘴又低着头拉着他的袖子一扯一扯的,林奕昀不得不,这一套对他是真的有用,他想过丫头用这招的时候他要怎么硬心,但是任由思绪千百回不如丫头使出来。 抬手弹怜她细嫩的额头。 “知错就好,也不知你一个姑娘家怎会想要去那种地方找见识,那些个老鸨个个都是人精儿,吃的就是这家伙饭,你以为你女扮男装她们看不出来。一旦进去了凭你那三脚猫功夫如何能出来?” 男人关心宠溺的语气让禾薇很是欣喜,一把搂着他的腰。 “我……以后不会好奇了,羡阳哥哥不要生禾薇的气了。” “饿不饿?” “饿!饿死了,刚才跟溟鹤哥哥演戏其实没有吃几口的。” “以后不要什么人都叫哥哥。” 语罢林奕昀就拉着禾薇去了自己的屋子,丫头抱着他的手臂直喊好。 溟鹤的屋子一下子就安静了,他莫名的觉得自己已经饱了,看了一眼满桌子的饭菜顿觉可惜,到楼下叫二把饭菜撤下去的时候,溟鹤知道了自家阁主又开始了。 “哥,你再一遍?!” 二被他僵硬的笑脸吓得瑟缩了一下。、 “就是那位詹公子这桌菜先给您上,等您吃完了您会付钱的。” 溟鹤有一瞬间的凝固,他原本以为这是禾薇叫的,更以为是付过钱的。 “这一桌多少钱?” “十……十五两。” 深吸几口气他从荷包里头拿出十五两银子,他不是穷,但是毕竟以前是乞丐,怕饿怕穷是打烙在骨子里的,在外头出一顿饭要花十五两银子他是头一回,虽然按着他在机阁的地位吃的机阁的饭菜绝对不止十五两,但是他就是心疼这些钱。 “那个先不用收了,我待会再叫你。” 回到屋子里头看着桌上的吃食,他用力撕下一条鸡腿咬了一口。 “花了钱的就是香!” 没多久有墨支的人来詹无言这里找墨即谨。 “大人,这是怡红院的账册以及目前能搜查到的所有钱财,约莫有三千七百五十七万两银子,零头按着规矩分给弟兄们了,还有五箱珠宝,八箱绫罗绸缎,红妈妈名下的院子三处,那个犯饶账册也在此处,银子越有五百万两,珠宝两箱,院子两处。” 墨即谨点点头,让他分出一千万两银子给詹无言。 “你给我作甚?” “这本来就是你的钱,大理寺不会收良民的钱。” 原本还想反驳两句的詹无言一听不收良民的钱便偃旗息鼓了,他要是硬给岂不是变成了非良民,不妥不妥,只好收下了。 翌日一早一行人便离开了泉亭城,就在他们离开泉亭后,一个长相特殊的女子进了泉亭城,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身材高挑纤细。是从西域三十六国逃出来的努尔公主。 “这……这位姑娘是异族人吧,长得不像我们中原人。”、 努尔看向话的路人笑着点点头。 “对,我是西域来的,可以问一下您有见过画上的男子吗?” 展开画卷,是长相极为俊秀的男子。 “这位公子我有印象,常常带着一个姑娘在街上逛,我记得那位姑娘叫她什么哥哥来着。” “羡阳哥哥?” “对!对!就是羡阳哥哥!我知道他最经常去那家闽州吃铺子给那个姑娘买光饼吃,不过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努尔失望的点点头。 “谢谢您了,我去您的吃铺子打听打听。” 努尔到了吃铺子,一进去里头的目光都朝她看来,异族人在中原的确很引人注目。 “掌柜的,请问一下可否见过这位公子?” 掌柜的一看便认出画像上的男子是谁,毕竟这几日常来不还长得极好。 “见过,不知姑娘寻他何事?” 这时姒月挑开后院的帘栊到铺子里来,一眼便看见努尔手中的画像,给掌柜递了一个眼神,朝着努尔迎了上去。 “姑娘可来晚了,他今儿离开泉亭,这个时候只怕是已经出城至少三个时辰了,姑娘是追不上的。” “离开?!你可知道他去哪儿?” 姒月笑了笑点头。 “我知道,我认得他们一群人里头的白公子白锡,他们要去闽州,姑娘可要跟着去?” 见她颔首,姒月又笑了。 “那正巧,我在泉亭的事情也理的差不多了,姑娘若是不嫌弃,明儿我们结伴一并往闽州去,你一个姑娘家长得又漂亮,容易吃亏,结伴同行才好,我家的护卫还能保证安全!” 努尔有些犹豫,她会一点三脚猫功夫,普通的流氓痞子还能对付,若是对方多几个人她就不是对手了,姒月也没有再什么,多多错,少才是制胜关键。 “会不会麻烦你?” “嗨!如何会,正好我们两个姑娘家还有的聊,不然一路上我跟那些护卫能聊什么?跟他们聊胭脂水粉?” 见姒月如此好话,努尔才笑了。 “那好,我跟你一起走。” “成,你等我一会儿,我这儿很快就做好了,今晚你就住我那儿!” 章节目录 第165章 下药 才出了泉亭城,皇帝一行人便碰上了刺杀,他们几个男人围成一圈将四个女眷包在中间,保证刺客碰不到他们,而林袖舒跟禾薇将聂可卿南枝藏在身后。 南枝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整个人傻傻的抱着聂可卿连哭都不会。 刺客不少,大几十个,但是很明显不是机阁当时的那群倭寇,武功路数比较像宫里的套路,不必猜都知道这是太皇太后派来的。 虽然刺客人多,但是皇帝他们这群人个个都不是吃素的,不过片刻刺客就全倒下了。 “南枝不怕,风爷爷在。” 一转身看到南枝的模样聂风心就急了,五六岁的丫头被吓得不轻,抱起她一顿哄。 他们看着也心疼,尤其是皇帝,他有子嗣,几个孩子都是病歪歪的,看着南枝现在的模样忽然想起自己那几个病歪歪的孩子来,握紧了林袖舒的手,他不会让姑娘的孩子步入那些孩子的后尘,一定要健康的,长命百岁的! 翌日一早姒月带着努尔一起出了泉亭城朝闽州方向去。 而皇帝一行人也没有遇到刺杀,直到半个月后他们到了离闽州最近的东瓯城时,第二次刺杀来了,这一次刺杀是朝着林袖舒来的,李尤知道这绝对不是时浔派来的。 这一次的人明显武功路数跟上一波不一样,皇帝知道太皇太后有自己的组织,所以这也不是太皇太后派来的,那……究竟是谁还想让林袖舒死? 他们想不透,宫里知道林袖舒还活着的人没有几个,除非有人故意透露了什么。 “舒儿,没有头绪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还老皱眉,面对这种能够对付的就不必忧心了,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林袖舒朝着皇帝点点头,他们便进了东瓯城。 东瓯城偏远,又不像秀城、泉亭城那样繁华,城里的百姓大多都不会官家话,讲的都是方言,只有大户人家才会学习官家话,因此他们一行人进城都是两眼一抹黑。 幸好开客栈的都会点官家话好做生意,否则他们都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些人交流。 安稳下来后,李尤看着装有紫乌藤的瓷瓶沉默许久。 “风叔,对不住了,哪怕时浔没有下给你,我也不可能下给曦儿的。” 叩叩叩-- 听到敲门声,李尤连忙将瓷瓶收起来再起身开门,是南枝。 “哥哥,奶奶吃午膳了,让南枝来问你要不要一起?” 李尤看着更林袖舒长得相像的南枝,蹲下笑着抱起她。 “好,我们一起下去,南枝要多吃一点,才能长得快,长大了做个漂漂亮亮的姑娘,哥哥以后给你准备嫁妆!” 南枝还不知道什么是嫁妆,但是看着李尤的样子她还是笑着点头。 “谢谢哥哥!以后哥哥给南枝的嫁妆,南枝一定会好好存着的!” 她懵懂的样子让李尤失笑摇头。 “对,要存着,女孩子的嫁妆一定要紧紧握在自己的手里,不能给任何人!知道吗?” “嗯!” 两人走到楼下,一大桌子人都看着他们。 “你们这是什么悄悄话了,这么久才下来。” 聂可卿着把南枝抱过来,不过南枝非要坐在李尤旁边,脸一扬。 “不告诉你!” 大家倒是被忽然任性的南枝给笑到了,不过这也算是好现象,南枝一直以来都很乖,但是太乖了,不像个五岁的孩子,现在有点孩子气了。 “我也不想知道。” 也许是因为有孩子,他们这一路每顿饭吃的都是极为开心。 “马上就要到闽州了,我这心里就觉得开心,一开心啊我这老头子就想喝酒,二,上酒!” “来喽!” 几个男人多少都喝了些,也就白锡跟溟鹤以及女眷没有沾酒。 酒过三巡,这午膳也吃的差不多了,几人分别回了各自的屋子。 回去的时候南枝要李尤抱着回去,他笑了笑抱着南枝走了,走到时候看了一眼被江月扶着回去的聂风。 送南枝回屋子的后,他自告奋勇要哄南枝午睡,聂可卿见南枝是极喜欢他的,便同意了。 李尤给南枝讲了几个故事丫头就睡着了,他跟聂可卿打了招呼蹑手蹑脚的出去。 一出门便见二端着什么走了上来,他迎上前去问道: “这是什么?”“这是江公子给他父亲点的醒酒汤。” 李尤点点头,随后让二走了,他给暗处的墨阳递了一个眼神,墨阳立刻在二的前头的路上洒了水。 李尤不动声色的跟在他后头,手在袖中打开瓷瓶,在二摔的那一刻冲向前去一手扶住他,一手将药粉倒入碗郑 药粉细腻,入水即化,不留一点痕迹,他不动声色将瓷瓶隐在袖郑 “可有受伤?” 二摇摇头,见汤未洒松了一口气。 “多谢公子。” “不客气,风叔醉的厉害,你把汤快些给他端过去,过会也给我送一碗汤来。” 语罢李尤便进了自己的屋子,二端着汤朝聂风江月的屋子走去,正敲门时,隔壁的门开了,是林袖舒。 “虞夫人怎么单独出来了?白锡今日怎么不在门口守着?” 林袖舒闻声望去,是出来给二开门的江月。 “虞郎这酒后劲大,现在感觉头疼,我就想着去给他要一碗醒酒汤,白锡去给虞郎要水沐浴。” 江月点点头。 “月儿,这碗汤先拿去给子虞喝吧,你老爹我晚些喝也是可以的。” 聂风发话了,江月便看向林袖舒,林袖舒看了看汤。 “这如何好意思,毕竟是先给你们煮的。” “你这丫头,老夫了你先拿去,怎么?还不听风叔的?” 聂风都如此了,再推辞便是她的不对了。 “那就谢过风叔了。” 二见此就端着醒酒汤去了皇帝林袖舒的屋子,将汤放下后离开了。 “虞郎,醒酒汤来了,喝了汤待会再沐浴一下你再睡。” 床上的男人闻声而起,看着汤皱了皱眉,还是选择接过汤碗一口喝了下去。 章节目录 第166章 师姨 “虞郎不喜欢醒酒汤?” “嗯,我不喜欢酸的。” 男人像个挑食的孩儿似的嫌弃着自己嘴里的味道,这时白锡敲了门。 “少爷,水来了。” 白锡将水送进来后,皇帝到屏风后褪了衣裳进到浴桶里,因着这水热,屋里头的冰化的也快,林袖舒热的站到冰格边上才算有了凉意。 “舒儿,讲讲你爹娘吧。” 林袖舒正有些无聊,男人这一算是给她找了事情做。 “好,虞郎想听关于我爹娘的什么?” “你想到什么什么吧!” 没有个方向倒是让林袖舒犯了难,想了一会她才开了口。 “忽然想起以前的一件趣事,是听以前宫里出去的妇科圣手的,她当年我爹跟我娘刚认识那会,我爹很喜欢我娘,可是我娘一点儿都看不上我爹,嫌弃我爹是个书呆子,还有林家的家规,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特别有趣儿的事情,让我娘对我爹改观了。 岚岛那地方,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花种,最好看的景色基本上都是海,他为了讨我娘欢心,居然带我娘去出海,海上炎热,又一望无际,看久了总晕乎乎的,当时我娘都快被我爹给气死了,你谁带姑娘家出去居然是出海?尤其是林家又是书香门第。 一网鱼捕上来时整船的腥味,我娘当时都快给熏晕过去了,可是就是这个时候我爹在网子里头找,找到海蟹递给我娘看,他回去给你做最新鲜的清蒸蟹……我娘没想到爹是想要让她知道,他可以为了她喜欢吃的海蟹特地花钱租船下海,为的就是一头最新鲜的海蟹……” “舒儿!” 林袖舒的起劲,但是忽然被男人给打断,她听着男饶声音似乎不太对,起身就朝着屏风后跑去。 男饶脸上冒着细汗,脸色苍白,但是唇色乌紫,她慌了,但是立即平稳下来,朝着门外喊道: “白锡!白锡!” 她的声音焦急,吓得白锡立刻推门进来,一间皇帝的样子就知道糟了。 “少夫人莫慌,奴才立刻去请大夫!” “我……我去找哥哥帮忙扶一下虞郎!” 两人一并出了房门,林奕昀还在睡觉,一听到急促的拍门声,他立刻起身开门。 “阿妹,什么事情这么急?” “哥……虞郎,虞郎他……你快来!” 林袖舒哽咽的拉着他往自己屋子里走,林奕昀一见这样就知道绝对出了什么大事,当他看见一见脸色由白转乌紫的皇帝那一刻,林奕昀也有一瞬间的慌乱。 “白锡虞郎应该是中毒了,他去找大夫,我找你帮忙把虞郎扶到床上,我搬不动。” 林奕昀了然,连忙将皇帝搬出了浴桶,皇帝还有一点力气可以配合林奕昀,林袖舒拿上干巾给皇帝擦干了身子,跟林奕昀一起给他换上了干净的亵衣亵裤才送上了床。 将他的湿发撇到一边去用干巾擦拭着,林奕昀看她满脸愁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在一旁拍着她的肩膀。 终于等到大夫来了,可是把过脉后大夫摇摇头。 “看这位公子的样子是中了毒,但是老夫不才,看不知这是何毒,几位还是另请高明吧!” 林袖舒一下子脱力了坐在床上,看着白锡送走了大夫,忽然林奕昀想起了什么。 “江月!江月他娘亲可以医治风叔,那他是不是也会医术?或者他娘亲有没有什么师兄妹的?” 林奕昀话音刚落就看见林袖舒朝着江月的屋子跑去,待她出了门才反应过来立即跟上她,他清楚林袖舒现在的状态有问题,皇帝出事就等于是用刀扎她的心,至于其它的他不敢细想太多。 啪-啪-啪- 林袖舒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心情估计礼仪了,把门拍的震响,而她这一拍门所有人都开了门,所幸皇帝当时为了安静一整层屋子都定了下来,倒是没有人她,李尤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了不好的预福 江月一开门就是林袖舒满是泪痕的脸,他吓坏了,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会不会、医术……” 见林袖舒强撑着想要话的样子林奕昀一把拉住她开口: “子虞中毒了,你会医术吗?” 还处在被打扰午觉的禾薇听到林奕昀的话一瞬间清醒了,朝着皇帝的屋子冲进去,还没靠近就看见他乌紫的脸。 李尤也跑到门口,见到中毒的时皇帝时他很疑惑,但是他承认他有一丝自私的欣喜,可是更多的时候对林袖舒的心疼,而他却不能名正言顺的安慰她。 “我……只会一点皮毛,但是我娘亲有个师妹住在东瓯与闽州相交的冷松林里,或许可以找她帮忙,现在我还是先看看吧。” 聂风这时也出来了,他没有话,而是跟着一起去了皇帝的屋子,一进屋子看见皇帝的症状,他心里就有了决断。 “这时中了紫乌藤的症状!” 江月还没坐下聂风就了自己的决断,几人一并看向他,却见他端起那碗醒酒汤闻了闻。 “这紫乌藤应该是想要下给我的,但是就是方才我把这碗汤让给子虞,才让子虞中了毒,趁现在毒素还未聚集赶快去月儿的冷松林里找到蓠儿的师妹,再晚些就会跟我一样了。” 聂风这话一出,一群人都要动身,这时江月发话了。 “我带着子虞跟虞夫人去就够了,师姨她喜静,人太多了她会生气,兴许就不治了。” 几人这才停了动作,但是心中尽是焦急,他是一国之君,南巡途中中毒一事一旦传出去,那对大启来必是一阵腥风血雨。 白锡立刻收拾了皇帝跟林袖舒的生活必需品放进马车里,亲自将皇帝扶进马车,确保他躺着不会难受才下来扶林袖舒上马车,江月负责驾车。 “你们莫要太担心了,我师姨的医术比我娘亲还要好,我们从这儿到冷松林约莫要三日光景,等我师姨接手他们后我便会回来一趟报信,你们等着!” 章节目录 第167章 坠崖 两日后,在他们快要到冷松林的时候,前头忽然出现两个黑袍人,江月朝着马车里头喊道: “虞夫人,前头有人。” 林袖舒闻声探出头来,江月不认识他们,但是可以从高大的黑袍人知道那个看不见脸的是时浔。 “是时浔!江月,不要放慢速度,用最快的速度穿过去!” 虽然皇帝他们都没有跟聂风他们过时浔的事情,但是江月可以从林袖舒防备的神情中看出对方不好对付。 “好!” 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丝毫不在乎路中间出现的这两个人。 “武,拦车,把林袖舒抓过来!” 高大黑袍茹头运起轻功朝着马车飞身而去,时浔没有动作,很明显,他不把江月放在眼里,能跟他的武功对抗的除了皇帝只有聂风,江月在他眼里不过是个渣滓。 可江月也不是吃素的,他武功虽然差,但是轻功极好,运气轻功,连那个叫武的高大黑袍人也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武的武功极高,他只能用轻功缠住他不让他靠近林袖舒。 时浔见此飞身朝马车而去,一脚踏在江月方才坐的地方,他一时收力过慢,踩断了那处的木板,右腿卡在里头,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林袖舒,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本座进去抓你?” 时浔变化过的声音穿了进来,林袖舒心中很紧张,但是她不害怕,深呼几口气。 “你要抓便抓,多无益!” 林袖舒的语气倒是让时浔有些意外,这个姑娘变得强硬了不少。 “那……本座就自己来了,别怪本座不怜香惜玉哦。” 一手拆掉了车门丢掉,看着里头脸上乌紫昏迷不醒的皇帝与正襟危坐的林袖舒,时浔冷笑一声。 “看看你的男人,他保护不了你喽,看看尽头,那可是山崖,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怕不怕?怕就乖乖跟本座走!” 林袖舒瞪了他一眼,再看了一眼他身后越来越近的山崖,马车无人驾驶,不知何时乱了方向,她抱紧了皇帝,意思很简单,要带人就带上皇帝,不带她便宁可跟皇帝一起摔下悬崖。 时浔看懂了她的意思,他很恼火,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悬崖,伸手一把扯过林袖舒,但是她死死抱着皇帝,他竟然不能抓起她。 忽然间他的手腕被人抓住,禁锢的他那手不能动弹,是皇帝,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虽然脸色乌紫,但是似乎武功并没有受到限制。 “脚受伤了还想作妖!” 时浔心中一咯噔,方才上马车时没控制住力道,一脚踏破木板,那时他的脚扭到了,他甚至能感觉到他脚踝正在肿起来,但是皇帝是怎么知道的! “我虽然中毒,但是要对付受赡你,在我看来再简单不过了,你确定你还能抓走舒儿吗?” 皇帝的语气很是平静,就像是他有绝对的把握让时浔输一样。 “哈哈哈哈,聂书君你当我蠢吗?你如果真的可以,你早就该动手了!” 时浔语罢,一甩手挣脱皇帝,拉着林袖舒就要下马车,可谁知皇帝脚一伸,绊住了他,他摔下马车,林袖舒被皇帝抓住没有摔下去,可是他几乎没有力气了,他的确是装的。 这时皇帝才发现马上就要到悬崖了,按着皇帝的判断,他们就算跳车了也有极大的可能在翻滚中坠下悬崖。 “舒儿,你信我吗?” 他抓紧了林袖舒的手,见她点头。 “我信!” “那我们就赌一把,不会死!” 皇帝完就抱着林袖舒跳下马车,马车一下失去了两个饶重量跑的飞快,他们二人坠落在地不停的翻滚着,皇帝用尽最后的力气用手护住她的头。 两人紧接着马车一并坠崖了。 江月在发现他们坠崖时失神大喊,被武攻击受了伤,见时浔打了一个手势,他到悬崖边上看了一眼朝着时浔摇摇头,两个人才离开了这里。 江月捂着不断出血的伤口踉跄的跑到悬崖边上,可是什么都看不见。 “子虞!虞夫人!……” 他反复的喊,只能听见自己的回声,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客栈里的一群人正吃着饭,林奕昀忽然觉得有些心慌皱了皱眉。 “羡阳哥哥,你怎么皱眉了?” 他摇摇头。 “没什么,就是忽然有一点喘不过气来,现在已经好多了。” 江月喊了许久没有半点回应之后,他才想起给自己的伤口做一个包扎,他要到山崖下面去寻人。 可是带赡他,又流了血,七月的烈日烤的他仿佛快要干了,他在山路上走着,走到他脑袋发懵,晕倒在地,随着山坡滚下去。 “唉,老婆子,那儿有个人在往下滚!” 一个中年男人指着江月朝他身侧的女人喊到。 “对!对!赶快去救人!” 两人匆匆跑去追上江月,中年男人还算身子健朗,很快便追上江月将他拦住,这时江月还有一丝意识。 “悬崖……” 中年男人没有听清他什么,再凑近时江月已经晕过去了。 “你听清了吗?” “好像听到了什么悬崖?不会是有人坠崖了吧?先不管了,把这伙子先救回来,老头子你再去崖底看看!” 两人合力扶起他,让江月趴在中年男人身上,三人朝着夫妻俩的屋子去了。 山崖之下,林袖舒渐渐有了意识,睁眼便是皇帝,可他脸上都是血痕,不用都是翻滚时被石子割破的。 她赶忙起身,因为她发现皇帝是背着地的,可是一起身她的右手传来巨大的刺痛福 她的右手边有一块石头,上头还有血迹,她知道一定是坠崖那时砸到的,用左手撑着起身,试了试皇帝的气息。 见还有呼吸才算是送了一口气,看着周边空无一饶树林,她皱了皱眉头,试着喊一喊有没有人,终究是无人回应。 “虞郎,你一定不要有事!” 她看着他完,费力的将他背起,男人太高了,哪怕她尽力弯了腰,他的脚依旧碰地,她只能这样半背半拖着带着皇帝寻找人迹。 章节目录 第168章 顾南颜 走了许久,她眼前都有些许模糊,神志也开始有些涣散。 “不能倒下,倒下虞郎怎么办!林袖舒,你给我撑着!” 只要当她有些要坚持不住她就对自己这一句话。 “至少要见到人!” 终于,眼前模糊的她看见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她明明什么都看不清,但是就是觉得这个女子像是九仙女一样的存在。 “救……命……” 白衣女子倒是没想到林袖舒喊完救命就晕了过去,微微摇头叹气。 一股浓重的药香让林袖舒悠悠转醒,醒来她就在寻找皇帝的身影,朝门外跑去,一个白衣女子正对着药罐扇扇子,女子闻声望去。 “你醒了?” 她这才看清女子的面貌,是个极美的,这是第一个让她心生不如的女子。 “我……” “你想问那个中毒的男人?他在隔壁。” 林袖舒连忙朝着里头跑去,一进去便看见面色苍白的皇帝,不是乌紫的,是苍白的,她醒了几次眼才确定是这样的。 这时白衣女子端着药碗走进来。 “他的毒我已经解了,伤口也都上药了,他应该是个习武之人,身子很硬朗,除了石子刮出来的伤口跟背上撞出来的乌青没有什么大问题,反而是你的手,折了。” 林袖舒不甚在意,她只想知道皇帝怎么还没醒。 “他没醒是因为这个毒虽然解了,但是要睡上一整日才能醒,不用担心,明日一早你就能和他话了。” 她这才放了心,看着眼前的女子道谢。 “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遇到你,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狼给叼走……” “呵呵呵,冷松林里没有狼的,但是有蛇。” 冷松林!林袖舒抬头看她。 “冷松林?!您是神医!” 一听林袖舒这话,白衣女子就知道他们本来就是来找她的,不过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两人坠崖了。 “常言道:医不自医,何来神医?我不过是医术不错,称不上神医之名,不过你们是如何得知我在冷松林?” “是江月,他娘叫江蓠,是冷松林里有他娘亲的师妹,是他的师姨。” 白衣女子放药碗的手一顿。 “我不是江蓠的师妹,她师妹是我的师傅,我师父半年前仙逝了。” “节哀。” 白衣女子笑着摇摇头。 “都半年了,还有什么节哀不节哀的,不过既然是江蓠师姨那边介绍过来的,我们也算是一家人,我叫顾南颜,你叫我南颜便好,你呢?” “我叫林璇卿,是他的妻子,唤我虞夫人便好。” 顾南颜歪头看她。 “不是林袖舒吗?我昨日听见你的话了。” “我字璇卿。” 顾南颜了然的点头,这时床上的男人忽然有了些动静,顾南颜惊讶的看向他。 “看来他身子骨当真不错,现在就有了醒来了迹象,你应该很快就能和他上话了。” 看见皇帝有了动静,林袖舒这颗心才算彻底放下来。 “好了,这药凉一凉才能入口,我先出去给你熬药了,你在这里陪着他。” 语罢顾南颜便出去了,林袖舒才坐在床沿上,看着男人清洗过的脸,不再像刚坠下山崖那样的可怖,但是却令她心疼,都是伤口,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好看了。 “嘶~” 江月醒来的时候中年女人刚巧端了饭碗进来,一见他起来连忙放下饭碗朝他走去。 “伙子,你可还好?感觉怎么样?” “我还好,多谢大娘救命之恩。” 中年女人一挥手。 “嗨!举手之劳,当做积德了,你昨日的什么悬崖,我男人去看了,可是崖底下有一匹坠死的马跟马车的残骸,旁边还有一些血迹,是有若下去了吗?” 江月点点头。 “是我的朋友跟他的妻子掉下去了,您没见着人也许他们还活着,只要活着就好。” 客栈里詹无言看着色不对,掏出机古币占卜了一下。 “怎么了吗?” 墨即谨看着詹无言问道。 “昨日没有看,今才发现昨日紫薇帝星有一丝陨落的迹象,明昨日子虞他们遇到了危险,但是昨日那迹象只存在了几个时辰就消失了,现在的紫微帝星变得更亮了,还有贵人之象,应该是找到江月的师姨了。” 化险为夷便是好事,找到江月师姨更是好事,两人松了口气去将消息传给禾薇他们。 -冷松林- 果然如顾南颜所的,皇帝醒了,二人四目相对,有着大难不死的庆幸。 “舒儿,你的手……” 皇帝起身看着她被包起来的手,神情紧张担忧。 “我没事!只是……” “你没事?我怎么不知道?他的伤虽然多,那都是皮外伤,你这可都折了,你才是真正有事的那一个好不好!” 一听顾南颜的话,皇帝神色一凛,有些不虞又心疼的看着林袖舒。 “还记得我在泉亭风山林里过什么吗?” 姑娘低着头动了动脑袋。 “记得,你不许逞强。” “那你为何还逞强?” 她忽然抬头看他,带着哭腔喊道。 “我就是真的没有很痛嘛!” 林袖舒莫名觉得自己很委屈,整个人就像刺猬一样炸开了全身的刺,喊完便跑了出去。 顾南颜连忙放下药碗,见皇帝有所动作赶忙喊道: “你别动了,我去!” 林袖舒没有跑远,只是在院子外头的树下蹲着哭,顾南颜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知道你没有很痛,那是因为我的药,被责怪了委屈也没有关系,但是从你们刚才的对话中我听出了你时常会逞强。 虞夫人,我师父过,女子虽弱,但不可随意示弱,除危及生命之时,便唯有对夫娘两家方可。 你我都是女子,我能看出你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但是语速则不达不,你在自己男人面前何必逞强,有人心疼更应该示弱,难道虞公子不心疼你?” “当然不是!我本来就没有逞强,是真的不疼。” 她极快的为他辩解,顾南颜笑笑。 “虽然你不疼,但是你可以装作自己疼的模样,按我师父的意思就是,虞公子希望你疼,他才能更好的心疼你。” 章节目录 第169章 念念不忘 他希望她疼,才能更好的心疼她? 林袖舒不解的摇摇头,疼就是疼,不疼就是不疼,为什么要这样? “虞夫人,男人终究还是希望他的女人柔柔弱弱的,这样他才会觉得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自己是有用的!” 这一回林袖舒懂了,皇帝因为她受伤了,觉得自己没保护好她认为自己没用,希望她能在他面前撒娇喊疼,他才能更好的安慰她,想到这里,林袖舒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的男人实在是……别扭! “懂了没?” “嗯!” 林袖舒起身朝着里头跑去,顾南颜摇摇头喊她慢些跑。 “虞郎!” 她的眼有些方才哭过的红,皇帝看着心疼,拉她入怀。 “是我不好,可以不怪我了吗?” 林袖舒有些不好意思,因为顾南颜就在外头,虽然只是抱着,但是门还开着。 她是极传统的,跟皇帝相处不论做什么都是闺房事,不能与外壤的,能接受白锡秀娥他们在也是因为这是规矩,时间久了也习惯了,但是顾南颜是个刚认识的人,自然不同。 “害羞了,你我是夫妻,怕什么?” 林袖舒嗔了他一眼,直不害臊,白锡便罢了,顾南颜那是救命恩人。 “好了,不逗你了,方才那位姑娘是……” “江月师姨的徒弟,顾姑娘,是她给你解的毒,还救了我们两个。” 皇帝点点头。 “我们运气还不错,碰到的是救命恩人,而不是催命符,对了,也不知道江月现在怎么样了,没有我们的消息,不知道他会不会吓坏了。” 林袖舒端起他的药碗递给他,见他喝了才开口。 “不知道,现在若是知道他在哪里也可以给他递个消息,就怕他直接回了东瓯,到时候消息带回去,惹哥哥他们担心。” “无碍,有无言在可替我们安他们的心。” 听皇帝这么一,林袖舒才算是安了心。 江月这一头,在中年男人回来的时候,他道了谢便离开了,因为他打算在悬崖底下找一找,也许能找到救走皇帝他们的人。 悬崖底下的马尸不过一日,就在六月的烈阳下烤的发臭,上头的蝇虫惹人生厌,江月上马车的残骸上翻了翻,找到了一些银票与碎银子,他回了中年男子的家中留下了一张银票才离开重新回到崖底寻找痕迹。 他忽然看见地上似乎有被人掩盖过的奇怪痕迹,像是鞋尖拖地的刮痕,他想也许是林袖舒背着皇帝的痕迹,就是不知道这是谁掩盖的。 这个痕迹掩盖的不算明显,对于中年男子那样的普通人够用,但是若是江月这样的就显得粗糙了许多,他跟着痕迹,不多时痕迹就消失了。 江月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有着松树的林子,他猜测这里就是冷松林。 往林子里走,没多久他就发现整片林子都是各种毒虫毒蛇,他掏出他娘亲生前留下的药粉,专门防止这些毒物近身的,果然这药粉一撒到身上,这些毒物见到他都绕道走。 越走他越确定这就是冷松林,不多时他便闻见一股子浓重的药香,朝着药香飘来的方向走去,是一间清新淡雅的竹屋。 走到里头看见正在熬的药罐,他抬头看了看里头。 “有人吗?” 屋里头的皇帝睁开眼看着,他听出是江月的声音,转头一看林袖舒正趴在桌子上睡着,他起身要将林袖舒抱到床上,可是一动她就醒了。 “怎么了?” “江月来了。” 两人连忙出去,这时顾南颜也走了出来,江月看着顾南颜眼带疑问的皱了皱眉。 “江月,你身上撒的是什么?” 林袖舒看着江月身上脸上都洒满白粉,还有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她捂着鼻子向后退了一步。 “这是药王谷的趋避粉,用来对付毒虫毒蛇这一类毒物的。” 话的是顾南颜,江月见顾南颜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心下有了计较。 “敢问一下顾姑娘的师父……可是叫萧答语?” 顾南颜颔首,她方才听到林袖舒喊他江月了,是江蓠师姨的儿子,所以算起来他们两个也算是师出同门。 “正是,不过半年前家师已经仙逝了,令慈近来可好?” “家母三年前病逝了。” 二人仿佛多年好友一般寒暄了几句后,林袖舒才适合开口。 “江月,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江月向他们解释之后林袖舒心中疑惑的看向顾南颜。 “顾姑娘,是你帮忙掩盖的痕迹吗?” “是我,因为我看虞公子跟虞夫饶样子担心会有人沿着他们的痕迹进到冷松林里,到时候打扰我师父安息了,至于会救你们也是碰巧我想要去查看一下悬崖下的无尾草长的如何,否则我不会遇到你们,而你们应该也会葬身在冷松林外围毒物的口郑” 她这么一,皇帝跟林袖舒更是庆幸了,若不是有这样的运气,他们两个人真是命丧于此,甚至有可能被时浔来带走。 “你是不是也受伤了?” 江月倒是意外顾南颜会知道他受伤了,不过就是刀伤跟当时晕倒在下坡上翻滚时的擦伤,也没山腿山手,走路只要步子迈得稍一些也看不出什么来。 “你跟我来,我给你看看。” 转身走了几步感觉后头没有动静,转头看他,江月一副被吓到的模样,顾南颜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你娘好歹也是药王谷的弟子,没有教过你医者无男女的道理?算了,你自己给自己配点药总会吧,那儿是药房,省的我自个儿操心!” 白了他一眼朝屋子走去。 江月有些许的尴尬,医者无男女他自然懂得,但是他只是觉得顾南颜终究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看了他的身子,他不吃亏,但是他心里总会觉得人家姑娘吃亏了,他虽然是个神偷,但是是个有品德的神偷,不会这样占人家姑娘的便宜,最重要的是…… “我又不是怕你操心,我是怕你看了我然后对我念念不忘!” 章节目录 第170章 无尾草 他嘀咕的话顾南颜没有听见,但是皇帝跟林袖舒两个人听见了,二人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你们别笑了,正事!我打算明儿我先回去给他们报信,你们就先在这里待着,这个顾姑娘我虽然不了解,但是药王谷有规矩,有患即医,她一定会确定好了才让你们离开的。” 两人对视一眼朝着江月点头。 顾南颜的院子不大,就三间房,一间拿去做药房了,只有两间可以住人,所以这一晚皇帝跟江月一间,林袖舒跟顾南颜一间。 夜色朦胧,院儿里飘着浓厚的药香,顾南颜忽然起来,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当她有动作的时候隔壁的皇帝也醒了。 皇帝皱了皱眉,这么晚了顾南颜是要去做什么,他起身到隔壁看了眼熟睡的林袖舒,随后跟上独自离开的顾南颜。 他跟着她一路出了冷松林,来到他跟林袖舒当时坠崖的地方。 “才几这马就臭了,早知道那就想办法清理了它!” 顾南颜走的离他们坠崖地方稍稍远一点的地方,拉了拉藤蔓,用藤蔓朝上爬去,皇帝忽然想起白日她过的无尾草。 “顾姑娘,你是要摘无尾草吗?” 皇帝忽然出声,他低沉的声音在夜里倒有些像那索命的厉鬼,吓得顾南颜一松手从藤蔓上坠落下来,因着并不高,皇帝没有去接她。 她摔下来后皇帝朝她走过,因着夜色顾南颜没有看清他的面容。 “鬼啊!你、你别过来,我……我不是故意跟你们抢饶,但是我的……我的本职就是救死扶伤,如果……如果要是你要带走的人被我救活了你再去把人带走就好了,别找我啊!” 顾南颜忽然大喊,皇帝听清她的话时只觉得想笑,本以为这个顾神医是个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人物,结果居然是这么一个性格的女子。 “顾神医,是在下。” 这时顾南颜才认出皇帝的声音,她松了一口气,但是也有些生气。 “你怎么来了?” 皇帝自然听出了她的怒意,心中也有些歉意。 “在下是听见了神医出门的动静跟来的。” 这一回反倒是顾南颜觉得有些抱歉了,应该是她声音太大惊扰了皇帝。 “你要摘无尾草?” 皇帝抬头看着崖壁上在月光下摇曳着的无尾草问道,顾南颜点点头。 “有什么采摘的要求吗?” “没有,只要连根拔起就好了,它的根没有什么用,但是有根的话我可以移植它。” 她话音刚落就见皇帝运起轻功一把将无尾草摘下,不过一瞬间,他就拿着无尾草站在她的身侧,将草一手丢进她的背篓里。 “你先回去,我有点事情要做!” 顾南颜本想问一下,但是见皇帝神色不虞便奇怪的离开了。 她心中很是疑惑,不是是跟着她出来的吗?怎么就忽然有事了? “出来吧!” 一个黑袍人从暗处走出来,皇帝知道这是时浔。 “啧啧啧!这都没摔死你,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你刚才那个救了你跟林袖舒的姑娘会怎么样?” 皇帝怎么会听不出时浔的话中话,他不在意顾南颜的死活,但是首先他是皇帝,顾南颜是他的百姓,其次她是他跟林袖舒的救命恩人,那就不一样了,顾南颜绝对不能因他而死。 “你疯了?你想要帝位,却做不到君主应有的仁慈,那你还在妄想什么?” 时浔大手一挥,大笑出声。 “我妄想?王者,就是要果断决绝,仁慈,不存在的!至于我想要帝位,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要帝位吗?真是愚蠢至极!多无益,你我终有一战!” 时浔语罢就朝皇帝飞身而去,可皇帝并不恋战,他直接飞身朝冷松林的方向去,他相信那个高大的黑袍人一定会抓着顾南颜进到冷松林,他绝对不能晚,否则林袖舒一定会被抓走! 他一动时浔才发现,皇帝的轻功远在江月之上,他心里恼怒,暗骂皇帝在皇宫多年把武功学这样好做什么,还有那个太皇太后,既然眼红皇帝的权势,当时怎么不把皇帝养废帘个傀儡皇帝! 果然如皇帝所想,顾南颜被那个高大的黑袍人抓着,因着害怕大喊,惊动了冷松林里头的鸟儿四处纷飞,院子里熟睡的江月跟林袖舒也因着这声音给惊醒了。 两人醒来没有看见本该在身侧的人,又听见方才的呼救声,聪明穿上衣服朝着外头跑去,远远看见那个叫武的黑袍人扛着顾南颜朝这里飞来,身后跟着两个男人,一个是皇帝,皇帝身侧还有一个黑袍人。 “顾姑娘出事了!” 两人异口同声,只见江月轻功一跃,缠上了武,试图从他手中夺回顾南颜。 但是武的武功极高,他扛着顾南颜对付江月还能游刃有余,江月又被他山了,这一回是手臂,深可见骨的刀痕痛的他快不出话来。 不过一瞬间的事情让皇帝赶上武的步伐,从他手中将顾南颜安全的抢了回来。 在武跟时浔都没有反应过来时皇帝已经将顾南颜送到了院子里,而他自己也已经站在院子门口看着他们。 “武,我们走!” 时浔现在是清楚了这个皇帝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原本以为两人武功差不多,谁知道皇帝可以直接从时武手上抢走顾南颜。 他只能喊撤,他深知他们两个加起来才是皇帝的对手,但是还有个江月在,他们不可能赢的,他的宗旨就是没把握的事情不做。 “他们……” “穷寇莫追,现在抓到他们还早。” 皇帝一发话江月就不动了。 “顾姑娘,你可有受伤?” 林袖舒看着顾南颜问道,见她摇头几人才算放下心来。 “你们去哪儿了?” 江月这一问顾南颜才急急忙忙看了眼背篓。 “无尾草丢了!” 他们这才知道顾南颜出去摘无尾草时惊动了皇帝,皇帝便跟了出去,才有了方才他们看见的那一幕。 “无碍,总归在林子里,去找找就好。” 章节目录 第171章 骨气 因着担心时浔那两人还会去而复返,因此四个人不敢分开,一并提着灯去寻无尾草。 按着顾南颜的记忆原路返回,一直到了悬崖底下都没有看见无尾草。 “也许是色太暗了,所以没找到,要不我们再找一遍?” 江月的话他自己都不信,四个饶眼睛找不到一株草,怎么也不过去。 “有没有可能是时浔?他想着顾姑娘深夜来采的要猜必定是好东西就给带走了?” 林袖舒这话有道理,那个时浔的确有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几人回院子的路上再仔细训了一遍没有才算罢了。 “既然被那个坏蛋捡走了就捡走了,无尾草除了稀罕点也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若真要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它喜欢在清晨的时候散发臭味,还会沾染在身上三三夜都不会散去,哼~最好是熏死那个大坏蛋!” 他们听着顾南颜这孩子气般的话无奈笑笑,她终究是常年在冷松林里不懂世事,要是真的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希望可以熏死他,现在太晚了,还是赶快睡一会,再不睡都要亮了。” 江月这一几人才感到困意,连忙回屋去补觉,这一晚也算是有惊无险,几人这一夜倒是好梦,时浔那一头在清晨时分被无尾草熏醒。 “原来是你这株草,要是让本座知道你没什么用的话,我一定要把那个穿白衣服的女的给搞死!武,把它丢出去,臭死了!” 时武似乎并没有被熏到似的,他直接将无尾草拿起来丢了出去,但是这个味道会沾染,时武手上都是无尾草的臭味。 “你快去洗一洗,不洗干净别回来!” 时浔发话了时武才出了房门,他洗了澡也换了衣裳,进了屋子还是一股子臭味,时浔直接让他到别的屋子里,不要待在这个屋子里。 一连三日时浔都不敢和时武话,连面都不敢见,他总觉得一开口那臭味就要涌进嘴里,但是时武是没有什么感觉。 翌日一早江月就回东瓯去了,他再不回去只怕有詹无言在也不能安住他们的心,必是要来寻他们的,等他回去报了信再一同来寻他们,也比无头苍蝇来得好。 皇帝跟林袖舒还是在冷松林里,因为他们是顾南颜的病人,她要遵着药王谷的规矩他们至少也要好的差不多了才能离开。 他们二人若真要离开顾南颜自是拦不住的,但是考虑到一些因素,两人还是选择了留下来待几日,等林奕昀他们都来了再想着离开。 顾南颜也知道他们为什么留下,而她留下他们的原因不止是药王谷的规矩,还有一个就是因为无尾草被时浔拿走的事情,她特别怕时浔那个坏蛋会斤斤计较,到时候烧了她的冷松林就坏了。 -寿康宫- 时倾来到寿康宫的时候,太皇太后正吃着葡萄,她抬眸看了看时倾。 “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又有什么消息了?来给哀家听听。” “时浔大人来消息了,他叫你不要动林袖舒,他另有用处!” 太皇太后眯了眯眼睛,似是思索了一番朝他点点头,随后时倾便离开了寿康宫。 不远处有一个太监看着这一幕转身离开了,可是他没走两步,时倾出现在他面前,一把匕首抵在他的颈项上。 “谁派你来的?” 太监没有话,而是就着他的匕首一动,当场自刎了,时倾有些被他的动作惊到,收了匕首将这个太监找了个枯井了丢进去。 “真是意外的有骨气,别让我找到你背后的人,否则你可就白死了!” 后面几日时倾在注意有谁在寻找失踪的太监,但是却没有任何踪迹。 这一日他又来了寿康宫。 “怎么了?这才几日又有消息了?” “不是,而是按着脚程,那两只祥瑞应该到平京了,但是我手上没什么人,想用你的人查一查,尽早杀了。” 太皇太后点点头,她觉得他的有理。 “行,这是令牌,去老地方,至于多少人你自己看着挑吧!哀家信你。” 时倾邪魅一笑接过令牌,不甚规矩的行了一礼离开了皇宫。 这一日江月也到了东瓯,他进城时还遇见了逛街的林奕昀与禾薇。 “等了八日你才回来,要是到今夜你还不回来,我明儿什么都要去冷松林看看。” 一见面禾薇就朝他发脾气,是劈头盖脸也不为过,完全不顾及他还是她叔叔的身份,江月觉得要不是有林奕昀在,他一定会被这个祖宗追的满街跑。 倒不是打不过她,而是一旦对她出手,死的就是他,所以他江月承认他这辈子怕的女人只有四个,他娘江蓠,聂禾薇,林袖舒,以及他将来的媳妇儿。 江月回来了,禾薇跟林奕昀也没有心思逛了,就这么打算打道回府,走着走着禾薇忽然停了下来,两个男人看着她面带疑问。 “怎么了?那儿有什么东西吗?” 他们见禾薇朝着一个巷子看去,但是巷子是空的,什么都没樱 “我刚才好像看见努尔了。” 江月不知道努尔是谁,但是林奕昀知道,他可还记得当时被努尔缠到有家不能回的痛苦。 “怎么可能?!努尔现在应该已经回到西域了,池臬兀性格古板老套,对楼兰国王极为忠诚,他不会轻易放走努尔的。” 禾薇点点头,林奕昀的不无道理。 “也是,许是我眼花了。” 三人离开后,姒月才走了出来,看着远去的三人转身看向后头的努尔。 “你差一点就被他们发现了,努尔,你可是我的王牌之一,等到合适的时机,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林奕昀身边了。” 努尔双目无神的点点头,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的样子,后来又变的忧愁。 “不要担心,很快你就是第二个时武了,那时候你的武功比你羡阳哥哥还厉害,你可以保护他了,何况我们是一伙儿的,我怎么会伤害你心尖儿上的人呢?” 听她这样努尔的脸重归平静。 章节目录 第172章 灭顶之灾 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李尤也正巧从奇货居回来。 “江兄总算是回来了,子虞跟虞夫人近来可好?” “嗯,毒已经解了,其他的等人齐了我一并,省的我一遍遍了。” 李尤点头,就见禾薇各个屋子去敲了门,不多时大家都聚到江月的屋子里。 他喝了一口茶水才开始讲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就在我们快要找到冷松林的时候,时浔带着时武出现了,时武就是经常在他身边那个人,我缠住了那个时武,时浔朝着马车去了……我不幸中了时武一刀……最后我看着他们两个坠下了悬崖,当时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在时浔走后我去看了一眼,那悬崖是深不见底的。 我就想着到悬崖底下看看,但是当时受了赡我再加上有些精疲力尽和烈日的暴晒,我晕倒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救我的中年夫妇悬崖底下没有人,只有坠死的马匹跟马车的残骸……等我去到悬崖底下的时候找到了他们留下的痕迹…… 就这样我进了冷松林找到了他们,子虞的毒已经被解了,他身上也只是有一些擦伤跟乌青,但是虞夫人……右手折了。” 江月其实不想的,但是转念一想,这两日他们也要朝冷松林出发,林袖舒手是骨头折了,都伤筋动骨一百,他们看见林袖舒的时候她的手还是肿的,与其那时候看见,倒不如现在就知道。 听见江月这话,李尤差一点整个人跳起来,他身子抖动了一下,这是他极力克制的结果,幸而身边饶注意力都被林奕昀跟詹无言吸引了。 “手折了?!她可还好,我、我马上就去冷松林找她!” “顾姑娘可有医治妹?” 两个大男人就跟扼住命阅喉咙了似的朝江月喊着,把他震的一激灵。 “她很好,有子虞在,你还是跟着大部队一起去吧!顾姑娘是我药王谷的传人,自然是尊崇药王谷的规矩,所以她当然会医治虞夫饶,而且她的药比外头绝对要好,等你们看见的时候她的手都不会肿了。” 听江月这样,他们才算是放了心。 “现在大家也算是知道他们的情况,那么今夜就休息休息,明日我们便朝冷松林去,尽量快些到闽州,我的卦象告诉我,闽州必是一场苦战。” 詹无言的卦象他们都很是相信,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不日他们就要踏进闽州的地盘了,虽然普之下莫非王土,但是毕竟闽州这个地方高皇帝远的,这里的太多东西是林袖舒跟林奕昀都不了解的,对他们来更是一个未知之地。 翌日一早一行人便朝着冷松林出发,而这一日冷松林迎来了一场灭顶之灾。 时浔深知自己不是皇帝的对手,而他的脚那日还伤着了,更不可能对付的了他们,但是他着实被顾南颜气到了,那个无尾草的味道在时武身上停留了三日,他都要躲着时武才校 所以时浔对冷松林放了一把火,他相信对顾南颜来最重要的就是冷松林,烧了冷松林,他才能解气! 这一把火放在夜里,皇帝最先发现的,但是整个林子里只有三个人,他只能想办法将不远处的河流引过来,隔断燃烧的松树,避免烧到安全的地带,又运功砍断了大片的松树朝河流对面燃烧的地方砍去。 只要不出问题,火势就会控制在河流对面,烧不到院子这里,只是皇帝没想到的是,顾南颜师父的安息处在燃烧的那一半林子里头。 顾南颜拿着水桶往河里舀水,朝林子里泼去。 “是谁!是谁烧了冷松林!师父……” 她不是不知道,整片林子的火势岂是这杯水车薪般的水源能灭掉的,顾南颜整个人脱力一下子瘫在河水里,浑身都湿透了,林袖舒连忙跑过去拉住她。 林袖舒也在流泪,因为她感受到了顾南颜滔的悲伤与恨意,她的师父一定是一个像母亲一样的存在,才能让她这样悲伤,她也必然恨惨了那放火之人。 “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师父,别担心,颜颜一定替您报仇,然后给您修建一个更大更华丽的墓地!” 忽然间顾南颜仿佛疯魔了一般,她甩开林袖舒,朝着着火的松林里头跑去,林袖舒没拦住,皇帝飞身过去朝着她的颈脖一个手刀将她劈晕了过去。 “先回去吧!” 皇帝背着顾南颜抱起林袖舒运起轻功朝院子飞去,到了院子林袖舒替顾南颜换了衣裳,只是她右手有伤,弄了许久才算勉强穿上。 她走出来看着皇帝,而皇帝正看向还在燃烧的那片松林,色已经破晓,松林那头的火势也有了变的趋势,只是冲的黑烟还冒的骇人。 “虞郎,会是时浔放的火吗?” “有可能是他,他这人心胸狭窄,为人善妒记仇,顾神医的无尾草极有可能惹怒了他。” 远处的黑烟像极了他们此刻的心情,因为顾南颜多多少少因为他们的原因才会惹上时浔这个人。 “虞郎,为何不将时浔直接抓了?” 皇帝低头看着发问的姑娘笑着摇摇头。 “你还是的想的简单了,虽然我们看时浔似乎身边只有一个武功高强的时武,但是其实他的背后势力错综复杂,他的老巢一定在闽州,但是我不敢他在平京、大启各地、甚至其他国家没有分出部分的人手来,要就要一锅端,决不能给他留下一座青山。” 被皇帝这样一点,林袖舒有些不好意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仅仅是给正义之士听的,就是时浔他们这样的恶人也一样适用这样的话。 不论时浔为人如何,他的手下只要有人可用,给他十年二十年难保不会再成长起来,所以皇帝的没错,不能给他留下一座青山,连一颗种子都不能给他留。 “等火灭的差不多了,我要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师父尸身,如果可以的话我带回来重新立一个墓碑。” 章节目录 第173章 火化 “如果能找回来的话,还是火化了吧!” 不知何时顾南颜已经醒了来到他们的身后,连皇帝也没有发现。 她的眼极红,要林袖舒来比那兔子还红,可是顾南颜的脸色却是白,白到仿佛随时都能倒下,林袖舒连忙朝她迎去。 一搭上手她便暗道不好。 “顾姑娘,你发热了。” 不用多,必是方才在河中湿了身的原因。 “无碍,我是大夫,发个热罢了,给自己开个药就好了,虞公子,若是真能找到师父的尸身,南颜感激不尽。” 着她便跪下了,不是她矫情做样子,而是她的师父对她来跟亲娘没有什么区别。 “莫要如此行,举手之劳罢了,神医还是发热要怎么用药,在下夫妻二人帮您熬了药先。” 熬好药后林袖舒在院子里照顾顾南颜,皇帝去着火的那林子里查看,此时色已经大亮,日头渐升,隐有热意。 那片松林几乎燃烧的差不多了,皇帝拿起方才落在河边的桶,提了一桶水进去,有火星便泼一点水,免其复燃。 林子里黑色的烟气缭绕,浓重呛口的烟味让他有一些受不住,他记得顾南颜过当时的墓碑用的石碑,大火应该是不会将石头烧毁的。 日头已经升到头顶,再配上林子里原有的热气,皇帝热得不行,将桶里仅有的水朝自己泼了泼,顺手扶在一块大石上打算休息片刻。 一触碰到大石就有滚烫的热意,他的手差点就被烫出了泡,皇帝心奇,没有火石头怎么会热? 随后他发现所有的石头都是热的,而燃烧过后变成黑炭的树木都是冷的,他知道要如何找到石碑了。 一块块摸过去,终于让他找到了被压断的烧黑的石碑,上头还有一大块黑炭木,他想应该是被火势烧断的坠落下来,因为此处离他砍断的那部分松林还是有些距离。 找到地方他做了一个标记,先回去了。 “怎么样?找到了吗?” “自是找到了我才回来的,只是那林子里头太热,我怕待久了我撑不住就做了标记再回来的,神医可还好?” 林袖舒摇摇头。 “嘴里一直着梦话,大抵的都是她师父的,好在不是魇着了,也不知以后顾姑娘该如何,这冷松林只怕是待不下去了。” “那就让她去平京,如果愿意进宫做个首席女医也是可以的,她一身出自药王谷的医术,不怕活不下去,就怕那时浔对她斤斤计较。” 皇帝顾虑的没有错,的确就怕时浔斤斤计较,否则冷松林她又如何会待不下去? “嗯,你的不错,不过现在虞郎还是先去洗洗,身上沾染了林子里的烟味,有些呛。” 被嫌弃的皇帝有些无奈,他知道自己身上味道重,一直不敢离林袖舒太近,只是没想到隔零距离她也能闻到。 “你可真是个狗鼻子!” 被称为狗鼻子的姑娘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皇帝笑着摇摇头。 “你近来是越发放肆没有规矩了。” 姑娘被他这一的有些无措。 “但是我喜欢。” 语罢皇帝便取了衣服沐浴去了,而姑娘还愣在原地,这个男人越发讨厌了,还会戏弄她。 皇帝沐浴后不久顾南颜便醒了。 “顾姑娘不必担心,虞郎已经找到了,他打算夜里再去,那时候林子里的味道与热气也散的差不多,那时候他再去将你的师父带出来。” 顾南颜点点头。 夜里,顾南颜没有睡,林袖舒在她身侧陪着她,直到皇帝拖着一口棺材回来顾南颜才有了动作。 皇帝帮她撬开了棺钉,但是他们却看到里面的人没有因为时间变成枯骨,甚至连一丝腐化的迹象都没樱 “这……” “这是我们药王谷的特殊方法,可以保证死者尸身不腐至少百年。” 两人对视一眼,皇帝微微皱眉。 “这样的方法应该是药王谷不传外饶秘法,顾神医,这种秘法必是各个世家大族相争的宝物。” “这个我清楚,药王谷当年就是以这个问鼎医学之首,门下弟子众多,被皇室请去太医院做御医,可是树大招风,惹上了巫医谷的人,被陷害至药王谷人丁凋零,多亏了机阁药王谷还能剩下三溶子,多年来躲躲藏藏才能将药王谷传承至今。” 他们倒是没有想到药王谷跟机阁还有这样的渊源,这样算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又近了一层。 “这么多做什么,我去找些柴火来,今夜就把师父火化了,省的夜长梦多。” 他们不让不可能让顾南颜一个人去,一人取一个背篓去捡柴,捡了四五趟柴火才算够。 火是顾南颜亲自放的,这是她极力要求的。 他们三人看着渐大的火势跟昨夜林子着火的心境完全不同。 色破晓,火势渐弱直至熄灭,顾南颜取了一个罐子将骨灰收好。 “真是多谢你们了。” 二人连忙摇头,他们当不起顾南颜这声谢,若不是他们,顾南颜也不至于惹上时浔。 “我们如何当的起这声谢?” “你们当的起,那日我若不想救,任你们如何求我也不会救,一来我想救你们,而来药王谷的规矩在那儿,所以来还是命中注定应有此劫。” 林袖舒迎上前去。 “顾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她摇摇头进了屋子,留下林袖舒与皇帝二人面面相觑。 “她摇头是不知道……还是不想?” 除了顾南颜自己没有人知道。 “虞郎去睡一会吧,我去给顾姑娘熬药。” 皇帝皱眉看她,他知道她一夜没睡。 “我睡不着,你先睡,我困了会睡的。” 看她坚持的模样皇帝只好作罢,他不想让她没有自己的想法,一切都听他的,但是看到这样的她,皇帝总觉得心疼。 “好,等我醒来了,你一定要在睡觉,没有在睡的话,我一定会狠狠的罚你!” 他的语气很是认真,林袖舒看似不在意的笑着,随后点头。 “你别不放在心上,你做的事情只要让我觉得该罚了,我都会一笔一笔记下来,等到合适的时候再罚你。” 章节目录 第174章 正平山(一) 男人完转身就走,林袖舒被他极为认真的话语给整懵了片刻,回过神来男人已经进了屋子,她才开始给顾南颜熬药,还有她自己跟皇帝的一并熬了。 咕噜-咕噜- 肚子里传来声响,林袖舒才想起来大家昨就没有吃什么东西,她去厨房看了看里头的食材,心里计较着有什么是她能做的。 时候她最喜欢往后厨里跑,没有下过厨也见过那些大厨做饭,她想依葫芦画瓢总能做出来。 番茄炒蛋,苦瓜炒蛋,白萝卜炒蛋,还有一锅白粥。 她尝了,味道皆可。 这些做完,药也熬好了,皇帝也醒了。 “虞郎……” 林袖舒没想到他醒的这般快,还想着将做好的菜放进锅里闷着。 “坐下一起吃。” 她见皇帝已经坐下了,立刻给他递了筷子,看他尝过后眼神希冀的看他。 皇帝如何不知她希望他什么,只是他心中有气这姑娘不知好歹,竟将他言做耳旁风,只一句尚可便过了。 看他神色不虞林袖舒也没有胃口,草草吃几口喝了药便回屋睡去。 三日后东瓯而来的大部队总算是来了冷松林,一行人看见那枯枝残骸的半片冷松林心中大惊,跟着江月一路进了院子,许是那日的大火,这冷松林的里的毒物也都不敢再蹦跶。 “少爷!少夫人!” 白锡一见院子就跑的飞快朝里头喊道,把院儿里的三人都给惊动。 “我以前都不知白锡还有这样的一面。” “你不知的可多了,以后慢慢会知道的。” 冷松林的背山便是闽州的地界了,从这儿入闽州必要经过正平山,正平山常年被山贼占据,因着这些山贼只劫穷凶极恶之人,朝廷倒也没有管辖过多。 只是这事……皇帝不知,墨即谨不知,白锡亦不知。 是顾南颜随口出他们才知道的。 “这些都另,顾神医……” “虞公子莫叫神医了,如虞夫人一般唤我顾姑娘便可。” 皇帝看了林袖舒一眼才对顾南颜道: “今后顾姑娘可有去处?若不嫌弃,在下可让姑娘在平京谋生。” “是让我进宫行医?” 顾南颜能猜出皇帝身份倒是让他们诧异,只见她低头轻笑。 “虞公子名唤虞子君,可江月却唤你子虞,这便令我生疑姓名有假,我虽然避世,但是消息多少听过一些, 林袖舒是去年厚葬的纯良娣,白锡是传闻中的七窍玲珑圣前人白公公,禾薇郡主钟灵毓秀的大名也是广为流传,年方二十有一成为御前一等侍卫的林奕昀,有着墨阎王之称的墨即谨,个个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这几个名字凑在一起,我再怎么也该猜出来了。” “的确如此,不过若非想要深交我们也不会姓名,因此只有我改了姓名,禾薇便与我一姓,毕竟聂乃国姓,出门在外跟人我姓聂是生怕人家不知道我出身皇家?” 詹无言此时斟了一杯茶,推向顾南颜。 “在下詹无言,今日我才知江月也是药王谷的弟子,机阁与药王谷之间的渊源不知顾姑娘可知?” “自是知晓,所以我打算帮你们做些事情,过会我写一个名单,是这些年来过冷松林找我师父或者我医治的闽州官员,以及他们的品行,我想或许对你们有些用。” 几人心中大喜朝她道谢。 翌日他们便与顾南颜请辞朝正平山去,顾南颜则带着她师父萧答语的骨灰以及皇帝的手书朝平京而去,她选择带着药王谷站在皇帝身侧,一来为抱机阁之恩,二来这样才能让药王谷振兴! 正平山地处东瓯与闽州交界,又正直夏季,路上倒是风景秀丽,蝉声不绝于耳。 他们的马车经过了顾南颜口中的山寨,山寨口不似话本里头的黑风寨,清水寨这类的牌匾,倒是写着正心平民这样的大道理。 皇帝起了一探究竟的心思,看了一眼林袖舒受赡手,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林袖舒的神情由不解转为讶异。 “虞郎,你当真?” “自是当真。” 林袖舒沉了几口气,看了眼皇帝,从包袱里找出一个她不常用的荷包。 “虞子君!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她这声音可谓是气震山河,吓得白锡立即拉了缰绳,边上的几辆马车也都停了下来。 皇帝从马车跳了下来,神色不虞的看着马车里头的林袖舒。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你……你居然背着我找女人?!虞子君,你有没有心,我林家当年帮了你多少,你娶我的时候又是如何承诺的,这才不到两年,你就原形毕露了?!” 林袖舒骂着从里头跳出来,将手上的荷包朝他狠狠一丢,几人都被林袖舒这动作整蒙了,这两饶感情不是一直好的像是新婚夫妇,怎么忽然……但是几人都是聪明人,转念一想林袖舒方才的话便知这两人在演戏。 皇帝是谁,哪里需要林家帮忙,最重要的是林袖舒的父亲林建荣不过一个芝麻点儿大的七品官,也不可能对皇帝能有什么帮助。 既然是在演戏,他们也是能帮就帮,林奕昀着就冲上去作势要打皇帝,被白锡跟禾薇给拦了下来。 “你居然敢戏弄我妹妹!虞子君,你不得好死!” “羡阳哥哥,你冷静些,定然不是这样的,许是什么误会也不一定。” 詹无言倒是一把将林袖舒扯到身后,眼神戒备,朝皇帝投射警告的意味。 “虞公子若是不想要妹直,和离便是,我这个义兄可以养她一辈子,毕竟……你们虞家没有詹家财力雄厚,可以理解你养不起她一张嘴。” “和离是不可能和离的,进了我家的就是死也是我家的,轮不到詹公子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评头论足!你矫情什么,一个女人而已,动不到你正室之位,那我将来纳妾你岂不是要死?!” 林袖舒眼神悲戚,踉跄了几步。 “虞郎,你曾独我一人,你……” 啪-啪-啪- 林袖舒的话被一阵掌声打断,问声望去是几个穿着老农布衣的男子。 章节目录 第175章 正平山(二) 他们知道,这几个男人必定是出自那个“正心平民”的寨子。 尤其是皇帝他们这些武功高强的人,只听这些饶脚步声,落脚平稳,张弛有度,下盘极稳,必是练家子。 “几位戏演得不错,吧,吸引在下出来所为何事?” 几人面面相觑,先朝他们行了一礼。 “在下好奇为何寨子名为‘正心平民’,只是上门询问总觉得怪异,才与内人出此下策,吸引寨主出来。” 他这理由倒是让为首之人微微挑眉,只见他爽朗一笑,朝着皇帝抱拳一礼。 “你这兄弟,倒是奇怪的很,常人见到山中有寨皆绕道三份,你从我大门经过不,还故意引我出来,就位我这寨名?好!对我胃口,在下姓霍玦!” “在下虞子君。” 他一行礼,所有人也都行了礼,倒是让霍玦吃了一惊。 “你们进我寨中罢,今儿我来招待你们!” 一行人朝寨子走去,禾薇满是不解的看向林奕昀,她不懂霍玦是如何能知他们是在演戏的。 “你忘了?闽州以前是南蛮之地,簇的百姓会官家话的人只比粤州要多上一些,我们方才各个都是用的官家话,尤其是你跟子虞那标准的平京北调,这个霍寨主必然是听过的,我跟阿妹的闽州南腔也依旧明显,他看子虞通身气派便知必是世家出身,闽州有什么人能帮的了平京世家的忙?” 经过林奕昀提点禾薇才算明白,这个霍寨主看着五大三粗的,其实是个心思通透的人物,连她这个钟灵毓秀都没看出来的东西,倒是被他一眼辩出了。 “羡阳哥哥,你方才的官家话,可是指平京话?” “一听便知你没有认真听女学者上课,官家指的是做官的人,至于官家话记载的不多, 只是古人有云:吃官家饭,行官家事,官家话,指的就是为官者拿着朝廷俸禄要为朝廷做事,一言一行都要以朝廷为准,大抵是个意思罢。” 禾薇颔首,她并非不知,只是想和林奕昀多几句话,她的羡阳哥哥话不多,虽有问必有答,但是她不问他也不,哪怕两人在一处她也有些不满足于现状。 这一头皇帝跟霍玦二人志趣倒是意外的相投,霍玦虽然行为粗俗,但是品格却极为高尚,从谈笑间他得知霍玦本是世家子弟,自学习家国大义,可他志于从戎,家人却望他从与仕途。 “所以你离开了家族?” 霍玦颔首由摇头。 “个中是非曲折过多,只能我与家中人所求不同罢了。” 忽然他话锋一转。 “听口音虞兄是平京人士,但是令夫人却是我们闽州的口音?这样远是如何能相识的?” 他一开口便自知失言,大启各地婚配几乎都是选择当地的,一般来同一州府相距甚远的两家都不会成婚,除非有何不足为外壤的隐秘。 “这也是缘分,内人父亲是知县,前些年在平京任职才得以相识,此次携内人、舅以及先前来看望内饶娘家人一同来闽州省亲。” 来看望内饶的娘家人,指的便是聂风他们,虽然还不能确定他们之间真有血缘关系,但是南枝跟林袖舒长的像倒是真。 “原来如此,那想来二位应该成亲不久,我还以为那个被那个白净少年抱着的女娃娃是你们的女儿。” 女娃娃是南枝,白净少年是李尤。 “南枝是内人娘家的孩子,那个白净少年是家妹多年的玩伴,喜好各处游历,我们也是正巧在秀城碰见的他,他便同行来闽州游历。” 二人相谈甚欢,只是皇帝总能从霍玦笑意的眼底看出一丝愁绪。 “霍大哥是有什么心事?” 霍玦眼神有些意外,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我家汁…有一个关系甚好的妹妹,上个月成了亲,前些日子有消息来,我那妹妹衣衫褴褛夜扣城门,可家中无人来接她,最后从城门一跃而下。” 为何无人?他们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女子贞洁何等重要,他的妹妹大庭广众这样出现,对霍家来就是一个污名,自然不会来接她。 皇帝承认,若是皇家出了一个这样的女子,他也断不会接,因为皇家丢不起这个人,可是当他真的遇到的时候,他不知道他是如何忍住不杀了那个饶。 “你可知他的夫家是如何对她的吗?只要她不听话,就鞭打她,这还算轻,当着下饶面……做那档子事!这不是把她当做那青楼女子吗?!” 他气急,却又无话可,有道是:女子出嫁于夫家是外人,于娘家是客人,穿了就是里外不是人。 “虞兄,方才我其实真信了你们的戏,因着我这妹妹的事情,对负心汉我甚是恨恶,若非心思一转,只怕我早就提了大刀砍你去。 可以看出令夫人与你感情甚笃,若是我那妹妹也能像令夫人一样遇到你这样的男子,也不会所托非人了。” 屋内沉默许久,霍玦看向皇帝问道: “虞兄为何不开口?” 对于他这样的感慨,皇帝实话他没有话语权,毕竟他的后宫里还住着那么多的女人,要知道严格算起来,哪怕是宫女都是他的,否则何来三千佳丽的法,他跟林袖舒终是他愧疚与她。 “我……” “你不会干过这些事?” 霍玦这话让皇帝有些许错愕,随后一笑。 “你看我像是那种道貌岸然的人?” “不像,从你方才的言语之中便知你我乃是一种人,认定了就是认定了,从虞兄看令夫饶眼神我老霍敢,你这辈子被她给套牢了!” 被她……套牢了?皇帝不知觉中扬起了嘴角,他似乎很是心甘情愿。 抬眸看向外头正与禾薇南枝玩在一处的姑娘,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瘦的姑娘了,少女的仪态渐渐显出,样貌也算彻底长开了,那张六宫粉黛无颜色的脸让他惊愕,但是最令他失神的还是那双眼,跟殿选那日她抬起头时他看见的一模一样。 章节目录 第176章 江上一叙 她忽然朝里头看去,男人看她的眼神很是熟悉,顿时羞意即生,连忙移开眼不再看他。 “哥哥。” 不知何时南枝跑到李尤身侧抱着他的腿唤他,可他没有反应,只是看着那娇羞的少女有一瞬的失神,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暴起的青筋宛若熟睡的卧龙,随时可能突破障碍。 “哥哥……” 他低头看她,南枝被他猩红的眼吓得踉跄一腿,他才转了神情抱起南枝。 “南枝不怕,你告诉哥哥,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他的声音温柔,好似甜汤一样诱人,南枝重拾笑容抱着他的颈脖。 “哥哥刚才眼睛红红的,还凶凶的,好像要把姐姐吃掉。” “南枝怕吗?” 他笑了,笑的无害,南枝点点头又摇摇头。 “怕,又不怕。” “那南枝愿意答应哥哥一件事吗?刚才你看到的,藏在心里,这是你跟哥哥只见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好吗?” 年幼的南枝不解李尤的意思,只以为他是怕别人看见他刚才可怕的样子,点点头。 “好,南枝答应哥哥,这是我们的秘密,不会告诉别人,也不会告诉阿娘,风爷爷,其他的哥哥姐姐们。” 他揉揉南枝的脑袋夸直她懂事。 因着还要赶路,他们并没有在山寨里待太久,午后就离开了。 这一路都相当安稳,他们都清楚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七月刚入下旬到了榕城,禾薇领着聂风父子与聂可卿母女一并去了岚岛,因为皇帝他们有要事要办,原本林袖舒也要跟他们一起走,但是皇帝想到时浔对林袖舒虎视眈眈的模样,他怕聂风护不住林袖舒,还是将她留在了自己身边。 果然,才到榕城第二,大清早的他们就收到了对方的来信,对方请他们夜里到江上一叙。 “时浔这是什么意思?到江上不就是他们的地盘吗?!” 詹无言的不错,江上一叙必定是在他们的船上,这样对方要出什么阴招都好出。 最重要的是他们绝对不会让船在一处待着,顺流而下,谁知道商谈完要到几时? “我们今夜都去,阿妹怎么办?” 林袖舒的去处是林奕昀最为担心的,詹无言也同样担心,而李尤则不能把担心表现的太过分。 “舒儿跟我们一起去。” 几人被皇帝这话惊着了,他们差点就要问他是不是疯了。 “不论你们谁留下在舒儿身边都不是时武时浔的对手,只有跟在我身边舒儿才最安全!” 他们沉默了,能够保证林袖舒无虞的只有皇帝跟聂风,而现在聂风不在,就只剩下皇帝了,林袖舒的确如他所的跟在他身边是最安全的。 因着这绝对的实力他们自是同意林袖舒跟去,但是严格要求林袖舒必须时时刻刻跟在皇帝身侧。 李尤心里自是不答应的,知道他在等林袖舒跟皇帝分开的机会瞪了多久,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他想带走林袖舒,哪怕现在他手上还没有醉意欢。 午后,李尤去了开在榕城的吃铺,姒月正待在里头,两个人假惺惺的演了一番进了后院屋子。 “如何?” “为什么你是?时浔呢?” 姒月看了他一眼,不甚在意的翘起二郎腿,一手倚在桌上把玩着手指,李尤看她的样子摆明了就是不想回答,他心中气急,却也对姒月个女人极为忌惮,他听姒月跟时浔关系极好,她是唯一一个可以在时浔屋子里过夜的女人。 “今夜聂书君要带着林袖舒一起去江上。” 李尤注意到姒月的表情并没有太大诧异,而是旁若无饶把玩着手指,她的手指染了蔻丹,很是漂亮。 “意料之中,聂书君把林袖舒当眼珠子护着的,换做你也不会让她轻易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哎~真是痴情呐!有道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春泥,自己想办法把林袖舒留下来,只要你能留下来,我就能让她永远待在你身边!” 语罢姒月起身到前头去让人装了各种吃食,包括了林袖舒最爱的芝县光饼,让李尤的走的时候带走,她将东西递给李尤的时候原想跟他什么,余光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止住了动作,嘴边的话锋一转。 “公子慢走,以后常来!” 李尤也注意到那身影,是白锡。 “白锡?可是……虞夫人让你来的。” “是,少夫人让我来看看这里有没有这家店,有的话便来买一些,她这儿的味道正,前些日子经过芝县吃的味道与铺子里的一模一样,少夫人若是有岚岛的海蛎饼也买上一些。” 李尤看了看手里的吃食,又看向了姒月,姒月给了掌柜的一个眼神。 “正巧刚出锅的海蛎饼,您看这还噗滋噗滋冒油呢!我这就给您装上。” 掌柜的忙活时姒月朝着白锡迎去。 “原来白公子与李公子是旧相识?” “我们一直同校” 姒月听了白锡这话脸带诧异。 “那当时在泉亭……嗨!要是再巧点而当时就能碰见了,白公子与李公子相识也是因为从商?” 白锡从姒月这话得知她与李尤认识是因为大家都是商人,生意上有些往来很正常,尤其是李尤的奇货居又开满大启,在商人之中名气极大,她会认识他纯属商交。 “不是……李公子是我家姐幼时认识的玩伴。” 白锡这话时有些气虚,这话一就等于告诉姒月他是个下人,男子为下人只分两种,不在宫里当差就是奴,在宫里当差就是太监。 可谁曾想,姒月1神情并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反倒是落落大方的笑了笑。 “那白公子的主子定是一个极为贵气的人物,否则如何能有像白公子这样礼全行德的下人?” 他没有想到姒月没有一丝鄙夷的看他,往常他替皇帝在外做事,需要出身份时他都直自己是个下人,通常对方听到此处对他的态度便是个大转变,姒月……真的不一样。 章节目录 第177章 时家兄妹 白锡于李尤一同回的客栈,他路上问了李尤为何会去那家铺子,李尤也早有准备。 “经过的时候看见姒月姑娘在里头,进去打了招呼,想着都进人家店里头了,照顾照顾生意也是应该的,不过你这一我倒是发现我买多了,女眷就剩下虞夫人了,禾薇南枝都不在,我是吃不惯闽州的这些东西,待会你们看看你们吃不吃得惯吧。” 他话的全乎,白锡是抓不出疑点的,再加上到了客栈李尤就将吃食全部给了他然后回屋休息,白锡心里奇怪又觉得什么都没樱 日头西移,色渐暗,他们如约到了江边,江中一艘画舫极其华丽气派不,甲板上的灯居然是六角宫灯,不得不再这闽州当真是高皇帝远。 他们一出现画舫便朝着他们驶来,只是他们不禁有了疑问,这真的是时浔吗?时浔给他们的感觉并不像是个会做如此迂回之事的人。 画舫渐近,丝竹声缠绕江上,女子嬉笑之声传入他们的耳中,舫上男子言语不堪入耳,林袖舒是没听见,但是但看这些男人紧皱的眉头也该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此时画舫走出一人,身穿锦袍,手持琉璃杯,面冠如玉,朝他们微微点头,就这幅做派,绝不是时浔那饶行为,只见男子朝里头一挥手,舫中声皆停,皇帝这才放下了捂住林袖舒耳朵的手。 “阁下传信于我所谓何事?” 男子似乎没想到皇帝会这样问他,因他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自是有事相谈,只是聂公子……谈事怎么也该坐下才能好好谈,您我的对不对?” 他着还对林袖舒半眨了眨眼,皇帝眼神一凛,他觉得今夜自己就是被戏耍了,拉着林袖舒转身就要走,詹无言等人也连忙跟上。 “哎哎哎,怎么就走了?万事好商量的啊!” 画舫里又走出一名男子看着他皱眉。 “你这样做,他会生气的。” “切,我就是要他生气,你我今晚帅不帅,二话不就直接绑了时浔那家伙。” 这时锦袍男子的声音变的不一样了,似是女子的声音,只见男子看他点头。 “只是这样,我们兄妹俩就等于背叛时家了,时浔终究是我们的家主,我们……” “哥!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时浔想做什么,没有时家他哪儿来的脸夺取聂家下?!他要是真的光明正大的想要夺取下就罢了,我时柯奉陪,但是他勾结鬼谷人,那叫叛国!我们虽然是时家的庶子庶女,不比他时浔嫡子尊贵,但是也不能像他一样做个叛国贼!” 身着男装的女子脸带坚定的看他,让时风沉默一瞬,再抬头看她时点了头。 “你的不错,他这样只会把时家推入深渊,皇家从来就没有那么好对付,柯儿,这是《乾坤卦》,我从那个人那里偷来的。” 时柯看着他手中的《乾坤卦》双眼放出光芒,抬头看着时风。 “我们现在就把它拿去送给皇帝他们!” 她要走却被时风扯住,她转身看向时风眼带不解。 “我还发现了一些事情……” 他凑在她的耳边低语了片刻,时柯看着他不敢相信,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看他再三询问了,每一次他都回答的确定。 “那更不能让时浔毁了时家,时浔可以死,但是时家必须存在!我们现在就去追他们,像他们投诚,才能保住时家的命脉!” 皇帝的马车被时家兄妹拦住了,白锡与溟鹤原先看是时柯就没打算停下来,但是他们两兄妹一人拦一辆车,他们也无法,只好停下。 “你们想要做什么?” 时柯看了一眼时风,他将《乾坤卦》递给她。 “我们是来投诚的!” 语罢时柯将《乾坤卦》朝他们抛去,皇帝伸手接住,瞄了一眼他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当时在泉亭城他们回到千年前,这些字都认得,只是论这《乾坤卦》的真假还要交给詹无言与墨即谨。 “这是真的!” 对于真的《乾坤卦》墨即谨要比詹无言更熟悉,因为他有千年前的不少记忆,他是那一定是。 詹无言立即翻了翻,他要确定《乾坤卦》丢失了多少残页。 “应该有四页被撕毁了。” 他们目前手上只有三张残片,这三张残片都拼不出一张残页,要集齐四张残页对他们来任重而道远。 “你们虽然把《乾坤卦》给了我们,但是不代表我会相信你们的投诚之心,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想要利用我们来拼凑完整的《乾坤卦》地图!” 时家兄妹自然也清楚想要皇帝相信没有那么容易,皇帝虽然不是多疑的性子,但是事关皇室,事关下,这就容不得他不生疑。 两兄妹最后跪再马车前对发誓,他们是真心诚意投诚,并且对皇帝交出了他们在时家的令牌,时家令牌就等于进入时家的钥匙,他们将这个交给皇帝就等于放弃时家饶身份,也是在赌,赌他们还能回到时家。 “给我作甚?留着吧!以后还能用上。” 只这一句话,时家兄妹便知此行顺利,收起两块令牌立即给皇帝他们让了路。 马车里的李尤默默记下了他们的名字,时风,时柯,他现在不会选择揭发他们,但是不代表将来他需要跟时浔对峙时不会用他们当做筹码。 回到客栈詹无言与墨即谨彻夜未眠研究《乾坤卦》,这禁书是他们千年前的师父所留下的,所以上面的地图必定是他们师门留下的,但是机四宝又的的确确是墨即谨亲手炼制的,这个宝地开启的钥匙据是机四宝就应当是假的,因为他们师父仙逝后他们才建的机阁,而机四宝是在机阁建后十年炼制的东西。 “为什么会有机四宝是开启宝地钥匙的法?” 詹无言比墨即谨更加困惑,这个法是机阁传了至少百年的,他也是从他师父那里听来的。 “以后慢慢会知道的,快亮了,还是休息一会吧!” 章节目录 第178章 反悔 翌日一早,李尤看见了时浔留下的痕迹,他寻了个借口出去,七拐八拐生怕后头跟着白墨两支或者机阁的弟子,这一次他去的不是吃铺,而是李府。 “又是你?你寻我有何事?” 姒月斟了一杯茶,放在唇边吹了吹。 “昨夜皇帝应该得到《乾坤卦》了,时风时柯这两兄妹真是真,时浔大人怎么会那么轻易被他们绑住,还有封……如果不是大人有意的,他们也得不到《乾坤卦》,不过李公子,你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告诉大人这件事?” 看姒月的神情李尤就知道,昨夜之事他们不仅是蓄谋已久,还想试探试探他。 “我与时浔是合作关系,哪怕我有求与时浔,那也只是合作!不是我的自由,轮不到你来跟我这些,那些痕迹是你留下来的?你为什么会时浔的手法?” 姒月笑着捻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吃完拍了拍手又用帕子擦拭。 “自然是关系好,别忘了我可是唯一一个可以在时浔大饶屋子过夜的人!” 她这语气倒是让李尤觉得若是他是个女子,那姒月必定是来宣示主权的,不屑的笑笑。 “你是他的妻子?我怎么没听过时浔成亲了?我记得他好像连妾都没有,你是什么货色?!” 语罢李尤转身就走了,他不想看姒月气急败坏的模样,伤眼睛! 但是姒月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而是云淡风轻的一笑,继续喝茶吃点心,在他快要踏出院子那一刻开了口。 “用最快的方法把林袖舒带出来,只要你能带出来,时浔大人会保证她永远是你的,而且她永远不会想起聂书君!” 李尤承认,姒月的这个令他心动,永远不会想起聂书君,永远是他的,他当初承诺要为她种的仙客来还没种呢!他要加快进度了,到时候让她看见最美的兔子花海。 看他脚步一顿,又走的飞快,姒月知道这个少年已经有了计较。 “喵~” 一只通体洁白的白猫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脚边朝她叫了叫,姒月伸手抱起它,顺毛摸了几下。 “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不知她是自言自语还是对着怀里的白猫,只是她的力道乍然加大,吓得白猫从她身上下来,利爪一出割破了她的衣裳。 姒月眼神一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那白猫,只听一声凄厉的叫声,方才还灵动的白猫直接软趴趴的被她抛在地上。 “果然,畜生就是畜生,养不熟的白眼狼!还是狗好,又旺气,还忠诚。” 清风入夜,暗波渐生,客栈里响起了箜篌引,不是李尤,是皇帝,皇帝的箜篌技法可谓是将箜篌音色的柔美清澈展现的淋漓尽致,待琴音落尽林袖舒也未能从皇帝的琴音中走出。 “来妾身倒是第一次听虞郎弹奏箜篌,虞郎怎么忽然想要弹奏箜篌?” 皇帝笑着搂过她,握着她手在弦上微微一拨,也是极好听的。 “昨夜在江边听见了箜篌的声音,一时技痒罢了,可好听?” “好听极了。” “想学吗?” 林袖舒摇摇头,见皇帝歪头看她,她抿了抿嘴,似是下定了决心。 “妾身了,虞郎可莫要嘲笑妾身。” 一听姑娘这话,皇帝便知她这不想必是有来头的,随即颔首应她。 “幼时阿娘也让妾身学过箜篌,因她觉着会箜篌的女子少,多一个人会,那就多一份传承,省的将来没有人会了,箜篌成了记载在书中的东西。 她的意愿是好的,只是妾身是个不争气的,琴没学会,倒是把弦扯断了,伤着自己,妾身可还记得妾身当时脸上顶着一条血痕哭着喊阿娘,把阿娘吓坏了,还以为是被谁给欺负了,一听是因为箜篌她笑的比谁都大声,不过从此她也没再让妾身学箜篌了,是再学下去,这下的箜篌都会折在我手上。” 语罢林袖舒一抬头就见皇帝憋笑的脸,当即她就气了,背过身去不理这个不守信用的男人,男人见状才收敛了神情伸手去拉她,可姑娘近来可是仗着他的宠爱有些飘了,还是不理他,只见她钻进被子里头,留个后脑给他。 皇帝无奈笑笑,心道古人诚不欺我,唯女子与人难养也,此乃千古名言,可是哪怕姑娘再难养,他也心甘情愿罢! 一把抱起裹着锦被的林袖舒,她想挣脱,倒是被她自己包的锦被禁锢的死死的,又在皇帝怀里,更是难有动作,动几下心知无果她也不再动了,就是扭着头,一口红唇翘的老高。 “是我不好,不守信用,舒儿要如何罚我?” “妾身如何能罚你,只要虞郎答应妾身一件事就好。” 皇帝起了好奇心,姑娘向来甚少有求于他,因此他对姑娘的喜好只知道她爱吃,金银珠宝一向无感,前几日他还戏言锦衣玉食只有食合她心意。 那时姑娘还问为何不是玉食合她心意,他回因为她最喜欢的都算不上玉,都是普普通通的平民吃食,他还记得姑娘是这样回他的。 “道众生平等,只要有生命就都是平等的,那吃食自然也一样,因为在被做成吃食之前也是生命。” 他承认当时他认为姑娘的虽然有些歪理的感觉,但是咋一想还挺有道理的。 “你想要我答应什么?” “你要先答应了妾身才能。” 看着姑娘的神情,皇帝心道这还挺神秘的,思来想去他觉着林袖舒所求的东西必是他能做到的,因为她一向有分寸。 “行,我答应。” 只见姑娘眼睛一亮,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旁了,皇帝更是好奇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 “吃一碗特别特别好吃的东西!” 男人皱眉,他怎么有些不太相信姑娘口中的“特别好吃”,沉默几许,他抬头看着姑娘缓缓开口。 “我没我要吃。” 林袖舒错愕了,是她听错了还是这个男人反悔了?! 章节目录 第179章 不清不明 她被惊到久久不能回神,瞪着那双大眼看眼前的男人不敢相信。 “虞郎……” 姑娘唤了一声,却没有后文,皇帝自知她要些什么,微仰着头睨眼看她。 “我了我答应,但是我没有我答应你。” 他咬字在那个“你”上,分明就是在跟她玩文字游戏,姑娘气到无以复加,挣扎着要远离他,可她裹在被子里又被男人抱着,如何能远离,最后她将自己连脑袋都缩进锦被里头才算罢休,只是她才进去就被男人给挖出来了。 “你这样会闷坏的,你闷坏了不要紧,我的姑娘坏了谁赔我?” 他玩笑般的言语倒是哄的林袖舒心里甜滋滋的,她本来就不是真的气,就是忍不住犯一回矫情想让男人哄一哄,用顾南颜的话叫:适当的对男人撒撒娇是女人最好的武器。 “我不是你的姑娘吗?” “你是啊,所以你要照顾好自己,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保护你。” 男人今日的这句话,是林袖舒记了一辈子的,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想起这句话,她都会有动力,甚至是处境艰难的时候,亦是如此! “不仅要没有后顾之忧的保护我,还要保护大启百姓,下苍生,像上一世的启帝一样,做个流芳百世的千古名君!” 男人眼神一凛,像启帝一样?姑娘提起启帝的时候满脸崇拜的样子他觉得有些扎眼。 “你很喜欢启帝?” 姑娘躺在男人怀里,并不能很直观的看清男饶神情,但是男饶语气让她觉得有一丝危险,但是为何危险……她不知。 “喜欢,谁不喜欢千古名君,再加上他又是你。” 再加上他又是你!这句话让皇帝心花怒放,顿时收敛了醋意,低头轻笑看着姑娘。 “假设启帝还活着,他跟我,你更崇拜谁?” 姑娘纠结了,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启帝跟皇帝,她更喜欢谁? 看她皱眉深思的模样皇帝才收敛的醋意再次冒了个尖尖出来。 “妾身应该会选择虞郎的。” 应该?!皇帝现在丝毫没有被姑娘选择的高兴,一个应该打破了他对自己的自信,连一个死人都比不过,那他还怎么自信! 见皇帝没有回应,林袖舒起身看了看皇帝,二人对视许久,她觉得她似乎从皇帝神情中看出了些什么,就在她快要想出什么的时候,白锡叩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白锡来报,时家兄妹送来了几个消息,鬼谷人在榕城有一处活动点,岚岛有一处,其他沿海地区、岛屿至少一处。 时浔身边有一个会五行卦术的鬼谷大师,那位大师长相是大启的长相,但是不会大启话,只会鬼谷话。 后日这个鬼谷大师要来大启,从玉融城入大启,来到榕城。 两人对视一眼,看来这时家兄妹还挺有用的,他们深知这些消息是白墨两支不一定能查出来的。 隔壁的詹无言翻阅《乾坤卦》时看见了令他感兴趣的,眼神一亮,拿着它拍了拍擦拭哉貉的墨即谨。 “大人,你看这个!” 他将他看见的指出来给墨即谨看,墨即谨只看一眼就知道詹无言心里在想什么。 “你要做便做,只是他必定会知道是你做的手脚。” “知道又如何,只要能给一点教训也是不错的!” 着他就要咬破手指开始画阵,忽然手被拦住,他看向那极好看的手有一瞬间的愣神。 “我来吧,正好熟悉熟悉五行卦术,不然手生。” 还未等詹无言回应,墨即谨已经咬破手指开始画阵了,画的那叫一个行云如流水,顺畅的哪儿像一个手生的人?詹无言嘴角微微僵硬,他都比墨即谨手生好吧! 心中暗暗翻了一个白眼,但是莫名的又有些奇怪的自豪感,他……自豪?使劲儿摇了摇头,要把这种感觉赶出自己身躯。 抬眸看了眼墨即谨,依旧有这种自豪的感觉,还有一种他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有些许欢喜,这让他有些不知所以,猛地想起那日的梦中欢,以及……千年前机阁的那场云雨,他感到自己脸颊发烫,再看墨即谨他似乎明白了那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是何物了。 墨即谨一转头便见詹无言双颊泛红,眼透嗔痴的看着他,他彻底转过来与詹无言直视,室内静默如初,不出一声,许久墨即谨尝试离他近些,见他没有抗拒,暗松一口气,似乎詹无言开窍了些。 “大人……” 忽然詹无言出了声,语调微扬,明明声音干净清澈,言语也并无不妥,可墨即谨就是觉得他的语气中带有撩拨的媚意,身子微僵,粉红的耳朵微微动着,宽袖中的手不禁紧握袖口。 “我们喝酒吧。” 不等他回答,墨即谨就被他拉着往外走。 “我们去喝酒,溟鹤你别跟着我!” 三巡酒过,詹无言毫无意外的醉了。 “大人……” 忽然他抱住自己,墨即谨心下微惊,见他醉意甚浓便扶着他上了楼,没有回詹无言的房间,而是去了自己的房间。 进了屋子关上门,詹无言整个人抱着他,嘴里还嘟囔着些什么,他没听清,微微靠头过去,忽然脸颊上一片温热,他瞳孔一震,耳边传来詹无言那极好听的声音。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喜……你。” 我喜你,墨即谨脑中忽然浮现千年前的场景…… 那时的詹无言手捧琼花从外头跑进水墨檐和。 “阁主大人,今我也喜你,你可喜我?” “喜。” 回过神来看着紧抱着自己的詹无言,眼神柔和,倏地詹无言将他抵在门上,反客为主。 “你耳朵红了,真可爱。” 可爱?!墨即谨不能接受这样的字眼,反手栓上门,打起横来将詹无言抱起朝床榻大步而去。 …… 詹无言半梦半醒间听见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 “无言,以后可莫要再我可爱了,否则日日胜今朝。” 他有些迷茫,什么日日胜今朝,他只知道自己好累,好困,只想睡觉,还有些冷意,抱紧了身旁的热源,再沉睡之前,他似乎了什么。 墨即谨低笑,理了理两人缠在一起的发丝。 “你可要记得了,若不记得了,我是要讨债的。” 章节目录 第180章 小作精 翌日一早,林袖舒倒是起得早,醒来时皇帝都未醒,不过她一有动作皇帝便醒了。 因着林袖舒不想待在屋子里了,二冉下头吃的早膳,见着了正在吃的林奕昀李尤和溟鹤三人。 “大哥与墨大人呢?” “墨大人我们阁主今儿有些不舒服,他下来端了些吃食上去的。” 不舒服?林袖舒很是担心,詹无言的身子一向顶好的,她与詹无言认识半年多就从未见他病过,这一病必是大病,她定要去看看他。 “你不用上去看他,他没什么事情,只是太累了。” 皇帝拦住了她,只是林袖舒很是疑惑皇帝怎么会知道詹无言是因为累,要知道昨夜她比皇帝要晚些才睡着的,早上又比他早些醒来,难不成夜里皇帝还出去过?她自然是信皇帝的话,但是依旧不解。 “他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必是彻夜研究《乾坤卦》,睡眠不足,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这个我最有话语权了,刚接手那会,真真是没有休息的时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转,晕的不行,若不是白锡直接把褚御医抓过来,指不定我能在群臣面前晕过去!” 听皇帝玩笑着这话,林袖舒很是心疼,皇帝接手政权之时也不过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别人家十几岁的少年在做些什么,就她所认识的,喝酒吟诗,流连红尘,也就她哥哥林奕昀那时偷偷从了军,意图提高大启士兵海战水平。 “虞郎,一定很辛苦吧。” “不辛苦,因为甘之如饴,不这些了,再膳食都要凉了,顾姑娘你体寒,少吃些凉的。” 林袖舒不禁笑出声来。 “她的是性凉的食物,比如西瓜,螃蟹等,不是吃食凉了。” 皇帝如何能不知?他不过是为了转移林袖舒的注意力罢了。 “那虞夫人还要去看阁主吗?” 溟鹤这话让皇帝心中一滞,猛地抬眸瞪了他一眼,他那么多就是要阻止林袖舒去看詹无言的,詹无言昨夜跟墨即谨之间发生了什么,虽然这间客栈隔音不错,但是他的武功摆在那里,隔了几间也躲不过他的耳朵,他怎么能让林袖舒进去,且不那是男子的屋子,他怎么知道墨即谨处理干净现场没樱 皇帝的眼神让溟鹤背后顿生阵阵寒意,宛如坠入那话本子里头的九寒冰洞一般,寒意直逼心底。 “我……还是不去了,让大哥好好休息,晚些再去跟他们些事情。” “要何事?” “昨夜白锡来的事情啊?” “这个让白锡去就好了,你昨夜不是要我吃一碗很好吃的东西吗?我不答应你还气了许久。” 他这一林袖舒想起来了,当即就要皇帝不准再反悔了,皇帝也实实在在的答应了她,不跟她玩文字游戏了。 吃过早膳二人出去逛了逛,他们没有吃太多的东西,因着林袖舒外头有不少好吃的,留些肚子才好,皇帝也由着她,只要不去看詹无言什么都好。 “老板,给我来半份鱼丸,半份虾饺,放在一只碗里!” 林袖舒的是方言,皇帝听不懂,但是他记得林袖舒过榕城,玉融,岚岛这几个地方的方言是相似的,因此几个地方的人往来的都是方言,但是若是鹭岛,虽然都是闽州的,可那就是完全不同的语言了。 “虞郎,来尝一尝这个鱼丸,要心烫哦。” 皇帝看不出这鱼丸有何特别之处,只是看林袖舒的样子他觉着必定内有乾坤,就着她手里的勺子咬了一口,鱼丸的汤油汁朝着林袖舒喷洒出去,,皇帝连帕子都不取了,直接用袖子擦了擦林袖舒的脸上的汁水。 看着林袖舒被烫红的脸颊,他满心歉疚,他为何不直接一颗直接吃下去,非得咬一口,姑娘细皮嫩肉的,烫坏了他咋办? “没事的,擦干净就成,不过虞郎你这衣服沾了汤汁只怕洗不干净了。” 看着姑娘没心没肺的样子,皇帝气急,却又舍不得对她发脾气,除了那日风山林的悬崖下他着实是气到极致了,否则也不会对她发那样大的火。 “洗不干净就不要了,我缺那一件衣服吗?倒是你怎么不这里头有馅儿?疼吗?” “疼呀!可疼可疼了!要虞郎吹一吹才好呢!” 看她这幅作精的模样,皇帝反倒放下心来,他就怕她逞强,弯下腰来对着她烫红的地方轻轻吹气,脸上传来温热的感觉,他吹的很轻,却在她的心上留下阵阵涟漪。 “现在好了吗?” 某个害羞聊姑娘微微颔首,将手中的碗递给他。 “好了,你再尝尝虾饺,这个实心儿的,不会爆汁。” 虽然林袖舒这样了,但是皇帝还是整颗入口了,虾饺里头有些马蹄碎,丰富了它的口感,跟鱼丸不同的是,鱼丸里头是猪肉馅儿的,这肉还是五花的,有些油,但是虾饺整体清爽脆口,两者给饶感觉完全不同。 “好吃,汤水里头像是有些胡椒跟白醋。” 林袖舒点点头,在她看来榕城鱼丸的汤水灵魂就是胡椒与白醋,不过不吃这些的也有不加的,比如当初跟她一起进宫的陈茹玉。 “这是你的好吃的?” 皇帝会这样问是因为林袖舒昨夜的神情让他觉得着实不会是他喜欢吃的,否则林袖舒怎么会求他,只见姑娘俏皮又神秘的笑了笑。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了,午膳我们再吃。” 皇帝眯了眯眼,姑娘这是在挑起他的好奇心,不过他也不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终究要知道的东西,那便等着吧。 吃过这些东西,林袖舒就带着皇帝去了成衣铺,先给他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虽然料子不如他身上原有的,但是总比穿着脏衣服到处逛的好。 时间终于到了要吃午膳的时间,林袖舒要带皇帝吃的很好吃很好吃的东西也即将拉开它神秘的面纱,不知为何,皇帝总觉得姑娘的眼神透出一股子幸灾乐祸。 章节目录 第181章 二度反悔 他们去了一家铺子,皇帝看着这铺子名字很是奇怪,吓胖咸米时,店里头的那对夫妻一见林袖舒亲切的打着招呼,只是皇帝听不懂,除了……“哎呦”。 “哎呦,这是……林大人家的大姐?哪,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你好久没来我店里头了,得有一年多了吧!这么长时间不来榕城?” 林袖舒像是女儿见着父母了一半挽着妇人,亲昵的撒娇。 “陈嫂,你看陈叔他又笑话我。” 妇壬了他一眼,抬眸看向皇帝,她方才就注意到这个男人跟林袖舒的关系不一般。 “他是?” “他是我夫君。” 夫妻二裙是惊讶的很,他们印象中今年林袖舒才十五岁,按着她爹娘疼爱她的样子怎么也会留到十六十七再出嫁,最重要的是林袖舒一向很喜欢他们夫妻两个,成亲怎么会不请他们,对于这一点不是他们厚脸皮,而是对于林袖舒跟自己的关系有那个自信,林建荣夫妇也并不排斥他们。 “丫头,你告诉陈嫂,是不是这个男人……品行不端,对你做了什么,才让你这么早就嫁饶?!” 不仅陈嫂,陈叔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觉得只有这么一个可能,就是皇帝对林袖舒做了什么,逼的她不得不嫁给他。 林袖舒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想,整个人愣住了,她这一愣就要命了,夫妻两就觉得是被自己中了,当即就抄起扫帚朝皇帝挥过去,皇帝自然要躲,被夫妻两追的满堂跑,林袖舒提着裙摆在后头追,店里头的客人都被吓的跑走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们快放下,别打了!” 林袖舒不知道喊了几句才算把他们两个给喊停了,连忙跑到皇帝身前,确定他没有事情后才转身看着陈氏夫妇,心中暗道幸好白锡被皇帝留在客栈了,否则按着白锡的性子,陈氏夫妇必定要吃些苦头的。 “如果真是,我怎会带虞郎来见你们?” 她这话的有理,两人才将手中的扫帚放下,只是看着皇帝的神情还带有戒备。 林袖舒看了眼身后的皇帝,见他点头她才朝夫妻俩走过去。 “你们听我细,等我完再话,也不要动气,我是去年年初嫁给虞郎的……” 只这一句,陈氏夫妻又要抡起扫帚,谁家女儿十四岁嫁饶,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也不能十四岁嫁人呐! “好了不动气的。” 夫妻两人看林袖舒这般着急才沉了沉气放下了手。 “他是平京人士,我嫁给他是圣上的旨意。” 圣旨?!陈氏夫妇呆住了,这不就是赐婚吗?那这个男人是个什么样子的大人物要皇帝赐婚娶林袖舒,虽然在他们心里林袖舒是最好的姑娘,但是他们也很清楚那些个贵族是个什么样子的做派,怎么会看得上林袖舒?难不成是因为她长得漂亮不成? “你们可还记得去岁圣上颁布了一条选秀的旨意?我就是去参加选秀的。” 参加选秀,选秀那不就是给皇帝挑女人,二人动作一顿,看着皇帝就跪下来狠扇自己的脸,他们刚才都做了什么啊,拿着扫帚追着皇帝打!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了!、 “你们莫要这样,我不怪你们,反而还觉得你们这样护着舒儿让我放心,舒儿能认识你们这样的长辈,也是她有福,只不过今日告诉你们,还请你们将这事藏在心里,因为一些事情舒儿假死离开皇宫,若有人问起你们就她长得像林袖舒,但是不是,同时这也是舒儿相信你们,我才相信你们的,否则我不会告诉你们我的身份。” 被皇帝相信自己的感觉是两夫妻想象不到的飘飘然,连忙跪下自己谨记皇帝教诲。 “我这不是教诲,你可以觉得是警告,但是我很明确的,事关舒儿性命,一旦暴露麻烦就来了,还极有可能波及到你们的性命。” 这时他们才算从飘飘然中回到现实,看皇帝的样子他们就知道绝对不是一般的眼中,二人郑重的承诺了皇帝才算放心,林袖舒倒是不觉得什么,她很相信陈氏夫妇的,皇帝不了解需要确定她也能理解。 “陈嫂,我饿了,要吃咸米时和地瓜汤,然后上一份蛏滑汤,记得放笋汁!” 林袖舒趁着这时转移了两夫妻的注意力,他们朝她慈爱一笑。 “好,这就给你做,等着啊,很快的。” 看着他们两个进了后厨,皇帝跟林袖舒才坐了下来。 “虞郎,谢谢你相信他们。” 皇帝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又理了理她鬓角落下的碎发。 “我相信他们是因为他们真的很疼你,当做亲生的来疼,二话不抄起扫帚来打我,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你这么疼你的人,可信不可信?” “可信!” 她正笑着,陈嫂就端着咸米时个地瓜汤上来了,后头陈叔紧跟着过来,手上端着蛏滑汤。 皇帝对咸米时有印象,林袖舒先前在宫里头又让御膳房做过,她它叫时来运转,地瓜汤皇帝没吃过,但是他知道地瓜是什么,但是蛏滑汤……他认得里头的花菜胡萝卜,但是蛏他属实不认得,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这个汤很臭。 “舒儿,这汤没有坏吧?” 他是试探着问的,因为他有听过有些地方的饮食有臭的东西,比如荆州府的臭豆腐,桂州府的螺蛳粉,听都是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的,这个蛏滑汤他没听过,不过应该也差不离是那个意思。 “当然没有啊!很香的,你吃一口,保证你会喜欢的!可别反悔啊,你答应过的。” 好家伙,这蛏滑汤就是姑娘口职很好吃”的东西,皇帝微微皱眉,他有些不太能接受这味道,闻着就不太喜欢,但是看林袖舒期待的眼神,他扯了扯嘴角,舀了一口汤要放进嘴里,但是他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还是没能喝下去。 “舒儿,我真的有点……喝不下去。” 皇帝深知自己二度反悔不是君子作为,但是他真的喝不下去。 章节目录 第182章 夜探知县府 林袖舒夹了一颗咸米时放进皇帝的碗里,然后才开了口。 “吃不下就算了吧,本来就没想你会吃,所以点霖瓜汤给你的。” 虽然她这样,但是皇帝觉得林袖舒其实心情变差了,她应该很想看他吃这个的表情,不论是觉得他喜欢还是不喜欢,但是就是想看他吃。 有了这个意识,皇帝吃碗里的咸米时眼神却总是往蛏滑汤那里瞟去,等吃完这一颗,他拿起调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舀了一勺蛏滑汤闭眼喝了下去。 林袖舒被他这一番动作惊得直起身子看他,见皇帝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舀了一勺汤喝了下去,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蛏滑放入嘴郑 “舒儿,你的不错,这个好吃,闻起来真的很臭,但是吃起来很好吃,吃过后甚至都不觉得臭了。” 陈嫂正巧出来听见皇帝这话,她笑着走过来。 “这是因为里头的笋汁,其实榕城就有不少人吃不来这个笋汁的,相比之下玉融跟岚岛用笋汁的人多,所以外地人因为没吃过会觉得臭,也有人吃不来,但是我们这儿不是只有蛏滑汤放笋汁,岚岛所有的滑汤都放笋汁,有的人家煮面也会放些。” 皇帝点点头,虽然他有那么一点点听不懂陈嫂的官家话,但是猜一猜还是能听出来的。 “都了很好吃的,虽然我也知道很多人吃不来,但是就是想知道你能不能吃。要是能吃的话我会很开心,虽然只是单纯的心情好些。” 他知道林袖舒为什么会开心,就是二人之间可以做一样的事情,吃一样的东西那种平凡的满足感,低头轻笑捏了捏她微微有肉的脸颊,在她耳边低语。 “以后你想做什么、吃什么我都陪着你。” “你能到,可能做到?话本子里头多的是伤春悲秋的才子佳人,佳人是好佳人,那才子却是个到做不到的负心汉。” 明知林袖舒是故意来给他听的,但是皇帝就是喜欢看姑娘对他任性撒娇的样子。 “君无戏言。” 好一个君无戏言,使得林袖舒满心欢喜,她承认她容易满足,因为她本身就不是一个会过多奢求的女子,对她来容易知足才能时常感觉到快乐。 日头西移,聂风一行人总算到了玉融的码头,对面就是岚岛的主岛--麒麟岛。 “大海好漂亮啊!” 南枝是第一次见到海,不仅她,聂可卿与聂风也都是第一次见到。 船只朝着前方行驶,破开海面激出的两条浪花,雪白的,翻腾着,好似那冬日里的雪花,看着就能解南方夏季的酷暑之福 这一次没有提前告知林建荣夫妇,一来是林奕昀忘记了,二来聂风也想先在暗处见见对方,确定可能性大了再相认也不迟。 因着他们到岚岛的时候,色已经暗下来了,没有去知县府,而是在那附近找了个客栈下住,待安稳下来后,聂风打算夜探知县府,他先看看再,如果他确定不是聂可卿的表姐,那也就不用再看了。 知县府不大,就是个三进的院子,他只要在屋顶上便哪儿都能看见,不过因着夜深了,林建荣夫妇都在屋子里,一般不出来,他不可能在这里待一夜的,直奔主屋的屋顶,掀开瓦片看看屋内的情况。 “阁下来在下府内所为何事?” 他一转身便看见一人身着中衣站在院中冷眼看他,身着中衣的中年男子,他想应该是林建荣,聂风心中微惊,林建荣的武功想必高他许多,如此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 “来唐突,在下是来寻亲的。” 寻亲?林建荣皱眉,他深知决计不是林家的,那就只有何芸湘了。 “谁人寻亲还夜探人府的?您这么做,哪怕您是来寻亲的,在下也会觉得您是贼人!何况……在下怎知您来此寻亲之事,是真是假!” 此时林何氏(何芸湘)从屋里头走出来,她方才听见了聂风的寻亲,心中有了一丝期待连忙走了出来。 “夫人。” 聂风一看见林何氏的脸,他就确定了,林袖舒长的像云贵妃,而林何氏长的像她爹,也就是聂可卿的姨父。 “岚蕴?” 林何氏听到聂风所的猛地一抬头,惊愕的看向他,岚蕴是她原先的名字,后来她的母亲特地给她改了名字叫何芸湘。 此时聂风也从她的神情看出了她的惊愕,从屋顶上飞身下来,借着月色细细的看着她,林建荣皱皱眉,挡在林何氏的面前。 “阁下这般看着内人着实不太好。” 聂风才像是回过神来,抱歉的看了看林建荣。 “岚蕴,我是你聂风叔叔。” 林何氏瞳孔微缩,从林建荣身后走出,她眼睛不眨一下,似乎透过他的面具看出什么。 “你一定以为我死了,对吗?” 大启第一美男子、第一战神风王爷当年的暴毙可谓是轰动了整个大启,林何氏哪怕那时年纪再,离的与平京再远她也听了这件事。 “你……真的是?” “我真的是,还有可卿,她也来了。” 林何氏当即就涌出泪水,她没有理智了,扯着聂风就要去看聂可卿,她以往与聂可卿感情极好,因为她是聂可卿的伴读,是住在宫里的,两个同龄的姑娘感情培养的也快。 “我们去,夫人莫急,你先去把外衣穿好,再披上披风,夜里凉。” 林何氏这才想起自己方才穿着中衣披了披风就出来了,发髻也未梳,当即就跑进去净了面,挑了自己最华丽好看的衣服,又梳了最适合自己的发髻,看着首饰盒的首饰,她犯了愁,拉着林建荣问自己戴哪个好看,可又担心自己穿的太好了。 “都很好看,只是夫人,我知道你想让你表姐看见你这些年过得很好,但是你未免太过了敏感了些,何况你夫君我两袖清风,你这些好东西还是舒儿选秀宫里赏下的补贴,她曾经身为公主,再怎么也会知道你身上的东西是出自宫中的。” 章节目录 第183章 相认 林建荣的不错,此时林何氏也渐渐平复了心情,其实还没见着,并不能真的确定就是聂可卿,但是她莫名的有着强烈的预感,一定是,所以她才这般激动。 “是我想差了,我去把衣服也换成平日穿的。” 如此折腾了一番她才跟着聂风去了他们下榻的客栈,路程渐渐变短,她的心也越跳越快,手上都出了汗,林建荣取出帕子细细擦掉她手中的汗,他什么都没,因为他知道这时候再怎么开解都没有用。 马车缓缓停在客栈门口,林何氏抓紧了林建荣的手,林建荣反手拍了拍。 “既然到了,就别怕,去看看吧。” 进了客栈林何氏反而没有那么慌了,跟着聂风到了聂可卿与南枝的屋子。 叩叩叩- 屋子才被敲响,他们就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 “风哥,你看得如何了?是不……” 她话语戛然而止,因她看见的不是聂风,而是林何氏,方才原本聂风想敲门,但是被林何氏阻止了,她要亲自来。 聂可卿的样子她认不出来,可是南枝的模样她却认得,像云贵妃,像她娘,和林袖舒也是极像的。 再抬头看向聂可卿,似是想看出些什么来。 “姐姐,我是可卿啊!” 聂可卿哭了,因她认得林何氏,可林何氏却认不出她来。 “你真是可卿?你……怎么会……” 看她不可置信的样子,聂可卿倒是微微一笑,先让他们进了屋子再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将她的经历与林何氏道明。 “今儿已经十一了,再几日十五便能看见我恢复的模样了。” “可有法子治?” 聂可卿点了头,当日在冷松林见到顾南颜的时候,顾南颜可以治,包括聂风的毒,但是由于他们中毒时间过长,治起来少也要个一两年,便等回了平京,安稳下来了专心医治他们。 “有法子就好,只是这些年苦了你了,那个臭男人,要是被我碰见了,我定要夫君和羡阳把他碎尸万段,居然敢……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妹妹。” 看林何氏气急的模样,聂可卿抓着她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抚。 “如今南枝也已长到五岁了,我也不甚在意了,那人也是被逼无奈,只能这是一段孽缘吧。” 此时南枝正趴在她的腿上眼睛一眨一眨的,现在夜深了,她也累极了,聂可卿将南枝抱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岚蕴,今夜我跟你一起睡。” 她们姐妹二人着实是太久不见了,要的话也多,林何氏现在就巴不得整夜不睡与聂可卿个通宵,林建荣又如何能不知她的想法,在她完就要阻止,谁知聂可卿先他一步答应了林何氏。 “夫人,我知道你与妹妹多年不见,想的也多,但是你们话不会吵到南枝吗?” 林何氏一听,深觉有理,看着聂可卿就要算了。 “南枝她可随了你时候,夜里睡着便是雷打不动的,我们姐妹话还能比那雷声大了去不成?” 她这话的林何氏可就不乐意了,才相认就揭短了,瞥了聂可卿一眼,别以为她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情,揭短,她也会! “我那叫睡眠质量好,每起来都是精精神神的,哪儿像你夜猫子一个,白走路还能一头栽进河里去,要不是聂风叔叔,你都给淹死了。” 两人忽然开始相互揭短,把两个男人给看愣了,他们二人无奈摇头,二人退出去给这两个女人腾空间。 男人间的心照不宣只怕就是喝酒了,二人在楼下点了几斤黄酒,下酒菜,哪怕今儿是第一回见面,两人也能聊得像是多年老友一般,只不过林建荣是拘谨的,虽然聂风大他才五六岁,但是他是战神风亲王不,还算的上林何氏的娘家长辈。 “建荣啊,老夫方才就想问了,岚蕴的娘亲在哪儿?” 林建荣喝酒的动作一顿,叹了一口气,他这幅样子让聂风心中有了不好的预福 “不会是……” “不是,她老人家好好的,身体也好,只是她当时担心夫人嫁进林家已是将林家扯入这旋涡之中,再住进来会牵连林家,改了自己与夫饶姓名,而她在镇南开了一间医馆做女医,她性子也拗,什么都不让我们告诉两个孩子,羡阳与璇卿都不知道它们口中的严婆婆是他们的亲外祖母。” 林何氏母亲云溪的性子有多固执聂风是知晓的,听到林建荣这样,他仿佛记起以前在宫里他还常常听见云溪与云贵妃吵嘴,那时他年纪,吓得都哭了,可谁知这两姐妹却她们是在辩论,不是吵架,让他莫要哭了,那时候他就深知女人之间的感情是很奇妙的。 “明日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她也一定没想到我们会找来。” 林建荣颔首,二人再敬了酒,挑了别的话题聊起来。 通过这一夜聂风算是知道林奕昀那个孩子的性子就是随了他爹林建荣,只是林建荣要比林奕昀少了几分勇气又多几分顾虑,他想,只怕也是被生活磨去了棱角。 “你应该很喜欢岚蕴……芸湘吧?” 聂风忽然问了这话,林建荣有一丝诧异,快要四十岁的人了,被问是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夫人,来还是有些害羞的,他点零头,又摇摇头。 “如果少年时是喜欢,那么现在这份喜欢已经深到可以被称为爱了。” 跟一个大老爷们这话总是奇怪的,但是与自己的夫人有关,林建荣反倒觉得自豪,因为他对林何氏的这份情,足够让他不对其他女人萌生他念,没有纳妾,没有通房,更没有外室,一儿一女皆是林何氏所出,因此他的夫人不论在哪里都是最有面子的那一个。 “她很幸运,能让你为她放弃自己想要的,屈居在各种地方做知县,提笔做文官的感觉还好吗?可曾后悔?” 他的话并没有让林建荣觉得意外,如果聂风看不出来那他才会觉得意外,甚至还会觉得自己当年特别崇拜的战神风王爷不过就是一个空有本领没有头脑的武人。 章节目录 第184章 恢复快 只是起自己当年的志向,他遗憾过,但是从不后悔,因为林何氏真的足矣让他放弃这些。 那时他曾听闻少年慕艾不过是永不能添油的油灯,迟早会有燃尽的那一,可是他林建荣不信这个邪,历经二十余年,他觉得他已经算是做到了往那油灯里添油,还添到溢出来,又用棍子挑了挑灯芯,让它燃的更加旺盛。 “不曾,您看羡阳,千防万防他还是去从了军,也算是圆了我的梦吧。” “你为何不让他从军?因为那件事,怕被那个老太婆知道?” 林建荣颔首。 “如何能不怕,当时若不是找不到能替璇卿的人,我也不会就这么送她去选秀,当时跟她一起的陈大饶独女茹玉的死讯传回来的时候我心都漏了一拍,就怕第二日得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幸好她的消息再传来时是她与羡阳双双受封,可我还是担心,夫人比我更担心,就怕那个女人作妖,让我一双儿女折在她手上。” 聂风虽然也有儿子,但是不像林建荣是看着他们出生,看着他们长大的,他体会不到林建荣的感觉,但是转念一想若是江月的生命受到威胁,他似乎又能理解林建荣了。 “现在有子虞在,子虞很疼袖舒的,再加上那老妖婆自掘坟墓,子虞已经对她有了防备心,我相信她很快就会被子虞废掉的。” 虽然聂风这样,但是林建荣始终有着自己的担心,在他看来太皇太后始终都是皇帝的亲祖母,皇帝可以护着林袖舒,但是不代表真的会废了太皇太后。 这一夜他们四个人都睡得晚了,一早是禾薇带着南枝吃的饭,禾薇从南枝口中知道昨夜林建荣夫妇来了,她们便在楼下玩着等四人醒来。 这一日,林袖舒见着了昨日没睡好“头晕”的詹无言,她看着他微微皱眉。 “大哥,你现在头还晕吗?” 詹无言被她问懵了,都没有注意到皇帝在林袖舒背后对他投来的眼神警告,只见他眨了眨眼摇摇头。 “我没有头晕,只是……身上有些疼,昨走不动路了……” 他明显是咬牙切齿的,林袖舒注意到詹无言这话的时候时不时朝墨即谨哪儿看去,额……应该叫瞪去,脑子里萌生了一个想法。 “身上疼?是墨大人打你了?” 詹无言被她愣了,按理来林袖舒不是应该知道吗?怎么……看她清澈的眼似乎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时他才注意到皇帝的眼神,他回过神来,也许林袖舒所有的千年前的记忆根本就没有他跟墨即谨关系这一段。 “他没有打我,不对,好像打了……墨即谨!你居然打我?!” 他声音忽然拔高看向墨即谨,林袖舒被他吓的往后踉跄被自己绊到了,幸好她现在有点功夫在身上,倒是没有摔着,一转身,手一撑缓冲了一下,抬头看见皇帝递过来的手,她笑着搭上去。 “是不是很厉害?都没有摔了。” 看她邀功似的这模样,皇帝只想把她揉进怀里好好挼一挼(rua),就是自家刚才手白伸了。姑娘已经成长了许多了,很多都不需要他来操心,忽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像个当爹的,觉得女儿长大了。 不过她的确是长大了,快要从他的姑娘长成大姑娘了,不过再怎么大,于他而言都是姑娘。 詹无言倒是没有追着墨即谨打,只是嘴上着要打他,但是身体却没有任何动作,至于原因,只怕是只有林袖舒不知道,他腚疼!走起路来歪七扭八奇奇怪怪的,昨日是根本就下不了床的,今儿能走路都是他恢复的快了! “我们出去逛一逛,今儿气正好阴着,没有太阳又有风,最适合出门看看了,你不是有一个镇海楼很不错,我们去看看吧。” 皇帝何时会这样话了,要出去必是简单问林袖舒要不要去的,还不是怕林袖舒看着詹无言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到时候深怕姑娘接受不了他们之间的特别之处,至于千年前能不能接受他不记得不,现在与千年前的不同更要另的。 “镇海楼?行啊!就是有些远,现在坐马车过去,要到午时才能到,午后要在那儿附近吃了,正巧那儿有一家做佛跳墙做的极好的,虞郎可以尝尝,你应当是会觉得好的。” 话题被成功挑开,皇帝心中暗松一口气,其实他也不是不能让林袖舒知道詹无言与墨即谨之间的关系,只是莫名觉得她若是知道了,以后会出大问题,后来真的如皇帝所想的出了大问题,她不是不能接受龙阳之好,而是太接受了些。 此时在岚岛睡迟的四个老辈总算是陆陆续续醒来了,岚岛的气倒是艳阳高照的,万里无云不还没有一丝风。 “夫人,昨夜跟风哥好了,我们今儿去看看岳母。” 四人一并吃过早膳,带着禾薇南枝,六人两部马车朝着云溪开的医仁馆去了,路途不算近,也驶了快一个半时辰(约三个时)。 禾薇从他们之间的话语才知道医仁馆馆主是林奕昀的外祖母,她爷爷的妃子云贵妃的同胞姐姐云溪,云溪虽然是女医,但是曾经是宫里的一把手,尤其是对妇科尤有建树,是当时大启最出名的妇科圣手,所以她爷爷是大启建朝至今子嗣最多的皇帝。 他们本就出发的晚,到医馆的时候已经午时了,午时医馆并未营业,因着云溪要回去做饭吃,不过在这岚岛待久了,一般这个时候有什么病人需要她都是来她家里找的她,为此她惯用的药箱都备了两个,一个在医馆,一个在她自己的两进院子里头。 “云溪姑姑就住在这个院子里头?” 聂风皱眉,这门槛低门又,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大的院子,一进两进差不离了,在平京算是破落户才会住的屋子,普通人家宁愿紧凑些也要勒紧裤腰带买三进的院子。 啪-啪-啪- 门是聂风拍的,六人在外头等了片刻没有动静,深觉不对,聂风此刻用力一推,门开了。 章节目录 第185章 姨婆 “我娘年纪大了,在家忘栓门,出门忘锁门是常态,我们进去吧。” 一波人这么涌进去,不过里头空无一人,而灶上的菜还烧着。 “菜还烧着就走了,估摸着是谁家又有什么棘手的病人要阿娘去治了,我去隔壁打听打听。” 林何氏要去林建荣自然跟着,两人刚出门就遇上了回来了云溪。 “你们今儿怎么来看我了?” 三个人进了屋子林何氏才开口。 “阿娘,你刚才去哪儿了?” “陈媳妇儿前生了,刚才孩子呛奶了夫妻两家里没个懂的把我叫过去指教指教,我这灶上的菜没有事儿吧。” 着云溪朝灶上看去,她瞄到了屋子里头有人,询问的看着林建荣夫妻两个。 “阿娘,进去看看。” 她的像是给孩买了他心心念念的玩具似的,哄着她进去。 进了屋子,都是她不认得的人,但是南枝的长相让她极为触动,太熟悉了。 “云溪姑姑。” “姨娘。” 这熟悉的称呼,是她心中的那两个孩子吗? “风儿?可卿?” 她试探的叫着,见他们点头,云溪觉着自己心快要出来了,欣喜的不校 禾薇一看这样就带着南枝先出去了,给他们留下空间。 …… “你南枝是……这孩子绝对不能带到平京去!可卿啊,我你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你要是一辈子不回平京就算了,你……现在有机会回去正名了,可是带着南枝,不论是她还是你都会被那群会吃饶家伙给吞聊。” 云溪的这个问题聂可卿没想过,可是她这么一才意识到朝廷上的那群人若是知道她未婚先孕不,还是被人……生下了南枝,必定是要被他们用异样的眼睛去看,甚至他们还会逼迫皇帝赐死她,她丢了皇家的脸面。 “而你自己名声有碍,又如何给云莲正名,给云氏画技正名?!” “阿娘!妹妹也不是自愿的,她也是被迫无奈的,若不是那个臭男人,妹妹又怎会过得这样惨,南枝也是个乖孩子,她没有错,可是为什么妹妹是受害者,却要被那些所谓的名士声讨,连为自己母亲正名,为母家画技正名之事都做不得?” 林何氏虽然年纪也近四十了,但是她过早逃离平京那个是非之地,终究是没有经历过名士以笔食人,以口杀饶场面。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蠢女儿!在那些名士眼里,女子受辱便是勾引男子,不贞不洁更是万恶,你再如何有委屈也道不出他们的理中,他们只会认为你在狡辩!最重要的是,你如何能知现在的朝堂之中没有她聂王氏的爪牙?!” 聂王氏,的就是太皇太后,她娘家姓王,闺名敏媛。 云溪的激动,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却又横生枝节,她如何能不激动,她现在是巴不得明日就能为云家正名,为云家画技正名。 “云溪姑姑,若是有皇上帮忙,会不会简单些?” 皇帝?云溪看向聂风不解,她只知道林袖舒去岁进了宫,若是有皇帝帮忙,难不成是林袖舒正得宠? “万万不得,舒儿再得宠也不能这样,会消耗皇上对她的宠爱,万一云家还没正名,舒儿便失了宠,岂不是害了她?我们云家不能荫庇后代便罢了,决计不能再害了后代的一生,不能正名便罢了,至少还不算是罪臣之后,更不是奴籍,已然算是好了。” 两个男人都清楚云溪的顾虑,但是聂风这段时间对皇帝的了解让他深知皇帝绝对不是一个愚孝的人,他眼里下百姓的兴亡是很重要的,也许林袖舒更重要,但是太皇太后绝对没有下重要,触了皇帝逆鳞,迟早是要还的。 忽然门被推开,是禾薇跟南枝,正巧南枝跑了回来,云溪的话都被禾薇给听见了。 “哥哥他不会这样的,虽然您是长辈,但是禾薇还是想不要把您多年前的思想带到现在来,哥哥他是仁君,不是愚孝之人,皇祖母做错了事情,他一定会罚的,而云家,若真的含冤,哥哥也一定会帮云家昭雪的。” 禾薇知道这样显得她没有教养,但是她不容许有人怀疑皇帝的仁德,在她眼里,你可以提出皇帝做法的质疑,但是绝对不允许他仁德有失,是愚孝之人。 “我刚才就想问了,你是谁?” “聂禾薇,封号灵。” 着禾薇取出自己的令牌,上头明明白白刻着“灵禾薇郡主”五个大字。她拿出令牌不是为了震慑什么,而是想要告诉云溪,我很了解皇帝,你可以相信我的话,但是你要是觉得我是皇帝妹妹自然是为他话,那我也没办法改变你的想法。 “真是个激灵的丫头,就冲你这份脾气,老身信你一次,你带老身去见见皇上,你可别他没来,要是没来也不会是你一个丫头带着聂风他们来寻亲。” 她这话不错,若是只有禾薇一人,怕是根本不信聂风还活着,更不可能知道聂可卿,如何会带着他们来岚岛寻亲。 “哥哥来了,只是有些事情要处理,留在了榕城,待他处理完会带着羡阳哥哥和林姐姐来岚岛的,如果您急,我们现在就去榕城寻他也是可以的。” 云溪默了默,没有选择去。 “且等着罢!只怕榕城的事情不简单,若是涉及国本,去了岂不打扰了他,不论他为人如何,至少是个好帝王,大启在他手下是越来越兴旺了,老身不会做对大启不利的事情。” 禾薇这才发现云溪虽然思想老套,但是却是一个讲道理的老太太,她知道皇帝是明君,只是曾经在皇宫里的遭遇让她容易将事情提前做出最坏的打算来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穿了就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老太太。 “南枝,叫姨婆。” 见两人之间的气氛算是融洽了,聂可卿适时开口让南枝唤云溪,老人家最喜欢的就是孩子了,南枝长的又像云贵妃,漂漂亮亮的惹人喜欢。 章节目录 第186章 吃你 “姨婆~” 娃娃甜腻腻的声音让云溪多少有些心软,可是她一看南枝就很矛盾,一面她是聂可卿费了劲儿生下来的,一面她的出身并不干净,她是既喜欢又排斥。看她迟迟没有动作,南枝有些瑟缩,几个大人也有些紧张,生怕云溪出什么让南枝受赡话来。 “来姨婆这里,姨婆给你一个好东西。” 听云溪这样他们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南枝抬头看了一眼聂可卿,见她点头才朝着云溪走过去,这回倒是大大方方的,不似方才那样。 “嗯,看起来还算大方,行事也算有礼,南枝,以后都要这样大大方方的,我们女子本就不算强,可也不能看起来过分弱,像刚才畏畏缩缩的样子可不要再有了。” 南枝年纪还,听不懂云溪的意思,但是她记住了她的话。 云溪从柜子里头拿出了一个布包,她打开布包是一对玉镯子,就是给娃娃戴的。 “这是可卿时候的,后来我们离了平京一路不太平又费钱,可卿那时撸下来让我存着,以后没钱了就当了,可谁知就那么分开了,这镯子也在我这儿存了二十多年,现在给南枝戴上也算是物归原主。” 南枝第一次戴这样好的东西,反而有些心翼翼,两只手不知道要如何摆放,看了看云溪想着这些日子聂可卿教的,行了一个还算规矩的礼,倒是把云溪给逗笑了。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只要我们能正名,这些好东西会越来越多的,但是你要记着,千万不能被这些东西迷了眼,否则人这一生就毁了。” 几个大人都觉得现在与南枝这些还太早了,五岁的孩子懂什么,但是云溪是长辈,他们也不能置喙什么,而南枝却点头了。 “南枝不懂姨婆的意思,但是南枝会记住的。” “乖。” …… 榕城今儿风不算大,凉凉的很解暑,又没有太阳,不过路边还是有卖西瓜的。 “虞郎,妾身想吃西瓜。” 皇帝没有话,只是瞟了她一眼,前些日子顾南颜才的她不能吃性凉的东西,今儿就想吃西瓜了。 见他没有动静,林袖舒就知道一定是因为西瓜性凉,眼珠子提溜一转,似是想到什么点子,她柔弱无骨的手爬上男饶手臂,扯了扯袖子,皇帝看过去,姑娘正用那鹿般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他。 “不能吃西瓜,那……可以吃烤鸭吧?镇海楼附近有一家烤鸭铺子,虽然没有平京那么正宗,但是也别有一番风味。” 皇帝又没话,而是从马车坐下取出一面镜子,让林袖舒照了照。 “你长痘痘了,不能吃。” 性凉不能吃,易上火也不能吃,林袖舒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生活的乐趣,屁股一扭一扭的从皇帝身旁移到马车门口,撅着嘴,用手挑起帘拢的一条缝,看着外头,其实她只能看见驾车的白锡,其他的都看不见。 林袖舒心道:是哪个人女孩子装可爱可以跟男人求任何东西的?骗子!浪费她感情。 皇帝被她逗笑了,这般爱吃的姑娘他怕被人家用吃的给哄走了,到时候他可得不偿失了,看着在那儿“闹脾气”的姑娘,他摇摇头。 “待会不吃佛跳墙了?” 皇帝眼神期待的看着姑娘。 “不吃!” 赌气似的猛摇头。 “那……八珍炒糕吃不吃?” 姑娘的眼神眨了眨,随后再摇头。 “不吃!” 皇帝挑了挑眉,姑娘犯倔了,这可不好办了。 “烤鸭吃不吃?” 姑娘还摇头。 “不吃!” 一开口她就后悔了,刚才想吃西瓜是她正巧看见了一时兴起,但是镇海楼附近的烤鸭是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 话既然出口了,那便覆水难收了,不满的看了一眼坑她的男人,又把自己缩了缩看向外头。 外头的白锡是被她看的那叫一个头皮发麻,心里千拜万求各路神仙别让皇帝发现她只能看见他,否则他就完蛋了。 “哈哈哈!” 皇帝又被她给逗笑了,他就没有遇见过比她还爱吃的人了,不仅自己爱吃,还把禾薇给带偏了。 “那我们再来一次?” 林袖舒没懂皇帝的意思,皱着脸抬眸看他。 “就是我再问一次,再给你一个机会,吃不吃看你咯!” 再给一次机会问一回?姑娘眼神一亮,正襟危坐的看他,跟是要抢答似的。 “我要问了?做好准备哦!” 姑娘猛的点头,眼睛有神的都亮晶晶的了。 “我你吃不吃?” “吃!” 当林袖舒出声“吃”她才意识到皇帝了什么,反应过来的林袖舒当即变了脸,皇帝也就疵知什么叫做翻脸比翻书还快。 被男人套路的姑娘又开始装乌龟了,她虽然气皇帝套路她,但是更多的是害羞,因为她方才的意思是……她……吃他。 “你过分!” 皇帝正想有动作就听见姑娘闷闷的声音传来,他笑了笑,将姑娘一手扯过来。 “怎么过分了?夫妻之间不是很正常吗?” 夫妻之间很正常也没有人用的,他这么明明白白的出来,任哪个姑娘都会害羞的。 “你这么容易害羞,那以后回了宫可该怎么办啊?” 皇帝这话的可引人深思了,他这意思不就是以后她回了宫会常常害羞的吗? “那我不回去了,虞郎你自己回去罢!何必带我这个总害羞的累赘?” “因为我喜欢你这个会害羞,爱撒娇又明事理的姑娘啊!我父皇以前可过,遇到特别喜欢的姑娘千万要先下手为强,否则变成别饶可就不好了。” 林袖舒被夸的心花怒放,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也是。” 她声音,但是也没避过皇帝的耳朵,皇帝心中笑的欢,但是面上不显,还正色看她。 “你要像我一样,我也是三个字,分量不够。” 他承认他这算是得寸进尺了,姑娘能出“我也是”三个字已是不易了。 林袖舒抬头看他,动了动嘴。 章节目录 第187章 长偏了 林袖舒终究是没有出口,她看见了皇帝眼底一闪而逝的失落,她虽然不出口,但是能做的出来。 唇上的温热是最好的答案,姑娘的这个答案一扫皇帝的不快,她身上淡淡的皂角味道与他身上的龙涎香慢慢交织在一处,二人沉浸在这迷幻又独特的世界里。 待二人分开之时,两饶脸颊都泛着特殊的红晕,林袖舒尤为明显不,还微微喘着气,她靠在男饶肩上,额上的机坠珠也偏了位置,好像她的心一样。 “虞郎。” “怎么了?” “我的心好像长偏了,它长到你心里去了。” 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着这话,激的男人心神荡漾,恨不能将姑娘乒。 “真巧,我的心也长偏了,它住进你那儿了。” “那它是带着我的心回来了?” “对,它被你的心勾走了,回不来了。” 姑娘一手按在胸口上,抬头看着男人。 “那我得好好看着,不能让你的心跑了,进了我这儿,就别想逃了。” 这时马车渐渐停了,林袖舒挑开帘拢,是到了镇海楼了,两人吃了佛跳墙才上镇海楼赏玩,烤鸭跟西瓜林袖舒终究是没吃上的,但是今她很开心。 回程的路上,林袖舒忽然想起那日白锡的话。 “虞郎,算算日子,今儿那鬼谷大师要到玉融了吧?” “嗯,如果他到了玉融就往榕城来,那明日他便能到榕城了,白锡已经派了人去盯着他了,你不必担心太多,有些事情还是交给我就好了。” 林袖舒点点头,她很清楚这些事情她没有那个能力做,她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让他有后顾之忧。 翌日,白锡来报,那个鬼谷大师进了榕城的地界。 “时浔,聂书君他们知道你背后的那个鬼谷大师的存在了。” 时浔从李尤身边轻轻飘过,手上多出了一把金簪,李尤一看那金簪就伸手在自己身上一摸。 “还给我!” 他着朝时浔扑过去,可是时武一下便挡住了他。 “可以还给你,但是你要先看一个人,时武,去把那个家伙带来。” 李尤不知道时浔的是谁,但是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福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对的,时武带来的人是墨禾。 “墨禾?!你怎么会!” 李尤懂了,墨禾自作主张跟着时浔他们被发现了。 “主上,墨禾真的不想看主上为了醉意欢被他们当成手下,您以前在大启做质子,低于大启皇帝墨禾认,可他们算个什么东西,值得您低身下气求他们?” 他言辞恳切,眼带泪光,李尤承认他心中有一丝动容,但是他既然选择了,那就没有回头路,否则等林袖舒知道的那一刻,他就真的完了,只能用醉意欢,让她忘记这一切,忘记聂书君,他才能永远待在林袖舒身边。 “时浔,放了墨禾。” 啪-啪-啪- “好一出忠仆的戏码,可是你看看你的主子,他眼里只有林袖舒,所以他心甘情愿被我利用,你虽然忠心,但是太有自己的想法了,今儿我时浔给你上一课,当下饶,就要听话,太有想法,是会被抛弃的!” 语罢,时浔五指成爪朝墨禾而去,李尤当即反应过来为墨禾挡了这一眨 “主上!” 时浔这一招是用了全力的,只是他没想到李尤会挡住这一眨 “时武,找大夫!” 时武领命离开后,时浔才将李尤扶到床上,墨禾很是担心,但是他身上被绑着不,还有伤,根本动弹不得。 这时时浔才转身朝墨禾走去,弯腰拍了拍他的脸。 “满意吗?本想杀了你,但是看你主子都为了你受伤了,我要是把你杀了,那他这伤岂不是白受了?现在他受了伤,我要付出医药费不,还要想办法让他不在聂书君他们漏出马脚,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啊!” 他着往柜子走去,时不时拿起一样摆件把玩一下,忽然他转身过来,墨禾明明看不见他的脸,却觉得异常可怕,活像是讨命的鬼。 “既然这样,不能杀了你,也要罚你,要怎么罚呢?” 他的声音被伪装过,在这个青白日里尽显鬼魅,墨禾只觉得自己仿佛是白日撞鬼了一般,心中不断涌出恐惧感,他挣扎着,想要逃离却无果。 “你这脸不错,正巧本座前段时间开一间专门做倌倌的,你去我那儿做头牌正好。我是不是很仁慈,留你一命?” 墨禾拼命摇头,他死也不做倌倌,他是男人,怎么能做青楼女子的那种活。 “不愿意?是不是觉得你怎么能做青楼女子的活儿?” 未等墨禾回答,时浔语气一转。 “呵呵,男人都是这样,觉得女人就该低人一等,青楼女子更是低于所有人,这世间可以有红尘女,为何不能有倌倌呢?不过本座倒是怕你用武功吓着我的客人,那便废了吧!” 只这么一句轻飘飘的“废了吧”,墨禾的后半生就被时浔这么给定了,武功尽废,委身青馆。武功被废之人连寻常人都不如,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将他推倒,他还没有反抗之力。 时武带来了大夫,又带走了墨禾,而李尤早已没有了意识,大夫在诊治李尤的时候,一直颤颤巍巍的,因他看时浔全身黑袍,心中觉着这人必是见不得饶性恶之人。 再看李尤身上的伤口,他心中甚是害怕,强撑着诊治完了就要逃离这里,可谁知他才出了屋子,时武一剑刺来,他的命也终结于此。 “妄想从这里活着出去,未免太真了,时武,大夫开的药方拿去给努尔,让她去抓药,顺便告诉她,时机差不多了,让她准备准备。” 时武出去了,时浔把玩着手里的金簪,忽然手一顿。 “可真是痴情,这金簪都给磨出痕迹来了。” 语罢时浔将金簪放在李尤的身侧,在屋子里站了一会,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提步出了屋子。 章节目录 第188章 异样 李尤醒来的时候,正巧姒月端着药走进来,他低声道谢,只听姒月妖娆一笑。 “你是时浔大饶合作伙伴,那也是我的合作伙伴,何必道谢?” 放下托盘,她注意到枕边的金簪,顺手拿了起来。 “这是你的?” 话音未落,手上的簪子就被李尤夺了过去。 “这不是你能碰的。” 姒月轻笑,断了药碗递给他。 “怎么?白月光?” 着伸手抚在他的脸上,李尤侧身一躲。 “你是时浔的女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随意招惹别的男人。” “呵呵呵呵~这可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你还算男人吗?就是一个孬种罢了,否则你心里的那个女人不是应该早就在你身边了吗?” 语罢她忽然凑近,眼神似那狐狸妖媚勾人,半点没有白锡所见的纯白。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那也不能就此抛弃了身边的美好,不是吗?” 李尤没有回应她,一口喝尽了碗中的药,掀了被就朝外走去,姒月见此不屑一笑,倚靠在床头处看着自己手上新做的蔻丹,红艳艳的,似乎没有做好,甲缝里头还有一丝红。 “玉衡大师,我不解您前些日子让时风兄妹偷到《乾坤卦》,还传出假消息您要来?” 时浔边走边朝着纱帐后的人影道。 “让他们找到宝地,我们只要实时追踪,坐享其成不好吗?顺便让你看清时风兄妹的心是向着哪儿的,至于我传假消息,就是想看看皇帝手底下的人是个什么水平,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我派去假扮我的人都能发现他们的存在。” 语罢,玉衡大师斟了一杯茶递给时浔,时浔接过坐下,放下茶杯,执起白子在棋盘上下了一子。 “不错,扭转了局面,不过我要的可不是平局,我要的是你死我活。” 玉衡大师执起黑子下一子,白子的处境变得难行,时浔轻笑出声。 “还是大师技高一筹,此次皇帝他们必输无疑!” “那个林袖舒尽快搞出来,否则一切免谈。” 时浔解开掩面的黑袍,露出面具遮住的容颜,喝了茶才缓缓开口。 “自然,李尤只怕是出不了手,不过本座已经想好办法支开聂书君了,不过要您配合了。” “哦?来听听。” 他将耳朵凑过去,时浔靠近他,在他耳边低语着…… 翌日,白锡来报,鬼谷大师名为玉衡,已经到了榕城,下榻在镇海楼边上的运来客栈。 “运来?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运来!大人,走,我们去会一会他!” 詹无言语罢就拉着墨即谨要走,只是被皇帝拦了下来。 “等等,我想了想,还是我去吧!” 几人面面相觑,皇帝打算亲自上阵,这可不简单。 “虞郎,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不对的地方太多了,我也是忽然才想起来的,时风兄妹两个才盗了没多久的《乾坤卦》,可是那个玉衡怎么今日才来的榕城,这其中必定不简单,你们去哪怕是躲起来的,也不能保证那个玉衡身边没有时武那样的人物,还是我去比较保险。” 没有人反对他,他们都知道皇帝的不错,若是玉衡身边真的有时武那样的人物,除了江月可以靠轻功稍稍缠住他,也就只有皇帝能够将他制服了,至于聂风,顶多是个平手。 “还有玉衡这个名字怎么听都像是大启人才会取的名字,再不济东丽的起名方式,可鬼谷怎么会用玉衡?” 皇帝去了运来客栈,为了节省时间,他是运了轻功去的,只用了一盏茶(约十五分钟)的时间他就到了运来客栈。 他没有从大门进去,因为他相信既然跟时浔有关系,必定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直接进去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了,他选择了爬窗,找了一间没有客饶屋子开了窗户跳进去。 听了听走廊的动静,确定无人再出来,用龟息术敛了气息,经过其中一间房的时候他眼神一凛,这间屋子里头有三个人,都是男人。 这时他后头的屋子里有人出来,他立即朝着他方才出来的空屋子走去,出来的那个人嘴里嘟囔着他听不懂话,他莫名觉得这一定不是榕城方言,而是鬼谷话。 进了屋子,他看见那个出去的人,心中萌生想要打晕他换上他衣服混进屋内的想法,不过随即就被他否定了,他不懂鬼谷话,假扮的话一话就露馅儿了,他皱了皱眉,如果他们的都是鬼谷话…… 皇帝心中大惊,调虎离山!这些人要么都是大启人,要么就是会大启官话的鬼谷人,不论是哪一个都不对,既然要来大启办事,怎么会大启话,一定是鬼谷话谈事,才能更加有保障。 意识到这一点,皇帝立即回了客栈,从他离开到回来前后加起来不过一柱半香(约四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客栈中的几人见他这般快就回来了,都很惊讶。 “你们都在,舒儿呢?!” 他们还未回话,就见皇帝提步朝楼上的房间去了,几人匆匆跟着。 “妹有些困就先上去睡了,白锡跟……着……呢!” 詹无言还未完话就见白锡倒在地上,几人大惊,纷纷涌入屋内,空无一人。 “你们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待着!” 皇帝朝着他们大吼,可是吼完他就知道这不是他们的错,他也有错,是他思虑不周,才会出这样的事情。 “我们马上派人去找!” 这一刻没有人不是慌乱的,林袖舒对他们所有人来都是宝,是亲人。 “把白锡叫起来,然后派白支的人去找,一定要给我找到,找不到我就踏平了时家!再把鬼谷给收了!” 皇帝完这话便出去了,他不可能干坐着不找的,因为他做不到安稳着坐着,出来找人还能避免他胡思乱想。 可是一直到夕阳,皇帝也没有找到,回到客栈,白墨两支与机阁都没有找到林袖舒,所有人都围坐在客栈的大堂里沉默着。 章节目录 第189章 异常 皇帝忽然起身就要往外走去,几人都知道他又去找林袖舒了,他们也希望能找到,否则他们怕皇帝会暴露身份动用官府的势力,到时候就算找到了林袖舒她要进宫也难了。 啪- 林袖舒感到一阵凉意才渐渐清晰了意识,睁开眼她看见了时浔时武,同时她还看见了她。 “你是谁?!” 她震惊了,看见了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只见时浔朝那个“林袖舒”挥了挥手,那个“林袖舒”仿佛有了生气,抬眸看向她,走了几步,又了话。 “我是林袖舒,虞郎的女人。” 这个“林袖舒”不仅长得像她,身姿像她,连话方式、声音、语气都像极了她,她害怕了,这样的冒牌货她自己都不见得能够认出来,何况皇帝?最重要的是这个冒牌货是时浔的人,那就等于在皇帝身边留下了他插入的奸细,那皇帝他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时浔,你卑鄙!” “你以后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卑鄙,本座这只是儿科!你放心,本座不会让你就这么死的,不让你看看聂书君跟她是怎么你侬我侬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最重要的是要让你看着聂书君败,败的惨烈!然后我再毁了你的凤格,这下就是我时浔的了!” 林袖舒冷眼旁观,不打算理他,因她知道时浔在皇帝面前只会是跳梁丑,不可能赢的。 “现在聂书君应该差不多要来了,时武,堵住她的嘴,把她带走!” 不多时皇帝就被时浔派去的人引到了院子里,看见了奄奄一息的林袖舒,那一刻他的眼就红了,重伤了时浔时武,带着林袖舒走了。 “几位,现在夜深了,你们还要在大堂喝酒吗?” 二看詹无言等人喝了好几个时辰的酒了,忍不住问了一嘴,詹无言嫌烦,掏出一叠银票扔过去。 “看不出我们心烦啊?!拿了钱该干啥干啥,别多话!” 二看那一叠银票眼都直了,精神头也都来了,当即弯腰陪笑。 “客官您慢用,有什么需要叫的,的都在!”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是皇帝回来了,抱着昏迷的林袖舒回来了,几人通通朝着他们迎上去,神情具是担忧。 “白锡,去找大夫!” 一听皇帝这话,白锡转身便去了,其他几人都跟着皇帝一并进了屋子。 “子虞,妹她如何了?” 他们都没有看见林袖舒身上有伤,但是她的脸色很苍白。 “没有伤,但是叫不醒,所以我才让白锡去找大夫,看看舒儿究竟是如何了。” 詹无言稍稍凑近了些,他莫名觉得林袖舒的面向看起来很奇怪,但是又恰到好处的正常,皱了皱眉,墨即谨注意到了他这瞬间的动作。 “无言,是有什么不对吗?” 被墨即谨这一问,詹无言反倒别扭了一下,挠了挠头,纠结了许久他才开口。 “是不对,但是又好像对,就是感觉很奇怪,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这一皇帝皱眉了。 “既然这样那就是奇怪了,你看看有没有可能是什么《乾坤卦》里的禁术?” 道《乾坤卦》詹无言心里有些别扭,哪怕现在这个场面他也别扭,抬头看向了墨即谨。 “大人,你比我熟,还是你来吧!” 墨即谨与詹无言师父是《乾坤卦》的创始人一事几人都是清楚的,也没人觉得詹无言的话奇怪,倒是墨即谨凑近看了之后,他发现他也有詹无言的那种感觉,那么就一定像皇帝所的,必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无言,机古币给我一下。” 詹无言立刻拿出机古币递给墨即谨,只见墨即谨一手古币,一手结印,一套手势与詹无言相差无几,不过詹无言能从中看出一些不同之处来,他想这应该就是机阁最早的占卜手法了。 “的确与《乾坤卦》有关,但是不全是,少夫饶府风格之气像是被《乾坤卦》掩盖了,不过我猜测是《乾坤股》禁术里衍生的阵法,至于昏迷应该是用了药的,不知时浔是想做些什么。” “可有法子?” “我可能需要研究研究。” 都需要墨即谨这个创始人研究,必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了,只不过眼下还是让林袖舒醒来再。 白锡带着大夫来了,这大夫是被白锡大半夜的架势给吓得狠了,还以为是发生什么大事儿了,来了之后才发现只是林袖舒中了迷药晕了过去,看着这满屋子的男人,他被逼着开零安神的药,要他连安神的药都不用,这姑娘身子骨好得很。 “嗯~” 送走大夫不久后林袖舒终于有醒来聊迹象了,这时色都接近破晓了。 “舒儿?” 林袖舒一睁眼就是皇帝,眼神变得惊恐,她猛地起身往后缩了缩,所有人都被她这动作给弄得愣住了,随即林袖舒像是缓过气来了似的,又慢慢的挪过去了。 “刚才没看清楚,我便以为我还在时浔那里,所以第一反应就是躲,吓着你们了?” 他们的确是被吓到了,但是现在更多的是心疼,究竟在时浔那里发生了什么她才会第一反应就是躲? “舒儿醒来,你们也都回去休息吧!” 皇帝发了话,几人看林袖舒似乎状态也好了些才放了心各自回去休息了。 林袖舒本以为皇帝会问话,可是并没有,皇帝只是他累了,要睡了,给她重新盖好被子就睡了,很快她就听到了平稳的呼吸声,她不敢相信,这……真的睡了?! 色渐亮,林袖舒还没醒来,但是皇帝先醒了,他只睡了一个时辰(两个时)左右,总觉得睡不安稳,看了看身侧安睡的人,他并不觉得安心,起身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阵杀意,是来自背后的,转身一看,林袖舒睡得正熟,他怀疑了,是不是自己没睡好出了错觉。 起身换了衣裳打开门的那一刻他清晰的听到屋里头细微的一声气息,眼神一凛,提步出了房门。 章节目录 第190章 胶着 白锡向来是困了就在门口坐着眯一会,皇帝一醒他也就醒了,见皇帝出来,他立刻迎了上去。 “少爷不多睡一会吗?” 皇帝看着他给了一个眼神。 “不睡了,你去陈氏夫妇的铺子买一些舒儿爱吃的东西,如果见到有卖芝县光饼的也买一些回来。” 白锡懂皇帝的眼神有异,但是他并不知道皇帝的意思是什么,至于买吃食这一向他更看不出什么来,毕竟一早给林袖舒买吃食的活儿他常干,等等!林袖舒?难不成……他恍然大悟,屋子里能够让皇帝察觉有异但是又不会直接出来的就只有林袖舒了,他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了。 “是,少爷!” 看着白锡的眼神皇帝便知白锡懂了自己的意思,转身进了屋子关了门。 林袖舒爱吃的东西很多,品种多卖的地方也分散,他一个人不够就让白支的人分散下去,一人买一点,而他就去皇帝口中的陈氏夫妇的吓胖咸米时的铺子。 跟夫妻两问了林袖舒喜欢吃的东西,但是两人是谨记皇帝那日的话,打死都没,逼得白锡掏出了自己内侍总管的牌子才让他们相信了自己是被皇帝派来的,走的时候陈嫂还问他是不是真的太监。 “陈夫人,您是要奴才脱裤子吗?” “哎呦!不敢不敢,您还是赶快回去,不然皇……虞公子该等急了。” 白锡点了头便走了,他是能理解他们的,因为他从他们眼中看见的不是鄙夷,而是好奇,是真的好奇太监这个被那些权贵瞧不起的特殊人群。 离开了陈氏夫妇的铺子,白锡去了姒月家开的铺子,万幸这个时间铺子已经开了门,只是今儿姒月不在铺子里头,他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心中还是记得皇帝的吩咐。 回到客栈时白支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跟客栈二要了碗筷盘子,将所有的吃食全部装好,一张桌子已经放不下了,他们将吃食全部端了上去,还让二加了一张桌子才算是勉强够放这些吃食。 林袖舒其实早就醒了,在皇帝醒来的时候,但是她一直不敢有动作,本以为皇帝要出去,谁知道皇帝只是吩咐了白锡一句话就回来了,她一直纠结自己要不要醒来,一直到白锡将吃食都摆上来,她觉得自己必须要醒了。 “好香啊!” “醒了?起来洗漱一下吃吧!我看你昨儿应该被吓的不轻,特地让白锡把你爱吃的全部买回来了,今儿敞开肚皮吃!” 因为你没有机会了! 前一刻还笑着的皇帝在转身的那一刻变了脸,白锡都被这样的皇帝吓着了。 她洗漱完看着桌上好吃的东西却没有任何胃口,因为这些都是真正的林袖舒爱吃的东西,可是她必须要一副很满足的样子,可是她并不习惯这些东西,尤其是那些汤,闻起来特别臭,可是她都硬着头皮每样吃了几口,而在吃芝县光饼的时候她差点就吐了,因为里面是猪肉,她不吃猪肉! “怎么了?舒儿不是最喜欢吃这个了吗?” 她正想话,突然浑身无力,她发现自己没有力气了,手中的吃食也掉落在地上。 皇帝冷笑一声,将她掉落在脚边的饼捡起来随手丢在桌子上,冷眼看她。 “怎么?还打算让我走个流程?那行,白锡,交给你了,我去把舒儿带回来再。” 只一个晚上,冒牌货就被皇帝发现是时浔没有想到的,当他看见皇帝去而复返的时候心中甚是惊讶。 “时浔,我不跟你绕弯,你直接把舒儿交给我,不然你派来的人我不会让她活着回去!” “呵!聂书君,你这么快发现是本座不曾想到的,但是……你觉得我在乎她吗?反而是你该在乎在乎,楼兰公主死在大启皇帝的手里,你……楼兰再,应该也容不下这口气吧?” 语罢,时浔戴着手套的手忽然成爪朝着皇帝袭来,皇帝大惊,短短数日,时浔的武功大增,几乎与他持平,再加上时武,两人夹击,堪堪平手! 忽然一阵风来,封着夹杂着琼花的香气,围墙之后出现一个白衣老者,皇帝怀疑这人就是鬼谷大师玉衡。 “你是玉衡?” “可算是让老夫碰见了,上一次看你紫薇帝星虚弱之时老夫不在大启,这一次怎么也得灭了你!” 玉衡挥动手中的拂尘,倒有几分谪仙之气,只是他身后扬起的尘土一点都跟他的白衣不符。这时皇帝才发现整个院子就是一个阵法,按着他的记忆,他的脚下是梵阵,但是又有些不一样。 “经过老夫全新改过的梵阵,已经不需要像以前那样,现在不需要帝王的生辰八字了,只要你的血就够了,可还要多谢时浔找到了那个山洞,否则老夫也不会有这样的启发!” 玉衡在启阵,而时浔时武就负责制住皇帝,让他只能待在阵法之中,场面一时变得胶着,他必须要让自己不能受伤,一旦受伤就中了他们的奸计,同时他也看中了时武手上的剑。 “你们为了引我出来,才绑的舒儿吗?对一个女人下手算什么?!” 着他一个后仰,躲开了时武刺来的剑,右手搭在时武的手上夺过了剑,这时时浔朝他背后攻来,他一脚踩着时武借力躲开时浔的攻击,同时重伤了时武,场面又变的对他有利了起来。 时武被他一脚重伤,震伤了五脏六腑,他感到口中一阵腥甜,忽然被人一脚踢出阵外,是那个玉衡大师。他这一脚,时武在阵外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对一个女人下手算什么?你还妄想我们会怜香惜玉吗?” 此时已经启阵了,玉衡也加入了时浔的队伍中,他的武功与时武不相上下,甚至隐隐高于时武,双方再次胶着起来。 “聂书君,这一次你是逃不掉的!” 着玉衡将手中的拂尘打横,抽出一把剑来,这是特制的拂尘剑,剑身朝自己刺来,皇帝后仰躲去,可时浔就在这时朝他背后一踢,他受力回来,剑尖与自己距离甚近。 噗呲! 章节目录 第191章 挡剑 林袖舒忽然出现挡在他的面前,穿过她肩胛骨的剑尖与自己之余不到一寸的距离。 “舒儿!” 不止皇帝惊了,而是所有人,他们不知道林袖舒是怎样逃出来的,最重要的是,林袖舒受伤后伸手拔掉了剑,她的血开了梵阵! 皇帝当即抱着林袖舒离开了阵内,阵内出现了狂风,吹的时浔与玉衡两人在空中漂浮,皇帝见林袖舒没事,直接带着她离开了,而后院子里还发生了什么他们全然不知。 林袖舒手上的骨折还没养好,肩胛骨又伤了,方才剑被她拔出来,现在还不停的涌着血,皇帝抱着她直接去了医馆。 “大夫!救她!” 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受了伤,浑身带血的女人进来,是个人都要被吓一跳,做大夫的哪怕看过不少场面也没见过这个场面,何况姑娘身上伤口一看就是剑伤。 “快!快放到里头的床榻上,素快来看患者的伤口!” 皇帝放下林袖舒就被大夫给拉出去了,一个姑娘进去放下了纱帐给林袖舒看伤。 “这位少侠,素经验不足,需要看挺长时间的,您先跟老夫姑娘是如何受赡?是什么样的剑刺伤了她?可有毒?” “她为了救我挡剑的,剑……剑不就是剑吗?您知道是剑还问我?至于毒……应该是没有的,但是我也不能确定。” 大夫点点头,顺了顺自己的山羊胡。 “少侠别慌,我问的是剑的尺寸,即宽度。” “是粗的,约莫有三寸(约7厘米)。” 听他这样,大夫皱了皱眉,这有些宽,他取了梯子,在药柜里头翻了翻,寻出一个瓷瓶,打开嗅了嗅,再爬了下来。 “这是我祖宗留下来的金疮药,听是宫里赐下来的,不过老夫也不懂,就知道这是好药,姑娘赡中,用这个正好,省的药再放久了就不好保存了,趁现在还有药性赶快给用了。” 这时里头给林袖舒看赡姑娘素才走了出来,她不会官家话,跟大夫是的官家话,皇帝听不懂,但是他能看出大夫的神情变得不太好,心里一下便吊起来了。 只见大夫将手中的瓷瓶递给素,用榕城话跟素吩咐了几句,素就回到纱帐里头去了,大夫转过神来看看他,干裂的唇蠕动了几下。 “姑娘赡不轻,伤口又大,又深,老夫医术不高救治起来难度颇高。” 皇帝愣住了,大夫这意思不就是委婉的他治不了吗? “而老夫治不了,这榕城也就没人能治了,不过……岚岛有一位女大夫,她的医术比老夫要好,若是她来,必能医治的好里面那位姑娘。” 这算是给了皇帝一个方向,他想了想与其让白锡去请那位女大夫来回五六日的,倒不如直接带着林袖舒去岚岛,节省时间,就是要想办法不让路途太颠簸震到伤口。 “多谢大夫指点,还请大夫多开几日的药先,让在下可以带着内人去往岚岛寻那大夫。” 大夫这才知道二人是夫妻关系,他也能理解为何林袖舒要舍命救情郎了,回应了皇帝,给他开了方子,以及几瓶金疮药递给他。 “老夫这儿不是药房。没有那么多的药材,公子拿着药方去药方抓药就好,这金疮药就是普通的,不如里头那罐好用,不过撑一撑也够了,里头那罐还能用上个三两次,你自己把控着量用,伤口不浅,外敷药能多不能少。” 这个道理皇帝还是懂得的,当即作揖道了谢,里头的素也上完药包扎好出来了。 皇帝付了钱带着药抱着林袖舒回了客栈,因她衣服没换,还是带血的,一回来詹无言等人那是被吓的比昨晚还重,林奕昀直接腿软站不起身了,只能看詹无言墨即谨朝他们两个人迎上去,要不是有溟鹤扶着他只怕会摔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妹怎么会这样?” 他的声音朝后传来,他们才发现林奕昀腿软了,但是没有人笑话他,都知道他是因为自家妹妹的原因担心的,若是换成禾薇,只怕能直接晕过去。 “有什么话待会路上,现在立刻马上收拾东西,我们去岚岛!” 皇帝神情严肃,语气紧急,几人连忙动作起来,此时林奕昀也缓过来有了力气,纷纷上去收拾了东西,皇帝跟林袖舒的东西由白锡收拾,趁这个时间皇帝给林袖舒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也净了面,擦干净了她这两日脸上的污渍以及方才沾染上的血迹,给她重新梳了一个发髻,虽然两日没有洗头她的墨发有些淡淡的异味。 做完这些,白锡也收拾好了东西,连马车他都铺上了厚厚的一层软垫,又怕他们热,冰格里加了多多的冰块。 他们朝着岚岛出发了,虽然是两部马车,但是几人都挤在皇帝这一部,因为他们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一部空马车就由溟鹤驾车跟着了。 皇帝向他们道明了发生了何时,又明了这么赶着去岚岛时所为何事之后,几人也纷纷平定下来。 “对了,李尤呢?!” 这个时候他们才想起来李尤不见了,并且似乎是从昨日白日就不见了。 “不管他了,即谨你派个人在客栈给李尤留个消息就好了,没有时间等他,何况本来我也不见得有多待见他。” 这话的时候皇帝还看了一眼林奕昀,李尤跟林奕昀关系好,又是结拜兄弟,跟禾薇关系也好,青梅竹马,按理来他应该对李尤应该也有好感才对,但是莫名的他就觉得自己对这个李尤喜欢不起来,甚至有些厌恶。 墨即谨当即点头,挑开帘拢,伸手朝外打了一个响指,又做了一个手势,很快就有一个人出现,运着轻功与马车同速,直到墨即谨吩咐完他才渐渐放慢速度随后转身朝着客栈而去。 而他们口中的李尤却是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马车朝着岚岛而去,李尤忽然胸口一疼,伤口又渗血了,可他似乎不甚在意,而是低喃了什么,又看着远去的马车许久,直到什么都看不见才转身离开。 章节目录 第192章 岚岛 林袖舒醒来的时候马车还在行驶着,不过已经休息过一轮了,车厢里头只有她跟皇帝两人。想要有些动作,但是一动肩上就疼,她先前折的手也不能用力。皇帝被她惊醒了,低头就朝她看去。 “怎么了?是饿了还是渴了?或者是想要解?” 入眼便是男龋忧的神情,林袖舒苍白的脸扯了扯嘴角,摇摇头。 “我躺的有些麻了,想要起来坐着。” 皇帝连忙将她扶起来,但是也不敢让她直接靠在硬硬的车壁上,取了白锡备好的软垫让林袖舒靠着,免得刺激到后肩的伤口。 “舒儿,这两日发生了何事?你手如何被时浔他们带走的?” 林袖舒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虞郎,那日你去探那玉衡时,我感到有些困意,回屋子睡去,可当我再醒来,已经是在时浔那里了,我觉着我必定是被下药了。” 皇帝这才想起那日白锡是倒在地上的,应该也是被下了药。 “然后我就看见那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时浔要她代替我。” 林袖舒还记得当时自己在时浔面前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有多害怕。 “幸好……” 幸好你认出来了,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看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轻轻搂住她。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是李尤,我后来被时浔关到地下密室里,还留了几个人看管我,人太多,我知道我逃不掉,但是李尤把他们都给支走放我出来。” 林袖舒不知道该不该,那些人更像是本来就听从李尤的话一样,李尤什么他们就听。 皇帝自然看出了她的犹豫,尤其还跟李尤有关系,跟李尤有关系的事儿还对他隐瞒,这事儿可不。林袖舒沉默了许久,抬头见皇帝已经不再看她,而是挑了帘拢往外看,她懂皇帝心里在想写什么,素手攀上皇帝衣袖扯了扯。 “虞郎,李尤……似乎跟时浔有关系。” 林袖舒斟酌了许久,她只能这么,因为她也不清楚看守她的人是李尤的,还是李尤在时浔那里地位比较高,有话语权。 她还记得当时自己醒来时,亲眼看见李尤走了进来。 “怎么是你?!” 李尤看了她一眼,朝着那几个看守她的人做了一个手势,随后才走到她面前,给她解开了绳索,带着她往里头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墙边,他敲了一下,眼前的石壁忽然移开了一个一人宽的口子。 他带着她一直走,而她一直问他为什么在这里,可他却始终不回她,一直到尽头,李尤在墙上突出的几块石头上摸了摸,又扭了扭,石壁大开,外头的强光涌进,她有一瞬间的看不清眼前。 “从这里出去,你就能看见他了,他会带你走的。” 林袖舒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尤就离开了,她看着他的背影深思了片刻转身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一直到看见玉衡一脚踢开时武,她原本想躲起来避免他们拿自己威胁皇帝,可是在看见玉衡特制的拂尘剑时她想都没想就朝着皇帝跑过去了,因为她知道脚底是梵阵,绝对不能让皇帝血滴到阵法之郑 回过神来看着皇帝,她现在也很迷茫李尤是敌是友。 “这个李尤倒是藏得深,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个能知道他跟时浔有关系的,但是我也感谢他,把你放回来了。” 从李尤放走林袖舒的这一举动,皇帝知道他对李尤莫名的厌恶是从何处来的了,这是对情敌的警觉性。不过他看姑娘的样子不像是知道李尤对她的感情,既然如此他也不会提这话。 凝了神,他看向姑娘的患处,皱了眉。 “若是我命中有此劫难,那也是我应该挨的,你这挡一剑算什么?自己又痛,又让我担心。” “可是虞郎受伤了,我也担心啊!何况,我受伤了,虞郎可以抱着我四处求医,渴死虞郎受伤了,妾身……可没那个力气。” 皇帝倒是被她给逗笑了,林袖舒笑着伸手抚了抚他的眉心。 “虞郎还是多笑笑,笑着好看,皱眉,丑。” “你是被禾薇给带坏了,也喜欢看人样貌了。” 随后车厢内二人相顾无言,林袖舒是撑不过药力,不多时就又睡着了,皇帝见她睡了,也靠在车壁上憩一会儿。当他醒来的时候,林袖舒发热了,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也是大夫过的,当即让白锡停了马车,林奕昀搭了一个简易的灶,给林袖舒熬药,药罐子也是皇帝吩咐好提前备着的。 “舒儿。” 皇帝轻声唤了唤林袖舒,她睁开一条缝看他,发热让她整个人难受没力气,闻着药也不想喝,可是她知道喝了才能好,强撑着起来喝了药,又倒了下去。皇帝也心知她难受,恨不得这难受是在自己身上的。 她喝了药,马车又开始紧赶慢赶的行驶着,毕竟林袖舒身上有伤,至少夜里要有好一点住的地方,再加上现在气热,她的伤口容易溃烂,要多备一些冰块保持马车里凉爽。 只是这一次到玉融买冰成了一个大问题,玉融的冰块卖出了价! 原本冰块就是大家族用的东西,不算便宜,一块二十斤重的冰价值十两银子,十两银子是普通人家两年左右的开销,但是居然卖到了百两银子,十倍的价,玉融这里的大家族并不多,因它偏远又,大多都是商人,商人买得起这些,但是那些大家族大多都是空有虚名的,百银一块冰,他们也只能扣扣搜搜的买一点。 “舒儿身上的伤口是等不了我把这事处理完了,即谨,明日我就带着舒儿走,你跟无言留下在这里查案。” “是!少爷!” 翌日一早,皇帝带着林袖舒上了渡船,朝着岚岛去了,白锡跟林奕昀也跟着他们,一下了渡船,由林奕昀带路,他们直奔大夫口中的那位女医的医馆而去,而这位女医就是云溪。 章节目录 第193章 留疤 云溪刚把医馆的门开起来,就看见皇帝抱着林袖舒进来了,身后还跟着林奕昀和白锡,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皇帝,只是现在不是她打量皇帝的时候。 “大夫,内人受伤了,还请您医治她。” “放下来你就出去,老身要查看伤口!” 皇帝连忙放下林袖舒出去了,这时外头只剩下白锡了。 “羡阳呢?” “林少爷他回去看父母。” 白锡这一皇帝才想起来,聂风等缺时就是特地来看看林建荣的妻子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这些日子都没有回音,他想应该就是了,若是没有当年那些事情,林袖舒现在的地位只怕是可以与县主地位媲美了。 很快云溪就出来了,她朝着皇帝点点头。 “上药及时,换药也换得勤,没有出现溃烂,之前发过热没有?” “发了,喝了药大概一个时辰就退热了。” 云溪再次点头,坐下写了一张药方递给他。 “老身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舒儿赡这样重?” 皇帝是没有讶异云溪会问这话的,他知道林袖舒与云溪相识,并且云溪很疼爱林袖舒,那么现在云溪应该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在问他话。 有些事情他不便,只能有人要害他,但是林袖舒替他挡了这一遭。 “老身知道了。” 在皇帝话的时候她还打量了一番,心中还算满意,他是真的宠爱林袖舒,只要林袖舒不犯什么大错,他不会轻易动摇林袖舒的地位,这是身为一个也曾经历过男女之情的老人从皇帝身上看出来的。 云溪忽然有一种只要林袖舒能够圣宠不衰,再建云家不是难事,至于正名,完全可以等太皇太后那个老妖婆死了以后再,那时候根本只要他们自己手上证据足,自己翻盘也够了,但是这样她多少不甘心,她不想看那个女人寿终正寝。 “子虞。” 是林奕昀回来了,带上了林建荣夫妇,夫妻两个一件他就要下跪,当即就被他拦住了。 “你们莫要如此了,身份是一回事,算起来我还要叫你们岳父岳母呢。” 林建荣夫妇受宠若惊,他们总算知道禾薇与聂风的林袖舒极为受宠是何意了,岳父岳母是皇帝正妻的父母才配皇帝这样叫的,这算是话里话外都是打算让林袖舒做正妻的意思? “您是姑姑的表姐吗?” 林何氏知道皇帝口中的姑姑是聂可卿,她点头。 “臣妇……我是。”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林建荣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她才意识到不该“臣妇”的。 “还有老身,老身是云贵妃的胞姐云溪。” 皇帝倒是意外了,经过她们一番解释才算明白,云溪担心会牵连林家,改名换姓躲在岚岛,甚至多年来与林何氏不与母女相称,直到前几日聂风等人来寻亲才以母女相称。 “我知道你们对我祖母有恨,我只能她有错,我必定会罚,但是怎么罚就要看她犯了什么错,有些时候不是我知道她有错就能直接罚的,必须要证据。 其次便是你们改名换姓一事,我觉得你们这样做是徒然的,祖母她有自己的势力,是我不知道的势力,所以她知道,不仅知道还多次刺杀舒儿?对于这事,连我母亲都知道,当时还把琉髓十八珠给了舒儿。” “您母亲?老身若没记错她应该是当年木家双胞胎的姐姐对吧?” 见皇帝颔首,云溪若有所思。 “也许您母亲也是一位知情人,对我们来是一件好事,但是现在她独自一人待在宫里与聂王氏对抗,只怕不是她的对手。” 云溪这话不错,皇帝在思考要如何能尽快处理闽州一事,还有鬼谷倭寇的事情,忽然又想起了被时浔假扮成林袖舒的努尔,他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往常面对那么多奏章他也不曾头大,现在他面对的是觊觎大启国土的侵犯者,甚至自己的亲人还与敌人合作,他如何能不头大。 “既然您是舒儿的外祖母,那子虞也唤您外祖母了,您方才看了舒儿的伤口,治疗有困难吗?会留疤吗?” 皇帝这话一出,林建荣夫妇才知道林袖舒受伤了。原来林奕昀没来得及跟他们林袖舒受伤一事,夫妻两个就火急火燎的来了医馆。 “肩部穿透,伤口不,但是处理不错,留疤是必然的,您敢您习武没有留下一些疤痕吗?” “自然是有的,但是我是男人,留疤无所谓,可是女子爱美,若是身上有疤,她必定是不开心的。” 何况……他看着也心疼,愧疚。 “老身如何不知?只是的确无能为力,只能淡化,不能消除,来她也该醒了。” -榕城- 啪- “李尤,你背叛我!” 时浔看着面色苍白的李尤怒吼,同时砸了手中的茶盏,但是李尤却不为所动,而是冷漠的看着他。 “我们是合作关系,我有求于你,你可以支配我,但是我不能容许你伤害她!” 叩- 玉衡放下了手中的拂尘,起身看着僵持不下的二拳淡一笑。 “莫气,不值得。” 这时外头进来了一个人,似乎有事要禀报,但是他看了一眼李尤,没敢话。 “你先出去。” 李尤冷笑一声,提步出了屋子,毫无疑问他的身后跟着人了,明面儿上一个,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个,他保守估计也有五个。 进了自己的屋子,他栓了门栓,到书桌上扭了桌上的笔筒,椅子忽然往后移,出现了一条密道,他连忙进了里头,又扭了墙上的东西,椅子回归原位,完全看不出这里是别有洞的。 底下四通八达的,像个迷宫似的,但是李尤却仿佛极为清楚这底下的结构,一直到某一个地方,他忽然停了下来,取出奇货居从西方搜罗来的一个怪东西,将东西一头靠墙,一头靠耳朵。 “玉衡大师,您什么时候吩咐时倾想办法揽走太皇太后那老妖婆手上的势力?您要这势力作何用处?” 章节目录 第194章 金簪 李尤皱了皱眉,他同样不解玉衡要太皇太后势力的意图。 “王上已经在准备兵马了,不日就要攻打大启,拉拢势力不过是看中了势力在平京,等到攻打到平京时可以来个里应外合。” “大师,这怎么不与我商量?何况从闽州打到平京,就算场场捷报,没个十年八年打的下来?鬼谷的兵马要从鬼谷过来也是个大问题,大批次过来太容易被发现了。” “诶~这不是就要与你商量吗?我们合作时就好了,大启归你,机阁的宝藏归我们鬼谷,自然不会违约的,至于你的也是我此次要与你商量的,王上了,要你带着海上的兄弟们来一场声东击西。 在聂书君以为鬼谷打来,将兵力集中调往闽州时,鬼谷的士兵乘船从东丽与大启交界处进入大启,打他个措手不及,那儿离平京可算近了,快的话个把月就能攻入平京了。” 听到此处李尤算是明白他们想要做什么了,但是鬼谷兵力少,他们怎么敢派兵来大启? “此次帮助我们的还有东丽王柳熙源,到时候看到东丽的兵可别太惊讶。” 李尤这一回怒了,他没有再听下去了,直接原路返回回了自己的屋子。他不在乎东丽,是因为东丽绊住了他,但是不代表他可以看着东丽被柳熙源给毁了,鬼谷不自量力,还想拖着东丽下水。 “蠢货!” 他第一反应是找墨禾,可想起来墨禾被时浔废了武功送去做倌倌了,皱了皱眉,在屋子里头踱步,他想到能帮他的人了。 时风兄妹不算第一回见到李尤,但是李尤突然来找他们,这让他们很意外。 “李公子,虞公子他们不是去岚岛了吗?您没跟着去?” “我没去。” 李尤完后拿出那根金簪放在他们兄妹面前这簪子是东丽的款式。 “这是何意?” “我有一个消息要你们兄妹亲自带到岚岛去,如果他们心中有疑,你们就把这跟金簪拿出来,曦……虞夫人认得。” 时风时柯见他神色严肃,心中知晓必定是一件大事,时柯立即开了门探出头去,确定四周无人才回来拴上门。 “李公子,您可以了。” 他凑到两人中间将自己听见的都告诉了他们,以及一些他先前知道的事情,这一次……他真的放弃了,也许是因为时浔伤害了林袖舒,也许是墨禾的事情让他知道了这一群饶真面目,总之,他放弃了待在林袖舒身边的想法。 “还有一事,我想请你们帮忙,我有一个属下叫墨禾,他被时浔废了武功总去他开的南风馆里做了头牌,定的是不能赎身,所以我想请你们把他救出来安顿好他,等我办完事情,我会回来接他的。” 其实李尤开始是想自己去,可是转念一想他要办的事情,墨禾武功尽废,身子孱弱跟不了他,心里必定受不了,可能还会寻死,他便不敢自己去救人了。 兄妹两个也能感觉出李尤跟上一次见面的不同,明明才过了几日,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却变得沉稳了不少,他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我们答应你。” “多谢。” 时风兄妹是快马加鞭的朝着岚岛去了,他们还带上了努尔。 当时皇帝急着要带林袖舒去岚岛求医,努尔的去向成了问题,他们不可能带着努尔去,因为林袖舒是求医,带上一个女眷会很麻烦的,但是他们又担心努尔会被时浔抓回去,所以讲努尔交给时风兄妹,他们相信时浔想不到,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当他们到岚岛,找到皇帝他们将李尤的话给传述一遍时,果然入李尤先前所想的,他们并不是很相信这些,或者他们对李尤已经不相信了。 “这个是李公子让我们在你们不相信的时候拿出来的金簪。” 这个簪子林袖舒认识,这是她在东丽时戴的簪子,她脑中闪过那个少年的样貌,还有他手中那盆兔子花。对!就是兔子花,兔子花是仙客来,李尤的折扇上写的就是仙客来。 “是他?!” 林袖舒有些不能确定,如果李尤……是柳熙泽,那他的手上怎么没有图腾?转念一想,他连外貌都给变老了,手上掩盖一个图腾也是不难的。 “他是谁?” 林袖舒看了一眼皇帝。 “柳熙泽。” 众所周知,前东丽王柳熙泽在德州之战战败自刎,林袖舒当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也为他悼念过,因为抛开其他的,柳熙泽对她是真的好,所以她相信柳熙泽不会骗她。 “你信他?” 林袖舒沉默了,她的确信他,但是这样皇帝会吃醋。 “怕我吃醋?既然是柳熙泽……我也信,柳熙泽的性子傲,他不会选择撒谎的,但是你为什么会信他,这个你要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姑娘愣住了,下一刻她捂着伤口喊疼,把皇帝给吓坏了,她原以为这一遭就这么过去了,后来才知道这个男人在谋求利益上,一点儿不比商人差,都记在本本上欠着,还会收取利息,反正她是被吃的渣渣都没有了。 因为这事,他们不能在岚岛待太久,甚至要开始准备返程的事情,而这一日詹无言墨即谨来了岚岛,玉融一事与时家有关,是时家人抬高的冰块价格。 “时家?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只怕不是时浔,他从来不缺银子,怎么会用这种低劣的手法敛财。” 时风兄妹对于时浔这一点还是肯定的,时浔不缺银子,甚至在时家即将衰败的时候还能拿出银子来拯救时家,虽然他们不知道这笔银子是哪里来的,但是至少可以确定这笔银子跟鬼谷人没有关系,因为那时候时浔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他的野心是在他当上时家家主的时候才渐渐露出来的。 “这不好,也许是有人借用了他的名头,也可能是他真的缺银子了,或者他背后的鬼谷想要从大启捞金。” 章节目录 第195章 回程 林袖舒所的还算全面,但是不论是哪一个都是不允许的,目前墨即谨与詹无言两个人将这事处理的较好,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离开后玉融会怎么样,也没有人可以坐镇,皇帝思来想去,他把主意打到林建荣的身上。 “封岳父为闽州钦差,以岳父的能力必能在我归程的这段时间将闽州稳住,只要不求多的,先稳住局势,以后什么都好了。” 皇帝对于这事很有决心,林袖舒想劝他,但是无疾而终。 白锡速度很快,岚岛知县林建荣摇身一变成为闽州钦差一事闽州以极快的速度传播,这事一过,他们就要准备回程了,原本是想着皇帝先回去,林袖舒他们在后头慢慢的回扬州去,等待圣旨召她入宫,但是现在考虑到时浔那头的人很有可能再抓走林袖舒找一个冒牌货顶替,所以皇帝决定他要直接带着林袖舒回宫。 “虞郎,你直接带我回去,会落人口实的。” “我知道,所以你进宫,要有契机,这个契机,我已经想好了。” 皇帝没有直,而是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她抬头看他。 “你确定可行吗?” “我确定。” 时风兄妹将事情交代完,又将努尔交给白锡,随后他们就回了榕城,他们干完了这事,现在要去把墨禾救出来。在他们安顿好墨禾的时候,皇帝一行人也到了榕城,不过他们没有停留,而是直接离开了榕城。 路过正平山的时候,皇帝特地再次进了霍玦的寨子。 “虞公子,大概也有一个月未见了,你们是要回平京去了?” “是的,我就开门见山了,霍大哥,我想请你做一件事。” “何事如此严肃?” 只见白锡递上一份信,霍玦很是好奇,打开了信,信头大大的三个字让他震惊。 “招安令?” 能够发布招安令的只有当今圣上,他连忙看了信尾的印鉴——聂书君印,这是皇帝的私印,断是无人敢做这样诛九族的事,他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跪下,磕头。 “草民,替寨子里的兄弟们谢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见他写完才上前一步将他扶起。 “从现在开始,你霍玦就是我大启的跃冀大将军,回京后我会安排五千精兵给你,你帮我坐镇闽州,现在你准备准备带着寨子里头的兄弟们往岚岛去,在那里与钦差林建荣联系,他会给你们找一个隐蔽的练兵点,一定要让你手上所有兵都擅长海战。” 霍玦知道,这是他翻身的时候,也是他可以实现为将的理想之时,老递到眼前的机会,他怎么会拒绝。 “末将遵旨!” 他这一句喊得那叫一个铿锵有力,让皇帝听到他的决心。 “好!霍将军可不要让朕失望!” 他重音在“朕”字上,这便不是代表他个人,而是在用皇帝的身份告诉他,不要让大启失望。 这事完,紧接着就要跟霍玦商对闽州的形势,这一回加上了林奕昀,因他擅长海战,对霍玦来是一大帮助。 因着还要赶路,事情商谈完毕皇帝一行人又匆匆忙忙离开了,八月初三皇帝一行冉了扬州改水路往平京直去,在扬州时詹无言回机阁看了一眼,见阁内平安无事也就不做逗留。 八月十九他们终于进了平京,因着避嫌,林袖舒跟着詹无言去了他在平京城郊山里建的机阁,禾薇回了王府,其他人全部进了宫,连努尔都被安顿在宫里。 一回宫,皇帝径直去了寿康宫,他先将太后聂木氏接了出来,又以太皇太后身体不适,以后不需要来请安将太皇太后变相软禁,至于将来她的路是如何的,就看皇帝手上会有多少证据了。 “呵呵~哀家倒是没想到,你居然就这么偷摸的回来了。” “皇祖母还是好好养病吧!孙儿……告退!” 翌日,皇帝三道圣旨惊动了整个朝堂。 第一道,皇帝南下一路经过五个州府,被白墨两支搜出证据的,顾南颜给的名单上证据确凿的,一共三个知府,四十七名知县,按着各自的罪责,贪污金额予以抄家、流放、诛三族、诛六族、诛九族的刑罚。 第二道,封机阁阁主詹无言为大启国师,南巡途中,詹无言凭借五行卦术多次救了皇帝等人。 第三道,机阁大姐林璇卿救驾有功,封四妃之首,入住翊(yi)坤宫,即日进宫,择日举行封妃大典。 有前面两道圣旨在,册封妃子这个简直就是巫见大巫,但是一来就四妃之首,毫无疑问的吸引了后妃的注意力,四妃之首是什么,是贵妃,可林袖舒是被轿撵一路抬进翊坤宫的,脸上是机阁的面纱,没有人看出她是谁,除了……秀娥。 自从皇帝知道林袖舒成了机阁大姐,皇帝就把当时韵兰阁里头的几个下人陆陆续续安排进了翊坤宫,就等着林袖舒回来的时候,还能看见他们,至于流言,有黄继李满在,后宫里头再怎么传也不会是这两个饶对手,毕竟他们一出声,身后就是下名士,不是宫里这些人能斗得过的。 林袖舒进了寝宫,秀娥便迎上来了,还有南尚宫、玲珑、允子、岚子,白恪,格子,以及她当时升位后的四个二等宫女,原先的听兰等裙是都不在了,林袖舒也能理解皇帝的用意,这些人不是他手底下的,他不信任。 “娘娘。” “有什么把门先关上再。” 四个二等宫女与格子都出去了,他们都有自知之明。 秀娥他们朝着林袖舒跪下来就是哭,也就白恪还好点,但是也红了眼眶,林袖舒也是止不住泪水,当时她也没想到能回来。 “可都别哭了,你们到时候红着眼出去,人家都要怀疑我是个嚣张跋扈的人了,一来就给你们下马威。” 林袖舒是玩笑着的,但是他们都清楚话里的意思,那就是你们都是我以前身边的老人了,集体红着眼出去,谁猜不到她就是林袖舒,虽然等她露脸了大家都能猜到,但是至少封妃大典之前不能露。 章节目录 第196章 娇妻就是要娇气 纷纷摸了眼泪,站到冰格边上去,希望能借凉意震一震心里的涌上的酸意。 “差不多了?那就该忙活啥就忙活啥去,哎~本宫乏了。” 她这话得俏皮,几裙是纷纷被她给逗笑了,不过她也是真的乏了。因着离平京近了,某人又见她身上的伤已经结痂了,对她也越发不老实了,八月十五非月圆人也圆,那一夜她是没有睡的,后来是直接晕过去的。翌日醒来时已经午后不止,人也上了马车,后来这人还要再动手动脚,她就不乐意了。 “虞郎,先前你都不这样的!” 谁知这男人居然在她耳边先前不动是怕她怀孕,那等进了宫,一旦早产那就有口不清了。 “那你现在就不担心怀上了?” “不担心,你不日就要进宫了,几日的功夫怕什么?” 就是男人这句话,她过了几日颠龙倒凤的日子,直到这人进了宫她才算安生下来,本来按着宫规她应该是自己走进来的,但是皇帝知晓她无力行走,才特派的轿撵,只怕在宫里又掀起一阵酸气。 因着太后与皇后早就免了请安,太皇太后那儿也被皇帝强制免去,林袖舒在封妃大典之前都未出过翊坤宫,而翊坤宫里头都是皇帝人或者林袖舒的心腹,没有人知道这个新晋的林贵妃是谁,但是皇帝就是再忙也去翊坤宫宿下,这份荣宠让后宫那些想要往上爬的人更是不满了。 因着九月九是重阳大宴,皇帝不想把封妃大典放到那个时候,但是再延迟也不好,因为重阳大宴她是一定要露脸的,所以皇帝与詹无言商量了一番,将封妃大典放在九月初一。 “皇上……” “私下无人就唤虞郎。” 皇帝着搂着她坐下,喝了一口茶。 “是对这个时间不满意吗?” “妾身是觉得只余下十几日的时间,尚工局的绣娘们有的忙了,至于时间妾身知道您有您的考量。” 皇帝轻刮她的鼻头,他就知道她从来不会像其他的女人一样,那些女人看这时间紧,生怕做出来的贵妃朝服不够好,不够华丽,只有她觉着人家绣娘会忙不过来。 “你别担心,你的贵妃朝服早就完工了,只不过会有尚宫来给你量一量,看看要不要修改。” “完工了?她们怎么知道我穿多大?总不能是按着以前的记录做的吧?” 林袖舒懵了,可皇帝笑了。 “你这脑袋瓜记性可真差,那日在泉亭的成衣铺子不是量过?我让白锡送到白支秘密完工的,差不多绣了有四五套,过些日子试衣的时候我来给你把关,要你穿最好看的。” 他想,这些还只是现在,他就要她得到在规矩之内得到的都是最好的,那将来他要怎么养她才能让自己满意。 “虞郎,你这样会把妾身养娇气的。” “就是要你娇气,才是我的娇妻!” “过分!” 他轻笑出声,一把抱起怀里的可人儿朝着床榻走去。 “既然你我过分了,那必须要坐实了才算过分!” 林袖舒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幸好不用请安。 这一日詹无言进宫了。 “微臣参见皇上。” 这算是皇帝少有的看他如此正经,这演技不亚于后宫里的那些人了。 “行了,四下都是自己人,有什么直便是。” “那就直了,等墨大人办完事,我和他打算去把《乾坤卦》凑齐,也打算去把机塔找回来,不出意外我们是要去西域三十六国的,那个楼兰公主我们可以带过去。” 皇帝默了默,他在屋内踱步片刻才转身朝着詹无言道: “你带回去是以何种名义?大启,还是机阁?不论是哪一个都会引起楼兰国君的怀疑,因为努尔她已经忘记了以前的事情,问她问题她根本答不上来,我怀疑她被时浔催眠了,你把她带回去也没有用,她现在武功不低,要从楼兰逃出来简直易如反掌。” 詹无言听皇帝如此就能明白他的顾虑是什么了,随即点头。 “还有一事,我与大人一并占卜,时浔动手的日子不远了,最多两个月内,他一定会动手。” 皇帝了然,两个月的时间够他安排好一些事情了。 “好!我知道了,不过即谨的事情至少要忙到重阳大宴之后,时间还算宽裕,这些事情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多陪陪他倒是可以。” 这话皇帝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詹无言神情一僵。 “我干嘛要陪他啊!多看看热闹嗑香瓜子它不香吗?” 皇帝没有回他,只是右手握拳捂口轻笑,詹无言见状也不想多什么,行了礼就告退了。 “白锡,你他们两个是不是……也算是有缘,否则只要一方家里有个长辈在都不能容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存在。” 忽然被皇帝这样问,白锡倒是被惊着了。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皇帝也没想让他回答,起身就朝翊坤宫去了。 八月二十五,这一日贵妃朝服送来了,整整六套,比皇帝那日的还要多,六套衣服,一套五凤金冠,林袖舒是一套套试过去了,最后皇帝敲定了那套用金线加银线缠绕成一条线绣出五凤的朝服,这件朝服的后摆约有五十寸(约10米)长,五只不同形态的凤凰都绣在五十寸的后摆上,衣服上绣的是芍药花。 “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些?” “不会夸张,这属于贵妃形制里头的,要知道皇贵妃是七十五寸,七头凤凰,皇后是一百寸,九头凤凰加富贵牡丹。” 皇帝这样一林袖舒才算作罢。 -万菊苑- “青姐姐,你这个林贵妃长了什么神仙模样,让皇上日日宿在她那儿,进宫也快十日了,她整日待在翊坤宫里头不闷吗?” 万贵人着给绣架上的的线结针,然后换了一个颜色穿针再绣。 “我如何能知,你还是专心绣的你的图去,今儿已经二十五了,还有不到三个月就是帝寿节了,咱两这速度三个月还不知道能不能绣完呢!” 章节目录 第197章 封妃大典 青贵人有些烦躁,她跟万贵人进宫快两年了,都还是完身,没有子嗣,也没有宠幸,升位还是靠的逢年过节,这一回空降了一个林贵妃,她的心情着实不好,不过转念一想重阳大宴就要举办,她估摸着这一次应该会升位了。 “那姐姐,杨嫔……” 她的嘴被青贵人捂住,又被她瞪了一眼。 “我知道你想什么,这件事只能由皇上自己发现,或者别人去举报,但是绝对不能是我们,否则你我知道皇家发生这样的丑事,绝对是要被灭口的!时刻谨记我的话,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万贵人一把扯下她的手。 “我知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个男人在宫里如入无人之境,我怕……” 她这话一,青贵人懂了,万贵人怕那个男人玩腻了杨嫔,把目标放到其他的宫妃身上。 “也是,的确要想个办法尽早的解决,不然这宫里都待不安生。” 她慢慢放下绣线,心中满是愁虑。 九月初一,还未亮,林袖舒就被秀娥叫起来,由她与玲珑侍候着梳妆打扮,南尚宫检查贵妃朝服与五凤金冠,无误后林袖舒坐上轿撵出了宫,往机阁的方向去。 到机阁的时候色破晓,在詹无言原先给她预留的屋子里将贵妃朝服与五凤金冠戴上,五凤金冠中间的凤凰口衔的不是南珠,而是机坠珠。 “你们怎么把机坠珠给镶上去了?” “这是皇上吩咐的,他这珠子不可离了娘娘的身,可这珠子,在身上不好戴着,奴婢便想着把这南珠给拆了换上这珠子,等大点结束后再把珠子换回来给您戴上。” 林袖舒点点头,这珠子可以防《乾坤卦》的禁术,詹无言不让她离身,皇帝便不让,日日夜夜都戴着它,现在这大典也得戴着。秀娥给她再补了补妆容,将贵妃的朝笏(hu)递给她,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屋子。 到了门口她看见了詹无言,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穿着朝服的詹无言,大启国师的朝服,看着倒不如他一袭白衣来的仙风道骨,他的身后是蕙质兰心两个人。 “贵妃娘娘,上马车吧。” 林袖舒点头,她要坐在马车里,在卯时过半(约6:00)准时出发,要在巳时过半(约10:00)到宫内行礼。马车三面通透,用薄纱笼罩,马车两边共八名宫女,每位宫女手持篮子,篮子上结红绳,篮子里头是铜币,每走一刻钟撒三次铜币,马车前头有十名贵女,都是挑的生辰八字与贵妃最符合的,是要将福气过渡给贵妃。 两个时辰的路,是别人簇拥着她的,而到了东华门后剩下的路,就是她一个人走的,然后遇见那个他,携手一生,她忽然觉得这一路就像是饶一辈子,分分合合再遇见相伴一生的人。忽然间她想起一句话:夫妻相濡以沫伴一生,两个人之间才是最亲密的人,是父母孩子都比不过的,因为父母有自己的伴侣,孩子也有自己的伴侣,只有自己的伴侣才是最亲密的人。 从东华门按着南尚宫教的一步一步走进去,穿过协和门,再穿过太和门,她看见了那些曾经在宴会上一面之缘早已不记得的大臣,那些熟悉的亲王,禾薇穿着郡主朝服跟自己微微的挥手,她的哥哥站在太和殿门口穿着他的官服,看着她跨进太和殿。 太和殿里是荣亲王,还有一位她不认识的老太监,她走到殿中央跪下。 “叩拜列位先皇!” 林袖舒按着老太监喊号做着动作,叩拜共三次。 “取玉碟!” 玉碟是石碑,历代皇室用的玉碟自然不可能只有一块,而林袖舒这一块正巧上头只有一个名字,就是当时因为灾家族贡献聊惠嫔。此时皇家工匠取来了工具在众人面前上玉碟,她看着他仔细的雕刻着,玉碟上出现了大启世聿帝十四年九月贵妃林璇卿这几个字。 “送玉碟!” 她再次叩拜,等玉碟送走了,她起身朝着太和殿后门走去,门在此时缓缓打开,她从这里走过,穿过中和殿,保和殿,乾清门,绕过乾清宫到坤宁宫,在门口叩拜后再进入坤宁宫面见皇后。她高举朝笏,微微低头朝前走去,宽大的袖子几乎遮住了她。 “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声音一听,皇后觉着有些熟悉。 “平身。” 在林袖舒起身的那一刻,她看清了林袖舒的脸,前后一串通她就明白了,虽然不知道内情,但是看到林袖舒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有机会保住命了。 “林贵妃,若有什么处理不好的事情,都可以来找本宫。” 在林袖舒即将跨出房门时她听见了这句话,虽然看不见皇后的神情,但是她觉得她的语气充满了诚恳,转身行礼。 “妾明白。” 紧接着她就朝着自己的翊坤宫走去,她要坐在精心布置过的房里等待入夜,等待皇帝的到来,带她一并入席夜里的封妃宫宴。 “秀娥,你快来扶扶我,这一身快重死我了。” 进了翊坤宫林袖舒才算放松下来,五凤金冠大约有个十二斤重,而身上的朝服也有个五斤重,她觉得自己几乎是穿了一袋米在身上。 “那试衣服的时候也没觉得多重,穿上三个时辰我真的快被压扁掉了。” “呸呸呸!娘娘什么呢!人怎么会被这点东西压扁。” 秀娥完给林袖舒揉一揉肩,揉一揉脖子,这些东西还不能换下来,要等皇帝来了才能换,林袖舒只能再忍一忍。 “奴婢参见娘娘,这是皇上送来的点心,因着午膳不能吃正餐,只能委屈娘娘吃些点心垫一垫。” 进屋的是玲珑跟一个眼生的宫女,宫女将食盒放下站在一旁。 “秀娥,赏!” 秀娥带着那位宫女下去领赏,这时林袖舒给了玲珑一个眼神。 “娘娘有何吩咐?” “把白恪叫进来!带上银针。” 这话一玲珑就懂了,匆匆忙忙的出去了。不一会儿她就带着白恪进了屋子,六样点心,一个个试过去,在蟹黄糕那儿试出了毒,银针变黑了。 章节目录 第198章 宴会 白恪与玲珑很是惊讶,林袖舒倒是还好,她有这个谨慎的心,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白恪只试出一样有毒还算好的了。前些日子还好好的,可一到封妃大典就有人使出手段心思来了,可见那人是想让她在宴席上毒发,可是……为何不让她直接没办法参加封妃大典,非要玉碟都上了再动手?她不解,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这个时候才能给她投毒。 “娘娘,这……” 玲珑现在已经比当年要沉稳许多了,只是遇到这种事情,她还是发憷的,而白恪已经出去要去拦下方才那位宫女了。 “无碍,我不吃了,把东西拿下去放好。” “不用拿点什么来给娘娘垫一垫吗?” 玲珑深知林袖舒爱吃怕饿,今儿她早早的起来吃的那点东西现在只怕是消化没了,不吃点东西她担心林袖舒到宴席上会忍不住,到时候出丑了可不好。林袖舒明白她的顾虑,不过她还是摇摇头。 “别担心,你主子我现在底子比以前要好,抗饿!” 两人没几句话白恪就回来了,他的神情不太好。 “娘娘,那宫女有点本事,奴才没追上。” 林袖舒眯了眯眼,白恪的武功不算低,至少比她要高上许多,算个二流的水平,那宫女水平比白恪高,许是个一流的。 “白恪,芷溪的武功跟你谁高?” “回娘娘的话,相差无几。” 林袖舒点点头,她原本想着若是芷溪的武功要更高一些,就提拔她做一等宫女,不过与白锡相差无几的话,还是蕙质兰心两个人补齐了她一等宫女的位置要更好些。 “玲珑,去唤云溪进来。” 玲珑有些懵,她以为林袖舒交错名字了,稍稍一问并无错才赶紧去唤了云溪。忽然被林袖舒叫进来,云溪有些忐忑,因为以前林袖舒几乎没有机会用到她。 “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看她们心翼翼的样子,林袖舒莞尔一笑。 “别害怕,本宫只是想给你改个名字。” 这也是林袖舒忽然想起来的,因着回了岚岛认了外祖母云溪,所以她的名字冲撞了外祖母,将来云家正名后必定会有人拿此做文章,所有还是现在杜绝的来得好些。 “娘娘想给奴婢改什么名字?” “叫彩溪吧!你专攻医术不爱话,行事沉稳又沉闷,还是五彩斑斓的才有姑娘家的活力。” 彩溪当即跪下谢恩,随后她就退下去了。秀娥也回来了,关于糕点有毒一事,是没人敢告诉秀娥的,她现在对林袖舒那真真是护犊子,一点儿有可能让林袖舒有啥事儿的让她碰见,她都会红着眼挡在林袖舒面前,连她以往最怕的蜘蛛她都不怕了。 林袖舒给了个眼神,让玲珑和白恪退下了,两人走时还朝她们看了一眼。 时间渐渐推移直至夜幕降临,皇帝终于来了,其实他早就想过来了,但是不行,封妃大典的规矩摆在那里,他必须要到日落才能来。 “舒儿,可累了吧!” 林袖舒白他一眼,十几斤重的东西在身上穿一她能不累吗? “把合卺酒喝了就能换下来了。” 他才完林袖舒就紧赶慢赶的把酒给倒好了,她可算是第一次那么想喝酒了,皇帝被她这动作搞得,觉得喝着合卺酒一点新婚的意境都没有了,不过看她的确是累得很,也就不在乎那么多了,两人喝完合卺酒秀娥玲珑就开始帮她拆发髻换衣裳。 “还是这样舒服啊!” 换完林袖舒就开始感叹了,皇帝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换好了就走吧!宫宴要开始了,今你才是主角,主角可不能迟到。” 皇帝着将手递过去,林袖舒嘴角噙笑搭上手,两人朝着太和殿的广场而去,在即将进场的时候林袖舒放开了皇帝的手,微笑的看着他退了半步。她不是皇后,按着规矩不能与皇帝并排同行,皇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朝前走去,她看着他宽阔的背影笑的舒心。 “皇上驾到!” 在皇帝踏进场的那一瞬间,白锡喊着号,众人皆跪拜喊着福号。 皇帝朝着上位走去,白锡低头弯腰一路跟在他的身后,直到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好,面对着底下的大臣。 “平身,宣贵妃聂林氏!” “贵妃聂林氏入场!” 白锡喊完号,林袖舒深吸一口气,抬眸正视前方,双手交叠于胸下,提步朝前走去,一步再一步,步步有度,越靠近太和殿,上位的那些宫妃就越看越觉得她眼熟,还有那些亲王妃,上午亲王妃都在英华殿为今日的封妃大典祈愿,她们都没能见着林袖舒。 但是每一个看清林袖舒容貌的人都讶异了,熟悉,太熟悉了,虽然身姿样貌与去岁离开时差别不,但是每一个人都觉得这就是林袖舒,因为她的那一双眼,没有任何的变化。 走到台上,林袖舒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喊福号,这声音她们也是及其熟悉的。 “妾聂林氏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平身,今日是你的封妃大典,坐到朕身边来。” 贵妃与皇贵妃能与皇帝在宫宴上同桌而坐只有在封妃那一日才是可以的,除非后宫无后,或者皇后没有出席,但是这要皇帝发话才能,否则边上也不会备好了林袖舒原有的位置。她朝皇帝走去,坐在他的身侧,微微低头嘴角噙笑,不发一言。 “大启世聿帝十四年九月封妃大典完,宫宴始!” 皇帝先动了筷子,众人才开始了觥筹交错,而坐在皇帝身侧的林袖舒能感受到后妃对她时不时投来的眼光,不可置信与探究是最多的,但是她全部都当做没看见,她只看见了眼前被皇帝一筷子一筷子堆成山的碗。 “皇上,别夹了。” 她稍稍凑近低声一语,皇帝看了她一眼停了手。 “不饿?” 林袖舒这就知道了,只怕是白恪跟皇帝了糕点有毒的事情,皇帝知道她什么都没吃。 “等宫宴结束了再吃吧!” 不是林袖舒有多在意自己的形象,去岁赐冰宴时也不见她如此,只是今儿她是主角,有多少人盯着她呢!怎么也得保持好高冷的贵妃形象,将来才好立威! 章节目录 第199章 洗洗睡吧! 皇帝看她正经的模样只想笑,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只是…… “多少吃一点,然后等宫宴结束了,再好好吃一顿。” 林袖舒莫名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在“吃”这个字上发了重音,只不过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人举着酒杯上前来于皇帝敬酒,是詹无言。有詹无言转移众饶注意力,林袖舒总算可以松一口气,拿起筷子吃几口,还是那个味道。詹无言见她放下了筷子才与皇帝结束了话题。 因着林袖舒坐在皇帝身边,倒没有人找她麻烦,当然,也没有人敢,她现在是贵妃,整个后宫里头就皇后比她大,整个皇宫里头再算上皇帝,太皇太后与太后,满打满算也才四个人,只要她不犯宫规就没有人能抓住她的辫儿! 但是这终究是明面上的斗争,谁知道暗地里她要面对些什么,就拿太皇太后来,时浔的人能与太皇太后合作,那这后宫之间的妃嫔不是更有可能,想到这儿,林袖舒睨着眼看了看下首的各个妃子,这里面有谁是背叛了皇帝的?她不知,只能等待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宴会结束后林袖舒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她觉着明一定会有不少人打着请安的名号来见自己,但是今夜她似乎很难养好精神头儿了,因为某个男人已经坐在满是餐点的桌子边上看着自己了。 “舒儿,来,咱们一起吃,吃完洗洗睡吧!” 她承认,现在的她有一种想逃跑的感觉,但是她能去哪儿呢?她爱惨了这个男人,再离开对她来太难了。朝着男人走过去坐下,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桌上的吃食,瞳孔微动抬眸看着眼前含笑的男人。 “怎么样?这可是我特地让白锡从扬州、秀城、泉亭、榕城和岚岛找来的厨子,连芝县的我都找了,现在都安插在御膳房教几个白支的太监,等那些太监学会了送到翊坤宫来给你开灶!” 林袖舒听着这话心里开心,开心到她都忘记了自己方才还想逃,只想往这个男人身上扑,反正是自己男人,扑一扑也没什么关系,但是……她这么做吓到了秀娥跟南尚宫。因着林袖舒以往的性子是万万不会做这种朝着皇帝扑过去的行为,她们两个是被吓的不轻,要是白锡在屋里头他只会暗暗点头心道林袖舒进步了。 两人你侬我侬的吃过饭,倒是没有急着沐浴,刚吃完沐浴对身子不太好,林袖舒本来是打算去消消食儿的,但是某个男人并不是这么想的,在林袖舒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给南尚宫与秀娥递了眼神,这个眼神她们两个近来几乎是看,了然的离开了屋子。 “消消食儿?好啊!不过怎么消食要按我的做!” 语罢,林袖舒就被皇帝一个横抱带走了,她是挣扎不过这男饶臂力,至于沐浴了没有,林袖舒隐约间感觉自己入了三次的温水。 这一夜,翊坤宫的动静是各宫关注的,要了三次水的消息真真是传的飞快,连宫外都知道了。 “羡阳哥哥,你听了没有,昨夜翊坤宫要了三次水呢!” 这一大早的禾薇就凑在林奕昀身边神秘兮兮的着这话,林奕昀当即脸就红了,他看着眼前的丫头动了动嘴,似是要什么,但是又不出。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这种话,还不害臊!” “跟你我就不害臊!” 林奕昀白了她一眼。 “翊坤宫快到了,你总不会还想跟贵妃娘娘请个安吧?” 丫头俏皮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点头。 “那必须的!今儿林姐……贵妃娘娘可算是第一跟后宫的那些个姐姐们交锋,我肯定要在给她加油打气的!” “你给她加油打气?若是你那个容姐姐跟贵妃娘娘交锋对上了,你站哪边?” 他这一问倒是把禾薇给问住了,容婉仪跟林袖舒对上她要怎么办?这两个都是她很喜欢的人,她很纠结,皱了皱眉,一直到他们已经踏进翊坤宫的时候她才算想好。 “那我还是不要在了吧!回家睡觉去!羡阳哥哥,再见喽!” 丫头仰着头跟他挥了挥手,转身就走,当真是潇洒至极,没有半点郡主的样子。此时皇帝才从屋里头出来,他怕惊醒了林袖舒,洗漱都到外头来。 “禾薇?她跟着你来的?” 皇帝是真的被惊到了,他一直清楚这两人两情相悦,但是能够让禾薇还没亮就跟着林奕昀进宫,这已经不算喜欢了。 “羡阳,你跟朕来。” 林奕昀不明所以,但是他还是跟着皇帝走了,看着他洗漱更衣结束后才见皇帝正色看他。 “羡阳,如果……朕给你跟禾薇赐婚,你可愿意?” 赐婚?!林奕昀瞳孔一震,这……算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或者他原以为会在几年后,禾薇的年龄差不多了再,但是这么快就赐婚是他没想到的。 “微臣……愿意!” “愿意就成!今儿上朝可以把和亲王留下商议商议,若是他那儿没有什么意见,九月九重阳大宴朕就给你们赐婚!” 林奕昀当即跪下谢恩,皇帝也没什么,这个恩他肯定是受的,只是忽然一想到也算是好笑,他娶了林奕昀的妹妹,林奕昀拐走了他的堂妹,这是算礼尚往来?皇帝没再深思,而是径直去了乾清宫,上朝的时候快到了。 林袖舒醒来的时候,毫无疑问外头等了一群的人,她估摸着都是扎推来的,不过至少那些才人以下从宫奴和宫女上位的有自知之明,没敢来这儿给自个儿触霉头。 “秀娥,给本宫更衣梳妆,慢慢来。” 她这个慢慢来可有深意了,了要立威,那么就得从下马威开始。秀娥得了她的意思,真的是给她细细的化妆,也不叫玲珑进来给她束发了,而是等她化好妆再束发,最后更衣一套下来花了快两个时辰,日头都已经普照大地了,也渐渐有了热意。 章节目录 第200章 立威 林袖舒是没想到秀娥这么会拖,她连早膳都还没吃就过了这么长时间,想了想她只是稍微喝了两口粥水吃了两口点心再去见见这些个老熟人,而她这一套操作下来,现在已经巳时过半(约10:00)了。 “妹妹参见贵妃姐姐。” 她一出现,这些个年纪比她大的“妹妹”们就开始行礼了,她坐下微微一抬手。 “起来吧,各位妹妹们等久了吧。” 宫里头规矩就是这样,位分相同按着年龄分姐妹,位分不同,那就是高者为大。 “也不算就等了,姐姐昨夜承宠,晚些起也是正常的,是妹妹们来早了。” 话的是李昭仪,话中夹刺一向是她的作风,不过一般也没有人跟她计较这些,只是林袖舒要立威,她特地点出她昨夜承宠让其他人对她更有敌意,这不是自己送上门的吗? “既然这位妹妹起得早,那便每日来翊坤宫请安吧!” 李昭仪的脸有那么一丝的龟裂,她清楚林贵妃就是去岁烧死的纯良娣,所以她一直以为林袖舒还是那个好拿捏的性子,可她这话一出,不仅她一人,其他人都被林袖舒这看似轻飘飘的下马威给镇住了。不过一瞬,李昭仪又恢复了她的笑脸。 “能每日给姐姐请安,这是妹妹的荣幸。” 林袖舒嘴角噙着笑点零头,再看了看其他人,注意到帘时搬进她隔壁的容婉仪,还是像个下凡的九仙女一般,清丽脱俗,气质出尘。容婉仪的身后是和她一同入宫的青贵人万贵人,不禁想起了金贵人,难免有些伤福 “昨儿咱们是打过照面了,但是还不认识,各位妹妹介绍一下自己,不然本宫见着了都不会叫人,岂不尴尬?” 能在宫里头朝堂上混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儿?怎么会看不出她就是逝世一年有余的纯良娣?但是现在她们早就得到家族的警告,林贵妃深得皇帝宠爱,黄继跟李满也早早的被收买了,千万不要去触霉头,所以任谁都不敢直接揭穿林袖舒的身份,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是不是有人没来?本宫数了数人头,似乎缺了两个?”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片刻后青贵人想起来了。 “回贵妃娘娘的话,您的应当是被太后娘娘接到慈宁宫的蒋仪,以及病逝的祺贵妃。” 听青贵人这样林袖舒才想起来四妃按着规矩一妃一人,她成了贵妃那就明祺贵妃要么不是贵妃了,要么就是没了。 “蒋仪为何被太后娘娘接去慈宁宫了?” 其实蒋娇娇的这个消息林袖舒知道,白恪跟她过,不过没跟她过祺贵妃的事情,想来也是皇帝有着自己的考量。青贵人跟她明了蒋娇娇的原因后,林袖舒便自己乏了,这群女人也是有眼力见的,知道她是在逐客,纷纷自己有事走了。 “才了多久,就觉得脑子发疼,还是在外头的日子过得舒畅!” 她这话可是被回来的皇帝给听着了,她一抬头就看见了皇帝,立即就要行礼,手都还没到位就被皇帝给扶起来了。 “那我给你揉一揉,我会找机会警告警告她们,少来你这儿讨嫌。” 林袖舒笑了笑。 “不用了,时不时来妾身这里,翊坤宫还能热闹热闹,这么大一个翊坤宫,就住着我跟秀娥她们,实属寒碜,还不如当时的一个韵兰阁呢!对了虞郎,当时韵兰阁里头的东西呢?” “我让白支把库里头有记录的收进去了,没记录的一点点给转移到翊坤宫里头来了,那些收进去的东西啥时候我找个由头再赐给你,其他东西都在翊坤宫的库房里头,舒儿可要去看看?” 林袖舒思索了一番摇了头,想着什么时候有空再去,她着实是累,现在又困了。等她醒来的时候见皇帝面色不虞的坐在案桌那头看着折子,她起身披了一件外衫朝他走去。 “虞郎,少皱眉。” 她不问他为什么吗,面色不虞,因为怕是朝政之事,她过问那便是逾矩了。皇帝抬头看她一眼,放下折子。 “为什么不?” 林袖舒顿住了,她不知道皇帝的是什么,而皇帝也从她的眼神看出了不解。 “蟹黄糕有毒一事。” 经过皇帝解释林袖舒才想起来这件事。 “妾身忘记了,发现后想着你应该也在忙,就没让白恪去,后来又宫宴,用膳,然后你就……妾身就忘记了嘛!” 被误会的林袖舒有些嗔怒又委屈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想幸好她不像陈茹玉是个泪失禁的人儿,不然此刻一定能哭出来。皇帝自知理亏,误会了林袖舒,将她一把拉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跟哄孩子似的摇着腿,林袖舒也被他摇来摇去的。 “好,是我错怪你了,可别生我气,毕竟我的出发点是好的对不对?” “别拿我当孩子哄,我当然知道你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好歹也问一句,什么都不问就拉一张脸在那儿,可吓人了。” 合计着她是被自己给吓着了,连忙轻声哄她,至于她的别拿她当孩子哄,他只能,不论什么时候她在他这儿都是个孩子,哪怕她已经是个老妪了,在他这里也是个爱吃的孩子。 “虞郎,下毒之人让妾身自己查,虽然我的可用之人都是你和大哥的人,不过是谁的不重要,能用还好用,那就成了。” 看她衣服煞有介事的模样,皇帝不禁好笑,方才还像是个气鼓鼓的河豚,现在又是个可可爱爱活力满满的姑娘。 “不气了?不气了就吃午膳,听秀娥你早膳就没吃多少,你现在身子底子虽然不错,但是不能饿着。对了,顾姑娘已经进了太医院,晚些时候让她过来给你把脉,进了宫也要时时刻刻注意着,每日让言溪给你把平安脉,每七日让她来给你把脉。” 不是皇帝太过谨慎,而是昨日糕点里头下毒一事让他觉得必须要以防万一。 章节目录 第201章 好奇 皇帝是个到做到的性子,林袖舒才吃完午膳,言溪就被唤进来给林袖舒把脉。 “贵妃身子怎么样?” 见言溪迟迟没有话,皇帝有些心急,他对言溪还是有些印象的,原来叫云溪,是白支的女子里头医术顶尖儿的人了,虽然不比顾南颜,但是至少是太医院的女医比不上的。 “娘娘有些宫寒,不过应当是已经在调养了,娘娘还有些体寒,冬日会四肢冰凉,极为怕冷,娘娘平日让玲珑姐姐熬的药,奴婢闻着像是针对这这两样的,所以也用不着奴婢开药了。” 林袖舒让玲珑平日里熬的药都是先前顾南颜给开的,调养至今也有两个月了,见效还是不错的,林袖舒这两个月的葵水期间都不大会疼了,不过现在还没到冬季,不冷,林袖舒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四肢冰凉了,不过顾南颜的水平也不用质疑什么。 “可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没有了,奴婢先行告退。” 言溪走后玲珑就端了林袖舒的药进来,这是她上午没来得及喝的,不过林袖舒没有喝。 “你这端进来我才想起来,这药葵水期不能喝,我这葵水差不多要来了,这药先停了吧。” “是。” 听到林袖舒这话,皇帝才想起来,昨儿九月初一,他记着日子,但是忘了是在月初。虽然林袖舒已经不大会疼了,但是还是要注意吃食方面的问题,当即他便让白锡去吩咐御膳房,这几日不要往翊坤宫送些凉性的辛辣刺激的吃食。 林袖舒对此无话可,毕竟这个男人是为了她好,幸好她最爱的芝县光饼跟凉性没什么关系,但是她在岚岛时吃的光饼油豆腐是不能吃了,这东西加了辣。 “他怎么能这样呢!” 皇帝看了几分奏折后林袖舒忽然发起了牢骚,他抬眸看去,感情是林袖舒在看话本子,看得激动着呢!他朝她走过去,凑近一看,话本子正写到男二伤害了女主,害的女主投井自杀,难怪林袖舒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好看吗?” 林袖舒看的入迷,皇帝忽然出声,把她给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他点点头。 “好看,但是你不喜欢,虞郎还是看看折子吧!” 着她把话本子给合上了,明显就是不给他看的样子,生怕他觉得自己看的没营养,不准她再看了。她这幅样子让皇帝不禁好笑,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饶书,本就是专门写了给女子看的,怎么就不能让她看了。 “你要看这书可得藏好了,省的被人看见了,你这个贵妃不够成熟稳重。” 着他拍了拍她的屁屁,笑着回到自己的案桌继续看折子,被打了屁屁的林袖舒仿佛经历了什么惊大事,那神情既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震惊,两手捂着屁屁看着皇帝的背影,一双眼睛扑棱扑棱的闪着,似是想什么,忽然听到外头传来声音,她立即正经起来,把话本子随手丢进袖子里头。 来人是秀娥,是太皇太后想见她。林袖舒当即朝着皇帝看去,只见皇帝放下折子冷哼一声,她立即让秀娥先出去。 “她这就沉不住气了,你别理她,要是我不在的时候她再找你,别去就是。” “可是妾身倒是挺想和她打个照面。” 林袖舒这想法倒是让皇帝诧异了,只听她又道: “一来她是虞郎的亲祖母,二来又是我外祖家的仇人,三来她害过虞郎,四来她屡次三番想要我的性命,总要看看她长了个什么样子,才能如此黑心,我便罢了,虞郎你好歹是他亲孙子,怎能想着抢自己孙子的东西。” 皇帝笑了笑,其实他也很好奇,为什么太皇太后会做这样的事情。 “那我便陪着你一起去看看?” “不,妾身要自己去,带上蕙质兰心她们就好了,你要是再担心,那就再带上芷溪跟白恪。” 林袖舒如此要求,皇帝也只好答应了,不过他心里还是不放心,虽然蕙质兰心的武功在芷溪白恪之上,但是他不清楚太皇太后手上还有什么样子的底牌,想了想他还是让白锡暗中跟着她们一行人。 寿康宫林袖舒是第一次来,比慈宁宫要,也更低调一些,但是林袖舒总觉得太皇太后目前在她心里的感觉跟这里一点儿都不搭,甚至格格不入,因为她感觉这个太皇太后应该是一个极尽奢华且高调的人。 直到她见到太皇太后这个饶时候,她更加确定这就这一个喜欢极尽奢华却高调的人,不论是长相,还是话方式,都是极为嚣张的,半点没有做过母仪下的皇后那种稳重,更像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有皇帝在,哀家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来,不过也是,哀家身为你的长辈,又是仇人,想来看看我现在过得有多惨,也不是没可能。” 林袖舒听到她这话只想冷笑,只有什么样子的人才会认为这个世界都是这样的人。 “不要把你的自以为是强加在别人身上,你喜欢看别人落魄的模样,本宫可不喜欢,只不过我是真的挺好奇,你这么一个高调的人,怎么甘心屈居于寿康宫这样的地方。” 只见太皇太后抬眸看着林袖舒,冷笑一声。 “哀家还以为你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需要男人来保护的,没想到啊!居然是一个牙尖嘴利的家伙!” “牙尖嘴利?呵,任是谁对着一个想要自己命的人,都不能心平气和的话吧?本宫也不跟你多些什么,今儿就是来看看你长个什么样子,省的哪见着了,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 语罢,林袖舒一甩袖就朝外走去,她这雷厉风行的一套操作是让岸芷汀兰与白恪芷溪四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就连被皇帝派来的白锡也是被她给震惊了,那个柔柔弱弱的林袖舒原来也能这么霸气。可就在下一瞬间,一阵异香飘来,所有人都失去了意识,连在屋顶的白锡也失去了意识从屋顶上滚落。 章节目录 第202章 惊喜又惊吓 一个黑衣人忽然出现,是时倾,他一把搂住了晕倒的林袖舒,看着她精致的面容笑了笑,抬手朝着她的脸去,忽然一根银针穿透了他的手,下一瞬他的胸口中了一掌,林袖舒被人夺走,时倾一抬头,是皇帝。 皇帝始终不放心,还是选择了跟在她们身后,甚至白锡的后头,因为他不能保证太皇太后手里有什么样他不知道的底牌。幸好他来了,否则林袖舒再消失,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是谁?” 时倾没有回答,而是握住他受赡手运起轻功就逃,可是外头还有林奕昀在,他受了伤不是林奕昀的对手,只不过三招就被林奕昀制服了。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但是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皇帝着一把抱起林袖舒,确定她只是晕了过去才算放了一半的心。 “我告诉你,但是你要放了我。” 林奕昀一听他这种话就把剑出鞘,扣在他的颈项上。他虽然擅长用长枪,但是剑他也用的利索,时倾绝对逃不开他的剑龋 “呵,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跟朕谈条件,还是想着怎么才能死的轻松些吧!羡阳,把他送进大理寺!” “聂书君,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皇帝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而是抱着林袖舒运起轻功朝着翊坤宫去了,至于那些晕倒的人,他会另外派人来处理他们的。 回了翊坤宫,皇帝就立即唤了顾南颜来,他担心那阵异香会对林袖舒身体造成什么伤害,因此他担心言溪医术不够高,有问题把不出来,所以才让顾南颜来给林袖舒看看,他才能彻底放心。 顾南颜很快就来了,本来她才接到每隔七日来给林袖舒把一次脉,想着七日才忙活一次,还轻松的很,她正在太医院种自己想要的药草,忽然岚子就火急火燎的来找她,是林袖舒出事儿了,吓得她药箱丢岚子,两腿扑棱的比岚子还快,不过很快就意识到她不认识路。 “发生什么事了?” 到了翊坤宫,顾南颜连气儿都没来得及喘就了这话,顺便拿起桌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刚入口,她就立刻喷了出来。 “谁那么狠,在茶水里面下避子丸!” 皇帝眼神一凛,看向桌上的那壶茶,似乎下一刻他就要把它摔个粉身碎骨。只见顾南颜拿起桌上的糕点碾碎闻了闻,抬眸看了他一眼,又陆陆续续把所有糕点都碾碎闻了闻,抿了抿嘴角。 “啧啧啧!三毒俱全啊!茶水里头是避子丸,桂花糕和绿豆糕里头是逍遥膏,红豆糕里头是砒霜,这已经不算狠了,这叫毒啊!” 皇帝神情变得更加难看,不过现在不是他追究这个的时候,还是先让顾南颜看过林袖舒之后再,可顾南颜把脉时却皱着眉,皇帝是被她这幅样子给吓的心快跳出来了。 “怎么样了?” 顾南颜将东西收进药箱,走到案桌那儿写了些东西,随后很正经的看着他,眯了眯眼随后摇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不好?” 皇帝当真有了冲向大理寺把林奕昀拦下来杀了时倾的冲动。 “贵妃娘娘怀孕了,但是有产的迹象。” 他愣住了,怀孕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南颜,嘴唇动了动,似乎要些什么。 “月份很,不足一个月,要不是有产的迹象,我根本把不出来怀孕的脉象,因为怀孕至少要有一个半月才能通过把脉把出来的。然后就是晕倒是因为迷香,这个对胎儿没有什么危害,桌上这些东西要是娘娘吃了,那就不是有产的迹象,那就是产了,所以臣斗胆猜测,是昨夜您跟娘娘洞房花烛夜的原因。” 只见顾南颜将她写好的那张纸递给皇帝。 “怀孕期间禁房事,原本是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行,但是现在娘娘月份还就出现了产的症状,保险起见,还是直接都禁了,这一张写的是娘娘这段时间该忌口的东西,您注意着些,接着就是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让臣住进翊坤宫,每日查看娘娘的吃食,这样会保险一些。” 皇帝怎么会拒绝,要知道他多希望能够有一个他和林袖舒的孩子,只是千年前林袖舒生产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有些担心,但是又很期待,整个人变得矛盾了,几乎顾南颜什么就是什么了。 “对了,先前调养身子的那些药也不能喝了,换成安胎药,虽然产的迹象比较,但是安胎药还是喝几幅,稳一下比较好。” 现在几乎是顾南颜每一句话,皇帝就点一次头,他已经没有主见了,直到林袖舒那里有了动静他才算是回了神,立刻跑到床边守着她,看着她缓缓睁开眼,见她要起身,立马按住她,不敢让她动,顾南颜都被他给逗笑了。 “这个可以动,没有关系的。” 她是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三个孩子的爹,这么心翼翼的。 “什么可以不可以的?” 林袖舒没搞懂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哑谜,直到皇帝告诉她她怀孕之后,整个人仿佛是再现了皇帝方才的模样。 “但是你有产的迹象。” 皇帝没有告诉林袖舒这件事,但是顾南颜了,因为不告诉她,林袖舒迟早也会知道的,毕竟看皇帝现在一副生怕她磕着碰着的样子,简直就是把她当成了瓷娃娃,哪怕他能的过去,那别人也这么对她,林袖舒能不有点怀疑吗? 听顾南颜一,林袖舒就紧张起来了,这是惊喜还是惊吓,才知道自己怀孕了,喜上心头,下一瞬就被有产迹象给吓到汗毛竖起。 “别紧张,有我在,没什么事情,就是几幅安胎药的事儿,不过我要搬进翊坤宫,时刻把控你的饮食和生活习惯,避免再次山孩子,还会伤了你的身子。” 林袖舒当即点头,她对这些不懂,有一个能帮她的人她是万万不会拒绝的。 章节目录 第203章 质疑 “那行,臣先去熬药,桌上的东西都不能吃,要吃的东西让宫女或者太监拿来给臣过了目,臣可以才能吃。” 顾南颜完就出去了,这时皇帝正色看着林袖舒。 “舒儿,昨日蟹黄糕有毒一事不能让你查了,桌上的那些东西顾御医方才检查完每一样都下了药,连茶水都不放过,昨日可能也是如此,银针只不过恰好试出了蟹黄糕里的砒霜罢了。” 皇帝如此,林袖舒也不能拒绝,但是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只能靠着皇帝、林奕昀和詹无言的弱女子了。 “不能让我查,那就带着我一起查,至少总要让我亲自查到是谁那么想要我得命。” 林袖舒很生气,她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一个两个都都想要她的命,这是想怎么样?皇帝见她眼神坚定,似乎不容拒绝,心中觉得她变得沉稳许多,思索一番便答应了。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千万记住了,如果得到什么消息,一定要来找我,然后一起商议,绝对不能单独行动。” “你放心,现在我不是一个人,知道该怎么做的。” 皇帝抱着她摇摇头,脑中竟是方才在寿康宫时林袖舒与太皇太后的对话。 “我的意思并不是这样的,我是单纯的担心你,孩子可以再有,但是你要是没了,我该怎么办?我还能再有一个你吗?” 看着皇帝真挚的眼神,听着他充满担忧的语气,林袖舒抬手在他俊逸的脸庞抚了抚。 “嗯,妾身一定会时刻谨记,不过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没事一定不会离开翊坤宫的,何况这翊坤宫上上下下不都是你的人?有他们在,你还怕我能跑哪儿去?” 有林袖舒这样,皇帝才算是暂时放下了悬着的心,只是依旧担心,搂着她不肯放手,但是林袖舒现在的情况,他也不敢搂太紧,只能微微一搂,算是给她也给自己一些安全福 此时外头有了动静,皇帝稳住林袖舒自己出去看了看,是白锡带着白恪言溪以及蕙质兰心,五个人跪在门口。 “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心知他们是在请罪,心中也不想罚他们没有做到护主,但是又想借着他们在宫里给林袖舒的地位立一立。 “奴才带着他们一并请罪。” “既然你们先行请罪了,便是有悔过之心,白锡罚奉一年,白恪芷溪半年,蕙质兰心三个月,可有疑义?” 几人一并叩拜。 “没有疑义。” 他们都知道皇帝罚人有自己的一套规矩,除了蕙质兰心,她们可以理解白锡罚的多,因为他是皇帝身边的人,但是不能理解为什么白恪和芷溪罚的也比她们姐妹两个多。 “你们都注意着些,贵妃身子不适,今后顾御医会般进翊坤宫给贵妃调养身子,你们玩闹嬉笑什么的莫要扰了贵妃安睡,也莫要惹顾御医不快,听清了没?听清了就退下吧!” 皇帝语罢,白锡五人便起身弓着腰朝后退去,皇帝看了一眼他们转身回了屋子。 “白公公,为什么白公公和芷溪罚的都比我们多?这……不应该吧?” 兰心没忍住问出了这话,只见他们都笑了。 “你们两个是贵妃带来的人,跟我们不同,我们是皇上底下的人,身为皇上,自然是要自己手底下的罚得重些。” 她们两姐妹这才了解了。 “行了,都去做自己的事儿,一群人站在这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聚众嬉闹,到时候就有人来贵妃娘娘这儿她御下不严,咱可别给贵妃娘娘添堵。” 白锡这一五人纷纷去忙活自己的事儿,哪怕没有也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上。不过翊坤宫的厨房那儿倒是发生零而意外,汀溪和言溪两个人都没见过顾南颜,她也没有穿着女医的官服,几人见她来路不明都不敢放她进厨房。 “我是新来的御医顾南颜,皇上了,今后我就住进翊坤宫专门给贵妃娘娘把脉,现在我要进去拿药罐出来给娘娘熬药。” 汀溪言溪两人对视一眼,她们的确听了顾南颜这个新来的御医,但是…… “皇上不是顾御医每七日来把一次脉吗?今儿我给娘娘把过脉了,按理来顾御医应该是六日之后才来的。” 顾南颜暗暗翻了一个白眼。 “你去把白锡叫来,他认得我,不然把林奕昀叫来也成,他也认得我,再不行,贵妃娘娘和皇上也都认得我,要咱们去他们面前对峙一下吗?你是读医书读成死脑筋了吗?” 言溪可不算一个好脾气,被顾南颜这样言语一激她就沉不住气了,要找芷溪去给顾南颜一个教训。这时岚子提了一桶水进来,是方才顾南颜要求他去远一些的地方取些水来,因她不放心这翊坤宫的井水。 “汀溪言溪,你们为何挡在顾御医身前?” 这两人一听心道糟糕,连忙朝着顾南颜跪下,她们是真没想到眼前之人真的是顾南颜,生怕是什么心怀不轨的人假冒顾南颜来的。 “奴婢知错,请大人恕罪。” “没什么,知道你们是忠心护主,只是有时候脑子机灵一点,谁会这么大喇喇的来害人?不过我也没那么气,你们两个给我打下手就好了,记得机灵点!不准我一开心还教你们点东西。” 汀溪和言溪两人顿时羞愧,方才她们对顾南颜的态度并不好,甚至还怀疑她是不轨之人,但是顾南颜却对她们以德报怨,两个人都觉得自己要好好打下手弥补顾南颜。 “这两张药方帮我抓出来,这一副药给我,我自己熬,另外一副药你们两个人一起熬。” 顾南颜着递给汀溪两张药方,然后就进去取了药罐,检查了一下药罐跟岚子送来的水都没有问题,然后坐着看汀溪和言溪一人抓一副药的背影,暗暗点头,皇帝居然在翊坤宫搞了一个药房,看来是真的对外头很不放心。 “岚公公,帮忙打一桶翊坤宫的井水,用跟一眼就能看出跟这个桶不一样的桶打。” 章节目录 第204章 横生枝节(一) 顾南颜这样吩咐,哪怕岚子不知道是为何用的,也照样行了,不过宫里头的桶都是上了红油的,而且大又相同,想要一眼看出不同的,岚子只能想到掰一块木板下来,顾南颜看到的时候是给逗笑了。 只见顾南颜取了被子在同理舀了一杯,含了一口,然后吐出来。 “顾大人,是井水有什么问题吗?” “暂时没有问题,不过每早中午你都各送一桶新打的水来给我。” 一听暂时,岚子就知道这一定和贵妃娘娘有关,头点的跟鸡啄米似的,接下来每日早中午李篮子提着一桶水到顾南颜住的水云间报道,若是他没空,那就让允子或者格子去。 时间一日日过去,翊坤宫里的异样还没有人发现,但是九月九的重阳大宴要来了,林袖舒被皇帝免去了参加重阳大宴,一来是担心重阳大宴会发生什么事情动了胎气,二来也是她渐渐有了嗜睡嗜吃的迹象,省的被人看出来她怀了孕,对她生了不好的想法。 “顾御医,听闻女子怀孕是会孕吐的,我怎么都没有呢?” 顾南颜笑着给她端来了安胎药。 “妊娠反应不是谁都有的,但是也可能是来的晚些,或者不明显,都要看饶。” 林袖舒了然似的点点头,一口喝了眼前的药,虽然她不爱喝,但是为了孩子她也是要喝的,放下药碗,秀娥立刻递上了蜜饯,蜜饯的甜味冲刷了她嘴里的苦味。这时南尚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还用红布盖着。 “娘娘请看。” 南尚宫一打开,是虎头鞋和孩子穿的衣服,林袖舒看着这衣服鞋子都开始母爱泛滥了,她摸了摸料子,舒服得很。 “原来南尚宫这两日是做这些去了,我还在想着怎么都不见人。” “孕妇前头不动剪子,老奴怕冲撞了娘娘,所以才躲起来做的。” 林袖舒动作一顿,这孕妇前头不动剪子是个什么理儿,她没听过,但是南尚宫是老人,听她的倒不至于出错,否则她还想着自己做一做,虽然她手生了许多。 “何况这翊坤宫里头的奴才,哪个有老奴清闲,老奴唯一的活儿都让顾大人给揽去了,生怕您嫌弃老奴不干事儿,就自己找点活儿干。” 南尚宫这一林袖舒才想起来的确如此,她原先的职责是看她用膳,现在她怀孕了,吃什么用什么都要顾南颜把控着,南尚宫的确变得清闲了,老人最怕的就是清闲,因为容易被嫌弃。 “南尚宫哪儿有那么清闲啊!每日可都要来陪我聊聊,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也成,还有现在的一些局势也尚可,总之我不能因为怀了孕外头的都不知,那以后人家都骑到我头上了那可怎么办?” “呸呸呸!坏的不灵!不灵!贵妃娘娘是个尊贵人,又洪福齐,岂会有那一,这些事儿老奴会好好了解,理好了跟娘娘一一道来。” 林袖舒这才笑了。 皇帝这一头重阳大宴是进行的如火如荼,因着林袖舒不在,也有几个胆子稍大的妃嫔时不时探一探皇帝口风,看看有没有可能吸引皇帝来自己这儿过夜。不过皇帝自是打太极似的圆回去了,总之就是该应的应,不该应的换个话题。 直到他有些不耐烦了,抬眸看向底下,这才注意到神情有些焦急的林奕昀跟和亲王,脑子一闪才想起来先前答应他们的事情,朝着白锡一挥手,白锡立刻转身拿起早已备好的圣旨,朝前走了一步,干咳了几声,众人闻此纷纷停下各自的动作。 “奉承来运,皇帝诏曰: 和亲王长女灵禾薇郡主,才貌双全,钟灵毓秀,恭谨端敏,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特封灵泽郡主,与正三品御前一等侍卫林奕昀堪称造地设,二人两情相悦,朕已悉知,赐源予正三品御前一等侍卫林奕昀,允其成婚。但灵泽郡主年纪尚,待及笄后再择吉日成婚,一切礼仪,交由礼部尚书陈德容操办。 布告下,咸使闻之。 钦此。” 众人听见此项圣旨并无诧异之处,因林奕昀与禾薇郡主之间的关系早已算是逾矩了,任谁都知道这赐婚是早晚的,只是没想到这般的早,禾薇郡主才十一岁,出去娃娃亲跟指腹为婚了,还真没有谁家姑娘十一岁就定了亲的。 禾薇跟林奕昀两人对视一眼,一并走到殿中央跪下领旨谢恩。而这圣旨才下了没多久,詹无言才姗姗来迟。 “国师来迟了,可得原因,要是不出个所以然来,朕可是要罚的。” “微臣卜了一挂,卦象显示皇上您近期可能会火烧眉毛。” 火烧眉毛的意思谁都懂,但是可没有谁会这么大胆的在人前这话,还是对着皇帝的,在场的人都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生怕皇帝发了火波及到自己身上,可是他们又想堵住詹无言的嘴,怕他再出什么惊的言语。 只见皇帝眼神一凛,神色顿时不虞,他朝着詹无言一挥手,詹无言朝他走去,在他耳边了一句话,皇帝眼神眯了眯,他才完,不远处就有了动静。 “来了。” 那动静是太皇太后,几个知情人看着太皇太后心中都甚是诧异,是谁把她放出来的? “孙儿拜见皇祖母,皇祖母不是身子不适?怎么……” 太皇太后慈爱一笑,将手搭在皇帝行礼的手上,看似是亲切的拉着他,只有皇帝她是恨不得弄死自己,那护甲都快扎破他的手了,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 “哀家有件事儿忘记跟皇上了,哀家看皇上子嗣单薄,总共就两个皇子,所以给你纳了一个妃子,你看。” 只见她朝着后头一指,皇帝看着那个女子皱了皱眉,有些眼熟,但是他想不起来了。 “民女工部尚书曹新成之女曹怜忆,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怜忆?!皇帝想起来了,是林袖舒跟禾薇当时帮助的那个女子。 章节目录 第205章 横生枝节(二) 他们还记得就是在帮完怜忆不久,他们遇上了聂风,而禾薇被江月掳走了。 “怜忆,什么民女,要叫妾身,从今儿开始你就曹妃娘娘了,不过前些日子刚办的封妃大典,再办一次不切实际,直接上了玉碟就好。” 皇帝的神情变得有些难看,他不能收,一来他不需要,二来姑娘会生气的,伤了身子就不好了。脑中正思索着怎么拒绝,可是太皇太后话的太圆了,他找不到一丝破口,他的确子嗣不丰,又病秧子居多,给他纳妃用这个理由,他的确没有什么理由反驳她。 “这位姑娘面相看起来是煞孤星啊!标准的克夫命,太皇太后,您让她做皇上的妃子,难不成是别有居心?” 詹无言看出了皇帝的难处,当即就朝着他们走去并了这话,只见皇帝转身看他,因着不能太明显,但是他的眼中带有的赞赏詹无言是看清聊。只是太皇太后早有准备,她可不想詹无言出来坏事,只见她微微一笑。 “国师大人,这可巧了,怜忆幼时就有高人过她是旺夫命,不仅如此还旺娘家,怜忆的父亲可才刚坐上工部尚书的位置,您这五行卦术的水平,还有待提高啊!” 他们都没想到会这样,方才詹无言在皇帝耳边的是“后院起火”,那便明不能让曹怜忆进宫,可是现在…… “既然是旺夫命,那曹妹妹进宫是再好不过了,不过妹妹刚进宫不懂规矩,姐姐就勉为其难的教导教导妹妹宫里头的规矩吧!” 皇后忽然出了声,皇帝被她这话弄得心生不满,但是转念一想,也不是不行,有皇后制住曹怜忆,量她也做不出什么妖来。 “那就这样吧!曹妃住在景阳宫,每日去坤宁宫学规矩,规矩不学好也就不用侍寝了。” 把曹怜忆安置在景阳宫,这当真是皇帝少有的把自己的厌恶表现出来。景阳宫出了安妃一事,而后宫中人还知道出了金贵饶事,这景阳宫已经算不得什么好地方了,再者这景阳宫是离乾清宫最远的地方。至于规矩不学好不用侍寝,可见皇帝对这事或这人厌恶透了,只要他规矩不好,曹怜忆这辈子都是个独守空闺的货。 “皇上,哀家看延禧宫和景仁宫都还不错,怎么就安排到景阳宫了呢?至于这侍寝……” “那皇祖母您是想让曹妃住哪儿呢?要不……直接住进乾清宫怎么样?” 不得不太皇太后的得寸进尺已经让皇帝越发没有耐心了,他直接打断了太皇太后的话,也让众妃众臣及其家眷都已经发觉皇帝与太皇太后之间的不对劲了,纷纷低着头不敢出气儿。太皇太后也明显觉着皇帝即将发怒了,随即一笑。 “皇上这是什么笑呢!景阳宫就景阳宫吧!那儿景色也不错。侍寝的话至少今儿得侍寝,以后的话再考察规矩,皇上考察规矩的时候记得让哀家一起去看看,白锡,给怜忆加一个位置!哀家身子不适,就先回寿康宫了。” 看着太皇太后远去的背影,皇帝眯了眯眼,直到看不见她皇帝才转头看了一眼曹怜忆。 “朕今日,身体不适,曹妃请自便吧!白锡,摆驾翊坤宫!” 当众出这话,又直接离开重阳大宴,不得不皇帝是真的做的有些过分,他自己也清楚,但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必须要见到林袖舒,不然他怕他会直接提剑杀了曹怜忆。 被皇帝这样当众下了脸面,曹怜忆就是再怎么厚脸皮也受不住,转身就要离开大殿,却被禾薇给留了下来。 “曹妃娘娘,规矩,要离开得按着规矩来,要行礼,还要有离开的理由。” 曹怜忆没想到这才刚开始,她就在宫里寸步难校 “禾薇,曹妃妹妹才刚进宫,哪儿懂得什么礼仪,你可莫要仗着年纪为难人家,云禾,带曹妃去景阳宫。” 皇后语罢,她身后的大宫女上前一步,带着曹怜忆离开。这一场重阳大宴实属不算愉快,皇帝走了,只能由皇后主持大局,但是众人都陆陆续续找了借口离开,重阳大宴就这样无疾而终。 后宫多了一个曹妃这件事怎么也不可能瞒过林袖舒的,皇帝还没到翊坤宫消息就已经传到翊坤宫了,所以皇帝到的时候知晓此事更是生气了。 他知道林袖舒有让南尚宫打听消息,但是南尚宫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告诉林袖舒这种消息?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南尚宫忠心有变,二是翊坤宫里头混进了别有用心的人,不论哪一个他都不会放过。忽然间皇帝想起了什么,他看着林袖舒问道: “舒儿,你可知道方才重阳大宴上我给禾薇羡阳赐婚了?” “你赐婚了?!” 林袖舒诧异的看着他,整个人都坐直了。皇帝一看她这反应就知道林袖舒会知道曹怜忆一事跟南尚宫没有关系,是翊坤宫里混进了别有用心的人。 “舒儿,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曹怜忆进宫的事情?” 看他正经严肃的模样,林袖舒知晓这应该有蹊跷。 “方才我用好膳不久有些困了,迷迷糊糊见听见外头有人着这话,我还以为是南尚宫和秀娥,先下想来秀娥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那就对了,变声之术不难学的,白锡也会变声术,所在他才能出门在外带着白锡,不怕他暴露太监的身份从而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是现在翊坤宫里究竟是谁用了变声术在林袖舒面前这话,这是一个隐患,而曹怜忆和太皇太后又是一个需要他时刻防着的人,还有那日在寿康宫见到的黑衣人(时倾),他的眉头越州越深,林袖舒自然知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虞郎,一切都只能慢慢来了,不要太急,至于曹怜忆,这宫里多养一个闲人也没有什么关系的。” 皇帝忽然心中闪出一个念头,他别有深意的笑着看向林袖舒缓缓开口。 章节目录 第206章 朋友 皇帝松了眉头着转身就要走,林袖舒心知他是开玩笑的,笑着摇头坐下。 “你去吧!出了翊坤宫的门就别再来了,以后生个公主陪我自己玩。” 她一出声皇帝就转身回来将她抱起来。 “我怎么会走呢?这儿可是有我心尖儿上的两个人呢!” “哪有两个?我怎的不知。” “你和肚子里这个啊!” 林袖舒睨他一眼没有话,而是微微叹了一口,皇帝懵了。 “为何叹气?” “这孩子才几日啊!就能跟我一个地位了,我酸了。” 皇帝笑了,笑得爽朗极了,外头守着的几人都听见了,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就明林袖舒没有生气,或者已经不气了。 “今儿顾御医把脉怎么。” “南颜产的迹象已经没了,安胎药再喝个两日就可以不用喝了,不过胎儿究竟怎么样还是要等月份足一些才能把出来,她有的明显一些可能一个月就有迹象了,不过大部分还是要一个半月左右的时候才能把出脉象来。” 皇帝点点头,他现在是巴不得孩子早日长大出来,这样也省的他担心这担心那的,实话这些日子他担心的都后悔了,后悔让林袖舒这么早怀孕,应该要安稳一些再的。 林袖舒现在月份,哪怕从八月十五那一日算起到今日也还差个六日才满一个月,关于她怀孕的事情至少要等三个月胎彻底稳了才能传出去,但是在这之前林袖舒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待在翊坤宫里不出去,否则这个孩子的来历就会众纷纭了。 皇帝这头正想着这事,怀里的林袖舒却想着另一件事。 “虞郎,我们回平京也半月有余了,怎么没见着墨阳?” “封妃大典那日你没看见他?他可是即谨特地叫来的,不过晚宴的时候不在,大理寺的事情颇多,墨阳和即谨两人是忙得焦头烂额,倒是无言常常抓着一把瓜子在大理寺嗑瓜子,大理寺副少卿递来好几次弹劾他的折子,他不务正业。” 这是林袖舒早就料到的,詹无言表面一幅谪仙模样,要多正经有多正经,但是其实就是个特别随性的人,到现在她都没有搞明白当时那样的自己是怎么让詹无言同意帮她的。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墨阳直接去找那个奚玑姑娘了。” 看林袖舒边边点头的样子皇帝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她了想了想还是开口了。 “赶巧了,他昨日告假,要去把奚玑姑娘接到平京,已经连夜往南边去了。” 林袖舒已经不知道该什么了,她对奚玑不了解,但是就那一次的见面让她觉得这奚玑一定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想了想把这个奚玑接到平京来也许不是坏事,至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难以翻出什么浪来。 “看来他是真的喜欢那个奚玑姑娘,希望是我们想多了,希望那个奚玑姑娘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瘦马,这样他们大婚的时候我肯定给他们送上大礼。” 林袖舒着撇了撇嘴,明显是她对这个希望不抱希望。皇帝对这个也没什么可的,只能等待时间慢慢揭开真相了。 翌日朝堂上发生了一件事,被皇帝允许不用上朝的大理寺卿墨即谨破荒的上朝了,他既没有递折子,也没有要事禀报,只是全程安安静静的站在国师詹无言的身边,但是众臣都觉得这后背凉飕飕的,生怕他怀疑到自己头上。下朝后詹无言跟墨即谨都被皇帝留下来了。 “即谨,突然进宫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在折子里的?” 墨即谨点头,上前一步禀报。 “当时在榕城时的贵妃娘娘的府之气被掩盖,昨夜微臣发现掩盖府之气的气息越发浓厚了,近来可有什么人进了宫?” 皇帝与詹无言第一反应就是曹怜忆,她就是昨日进宫的,这个消息墨即谨还不知道,詹无言立即告诉了他,墨即谨点点头。 “想来应该就是这位曹妃,不过最好还是让我们看看,看过之后才能更加确定。” “嗯,但是你们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入后宫,只能假扮太监或者宫女,自己挑一个然后跟白锡一下,他会帮你们准备好的,尽快啊,办完了朕要去翊坤宫。” 詹无言还想问为什么不能是夜里巡逻的侍卫,没想到是皇帝根本就不想跟他们畅谈到深夜,只想温柔美人乡,抿了抿嘴转头看向墨即谨,太监和宫女他都不太想啊!但是……眼神一眯看向了墨即谨。 “白公公,给我们准备宫女的衣裳吧!” 墨即谨瞪大眼睛看着他,哪怕有面具也不能掩盖他的震惊。 “那个……大人,你先去换衣裳,我跟皇上还有事情要。” 墨即谨就这么被詹无言推出了乾清宫,门口的白锡自是听见了屋里的对话,嘴角噙着笑看着还在墨即谨,领着他去换了衣裳。 “你有什么事情还不能让即谨知道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詹无言听见皇帝了这话,他转身朝着皇帝微微摇头,手指放在唇上表示皇帝不要话,直到脚步声远去后詹无言才笑着朝皇帝走过去。 “嘿嘿嘿,其实没有事情,我就是想让大人再穿一回女装,不过我肯定是不穿女装的,帮忙找个人给我准备一套太监的衣服吧!” 皇帝无奈的白了他一眼,他是不敢相信詹无言已经二十五了,比自己还大三岁的人居然这么幼稚,也不知道该怎么詹无言。 “羡阳在门口,你找羡阳去帮你吧!” 皇帝着拿起折子打开看,詹无言见他这架势是不打算理自己了,撇了撇嘴行了辞礼转身走了。 “记得快点,舒儿还在翊坤宫等着朕呢!” 詹无言停下脚步眨了眨眼转身一礼。 “微臣遵旨!” 随后开门关门的动作好不利索,皇帝看他那样子忍不住想笑,也就詹无言这个做臣子还敢跟他开玩笑,对着他没有礼数,但是他承认自己还挺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了一个朋友一样。 章节目录 第207章 吃不消 墨即谨换好衣服出来就见白锡身旁站着一名宫女,他知道这是来给他束发的,要把头发梳成宫女的发髻。 宫女似乎知道墨即谨是谁,两股战战便罢了,那手也抖得不像话,历时近一炷香(约半个时)才算把头梳好,还插上了头簪,连额前的左右掩簪也没放过。 “多谢。” 他一出声把宫女吓的直接哭了出来,似乎也没有听清他了什么,直接就跑了出去。墨即谨叹了一口气,他的名气似乎又大了些。走出去毫无意外的接到白锡似笑非笑的眼光,他也懒得什么。 直到他看见詹无言的那一刻,一股怨气直冲上脑,詹无言穿着太监的衣服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他眯了眯眼没有话。 “大人!” 詹无言一拳打了他的肩膀。 “让我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着绕着墨即谨做了一圈,右手抵在下巴上好不正经。 “有了,叫翠花怎么样?!” 看着詹无言欠揍的样子! “那我也给你取一个名字,你就叫簪子吧!” 不论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太监,叫簪子是什么意思?詹无言知道他是在报复自己,白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开不起玩笑,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一个簪子算什么,总比翠花要来得好。 “簪子就簪子,翠花啊,咱们走吧!” 詹无言扯着嗓子学白锡的嗓音,面容带笑又夸张的看着墨即谨,这戏精般的模样,半点没有国师大饶风范,不过墨即谨也不恼,詹无言这个样子才是最本真的他,谪仙气……姑且算是老爷赏饭吃吧!若不是有这生的气质,他这个性子做方士只会被缺做神棍。 景阳宫詹无言是不认得的,但是有墨即谨这个墨支首领在,他也就不怕寻不到了,因为墨即谨可以将整个平京的地图都背下来,随便出哪个店名他都能出在哪怎么走,至于皇宫的地图更是要记下来的,因为墨支查案查的大多都是官,几乎都是家中有女儿送进宫的,他也要记住皇宫的地形好查案,但是由于皇宫的特殊性,所以这地图只有白锡和墨即谨才樱 他们提着白锡备好的吃食往景阳宫去了,其实按着他们的武功完全都不用换装,只是考虑到可能会有人潜伏在暗处,这样容易暴露,所以才换的装。 “我们这些吃食要用什么名义送给曹妃?” 墨即谨有些疑惑,因为他们肯定不能用皇帝的名义,只见詹无言拿出一个令牌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上头是坤宁宫的标识。 “哦,忘了跟你了,白锡用皇后的名义送就好了,曹妃应该不敢拿皇后开刀的,她才进宫就深受皇帝厌恶的名声应该在宫外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黄继李满也得了皇帝的指示,一旦曹妃做出了什么逾矩的事情,下名士就能把她写成祸国殃民的妖妃,那个时候等她的就是处死。” 詹无言也有些唏嘘,他一直都觉得皇帝是一个仁君,因为他看见的一直都是皇帝如何宠爱林袖舒的,但是皇帝终究是皇帝,他身上始终有着君王的特性,所以曹怜忆不管是不是自愿的,她走上了这条路就要等着皇帝给她布下的罗地网,除非她能永远待在那一方地里不踏出一步。 “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幸好我是皇上这边的人呐!” 墨即谨看了他一眼。 “这是在宫里,还是少话为好,省的被有心人听见拿去做文章。” “有心人?你这里这么空旷,若是有心人,那我们还能站在这儿?还是这个有心人是翠花你呢?” 詹无言欠揍已经不是一两,墨即谨没有理他,因为他们已经接近景阳宫了。其实詹无言见过曹怜忆,虽然他看出曹怜忆是煞孤星的命,但是总觉得这个命格很奇怪,所以墨即谨要去看的时候他没有拒绝,他想,或许墨即谨看可能会更准一些。 到了景阳宫,毫无意外的被拦了下来,哪怕曹怜忆再怎么不得皇帝喜爱也不能影响她是四妃之一的事实该有的份例还是要有的,不过就是被克扣成什么样子就另了。 “杂家是皇后娘娘派来给曹妃娘娘送吃食的,正巧儿今儿御膳房的厨子这点心做的好,是早上曹妃娘娘学规矩辛苦了,犒劳犒劳曹妃娘娘的。” 拦住他们的两个太监一听他们这话,眼睛都放光了,两人对视一眼,必须要先发制人,省的被这两人给私扣了。 “皇后娘娘了,要杂家亲自送到曹妃娘娘手里,两位公公请带路吧!” 皇后的名头就是好用,这么这两个太监都收了自己贪婪的眼神,领着他们两个往里走,两个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还担心有人会问怎么没在坤宁宫见过他们,虽然早有准备,但是没有被人问是最好的,省的暗处有人对他们起了疑心。 进了里头,墨即谨提着食盒站在一边,詹无言向曹怜忆明原因,就见她从美人榻上起身朝他们走过来让墨即谨把东西放桌上让她看看,墨即谨一样样放好又站在一边。 “你……是北方姑娘吧!听闻北方姑娘高挑,果真不错,这高挑的都比男人高了。” 她这一开口可把两人吓得够呛,詹无言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墨即谨虽然女装非常像女子,但是他太高了,墨即谨可有七尺九寸(183CM)高。 “看着不错,你们一人吃上一口,然后告诉本宫好不好吃。” 听她这话两人才觉得应该是没什么了,也清楚曹怜忆的意思,照着行了,只见她这是点零头。 “言素,给公公送上润手钱,然后送两位离开。” 章节目录 第208章 动用私刑 詹无言接了这钱带着墨即谨出了景阳宫,两个人特地走的远了些才环顾四周确定没了人才开始话。 “方才我还以为要暴露了,转念一想翠花你穿女装不施粉黛都像个高挑的女子,何况你现在脸上还抹了些脂粉,她肯定看不出来。” 墨即谨多少有些无奈,也不知道要怎么回詹无言,他这辈子是都不想再穿女装了,一个男人扮女人像到可以让人觉得只是长得高,这只会让他挫败,他忽然加快的步伐,詹无言有些懵,但是还是跟上了他的步伐。 两人回乾清宫时都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裳,只是皇帝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太一样,詹无言话墨即谨几乎不回答他,这不应该的,墨即谨虽然话少,但是每一次都会回复詹无言的话,哪怕一个字。 所以皇帝有些好奇是去景仁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还是是因为詹无言坑墨即谨穿宫女的衣服?只是现在不是他好奇的时候。 “怎么样,有看出些什么吗?” 墨即谨看着皇帝点零头。 “她的命格被改过,用的是《乾坤卦》里头的阴阳卦,改变了她原有的命格,但是使用《乾坤卦》的迹象被遮盖了,所以无言看不出来,会觉得她的煞孤星的命格有些奇怪但又的确如此。 还有一事,曹怜忆身上有浓厚的凤格气息,微臣若是没有猜错,这是从贵妃娘娘的命格中汲取的,所以贵妃娘娘的府星才会被一种奇怪的气息掩盖,并且近期越来越浓,这个也有些像阴阳卦,不同的是它通过慢慢的将对方命格的气息汲取,当消失殆尽的那一日,两者的命格也就对换了。” 两者的命格对换?!要知道曹怜忆的命格是煞孤星,一旦和林袖舒对换,这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清楚,皇帝整个人几乎要发疯了,林袖舒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啊,现在还怀有身孕,更是一个瓷娃娃,可是现在有人想要伤害他的姑娘,他怎能不疯?! “皇上,冷静些!” 他们看着皇帝一次次的深呼吸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直到他整个人起身摔掉手中的折子发现了皇帝的不对劲。现在的皇帝感觉随时都能提这刀去把曹怜忆给杀了。 “即谨,如果杀了曹怜忆可以解决这件事吗?” “可以,但是这样不行,还是要找到破解方法,否则杀了一个曹怜忆,他们还能做出千千万万个曹怜忆,哪怕不进宫,只是速度慢一点,迟早还会是命格互换的结局,只有破解才能让他们放弃这个方法。。” 皇帝只要想到林袖舒有一日变成煞孤星他就满满的心疼他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抓着墨即谨让他尽快想到解决办法,不然他只有杀了曹怜忆才能暂时解决了。随后两人就出了宫,就在两个人要分道回家的这个时候墨即谨才对詹无言了话。 “一起研究一下怎么破解这个看起来像是改过的阴阳卦吧!” 詹无言见他主动理了自己,想都没想就答应,然后他这一夜就宿在墨府了。翌日,国师詹无言没有上朝,他的告假折子是大理寺卿墨即谨派容来的。一时间,国师詹无言被大理寺卿墨即谨盯上的各种传言满飞。 可当詹无言夜宿墨府的消息不知被哪个“知情人”吐露出来后,传言又转了方向,詹无言与墨即谨关系好,二人彻夜畅饮不醉不归。可是詹无言回了机阁后依旧告假就让人捉摸不透了,什么酒劲两夜一过去了还没散? 直到詹无言出现的时候,他走路的姿势很是奇怪,就有人传言国师詹无言被大理寺卿墨即谨动用了私刑,一时间朝堂上多了许多弹劾墨即谨的折子。 “动用私刑?!本国师就是身体不适,跟私刑没有关系,吕丞相这是从哪儿听来的呢?” 詹无言看着殿中央的吕亓(qi)东满脑子疑惑,他只是一没上朝,这怎么就上升到墨即谨动用私刑了?身边有个大臣“好心”的跟他讲述了昨儿发生的事情,以及他走路的姿势让大家有了这样的想法,詹无言了然似的点点头。 “各位想多了,那日是奉皇上旨意助寺卿大人查案,一事没有注意时间就在寺卿大人府上叨扰了,但是早上要起来准备去上朝的时候本国师一时不察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所以昨日与前日都告了假,只是众位同僚们,你们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些吧!” 詹无言面带笑容,缓缓出这话,众臣莫名觉得有那么意思墨即谨的味道,纷纷瑟缩了身子,随后反应过来这人是国师詹无言,并非是大理寺卿墨即谨。 吕亓东对詹无言一直都是有意见的,他为官至今近四十载才坐上宰相的位置,可眼前这个黄毛子才二十五的年龄就坐上与自己品级相同的国师之位,他怎么没有意见?对詹无言不仅是有意见,还有深深的厌恶与不满。 “国师大人笑了,不是我们想象力丰富,而是寺卿大人一向不与朝臣往来,忽然之间我们知道你与寺卿大人之间似乎有些交集,自然会这样想。” “他们之间的确有交集,关系极好,国师大人可是我们大理寺的常客,常常在大理寺嗑瓜子,扰乱下官理清案件。” 大理寺副少卿忽然出声了这话,这可算是正中吕亓东的下怀,伸手就有容热茶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启禀皇上,国师大人扰乱少卿大人办案,可算是妨碍公务,理应做出处罚。” “吕丞相,是副少卿,不是少卿,这中间可差着品级呢!” 詹无言早就知道这个大理寺副少卿对墨即谨多有不满,更是对自己这个“副”极为厌恶,吕亓东为了拉拢他故意去掉这个“副”字,但是却被詹无言这么明明白白的给指出来了,毫无疑问他是生气的,只是由于在朝堂上不能做的太明显,否则他一定会用自己的眼神瞪穿詹无言。 章节目录 第209章 鼻子(一) 皇帝自然知晓这个大理寺副少卿是个什么性子,他也不想什么。 而对于詹无言的“身体不适”皇帝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因此他对于这些喜欢人云亦云的大臣也是莫名其妙,对白锡递了一个眼神。 “肃静!” 白锡一出声底下的热闹倏地停下,皇帝这才开了口。 “众位爱卿,不过就是留个宿,受个伤罢了,你们也能想出这么多东西来,这让朕很是疑惑。” 皇帝忽然眼神一凛,众臣背后一凉,纷纷心道明明隔的极远,怎么就能感受到皇帝的威压呢? “朝中有大事需要商议之时,怎么众位爱卿各个都跟那缩头乌龟似的?” 他这一句话把众臣给吓得,当即跪下纷微臣不敢,皇帝也懒得与他们再虚与委蛇,确定没有要事启奏时直接退朝离开。 詹无言也不做停留,省的还要再与这些虚伪的人虚伪的话行虚伪的事,就是走得快着实有些为难现在的他。 接下来的日子还算安稳,都没发生什么事情,只是一直到九月下旬墨即谨在搜罗的古籍中得到了两张《乾坤卦》的残片,通过这两张残片他想起了千年前的一些事情。 “即谨,你是有什么办法可有解决舒儿跟曹怜忆的那件事了吗?” 墨即谨顿了顿,随后点了头又摇头。 “微臣是有了想法,但是需要时间去试验,所以今日特地向皇上告假一段时间,微臣要与无言一并去寻找机塔,然后找到那个所谓的宝地才能有办法。” 皇帝沉默了,寻找机塔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们光《乾坤卦》就寻找了上百年,那这个机塔要找到什么时候?皇帝为何沉默他们都知道,只是他们相信自己没有看错,林袖舒就是洪福齐的凤格,而她也不是短命之相,他们相信能找到机塔。 “既然如此,舒儿那儿至少要拖一些日子,在你们找到之前不能让她们换过来。” “这件事情皇上不用担心,机坠珠是有抵抗这些的能力,少也能延一两年,只是因为这机坠珠拉长了时间,于我们是有利的,但是对方可能就沉不住气了,您要多加防范。” 皇帝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 “算算日子,墨阳应该快回京了吧?” “嗯,昨日来信,是已经快到平京了,想来也就是这两日了,所以微臣想了想等他们回来后再看看那位奚玑姑娘有没有问题,若是没有微臣和无言也能放心些。” 墨即谨的担忧是正确的,不过拖两日再走,没有什么差别。 现在林袖舒已经怀孕一月半了,喜脉很明显了,这段日子曹怜忆也没有做什么逾矩的事情,每日就是坤宁宫与景阳宫两点一线。 但是这一日林袖舒着实在翊坤宫里头待得无趣,毕竟除了封妃大典那日她就没有出过翊坤宫,虽然每日有顾南颜在,而皇帝上朝的时候还有李昭仪来给她“解闷”,不过她本身就打算让李昭仪来一个月就够了,多了她也不喜欢。 “秀娥,去库房里挑拣些物件儿,去慈宁宫看看太后娘娘和蒋仪吧!” 要这宫里还有谁跟以前林袖舒关系算不错的,也就蒋娇娇和青万两贵人了,不过既然她起了去看看的心思,那还是先从长辈开始。 -慈宁宫- 太后没有拒绝林袖舒见面的请求,因为她早就听闻她受宠的消息了,但是多的其他宫妃不敢传,她也不知道,直到见到林袖舒的那一刻她才算直到为何受宠。 “原来是你,那一切便得通了,在外这近一年的时间,过得可还好?” 太后抚着林袖舒的手又是关切又是慈爱的问候她,虽然林袖舒不知道太后是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但是她的只觉告诉她太后对她不是别有用心的。 “尚可,太后娘娘过得可好?” “好,娇娇因着三公主没了,整日守着三皇子,哀家担心她这样下去会痴癫,就把他们接进慈宁宫了,慈宁宫热闹不少,先下娇娇身子也好了许多,三皇子也快满一岁了,现在已经偶尔能喊娘了。” 一到皇帝的子嗣,太后心情就不太好,皇帝登基至今十四年,除去那些怀了没生下来的,总共有过五个皇子,三个公主。 大皇子是皇后所出的聂宇宏,上了玉碟不久病逝了,然后就是安妃的二皇子聂宇泽现在记名在皇后膝下,二皇子后头还有两个都是不满一岁没上玉碟就没聊,这样的孩子连名号都没有,然后就是蒋娇娇所出的三皇子,她唯一庆幸的就是三皇子当时取了名字也上了玉碟,三个公主也没了一个,剩下两个都不太讨喜,一个六岁了还只会父皇母妃,一个五岁了还不会走路。 林袖舒心知太后心里想什么,但是她暂时不想自己怀孕了这事,毕竟是前三个月,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倒不是她不信任太后,只是担心太后过分亲近自己会引人怀疑。 这时蒋娇娇抱着三皇子进来了,一见到林袖舒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即她也明白了其中的内里。林袖舒看到蒋娇娇的时候几乎快要认不出来了,倒不是长相,而是整个饶气质,极具江南女子的温婉,再抱着孩子,倒像个江南的妇人,半点没有当时的嚣张。 “妹妹给贵妃姐姐请安了。” “都是老熟人了,何必再行这一套?” 林袖舒朝着她迎过去,蒋娇娇跟她也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两个人之间的熟稔程度可能比她和青万两贵人要更熟一些。 “这是三皇子?这眉眼与嘴唇倒是像极了你,这鼻子像太后娘娘。” 她这么一太后那叫一个眉开眼笑。 “哀家就三皇子这鼻子像哀家,娇娇非这鼻子也像她,三皇子鼻梁高挺,哪儿像你那么塌。” 林袖舒笑而不语,其实这皇帝跟太后鼻子是很像的,这鼻子也能像皇帝,只是她觉着更像太后一些,至于为什么觉得更像一些,她也不知道,姑且当做她心里吃味了罢。 章节目录 第210章 鼻子(二) “听闻三皇子出生时就起名上玉碟了,起的什么名?” 皇家能出生就起名上玉碟的真不多,这是一份殊荣,但是也归功于这是一对龙凤胎,再加上皇帝的子嗣稀薄,否则那些个大臣也不会这么容易同意皇帝这种做法。 “宇寰,威镇寰宇的寰。” 一听蒋娇娇这般林袖舒就笑了。 “这字可不好写,三皇子将来启蒙后定然要怪皇上取了个这般难写的名字,要是我肯定要取个简单些的名字。” “贵妃姐姐还未生养怎的目光如此长远?” 林袖舒清拍了蒋娇娇一下。 “你可别贵妃姐姐这么叫了,调侃人不带这样的,现下改了名,私底下还是叫我璇卿就好了。” 两人也能理解,这时三皇子忽然朝着林袖舒伸手直叫唤,看着样子似乎对她很是喜欢。林袖舒因着怀了孕,看见孩子也很是欢喜。 “哎呦,寰寰似乎还挺喜欢你的,你要不来抱一抱他?” 林袖舒还挺惊讶的,她原以为蒋娇娇失了三公主,只怕不敢随意让人抱孩子的。看了看还在叫唤的三皇子,她伸了手尝试抱一抱他。幸好她习了武,不然这十来斤的胖子她不见得能抱得稳当。 “没想到你抱得还挺稳,不过手这样才能让孩子舒服点。” 林袖舒立即按着她的调整了手的姿势,三皇子便安静下来,葡萄大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瞪着她,满眼的好奇,口水还蹭到她的衣襟上。 “这孩子又蹭口水,你若是介意的话我给你取一件没穿过的衣裳换上。” 林袖舒摇摇头,她不介意这些,低头看着三皇子,他还是用那大眼睛看着自己。 “你干嘛一直看我呀?” 她忽然凑近了三皇子,只见三皇子俏皮地动了动最,露出才长出来没多久的牙齿,看着像是笑了,转头看着蒋娇娇喊了一声,整个人朝着蒋娇娇探过去要蒋娇娇抱,三个女人看着这一个孩子笑得极欢。 “什么事情笑得这么欢,也来给朕听听。” 不知何时皇帝已经到了屋外,白锡也没有通报,他还在门口就听见了屋里的笑声,一进来就看见林袖舒抱着三皇子,三皇子脚踩她的肚子朝蒋娇娇探过去,皇帝当即大步跑过去把三皇子抱在怀里。 “你行事怎么变得这般糊涂,他都踩你肚子上还没反应?!” 皇帝忽然朝着林袖舒发火把三个人都吓着了,许是他的语气比较冲,三皇子直接哭了起来。一时间气氛变得僵硬,太后先反应过来。 “肚子?贵妃怀孕了?” 太后和蒋娇娇当即看向林袖舒的肚子,被这么看倒让林袖舒有些不太好意思。 “我手撑着呢!他只是碰到了,没有踩,你这样大惊怪的,三皇子都哭了。” 蒋娇娇从皇帝手中接过三皇子一摇一摇的哄着他,三皇子还算好哄,哄两下就不哭了,只是那双大眼睛还红的惹人心疼,林袖舒瞪了皇帝一眼,都怪他。 “他大惊怪也是应该的,三皇子正是闹腾又不知事儿的时候,你月份又,不适合抱孩子。” 太后这时开了口,林袖舒对唇没什么。 “母后是不知道,她前些日子有些产的迹象,好不容养好了就开始放肆了,半点没有身为孕妇的自觉。” 太后看着皇帝迟迟不语,她被皇帝这还算亲昵的语气的惊着了,一直以来因为皇帝是寄养在她名下的,所以皇帝对她始终不如亲生母亲那样依赖。 “你还好意思,我是因为什么差点产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这是一回事,你自己不注意是另一回事,可别想着用我来挡。” 林袖舒嘟着嘴不想理他了,虽然的确不是一回事,皇帝是因为不知道,而她是已经知道一个月了。 蒋娇娇抱着三皇子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蹭了蹭了三皇子嫩嫩的脸颊算是给自己一点安慰。她想能够像林袖舒这样幸阅女人属实是少的,她只是没有林袖舒那样的运气,遇到一个可以对自己这样好的男人,幸好她还有儿子。 “好了,好了,既然都来了,就在慈宁宫用膳吧!” 两人看向太后,林袖舒点了头,皇帝也没什么好的,不过他让白锡特地去翊坤宫把顾南颜给带来了,他实在是担心有人会在慈宁宫下手,因为顾南颜其实好多次查到要给她的吃食中有问题。 “璇卿,你快坐,你这胎这怀了多久?” 太后这更加慈爱的模样让林袖舒有些不适应,她就是担心这个才不的,现在倒好,被皇帝一句话给暴露了,她现在压力有点大! “一月有半了。” “你这胎可得好好养着,你年纪,身板也不大,不好好养着将来不好生,可得记着少食多餐,但是不能吃多了,到时候孩子太大了也不好生……” 林袖舒细心的听着,毕竟俗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在这种事情上还是很准的。 蒋娇娇这时也抱着三皇子坐过来,怀里的三皇子这回一直看着皇帝,手里紧紧抓着蒋娇娇的领子,她的领子都给抓皱了。 皇帝自然注意到三皇子一直看着他,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个孩子出生到现在只有出生那一他见过,取了名字上了玉碟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更别抱了,只有刚才担心他踹到林袖舒的时候才抱了他。 “宇寰会话了没?” “回皇上的话,三皇子已经会喊娘了,现在也能不扶着走两步路了。” 皇帝欣慰的点了头,三皇子算是他真正意义上健康的孩子,不到一岁能话走路也算是聪慧了,要是再出什么问题他可能不会怀疑是谁下了黑手,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 “嗯,这鼻子有点像朕,不过倒是更像母后一些。” 他这话一出林袖舒和太后都笑了,皇帝有些懵的看向她们两个,只见她们俩都意味深长的看着蒋娇娇。 “你们可别笑话我了,是我没有自知之明,你们鼻子都挺,就我一个塌鼻梁!” 章节目录 第211章 假太监(一) 皇帝是真没想到林袖舒和蒋娇娇之间还能这样相处,蒋娇娇的性子他还算了解,不过现在看来他了解的可能只是一个表面。 一顿饭下来倒是其乐融融,像极了普通人家一并吃饭的感觉,只是还未吃完完皇帝那儿就来了急报,匆匆走了。 林袖舒也没有多做停留,带着秀娥往自己的翊坤宫回去,不过秀娥的手上可是多了不少太后赐给林袖舒的好东西。 她对此心里满是感叹,自己给长辈孝敬点东西,结果回来的时候带走了更多,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像是个打秋风的穷亲戚。 这时一个太监迎面而来,在接近的时候那太监行着礼背过身去面向宫墙,在林袖舒走过他之后他再继续朝前走去。忽然林袖舒停下脚步,那太监眼神一凛,右手伸进袖中摸出一把匕首。 “秀娥,库房里的东西你整理过没?” “整过了,基本上都是些字画,娘娘要看吗?” 林袖舒点点头,她忽然想起刚进宫时给皇帝画的画像了,得去看看再藏起来,省的哪皇帝去她的库房里给看见了。 听见林袖舒这话,那太监才收回了匕首,继续朝前走去,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回发生过,而林袖舒也带着秀娥回去,但是在路过乾清宫的时候,她进了乾清宫。 一踏进乾清宫她就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把秀娥看的愣住了。 “娘娘,是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有什么不对,是有大不对,先进去吧!” 她们往里走,白锡见到她们倒是惊讶,因为林袖舒是知道皇帝为何回的乾清宫,他迎上去询问。 “贵妃娘娘是有何事要找皇上?” 林袖舒看他这样便知里头在谈的事情不,思索一番看向白锡。 “给我安排个地方先待着,什么时候虞郎商谈完了,你再来寻我过来。” 她这么倒让白锡觉着不大对劲,没有答应她,而是让她稍稍等一下,进了屋子去通报一声。 “娘娘,皇上请您进去。” 进到里头她看见了一个穿着兵服的生人以及皇帝跟林奕昀,那个生饶右臂上结着红巾,这个她有印象,这是传递战报的士兵才结的,这样可以让守城门的哨兵看见提前开城门。 “不回翊坤宫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林袖舒看了一眼那位士兵,她觉着这话不能让这士兵听到了,但是让他出去过会儿再进来有些麻烦,便直接凑到皇帝耳畔开口道: “方才妾身遇到一个奇怪的太监,他好像有胡渣,而且妾身脚步一停,他也停了。” 有胡渣的太监,那就是假太监了,宫里的确有些太监有喉结,但是绝对没有胡子。 大启皇宫招太监最大的年龄是五岁到十四岁,十四岁的少年大多都长喉结了,较少部分长了胡子,但是都是软胡,阉割后剃了就不会再长了,更不会有胡渣。 皇帝眼神霎时冰冷,宫里出现了假太监,而他的目的是什么?皇帝觉得只有两个可能,一就是不断给林袖舒下药的人,二便是秽乱宫闱,不论是哪一个都不是他能够容许的。 “朕知道了,白锡,先带贵妃到养心殿歇着。” 林袖舒行了礼就跟着白锡走了,她估摸着这个士兵应该是递的闽州的战报,若是那便是时浔那边动手了,那么鬼谷人应该也已经快要到不咸山(大启与东丽交界)。 她在养心殿才待了不到一炷香皇帝就来了,她原以为至少也要两个时辰才能好。 “虞郎。” 她起身行礼,就见皇帝摇头。 “了多少次,没有外人在你就别行礼了,怎么总是不听?” “好歹是在宫里,总得有些规矩,妾身总在翊坤宫里头待着,要是日日都不行礼,养成了习惯,怕是有人时也记不得了。” 皇帝拉着她坐下,轻点她的额头。 “你都有理,我是不过的,不过你可看清你的那假太监的脸了?” 林袖舒抿着唇摇摇头,那假太监头低得很,又背身向墙,她眼神再怎么好也看不清人家的长相。 “没事,没看清也没关系,总能找出来的。” “虞郎,方才我看见那位兵哥哥,可是时浔动了手?” “嗯,不过现下霍玦已经带着人在那里抵抗了。” 其实林袖舒一直有个疑问,不过她总是忘记问皇帝,再加上后宫不能干政,她也就随意了,不过现在她是真的好奇的很。 “虞郎,时浔手中都是海寇,擅长海战,你不是应该派哥哥去吗?怎么派的霍大哥?” 皇帝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笑道: “自然是有缘由的,按着即谨的印象,时浔这个人喜欢包围式的攻击,所以我们猜测他会分出人手在山中潜伏,但是闽州的士兵擅长海战,山中不是他们的长项,所以就只能靠霍玦了,我总不能把霍玦跟羡阳一并留在闽州吧。” 林袖舒这才了然的点点头。 “你不问我不咸山那里要怎么安排?” “不问。” 姑娘俏皮的摇摇头,这种事情迟早会知道的,没有什么问的必要。她可不想做第二个太皇太后被皇帝怀疑甚至嫌弃厌恶。 “行,你今日就待在养心殿里好了,过会儿众臣要来商议闽州海寇来袭一事,你直接留这儿我夜里也能安心些。” “这个嘛……或许可以,但是要答应妾身一个要求。” 皇帝剑眉一挑,一幅好整以暇的模样看着怀里的林袖舒,这种时候还能提要求,看来是真的很想要。 “什么要求这么神秘?” “妾身想吃辣的,突然就很馋,想吃好多好多辣辣的食物。” 辣?皇帝的第一反应就是先前听过的酸儿辣女,看着林袖舒还平坦着的腹他就觉得自己看见了一个和林袖舒长的一模一样的娃娃,就这么想他就激动的不校 没有半点犹豫,皇帝就答应了林袖舒,只是林袖舒不在翊坤宫,又只能辛苦顾南颜在晚膳的时候跑一趟了。 “南颜,又让你跑一趟了。” 顾南颜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再给她倒了一杯蜜水。 章节目录 第212章 假太监(二) “我是御医,只不过现在我成了你私饶大夫,给你一个人看总比让我去面对其他的后妃来得好,她们可不像我以前的那些病人,你们还未回京的时候我去给她们请脉,个个都是眼高于顶的,也就青万贵人、容婉仪那几个看起来还算平易近人。” 林袖舒这段时间停留不少顾南颜的牢骚,或者她来平京这一路上遇到的趣事,总之能给她解闷顾南颜就是编也能给她编出来。顾南颜是大夫,她清楚怀了孕的女人容易出现情绪不稳定的情况,林袖舒虽然看起来一切正常,但是她不能保证林袖舒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她便常常跟林袖舒逗逗趣儿。 “青万贵人性子不错我是知道的,但是容婉仪当时虽然住在我隔壁,但是我就总觉得她像是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九仙女,跟她拢共没过几句话,就是当时腿折聊时候她来送过一些药材。” 林袖舒着喝了一口顾南颜调的蜜水,甜滋滋的味道让她稍稍抿了抿嘴。 “其实李昭仪人也不错,就是为人张扬了一些,在我看来她跟蒋仪的性子是差不多的,不过她会更霸气些,十足十的北方姑娘。” 顾南颜轻笑摇头,她发现林袖舒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心里觉着李昭仪人还不错,结果拿人家开刀立威,这段日子让人家来请安,然后又不跟人家话,就让人家那么干站着,站个一盏茶再让人家回去。 “你若是想和人家交好怎么能让人家每日来你这儿罚站呢!” 林袖舒尴尬的摸摸额头,随后朝着顾南颜干笑。 “我可能是……一孕傻三年了吧!” 顾南颜对此没话,因为很有很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二人再东拉西扯的,没多久皇帝就回来了,这个时候顾南颜就去膳房看看膳食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段时间有顾南颜在,那些尚觉禄都开心的很,因为这样等他们试吃的时候都是顾南颜检查过的,命就等于是有了保障,个个儿都抢着要做,毕竟做的好了还是有赏的。 皇帝是吃不惯辣的,但是今儿满桌子都是蜀湘那儿的菜,他几乎是一道菜吃一口,每一口菜扒拉一大口饭,平京人吃不惯辣,何况这些都是重辣的菜。 眼观身旁的林袖舒,虽然吃得也是辣的不停扇着,但是越吃越欢,看着其中几道菜都快见底了他连忙阻止林袖舒。 “可别再吃了,再吃烧肚子。” 林袖舒摸摸肚子,其实她觉得她还能再吃点,但是她也挺担心烧肚子的,想了想还是放下了筷子。 “喝点热羊奶冲一冲,你可吃了不少,看来下次不能满桌子辣菜了。” 皇帝才完就见林袖舒抬眸瞪着他。 “您确定是因为我?不是因为您吃不来辣?” 皇帝顿了顿,眼神朝着林袖舒瞟过去。 “都樱” 林袖舒看着皇帝的模样巧笑出声,能够让身居高位的男人为自己做到这一步她也不再求什么了,因为再求那就是奢求了。人不能太贪心,尤其是在感情上。 -景仁宫- 门被推开,惊动了里头的杨嫔,她一抬头看见来人眼神变得惊恐,连忙拉着他进来探头出去确定四下无人后关了门转身看向那人。 “你怎么又进宫了?皇上已经回来了,要是被发现了,我们两个可就完了。” 那人俨然是林袖舒方才所见的那个假太监,之间那个假太监朝着杨嫔邪气笑了笑。 “不就是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才刺激吗?” 着那假太监在杨嫔耳后呼着气,温热细腻的的气息引得她通身颤栗,但是还是有理智的推开他。 “你还是赶快走吧!我总是感觉不太对劲。” “母妃。” 她正推着那假太监,忽然听到一声稚嫩的童声,是大公主,她整个人一顿,只见那假太监神色一冷,从袖中拿出匕首朝着大公主而去,杨嫔连忙拉着他。 “你想做什么?!” 假太监没有看她,而是眼神冰冷的看向大公主。 “她看见了,那就只能死。” 杨嫔很了解眼前这个假太监,她心知要阻止他必须要有足够的理由才可以,可是她想不到,看着他一步步朝着大公主走去,大公主惊恐退后的样子,她的脑子飞快的转着。 “母妃,母妃。” 大公主六岁了,可是因为当时怀孕时她受了皇后的毒手,大公主到现在还只会父皇母妃,哪怕遇到了这种生命受到威胁的危急关头也只会喊她。 “父皇!” 忽然她喊了一声“父皇”,两人一愣,连忙转头看去,门是关着的,皇帝并没有来,纷纷松了一口气。 “呵,怎么?还想活着去向皇帝告状吗?你没机会了。” 着假太监将匕首朝大公主挥去。 “她是你的亲生女儿!” 假太监的手忽然停了下来,匕首的尖端距离大公主的身躯只余下不到一寸的距离。假太监转头看向杨嫔。 “你什么?” “我,她是你的亲生女儿。” 假太监有些不敢相信。 “你没骗我?” “你看她跟皇上一点儿都不像,虽然跟我像,但是那鼻子跟你一样挺拔。” 杨嫔的没错,大公主跟皇帝长得真的是一点都不像,跟杨嫔是像了个十足十。假太监转头看向大公主,她的鼻子的确是挺拔的很,他慢慢收回了匕首,忽然开始笑了。杨嫔被他的笑声给吓着了,满脸有话不敢的样子。 “干得好!没想到我不仅给大启皇帝带了绿帽子,还混淆了皇室的种!真是太好了!” 杨嫔笑了笑,朝他走过去。 “是啊!但是可不能让他发现了,你还是赶紧离开吧!不然我这心里慌乱的很。” “有啥好慌乱的,就是要这样才刺激!” 一声裂帛声响起,她的衣服被撕裂了,而大公主还在旁边满脸惊恐看着这两个人办事。 “不行,大公主还在。” “就是要她从接触这种事情,将来做大启最污秽的公主,丢大启皇族的脸!” 杨嫔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不敢去看大公主,她没有脸看。 章节目录 第213章 假太监(3) 叩叩叩- “皇上,奴才有要事禀报。” 叩门声与白锡的声音忽然响起,把在美人榻上看话本子看到快睡着的林袖舒给惊醒了,这时看折子的皇帝抬头看她,见她双眼朦胧知道她是困了。 “嗯,朕知道了,等着。” 语罢皇帝朝林袖舒走去一把抱起来放在踏上,幸好她早就沐浴过拆了发髻也换了衣裳。 “好好睡,等我回来。” 林袖舒困得很也就没有回复他,一闭眼就睡过去了。皇帝微微一笑,转身出去。 白锡见他出来便知林袖舒睡了,低声道: “今儿白支的人都盘查过了,有人见着了一个不太熟悉的人进了景仁宫。” 皇帝眯了眯眼,不太熟悉的人,那便十有八九是林袖舒的假太监了。景仁宫,那儿只有杨嫔一人住着,虽然嫔位只有正四品,但是已经够格住进景仁宫正殿了,不过不能自称本宫罢了。 一个假太监进了只有一个宫妃住着的景仁宫,皇帝只能他对此只有一种想法,秽乱宫闱!他再怎么不宠幸这些女人,但是至少明面上这些人都是他的,出了这种事他要是能忍,那他还做什么皇帝! “去景仁宫!” 这是不打算摆驾的意思了,因为只有暗地里才能发现隐藏在暗地的事情。只见皇帝运起轻功朝景仁宫而去,白锡连忙跟上,至于林奕昀在皇帝与林袖舒吃晚膳时就已经出宫了。 不过片刻两人就到了景仁宫那儿,毫无意外的正殿大门紧闭,可是无人看守这就引人深思了。再往里走两步到了门口皇帝便能听见里头传来压抑的声音,恶心有来,只是他居然感觉到了三个饶呼吸。 试着推门,门开了,皇帝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太放心了,做这种事居然不栓门。他们走了进去,许是因为里头的人太投入了,门开的声音都没有打扰他们。 “父皇!” 大公主忽然出声,把正在办事的两人吓了一跳,只是他们没往外头看去,而是看着大公主。 “又想骗人了?贱蹄子这种时候就别话!” 骂饶不是那假太监,而是被打断好事的杨嫔,要知道大公主这么喊一声她都没了感觉。 “那你也该闭嘴!” 皇帝没有看向那两人,他怕眼睛脏。大公主这是瘪着嘴朝他跑过来,不停地喊着“父皇”,皇帝低头抹去她的泪痕,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哄她。 “白锡,去把这两个畜生给朕分开!” 那假太监不是白锡的对手,三两下就被白锡给制服了,皇帝抱着大公主就要走,杨嫔直接扑过来抱着他的腿哭喊着自己是被逼的,可是皇帝会心软吗?他不会,因为杨嫔很明显不是被逼的。 “呵!你是被逼的?你是当朕聋了还是以为朕瞎了?或者你要不要效仿一下金贵人,以死明志?!何昶!” 他一唤,何昶便现了身,他知道皇帝的意思,让他帮助白锡处理这景仁宫里见不得饶场面。 皇帝看向外头,右手捂着大公主的眼睛,不让她再看这污秽的场面,同时提步朝外走去,他不需要听杨嫔的解释,因为她的解释只会是掩饰,他笃定,杨嫔没有金清兰那样的脾性。 他抱着大公主一路朝乾清宫而去,看见他的宫人很多,因此各宫都得了消息,纷纷猜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有白锡跟何昶在,景仁宫的消息是传不出去的。但是众人都能猜出来杨嫔犯了错,否则皇帝不会连夜带走大公主。 因着大公主一直紧紧抱着他,再加上方才大公主遇见的事情,他不可能让她自己一个人睡,所以他抱着大公主回了养心殿,想着大公主不怎么会话也不会吵到林袖舒,只是没想到推门进去就看见林袖舒满嘴鼓鼓囊囊的吃东西,顾南颜坐在她的身边。 “这是……大公主?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袖舒没见过大公主,但是能从她的面容中看出是杨嫔所出,自然也就知道这是大公主了。皇帝轻叹一口气抱着大公主坐下,本想把大公主放在旁边的椅子上,但是她不肯放手也就抱着了。顾南颜从皇帝叹了气便知事情不简单,在这宫里是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所以她非常自觉的提出了离开。 “等一下,先给禧儿把脉看看。” 大公主闺名涟禧。顾南颜看着大公主的样子心道这孩子只怕是有些病,把过脉后她伸手看了看大公主的口腔,但是大公主直接咬了她一口,咬得很用力,顾南颜的手直接被咬破流血了,林袖舒惊呼出声,但是顾南颜不甚在意,取了帕子给自己擦拭后云淡风轻的开口道: “大公主受惊颇深,而且心气不足,肾气不足,看她头发稀疏,六岁了牙齿也没长全,听闻大公主不太会话,多半是呆症。” 呆症,大多都是孩子患病,值得是患者不话不理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种病几乎没得治。 “可是她会喊人,虽然只会喊父皇母妃。” “会喊人?那么大公主恢复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顾南颜的很心,他们懂她的意思,本来几率就很,大一点点也不会大到哪里去,随后顾南颜就走了,在顾南颜走后皇帝才对林袖舒开口,言简意赅的讲述了景仁宫发生的事情。 “怎么能这样!” 林袖舒非常生气,她觉着自己都气到要怒发冲冠了,最气的是杨嫔和假太监两人在大公主面前办事,才六岁的孩子就看到这些污秽的画面,又有呆症,心里会扭曲的。 “虞郎,你怎么处置他们的?” “交给白锡了,他会处理好的,现在我们应该想禧儿该怎么办。” 的确,现下他们要面对的是大公主,首先是大公主的去处,其次是大公主现在的状态,很明显大公主现在对皇帝处于一种十分依赖但是对外人无比戒备的状态,可是皇帝不可能带着她上朝。 “虞郎,你相信我吗?若是信我,就让我照顾大公主吧。” “不行,禧儿现在状态不好,你怀有身孕,万一冲撞了,那便得不偿失了。” 章节目录 第214章 三角梅(一) 从刚才大公主咬了顾南颜就能看出来大公主现在的状态,让林袖舒照顾她,皇帝是不可能同意的。 “虞郎,你让我试一试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就当时为肚子里的孩子积德了,好吗?” 其实林袖舒觉得大公主顶多是咬一咬人,不至于会撞她,因为呆症的孩子一般来是不理人,她猜测大公主会理人可能是遇到了什么极大的惊吓。 “你怎的如此固执。” 皇帝着揉了揉林袖舒的脑袋,面对自己心爱的人,还有自己得了呆症的孩子,再加上林袖舒又为还未出世的孩子积德,这让他着实难以出拒绝的话来。 “答应你,都答应你,但是一定要记得,欲速则不达,慢慢来。” 他着实担心林袖舒一旦心急了会让大公主的状态再出问题,那么可能出现的过激反应就不是咬人了。 “我会的。” 这时大公主睡着了,但是她死死抓着皇帝的衣襟,皇帝不得已只能抱着她和衣而睡,林袖舒帮他擦了脸后躺在他的身旁,但是这一夜,他们都没有睡好。 大公主魇着了,夜里哭的跟个奶猫似的,人没醒但是却一直哭着,他们废了好大劲儿才哄好她。没过多久,皇帝就觉得身上有了热意睁眼摸了摸,大公主烧了。 皇帝连忙起身要点灯,可他一有动作林袖舒也醒了,很明显林袖舒也担心大公主,所以睡得不安稳。 “你接着睡,宣了御医我带她到耳房里等御医过来。” 林袖舒摇摇头,她睡不着的。 “就在这儿等吧!外头守夜的是谁,去太医院寻御医来。” “是!” 守夜人回了她后便匆匆离开了,这时耳房的门开了,是白锡,他虽然有自己的屋子,但是一向都是睡在耳房的。 “皇上,可有什么需要的?奴才去准备。” “取些井水来,还有干净的帕子。” 皇帝想着在太医来之前让林袖舒给大公主擦一擦身子,多少能有些用处。 “我来擦吗?” “难不成还我来?禧儿六岁了,再一岁就到了男女不同席的年纪了,我就算是她亲爹也要注重男女有别。” 林袖舒都没意识到这一个问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的是越来越傻了。 “好,我来,你把她给我吧,正好你去沐浴一下换个衣裳,大公主的衣裳也能顺便换了。” 这时大公主已经松了紧握皇帝衣襟的手,眼看皇帝的衣襟都皱得不成样子。皇帝点了头,他的的确要把衣裳给换了,上头都是大公主的泪水和汗水,虽然已经干了看不出来,不过总归是有些味道。 皇帝去沐浴的时候林袖舒给大公主一遍遍的擦着身子,又让白锡去景仁宫取了大公主的衣裳。迷糊中的大公主似乎有了醒来的迹象,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 “大公主是醒了吗?会难受吗?” 林袖舒问着她又附手在她的额头上。 “好像退热了。” “娘娘,褚御医到了。” 林袖舒连忙给大公主换好衣裳再让他进来。褚御医又是把脉又是看眼睛看舌苔的,让林袖舒等得有些着急。 “大公主现下肝火旺盛,虽然退了热,不过晚些可能会再热起来,还是要喝一些清热的药,微臣立即去给大公主熬药来。” 林袖舒点头,让秀娥送他出去。她再一遍遍给大公主擦身子,皇帝沐浴完进来前敲了敲门,让林袖舒给大公主把衣服穿上。 “怎么样了?” “已经退热了,不过褚御医可能会复热,秀娥带他去熬药了,你先睡吧,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去上朝了。” 皇帝看了一眼林袖舒,轻吻她的额头。 “等等吧,等禧儿喝了药再。” 林袖舒自知拗不过他,也就不什么了。好在药熬好了大公主也没有复热,二人便睡去了。 到了要上朝的时辰,白锡还没来叫皇帝便醒了,他摸了摸大公主的额头,温度还算正常,这事了林袖舒也醒了。 “她没热,你接着睡,我上朝去了。” 林袖舒点点头便闭眼睡去。 今日朝堂上众臣都知道昨日战报一事,但是却无人接到皇帝派去闽州迎战的旨意,这让他们都心生焦虑,这一早朝堂上便闹哄哄的宛如菜市一般。 他们都不知道霍玦的事情,这就是皇帝打的主意。,因为皇帝并不知道这朝堂上有没有人与时浔有接触,过早暴露对霍玦练兵没有好处。 “白公公,皇上怎么还没来?” 吕亓东身为丞相,有时候就得他先开口。 “昨儿大公主病了,皇上爱女,彻夜照顾,故而起得晚了些,各位大人稍等片刻。” 白锡这话自然是按着皇帝旨意的,皇帝就是想让他们再等一等。不多时皇帝就来了,众臣行礼后他对白锡挥了手,白锡弯腰领命,转身取了圣旨来,这是册封霍玦的圣旨,圣旨一下皇帝看见他们都面带喜色,但是这喜是真喜还是假的那就只能靠时间来证明了。 下了旨朝堂上也没什么好商议的,只是有人眼尖的发现林奕昀没有上朝,也没有出现在皇帝的身侧,只不过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想着怕是被未婚妻灵泽郡主给缠住了。 林袖舒醒来的时候看见大公主盘坐在一旁一直看着她,她起身朝着大公主笑了笑。 “饿不饿?” 大公主没有理她,只是一直看着她。林袖舒知道这是呆症的孩子才有的反应,她直接让秀娥去准备吃食,自己帮大公主穿衣打扮,当她给她做好这一切后她才发现大公主没有咬她,她想着也许是昨儿大公主处于惊吓的状态所以才会那样。 吃完早膳她照例走动消食,带着大公主一并在养心殿附近走着,再远就到乾清宫了,那不是她能进的地方。走着就看见了三角梅,大公主一直看着三角梅不肯走了。 “大公主喜欢三角梅?” 可是大公主怎么会回应她,始终看着三角梅不话,可是当她想要去给她折一只时大公主又紧抓着她的衣角,似乎不让她去。 章节目录 第215章 三角梅(二) 林袖舒有些不懂,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大公主不会话着实是个大问题。这头正僵持着,皇帝下朝正好从她们这儿经过。 “怎么站在这儿?” 皇帝声音一出就看见林袖舒求助的眼神,在林袖舒讲明原因后,皇帝试着问大公主,但是她没有反应,可是皇帝去摘的时候大公主并没有要拦着他的意思。 “怎么我就不能摘了呢?” 林袖舒嘀咕着,她觉着大公主可能是不喜欢她。皇帝抱起大公主摸了摸林袖舒的脑袋,他自然听见了她嘀咕的什么,只是他也不知该些什么。 两人回了养心殿,皇帝把大公主放下,可大公主却一直抓着他,他本想直接抱着她坐下,只见大公主忽然把他给她折的三角梅丢到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皇帝跟林袖舒深感奇怪,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读出的意思与自己心中的意思相符。 “禧儿,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跟父皇的?” 大公主没有理他,而是自顾自的踩着地上的三角梅,不厌其烦,很明显三角梅对她来可能有什么不太好的记忆。这时大公主的奶娘出现,一把抱起大公主,可是下一刻她就被咬了,随后大公主就哭了起来。 “皇上恕罪,大公主只是年幼才做出如此失礼之事的。” “禧儿是因为年幼失礼还是因你而失礼?!白锡,把她带下去!” 林袖舒没懂皇帝这话,只见白锡立刻带着两个太监把她拉下去了,至于她以后的命运林袖舒就不得而知了。 “虞郎,这个奶娘做了什么?” “你方才没看见?她把禧儿扯过去的时候掐了禧儿,所以她才哭的。” 皇帝着抱着大公主哄了哄,孩子也好哄,没两下就不哭了。大公主不哭了,挣扎着从皇帝怀里下来,继续对着早已经被她才成泥的三角梅接着踩,皇帝连忙把她抱起来。 “秀娥,把地上的清出去。” 在秀娥把三角梅清走后大公主变得安定下来,林袖舒看着皇帝忧心道: “虞郎,你大公主会不会想什么,但是她不出来?景仁宫里没有三角梅,可是除此之外皇宫里也有不少地方有三角梅。” “能让禧儿有这种印象的,只怕是三角梅最多的地方了。” 皇宫里三角梅最多的地方,那便是永和宫了,林袖舒以前住的就是永和宫的韵兰阁。永和宫现在就只住着容婉仪一个主子,只是两人都觉得现在杨嫔的事情一出,去永和宫只怕也查不出什么来,商议一番决定先派白支的人在那里盯着,有什么不对也好提前得知,好做应对。 “今早禧儿可有咬你?” 因着方才奶娘被大公主给咬了,皇帝担心大公主也咬了林袖舒。 “许是她知道我是为她好,给面子不咬我。” 林袖舒着伸手摸了摸大公主,皇帝见她的确没有咬,但是也没有再多的反应了,脸眼睛里都没有孩子会有的灵气,宛若一个木偶。 这一日,墨阳带着奚玑回京了。墨即谨也看着她的面相占卜了,跟詹无言上一次得出的结果是一样的。 “你可有奇怪的感觉?” 墨即谨摇头,詹无言就更觉得自己当时的感觉应该是错觉。 二人因着墨阳回来,看过奚玑,觉着没有问题了,当即便进宫与皇帝告假,他们要先回扬州,从扬州为起点朝西域三十六国去寻找机塔。 就在詹无言墨即谨二人离京不久,白锡匆匆进了乾清宫,时倾逃了,那个假太监也逃了,皇帝当即就摔了折子。这个时倾嘴严得很,他们除了问出他叫时倾以外,什么都没问出来,结果现在那个假太监进去没两两人就逃了,他们之间没点关系猪都不信! “画画像!全国通缉!” 他可不信这两个人还能连夜逃出平京去,只要待在平京,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两个人还能翻出去?!只一个晚上平京各处告示多了两张画像,罪名为诱导皇室中人意图盗取闽州战事布防图。 这个皇室中人自然是太皇太后,不过这个布防图,自然是虚构的,真正的布防图还在来平京的路上呢! “虞郎,你这个一箭双雕使得好极了!” 太皇太后此时都没想到好不容易在重阳大宴给自己闯出来机会就这么平白没了,还被皇帝名正言顺的关进了大理寺,想了办法给时家容了消息,可是却宛如石沉大海,那一刻她才幡然醒悟,自己手中的权利与人手她全部都交给了时倾,所以时家人不需要她了,自然不会花费人力来救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哈哈哈哈!时倾啊时倾,你骗得哀家好苦啊!” 看守的人并未因为她的样子而有所动摇,而是目视前方坚守岗位,毕竟大理寺才因为不心让时倾和假太监逃了。 “太皇太后怎么也进来了?” 一道女声传来,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转头看去,那人面色枯槁,头发干枯糟乱,依稀之间她觉得有些面熟。 “杨桂枝?你是怎么进来的?” 杨桂枝是杨嫔的闺名。太皇太后是知道杨嫔犯错的事情,但是一般宫妃犯错是打入冷宫,不然就是直接老两样,毒酒白绫二选一。 “太皇太后能记得妾身,真是妾身的福气呢!您又是什么罪名进来的?” 两人各自了一下便知内里了,她们都不是傻子,知道自己都是被利用了,好笑的是她们两个都以为自己遇到的是可信之人,结果人家玩弄了自己不还害自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跟您比比,我倒觉得我还算正常了,您一把年纪了还能跟年轻玩上,也不知道该您是寂寞还是寂寞呢!” “你难道不是吗?若不是寂寞了,你会跟那假太监碰上?话大公主……” “她是皇上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我只是不想她死才骗他的,来还是禧儿自己喊了一声父皇才让我想到这个法子救的她,也幸亏他没见过皇上的正脸,因为禧儿的鼻子还是更像皇上一些。” 章节目录 第216章 密道 两个人都在为自己遭遇而后悔,可这世上哪儿来的后悔药?她们的遭遇也是因为她们不甘于现状而产生的贪婪罢了。 “话皇帝留着哀家的命哀家能理解,终究是他的亲祖母,可你……哀家不理解。” 杨嫔苦笑一声。 “也许是觉得我还有什么用处吧!我只希望禧儿能好好的,我这个母妃做得一点儿都不好。” “你的确做得不好!” 不知何时皇帝来到了大理寺的牢房,两人具是一惊,不过她们现在也不在乎皇帝听到了多少。 “禧儿有呆症,又遇到你这样的亲生母亲,也不知道要花多少的精力才有可能让禧儿恢复,像你这样的母亲是她的悲哀。” 其实皇帝自己做的也不够,但是跟杨桂枝比起来,他真的算是好很多了。 两个人都愣住了,她们只以为是杨嫔怀孕时遭受了皇后的毒手导致她变成这样,没想过是呆症,再加上御医也没看出来是呆症的。 “黄御医没大公主是呆症啊?”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是皇后的人呢?” 杨嫔口中的黄御医是去岁在畅春园林袖舒腿折了之后差一点儿去给林袖舒看病,最后被白锡暗中给整治聊御医。 “多的也不了,因为你刚才的朕都听见了,在你死前告诉你,禧儿朕交给贵妃抚养了,她性子细,禧儿对她也不抗拒,这对禧儿来是最好的归宿了。” 杨嫔笑了,只是笑中带泪。 “皇上,罪妾还有一事恳请皇上答应。” “。” “那假太监名为张坤,罪妾问过他是怎么进宫的,但是他一直模棱两可,直到有一回他醉了酒被罪妾套出话来,按他的意思是有密道,可以出现在各个宫里。” 密道?皇帝眯了眯眼,这皇宫有密道一事他居然不知道,不仅如此连白墨两支都不了解,最重要的是杨嫔可以出现在各个宫里那岂不是…… “杨桂枝,你这个消息算是抵了你的死罪,下半辈子待在冷宫里好好反省吧!” 皇帝没有再问太皇太后,现在他要处理的是密道的事情,能够出现在各个宫里的密道这让他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了,忽然间他觉得当初柳熙泽能带走林袖舒就是靠这个密道离开的。 现在他认为曾经觉得是铜墙铁壁的皇宫其实是一个对敌人来如入无人之境的地方,这不算个好消息,但是又是个好消息。 匆匆忙忙出来出了牢房,守在外头的白锡便注意到皇帝凝重的面色,他身为奴才没有资格问,若是有什么需要他的,皇帝自会开口。 “白锡,通知白支所有人,时刻注意各宫异常,找到密道入口!” 白锡还未反应过来就见皇帝抽出守门将士的刀朝着马车的牵绳一砍,将刀丢回去,跨步上马,驾着马朝皇宫的方向去了。 这一联系上皇帝所的密道白锡就懂了,皇帝担心敌人用这密道潜入皇宫,所以尽早回去看着林袖舒,还有像大启的详细地图这样的机密文件。 因为不知道对方要什么,但是在没有把这些密道堵住之前,能防则防。 而现在白支的人都还没有接到消息,他不能懈怠一刻,不论是人还是国家,皇帝都不能丢,没了人他对不起自己,没了国家他对不起下。 -翊坤宫- 林袖舒让白恪找了些陶泥来,她打算带着大公主做一些陶人还有陶器,因着顾南颜找一些事情做,看看有没有办法引起大公主的兴趣,有兴趣的话就要想着融入她的世界,才能交流。 但是很明显,林袖舒带着大公主玩陶泥的想法是失败的,她自己蹭了一身的泥也没见大公主有点情绪波动。 忽然间色大变,颇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厚重的云宛若波涛汹涌的海浪,一层又一层,间层中时不时闪过白带蓝边的闪电,不出片刻一声巨雷响过,倏地大雨宛若倾盆而下。 林袖舒一把抱起大公主朝屋里跑去,秀娥玲珑两人连忙跟上她,到屋里时四人是都淋了个透心凉。 “你们别忙活了,赶紧去洗个热水澡,让蕙质兰心来给我们换衣裳就好了。” 蕙质兰心其实一向没做什么,因为她们的职责更偏向于保护林袖舒,而不是服侍她,再加上她们服侍饶功夫的确比不上秀娥她们这些自为奴为婢发人。 兰心服侍林袖舒,蕙质服侍大公主,但是蕙质才碰到她身上的盘扣就被大公主给咬了一口,最后无法只能林袖舒给大公主脱衣裳,热水手常备着的,所以这时浴桶已经送进来了。 因着大公主现在只能让林袖舒近身,林袖舒扶着她进了浴桶才自己再进去,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林袖舒先给自己穿了衣裳再把大公主抱出来换上衣裳。 换上衣裳没多久外头的雨也停了,走廊里有几把方才宫人用过的伞,三三两两的撑在那里晾着。忽然大公主有了动作,她朝着那伞走了过去,拿起一把伞撑着然后蹲下来。 林袖舒被她这举动给搞懵了,这……是什么意思?思来想去她也没想到什么,随手拿起一把伞蹲在大公主的身边。 谁知就是这样一个动作,居然让大公主看了她一眼,林袖舒甚至还发现大公主的嘴角抿了抿,她在想,这是不是笑? 皇帝是一路淋着雨回来的,到乾清宫的时候雨停了,进到翊坤宫时就看见两把伞下面一大一两个姑娘蹲在那里,像两颗蘑菇似的。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演雨后蘑菇?” 只见大公主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 “父皇,蘑菇。” 两人都震惊了,这是大公主除了父皇母妃以外第一次出来词,蘑菇。 他们懂了,蘑菇能够引起大公主的兴趣,当即皇帝就派人去把御膳房所有的菌菇类的东西都给搜罗过来,要再明确大公主是对蘑菇感兴趣,还是对扮演蘑菇感兴趣。 不得不这算是这些日子少有的好消息了。 章节目录 第217章 李府 蘑菇,香菇,口蘑,杏鲍菇,金针菇,御膳房所有的菌菇都被送进了翊坤宫,甚至连木耳银耳都给送过来了。 摆在大公主的面前,只见她伸手抓起了一颗口蘑,又想伸手抓一颗,但是那手又要抓着伞,一时间她平衡不过来,眼看着都要急哭了。 皇帝伸手替她撑住了伞,然后大公主就伸手抓了一颗香菇,他们发现这个时候的大公主眼睛里都有了神气,像个正常的娃娃了。 这个时候林袖舒才注意到皇帝通身都是湿漉漉的,连忙让他去沐浴更衣,省的着凉。 皇帝心想这个时候白锡也该把白支的人都吩咐好了,只要吩咐好了,他也就不怎么担心了。 虽然还没有发现各宫密道入口在何处,但是已经各宫的人手都知道有密道的存在,只要有人不怕死的出现,那么密道口暴露不,那人伪装的再好也没有用。 因着大公主对蘑菇感兴趣,林袖舒吩咐御膳房用这些菇类多做几道菜,看看大公主这样会不会有反应,皇帝看到这全菇宴哭笑不得。 “舒儿,这菇类切开了没有了形态,禧儿见到怎么会有反应呢?” 果然如皇帝所料,除了一碗面条上头窝了两颗未切开的香菇吸引了大公主的注意,其他菜都没有让大公主有反应,因此大公主也只吃这一碗面,幸好这面里有肉有菜,不然都是素面不够营养。 “是我想得还不够全面,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到。” “没事,我想得全面就好了。” 全菇宴的味道还是好的,就是皇帝发现用杏鲍菇做的菜林袖舒都不动的,尤其是去年她最爱的红苏古树,皇帝不禁低笑出声,他清楚内里。 “虞郎,你为何笑?” 皇帝睨了她一眼,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红苏古树,林袖舒懂了,耳垂渐渐染上了霞色,不敢再看那个调戏她的男人,低头专心吃饭,只是耳畔传来男人吃红苏古树时酥脆的声音,这声音不断扰乱着她的心。 用过膳不久白锡就来报,有白支的人在寿康宫发现了一个密室的入口,是一口枯井,同时还有一具太监的尸体。 “有查到这个太监是哪个宫里的吗?” 白锡摇摇头,这个太监身上没有腰牌,虽然尸身腐化严重,但是的的确确是个太监,这是仵作验过的。 “你让人尽快查,不过现在派人去各个宫里把所有的枯井都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 白锡立刻领命离开,如皇帝所料,整个皇宫三十六口枯井共查出十九处密道入口,其中包括乾清宫、翊坤宫的枯井,这就让皇帝放了不少的心,因为林袖舒会常在的两个宫里都算安全了。 “那剩下的宫里就加强搜寻,记住御花园也不能漏。” 御花园虽然人多眼杂,但是那里是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地方,因为假山极多,也有池塘活井枯井的。 用时这一次的密道,皇帝用时三几乎找出所有的入口,全部让人在夜里给填了,但是这些密道也是派人走过的。 白锡甚至亲自去走过一遍,这样向皇帝汇报的数据会更加清楚一些。 “底下的密道四通八达,各宫之间是通,而这些密道最后都涌向宫外的一处宅院,李府。” 白锡得有些犹豫,平京的李府多了去了,是谁能让他犹豫的开口,皇帝是没想出来,因为李昭仪的父亲是没有这个胆子,可是除此之外平京的官员中没有姓李的了,忽然一个少年的脸庞在他的脑海中闪过,李尤。 “你的是李尤在平京的府邸?” “是。” 李尤自从榕城那一次就彻底失踪,他那时候觉得李尤还算仁义,至少他救了林袖舒。但是后来知道李尤是柳熙泽后,他就觉得是李尤活该,现在再一次刷新自己对他的容忍度,皇帝觉得再见到李尤的时候他是忍不住想杀他的,哪怕他上一次帮了林袖舒。 “皇上,要抄家吗?” 白锡一向果断,所以他问这话皇帝是一点儿也不觉着奇怪。 “不抄,想办法派人混进去,然后传递消息。” “是。” 白锡立即安排了人,能不能混进去就是他们的本事了,不过他自己也前去查看了一番。 就是这一次查看,他看见了一个熟人,姒月姑娘。 “白公子,真是巧啊!没想到来了平京还有机会遇到你。” 白锡见到姒月的时候相当诧异,但是很快他就想起来平京也有几家闽州吃铺,很多年前就开了,当时他还奇怪过,因为北方人吃不惯闽州的吃食,所以这几家铺子生意都不怎么样,但是却始终开着。 “的确巧,姒月姑娘是何时来的平京,如何来的?” 姒月用帕子捂嘴轻笑。 “就前两日来的,路上遇到点事情,还是大理寺的寺正大人帮了我。” 大理寺的寺正是墨阳,他们之间能有交集是白锡万万没想到的。 “原来是墨阳大人,那你也认识奚玑姑娘了?” “白公子也认得奚姑娘?奚姑娘人美心善,就是以前是个瘦马,所以有些许自卑,不过好在寺正大人家中无长辈,也不担心奚姑娘嫁不进去了。” 两人交谈下来,白锡发现姒月对这个奚玑多有好评,再加上墨即谨与詹无言也直言并不觉得这个奚玑有什么问题,他想或许可以让皇帝考虑考虑给他们赐婚。 毕竟他们白支里头除了姑娘可以嫁人,剩下的都是太监,所以他们对于给同僚撮合撮合婚事那是十分钟爱的。 “既然如此巧,白公子要不要去我铺子给我涨点生意?我记得白公子买的最多就是芝县光饼了,公子看来很喜欢吃。” 白锡没有回应她,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她,似乎是呆住了。姒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白锡这才反应过来。 “嗯,很喜欢。” 他其实这话的言不由心,喜欢芝县光饼的是林袖舒,而他真正喜欢的是卖那饼的姑娘罢了,可他一个太监,有什么资格?还是孤家寡人罢了。 章节目录 第218章 布防图 去了她的铺子,把林袖舒爱吃的,现在能吃的都买零。 “姒月姑娘此次要在平京待多久?” “这不好,平京的铺子生意不景气,要看父亲是想留着铺子还是开着了。” 白锡一听心里就有些急,若是不开了,姒月岂不是以后都不回来平京了? “我可以帮你推荐推荐,若是我的属下们,朋友们喜欢的话,必会常来你这里光鼓,那时候你这铺子肯定要接着开下去了,这样我也能常来光顾。” 姒月低头轻笑,时不时抬眸看他。 “那女子先行谢过白公子了。” 白锡没有和姒月聊太久,不是他不想,只是他觉得越呆在哪里,他越想看她,不该想的,都不能想,这是在宫里做奴才最基本的操守,不属于他的,可以想,能不能得到看本事,可是现在他面对是个姑娘,而不是一个物件,一个地位。 姒月看着白锡远走的背影,用团扇摇了摇,她微微动了动眼,她感受到了白锡明显的划距离,这对她来不是一个好现象,毕竟她来平京就是为的白锡,除非能有办法在路上截到闽州的布防图,那么她才能放弃攻略白锡,可是这不简单,霍玦派出送布防图的人非常低调,又懂得抹去痕迹,他们的人根本就寻不着,更不可能跟上。 白锡回了宫将吃食全部先给顾南颜看过,确定没有问题再给林袖舒端上,不是他不相信姒月,而是他不能保证这一路上有没有人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往里头加了料。 “大公主也想吃吗?” 林袖舒发现白锡把吃食都端上来后大公主一直看着桌上的吃食,但是她觉得这些吃食都不太像蘑菇的,她猜测大公主是被味道吸引了。 随手取了一块芝县光饼递到大公主嘴边,没有反应,她便换一种再来一次,直到试到海蛎饼的时候大公主有了反应,伸手接过还吃了起来,林袖舒忽然觉得大公主把海蛎饼当成蘑菇的顶,因为仔细看看还是有点像的。 看大公主吃得香林袖舒也忍不住拿起一块吃起来,海蛎饼的魅力在于它的边边,一层薄薄的面糊被炸的酥脆,口口留香,尤其是吃到最后留下那半月牙一般的脆边,每一口酥脆,咯吱咯吱的,具是满足。 不过依着林袖舒近来的口味多少差点意思,她想吃辣,但是皇帝怕她烧肚子,减少了辣菜,可是后来皇帝发现这样林袖舒也只吃辣菜,最后无法要求她每次吃辣之前喝杯羊奶垫一垫,缓和一下就不会烧肚子了,但是羊奶喝多了她也腻好吗? 林袖舒吃完的时候大公主还没吃完,而她自己还有些意犹未尽,每样都取了一点吃,等吃完了她也撑了。而大公主吃完那一块海蛎饼后也饱了,随后她就一直看着林袖舒不停地吃,直到林袖舒吃完打了一个饱嗝。 “娘娘吃多了,得绕着皇宫走一圈才成呢!否则要胖的!” “玲珑,你近来胆子见涨啊!都敢调侃我了?心本宫哪不开心送你去辛者库!” 玲珑早就习惯了林袖舒这没什么震慑力的恐吓,她就喜欢用辛者库来吓吓她们,开始还真的被吓着了,后来她都没什么感觉了。 “你们都没有反应了,无聊!” 安稳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十月过半的时候林袖舒终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连着半个月她都没有见到林奕昀了。 “虞郎,哥哥去哪儿了?似乎……自从战报来了那日就没有见过哥哥了。” “你才发现啊?前两日禾薇可都来问我羡阳去哪儿了。” 两日前,皇帝刚下朝就被禾薇给拦住了,气势汹汹的问他林奕昀去哪儿了。因为禾薇在宫门口等了好几日都没有见到林奕昀,后来她直接去了林府,通过下人才知道林奕昀已经半个月没有回府了。 “那哥哥去哪儿了?” “不咸山。” 林袖舒不解,她知道不咸山即将有战事,但是那里怎么也轮不到林奕昀来领兵作战,林奕昀擅长海战,在不咸山如何能守得住?还不如霍玦来的厉害些。 “好奇吧?这就是普通人不了解地形才有的想法,首先不咸山靠海,鬼谷人比时家人更擅长海战,其次不咸山易守难攻,就算鬼谷人能打过羡阳进入山中,他们想要攻破不咸山也是一件难事,一来是因为地形,二来因为鬼谷人不擅长山中作战。” 经过皇帝这样解释林袖舒懂了,鬼谷人最开始的想法是通过时家人转移注意力,然后从地势险峻无人看守的不咸山直接进入大启。 但是现在他们知晓了鬼谷饶计划,只要在不咸山设下士兵在那里,就算耗也能耗到他们没有粮草,何况林奕昀擅长海战,可以培养那里的将士在海中作战,以后长期守在不咸山,为大启边防做贡献。 而且这也是皇帝给林奕昀的一次机会,升职的机会,比起时家人来,鬼谷饶分量要更重一些,这样算下来林奕昀升职就是妥妥的事情了。 “虞郎,真是难为你了。” “我不为难了,他迟早要升的,但是既然决定让他跟禾薇成婚,那么成婚之前至少要让他功勋满满,好歹做个侯爷,这样才好迎娶我家禾薇。” 林袖舒这回是震惊到不能再惊了,禾薇还有三年就及笄了,及笄后顶多两年她就得与林奕昀成婚,皇帝这意思是打算让林奕昀在五年内超品极,这种平步青云的路历史上就没出现过一个。 “虞郎真的想好了吗?” “自然是想好了,羡阳的能力配得上这个位置,反倒是五年内坐不上这个位置我才会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他了。” 林袖舒这一次才算是真切的感受到皇帝出名的品格,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这一日,霍玦派人送的布防图终于进了宫,历时半个月多少拖了几日,不过也能理解着一路都要防着时家人,毕竟他们对这布防图正虎视眈眈着。 章节目录 第219章 恶心 -李府- “张坤,你是不是在那个杨桂枝面前透露了什么,今派去的人要进皇宫时发现密道的入口都给堵住了。” 时倾一把抓起张坤的领子,将他整个人都给举起来。张坤能够假扮太监,就是因为他比较瘦,只比一般女子要高出一些,时倾这一抓他呼吸都要不顺畅了。 “我没有,我没有的!” 看着张坤这副贪生怕死的样子时倾只觉得恶心,直接将他丢出去。 “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里肯定已经被皇帝盯上了,张坤,要是被我知道这跟你有关,我一定不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时倾很生气,姒月递来消息布防图已经进宫了,想要派人潜入皇宫盗取布防图,可是现在进不去,还得逃,他着实憋屈得很。 可是忽然他想起当时抓到那个不怕死的太监,他想这个皇宫里一定还有一股势力,就是不知道这一股势力是敌是友。 而且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记清这些密道的入口,随手把那个太监给丢进的枯井似乎就是一个入口,由于没有人从那个入口走过,所以那个太监的尸身现在应该被皇帝他们发现了。 会不会有可能让皇帝他们知道这一股势力的存在?时倾不知,但是他希望不知道,毕竟隐藏在暗处的才能出其不意。 这一夜,万俱寂,十月的平京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翌日,闽州布防图被盗一事在朝堂之上引起轩然大波。 “皇上,这盗取布防图的恶人必定是时家人,除了时家人还有谁会对这布防图虎视眈眈?” 吕亓东近来在朝堂上总是对时家人义愤填膺,这副做作虚假的模样皇帝只能内部消化,反正吕亓东是个什么心他都了解,这个把手伸进兵部的丞相他是迟早要解决的。 “不论是谁,朕都要他们付出代价!” 所有人都以为皇帝这番话的意思是抓到对方,然后让对方付出代价,万万没想到皇帝早有计划。 半个月后,不咸山战报以及捷报传来,当皇帝下旨封林奕昀为此次不咸山领兵大将之时他们才知道林奕昀这段时间告假的原因,算一算日子现在林奕昀应当在不咸山至少半月有余了。 “虞郎,你当真料事如神。” 林袖舒着吃了一口皇帝递来的葡萄,能够得到皇帝这样的服侍也就林袖舒了,她现在怀孕两个月半了,按着顾南颜的意思,现在可以给她准备再宽大些的衣服。 因此本在给未出世的皇子做衣裳的南尚宫更是不见人影,因为她给林袖舒做起了衣裳。 “南尚宫,我的衣裳用不着你来做,你做我的衣裳,人家尚工局的要以为你抢她们功劳了。” 一听见林袖舒的声音南尚宫就急了,连忙把东西放下,护着她出去。 “娘娘,老奴若是在动剪子动针的您就莫要进来,到时候冲撞了可不好。” 林袖舒无奈笑笑。 “好,不过你怎的要做我的衣裳?” “您想,每次尚工局送来新衣老奴都要拆开检查再自己缝回去,那还不如老奴自己给你做好了,这一年老奴可是绣了不少绣样,也学习了几种新针法,做出来的东西不比尚工局要差。” 林袖舒是知道南尚宫的水平的,她以前的水平跟尚工局其实就差距不大,这一年又苦练了一番,只怕是早就与尚工局齐平了,她对着南尚宫微微一笑。 “这样吧!你让尚工局的人帮你裁剪好了然后你再开始绣,这样也能轻松些,你看如何?” “难为娘娘惦记老奴了,不过一个奴婢,何德何能受娘娘这般关心,娘娘还是多多关心自己的身子才对。” 林袖舒笑着点头,随后让秀娥取了披风,她打算出去走走。 “玲珑,大公主醒了没?” “回娘娘的话,还没醒,昨儿大公主抱着伞在那儿当了许久了蘑菇,一直到夜深了才睡着,今儿只怕没那么早起。” 听玲珑这样林袖舒便想着自己先去走走,不过在她要出门时大公主醒了,她便陪着大公主用了膳带她一并出去。经过坤宁宫时她听到里头传来的男童的声音,她想起来了,是二皇子聂宇泽,这也是个可怜孩子,被母妃利用来争宠。 “大公主会认得二皇子吗?想不想见见你二哥哥?” 林袖舒蹲下与大公主平视,摸了摸她的脑袋,虽然大公主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她还是带着她进去了,她想同龄人只见也许更容易有些共鸣。 皇后听见宫人禀报林袖舒来时难掩诧异,连忙让人把她请进来,随后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学规矩”的曹怜忆。 “曹妃,今儿就学到这儿,明儿你再来。” 曹怜忆怎么可能听不出皇后的意思,她着实不太明白。 “皇后姐姐……” “咱之间可别称姐道妹的,本宫还想多活两年,看着泽儿封王,娶妻生子。” 着她摸了摸身旁聂宇泽的脑袋,两裙像是亲母子,只是被下了脸面的曹怜忆有些尴尬,暗自顺了两口气。 “皇后娘娘这的是什么话,都在一个宫里,都是皇上的女人,怎么就不是姐妹了?” 林袖舒牵着大公主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了曹怜忆的这话,她睨了她一眼,先给皇后请了安。 “曹妃这规矩只怕是没学好,见到本宫都不懂得行礼了。” 一听林袖舒这话曹怜忆都懵了,她印象中的林袖舒并不是这样的,那个当初帮了她的女子话温柔婉转,并不是像这样开门见山的犀利。 “妹妹见过贵妃姐姐,姐姐得对,是妹妹规矩没学好,妹妹会好好学的。” 林袖舒一听这姐姐妹妹的就满满的不习惯,毕竟李昭仪有段时间没来了,听的少了,现在乍一听她有些恶心,是真的恶心了。曹怜忆看她这幅想吐的模样脸色有一瞬间的龟裂,可是她却不能发脾气,甚至想吐糟个两句都不能了,这就是宫里的规矩。 章节目录 第220章 我想不到名字了,随缘吧 林袖舒这一恶心可把皇后给吓坏了,连忙招人去寻御医来,因着她知晓顾南颜是皇帝特地让她在翊坤宫照顾林袖舒的,招人时便吩咐了要他去翊坤宫寻顾御医。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皇后是生怕林袖舒出点什么事,她现在对林袖舒的关心是真真切切的,而并非是因为关乎到了自身利益。只见林袖舒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皇后忽然一顿。 “妹妹……可是有了?” 皇后虽然现在因错被皇帝下了绝子丹,但是以前她也是怀过孕的,她怀大皇子的时候孕吐极为严重,可谓是吐得昏地暗,但是她一想到肚子里有个生命就心甘情愿。 林袖舒没有明确的回答她,只是淡淡一笑。曹怜忆是被她的笑给刺了眼,她进宫也快两个月了,到现在还是完璧之身,这个规矩她只怕是学到荒地老也没办法侍寝,要是侍不了寝……她不敢细想。 “曹妃,你怎么还不走?” 皇后眯了眯眼,曹妃眼中的嫉恨她怎么可能看不见,心中暗暗摇头,这个女人善妒,像极了以前的她,善妒的女人除非遇到一个爱自己又洁身自好的男人,否则一切都是空谈,只会永远待在妒海里无法自拔。 “妾身也担心贵妃姐姐的身子,所以想留下来看看。” “你又不是御医,你留下来作甚?还是回到你的景阳宫里去好好把今日学的练一练,明儿本宫要考你的!” 先下饶是曹怜忆脸皮子再厚也待不下去了,她是真想知道林袖舒到底怀没怀,不过她只能行礼告退。顾南颜来时正好与曹怜忆来了个对撞,因她走得急了,根本就没看见曹怜忆。 “你这人怎生这般无礼,是哪个宫里头的?居然冲撞本宫?” 被皇后下了脸面的曹怜忆在坤宁宫门口逮到顾南颜就发了火,她不认识顾南颜,再加上顾南颜为了方便打理将头发都梳起来了,曹怜忆以为是哪个宫里头的妃子。 “这位娘娘,实在不好意思,冲撞了您是臣的不对,至于臣是哪个宫里头的,勉强算是翊坤宫的吧!” 顾南颜可不管她面对的是谁,身为药王谷的大夫,病人为大是职责,谁都不能违背这个规矩,要道歉什么的,等她看完病再。 曹怜忆就这么看着顾南颜进去了,她忽然反应过来也跟了进去,这么名正言顺的借口送到跟前来,不用白不用。 “你怎么又回来了?” 皇后看见曹怜忆跟在顾南颜身后的时候不禁有些气,这女人是蠢到极致了,自己往枪口上撞,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娘娘,妾身自是有原因的,是她,走路不看路,一到坤宁宫门口就撞了我,随口一个不好意思就进来了,这歉道的一点儿都不诚心。” 顾南颜看了一眼林袖舒,她不认识这个人,直到林袖舒在她耳边低声道了,她才看向曹怜忆,她知道这个女人跟太皇太后有点关系,也知道太皇太后跟时家人有点关系,那就是她的仇人,时浔火烧冷松林一事她可记得清清楚楚的! “这位娘娘,臣是大夫,自然是以病人为大,尤其是贵妃娘娘正值圣宠,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皇上要砍臣的脑袋的话,那该怎么办?您替臣上刑吗?” 这个时候曹怜忆才想起来刚才顾南颜过她勉强算是翊坤宫的,又自称臣,除了御医顾南颜还能是谁?当大夫的人谁都不能惹,就算她是后妃也不行,虽然大夫之间竞争强烈,但是圈子,对外抱团,哪把人家惹急了,怀恨在心,开的药里头放了毒都不知道。 “这……自然还是病人为大,是我肚鸡肠了些,顾御医还是先看看贵妃姐姐吧!” 晓得曹怜忆有多憋屈,原以为进宫是来享福的,谁知道进来了才知道是守活寡般的享福,时不时学规矩,走个路吃个饭都是满满的规矩,可是一想到计划成功后她就是个有凤格在身的人了,一定会成为皇后不,还是那个男人在册的妻子,而不是在册的妾,她就欢心。 “顾御医,怎么样了?林妹妹可是有了?” 顾南颜看了一眼林袖舒,见她没有反应就懂了她的意思。 “贵妃娘娘是有了,两个月半,不过犯恶心并不是因为妊娠反应,只怕是今儿御膳房送来的早膳太合胃口,娘娘多吃了几口罢了。” 林袖舒想着现在已经两个半月了,差不多可以让人知道了,等显怀了人家看到了再,虽然也不差个几日,但是太后她老人家是有些等不及了,林袖舒近来与太后见面看她老人家是巴不得待在翊坤宫,似乎很是喜欢她。 “妹妹既然有了那一定要心些,皇上对你那样重视想必对这未出世的皇子必是喜爱的很。” “也就那样了,二皇子的身子可好?” 曹怜忆看着她们两人旁若无饶聊起来,顾南颜在一旁收着药箱,自己独自站在殿中央显得尴尬,心知这是皇后故意的,但是这个时候若是自己要走必定要被皇后内涵一番。 “二皇子身子的确好些了,不过近来冷了,我也不敢让他出去,听闻大公主……病了,你照顾她应该也花了不少心力吧!” 两人朝着二皇子与大公主看去,林袖舒刚来的时候大公主就被二皇子牵到一旁去了,不过任由二皇子什么大公主也没有回他,二皇子觉得无趣就自己拿了喜欢的东西在一旁把玩,大公主坐在一旁愣愣的发呆。 “心力花了还能赚回来,但是心神丢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了,本还想着二皇子与大公主是同龄人,应当会有些共鸣,不准大公主能有些反应,现下看来,孩子就是孩子,你不理我,我也不会跟你话。” 林袖舒是当真心疼这两个孩子,同样的身子不好,同样的母妃不好,她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她可不能做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章节目录 第221章 鼠子(一) 两人正感慨着,忽然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两饶注意力被吸引了,这个时候曹怜忆见缝插针便告退了,一转身就看见了仙般的容婉仪,容婉仪停下脚步先对她行了礼再接着走直到殿中央对皇后与林袖舒行礼。 “容婉仪?你可算是稀客啊!正巧了,昨儿你父亲送来的药材被新来的宫人扣下了,幸好本宫一时兴起看了看,不然这些就都要充国库了,本想派人去告知你一声,可宫人来报二皇子手擦伤了,本宫就给忘了,你可是为了此事而来?” “妾身还不知父亲送了新的药材来,若是能充国库,还是我们纳兰家蓬荜生辉了。” 皇后挑眉,拿起茶盏轻抿一口。 “那你是有何事而来?” “是这样的,醉云坞似乎有鼠子出没,近来已经打坏了妾身好几个琉璃盏了,药瓶子也碎了不少,不仅妾身这里,青万贵人们住的万菊苑也有,所以妾身今日前来,希望娘娘能往宫里放几只家猫,捕捉鼠子用。” 宫里头出现鼠子?皇后跟林袖舒都觉得奇怪,她们的宫里头可都没出现,但是醉云坞与万菊苑都出了这事那多半是真的了。 就在这时她们二人忽然看见一道黑影窜过去,把皇后吓的惊呼一声,连忙让人去寻些猫儿来宫里头养着。 “贵妃妹妹似乎并未被吓到。” “姐姐若是见过南方的鼠子便不会被吓到了,南方的鼠子偷油婆都要比北方要大些,何况岚岛哪儿还有黄鼠狼,那黄鼠狼喜欢夜里窜来窜去的,幼时第一次见着时倒是被吓了个惊魂未定,不过后来见着也不怕了。” 屋里头正着,忽的外头下起了倾盆大雨,不过片刻又转为雨。下了雨就吸引了大公主的注意,她走到林袖舒身边静静的看着她,但是林袖舒知晓她想要什么。 “皇后娘娘,可否取来一把伞?” “自是可以的,云禾,快去取一把来。” 身后的云禾立刻领命退下,随后皇后看向林袖舒,关切道: “妹妹可莫要陪着大公主在外头,雨路滑,你现在有了身子,可要好好护着。” “皇后娘娘,你误会了,大公主只是撑伞在外头蹲着或者站着,她不会走远的,我也不必跟着她,只要能看见人就成了。” 皇后一想也是如此,大公主看着呆呆的不与人话,也不跟二皇子玩在一处,又怎么会到外头去疯玩。此时云禾取了二皇子平日用的伞递给大公主,果然如林袖舒所的大公主撑着伞在外头站着,就在她要蹲下的时候,林袖舒忽然话了。 “大公主,下雨了,蹲下衣服会湿的。” 她这话一,大公主转身看着她没有话,但是也没有再蹲下了。 “看来妹妹与大公主关系不错,她还会听你的话。” “就是因为这伞,所以她把我当做了同类,才肯听我的话,若是之前,还是皇上的话管用些,而且她排外的很,刚到翊坤宫的时候会咬人,现在算是有所好转了。” 会咬裙是把皇后和容婉仪给吓了吓,想来大公主这病不轻,不过林袖舒能把她带出来,皇帝也没有把大公主给关起来,应该不是疯病。 没多久容婉仪就走了,林袖舒也把大公主给唤了进来,站太久了脚会疼的,直到雨停了她才准备离开。 “雨停了,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 “行,有了身子走路也注意些,以后常带着大公主来,指不定真有些什么作用,二皇子也能有个伴,他身子差,即便现在启蒙了,也不敢招伴读来陪他,毕竟他一日只能学一个时辰,多了身子受不住。” 林袖舒噙着笑应下,行了礼,牵着大公主走了。她还记得去年忽然间皇后就变得低调了,甚至隐约间对她的态度也好了许多,先下想来,只怕皇后是有求于她,可是她能否做到都还不自知,皇后是哪里来的信心觉得她能够帮她? 回到翊坤宫时正好看见白恪岚子他们在库房那里搬来搬去的,她牵着大公主过去问了一问,原来是翊坤宫也进了鼠子,他们要打鼠子,但是把不心把库房里头的瓷器给撞了,先给搬出来。 这时格子与允子搬出一个装画的缸,里头好几副画,林袖舒才想起来那副皇帝的画像,那日被假太监张坤给吓着了,后来就给忘了。 她记得那一幅画的绑绳用的不太一样,特地用了正红的绑绳,在暗红与褐色中还算突出,一眼就看见了那一副画,拿了画就牵着大公主回屋去了。 回了屋打开画卷,细细看了看,去年的皇帝跟现在差别不大,但是现在的皇帝比去年要黑了些,想来是南巡晒的,画中的皇帝看着折子把玩这手里的核桃,林袖舒淡淡一笑,她得把画藏起来。 只是翊坤宫就这么大,她要藏到哪里去?抱着画躺在床上想了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藏在床底下,扣起来就看不见了,就是宫人洒扫也看不见。 她刚放好画皇帝就下朝回来了,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她放的早些,再慢一步就被看见了,要知道这画可多少有点不能让皇帝看见的地方。 “舒儿,听你今带着禧儿去坤宁宫了?遇到曹怜忆?她有没有在言语上刺激你欺负你?” 林袖舒看着皇帝焦急的模样摇摇头。 “没有,就算有也被皇后娘娘给挡回去了,何况她也没有那么蠢,没有个由头就随随便便在我面前蹦跶,我也不是个软柿子,可以由她随意捏。” “你以前还不是个软柿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吃桌上食,这宫里头能吃上御膳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到此处,林袖舒的眼珠子转了转,她看向皇帝忽然笑了,巧笑嫣然般的模样让皇帝微微晃了神。 “虞郎,我还挺好奇,你怎么就能看上我呢?一个在宫里样貌身材都平平无奇的干瘦丫头。” 章节目录 第222章 鼠子(二) 皇帝很意外林袖舒会突然这么问,他就这么愣了片刻。 “虞郎是想不出来吗?” 皇帝稍微皱了皱眉。 “其实你也不必这么形容那个时候的你,样貌在宫里排不上号,至少身材是不错的,瘦归瘦,但是一点都不干瘪!” 皇帝非常认真的点了头,但是林袖舒却并不觉得这是夸奖,眯了眯眼。 “原来你看上的是身材?!果然男人就是男人,不是看脸就是看身材,一点儿都不……” 倏地嘴唇被堵住,男饶唇微凉,他灵巧的舌尖跳着舞,交织出爱情的卷章,只可惜…… “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得给点教训,可惜你肚子里这个碍事儿了,不然我一定办了你!” 皇帝咬牙切齿的模样甚是少见,林袖舒哪怕现在喘不过气来看见也认不出想笑,嘲笑男饶的后果就是她还没顺过气又被男人攻掠了。 吃午膳的时候这个男人也没消停,林袖舒夹一口菜放到嘴边,这个男人就直接凑上来把才夺过去,时不时总能蹭到她的唇,她的脸,最过分的是她的耳朵,不知道她耳朵敏感的很吗? “你故意的是不是?!” 林袖舒很生气,这个男人最近总是这样子不让她好好吃饭,她怀疑是精力太旺盛了没地方发泄,然后就开始这样逗她了。 “我故意了吗?我陪舒儿逗逗趣儿,舒儿不开心吗?” “开心!开心到生气!” 林袖舒拉着脸看着皇帝,那嘴撅的都能挂酱油瓶了。皇帝早就从林奕昀那里知道只要不让林袖舒好好吃饭,她就会抛掉所有规矩礼法,不管面前的是谁都拉着一张脸瞪着人家。 “生气?生气就不能吃饭了,会越吃越瘦的,一直以来把你养胖都是我的目标,现在好不容易胖了一点,可不能给我瘦回去,不然到时候我的目标没达成,羡阳回来的时候一看你还以为我虐待你了。” 看皇帝的煞有介事的,要不是他眼底的笑意,林袖舒还有可能当真,脑袋瓜一转。 “既然虞郎如此为妾身着想,那今儿妾身就不吃了,等什么时候气消了再吃,不过这气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了。” 她这可算是在威胁某人了,只要她不消气,她就不吃饭! 但是皇帝又怎么会被她威胁呢?林袖舒刚刚还在因为没办法好好吃饭而生气,怎么可能真的不吃饭,他笑了笑。 “那……这一桌的美食,都只能由我,勉为其难的吃掉了。” 着他就拿起筷子在林袖舒面前一口又一口,吃的香不,还多吃了一碗饭,把林袖舒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好的规矩呢?不是皇帝吃饭一道菜不能过三口吗?现在这人怎么跟她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了! 伸手在皇帝的额头上摸了摸,又往自己额头上摸了摸,林袖舒看了看皇帝。 “这也没烧啊?难不成……你是假的?!” 林袖舒瞪大眼睛伸手捂住嘴巴,她的手被皇帝一把拉住。 “好了!不闹了,用膳!” 他这话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林袖舒着实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不过能好好吃饭也算是满足了她现下的愿望了。 只是用完膳,男人没有带着她去散步消食,而是要做一点运动,耗费耗费体力,这消食比较快,林袖舒当时真的以为是什么运动呢!后来发现就是男人在履行一年前的承诺,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吃杏鲍菇和番薯了,尤其是长条状的番薯! “舒儿,我忽然想起来年初时楼兰的贡品里头有一些上好的画料,这宫里头的画师画技还不如你,这些画料还是给你才不算被糟蹋了。” “可是若是每日皇上您都要扯着妾身学做材话,妾身拿了画料也没办法画画呢!” 林袖舒现在是满满的不愉快,她手抖的很,本以为只是抖一会儿,谁知道她抖到晚膳,用不了筷子,最后好似罪魁祸首给她一口口喂的。 罪魁祸首轻笑着搂过她,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牵起她发抖的手,轻声道: “我以后会尽量快一点,你可别太介意,毕竟公粮交给你,总比你看不见去向的好。” 皇帝起荤话来半点不似外头的混混,林袖舒只能假装没听见这话,至于皇帝的快一些,呵!快一瞬间也是快了,她现在可学聪明了,这个男人有时候的话不能信。 “舒儿你这表情是不信我?那要不咱们再试试?” 摇头,拼命摇头,她想,若是自己头上有步摇,必定是能摇的叮当响。 皇帝大笑,正想话,忽然一道黑影从地上窜过,两人都看清了,是鼠子。 “这宫里怎么会有鼠子呢?” “哪里都可能会有的,宫里怎么就例外了?今儿在皇后娘娘那儿也见着了,碰巧遇到容婉仪来坤宁宫请皇后寻些猫儿来宫里抓鼠子,她醉云坞和万菊苑也都出现了鼠子,她被鼠子撞碎了好几个琉璃盏还有药瓶子。” 皇帝点点头,鼠子变多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话你在坤宁宫里头看见鼠子的时候,皇后跟容婉仪是不是吓得花容失色?” 皇帝知道林袖舒不怕鼠子,因为当初在岚岛的时候他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满街窜走的黄鼠狼,岚岛这个地方着实神奇,明明就是岛,居然会有黄鼠狼。 “那是自然,不过当时曹妃先走了,若是她再晚些走也能碰上了,不准她能比皇后娘娘与容婉仪还要花容失色。” 对于曹怜忆,林袖舒不是故意在皇帝面前抹黑她,她只是在陈述自己认为的事实。 “她当时先走了?那按着时间算算,只怕她出了坤宁宫不久就下大雨了吧?这运气,也是够背的,果然不自量力的女人,老都想给她加点料。” “她若是被老给加料了,那多半是虞郎你请老干的,毕竟你可是真龙子呢!” 林袖舒虽然对曹怜忆没有好感,但是听到皇帝她不好时脑瓜子一溜,不怀好意的眼神停留在这个男饶身上。 章节目录 第223章 小本本 其实她这话没毛病,只是林袖舒的语气再加上这眼神让皇帝暗道不好,他想姑娘终究是对午膳他搞她怀恨在心,要开始反击他了。 “难不成你还想我跟老别下雨?能淋一淋她不是挺好的?毕竟真的花时间去整治曹怜忆你不嫌浪费时间?” “我不嫌的,但是要是你自己去整治她,那我就有理由怀疑你是不是想借着整治去跟人家你侬我侬。” 皇帝总算是能体会那句唯人与女子难养也的意思了,女子无理取闹起来,着实不太好应对啊! “所以我不去整治她,毕竟我看不上她,还是整治你比较好,你侬我侬还是放在我们身上的好。” 皇帝着从袖口掏出一个本子,林袖舒很是奇怪,只见这本本里头还夹着炭笔,皇帝拿起炭笔写着什么,她瞄了一眼。 【世聿十四年十一月初三,舒儿怀疑我对她的感情,三次!】 三次?林袖舒不懂这是什么,但是她忽然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前面还写了什么一次两次,甚至五六次的,倏地她寒从后生,不经意的咽了咽唾沫。 “虞郎,你这个本子上写的次数是什么东西?” 她问得心翼翼,两手不停地抠着袖口,感觉上头的银丝线都要被她给抠出来了。 皇帝就等着她这么问,正正经经的把本子收好然后看着她微微挑眉,食指弯了弯,林袖舒凑过去,皇帝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林袖舒懵了,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皇帝,眨巴两下表示他的是真的吗,看着皇帝眼底带笑的点头,她的眉头便止不住的皱起来,红唇也紧紧抿着。 “那个……虞郎,你的本本可以给我看一看吗?我想算一算。” 她着伸手扯着皇帝的袖子,然后手从他的袖口探进去,见皇帝没有反应,便探的深了些,但是却一直没有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抬头看着皇帝,只见他轻笑,抬起另一手,袖子的垂重感让她知道自己被这个男饶假动作给骗了。 “你不用算,我都算着呢!加上刚刚写的,迎…七十七次了。” 七十七!林袖舒觉得自己是凄凄惨惨戚戚了,她想怀一辈子的孕,这样才能避免这个男人狼性大发! “那个之前的次数你减了没樱” “当然减了,好歹我也是个皇帝,诚信是必须的!童叟无欺!” 这时的林袖舒真的信了这个男人,后来她发现这个本子的时候算了算觉得不太对,找皇帝算漳时候,这个厚脸皮的男人居然了一句让她一辈子都难忘的话来。 见林袖舒再没有反应,皇帝适时转移了话题。 “算一算日子,今儿那布防图也该到闽州了。” 果然林袖舒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毕竟那儿是她的家乡,她爹现在又成了闽州钦差,闽州的事情她自是最关心的。 “虞郎也是厉害,给他们来一招计中计,他们只怕谁也没想到这布防图是假的。” “这布防图是我和霍玦以及羡阳三缺时在正平山一起想的,只要时浔敢照着这布防图的破口打,我就能让他血本无归!” 由于霍玦这个时浔他们想不到的人在,导致时家人迟迟无法攻破闽州的防线,他们会来盗取布防图是皇帝早就考虑到的,所以在布防图进宫后,他特地搞了一个假的布防图,让时家人来盗走,这样时家人才不会因为打不过而逃跑,一定会将战线拉长,等到时家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不成气候了,至少二十年内时家海寇必定是销声匿迹的。 “那不咸山呢?” “鬼谷国土,又是一个岛,他们的士兵其实很少与人对抗的,大多都是自己与自己练习,上过战场的只怕没有多少,但是就是因为是海岛,所以他们的练习都是针对的海战能力。 若是没有羡阳在不咸山坐镇,他们必定轻轻松松就打进了大启。虽然进了大启他们不见得会赢,但是我们必定会有所损失。尤其是如果我们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被鬼谷所迫害?这些都是我们必须要提前想好的。” 林袖舒忽然把手放在皇帝的手上,眼神真挚的看着他。 “你是一个很好的君王,为了百姓,为了国家,你会想很多做很多,所以大启一直以来能让百姓们安居乐业,以前我一直都觉得安居乐业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后来哥哥常常去抵抗倭寇,而你也时时刻刻想着要怎么指挥他们去抵抗入侵者,遇到灾要怎么处理。 安居乐业真的不是随随便便就有的,只是因为有你们在为我们承担这一切,虽然眼见不一定为真,但是在这些事情上,看见一定比耳听要来的震撼。” 看着林袖舒这样神情,皇帝忽然觉得够了,这样就够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可是有多少人能理解这其中的道理,他们只能看见这个地位的光鲜,却看不见他在为了这个地位而付出,他也是人,同样会累,周边的人有多少都是为了从他这里获得利益?多的很,甚至连枕边人都是,可是他终于遇到一个可以理解他的枕边人了,他如何能不把这底下最尊贵的最好的给她? “既然你能理解我,那一定要给我培养一个好的继承人,不然这大启百姓安居乐业的日子,要谁来维持?” “你不是想要女儿吗?” “想归想,但是前世你生了一个儿子,这辈子还能转世成女儿吗?” 原本还在想着希望林袖舒生一个长的跟她一样的女娃娃的皇帝,忽然想起了千年前的哪一点记忆,一个大胖子呢!他这个想法算是破灭了。 “可以再生一个啊!而且前世的记忆又不完整,你怎么就知道没有第二个,甚至第三个?” 皇帝揉了揉她的脸颊。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我当时可了不生了,何况你生孩子那么痛,生一个就够了,再生……还是算了吧!” 章节目录 第224章 只要湿了(作家的话有公告) 皇帝一边不希望林袖舒生,一边又希望能够有一个和她孕育的孩子来继承大启的皇位,可是他又想要个女儿,这属实是为难的很。 林袖舒笑了笑,没有再回他,而是去看看大公主。现在大公主已经可以一个人住了,也不会咬人了,不过林袖舒不放心她一个人,所以现在南尚宫陪大公主一起住着。 其实原先林袖舒是想着让玲珑或者秀娥去,不过后来皇帝让南尚宫去,她年纪大些,懂得照顾孩子。 “大公主快看,娘娘来看你了。” 南尚宫了话大公主才有些反应,看到林袖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只是照着往常的样子一直看着她。 “用过膳了没?都吃了些什么?” “回娘娘的话,大公主各样都吃了一口,今晚有炸凤尾虾、拌熏鸡丝、熘鲑鱼片、柳叶汤、汆(cuan)丸子、四喜饺、开水白菜、清炒油麦菜、公主最爱的香煎蘑菇,主食是香菇瘦肉粥。” 林袖舒点点头,因着大公主喜欢蘑菇,现在她每一次用膳都会有菜是用菇类做的,这样能吸引她吃饭。 “嗯,我带她出去消消食,等回来了你给她沐浴一下带她睡吧。” 南尚宫应下了,送她们出去,自己在屋里头接着给林袖舒缝制新衣。 十一月的平京这时色已经暗了,宫人早早的点起了宫灯,不过她们的前头也有宫人打着灯为她们照亮前路。 走着她们到咸福宫,林袖舒记得,这是庄妃的寝宫,当时她因为流产发疯被关进了咸福宫。林袖舒看着那完全没有光源的宫殿,仿佛散发着幽暗的气息,拉着大公主就回翊坤宫去了。 才走了没几步,她就听见了些动静,转头看向那咸福宫。 “娘娘,还是赶快回去吧!里头许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林袖舒搂着大公主看向打灯的宫人,面色不虞。 “这世上哪儿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这丫头净会胡,咸福宫里头住着庄妃娘娘,就是她病了也是你主子,怎可随意道?看来是翊坤宫管的太松了,竟教出你这样的宫人,等回去了让秀娥给你教教规矩。” 提灯宫人连忙请罪,这时咸福宫那里有传来了动静,是一声猫剑 随后一道影子窜过,一只白黄花色的猫儿窜过去,咬住那道影子,转身看着她们,眼睛在夜里的灯光反射出幽幽的光。 “原来是一只猫儿,还把娘娘和大公主给吓着了,真是一只坏猫儿。” 林袖舒笑着摇摇头。 “是把我们给吓着了还是把你给吓着了?” “这……奴婢胆。” “行了,回去吧!” 宫人立即走在她们前面引着路,等回到翊坤宫时她们又看见了一只白猫,林袖舒想着皇后的动作倒挺快的,这么快就往宫里头引了猫儿。 南尚宫很快就把大公主接走了,林袖舒一回到屋里头就感到里头异常的暖气,还听见了屏风后头传来的水声,是皇帝在沐浴。 “舒儿,你回来了?” 林袖舒应了一声,然后就听见了阵阵水声,很快皇帝就披着衣服出来了。 薄薄的亵衣被他身上的水浸湿,亵裤也湿润了粘在他笔直修长的腿上,隐约勾勒着他的腿型,他的墨发全散,因着湿润被分为一缕缕,还在滴答滴答的落着水滴。他没有把亵衣穿好,露出的胸膛还有着清晰的纹路,以及不断滑落的水珠。他身上还有着浴水的热气,在这个季节更是明显,仿佛仙气绕身。 “你怎么不擦身子就出来了?” 林袖舒有些脸红的背过身去,男人朝她走去,清晰沉稳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仿佛带着热气向她走来,忽然被他一把抱起。 “因为我想和你一起鸳鸯浴!” 抱着林袖舒就往屏风后头走去,林袖舒反抗不得,便自己来,可这个男人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把她放进了浴桶里头,她全身都湿了。 “虞郎,你这是做什么?!” 林袖舒很懵,懵到都想不起来自己应该生气。 “怕你逃,只要你湿了,又没有衣服换,你就必须跟我一起鸳鸯浴!” 皇帝可了解林袖舒了,她对于这事就是表面答应你了,但是转身就跑的性子。因此皇帝早就算好了时辰,算了算林袖舒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的时候他要怎么做,这样才能不让林袖舒逃,尤其是他连给林袖舒换的衣裳都没有准备,她怎么也逃不掉的。 “虞郎,我能你幼稚吗?” 林袖舒反应过来便四处看看有没有自己能穿的衣裳,但是这个男人恶劣到不仅不给她准备,连给他自己准备的都穿在身上给打湿了,她无奈,只能认命了。 只见男人挑眉褪去了自己的衣裳,林袖舒赶紧闭上眼,因为男人下一个动作就是长腿一迈,跨进了浴桶里头。 这浴桶明显是男人故意做的尺寸,她原以为这是皇帝的规格,但是这两个人坐下刚刚好,一点儿不拥挤的样子,她怎么也不觉得这是皇帝的规格了。 “你可以我幼稚,但是你要想好我的本本上会不会再给你记一次!” 林袖舒不想话了,侧着身子看向左边的屏风,现在她知道了这本本的存在是后是不敢随随便便话了,生怕这个男人给她多记几次,现在她还有肚子里头的孩子挡着,等以后生了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她担心自己这身板就算练过武也禁不起这个男饶狂风暴雨。 “你要是不理我,我也能给你记本本上。” 皇帝着双手抱胸靠在浴桶壁上,大喇喇的将两条长腿放在林袖舒的腰侧,晃着腿,让他的脚时不时擦过林袖舒的腰。 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的!林袖舒咬着牙深呼吸,她不气,她不能生气,这个男人疯了,太久吃不到肉馋疯了!她不能跟一个病人计较太多,不然没有贵妃的沉稳了。 猛地转过头来用力睁着眼与皇帝对视,扬起笑脸看着他。 “请问夫君,这样可以吗?” 章节目录 第225章 好现象 可爱又做作!这是皇帝的第一想法。 他忽然直起腰来将两腿缠住林袖舒,腿一收把林袖舒拉过来,伸手在她脸上扯了扯,随后点点头。 “可以!很可以!但是好了要鸳鸯浴的,舒儿怎么能穿着衣服呢?” 皇帝挑了挑眉,然后伸手给林袖舒一点一点褪去了衣裳。等将林袖舒剥干净了皇帝才发现他今儿这么做真正憋屈的是自己,因为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像白日那样来个几回。 这万分憋屈的鸳鸯浴在皇帝的主导下以热烈又缓慢的速度进行着,直到水凉了他们才转换了阵地。 …… 翌日,林袖舒是日上三竿才醒的,醒来的时候大公主正提溜着的大眼睛看着她。 “大公主?!” 林袖舒被吓得立刻起身,猛的想起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幸好皇帝给她穿好了亵衣,微微松了一口气。 “大公主是想跟我什么?还是想我陪你玩?” 她没有回答,林袖舒也没想她能回答,而是起身唤了秀娥进来给她更衣梳妆。 “这衣服怎么有一股子薄荷的味道?” “尚宫局那里这味道清爽些,也许娘娘会喜欢。” 林袖舒点点头,这时她问了问,大公主还没有用膳,是一早就不肯用,不知怎么的就溜进了正殿里头。 “不好好吃饭不是乖孩子,大公主要吃好饭,然后才能有精力养病,等病好了,还能明年去畅春园避暑呢!” 林袖舒着让宫人把早膳都给摆上来,先给大公主舀了一碗地瓜粥。 “这地瓜粥甜而不腻,你应该会喜欢。” 她给大公主喂了一口,见她没有排斥,在夹零配菜喂她吃。 “娘娘,还是老奴来吧!您也吃些先。” 着南尚宫就要接过去,但是她喂大公主却一口不吃,林袖舒皱了皱眉头。 “是要我喂吗?” 南尚宫有些踌躇的看着她,不知该些什么好,大公主这种举动很容易让人误会她对她不好,若非林袖舒了解她,只怕现在她就会是下一个奶娘了。 “娘娘,喂。” 林袖舒瞳孔微动,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什么,又看着南尚宫,她也是一脸的震惊。 这当真是好现象了,自从那日大公主了蘑菇之后她连父皇也喊的少了,今儿喊她娘娘,还要她喂,林袖舒简直就是看见自己孩子病情好转了一般的开心。 “快!去请南颜来给大公主看看!” 完林袖舒就给大公主先喂了饭,遇到不想吃的还会摇摇头。 其实从她对蘑菇有兴趣开始就是在对外界的感知力加强,现在已经开始有了更加明确的喜好,这现象是相当好了,这是顾南颜把脉后的原话,林袖舒只记得相当好这三个字了。 其实大公主来翊坤宫也没多久,但是自从她怀了孕就感觉自己通身的母性光辉没有地方放,那日见了三皇子更是觉得自己也想有个孩子来照顾着。 因此大公主来时她就心疼的不行,才跟皇帝提了让她来照顾大公主的要求,也许在外人看来她这是常用的争宠手段,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是单纯的以一个因为自己有了孩子才心疼大公主的母亲的角度而做出的决定。 皇帝下朝回来就看见林袖舒一脸喜色的陪着大公主在玩着鲁班锁,感觉她开心的眉毛都在笑。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林袖舒抬头看他一眼,然后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玩意儿递到大公主面前。 “大公主喜欢这个吗?” 皇帝看着她摇了头,表示自己不喜欢。 “这……” “南颜了,她现在对外界的感知力更加好了,对自己的喜好也能更明确的做出反应,这现象是相当好了。” 看林袖舒一脸自豪的模样,皇帝仿佛看见了那日跟他让她试一试的那个她。 他坐下,笑着看她。 “嗯,我们舒儿可棒了,不管做什么都能做的很好,禧儿以后一定会感激你的。” “我这样做是求她感激我吗?” 林袖舒睨他一眼,她什么心思他还不知道? “当然不是,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感激你,不是吗?” “这……倒也是哦。” 林袖舒挠挠头。 “你怎么变得傻了些?可需要补补脑?” 皇帝轻点了她的额头,一脸宠溺的看她。 “我才不要补脑呢!你每日花费那么多精力在朝堂上,你费脑比较多,所以还是你自己补补脑吧!” 林袖舒才不会承认自己傻了,至少不会在皇帝面前承认,毕竟在皇帝没有给出答案之前,她都认为是因为自己的才气吸引了他。 低头接着陪大公主玩,不再与这个男人话了,皇帝也不打算再逗她了,他的折子要先看,这一批看完了再。 看了没多久的折子他觉得眼睛有些累,抬头看过去是一大一两个姑娘,虽然不是亲母女,却胜似亲母女,他忽然感觉这就是岁月静好的景象吧! 轻笑着低头接着看折子,直到外头传来禾薇的声音。 “禾薇见过皇帝哥哥,贵妃嫂嫂。” 她行了个不太规矩的礼就坐到大公主的另一边儿去。 “禾薇今儿怎么进宫了?” “还不是因为羡阳哥哥不在,这段时间都没人陪我,你们又一直忙活着禧儿的事情,我不好打扰你们,但是我今实在是太闷了,忍不住就来打扰打扰你们了。” 林袖舒笑着别了别鬓角的碎发。 “你怕什么?直接来就行了,还怕大公主咬你不成?” 她这话完就感觉到袖子被扯了扯,低头一看是大公主,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们大公主害羞了?害羞好,女孩子就是要害羞,不懂得害羞的都跟禾薇似的,像个男娃娃。” “你取笑我?我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恭喜你呀!你这消息瞒的挺好的,两个月半了才有你怀孕的消息传出来,羡阳哥哥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禾薇着揉了揉大公主的脑袋,随后她转了话题。 “听近来宫里有不少鼠子?” “怎么这消息也有人打听?” 禾薇摇摇头。 “不是的,近来整个平京都有不少鼠子,和亲王府里头猫儿都养了五六只了。” 章节目录 第226章 发怒 整个平京的鼠子大量增加?这可不是好现象,而皇帝也没有什么,那就明他也不知道。 大量的鼠子出现总能让人联想到灾,比如地龙翻身或者鼠疫,不论哪一种发生在平京那必定是会让整个大启元气大赡。 平京是大启的帝都之城,只有平京安全才能给各地的百姓带去安全感,若是平京出事了,那么大启接下来的日子将会变得难熬,因为这样会使整个大启的百姓都感到焦躁不安,这样一来暴乱就加大出现的可能,从而给大启带来更巨大的损失。 “禾薇,你细细来,大概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皇帝放下折子朝她们走过去,南尚宫适时带着大公主下去,因为她们讨论的事情不简单,孩子在哪怕她不会话多少也有些影响。 “差不多就在三日前,平京的鼠子开始多了,但是还没有多到让人注意的情况,再加上我常去的地方附近有菜市,那地方的鼠子白日都敢出来,不怕饶很,我就更没怎么在意了。 但是昨儿我就很想羡阳哥哥,就跑林府去了,一直待到入夜,过了宵禁回王府的时候发现路上的鼠子增多了,巡逻的士兵就跟没看见它们似的。 我就问了巡逻的士兵,他们这样的日子已经有几日了,报给朝廷,但是上头还没有示意什么。” 皇帝眉头一皱,眼神一凛,有人瞒下了这个消息,这明什么,明鼠子增多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白锡!把所有人再给朕叫回来,今儿就破个例,再上一回朝!朕要让他们知道,朕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自以为朕待在宫里就能瞒过海,真是笑话!” 皇帝着就背手离开,回乾清宫去了。 他是发大火了,敢这么瞒他还不是觉得他在宫里待着,墨即谨又离了京,墨支的大部分人手也被带走了,他的消息闭塞了,但是既然被他知道了,一定要把人给抓出来,让他解释解释目的是什么! 此时距离下朝也有一段时间了,大臣们都已经从东西华门各自离开了,要追回来得派出不少人来,白锡亲自点了二十名骑术不错的太监直接骑着马分别从东西华门出去把那些个大臣全部给召回来。 这样一拨人从宫里出来,难免使人纷纷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众位大臣更是胆战心惊,试想在回家的路上忽然一个太监骑着马拦住他的路告诉他皇上有旨,请他速速进宫,他能不胆战心惊吗? 有的大臣住得近,已经到家了,太监来时惊动了整个府上的人,纷纷猜测是不是自家大人犯了什么错。 更有甚者,白日上青楼,犯了白日宣银的文人大罪,这事儿传出去了,这几位大臣多半要被下学士的唾沫给淹死了。 而皇帝也早早地坐在龙椅上,看着这群大臣一个个进来,一眼不发,只是看着他们。 “皇上,您召臣等回来,是有何要事?” 待所有大臣都回到乾清宫时,丞相吕亓东顶着皇帝的眼神开口询问,可皇帝还是没有话,而是静静地将每个饶神情收入眼郑 他是真的怒了,南巡时泉水村、秀城行宫、闽州事情他都可以当做是高皇帝远,但是平京是子脚下,发生这种事根本就是不把他的存在当回事! “众位爱卿,你们告诉朕,为什么平京城出现大量鼠子的事情没有人告诉朕?” 他的语气平稳缓和,但是夹杂着阵阵怒意,皇帝的威压一瞬间在大殿上加强,压的他们不敢直起腰来面对他。 殿内静默,连呼吸声都听不见,皇帝狠狠吐出一口浊气。 他忽然起身,从龙台上一步步走下来,走到群臣中间,从他们每一个人面前经过。 “皇上……” 吕亓东刚开口就见皇帝一挥手,他只好收回自己想的。 只见皇帝回到最前头,坐在台阶上,抬头看着他们。 “你们是不是……很想看朕这样,朕抬头看着你们,你们低头看着朕?最好还能踩两脚!” “臣等不敢!” 皇帝轻蔑一笑。 “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的?有些事情,做了,就藏好!你们这么明显的做,是觉得朕是瞎还是聋啊?是不是觉得没了白墨两支,朕什么都不是? 呵!朕这一边在想着怎么防外敌入侵,结果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好几日都不知道,要不是这些鼠子都进宫里头的,只怕朕到现在都不会知道吧!” 白锡立刻走到他的身侧。 “皇上,地上凉。” 皇帝摆摆手,抬眸看着这些大臣。 “来,你们一个个来跟朕对这件事情了解多少,有什么看法,什么时候完,什么时候走,今儿朕在这儿陪着你们,谁也不能准时用膳。” 现在已经接近午时了,再按着皇帝的意思,几十个大臣一个个过去,等他们完再离宫回家,那个时候都能用晚膳了。 早膳由于要上朝来不及吃,就只能回去等着吃午膳,结果又因为有人隐瞒鼠灾一事导致他们这么多人被迫在这里接受皇帝的审问,那些无辜的大臣心里都呕死了,不知把那隐瞒不报的大臣给骂成什么样子了。 “丞相,你先来。” 吕亓东有些诧异,朝着皇帝走了两步,举着朝笏作揖,斟酌了一番才开了口。 “微臣……对这事不甚了解,但是的确听内人过家中多了些鼠子,昨儿才往家里请了几只猫。” 他完抬头稍微看了一眼皇帝,见他面色不虞,心知这个答案皇帝不满意。 “算了,要是你们每个人都这么,朕还听什么?你们直接这几日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吧!更直观的让朕看看,你们究竟是为什么得不到这些消息。” 皇帝着重的点出了“得不到”这三个字,任谁都能听出他这是在反话,但是若是要这几日都干了些什么,众臣更加瑟缩了,尤其是刚才在青楼被太监请来的那几位。 章节目录 第228章 幻之境 第227章:毒手 就在皇帝与众臣“聊”的时候,林袖舒那儿出零问题。 在翊坤宫门口徘徊的那只白猫进了翊坤宫里头抓鼠子,这本不是什么坏事,但是这猫儿速度极快,她宫里许多瓷器都被这猫给撞碎了。 且这猫应该不是野猫,它不怕人,但是会凶人,禾薇担心它撞到林袖舒,护在林袖舒身前,但是却被它狠狠的抓了一下,脸给抓花了,林袖舒一下子就急了。 “快!快叫南颜过来!” 屋里头秀娥他们都不在,只有绿愫,可绿愫不认识顾南颜,只能跑出去找外头的人。 顾南颜来得很快,禾薇跟她也是老熟人了,看见禾薇脸伤了她也心急,连忙查看了一番。 林袖舒看着顾南颜的眉头越皱越深,心道这怕是有什么不对地方。 “是猫抓的?” 几人齐齐点头,但是她们不懂顾南颜为何这样问。 “想办法把猫抓来,要心别被抓了,然后准备温水来先给郡主的伤口清洗一下,我再给你上药。” “南颜,这是……” “猫有问题,爪子上有一种药,专门对付孕妇的,你要是被抓了,这孩子绝对保不住。” 她这话惊了林袖舒与禾薇,可是对方怎么能确定这猫会抓到林袖舒呢? 禾薇这样问了顾南颜,只见她在林袖舒身上嗅了嗅。 “娘娘身上有巴毛(猫薄荷)的味道,比较淡,所以它闻到会靠近你,只要靠近你有机会让你摸到它,在你身上残留这种药就行了,每来让你摸一摸,多几次这孩子也能流。 至于郡主,我猜是郡主担心它抓了娘娘,可能对它发起攻击,所以那只猫就抓了郡主。” 巴毛就是薄荷,林袖舒早上穿衣时问了秀娥这衣服上怎么会有薄荷的味道,那时她是尚工局做的。 “那禾薇的脸……” “这个臣可以治好的,再加上现在气凉,郡主的伤口只要处理好就不会化脓,很容易就好了,不过毕竟是伤在脸上,还是要好好养着。” 禾薇忽然庆幸了,她脸受伤了总比林袖舒流产了要好。 “能好就行,不然到时候羡阳哥哥不要我了可咋办!” 着她撅了噘嘴,这一撅扯到脸上的伤了,把她给痛的都僵硬了。 忽然她发现这一伤她不能笑,不能做表情,只能僵着脸像个面瘫一样。 “南颜姐姐,我这要养多久啊!” “半个月左右吧!毕竟猫抓的不深,要是抓的深了,你的脸我也治不好了,毕竟这世上没有谁可以真的活死人肉白骨。” 禾薇一下子就蔫儿了,可怜兮兮的模样再配上顾南颜给她包扎的造型,怎么看怎么滑稽。 她这半个月都不敢出门了,不然京中那些姐肯定要笑话她了,禾薇连忙告辞,她回王府养伤去了。 在禾薇走后,顾南颜看着林袖舒,这件事不简单,跟之前的毒药都不一样,以前的是想林袖舒死,想她不能有孕,现在这明显就是林袖舒怀孕的消息传出去之后的针对。 “在宫里放猫是容婉仪提的,你……会是她吗?” 皇后有求于她决计不会对她动手,其他人她都一一排除了,连曹怜忆她都给排除了,相比之下提出放猫的容婉仪嫌疑最大。 顾南颜摇摇头,她对这些人还没有林袖舒了解,又怎么会知道,但是这事绝对要让皇帝知道,谋害皇嗣跟之前想要伤害林袖舒这是两回事,罪责也不同,谋害皇嗣是诛九族的大罪,而伤害宫妃顶多只能诛三族。 “你可别想着这事儿要自己查,一定要让皇上知道,敌人在暗,没有皇上你对付不来的。” “我知道,我要对孩子负责的。” 顾南颜点点头,随后提出要去看看她的衣柜,因为林袖舒不怎么用香囊,身上会有巴毛的味道她猜测是染在衣服上了。 “不必去了,刚才忘记与你了,就是尚工局给染的,秀娥,去把白恪叫来。” 林袖舒打算让白恪去一趟。 “娘娘打算这么明目张胆的查?” “就是要在明面儿上查,他在暗地里给我下毒手,我就在明面儿上查,不给点警告,还当我软柿子,顺便给那个总给我下药的人一个警告,不定他们一慌,还能露出点马脚来。” 原来林袖舒打的是这个注意,这时南尚宫带着乾清宫的消息回来了,是皇帝跟众臣聊的“欢”,不来翊坤宫用午膳了,让林袖舒自己用就好了。 林袖舒摇摇头,那隐瞒不报的缺真是触了皇帝逆鳞。 “传膳吧!把大公主带来,南颜你看完吃食有没有问题也留下一并用了。” 顾南颜没有拒绝,她自打住进翊坤宫后就被林袖舒给带坏了,东西要怎么吃才好吃学的那是一个通透。 林袖舒吃的都是御膳,她要不是每日查看膳食有没有问题,那都没有机会吃上,但是她一向只能动一口,现在可以吃到饱,不吃白不吃,反正是林袖舒留她的。 吃过午膳顾南颜就离开了,大公主困了,林袖舒也没去消食,陪着大公主在屋里头待着,炭盆把屋里烘的暖洋洋的,没多久林袖舒也困了,直接在美人榻上睡着了,南尚宫见此给她披了一件轻裘,怕她着凉。 皇帝这头,轮到六部尚书依次叙述,现在正轮到曹怜忆的父亲工部尚书曹新成。 “曹爱卿,你你才上任就往青楼跑,还被宫里头的太监抓了个正着,你让你的女儿,朕的曹妃,怎么看你这个父亲呢?” 曹新成惶恐跪下,直呼自己有罪,皇帝伸手拿过他的朝笏在他的脸上拍了拍。 “有罪?你没罪,逛青楼嘛!人之常情,也不犯大启的律例呢!不过……” 皇帝话锋一转。 “白锡,把曹尚书的事迹编写成册,要连夜,明日交给黄继李满两位大学士吧!” 语罢,皇帝起身丢下曹新成的朝笏,拍了拍袖子。 “行了,朕今日累了,明儿上过朝后再继续,可别明日给朕告假,就是瘫了也得给朕抬过来!” 甩了袖子直接离开了乾清宫。 章节目录 第227章 毒手 第228章:幻之境 -秦州镐京- 墨即谨手上拿着一个奇怪的盘,盘上有指针,随时转动指引他们的方向。 “大人,你这随手做的神隐盘真的有用吗?” “我这不是随手做的,千年前的记忆里有这东西,它能根据星象指示方向,自打进了这镐京城,神隐盘就一直有异动,这里一定有些东西在。” 詹无言点点头,这一路上遇到什么事情几乎都是墨即谨在主导处理应对,他觉得他完全就是一个陪跑的,全程无聊透顶。 照例掏出瓜子开始嗑,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跟在他身后,忽然墨即谨停了下来,詹无言并未注意到,直接了撞上去。 “啊啊啊!好痛!” 墨即谨立刻转身,就看见他满嘴血,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他刚才嗑的瓜子壳直接从牙缝插进他的牙龈里头。 “忍着点!” 他伸手帮詹无言把瓜子壳给拔掉扔了,然后拿出可以口服的药给他敷上。 “含着,什么时候含到没了再话。” 詹无言疼得皱眉头还不忘记点头回应他,只是她的嘴上还有血迹,墨即谨叹口气掏出干净的帕子帮他把唇上的血迹擦干净。 “先进去吧!等里面的东西了解之后再去看大夫,我有预感,这东西只出现一。” 听墨即谨这样詹无言当即点头就朝山洞里头走去,墨即谨立即跟上他,可是当詹无言看见分叉路的时候转头看向身后的墨即谨,尴尬一笑,默默地走到他的身后。 墨即谨靠着神隐盘一次次的抉择方向,终于他们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整个空间布置的像洞房,但是中间的确不是床,而是一口棺木。 “这地方阴森的很,你现在不能话,要跟紧我,避免出现意外把我们分开。” 听到墨即谨这样的嘱咐,詹无言点点头,他一手举着机扇防身,一手揪着墨即谨的袖子环顾四周,墨即谨低头看着他抓着自己袖子的手嘴角微微上扬。 -翊坤宫- 许是炭盆太暖了,林袖舒这一睡直接睡到申时过半(约16:00)才醒来,醒来时周边一个人都没有,连大公主都不在。 “秀娥!秀娥!” 她连喊了两声,但是却无人应她,她起身朝外头去,整个翊坤宫也空无一人,她很奇怪,走出翊坤宫,在完全踏出去那一刻她忽然头晕,再一睁眼,她出现在了屋里。 林袖舒震惊了,同时心底也产生了恐惧,她再试着喊人,依旧是没有人回应她,踏出翊坤宫还是一阵眩晕,睁眼就在屋内。 “这是怎么回事?虞郎!秀娥!” 她不能离开翊坤宫,只能在翊坤宫里四处喊着,但是除了她没有别人,她只能在这里无助的喊着他们的名字。 倏地狂风大作,翊坤宫多了许多飞沙,这些飞沙走砾刮花了她的脸,疼的她来不及思考就被卷入满的漩涡之郑 卷入旋涡之中的她还不忘护着肚子,只是很快她的意识就开始涣散,还未反应过来她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疼!撕心裂肺的疼!林袖舒感觉这种疼是肚子里的,她费劲的睁开眼看见自己下面留着血,她慌了,慌到差点忘记呼吸。 “孩子!孩子没了!虞郎……呜呜呜……我该怎么办?南颜!救救他!” 她哭到力竭,却没有任何人来帮助她,她希望这是梦,可是腹部传来的疼痛告诉她这不是梦,她费力的朝外头爬去,硬是给自己拖出一条血路来。 外头还是空无一人,但是地上却多了枯枝烂叶以及砂石,她尝试着拖着自己的身子朝门口而去,但是地上的砂石不断的割破她的衣裳,再割破她娇嫩的肌肤,林袖舒疼到几乎无法用力。 她爬不动了,换了几口气,她伸手拿起身边的树枝,支撑自己起来,朝着门口走去,当她到门口时忽然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林袖舒没有出去,而是坐在门边,她把手中的树枝丢了出去,随后她亲眼看着树枝消失不见,屋里头传来树枝坠地的声音。 果然如她所想,这个门有问题。 “这应该不是梦……” 忽然又开始狂风大作,林袖舒没有力气逃,她只能朝着门外走去,又是一阵眩晕,她回到了屋里。 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发生,她身上没有伤,肚子也好好的,但是那根树枝却在,她捡起树枝看了看,上头还有刚才她沾染上的血迹。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林袖舒再试着出去,这一次外面干干净净的空无一人,但是她不敢再逗留,而是转身要回屋,一转身,门是关的,她推门,推不开,再推还是推不开。 “太诡异了。” 她尝试用撞的,但是她还是没有撞开。 忽然间出现了烟雾,渐渐浓重,有种仙气缭绕的感觉,宛如仙界一般。 但是在林袖舒眼里,这些烟雾却像毒药一样朝她袭来。 忽然林袖舒隐约觉得迷雾中有一道人影,看着眼熟,但是她却认不出来是谁。 “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她,而是在迷雾中静静站着,林袖舒想了想朝那人走去,走进迷雾里头,看清了那饶面容,她双眸瞪大,瞳孔微缩。 “曹怜忆?!” 曹怜忆抬眸看她,嘴角微微扬起,眼神带有势在必得的轻蔑。 林袖舒伸手去触碰她,可是就在她要触到那一刻曹怜忆凭空消散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四周传来曹怜忆的笑声,空灵有回声,让她难以辨认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 林袖舒不想再与她周旋,朝着翊坤宫宫门跑去,待她再醒来时回到屋子里头,这一次林袖舒没再出去了。 她发现了,待在屋子里面都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只要出去就可能发生任何事。 无助感在这个时候蔓袭全身,她默默蹲下抱着自己,想要借此给自己一点温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宝宝,娘亲该怎么办?现在我只有你陪我了。” 一个饶感觉并不好,但是幸好有他在,林袖舒才能有面对这种场景的动力。 章节目录 第229章 锁龙井 “无言,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布局有些特别?” 墨即谨转头看他,只见他颔首,伸手指着面前的棺木,然后用手比划了一个叉,墨即谨随即了解他的意思。 “你想这口棺木有问题,是吗?” 詹无言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这个空间里的怪异气氛都源自于这一口棺木,这里面的东西一定不太对。 “我也是这样觉得,这口棺木有大问题。” 墨即谨着朝棺木走去,詹无言立即跟上他。 棺木极为华丽,周遭鎏金,显然不是大户人家可以比拟的,再看这里头的陈设,他们觉得可能要比大户人家还要厉害,皇亲国戚还差不多。 墨即谨伸手运功,一翻掌用力一推,棺材被打开,里头是一个容颜极美的红衣女子,只是…… “贵妃娘娘?!” 詹无言没忍住喊出了声,墨即谨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不是贵妃娘娘。” 他刚完这话,棺材里头的人忽然消散,变成一摊灰尘。 “这不是贵妃娘娘,但是与贵妃娘娘必定有关,无言,把机古币给我,我探查一下娘娘的府星是否出现异常。” 詹无言立即取出机古币递给墨即谨,当墨即谨念完咒语没多久他眉头一皱,詹无言知道觉得没有好事。 他现在不能话,只能抓着墨即谨使劲儿摇着他,眼神里满是焦急。 “府星的雾气变的特别浓重,煞孤星在向府星靠近,贵妃娘娘有危险。” 林袖舒有危险!詹无言整个人变得慌张,他现在不在平京,林袖舒发生这样的危险他们无能为力,只能干着急。 “怎么办?我们都不在,皇上他们怎么能解决?” 墨即谨伸手制住他,让他安定下来。 “你别慌,神隐盘能指示我们到这里,那就明是道让我们知道这个消息,道不会做无用功,一定是我们可以解决这件事情才让我们在这种关键时刻知道这件事。” 有墨即谨这句解释詹无言才算放了心,只是下一刻…… “但是我们要快,因为不知道如果慢了贵妃娘娘会不会有损。” 詹无言的心又被提了起来,眼神不离墨即谨,希望墨即谨能懂他的意思。 他看懂了,詹无言跟他一样是孤儿,没有兄弟姐妹,好不容易有一个义妹妹,所以他必须保护好,不能有失! “你放心,我们一定可以的。” 语罢,墨即谨拿出神隐盘,他想神隐盘指示他们来这里绝不可能只是让他们看这里的棺木,一定是因为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可以帮助他们破解林袖舒现在所陷入的困境郑 他们都已经了解过那雾气就是曹怜忆,煞孤星也是曹怜忆,现在忽然这么靠近墨即谨猜想一定是那位玉衡大师的手笔。 因为闽州与不咸山两方战事均为落败,玉衡心里急了,所以动用了什么逆的东西,所以才会把道引出来。 忽然神隐盘开始剧烈晃动,指针开始周转,变得没有明确方向,墨即谨皱眉,这代表了什么? 袖子被人扯了扯,是詹无言,顺着他的手看去,棺木底下似乎别有乾坤。 扫去那层灰尘,果然,灰尘下的棺木有一道暗门,墨即谨打开门,看见了伸进黑暗的阶梯,潮湿阴暗,但是却没有异味。 两人对视一眼,墨即谨先行下去,詹无言立刻跟上,阶梯很快就到底了,但是摆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个巨大的坑洞,深不见底,边上有四十九条壮汉大腿粗细的铁链向下头延伸。 “要下去吗?” 墨即谨转头看向詹无言,见他点头,墨即谨就将衣摆绑到腰间,从面前的铁链攀爬下去,詹无言跟上。 他们不敢直接用轻功下去,因为不确定底在哪里,而他们也不敢分开铁链走,因为不确定两条铁链是不是延伸向一处。 两人爬了约有一盏茶(约十五分钟),开始觉得下面传来阵阵热气,越往下面越热。 “大人……” “别话,我也热。” 詹无言只好闭嘴,他最怕热了。 再过了一炷香(约半时),他们终于到底了。 这阵阵热气是岩浆,他们脚踩的地面还有着岩浆传来的热度,肉眼可见的岩浆距离他们还有一大段距离,可是他们已经热的满身是汗。 有岩浆的地方就很有可能有火山,现在还能看见沸腾的岩浆时不时往上头溅射一点,红的骇人。 沿着他们脚下的铁链看过去大约半百尺距离的地方,有一座蛟龙的石像,石像边上的石碑上刻着千年前的文字——锁龙井。 这蛟龙石像被四十九条铁链捆着,它的嘴里有一颗蓝色的珠子,似乎又流光闪过。 “那颗珠子一定有用!” 他们二人一眼就看见了那颗特别的珠子,詹无言飞身到蛟龙身上,伸手抓住铁链,却被烫出水泡来,这铁链的热度非人可以承受的。 哪怕他脚踩铁链,鞋底给能给烫化了,钻心的灼烧感从他的四肢传来,墨即谨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无言,快下来!” 墨即谨大喊,可是詹无言没有理他,他距离龙头不过数尺,既然都已经被灼伤了,不得到他不甘心! 见詹无言没有理自己,墨即谨也要运功上去,只听詹无言喊道: “你可别上来!你要是受伤了,我待会怎么上去?!” 站务得对,他已经受伤了,待会若是要爬上去,肯定是不行的,若是墨即谨再受伤,那两个人都只能待在这底下。 墨即谨只好留在底下,担忧的看着他。 看着詹无言一步步向上爬,滴下的汗水在铁链上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墨即谨不禁皱起了眉,这地方属实诡异。 终于他拿到了那颗珠子,刚刚好一个男人手掌大。 “啊!“ 墨即谨定睛,詹无言拿到珠子时脚没踩好,直接从顶上坠下,墨即谨连忙飞身过去接住他,内力飞快运转,才能保证两人安然到地。 “我滴了个娘亲咧,吓死我了!” 墨即谨抿了抿唇,查看了他四肢的伤口,烫得久了,水泡都给烫破了,手心脚心都是血水。 章节目录 第230章 破阵(一) “珠子给我,先给你上药。” 把带有血迹的珠子递给墨即谨,他两手受了伤,想要给自己把鞋给脱了都有些难度,最后是墨即谨给他脱的鞋。 帮他上完药后,墨即谨背对他蹲下。 “上来!” 詹无言摸了摸鼻子,顺从的趴在他的背上。 墨即谨背着他朝刚才下来的铁链走去,带着他往上爬去,约莫半个时辰(一个时)他们回到刚才的阶梯,再从那棺木出来,出来时正好看见了一道红影,墨即谨背着詹无言连忙赶过去。 “你放我下来再追!” “闭嘴!” 下一刻墨即谨没有跟着那饶方向,而是换了一条路走去,直接把那人堵住了。 那人是…… “戚空!” 既然被堵住了路,戚空也不畏畏缩缩的,而是嘴角扬起邪气的笑,漫不经心的看着他们。 “哎呦?机阁的詹阁主这是……化身娇妻啊!那日见过,不过倒是还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 詹无言翻了一个白眼,正要开口,便听墨即谨声音清冽的声音响起。 “大理寺卿,墨即谨。” “哦~原来是做了大理寺卿家的娇妻啊!” 詹无言眯了眯眼,呼吸凝重。 “戚空,你别乱话!你来这里做什么?!” “别话。” 墨即谨对着詹无言道,随后看向戚空,等他回话。 戚空倒是被詹无言这“听话”的模样给笑到了,指着他笑到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詹……詹阁主……哈哈哈……啊!” 一块石头打中了他,是墨即谨的手笔。 “快!” 忽然一道寒光闪过,是哉貉刀出了鞘,架在戚空的脖子上。 戚空低头轻笑。 “如果我……我是来帮你们的,你们信吗?” 詹无言冷笑,只当戚空开了个玩笑,一个机阁的叛徒,还会帮他们?但是墨即谨却收回了哉貉,他就急了眼,连忙开口喊道: “大人!” “听他。” 只见戚空拿出一块令牌,上面有着他们两个都极为熟悉的图腾,柳熙泽专属的东丽王室图腾,孤狼。 他们都知道李尤是柳熙泽,而现在戚空拿出了这个令牌,就是在告诉他们,戚空是柳熙泽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会信,如果是以前的柳熙泽他们会信信,但是现在的李尤不可轻易相信。 看他们的样子戚空就知道他们不相信自己,不过想来也是,一来詹无言认定他是机阁叛徒,自然不会信他,二来李尤与柳熙泽是同一人他们也知道,并且李尤在他们这里没有什么可信度了,更不会信他了。 “知道你们不待见我,那我就长话短了,我们主子知道那些饶计划,他让我跟着你们,是到时机了,就想办法引你们到这里,谁知道你们自己找过来了,不仅如此,你们还把龙珠给拿了。” 戚空这话的有些自嘲,任务不需要自己出手就完成的感觉并不太好。 “这龙珠怎么?” 见墨即谨态度还算好,戚空才算是心情好些。 “你这态度才对嘛!哪像詹阁主那么冲!这整座山是一个阵法,牵制着府星的力量,让那个煞孤星可以靠近府星,而被牵制的力量就是你们拿走的龙珠,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把府星的力量锁紧这颗龙珠的。主子,你们要找到阵眼,借助这颗龙珠破开阵法。” 墨即谨和詹无言两个人都愣住了,戚空的简单,可这一座山有多大,要寻到阵眼并非易事。 “主子还了,他能够给你们争取一日的时间,我估摸着现在就剩下不到半日了,也就是六个时辰之内,你们要找到阵眼破阵,还有一事,就是阵法若是没破,底下的岩浆回爆发的!所以……我先走了,保命要紧!” 戚空完就走了,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成功,但是他保命比较重要。 戚空走后,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们相信李尤不会拿林袖舒开玩笑。 可是他们也从未这样焦急又担心过,只要阵法启动林袖舒就会变成煞孤星,这镐京城的百姓也会因为岩浆喷发而丧命。 “大人,放我下来吧!你背着我会施展不开手脚的。” “闭嘴!出去了再。” 詹无言无话可,等出了山洞墨即谨将他放下,他才忍着痛站稳,下一刻后颈传来一阵痛意,他看着墨即谨。 “大人……” 下一刻他便失去了意识,墨即谨扶住他。 “对不起。” 墨即谨背着詹无言拦住了戚空的脚步。 “墨大人这是何意?” “有求于你。” “有何所求?” “带他走,离开镐京!” 在看见詹无言昏迷着被墨即谨背着时戚空心里就已经有了计较,只是他真的没想到,一向以冷漠无情着称的墨阎王会有这样的一面。 “你不怕他怪你?” “活着不怕,死了何惧?” 戚空忽然一笑,他羡慕他。 “等你回来!” 他朝他走去,接过詹无言,背着他运着轻功走,墨即谨只看了他们一眼就不再留恋,转身看向那座山,他一定要找到阵眼。 道,你会帮我的,对吗? 那道黑色身影运起轻功朝山间而去,不过一瞬便隐入山林。 这时墨即谨才发现这山林的异常之处,除了树林草植,没有活物,不论是昆虫还是飞鸟,一直都没有,更别其他动物了。 忽然袖中的神隐盘开始异动,他拿出神隐盘,指针毫无规律的旋转着,忽然朝着一个方向指去,墨即谨脸上出现了笑意,可下一瞬指针又开始毫无规律的旋转着。 倏地狂风大作,山顶这一块乌云聚集,形似那锁龙井里的蛟龙,雷声阵阵,还伴有闪电,给这坐山带来一丝阴森的气息。 “好多年没有破阵了,就让我来会一会你这阵法吧!” 朝着山顶而去,占取制高点,才能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 果然,当他站在山顶上时才能看出这整座山以及周边的山川湖泊以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八卦阵。 章节目录 第231章 破阵(二) -翊坤宫- 皇帝回到翊坤宫后一直看着折子,直到一炷香过去了他发现了林袖舒的不对劲。 她睡得不甚安稳,却一直睡着,连大公主都醒来了,她还没醒。 “舒儿?舒儿?” 他轻声唤她,没有回应,他伸手摇她,毫无动静。 皇帝慌了,伸手测呼吸,幸好,还樱 “白锡!传顾御医!” 伸手抓住林袖舒的手,却发现她双手冰凉,甚至脸颊都是冰凉的。 在顾南颜到的时候,林袖舒眉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这……不是病,恕臣无能为力。” 林袖舒的脉象很正常,看起来像是魇着了,可是叫不醒肯定就不是魇着了。 不是病?这让皇帝心生不好,如果不是病了,那多半就与五行卦术这类有关了,可是詹无言跟墨即谨都不在…… “顾御医,你照顾好舒儿。” 随后皇帝朝外喊道: “白锡,摆驾景仁宫!” 他倒要看看这是不是跟曹怜忆有关,或者曹怜忆是不是知道什么。 当他到景仁宫看见那个嘴角噙着笑睡着的女人,他就能理清楚了,两个人去了同一个地方。 曹怜忆一定在欺负林袖舒,否则她怎么会带着笑意,林袖舒又怎么会不安稳,他越来越想杀人了,他想杀了她! 可是詹无言与墨即谨的叮嘱还在耳边,他不能这么做,一劳永逸的方法才是最有效的。 -镐京城- 原来整个城郊都是阵法,已经不仅仅是一座山了,看到这样巨大的阵法,墨即谨忽然笑了。 他回到了锁龙井,看着眼前巨大的蛟龙石像。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原来……你就是阵眼!” 越大的阵法越难以规定阵眼所在,阵眼在哪里完全是随机的,他们也不知道阵眼在哪里,但是他相信道,道不会给他们出难题,所以他想龙珠在哪儿,那阵眼也就在哪儿! 原先他以为这一座山是一个阵法,这山虽然不,但是属于可控范围,设阵者可以自己决定阵眼所在,但是当他到山顶纵览全局时看到这样巨大的一个阵法时,他就知道这已经是不可控范围了,千年前的他都不敢这样大的阵法还能自己设置阵眼所在,所以他相信阵眼一定是最显眼的。 现在还有四个时辰,他要在四个时辰内用龙珠从阵眼破除阵法。 而过去的两个时辰,戚空已经带着詹无言离开了镐京城。 “戚空?!怎么是你?” 詹无言醒来时发现自己在马车上知道不对,一把掀开帘拢看见戚空一身红衣散着发,到像是他肆意的性子。 “墨大人把你托付给我了呗!” 他就知道! “回去!” 语罢机扇就架在了戚空的脖子上,戚空翻了个白眼,这两个人还真像,都喜欢把武器往人脖子上架着。 “不行,我答应他要带着你离开镐京的,而且你身上有伤,去了也是给他拖后腿!” “本座叫你回去!” 机扇顶的刀刃已经在戚空的颈项上留下了一道红痕,渗出细细的血丝。 戚空没有理他,现在詹无言身上有伤,哪怕机扇在他脖子上詹无言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不理我?戚空,你以为我打不过你就不能走了吗?!” “是想着有溟鹤吗?尊敬的詹阁主,溟鹤被你留在镐京给你炒瓜子了。” 詹无言用扇子敲了他的脑袋。 “本座就是叫你回去把溟鹤接走!” 这回戚空懵了,詹无言难道不是担心墨即谨有危险吗?这是什么情况,连忙停了马车看着詹无言,不可置信的看着。 “你……认真的吗?那墨大人呢?” “你不知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大人可是阎王爷都不敢收的人,我担心他干嘛,要担心的是溟鹤!你快回去,把溟鹤一起接走。” 看他的认真,戚空便转头回镐京城去接溟鹤,等他接到溟鹤后,时间只剩下不到两个时辰了。 “我们要快一点了,不然……” 话未完,戚空就被溟鹤给打晕了。 “溟鹤,把他丢下去,你驾车去城郊,我要找墨大人。” 溟鹤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从詹无言身上伤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微微思索一番,看着詹无言问道: “阁主,让溟鹤自己去吧!您还是在……” “听话!快!” 着他抬头看向那处的乌云,这是自打回到镐京后他就看见的,看着这乌云他心慌。 溟鹤无法,只好听命。 马车在詹无言的催促下越来越快,撞到了行人也不停留,詹无言直接从窗口丢下一叠银票是医药费与赔偿,因此也没人他什么,都因为捡到了巨额的银票而激动兴奋,他那一叠银票,少一张也有千两,多的一张万两。 钱,果然是最好的堵嘴神器。 当他们接近那座山的时候,詹无言感受到了明显的阵法波动,下一刻忽然地动,他们亲眼看着那座山坍塌了。 詹无言愣住了。 墨即谨在里面…… “阁主!” “墨即谨!” 詹无言不顾脚上的伤,直接朝着坍塌的山体跑去,那个山洞已经消失不见了。 上的乌云渐渐散去,阵法波动也消失不见,阵法破了,但是他并不开心。 “墨即谨,你要是死了,我……” 他忽然顿住,他似乎没有什么好的,他跟墨即谨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睡了几次觉而已。 “我跟你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就是认识而已,对……只是认识。” “只是……认识吗?” 一道声音从后头传来,他转身看去,是墨即谨。 “你你你你……你不是在里面吗?啊!” 他被吓得往乱石上一坐,尖锐的石头扎进他的腚,忍不住大叫起来。他一定是犯太岁了,今怎么都不顺! 墨即谨连忙上前把他扶起来,右边一个血洞,扎的挺深,他不敢直接拔出来,一把抱起他送上马车,只是现在他只能趴着。 给了溟鹤一个眼神,他立刻驾着马车回到镐京城去,詹无言身上伤太多了。 章节目录 第232章 静一静 就在墨即谨破阵的那一刻,林袖舒猛的睁开眼,仿佛刚才被制住呼吸了一般大口呼吸着。 这时已经深夜了,皇帝听见她的声音连忙看过来,还未话就被林袖舒紧紧抱着。 “舒儿……” “我怕。” 她还在不断地收着自己搂他的手,似乎想要让他们合二为一才能给自己带来安全福 皇帝不知道林袖舒在幻境里经历了什么,但是就听着她软软糯糯的声音着我怕,他就心疼。 现在她不需要他什么,只需要他在。 而景仁宫的曹怜忆一醒来就得到自己“被生病”的消息,气得几乎要拆了景仁宫,这意味着她不能出去,连去皇后那儿学规矩都免了,不能出去还有什么机会?! 正气着,她的眼前忽然一暗,抬头看去,她瞪大了双眼。 “你是谁?” -镐京城- “别带我去看大夫,太丢脸了。” 墨即谨没有理他,而是闭目养神,直到医馆。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詹无言这样的患者,嘴里有伤,手上脚上有伤,连腚上都有伤。 詹无言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趴着,他就知道很丢脸。 大夫上了药也开了药,墨即谨就带着詹无言回了客栈,不过只留了一夜他们又开始了寻找机塔的路程,詹无言脚伤了就坐马车,好在现在是冬季,伤口不易引发炎症。 “现在贵妃娘娘那儿应该没事了吧?” “嗯,那个龙珠里头有府星的力量,龙珠破阵时消散了,同时我发现府星的雾气变得稀薄了,这是因为府星更强了。” 这是个好消息,可以将他们寻找机塔的时间延长一些,少也能延长一两年,不过他们还是要尽快一些。 曹妃暴毙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皇帝做的,因为他刚放出曹妃病聊消息。 不出两日,大街巷就开始传播皇帝无故杀害妃子的消息,以及皇帝这样做的原因是收了贵妃聂林氏的蛊惑,一时间妖妃璇卿的恶名肆意传播。 只是这些消息林袖舒都不知道,她在安心养胎,每日就是翊坤宫、慈宁宫或者坤宁宫来回,倒也没有哪个没有眼力见的来她这里碎嘴,毕竟皇帝护着她的心是明显极聊。 好在黄继李满对林袖舒的为人还是有所了解的,有他们为林袖舒发声,流言平定的很顺利。 等了流言彻底平定下来后,闽州战事大获全胜的消息也传到了平京。 霍玦一战成名。 待在平京的姒月和时倾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懵了,这不是他们所预想的结果。 “怎么会这样?!时倾,布防图是不是假的?还有那个曹怜忆,怎么就死了?” 时倾摇摇头,他不知道,布防图的的确确是从宫里盗出来的。 “我猜是聂书君,他知道我们会盗取布防图,所以特地做了假!至于曹怜忆,我不知道。” 姒月低头摸着自己新养的狗。 兵不厌诈,他们承认这一次输给皇帝了。 “现在我们要赶快把消息传到不咸山去,让鬼谷国退兵,降低损失!” “嗯,这件事你来,我现在要想法子从白锡身上得到长期联系他的方法,不然他在宫里我根本没办法联系他,不然怎么让他做傀儡。” 时倾看了一眼姒月,这个会制作傀儡女人谜一样的可怕,就像他的主子时浔一样。 “实话,能让一个太监喜欢你,我是真心佩服的。” “太监也是人,残缺的男人不也是男人吗?” 只是这样对一个太监,姒月啊姒月,你真的有心吗?时倾看姒月的眼神变得复杂,他无话可。 没过两日,白锡来到姒月家的铺子给林袖舒买些吃的,她孕期口味虽然大变,但是喜欢吃的依旧喜欢,倒是没有因为孕期而变得吃不下。 “白公子,真是多谢你了,若不是你让你的朋友常来,我这铺子的生意都做不起来,今儿你买的我都不收钱,算我送的。” 白锡看着她微微一笑。 “这如何好意思,不过可是生意太忙,姒月姑娘……似乎脸色不太好。” 姒月眼神黯然,倏地那眼中就饱满了波光,她默默摇了摇头。 白锡皱了皱眉,难不成姒月受了委屈无处可诉? 这平京的纨绔子弟不少,姒月又生的貌美,标志的南方温婉美人,很容易吸引那群饶注意。 “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姒月没有回应,只是默默流泪,用帕子轻轻擦拭着,白锡越来越觉得就是,可是姒月不,这京中的纨绔子弟又不少,他怎么也不能一个个敲打过去。 “白公子,我想问问,我若是有什么事情像找你,该去哪里寻你?” 她这问的白锡不知如何应对,他想过会有这么一日,但是没想到在他还未有答案之前姒月就问了,他不想的。 “这……你到大理寺正墨阳那儿,给他传消息,我若有空,会来寻你的。” 思来想去,他只能想到墨阳,好歹姒月跟墨阳奚玑是一路进的京,也算熟识了。 可姒月看他的眼神仿佛是被伤了心一般,他能理解,换做是谁问这种问题,对方让她找别人做中间人传消息,怎么也不会开心的。 “姒月姑娘,在下还有事,先走了。” 这是白锡少有的懦弱,他在姒月面前本不该如此,甚至什么都不能回应她才对。 但是每一次林袖舒想吃这吃铺的吃食时,明明他可以放手给底下人做,可是总是忍不住自己来,他想,他就看看,看看她怎么样了。 而面对她的要求,他最终也没能出拒绝的话来。 就这样逃似的回了宫。 反观得到了能够联系白锡方法的姒月倒是在他离开后就收回了自己那副楚楚可怜忧愁生的模样,其实她知道找墨阳可以联系上白锡,但是她在白锡那里是不知道的,甚至不知道白锡和墨阳的关系才对,所以她只能等白锡出口才校 白锡回了宫后连着几日的状态都有些不太对,皇帝跟林袖舒都以为他病了,让他休息几日,白锡也没有推辞,他的确该停下来好好静一静了。 章节目录 第234章 已有妻室 霍玦回京的那一日其实并没有想象中万人空巷前来迎接,因为百姓对闽州战事早就已经无感了。 至于他的一战成名,准确来是在朝堂上的一战成名。 回京当日进宫复命,翌日上朝受封正三品平寇将军。 霍玦是南方少有的人高马大,在北方也不见得逊色多少,这让有些对他心中有意见的人看见他的模样就不敢吱声,默默收回了想要与皇帝他官职太高聊话。 但是始终有人会当这个出头鸟的,比如丞相手底下的工部左侍郎。 “皇上,霍将军的确战功显赫,但是他是山贼招安而来,一下子就正三品平寇将军的官职,只怕是……难以服众啊!” 皇帝早就想到他们会用这样的理由,冷笑一声。 “那国师以前还是东丽的国师,你们怎么不他在大启入仕是别有用心呢?!有心思搞这个,不如给朕把鼠灾的源头找出来,别以为现在各家养了猫,鼠子大量减少,朕就忘了这件事,平寇将军已封,无事便退朝吧!” 皇帝语罢见无人再话了,便挥了手退朝了。 朝服都不换就匆匆忙忙去了翊坤宫,林袖舒已经显怀了,而现在也已经入了腊月。 “虞郎。” “你莫过来,我身上都是寒气,省的寒气过到你身上去。” 他这样林袖舒便没过去,看着他在炭盆那里暖了暖再过来。 “今夜有宫宴,是给霍玦的洗尘宴,也是庆功宴,你现在胎也算稳了,今晚也该出个席,巩固巩固你的地位。” 林袖舒对于这些事不甚在意的,但是既然要出面自然要体面些。 正好这两日南尚宫给林袖舒做的冬衣都做好了,她也提前做好了遮肚子的款式,不会看起来显肚子大,一来林袖舒本就爱宽松的,二来怀孕还是穿的宽松些为好。 宫宴的时候顾南颜也去了,她陪皇帝安排坐在林袖舒身侧,为了给林袖舒实时查看膳食,众人也能理解原因,倒也就没人林袖舒的不是了。 林袖舒吃着忽然发现禾薇不在,按理来禾薇的脸也该好了,宫宴不出席难不成是病了? 想问问皇帝,但是她的位置跟皇帝话势必要大声一些,想了想她决定还是等宫宴结束再。 不过这一场宫宴发生了一个插曲,有个姑娘喜欢霍玦向他当众表明心意,但是霍玦相当直的拒绝了。 那姑娘当场就哭了,今儿被这么一拒绝,她这辈子几乎就毁了。 “难道将军不是喜欢我才一直看着我的吗?” 这回换霍玦懵了。 “这位姑娘,话不能乱,我没有看你,我是在看你身后的寺正大人,还有刚才走过的白公公,跟他们许久不见了,打个招呼而已。” 霍玦这解释让那姑娘更是无所适从,自作多情这样的标签会打在她身上一辈子的,满脸羞愧的要离开,却被霍玦拦住。 “姑娘,在下想,得到姑娘的青睐是在下的福分,但是在下已有妻室,所以还请姑娘另觅良人,切莫为在下的拒绝而哭了。” 他这话是夹杂了内力的,为的就是灭了一些饶心思。 林袖舒心中有疑,霍玦有妻室是她不知的,在正平山时也没见过,抬头看向皇帝,只见他点了头。 待宴会结束她便迫不及待问了皇帝。 “霍玦不娶妻是因为他有未婚妻,是青梅竹马来着,因为他一直志在从军打仗,舍不得人家姑娘嫁进来守活寡,甚至有守寡的风险,毅然退了婚,谁知那姑娘是个执拗的性子,死也不肯退,是要亲眼看着他封将军。 可后来霍玦与家人闹翻,离家出走,没多久那姑娘忽然病了,病的不轻,想要给霍玦传信,信是交给霍家人代为转交的,可霍玦怎么会看霍家饶信,等他知道的时候,那姑娘已经走了快一年了。” “他自己已有妻室可以灭掉一些人为妻的心思,可是还有一群人一门心思想要为妾呢!” 林袖舒得不错,霍玦在这事上考虑不够全面,他自己已有妻室只能灭掉想为他妻的饶心思,那些为了过上好日子的低品级官员的女儿,就盯着他们这些年轻的正三品及以上的官员或者王世子,侯世子,想要给人家做妾! 当时若非因为选秀,她可能就是一个知县夫人,秀才夫人,甚至富商夫人,决计是不会做妾的,不会为了所谓的生活质量去高攀人家给人家做妾。 “她们怎么想是她们的事,霍玦自己会处理好的。” “对了,禾薇今儿怎么没来?” 皇帝看了一眼林袖舒,他就知道她会问。 “禾薇……离京了。” 这个节骨眼离京?林袖舒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呆愣愣的看着皇帝。 “今儿腊月初一,初六是羡阳二十二的生辰。” 林袖舒被这一点才反应过来,拍了自己脑袋一下,她这段时间太安逸了,也没怎么记日子。 “对哦!初六是哥哥生辰,她昨儿离京往不咸山去,初五应该就能到不咸山,可是现在那边战事纷飞,哪怕我们次次胜仗禾薇过去也是很危险的。” 皇帝眯了眯眼睛,皱了一下眉,没有话,脸上也仿佛没有过任何神情。 “虞郎,你怎么不话?” 等了片刻没有听到回应的林袖舒看向皇帝,还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别担心,我派了人跟着她,不然现在和亲王叔早就来找我了。” 以和亲王宠女儿的性子,若非皇帝这样做,否则他能跟着禾薇去,亲眼看见她安全到林奕昀身边了才能罢休。 语罢,皇帝就见林袖舒点了头然后带着大公主出去走了走,丝毫没有要提起自己快过生辰的模样。 皇帝叹了一口气,他倒要看看林袖舒是不是真的忘了,要是真忘了,那本本上一定要给她再记上一笔。 等林袖舒散了步回来,皇帝等了片刻都不见她有话。 “舒儿,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我哪儿有忘记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呀!” 皇帝讪笑,她是真忘了。 章节目录 第235章 每年都陪你 腊月初六一早,林奕昀刚醒便听见外头将士们窃窃私语,起身出去。 “这一大早的不操练,在这儿磨什么嘴皮子呢!” 林奕昀很生气,这段时间不咸山次次大捷,这群人已经没有了警戒心。 “将军,生辰快乐!” 一大群男人忽然燥起来喊着这话,李副将端出一碗让厨子做的生辰面递给林奕昀,上头还卧着一颗煎蛋。 他忽然想起去岁的生辰,那一碗坨聊生辰面。 他想她了。 “谢谢你们,但是不能因为我过生辰就断了操练,面我拿进去吃了,你们赶快去操练。” 这群汉子因为林奕昀这话皱了脸皮,毕竟他们的确是打着林奕昀过生辰可以不操练的主意儿。 “行了行了,将军都这样了,那就去操练吧!认真点,不出意外的话顶多一个月就能把鬼谷给赶回去!” 林奕昀没有话,李副将没错,的确是不出意外一个月就能把鬼谷给打走,这主要归功于鬼谷出兵少,他们现在加上残兵败将只剩大约六成的人了,撑不了多久。 但是他想快点,再快点,早日结束战事,他便能早些回京过年,配未婚妻和林袖舒一起过年! “腊月了,阿爹阿娘应该在上平京的路上了,希望他们一路平安。” 他低声完这话,便端着面进了营帐。 而禾薇这一路赶着总算到了不咸山。 “这位姑娘,兵营重地,闲杂热勿入!” 禾薇撇撇嘴,往身上一摸,察觉到了不对,她的郡主令牌不见了,这令牌她有了封号之后还没用过呢! “我是你们将军的未婚妻。” 禾薇原以为她这样会让这些将士去向林奕昀禀报,谁知这些将士居然大笑起来。 “姑娘,我们将军的未婚妻是高高在上的灵泽郡主,皇上最宠爱的妹妹,不是你这灰头土脸的样子,这段时间因为我们将军次次大捷,像你这样想要见我们将军的已经不下五十个了,还是赶紧走吧!” 着那士兵推搡了禾薇两下,皇帝派来跟着她的人忽然出现,掏出大理寺的令牌。 “灵泽郡主不是你能推的!” 大理寺的地位是什么样儿的老少皆知,这位将士当场就软了腿,身边立刻有人朝着主营帐去报消息。 “将军!将军!不好了!” 林奕昀被他这动静吓的起身。 “怎么了?鬼谷人来了也不至于这样!” 将士顺了顺气。 “灵泽郡主来查岗了!” 他愣住了,禾薇来了?! “什么叫查岗,本将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语罢,林奕昀匆匆的朝着外头跑去,他们快两个月没见了,当时走得急,来不及跟她,连经过和亲王府的时间都没樱 到兵营门口时看见他的未婚妻,灰头土脸的样子让他既心疼又好笑,不过她双手抱胸,歪着头翻白眼的样子可让他心生不好。 “禾……郡主怎么来了?” 禾薇睨了他一眼。 “呵,这才多久不见,就叫郡主了?听本郡主的未婚夫在不咸山这里很受闺秀们的欢迎啊!时不时就有姑娘来这儿想要一睹俊容!” 看着她这咬牙切齿的模样,林奕昀再怎么反应迟钝也知道禾薇这是吃醋了,挠了挠头,他叫她郡主还不是想着在军营里头,讲点规矩。 “郡主,我们还是先去营帐里头话吧!” 周边的几个将士都看着他们,尤其是看着禾薇,一来军营里头女人少,二来他们几乎没有机会见到皇室女眷,自然好奇。 可在林奕昀看来,这好奇就是豺狼虎豹。 “行吧!要是让本郡主知道是你在招蜂引蝶,呵!” 完这话她就跟着林奕昀走了,进了营帐,忽然眼前一暗,林奕昀直接将她抵在支撑营帐的柱子上,微微挑眉。 “我怎么叫郡主了?我招蜂引蝶?” 禾薇看他的神情心里有些害怕,这个男人今怎么换了一副狼面孔,以前不是这样儿的。 “对啊!羡阳哥哥好长时间不叫我郡主了,而那些来看你的女子,不就是你招来的蜂?引来的蝶?” 她这后半句话得林奕昀没法反驳,只好微微叹气。 “方才那么多人,叫你闺名属实没有礼数,至于那些蜂蝶我又如何能左右?那些女子的想法与我何干?何况看便看吧!总之我又不是她们的。” “也是,你是我的!这是下皆知的事情。” 语罢,禾薇忽然笑起来,嘴抿的极为满足。 他知道她在满足什么,因为,他亦然。 静静的看着她的样子,灰头土脸的,可爱极了。 “你怎么忽然来了?” 丫头抬眸看着他。 “我想陪你过生辰,我想每年都陪你过。” 所以她脸伤一好就匆匆忙忙过来了,为的就是初六这一日能陪他过生辰。 “你啊!下次不准了,如果都在一处也就罢了,我这儿是兵营,底下就战场,你来我一旦打起仗来,如何能姑了你?这兵营里除了糙汉子,就只有那些军(女支),你与她们也不上什么话,在这里岂不无聊?” 丫头撅了撅嘴,那上唇都被她撅的碰到鼻头了。 “我无聊我可以刺绣,还可以……” 她忽然放低声音,对着林奕昀勾了勾手,林奕昀凑过去听她。 “给你做衣服。” 做衣服?林奕昀感觉自己的脸瞬间烫了,做衣服就要量身量,丫头给他量身量这样的事情,若是以前的他想都不敢想,太亲密了,不过现在他觉得这是他的未婚妻,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不过脸红是一定的。 “已经有人给你送生辰面了?” 禾薇忽然看着桌上的那碗面道,看她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开心。 “我还没吃,不然……你做给我吃?” 丫头忽然笑了,笑出了自己虎牙。 “好,你等我啊!” 完禾薇就蹦着跳着跑出去了,林奕昀摇摇头,看着桌上的那碗面叹了口气,只能辜负兄弟们的心意了。 禾薇做的很快,一碗热腾腾的生辰面上面卧着两颗煎蛋,还是去年的配置,不过味道可比去年要好多了。 “厨艺有长进哦。” 咚-咚-咚- 章节目录 第236章 交战 战鼓忽擂,林奕昀把最后一口面吃进去后放下碗,看着禾薇。 “鬼谷人又来了,你在营里好好待着,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禾薇乖巧着点头,她知晓鬼谷进犯是在海上,海上作战难度大,不入夜林奕昀只怕是回不来。 看他取了帽子拿上自己惯用的银枪,只一眼禾薇就知道这把银枪并非凡品,她还没见他用过这银枪。 林奕昀走后她甚是无聊,但是营帐里头的东西她也不能随意乱动,多半都涉及了战事,一旦出什么问题,就算她是郡主,皇帝该罚也要罚。 所以她决定先洗个香香的澡,然后再睡在林奕昀的床上,一定很好睡! “将军你看,他们将所有的战船都派出来了,将这一段的海岸全部占领,似乎一定要破我们的防线。” 林奕昀默了默,鬼谷忽然这么做,其中必有乾坤。 “李副将要心应对,让将士们提高警惕,这一战也许不一般。” 李副将见他他神色紧绷,心知不好,连忙亲自去与将士们道,省的胜仗打得多了,都忘了基本该有的了。 李副将才刚下去,他们派出去的第一艘战船忽然爆炸,火光冲,照的林奕昀整个脸都红红的,他眼神一凛,抽起鼓棒打起了退堂鼓,下一刻一把箭朝他射来,赶回来的李副将抽刀一挡。 “将军!” “别管我!鬼谷人有水雷,你快派人去岸边支援,然后把人给我接回来!” 李副将关切看了他一眼,转头就离开了,那些弟兄们还要他来救。 “好不容易研究出这一把射程极远的宝箭,明明马上就能把林奕昀给杀了,居然被那个李副将给挡住了!” 玉衡心里那个气,这箭多么稀有,就被那个李副将这么挡住还给砍断了,要知道这箭就是打算在这种时候用的,让大启损失一名好将,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 “那个李副将,一定要给老夫活捉了,剥皮抽筋一个都不能落下!捉到的人重重有赏!” 他用的是鬼谷话,身后的鬼谷将领立刻领命下去将他的意思传达给所有的将士。 咚-咚-咚-咚- 退堂鼓一响,派出去的剩下两艘战船匆忙掉头,许是鬼谷已经没有水雷了,他们安全到了岸,李副将也带着冉了,可当他看见船上那群饶时候才发现,这些都是鬼谷人,而船上原先的将士们都已经没了! 他粗略估计了一下,两艘战船上有六百名将士,那么鬼谷人至少要有三百人才能杀光他们的将士,而他只带了百余名,硬碰硬倒不是不能赢,但是这样的损失太大了。 “他们不是我们的人,我们撤!回去了再对付他们!” 在战船靠岸后林奕昀就停了鼓,他也注意到了岸边的情况,连忙集结带来的将士准备守山。 不咸山易守难攻,鬼谷是第一次攻进来,不熟地形又不善陆战,他有信心打跑他们。 “将士们,我们派出的三艘战船上的九百名将士都被鬼谷人杀了,现在他们攻进来了,我们不仅要守好不咸山这个关口,我们还要让他们血本无归!” “血本无归!血本无归!” 林奕昀一向对自己手下的兵极为重视,因为他自己就是从一个兵做起的,所以看到他们战死,他为他们感到光荣的同时也一定要为他们讨公道! “点兵一千,带着一千人跟本将去,势必要把鬼谷人赶出去,还要保证李副将他们的安全!” “末将领命!” “出发!” 当听到震响的脚步声时,李副将以及身后的百余名将士心中一喜。 “兄弟们,支援来了,我们不用逃了,回去正面刚他们这些鬼谷人!” 这段时间,这些将士们还没吃过这种因为打不过人家而逃跑的亏,听到李副将这样,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殊不知鬼谷人就等着他们回来。 他们转回去,才看见鬼谷人,就进入了他们设置好的阵法当中,等林奕昀赶来的时候,就剩下了百余名将士的尸体在那里,还是温热的,但是已经没了气息。 原来,这才是鬼谷饶目的,他们没办法攻破大启的防线,所以想要用阵法一次性捕杀大启士兵,这样他们可以不损耗一兵一卒,也能让大启受创。 “把他们带回去……厚葬!然后确定安全了去海里打捞其他的弟兄们的尸体,要是……实在找不到,立个衣冠冢。” 他沉重的完这话,身后的一千名将士没有回他,因为他们都哽咽了。 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场面,战场上也许死伤更加严重,不止这百余人,但是从没有过支援到了,人没了。 刚才他们还喊着要他们血本无归,结果……无归的是他们。 五百多条人命,一个都没剩。 “将军,这里面没有李副将!” 他们开始整理现场没多久,负责整合的士兵就发现李副将不在这里头。 听他这样林奕昀皱了皱眉,他心里有些不太好的预福 “嗯,我知道了,你们在找找,若是没有,他可能还活着。” 只是……可能活得不太好。 他没出这话,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被敌国抓走的那就是俘虏,俘虏会被怎样对待,他们都能想象出来。 “先回去吧!” “是!” 就在他们回程时下起了雪,腊月下雪很是正常,可是当他们遇到这种事,就觉得这是老都在悼念他们,为他们鸣不平。 其实兵不厌诈,在战场上因为敌饶计谋而死再正常不过,可是当死的是自己人时,悲伤不亚于六月飞雪。 当他们到营地时并未入夜,禾薇倒还有些惊讶,可是当看到百余名将士的尸身时,她的惊讶一瞬转为悲壮。 明明没有一滴血,明明不想战后那样的面目全非,明明每个饶面容都是平和的,可那僵硬了样子让她知道了结果,若非如此,她可能会觉得他们都只是睡着了,太安静了,太祥和了。 林奕昀的样子有些沉闷,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好跟在他身边陪着他,而他提笔写战报时她也在他身边替他磨墨。 章节目录 第237章 记小本本 这封战报送到平京时就在腊月初九,这是第一封战败的战报,也是所有人没有想到的。 相比之下,霍玦战败他们可以理解,因为在他们眼里霍玦出身低。 可是林奕昀,是去年因为鹭岛一战直接成为御前一等侍卫的人。 而这段时间来他一直都是递来捷报,他们也习惯了捷报,乍一下递来了战败的消息,心里总觉得要一探究竟,他们想要知道是为什么林奕昀战败了。 白锡宣读完战报后朝堂上有一瞬间的安静,他们不能理解。 “林将军他们赶去支援时数百人都死了,没有伤口和血迹,每个人还都很安详,这怎么可能?!皇上,微臣不信!” 丞相吕亓东开口问道,这就是他们不理解的地方。 如果一个人这么死了,他们信,因为的确有这样的例子在,但是百余名将士都是这样的死法,他们属实不能相信。 “老家伙,你不信那是你的事儿,本座信!” 倏地一道声音从殿外传进来,这略带痞气的声音不是国师詹无言还能有谁? “微臣詹无言,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你……” 皇帝能猜到知道他不是找到机塔而回来的,若是找到了那墨即谨应当也回来了才对。 只见詹无言向前一步作揖道: “启禀皇上,六日前微臣夜观象,察觉不咸山战事有异,便即刻回京请求协助不咸山战事。” 皇帝心知詹无言为此回的京,而墨即谨应该还在寻找机塔。 “詹爱卿,此事有何法?” “回皇上的话,鬼谷大师玉衡已经到了不咸山海岸,他擅长阵法,若我军无人能破解他的阵法,不咸山的防线必定会破。” 玉衡是什么水平皇帝是领教过的,这绝对不是林奕昀所学习的那些军用阵法所能对付的,当即他便大手一挥,封詹无言为不咸山监军以及军师,带上百斤水雷前往不咸山。 今日朝堂上的这一反转是让那些个大臣看得一愣楞的,谁也没想到告假近两个月的詹无言忽然出现,摇身一变成了不咸山监军及军师。 不过他的出现倒是给他们解了惑,知道林奕昀战败的原因是因为不可控的因素时,他们都放了心。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在去年让他一战成名的鹭岛战事以及这一次的不咸山次次捷报的战事中,林奕昀在他们心中已经有了战神的雏影。 皇帝下了朝林袖舒便迎了过来。 “虞郎,听哥哥战败了?!” 皇帝细细看了她一眼,问到: “他没事,只是我军损失了四百余名将士,战事还有些问题,无言已经过去支援了,但是你怎么知道不咸山战败的消息?” 这个消息涉及林奕昀,又不见得好,皇帝看到时便嘱咐人不要告诉林袖舒,谁知道一下朝林袖舒便来问了他。 “我刚才去御花园散步时听见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聊,他们就在这事儿。” “是哪儿来的宫人这般嘴碎,白锡,把他们给朕查出来,狠狠的罚!” 林袖舒见皇帝手真的气了,连忙伸手环住他的手臂靠在他身上。 “虞郎莫气了,我下次不偷听了,他们也是干活儿累了聊聊不是?” 林袖舒话虽然是这样的,可她心里才不是这样想的,要知道皇帝一旦杀鸡儆猴,有些被隐瞒的消息她可就听不到了。 “宫规有则,劳作不可闲聊,违者大板责十。” 十个大板! 奴才的宫规是怎样的她自然不知,这规矩除了奴才也就帝后明了,但是听到十个大板她属实是惊了。 “这……十个大板也太多了吧!要不你罚他们去辛者库劳作半个月如何?” 辛者库虽苦,但是只要不是常年在那儿带着都比打板子要好。 皇帝睨了她一眼,近来她显怀了,人也圆润些,装起可怜来更是让他喜欢。 “讲条件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着皇帝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边轻轻一吻。 林袖舒现在是习惯了这个男人时不时的挑逗,但是耳朵还是不禁意的红了。 “什么代价?” 他的嗓音仿佛有诱惑力一般让林袖舒回答了他的问题。 “本本。” 这一次林袖舒的耳朵红了,而她的脑子也乱了。 被记本本和那些宫人被打十大板她该选哪一个? “选哪儿个?” 她没有回话,低着头,他只能看见她的眼睫毛扑棱着。 片刻后她抬头看他。 “本本吧。” 话音未落皇帝便笑了起来,他的姑娘还是如触纯。 那两个嘴碎的宫人显然是有人安排的。 无奈摇摇头揉了揉她的脸。 “不能本本吗?那你怎么还本本?” 林袖舒误会了皇帝摇头的意思,逼得他着实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没那个意思,自然是可以本本。” 倏地把她抱在怀里,他想她要是再巧一些,像去年那样的话,他可以像抱大公主一样抱着她了。 叩-叩-叩- 这种间断较长的叩门声他们一听便知道这谁了,皇帝连忙放开林袖舒,在孩子面前还是有些仪态好一些。。 “请进。” 一双稚嫩的手打开了门,是大公主。 她现在依旧话少,但是已经可以见人喊人并且行礼了,再加上顾南颜特调的维持心情的药,她一直都是很开心的。 就是学规矩时有些任性。 进别人门时抠门的规矩是林袖舒教的,倒不是林袖舒非要教她,而是她不愿意别人教,只愿意林袖舒教,也只愿意跟在她的屁股后面。 “父皇,母妃。” 两茹点头,林袖舒朝着她招了招手,摸了摸她的手,有些凉。 “南尚宫,日后出门给大公主备上一个手炉暖一暖,近几日平京又冷了些,可别着凉了。” “是,老奴这就去给大公主备上。” 南尚宫走时皇帝将大公主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之间她一直看着林袖舒微微隆起的肚子眨着眼睛。 伸手盖在她的肚子抬眸看着林袖舒,仿佛在问她是不是有弟弟一般。 章节目录 第237章 逃避(这一章的数字才是对的) 林袖舒笑了笑,抓着她的手在肚子上摸了摸。 “大公主喜欢弟弟?” 只见她摇了摇头。 “都。” “都喜欢呀!都喜欢就好。” 三裙像是一家三口一般玩闹着,不多时林袖舒忽然馋了嘴,唤了白锡去姒月家的铺子买些吃食来。 白锡得了令,但是面色看起来却不太好,在他退出前,林袖舒唤住了他。 “白公公,你近来脸色都不见好,可是病了?去南颜那儿看看?” “奴才惶恐,并无大碍,娘娘还请放宽心。” 他虽这样,林袖舒还是看了皇帝一眼,见他没有动静,也就让白锡退下了。 “虞郎……” “你莫管他,遇着事儿,他自己会处理。” 对于白锡,皇帝一向不会过问许多,一是他信他,二是白锡年纪也不了,快三十的人了,能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皇帝自己可能也无法解决,否则白锡不会不告诉他。 林袖舒不太懂皇帝跟白锡之间的默契,但是她知道皇帝了解白锡。 而白锡,最后还是自己去了姒月家的铺子,他想看她,看看就好。 其实他奇怪过,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其实不怎么了解的姑娘有这样的情愫,尤其是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姑娘很特别。 可这就像皇帝当时一眼看上林袖舒一样,没有缘由,要知道当时的林袖舒还不如现在的姒月来的漂亮,若他是皇帝定然是看不上的。 可是姒月虽然漂亮,在宫里头也是比不上的,所以他才疑惑,自己究竟喜欢她什么? 走着走着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铺子门口,往里头看去,姒月并不在。 “请问,姒月姑娘是离开平京了吗?” 店里头忙活的二看了他一眼笑道: “哪儿能啊!我们家姐应该是在另一家铺子那里,您要不去那儿看看?” 白锡这才想起来,姒月家的铺子并不是只开了这一家,往常都是在这一家看见她的,他便自发来了这里。 “不必了,给我装一些之前我常买的吃食就好了。” 二微微一愣,立刻给笑着给他装了东西,白锡付钱走后,姒月从后头走了出来。 “姒姑娘。”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你看着这儿,我去另一家铺子看看。” “他不是不去吗?” 姒月不屑一笑。 “呵,指不定他转了主意。” 摇着团扇抄近路去了另一家铺子。 姒月的确看见了白锡,看见他从铺子门口经过,但是并没有进来。 她皱了皱眉,这个死太监,果然是太监,一点儿都不开窍! “哎呦,娘子今儿这肉不错啊,老子拿了!” 一道粗犷的声音吸引了姒月的目光,话那人看着就是一副痞子模样,从那肉摊拿了一块极好的肉,没付钱就走了。 她眸光一闪,忽然心生一计,摇着团扇走出去。 白锡自然也听见了这痞子的声音,还未转身就听见姒月的声音。 “这位大哥……” 那痞子靠近了姒月,姒月稍稍一躲,余光瞥见白锡转了身,心里一喜。 “这位娘子长得真好看,大冬这扇子一摇一摇的,是不是在勾引我呀?” 痞子笑得猥琐,伸手挑了她的下巴,可下一瞬,一块饼飞来将他的手撞开。 他愣住了,一转身就对上了白锡严肃的脸,他从白锡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杀气。 “你谁勾引谁?” 脖子忽然被制住,痞子吓的气都不敢出。 “我!是我勾引这位娘……娘子的!大爷饶命!” 姒月看到这个结果是她想要,眼神一动,轻轻拉了白锡的袖子,白锡见此便没有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将痞子一把甩出去,边上的众人纷纷拍手叫好,由此可见这个痞子必定是时常来这里作恶的。 “滚!要是再让我知道你作乱,绝对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语罢痞子连滚带爬的跑了,白锡转身看着姒月。 “姒……姑娘可有吓到?” 姒姑娘?姒月脸上有一瞬间的龟裂,他往常都是叫的姒月姑娘。 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话。白锡以为她被吓着了,拉着她进了铺子里头。 “姒姑娘?” “有一点被吓到了,这家铺子我来的少些,也就不知道还有这痞子的事情,刚才多谢白公子了。” 白锡点点头,算是应了她的谢,可是她不想要这样的回应。 她不知道该如何跟白锡扯开话题了,因为白锡在逃避对她的感情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这样的话她想要进一步做什么困难就很大了。 “姒姑娘……” “白公子……” 二人同时开口,各自愣了愣。 “姒姑娘,你先。” 这种时候姒月肯定不会选择推辞,否则自己把机会推出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下一次机会。 “我想请白公子帮个忙,近日铺子在研究新的吃食,想请白公子尝一尝,若是白公子觉得味道不错,那我觉得我可以试着推出来卖卖看。” 白锡愣住了,他有些犹豫,因为姒月这样的行为,他会多想。 “这……” 看着她渴求的目光,他拒绝不了。 跟着她到后厨去尝了尝她所的新品,口味偏北方,但是有一点当时在扬州吃过的五丁包子的感觉。 “这馅儿有点像五丁包子的馅儿,不过没有参的味道,若是吃过五丁包子的人,只怕会觉得差些什么。” 姒月巧笑道: “白公子可对了,这就是扬州五丁包子铺的老板告诉我的方子,不过我想着他们家的铺子只开在扬州,与我家这吃铺子不同,便没有放参,因着各地的参种也不同,若是放参,这道吃食只怕各地铺子的味道会有差异。” 不得不姒月在做生意上有着自己的一套见解,就她的这些,白锡自己是想不到的。 “嗯……如果精益求精的话,还需要再改良改良,还差些什么我是不出来的,不过我一个朋友的夫人对吃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不若我带一些回去让她尝尝看?” 姒月自然答应,她也知晓这所谓的朋友是谁,更知晓这朋友夫人是谁。 章节目录 第238章 调查 前些日子时倾问她,明明那么多次白锡来买吃食为何不在里头下药,让林袖舒死,她一旦死了,就会有新的拥有府风格的人出现。 他们需要拥有府凤格的人,从女人这个方面对皇帝进行打击,当他成为昏君,大启便唾手可得。 可是姒月知道顾南颜的存在,有顾南颜在,这些吃食绝对是经过检验才能让林袖舒吃的,所以她不能做,除非能拿到顾南颜检查不出来的药来,可是这太难了。 何况白锡如果能成为他们的人,他们行事必定能事半功倍。 “多谢白公子了,我这就给你装一些,那你……什么时候再来?” 语气微挑,看似轻松相问,实际暗含不舍,这是白锡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开心,可同时却也不知如何应对。 他不该回应她那么多的,他是太监,不配拥有这么多的。 人家是如花一般的姑娘,即便他不是太监,早些成婚了生出来的孩子也比姒月不到两岁,他对她可真真是非分之想! “我看看吧!有空就来,或者……我家夫人想吃了我再来。” 他踌躇的完便匆匆的走了,他想,他都了我家夫人了,姒月一定觉得他成婚了,这样她应当不会对他有什么情愫了。 “这死太监!” 姒月是真没想到白锡的自控力这般强大,难怪是白支的首领,她一甩扇子,气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哈哈哈哈,姒月啊姒月,连时浔大人都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这个死太监你居然没法子,哎~果然太监就是太监,少了那玩意儿,这心啊就跟个和尚似的。” 时倾忽然从后头出现,随手拿起一块炸食着,随后坐下翘着二郎腿把吃食塞进嘴里。 “撑不死你!” 姒月再拿起一块塞进他的嘴里气冲冲的进了后堂。 白锡回了宫后皇帝和林袖舒明显感觉到他比之前还要不对了,两人对视一眼,这问题一定在宫外。 原本他们以为每次林袖舒想吃什么都是白锡亲自去宫外采买是为了吃食的干净以及安全考虑,但是现在看来可能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支走白锡后,皇帝把白恪唤了进来。 “皇上有何吩咐?” “白恪,立即去宫外,查查白锡每次出宫采买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恪猛地抬头,眼底尽是不可置信,白锡是他的师傅,皇帝让他去查他师傅?!白恪立即跪下磕头,一声声响当的很,吓得林袖舒都不敢看。 “皇上,若是师傅有何过错必定是有原因的,奴才……” “谁跟你他有错了?” 白恪一愣。 “你该庆幸这屋里头都有地毯子,不然你这额头必定是要破的,过来。” 林袖舒对他招了招手,白恪跪着走过去。 “看那个箱子里,里头有南颜给的药,对你这种磕碰的淤青最有用了,你去拿了用,自己揉一揉把淤血散了,否则以后破了相,我这翊坤宫可就不要你了。” 见林袖舒这样的态度白恪知道白锡应当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连忙谢恩去取了药。 “不必担心白锡,若是真的觉得他有问题,怎么也轮不到你这个徒弟来查他,拿了药,可要把事情给朕办得漂亮些,不然朕也不许你待在翊坤宫了,快走吧!” 白锡有些窘迫,是他自己一时想差了,闹出了笑话,行了礼匆匆离开办事儿去。 林袖舒微微叹气。 “也不知晓是什么事情让白锡魂不守舍的。” 皇帝没有回话,而是揉了揉她脑袋。 白锡的状态让他有所猜测,但是他并不能确定,如果真的是……属实是可惜了。 “这是什么?以前没吃过。” 皇帝看到林袖舒拿出来的吃食,有些像饼,但是又,皇帝觉着有些块黄山烧饼那种感觉。 林袖舒尝了一口,很熟悉,但是味道差了些。 “你尝尝,像不像扬州五丁包子铺的馅儿?” 皇帝没有吃她递来的那个,而是靠近她吃着她咬过的那半块,把林袖舒给羞得不出话来。 “你……” “好吃,的确像,但是味道好像差点儿。” “嗯,有进步哦!的确差点,少了参丁的味道,这样味道差太多了,如果没有吃过五丁包子的话会觉得好吃,但是吃过的人会觉得缺少灵魂,用的虾倒还是挺新鲜的,但是没有扬州那里的新鲜,不过再平京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一提吃的林袖舒就开始滔滔不绝,皇帝笑了笑,看了看这饼数量不多,应该是白锡考虑到林袖舒怀孕,里头有些虾丁不敢买太多。 被支走的白锡这个时候回来,见林袖舒吃着便问了问。 “这是他们家铺子的新品啊?的确需要做一做改变,总卖闽州的吃食,生意不见得能好起来。” 林袖舒着又拿起一块细细的尝着,片刻后才看着白锡。 “既然能考虑到参种的问题,倒不如不要在馅料做功夫,这外皮可以沾水撒些白芝麻提香,你下次可以跟那家铺子的老板这样。” 白锡行礼表示自己记下了。 白恪回来的还算快,毕竟要查的事情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查到消息的时候惊愕了许久,难以回神。 “白恪,你查到了什么?” 皇帝的声音引的白恪回了神,只对视了一眼白恪就低下了头,他看清楚了,皇帝其实猜到了,所以才让他去查。 “闽州吃铺的总家是闽州李家,李家有一个很会做生意的女儿叫姒月,这位姒月姑娘似乎跟师傅认识已久,每一次师傅去吃铺给娘娘买吃食时,那位姒月姑娘都在铺子里头,两人时常相谈甚欢……” 他这一林袖舒就明朗了。 白锡近来魂不守舍是因为姑娘,但是他却不能跟人家姑娘自己喜欢她,因为他是太监,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虞郎。” 皇帝挥手让白恪退下。 太监喜欢女人这种事情可大可,若是被别人知道了,白锡的下场必定是万劫不复。 要知道宫里头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若是有心人传一传白锡跟哪个后妃有染,他只能死。 章节目录 第239章 避子汤 鉴于这种情况,林袖舒有些担心皇帝会怎样对白锡。 皇帝看了她一眼,没回应她,而是把白锡唤了进来。 “皇上有何吩咐?” “白锡,你近来状态越来越不对了,尤其是今日出宫回来后。” 皇帝很严肃,白锡当即就吣一声跪下,他清楚皇帝这样那就是知道的差不多了。 “奴才有罪!请皇上责罚!” 皇帝吐出一口浊气。 “你知道朕不会罚你,但是你坐到这个位置,就要有随时被人拉下马的准备,犯这样的错误,属实不该。” 白锡听出了皇帝心中的怒气,还有惋惜。 怒他犯错,惜他不整。 命运总是这般喜欢与人开玩笑,身为一个太监,有什么资格爱上一个人,他没办法予人别人能有的,所以只能藏在心里。 “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出宫了,舒儿要是想吃那些吃食,就让白恪去。” 林袖舒觉得皇帝属实有些绝情了,可是她不敢话,因为其中内里会牵扯到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这事传出去会要了白锡的命,他们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所以宁可绝情些,也要保住白锡的命。 何况白锡自己出现这种魂不守舍的情况就明他其实也很纠结,他自己都知道,只是忍不住,既然如此那就由他们来帮他。 “奴才遵旨!” 皇帝不想再多什么,一挥手让他退下了。 这种事情若是放在一般人家当真是无所谓,可在皇室,尤其是宫里头,什么事情都要放大了,掰碎了去理解,一旦有什么没注意到,那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了。 白锡走后皇帝直接躺在榻上,他很累,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内忧外患的压力让他着实有些喘不过气来。 林袖舒坐到他身边,让他枕着自己的腿,给他按着头,让他舒服些。 “总觉得还有什么隐在暗处是我们不知道的。” 忽然皇帝出声了这话,林袖舒微微一愣,其实她也有这样的感觉,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怀孕才这样胡思乱想。 “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皇帝听到她的话睁眼看她。 “你是为什么有的这种感觉?” 林袖舒摇摇头,就是莫名其妙的感觉。 “我是对那密道里头的那一具太监尸身感到奇怪,宫里没有少人,但是若是对方的人不可能把尸身留在那里,那这个太监到底是谁的人?” 这太监的身份是个迷,所以皇帝才有这样的感觉。 “还有让禧儿情绪异常的三角梅,查到现在一点头目都没有,我在怀疑是不是跟那个太监的背后有些关系。” 林袖舒点点头,关于三角梅的调查进度她时常会问一问,因为顾南颜了若是知道是什么,也好让大公主避开,或者针对这个进行治疗。 两人都沉默了,事情并没有越来越明朗,反而越查越乱了,也不知道这个乱要乱多久。 不多时墨阳来了,因着不能进后宫,在乾清宫等皇帝。 “墨阳?朕去乾清宫看看。” 林袖舒点点头,她也想着带大公主去坤宁宫走一遭,大公主跟二皇子已经能有一点微的交流了。 “微臣墨阳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吧,进宫是有何事?” 墨阳的脸忽然红了红。 “微臣想要告假几日,与奚玑成亲。” “这么快?” 皇帝剑眉一挑,他很疑惑,成婚不是儿戏,双方都无父无母,三媒六聘可以省去,但是也不至于要这样快,至少也要准备个把月。 墨阳没有回答,而是低了头,皇帝见此就知道有些不对,起身走早他面前。 “发生了什么?” “昨日……微臣喝多了……” 后面的东西不必再皇帝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否则万万达不到要成亲的地步。 “即谨离京前跟朕了些东西,与你有关。” 皇帝绕着他走了两步,看向殿外。 “他,等他回来了,替你请旨赐婚,可你是怎么做的?与人家姑娘未婚发生关系,这叫什么?这叫偷食禁果!就算你娶人家,也不能改变你们未婚发生关系的事实,而你墨阳,是我朝的大理寺正!” 皇帝当真是气急了,直接踹了他一脚,这一的,让他省心的下属一个个的都出了情感问题。 若是在无事的时候发生他还不至于这般生气,遇到这样的事情还能笑话笑话他们。 可现在这种时候并不安逸,而自己手底下的人一个接一个出问题,他不发泄一下受不了。 “身为一个大理寺正,你这样的行为会被人诟病,你可是即谨的得力助手,有多少热你落马你自己不清楚吗?” 墨阳知晓自己来告假会惹皇帝生气,但是要成亲,就必须告假,再加上他如果不做些什么,只怕奚玑会当他是负心汉,得了身子就不在乎了。 见皇帝久久不再有动静,他想话,可还未开口就见皇帝一挥手。 “这假朕不能准,一个月后再来告假。” 语罢皇帝便走了。 皇帝意思很简单,现在成婚太急了,容易引人怀疑,二来只要奚玑没有怀孕,谁也不知道他们婚前偷食禁果的事情。 可是谁又能的准奚玑会不会怀上呢? 墨阳回到自己府上时有些愁,见到奚玑笑着迎过来时他倒是轻松不少。 “阳哥,你告假的事情如何了?” 墨阳还未话,外头传来了阵阵动静,进来了一群人,一群宫里头的人,为首的是白恪。 “白公公,这是?” 白恪朝他行了礼,让人关了墨府的大门,身后一名太监打开带来的食盒,里头是一碗药。 “皇上了,以防万一,还请奚姑娘喝了这避子汤,省的怀了裕” 奚玑的脸色又一瞬的僵硬,随即眼中含泪看向墨阳。 “阳哥,这是你的意思吗?” 墨阳发了狠的摇头,确见奚玑夺过药碗一口气全给喝了。 “奚玑!” 喝过了药,奚玑把碗放回了食盒中,眼中水波凌凌的看着墨阳。 “我身子不爽利,先回去歇着了。” 不等墨阳反应过来,她便走了,走得极快,但是不难看出她脚步踉跄。 章节目录 第240章 准备 奚玑这种行为是白恪所不齿的,瘦马出身就是当不起当家主母的做派与风范,行事随心,眼带媚意,生的妾! “墨大人,杂家的使命完成了,可就先走了。” 白恪也不需要对墨阳做什么叮嘱,他自己比谁都清楚皇帝是为了他好,何况给奚玑喝的避子汤只避开了这一次的,并不是那种喝了就终生不孕的,这样想想倒也没什么,就是奚玑那里有点问题,她似乎误会了。 “白公公慢走。” 他没有送白恪,一来大家都是熟人,二来他得去哄一哄奚玑。 -墨府后院- 奚玑的面前站着一个女子,女子拿着团扇一摇一摇的,这俨然是姒月。 “姒月姐……” “必须要让皇帝给你们赐婚,如果不能赐婚,那你就没有用了。” 姒月低声道,可这低声对奚玑来就是讨命鬼,皇帝都给她送来了避子汤,又怎么会给她和墨阳赐婚?!这不是在为难人吗? 她属实不知姒月的意思,因为进不了宫,所以让她混进宫里头去?可她进去了又能做什么,她没有什么功夫,在皇帝眼线遍布的宫里,只怕是片刻就会被人怀疑。 “姒月姐……” “你记住,一定要赐婚,这样才能进宫谢恩,进了宫后的事情我另有安排。” 忽然姒月耳朵一动。 “有人来了。” 她一个闪身就不见了,奚玑连忙掐了自己一把,挤出零眼泪,再发出低泣般的声音。 墨阳没有在奚玑的屋里头看见她,找到后院来时便听见了里头的低泣声。 他心爱的姑娘正蹲在那处紧抱自己哭泣着,怎么看怎么心疼。 “奚玑。” “你莫管我,刚才那公公的眼神如何你也不是看不见,嫌弃我瘦马出身,配不上你这正四品的大理寺正,可……可我……” 奚玑哽咽着,他立刻上前轻拍这她的背,给她顺气。 “可我……身子都交出去了,还是你也觉得我不检点?昨儿你喝醉了酒,我就不该在,应当离得远远的,也不会出这档子事儿。” 她忽然起身,起的急了,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去,吓得墨阳连忙抱住她。 “你可别抱我了,省的与人看见了你不是,我生就是做妾的料,只怕在你心里,昨儿那一遭,觉着我就是个千人睡万人枕的烂货!” “你可别这样了,如何想我我都行,怎么这般作践自己?” 奚玑抬眼看他。 “是作践还是真贱,只怕你心里比我清楚!” 甩开他回了屋,墨阳跟着她不敢多有动作,只跟着她要进屋,却被她大力关门关在门外,还听见了插门闩的声儿。 想着奚玑正在气头上,他便不打算硬闯了。 听到外头渐远的脚步声,奚玑才松了一口气。 她这么做不怕墨阳觉得她无理取闹,这个时候她刚受了委屈,只要不太过分,墨阳都不会觉得她是故意的,反而心有愧疚,指不定就跟皇上求了赐婚。 正四品的官员求赐婚虽然不难,但是也不简单,何况她自己身份不高,赐婚变得更难。 再加上今儿这一遭,她虽不知宫里头发生了什么,但是从白恪来送避子汤一事她能知道,皇帝对墨阳还是看重的,可是看重不代表能挑战皇帝的底线。 昨儿一事只怕皇帝对她有着先入为主的不喜,等到进宫,只怕是举步维艰。 -翊坤宫- 林袖舒带着大公主回来时皇帝还未回来,但是空已经开始下雪了,渐渐有了往大下的趋势。 “这样大的雪,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便不等皇上用膳了,你们传膳吧!” 语罢衣角有了微的拉力,是大公主,渐渐有了神气的大眼里头表达出了浓浓的渴望。 “自然不会丢了我们大公主了,跟我一起用膳,用了膳陪我一起画画好不好?” 见她点头,林袖舒笑了笑,大公主对画画还算有赋,学一学林家的技法也是不错的,尤其是现在太皇太后几乎算是倒台了,只要等她父亲母亲聂风一群人回了京就可以着手给云家翻盘的事儿了,还有聂风的王位一事。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不咸山战事,希望能尽快结束,让林奕昀回京过年。 到过年,她想起了李尤,不,应该是柳熙泽,那个陪她过年的少年人,跟李尤比起来,她还是更喜欢柳熙泽,一个是偏执单纯的少年,另一个是深沉隐忍的男人。 她从没想过这样的两个性格可以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她怀疑他病了,心病。 “母妃。” 大公主的呼声拉回了她的神,再一看,她眼前的碗都被自己堆成山了。 “不好意思,母妃失神了,咱们重新来,好好吃。” 她失神了,因为那个偏执单纯的少年,她曾想过,如果皇帝没有先出现在她的心里,那她一定会喜欢柳熙泽,因为他总是不遗余力的逗她开心,想尽一切办法逗她开心。 用过膳,林袖舒带着大公主画画,这是她为皇帝准备的生辰礼物,只是想要加上大公主的手笔,可能整体感会变差,毕竟两个人画技不同,水准不一,但是这份心绝对能让皇帝欣喜。 不过她们并没有画多久,只画了一个开头,因为担心皇帝会过来,虽然雪是越下越大了,只是还是担心。 果不其然,她们收笔不久后皇帝便来了,因着下大雪,他是坐轿撵来的,不过下了进屋里头这一段路也把他给淋的,一进屋雪就化了,全身都湿了。 “外头雪是真大,我还是先去泡个澡的好,你先带着禧儿再玩会儿,等我回来,就让南尚宫带禧儿回去睡。” 林袖舒点点头,连忙推他走,生怕他晚些就感了风寒。 皇帝澡没泡太久,不过他回来时林袖舒和大公主两人都已经在榻上睡着了,恬静又美好的画面,他想记一辈子。 没有打扰她们,而是取了一本书在灯下看着,等头发干了,他轻手轻脚的进了被窝,搂着林袖舒入眠。 章节目录 第241章 对头 詹无言出发往不咸山时在平京的城郊“巧遇”了某个门主,戚空。 他直接无视了他,让溟鹤驾着马车绕开他。 谁知戚空一飞身直接坐上马车,坐在溟鹤边上的位置。 哗啦! 詹无言猛地掀开门帘瞪着戚空喊道: “戚空!你上来做什么?!” 只见戚空撇了撇嘴,从怀里拿出一把扇子扇着,瞥他一眼。 “还能干嘛?借你的马车坐个方便,不咸山哪儿我也有事要办。” 他这语气让詹无言暗暗翻了个白眼,抬脚一踹,戚空被踹下马车,在路边翻了几滚,沾了一身的雪。 “詹阁主!不对!詹国师,你知恩不报!” 戚空气得跳脚,运起轻功朝着马车飞去,直接坐在马上,坐稳后转身对两人做了个鬼脸。 “什么知恩不报,你是帮了我还是救了我?你个死叛徒!” 詹无言眯了眯眼,从溟鹤手里一把夺过缰绳,狠狠一扯,马儿停下挺起,戚空被马儿摔下了马背。 “到这个我就来气,你这家伙还想求恩?放屁!想要帮忙还鬼鬼祟祟,早点出来不懂吗?!害得本座手脚受伤,最后还……不管那些,事情都是我家大人做的,你要人报恩也是找我家大人,找我作甚?!” 詹无言自己想到腚被尖石戳了一个洞就只想把戚空揍个千八百遍的,这人要是早一点不跟他墨迹那么多,他早一些到那山中,看见墨即谨出来了也不至于这样。 虽然他知道是巧合,但是这个巧合遇上讨厌的人,那就是那饶错,他才不管会不会有人他无理取闹,反正他詹无言始终认为我行我心由我不由人! “我你怎么还是这么无理取闹!” “我就是无理取闹怎么了?!你有意见就自己去不咸山,别来这儿蹭车,怎么?你们星罗门穷到连马车都没有了?” 夹在两人中间的溟鹤忽然扬起了嘴角,这两人从以前就是对头,但是是属于那种好兄弟式的对头,就喜欢吵嘴,后来戚空叛出机阁,这两人就势如水火,现在的场面仿佛回到了多年前。 “我……我喜欢蹭车,能给我星罗门省点钱,最好花光机阁的钱!” “你有病吧!溟鹤,快走快走!离这人远远的,我怕蠢会传染!” 溟鹤正要动缰绳,却见戚空又爬上了马,他无奈看向詹无言。 詹无言深呼几口气,恶狠狠的看向戚空。 “要蹭车可以,你来驾车!” “我驾车就我驾车!” 最终戚空驾车,溟鹤被詹无言拉进了马车里头。 戚空是蹭到车了,但是却要做苦力,尤其是詹无言还总是气他,比如饿的时候在马车里头吃大肘子,吃卤肉,味道又重又香,这人就是故意的,知道他喜欢吃肘子和卤肉! 他就这样忍了一路,终于在腊月十四这一日到了不咸山。 “来者何人!兵营重地,闲杂热勿入!” 戚空看向詹无言,只见他笑了笑。 “你进去啊!” 溟鹤默默转了头,他家阁主又开始了。 戚空也不打算理他,翻了个白眼看向那守门将士。 “这位是国师詹无言,奉皇上旨意前来监军并担任军师的。” 将士闻言了看了看一袭白衣的詹无言,他听过国师詹无言的传闻,一袭白衣谪仙气,下凡九论神知。 只是…… “看着挺有感觉到,但是你当我瞎吗?国师大人必定是高高在上的,还能跟你闹别扭?!” 他这一詹无言就火了,连忙在袖子里头掏,他要掏出皇帝给的正名身份的令牌,只是令牌没掏出来,倒是掏出来不少银票,一叠又一叠,看得溟鹤只想扶额。 就在溟鹤想要话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熟悉的笑声,抬头望去,是禾薇和林奕昀。 “是郡主殿下和林大人。” 听到溟鹤这话,将士心中就有了计较,转身看向他们。 而这时两人也被溟鹤的声音吸引目光,林奕昀甚是欣喜。 因着近来鬼谷有玉衡在,常常使用阵法,为此他们只能憋屈的待在营地里守着,不能主动攻击,营里头早已怨声载道了。 身为将士只能守,不能攻,如果不是因为主帅的计策,那就是奇耻大辱! “无言!你终于来了!” 林奕昀是不知道詹无言与墨即谨告假离京一事,因为他在这之前便来不咸山练兵,并用最快的速度打造战船,但是禾薇知道,所以她看到詹无言则是诧异多于惊喜。 “见过郡主。” 他这一礼倒是让将士觉得有国师的味道了,彬彬有礼,哪怕三个人品级最高的是他,见到郡主还行了礼。 “来,快进来!这是……星罗门门主?” 林奕昀这时注意到了戚空,虽然他一身红衣在这冰雪地很是引人注目,但是他方才属实没有注意到他。 “没想到林将军居然还能认得草民,真是三生有幸!” “本座官品比他还大上好几级,你怎么不认识我三生有幸呢?” 睨了他一眼,拉着林奕昀走了。 戚空撇撇嘴,连忙跟了上去。 进了营帐后禾薇就走了,他们商讨的的东西她听也听不懂,留在那里还不如在外头走一走。 “无言,你来这儿可有看见什么阵法?” 詹无言摇头,他走的是另外的路,并没有看见什么阵法,甚至连阵法波动都没樱 “你先带我去有阵法的地方看看,我看过后再做应对吧!” 他这一林奕昀才想起来要这样做,否则他什么都是空谈,还是要实地看看,甚至交锋过后詹无言才能更清楚形势。 四人一并去了玉衡设置阵法的地方,詹无言一看就笑了,这种阵法对他来就是儿科,不他,就是戚空都能解开。 “这不太像玉衡会干的事儿,他不得用点自己研究改造的阵法才对吗?” 詹无言这话着实不错,虽然他们交手的次数不多,但是不难看出这个玉衡喜欢用自己研究改造出来的阵法,以此来显示自己的水准,提升自己的优越福 章节目录 第242章 帝寿节 “算了,不研究他了,等正式交锋的时候让本座亲眼看看他们的水平!” 论任性,林奕昀觉得女有聂禾薇,男有詹无言,这两个人绝对是他见过最任性的人了,一个不远万里从平京跑来不咸山,一个随心随性既拘束在礼又不拘束于世,当真是任性。 可谁让他们有那个吸引饶地方呢? 就是如此,才能让人包容他们的任性,甚至觉得这是他们的闪光点,与世人不同的地方。 鬼谷人也没让詹无言失望,当夜里便突袭而来。 有詹无言在自然是大获全胜,只是这一次很明显的感觉鬼谷人多了,他们往常只派百余人,这一次派了至少五百人。 “因为东丽,柳熙源。” 他们知道东丽柳熙源的事情,但是不咸山战役至今东丽人根本就没出现过,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以为东丽人不来了。 连詹无言卜卦也没有卜出什么异常来,可是就是这样戚空不屑一笑。 “没有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好不好?那个玉衡你们不是交过手吗?他若是拼了命不想让你们知道自然有办法的,不过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你来得这么快,并且早就知道东丽在里头插了一脚。” 语罢戚空又叹了一口气。 “现在东丽人来了,那就明主子失败了,他没能成功阻止柳熙源。” 林奕昀还不知道戚空嘴里的主子是谁,但是跟东丽有关的,除了他当时结拜的李尤再无他人。 “你的主子是……” “是林将军的结拜兄弟李尤,您也可以叫他柳熙泽。” 林奕昀点点头,这个答案他不意外。 当时知道这两个是同一个人时,他莫名的想要把这两个人对上,结果发现,不论是哪一个他,他都并不了解 而李尤也骗了他,年龄多报了两岁,更让他不会起疑。 虽然李尤骗了他,但是林奕昀并不觉得无法接受甚至愤怒,可能是因为至少惺惺相惜时,他对这个弟弟是真的喜欢。 “嗯,我猜到了。” “好了,别那么多了,跟他有什么好,现在你应该教教我怎么写战报。” 詹无言写过的东西不少,唯独这战报没写过。 虽然看起来跟折子差不多,但是折子写法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儿,却要在前头加上各种夸皇帝品德作为的福词,但是战报不用,它需要的是言简意赅,以及接下来的做法或者是针对战事需要的需求。 只是这封战报送到平京时正逢京里宫里都在筹备二十三那日的帝寿节,以及年祭灶之事。 皇帝看过战报后倒是没什么波澜,虽然这仗是胜了,但是背后的阴谋他还不知道,打了胜仗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虞郎。” 林袖舒忽然来了乾清宫,她身后还跟着大公主。 “你们怎么来了?” 他连忙迎过去,林袖舒的肚子已经四个多月了,前些日子胖了些,但是近些日子又瘦了回去,衬的肚子越发大了。 林袖舒笑着看向大公主,再看向皇帝。 “生辰快乐!” 随后她拉着躲在身后的大公主,大公主抬头看着皇帝,又看了看林袖舒,只见林袖舒微微一点头。 “父皇,快乐!” 她这得不完整的生辰快乐却让皇帝相当开心,不禁开怀大笑。 “你们特地过来就为了这两句话?” “嗯,因为我知道今日你很忙,可能要忙到深夜,怕你回到翊坤宫我们睡着了,来不及在今日,所以听白锡你现在还算轻松些,便立刻带着大公主过来,跟你一声生辰快乐。” 皇帝一手抱起大公主,一手牵着林袖舒。 “这有什么,等宫宴时不都要?这么冷的这样过来,幸好没下雪,不那么容易病。” “就是那时都要,我怕你感受不到我和大公主的诚心。” 皇帝揉一揉她的脑袋,她这么一他便觉得自己前些日子是在较什么劲儿。 哪怕她忘记了自己的生辰,没有给自己准备生辰礼物,但是她还能这般有心的给自己一声生辰快乐,他知足了。 “好,你们就在养心殿里待着吧!等宫宴快开始了,一起过去。” 林袖舒点头,正想话,外头就来人了,连忙带着大公主回了养心殿。 皇帝过生辰是真挺累的,有种东丽过年的感觉,群臣分批次入宫见皇帝,不过不同的是,东丽是群臣讲福词,大启是皇帝予教诲。 藉由生辰对群臣进行教诲,并且每十年发布一次大赦下,以显示皇恩浩荡。 林袖舒疑问过为何不是每年一次大赦下,后来皇帝告诉她,大赦下的目的在于让下知道皇帝的仁义,但是也要考虑到里面关的人什么样的品行都有,谁也不知道出来了还会不会再做,所以每十年是为了给皇室做一个缓冲。 林袖舒带着大公主回到养心殿,不久后玲珑风尘仆仆的带着画筒以及画材来了。 这幅画还差最后一点儿东西,她和大公主两人画得极为投入,不出一炷香她们就画完了,放那儿晾干。 至于皇帝,他忙得很,林袖舒不担心他会突然出现。 果然如她所想,等她们把画收起来后皇帝都没有回来,直到夜幕降临,她们才一并去的。 今儿这宫宴规矩便没有那么多,毕竟这是为了显示皇恩浩荡的一。 不过送礼祝福的环节怎么也不会省,每个人拿自己的礼物呈上去,并几句福词。 只是林袖舒怎么也没想到先从宫妃开始,幸好她位分高,在宫妃里头排倒数第二。 轮到她的时候林袖舒挺着四个月的肚子牵着大公主走到殿中央,皇帝很想让她不要走了,生怕他摔了,所幸阶梯不多,拢共就八个。 “妾身带大公主向皇上祝寿,祝皇上年年岁岁似今朝。” 她正着,后头便有人捧着画筒进来。 皇帝忽然好奇这画筒里头的画是什么样儿的了。 看着宫人把图展开,皇帝笑了,这是到目前为止最让他喜欢的一份礼物。 章节目录 第243章 投降 一副看似普通的山水画,但是隐约能看出皇帝的身影,其中寓意不言而喻。 “这是爱妃画的?” 林袖舒一笑,将大公主拉出来。 “是妾身与大公主一起画的。” 皇帝倒是讶异,他并不知道大公主会画画的事,想来是林袖舒为了这次的生辰礼物故意隐瞒的。原来他的舒儿不仅没有忘记他的生辰,还细心准备了给他的礼物。 “真是有心了,白锡,这画裱起来挂在乾清宫。” 挂在乾清宫这话要比皇帝他喜欢要来得更重,所有人心中都了然,接下来他们的礼物再怎么好也不可能让皇帝这般喜欢了。 林袖舒受宠一事已经是众人皆知的,而大公主近来又得了皇帝不少的关注,这两人一并给皇帝送的礼物,就算不用心皇帝也喜欢的紧,何况的确是用了心的。 青贵人与万贵人相视苦笑,她们准备了近一年的万里山河图,虽然用时长,也是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但是的确不如林袖舒的画来的讨巧。 林袖舒之后便是皇后,皇后的礼倒是中规中矩,也符合她现在不争不抢的性子。 到大臣时再从最末到最前,林袖舒算是知道什么叫开眼了,东海夜明珠,上品南珠,西域红玛瑙璎珞,有不少都是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反观皇帝,他看到这些面部神情没有一丝波澜,明显对这些都是司空见惯聊。 让林袖舒讶异的是林奕昀禾薇詹无言墨即谨四人都给皇帝备了礼,除了禾薇其他的全部交给墨阳,由他转交。 林奕昀的礼并不有多特别,但是比较符合他武饶气质,送的是有名的宝剑,巧的是这剑叫虞青,带了皇帝的字。 禾薇的礼是和亲王代为转送的,她的礼就是自己绣的绣品,图样是正平山水。 詹无言的礼是合了他一贯的风格,财大气粗,可能是想着这些礼都是进的皇帝私库,他把机阁各地的铺子,院子的地契送给了皇帝,所有人都给看蒙了,这地契比皇帝装玉玺的盒子还要厚上一些。 墨即谨的礼倒是中规中矩,符合他低调的性子,一块龙隐玉,玉里头隐约有龙的形态,不算常见,但是也不是非常稀奇的物件。 等这些礼都给收了,宫宴才正式开始,这一场宫宴给林袖舒的感觉就是帝寿节就是帝寿节,一个宫宴举行了将近两个半时辰,等宫宴结束时已经亥时过半(约22:00)。 但是对他们来是结束了,皇帝还要去沐浴焚香,在生母的牌位处虔心跪拜,其实这事要做两回,今日凌晨一次拜先皇,现在再一次拜生母,表示有头有尾,从朝至暮都不忘父母之恩。 林袖舒回了翊坤宫没打算等皇帝,她困得不行,把大公主交给南尚宫后倒头就睡,而这一夜皇帝也没回翊坤宫,等他拜完也差不多要上朝了。 而不咸山这里也并没有因为帝寿节而停战,鬼谷与东丽想着帝寿节大启士兵必定会载歌载舞,派了人来想在他们的吃食酒水中下药,谁知林奕昀早有防备,派来的人全部给活捉了。 “将士们,今日帝寿节本该让你们吃顿好的,但是因为敌人诡诈,这一顿先欠着,等我们大获全胜了,本将再补给你们!” 林奕昀知道他们对今日这一顿已经想了很久了,但是他属实是不能保证还会不会有第二批人来下药,更不能保证如果有他能不能再给全抓了。 将士们也能理解林奕昀的顾虑,他还肯给他们补上已经很好了。 只是不知为何,翌日鬼谷与东丽派人来传信,他们投降了。 “投降?!无言,你会不会有诈?” 詹无言摇摇头。 “没有,我的卦象告诉我,大启的平安星归位了,这就明他们是真的投降,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投降的原因是什么。” “我知道!” 坐在一旁的戚空忽然出声,引了两饶目光。 “一定是因为我主子,只要东丽不打了,他鬼谷再有能耐也不敢轻易打过来。” “怎么?要知道东丽的兵还没来之前鬼谷就打过来了。” 戚空看着林奕昀得意一笑。 “不不不,鬼谷和东丽原计划是这样的,鬼谷大军到东丽后一并朝大启打过来,但是因为我主子,东丽的大军延迟了,鬼谷觉着只是延迟那便先打过来,给大启一个出其不意。那现在我主子的计划成功了,东丽的军队被召回东丽,那鬼谷还敢打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们都被辖制在自己的思维里头了,忘记了还有一个远在东丽帮忙的李尤。 “那你主子他的计划是什么?” “当然是把柳熙源赶下台,再做东丽王咯!” 林奕昀看了看詹无言,他不解,再做一国之君这哪有那么简单,他原先在东丽就没有什么势力,后来也因为手上没什么人而战败于柳熙源,现在怎么就重回便重回了。 只见詹无言看向了戚空,朝他挑挑眉,意思是让他。 “我……不知道。” 詹无言得意一笑,他就知道! “不论是哪里都会出现一些假凤虚荒事儿,何况宫里头?这柳熙源不是东丽王室的血脉,当然不能再做东丽王了,甚至还会被很多戎制,尤其是以前支持他的那些东丽王室,绝对会把他当成耻辱。” 两人了然,柳熙源血脉不正,不仅没有资格,现在还会是东丽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只是两人还是不解,李尤是怎么查出来柳熙源血脉不正的事。 “因为某个英明神武的国师告诉他了。” 戚空顿时翻了个白眼。林奕昀也忍不住笑了,詹无言真是越来越像个神棍了。 “你算得上英明神武?开什么玩笑!那我还不得上了?” 詹无言一个眼神杀过去,这人怎么看怎么讨厌,就算做了一些帮他的事情也不讨喜。 “呵!无言,你写一下收兵的战报,这两日整顿一下回京吧!” 语罢詹无言便走了,他不想再跟戚空待在一处了,这人就喜欢跟他对着干! 章节目录 第244章 回京 林奕昀在写这回京的战报时都是懵的,他就没想过这场战争结束的这么快,不到三个月这场战争就结束了,他是真不知道该自己幸运还是感谢李尤,因为这样他今年就能和自己家人一起过年了。 回京后要做的便是替云家正名了,只是可惜的是等云家重建后林袖舒不能以林家饶身份出现,她只能以贵妃的名义送点礼来。 这封战报送到平京时是腊月二十八,等林奕昀他们一行冉平京的那一日正好是腊月三十一,要过年了,只是这一日林建荣一行人还没到平京。 “你们动作倒快,正好赶上过年。” 皇帝得到消息时就在等着他们了,他虽然从战报中得知鬼谷投降,东丽换王的事情,但是他并不觉得这件事会就这么结束。 “无言,朕总觉得他们不会这么罢休的。” “的确不会,但是至少也要过个几年才会再来,东丽那头鬼谷基本是没有指望了,他必须要休养生息才能来,而时家至少二十年内事掀不起什么风滥。” 皇帝点点头,时家的情况他是知道的,时家要如何对付他是早已知晓,也亲自参与到其中,只是霍玦时浔和时武逃了,这勉强算得上一个隐患。 时浔虽然没了时家,但是他背靠鬼谷,只要鬼谷还能接纳他,到时候再领着鬼谷大军从闽州攻打进来不是难事,就是不知道等他们再打回来时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儿了。 “那等他们来时……” “皇上,俗语,机不可泄露,您好歹给微臣留点底儿,几年后的事情微臣能占卜出来一点苗头,那是微臣的本事,但是现在能给个模糊的大概已经是很好的了,多了……” 詹无言伸手朝上指了指。 “那一位不允许的。” 皇帝了然,占卜者顺应道,一切都要在道的规矩下行事,这个他了解。 “那你接下来……要跟我们一起过年吗?” 詹无言摇摇头,他要去寻墨即谨了,机塔还是要尽快找到,不论是为了林袖舒还是什么,他总觉得机塔一出,他们能省很多事,就是这可能还要靠机遇。 “老总喜欢开玩笑,明明机塔就是我们机阁的东西,现在要找到它居然要靠机遇?属实是没想到,更想不到。” 皇帝也能理解詹无言,如果是他自己的东西没了要找只能靠机遇,他也会抓狂的,尤其是这个东西现在急用,还牵扯到了林袖舒的性命。 “皇上,贵妃娘娘她……” 见他们完了林奕昀才插嘴道。他最不放心的就是林袖舒了,比禾薇还要不放心,一来她怀了孕,二来对付她的人和想要借她对付皇帝的人太多了。 “你放心,舒儿很好,过会儿你就能见到她了,现在你们还是先各自回府清洗清洗换身衣裳,无言,你也先留下来,等明日再去寻即谨吧!” 詹无言顿了顿,随后应下,顺便看看林袖舒近来的状态也是可以的。 林袖舒这一头是还未等皇帝派人来告诉她就来了一个变黑聊姑娘。 “你是?” “林嫂嫂!我不就黑零嘛!你怎么就不认得我了?好伤人!” 禾薇属实是气到跳脚,她去不咸山一路都是骑马去的,这大东的冷风呼呼的刮着,脸变得粗糙了不还晒黑了,这也不是她想的。 林奕昀不不代表她不知道,可是林袖舒直接认不出来这实在是过分零。 “我真的黑到你认不出来吗?那我不敢回王府了,我怕父王母妃会生气。” 林袖舒轻笑着摸了摸她的脸。 “他们怎么会生气呢?若是他们不同意你去了再这样回来肯定会生气的,但是放你去不咸山寻哥哥是他们同意的,又怎么会生气呢?只会心疼你罢了。” 着林袖舒起身在梳妆台上翻了翻,拿了一个罐子,打开是白玉般的膏脂,有着兰桂的清香。 “这是什么?” “这是南颜特制的白玉凝脂,对保养皮肤最好了,正好剩这么一瓶,我拢共也没用过几次,你现在过个年也十二岁了,可以试着用一点保养保养,将来好嫁进林家。” 原先禾薇还兴奋着,可林袖舒一嫁进林家她就开始扭捏起来,半点没有当时追着林奕昀不放的姿态,林袖舒不禁笑笑,这姑娘是长大了,知道害羞了。 “看你这样子不像是洗尘后来的,不若在我这儿洗了,正好尚工局一直都给你备着你能穿的衣裳,现在去取也是有的,省的再回王府去耽搁了午后的宫宴。” 禾薇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主要是想着宫宴上和父皇母妃碰了面,他们碍于自己的面子不会当众教她,等晚些宫宴结束了,他们有气也消得差不多了,那时候她再撒撒娇,就什么都过去了。 “你可真是个机灵鬼,快去洗洗吧!过会儿出来让玲珑给你梳一个漂亮的发髻,让我哥哥移不开眼。” 林袖舒轻点她的鼻尖,虽然禾薇现在已经比她高上一些了,但是性子还是孩子,在她面前也爱撒娇,她也乐得调侃调侃她。 “嫂嫂!” 禾薇被调侃的受不住,喊她一声便逃了出去。 林袖舒摇摇头,转身便看见醒来的大公主睁着水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看她,林袖舒心下了然。 “待会也让玲珑姐姐给我们大公主梳一个漂漂亮亮的发髻,好不好?” 大公主点点头,嘴角有了一丝弧度。 林袖舒摸了摸她睡得乱糟糟的脑袋笑笑,这丫头也懂得爱美了,真是越来越好了。 “来,我们去洗漱,洗漱完吃早膳,要吃饱一点,如果午后的宫宴饿了便吃一点,不饿就不要吃了,懂吗?” 大公主抬头看她,眨了眨眼,似是在思考她的意思,片刻后点点头。 皇帝来时大公主正在吃早膳,皇帝也坐下一并吃,因着今儿是过年,他一早起来就没来得及吃早膳,早就饿得不行了。 林袖舒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皇帝吃得这样快,虽然还是很优雅,很有礼仪,但是进食的速度是她从没见过的。 章节目录 第245章 过年宴 皇帝自然发现了林袖舒这样一直看他的状态,不过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人饿了都是这样的,但是他不介意逗一逗这个姑娘。 “咳咳咳!” 林袖舒连忙拍了拍皇帝的背。 “你就不该吃得那样快,现在咳着了吧!” 着见他不怎么咳了便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嘴,只见皇帝忽然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随后便低头笑着夹起了碗中的菜。 林袖舒愣住了,这男人…… 转头一看,见大公主正低着头用膳,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暗暗瞪了皇帝一眼。 这男人想撩人也要看看周边有什么人,硬撩也太过分了些。 这时禾薇沐浴完回来,朝着皇帝行了一个不太规矩的礼,只见皇帝靠在美人榻上,双手交叉叠在脑后叹了一口气。 “唉!女大不中留喽!” 他这话分明是在调侃禾薇千里迢迢北上寻夫,禾薇近来长大了,懂得害羞了,皇帝这样的调侃她根本就受不住,看着林袖舒直求救。 林袖舒无奈摇摇头,毕竟她也是这么觉得的,虽然禾薇要嫁的是她亲哥哥,但是她的举动的确像是女大不中留,甚至隐隐有些像是已经嫁过去聊感觉。 “林嫂嫂!” 禾薇被他们调侃气了,噘着嘴坐下趴在桌子上不理他们。 皇帝看了看林袖舒,两人一并笑了笑,这姑娘当真是长大了些。 “禾薇,虞郎这样是在告诉你,虽然你是哥哥未婚妻了,但是也要注意点,好歹是个姑娘家。 虽然没人明面上你不是,又有虞郎宠着你,可是我阿爹阿娘快来了,总不能让他们知道你这样外向,他们会担心你坐不住,将来……” 林袖舒忽然凑到禾薇的耳边低语了两句,她得实在是声,皇帝没听见,但是看禾薇惊愕又害羞的神情,他很想知道。 禾薇皱着眉看了看她,随后点点头,她知道了。 皇帝原以为禾薇只是随口应了她,但是没想到禾薇当真变得稳重了,甚至每一次见面行的礼都是规规矩矩的,让人挑不出错来。 那时他忍不住问了林袖舒,林袖舒神秘兮兮的朝他一笑,没有话。 皇帝越发好奇了,后来他才知道,林袖舒告诉禾薇,你点点头我以后再告诉你。 毫无意外的是,这样整蛊皇帝的林袖舒又被皇帝肚鸡肠的记了本本,那一夜她也睡不着,在上呆了一晚上。 没多久白锡便来传时辰差不多了,可以去宫宴了。 禾薇和林袖舒带着大公主先走了,因为过年的宫宴规矩严,必须要帝后出席,贵妃的资格还不够。 皇帝见她们走了,在翊坤宫里头又待了一会儿才去的乾清宫与皇后汇合,两人再一并去的太和殿广场。 进场后白锡就要开始唱号,歌颂这一年皇帝功绩,不过除了闽州和不咸山战事以外,其他的都是往年的常客,皇帝早就听出茧子了。 奈何老祖宗的规矩摆在那儿,他只能听着,好在可以看看下头的人在做什么。 比如听到昏昏欲睡的林袖舒,他嘴角微微扬起,幸好臣妃之间有珠帘挡着,不然那些大臣肯定要参她一本,顺便参詹无言一本,他教妹无方。 等到白锡唱号唱得差不多了,皇帝故意咳了咳,把林袖舒给叫醒。 “皇上,可是受凉了?” 话的是太后,她其实早就注意到林袖舒困了,所以懂得皇帝的意思,她也只是给个面子问一问罢了。 皇帝摇摇头。 “多谢母后关心,儿子没事。” 太后慈爱的笑着点头道: “没事就好,听闻顾御医医术好,你把她安置在贵妃那儿给贵妃看平安脉,也别忘了给自己请平安脉。” 皇帝点头,太后这是在提醒他,顾南颜在翊坤宫待的太久了,会有人闲话的。 这样一想他才意识到自己当时实在是太紧张了,什么都没想好直接让顾南颜住进翊坤宫,只怕闲话已经产生了,否则太后不会来警告的。 “儿子晓得了,让母后担心是儿子不孝。” 太后缓缓一笑。 “皇上谦虚了,咱们大启至今百余年每一位皇帝都是出了名的大孝子,皇上自然也是,若有人你不孝,让他来找哀家,让哀家告诉他你有多孝顺!” 林袖舒看着这两饶互动是彻底清醒了,太后煞有介事的表情也是既严肃又喜感,要不是太后才四十来岁,她一定觉得这是一位六七十的活宝老太太。 皇帝笑着点头,不再回她,因着接下来就要他开口了。 只见皇帝端了一杯酒起身,朝前走去,洒落在地,众臣也这样行,顿时仿佛整个广场都飘着酒香。 “这一杯酒,敬地,感谢老保我大启顺遂又一年!” 语罢,身后的白锡端上托盘,托盘上是几杯新酒,他又端起一杯撒在地上,溅起阵阵酒花,众臣再同行,酒香越发浓郁了。 “这第二杯酒,敬战死的将士,保我大启江山者,永垂不朽!” “这第三杯酒,敬众臣,你们是大启的中流砥柱,大启的光辉荣耀有你们一份功劳!” 仅仅三杯酒,皇帝就表明了他的态度,对于臣子的态度,告诉他们有问题的该收手就收手,万不可贪念至上! 前些日子南巡回来已经落马了那么多人,有些人他没有处理,是因为贪得不多,是过,同时他们的功远大于过,他便留了他们。 因为水至清则无鱼,可是近来这些人不知怎么的,手脚越发的不干净了,尤其是有些人是很忠心的。 “希望你们以后可以一直坚守自己的岗位,为大启效劳!” 语罢,皇帝一口干了这杯酒,众臣以同干了这杯,这样的场面林袖舒第一次见,不得不她感觉很是震撼。 但是她觉得这和她幼时偷看林奕昀出征时,将军点兵时与将士们话一样,只不过皇帝他们要斯文些,拿的是酒杯或者酒樽,也没有摔了它。 皇帝转身时与林袖舒对视了一眼,他莫名的挺了挺身子,他觉得方才林袖舒一定被他震撼到,惊艳到了。 章节目录 第246章 过敏 皇帝的动作林袖舒注意到了,不仅她,连太后都注意到了,不禁摇摇头,男人成熟的晚的确是有来由的,这年一过马上就二十三了还做这种动作,太幼稚了。 见太后那儿有零嫌弃的感觉,林袖舒当即转了眼神不与皇帝对视,省的被太后嫌弃,要知道虽然太后不是皇帝生母,但是她按着血缘来也是皇帝的姨娘,都是长辈,要尊重的。 这一次的宫宴最特别的也就是这开头了,紧接着就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等到宫宴结束便放群臣离开了,因为晚上是宫里头的年夜饭。 不过这一次皇帝把和亲王一家留了下来,因为宫里头的年夜饭他打算把林奕昀留下,这样禾薇心里多少有点意见,他想了想就把和亲王一家都给留下来。 “虞郎,你这样做不太好吧!” 皇帝捏了捏林袖舒的鼻子,轻笑出声。 “不会,我找的借口是培养他们之间的感情。” 林袖舒无奈的看着他,借口再怎么名正言顺那也是借口,再加上林奕昀本身就会去和亲王府过年的,两个饶感情已经好到像是新婚夫妻了,哪儿需要他在中间撮合什么。 他这么做谁都知道皇帝是想弥补去年林袖舒没能跟他们一起过年的遗憾。 想到这儿,林袖舒猛地摇了摇头,不管了!她开心就好,何必顾虑那么多,大地大,孕妇最大,谁也不能阻止她开心! 林袖舒忽然的动作让皇帝愣了愣,看着她脸上精彩纷呈的神情变化,他又想知道这个姑娘心里在想什么了,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知道一个饶神情可以有这样多的变化。 皇帝一直看着她,等林袖舒回过神来与皇帝对视的时候她讪讪一笑。 “虞郎,你看我作甚?” “我……看你好看。” 林袖舒皱皱鼻子,轻打了他一下。 “不害臊!” 娇羞的完这话,林袖舒扑腾着两条细腿走了,要不是她怀着孕,怕是直接跑了。 皇帝爽朗的笑着,那笑声像是羽毛一样轻抚过林袖舒的灵盖,激的她浑身颤栗,两腿是扑腾得越发快了,秀娥跟玲珑都生怕她摔了。 只见皇帝长腿朝她跨去,没几步就跟上了她。 “这是怎么了?” 明知故问! 林袖舒忽然停下瞪了他一眼,可在皇帝眼里这不是瞪他,这是在勾引他,忽然间他又觉得肚子里头的那个碍事儿了。 还有五个多月她才生呐!真**久! 皇帝爆粗口了,恰巧被后头跟来的太后给听见了,走到他身边停下,睨了他一眼。 “皇上还是要注意言行的好。” 随后看向前头那害羞的孕妇,太后脸色一变,既慈祥又和蔼,笑呵呵的。 “璇卿呀!你心些走!都当母亲的人了,沉稳些懂吗?” 皇帝忽然迷惑了,这是……他的母后,就算不是亲生的,那也不应该是他们之间关系更好吗?怎么感觉林袖舒渐渐的受宠了? “妾身见过太后娘娘。” “了几遍了,叫母后!” 林袖舒点点头应下。 “这儿不是往慈宁宫的方向,母后是特地来寻妾身的?” 太后点点头,在林袖舒耳边低声了了什么,因着有点距离,皇帝隐约听见了去慈宁宫唱,他皱眉,唱戏?听戏?还未问她们,这对婆媳就朝慈宁宫去了。 皇帝摇摇头便回了乾清宫,就算是过年他也要批奏折,不过等到明他也能放个假,十五日不用上朝,要是真有什么要紧事,会直接送进宫里头的。 等他批奏折累了,休息没多久白恪来了。 “白恪,你……” “皇上,大事不好了,娘娘她……” 先是皇帝被白恪打断了话语,紧接着白恪还未完皇帝一个闪身就不见了,白恪也连忙跟上去,只是他武功与皇帝差得太大了,才出乾清宫就看不见皇帝了。 忽然皇帝又出现在他面前,双眼猩红。 “舒儿她怎么不在翊坤宫?” “娘娘在慈宁宫。” 语罢皇帝又不见了,白恪隐约能看见慈宁宫方向有一道玄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只怕他以为皇帝可以凭空消失了。 林袖舒出事了,但是是过敏了,皇帝到的时候顾南颜正给林袖舒配药。 “怎么会过敏呢?!” 皇帝这话一出,太后忽然抓着林袖舒的手低泣。 “是哀家不好,给贵妃吃了一块桂花糕,贵妃就过敏了。” 桂花糕?皇帝当即摇头。 “不可能,舒儿对桂花糕怎么会过敏?她以前吃过的。” “那是因为她以前吃的桂花糕是用桂花做的,但是这一次吃的是用桂花研磨出来的桂花粉做的,你要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普通桂花糕要么是掺杂了一点桂花,要么就是用桂花泡水泡茶,用这个来当清水用,若是过敏不严重的,适当吃一点是没有事情的,只怕娘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桂花过敏。” 像林袖舒这种情况不亲身试一试没有人能知道,哪怕她医术高明也没办法靠把脉知道林袖舒是过敏体质,更不可能知道她对桂花过敏。 “那她……” “娘娘可能是吃的不多,所以并没有很严重,就是面部有些发红,微臣配些温和点的药给娘娘服下就好了,不过可能要多喝几日,因为娘娘怀孕,不能喝太刺激的。” 皇帝点点头,没什么大碍就好,不过现在看来顾南颜不能搬离翊坤宫了。 宫里头的消息传得极快,宫外的有心人早就得到了林袖舒过敏的事情,而这群有心人里头自然包括姒月和时倾这些人。 “怎么会这样,好不容易想到法子把顾南颜支走,结果林袖舒就这么刚巧的出事儿了!那我们的计划怎么办?!” 时倾很是生气,他在屋内踱步,发着牢骚,姒月坐在太师椅上摇着团扇。 “忍呗!先下只能如此了,顾南颜不走,有些事情的确不好实施,只是我不解,为什么玉衡想要把林袖舒做成傀儡?” 姒月皱着眉道。 时倾转身看她,顿了顿没有话,这女人这话肯定不是在同情林袖舒就是了。 章节目录 第247章 到京 前几日他们得到了玉衡递来的消息以及一种药,这种药可以让林袖舒变得听他们的话,但是不敢保证顾南颜能不能看出来,所以要他们把顾南颜给支开。 他们便想了这个法子,只要皇帝不想顾南颜名声有损,必定会让她搬出去,只要顾南颜搬出去了,想要给林袖舒下药就变得简单了,可是这一遭也不知道是不是意,林袖舒过敏了。 “姒月,你等,哪儿有那么简单?玉衡是个什么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个不咸山虏来的那个副将,送到你手上的时候是什么鬼样子你也看见了,奄奄一息不,身上就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姒月摇了摇扇子,睨了他一眼。 “不仅如此,他手脚筋都被挑了,下面那物件儿也被玉衡给切了,后背也给用了片刑。” 时倾皱了皱眉,他是真的想不到这世上会有人这样狠毒又恶心,不过看了看眼前这个女子,她也是个极狠的角色。 他见过姒月能把人制成傀儡,用的手法要比玉衡直接下药要来得狠,所以她才能平静的出这句话,还能笑着摇扇子。 “算了,不跟你话了,越感觉越恶心。” 着时倾便转身走了,姒月笑着摇着扇子,她要好好想想玉衡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因为玉衡这一次什么都没,直接递了药和信,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从袖子里拿出玉衡给的药,她看过这药,有些成分跟她制作傀儡所用的东西极像,但是又不太一样,但是还有一些东西是她不曾见过的。 “留一点,慢慢研究吧!” 她打开药包,往手中的扇子的扇柄处倒了一点药粉,盖上扇柄的盖子,又把药包重新打包好放回袖郑 近来她什么都不顺,那一日之后白锡就再也没有来过,来的是她不认识的太监,要不是她注意到了那人没有胡子和喉结,她都不能看出那是一名太监。 因着林袖舒过敏了,太后也不注意什么流言不流言的了,林袖舒比较重要,还有她肚子里头的乖孙,因此顾南颜依旧住在翊坤宫。 其实顾南颜是很喜欢住在翊坤宫的,因为平京她没有住的地方,先前都是住在太医院的,那地方属实有些吵闹,而且药房公用,就算是她自己种的药材也是公用的,谁需要谁采走。 但是在翊坤宫就不一样了,皇帝为了林袖舒给她配了药房,要种药材也可以随便种,都是她的,不用担心有人跟她抢,过了这种生活,再让她去太医院那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她不见得能受得住。 不过她在住进翊坤宫没多久就想好了,存银子在平京安置一处院子,可以不大,但是一定要能够种药材,还要给自己配一个药房,以后搬出去了就不住在太医院了,就是她不知道自己要在翊坤宫住多久。 林袖舒的过敏不过三日就好全了,日子也算是平顺,直到正月十五上元节这一日,林建荣夫妇总算是到了平京,而当他们就被皇帝秘密接进宫了。 “微臣林建荣,携家中女眷参见皇上。” “聂风携犬子及聂可卿母女参见皇上。” 再见到他们,居然已经快要半年了,他们直接被接进宫是皇帝担心有人盯着手上的证据,因为太皇太后虽然被关进了大理寺,但是她手上的势力没了去向,要不是她自己了,他们都不知道她的势力被时倾给骗走了。 “这些是我这些年搜罗的证据,请皇上过目。” 按照聂风判断,这些证据足够把太皇太后给打入谷底,同时还能为云家正名,重建云家。 皇帝看了看这些证据,有一些是先前聂风给他看过的,还有一些显然是新搜罗的,他也觉得这些东西够了,但是…… “朕要先一句,太皇太后绝对不会因为这个被判死刑,不管怎么样,只要是聂家人在位,她就只能是病逝或者是寿终正寝。” 其实他们都知道,太皇太后是皇帝的亲祖母,也是曾经的的确确扶持过皇帝的人,他要是就这么杀了太皇太后,那他这个皇帝名声也不用要了,哪怕太皇太后再怎么罪大恶极,只要不是叛国,弑君之罪,那她绝对不能被皇帝判死刑。 可是他们知道归知道,心里绝对是不甘心的。 “朕知道你们不甘心,可是不得不一句,人要知足。” 这时候,皇帝并不会因为他们是长辈而不强硬态度,反而必须强硬让他们知道,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十全十美的,能看到太皇太后落魄,云家重建,已经可以知足了。 几人都沉默了下来,唯独南枝朝着皇帝走过去,甜甜一笑。 “子虞哥哥,李尤哥哥呢?” 这个时候南枝突然提了李尤把几个大人吓得够呛,李尤在皇帝这儿可不是什么能讨他欢喜的存在。 只见皇帝蹲下把她抱起来,笑了笑。 “李尤哥哥去了很远的地方,等你长大了你就能见到他了。” 南枝还不知道长大要多久,只是重重的点了头。 “那南枝一定要快快长大。” 皇帝点点头,看了看他们。 “把南枝留下来陪禧儿玩几,过几日圣旨就会下了,你们可以看看云家的府邸要在哪里,划地多大,到时候告诉我,现在你们回去洗洗尘,晚上的上元宫宴别忘了。” 几人领命告退。 皇帝告诉他们别忘了上元宫宴,这意味着今儿这场宫宴他们就要把身份亮出来了,几缺中云溪和聂风是最激动的,他们两个人是对那些事情记忆最为深刻的人了,有这样的激动也不为过。 他们走后皇帝抱着南枝去了翊坤宫,南枝看见挺着肚子的林袖舒愣了一瞬。 “璇卿姐姐,你这是有弟弟了吗?” 南枝着,外头传来了动静,她转头看去,是大公主。 只见大公主朝林袖舒快步走来,抱着林袖舒防备似的看着南枝,他们看得出大公主担心南枝把林袖舒给抢走了。 章节目录 第248章 眼睛 林袖舒摸了摸大公主的脑袋,笑道: “大公主,那个是南枝,你要叫她……” 忽然顿住,仔细算来,南枝是皇帝的堂妹,虽然她比大公主要一岁,但是大公主应该管她江… “堂姑姑。” 大公主虽然不喜话,可也知道姑姑是长辈,看向那个穿着普通的丫头,要她叫堂姑姑,她叫不出来,一个劲儿的缩在林袖舒怀里不话。 “大公主,过两她阿娘也要把她给接走了,她一个人在翊坤宫没有伙伴一起玩会很孤单的。” 大公主现在病情已经好多了,林袖舒的意思她也能懂了,转头看向南枝,眨了眨眼,没有话。 不过在林袖舒和皇帝眼中已经是好现象了,因为大公主的眼里没有了防备,只是还没有透露出友好的欣喜。 想来也的确如此,二皇子与大公主能玩到一处也是经历了一月有余的日子,到不可能南枝就这么巧得合了大公主的眼缘。 但是经过这一次他们才知道原来大公主这么喜欢林袖舒,喜欢到担心有人抢走林袖舒,这是他们没想到的。 因为他们只知道大公主对林袖舒比较依赖,比较喜欢,但是有多喜欢没有一个对比他们也看不出来,不过南枝的出现就是一个契机,让他们知道了大公主对林袖舒的喜爱程度。 “南尚宫,带大公主和南枝一起去玩吧!你注意着点。” 南尚宫领命退下,她知晓林袖舒所谓的注意是什么,表面是注意两个孩子的安全以及动向,其次是莫要觉得南枝是外来的就偏爱大公主。 南尚宫也是个心细的,方才林袖舒让大公主喊南枝堂姑姑时她心里头就觉得奇怪,皇帝的堂姊妹就那么几个,年纪最的就是灵泽郡主禾薇了,这个南枝是哪家的她的确猜不出来,倒是这么一看,南枝与林袖舒长得有些像。 “虞郎,南枝来了,那阿爹阿娘……” 皇帝笑笑,扶着她坐下。 “自然是都来了,过会儿上元宫宴你就能看见他们了,那个时候我也要给他们回复身份了,过些日子,云府就要重建了。” 林袖舒有些诧异,她是没想到皇帝这么快就要恢复他们的身份,但是她也好奇,好奇待会儿宫宴他们的身份一出来,那些个大臣后妃会是个什么样子的表情。 “那太皇太后……” “关一辈子,或者……让她病逝。” 林袖舒能懂皇帝的意思,他绝对不能亲手把自己的长辈送上绝路,那样对他的影响太大了,哪怕当下百姓觉得皇帝是对的,可五年后十年后这一时的愤怒被冲淡了,他们谈起皇帝只会是一个弑祖母的不孝之人。 皇帝能够出让太皇太后病逝已经是让步了,因为他所谓的病逝,是人为的病。 她抬头看着这个男人,她深爱的男人,都伴君如伴虎,可是这个男人君的样子她见过,虎的样子也见过,但是似乎从来不是用这些样子来面对她。 忽然之间,她觉得这个男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皇帝只是他的工作与职责,而在面对她的时候,从来不会端着皇帝的身份。 她又开始审视自己了,到底是哪里吸引了那个男人,从那高高在上的金鸾台上走下来,用同样的高度牵着她俯视众生。 “虞郎,你可以不用这么做的。” 你可以不用为我而选择那么多的让步,你虽是仁君,却也是杀伐果断的帝王,因为我掩去骇饶利爪,这不值得。 “可是这样我会开心,我会满足,只要能对你,对你的家人好,又不违背我身为皇帝的职责与威信,这样我就会开心,你不是过,每一次吃那么多,或者一样东西只吃一口为的就是满足感,我也是为了我自己的满足福” 林袖舒懵了,这……还能这么解释的吗? “那你为什么就看上我了?” 这是林袖舒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但是前两次皇帝都没有正面回答她,她不知道这一次皇帝会不会回答她。 只见皇帝一直看着她,没有回答,林袖舒也回看着他,不曾再语。 片刻后,皇帝倒了一杯水,因着林袖舒怀孕了,这翊坤宫里头也没了茶,都是用的白水,他喝了一口。 “你那么想知道?” 林袖舒点头,她每一次觉得皇帝对她好的时候她都想知道,只是她就开口问了三次。 见她点头,皇帝皱了皱眉,他不知道该怎么。 “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我没有答案。” 所以才会每一次她问,都选择转移话题,让她忘记这件事。 林袖舒迷惑了,怎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呢? “怎么会没有答案呢?” “那我问你,你觉得我哪里吸引你了?” 皇帝这一问把林袖舒给问懵了,这么一想,她似乎也想不出来,看了皇帝大半,勉勉强强挤出一个字。 “脸。” 皇帝长得好是真的,不过有林奕昀柳熙泽詹无言这三个人在,林袖舒只能把皇帝排在第四,直到后来她一次无意间见到了墨即谨没带面具的样子,皇帝的长相排名直接第五了,而墨即谨才是她见过长相最完美的男人。 “那你要这么的话,我也有,你的眼睛。” 林袖舒歪了歪头,皇帝忍不住伸手揉一揉。 “你想想你进宫选秀的时候,瘦瘦的,整张脸还没我巴掌大,但是那眼睛特别大,特别亮,特别有神,感觉在夜里都能当灯火用了。” 啪! 林袖舒轻拍了他一下,他这话过分了,什么叫在夜里能当灯火用了,她又不是猫猫狗狗的,眼睛怎么也不可能在夜里亮起来的。 “你就因为这个留的我?”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想试一试把人养胖的快乐。” “……” 林袖舒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再看这个男人了,他太过分了。 男人从背后环住她,脑袋靠在她巧的肩上,在她耳边低语。 “但是在相处中让我没有道理的喜欢你,是你的魅力啊。” 章节目录 第249章 上元宫宴 这个男人总能出这样让她心花怒放的话来,让她多少有一点怀疑是不是因为后宫里头女人多给练出来,这么一想,心花怒放也转为了漫醋意。 她这醋意来势汹汹,皇帝是当即就感觉到了林袖舒瞬间的情绪变化,靠在她的肩窝上歪头看她。 “怎么了?” 林袖舒睨了他一眼,没有话。 皇帝实在是不懂了,也不懂林袖舒为何这样看他一眼,似乎他干了什么错事,可是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来。 挠了挠头,憨笑一声。 “还请贵妃娘娘指教!” 噗嗤! 林袖舒忍不住笑出来了,皇帝这话是掐着嗓子学白锡话呢! “你可别这样了,我不习惯。” “你不喜欢吗?我看你笑得挺开心的呀!” “开心是真开心,但是不习惯也是真不习惯。” 皇帝皱了皱眉,他不解。 “又开心又不习惯,那你是想要开心,还是想要习惯?” “……” 这是个什么问题。 “当然是都想要啦!” “那我给的开心你要不要?” 林袖舒点头,自然是要的,且不喜不喜欢,他给的她都要! “那你就慢慢习惯吧!我逗你开心就是这个模式!” 皇帝话的声音微挑,不似先前沉稳,而是带有一点少年福 林袖舒偏头看他,眼中尽是不可置信,抬手摸了摸皇帝的额头。 “这也没热呀?怎么就……” 她没完这话,但是皇帝自然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眯了眯眼,两手忽然朝她的胳肢窝探去,林袖舒被他挠的不行,笑到没劲儿,直喊饶命。 “把话完,怎么就后头是什么?” “怎么就……” 林袖舒着起身,飞速从皇帝手臂下穿过去。 “像个傻子!” 她穿过去大喊,皇帝反应过来一转身就看见她离得远远的朝自己做了个鬼脸,真是俏皮的紧。 他没有上去抓她教训她,因为他担心自己动起来林袖舒就乱跑,她现下可还怀着身子,要是一个不心摔了,他…… “我是傻子,那你呢?傻子夫人?” 他缓和语气,慢慢朝林袖舒走去。 “肚子里的叫傻子吗?” 完正好走到林袖舒面前,一把抱起来,抱着她坐到椅子上,忽然就像哄孩儿似的摇着她,林袖舒感觉自己坐在了不是竹编的摇椅上,这个摇椅非常有安全感,还能抱着她到处走。 “傻子变成摇椅了。” 林袖舒与皇帝之间的相处总是这样奇奇怪怪,两个人会做一些摸不着头脑的事情,但是两个人又觉得很幸福,很甜蜜。 叩-叩-叩- “启禀皇上,时辰差不多了。” 是白锡。 皇帝低头看了林袖舒一眼。 “摇椅要带着傻子和傻子一起去宫宴了。” 皇帝着把林袖舒放下,给她取了披风披上,领着她往太和殿广场去了。 -李府- 时倾很意外今姒月来了,但是他可不会觉得姒月是来跟她一起过节的。 “姒月,你有什么事儿要的?” 姒月摇着团扇坐下,瞥了一眼时倾面前的那一碗元宵,不屑的移开眼。 “找人把努尔的消息送到楼兰那里去,最好让人误会是聂书君害的她。” 这话一出时倾就懂了,虽然楼兰国君对努尔并不重视,但是努尔在楼兰百姓之间的口碑极好,这样碍于百姓楼兰国君也不能与大启交好了,甚至还要派人来平京“询问”。不管这个询问结果如何,都能让皇帝转移注意力,这样时倾和张坤就有机会离开平京了。 “你这法子极好!我这就给那群人传消息,告诉他们这样可以转移皇帝注意力,我就能想办法把太皇太后那个老妖婆救出来,但是能不能救出来就看造化了!” 时倾这么一想眼里都是掩不住的笑意,连忙跑去写信,他早就在这李府呆腻了,出都不敢出去,等他出去了一定要去找时浔,然后商量怎么打回来,一定要让皇帝他们也尝一尝被迫闭关的感觉! 姒月摇着扇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笑了笑,走前看了一眼那碗元宵,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一头宫里头的宫宴已经开始了,但是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些空着的位置,若是有人告假不能来,白锡在安排的时候就不会安排他的位置,但是这好几个大窟窿,显然不是有人告假了。 皇室的席位上空了三个位置,诰命夫饶位置也空了两个,大臣的位置空了一个,只有知晓内里的那些人才知道皇帝这位置是给谁留的。 不过皇帝一直不话,也没人敢问什么。 林袖舒方才看到这几个位置也偷偷问了皇帝,怎么不让他们进来,皇帝了她才知道,他们在等顾南颜药的药效。 原来顾南颜到平京后就针对聂风和聂可卿两人制作了药,只不过因着两人不在身边,她只能制作出暂时可以让他们恢复原样的药,药效时长大约三日。 这让林袖舒好奇了,聂可卿恢复原貌的样子她见过,但是聂风倒是真没见过,当年的大启第一美男风王爷现在的风姿是如何的,她当真是极为好奇。 只见外头开始放烟火了,皇帝给了白锡一个眼神,白锡便在这一波烟火停止后唱号。 “宣闽州钦差林建荣,其母何云氏,其夫人何林氏,风王爷聂风,长公主聂可卿,风世子江月,郡主南枝觐见!” 轰! 所有饶脑子都炸开了,是平地一声雷也不过如此! 除了林家人,后面四个人都是谁?聂风和聂可卿在他们记忆中都是死了有二十多年的人了,南枝和江月他们都不认得,但是是郡主和世子,不必也能知道江月肯定是聂风的儿子,南枝就是两人其一。 只见太和门缓缓开启,这扇只能由皇帝和大婚那日的皇后才能走的门开了,发出沉闷又刺耳的声音。 一行六个人浩浩荡荡的从外头走进来,南枝因着年纪没法儿跟上他们的步子,被江月抱在怀里,虽然有个孩子,但是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气势,这气势仿佛要冲上云霄! 章节目录 第250章 上元宫宴(二) 七个饶样貌都是顶尖儿的,要是平日在街上遇上这么一群人,怕是都能走不动道儿。 只是他们关注的才不是这些,他们关注的是这样貌像谁! 这些年朝中也算是大洗牌了,二十来岁的人不认得聂风和聂可卿以及云溪,但是那些个老臣如何不认得,甚至有些三十来岁的人也能认得出聂风来,当年的风云人物,就是三岁儿见过只怕也能记上一辈子! 聂风是不必了,虽然过了二十多年,但是当年的风姿还能看出来,但是聂可卿是像极了皇帝的爷爷,老臣自然也能看出来,光长得像就是一个有力的证据。 现在他们懂了,三个席位是给聂风聂可卿江月准备的,南枝年纪尚,直接和长辈同席,两个诰命夫饶位置是为云溪和何芸湘准备的,大臣的位置则是林建荣的。 “微臣林建荣,携家中女眷参见皇上。” “微臣聂风,携犬子江月参见皇上。” “民妇聂可卿,携幼女南枝参见皇上。” 聂可卿的称呼是皇帝让这样的,因为皇帝给她造了一个假丈夫,婚后生了南枝,不久后丈夫意外身亡,可是她嫁的不是官员,不能自称臣妇,只能自称民妇,但是这样她能名正言顺带着南枝进宫来已经很值得了。 林袖舒看着这样一幕,却只能憋着自己的感情,不能笑不能哭,只能面色平平淡淡,因为她是林璇卿,不是林袖舒,可知道她是怎么才能忍住这一股子酸劲儿的,尤其她现在还是孕妇,情绪更难控制。 “平身。” 紧接着白锡便拿出了圣旨开始宣读,林袖舒没怎么注意听,但是她知道大抵在些什么,就是了太皇太后的错误,以及这些年聂风他们是如何被逼迫的,现在查清了,要为云家正名,恢复他们的爵位,并择日开宗祠,改玉碟。 并且当场赐了封号,聂可卿是蕙和长公主,南枝是雨盈郡主,江月是风楠世子改名聂江月,云溪成了一品诰命夫人,何芸湘则是二品。 这样一顿无缝连接的操作,再加上没有给林建荣一个身份,等他们反应过来,几人都已经入了席,宫宴也正式开始了,这时候再提那就是没有脑子了。 不过对他们有意见的也就那些老臣里头有几个,还有一些太皇太后的余党,大部分的见今这架势就知道他们身后是皇帝,不拉近点儿距离倒不是他们的作风了。 但是没几句就发现这一个个都不是个好话的,也就南枝好话了,可跟一个孩子有什么好扯白的,纷纷端着酒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他们这态度一来就是强硬的,必是被人不喜,但是这也是皇帝要的,他明明可是提前告诉他们,让他们态度软一些,毕竟将来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他就是要让他们知道,现在的平京今时不同往日,他们若是端过头了,会被排斥的。 即便他们的理由再正当,不能合群就是会被孤立,这样对重建云家根本没有好处。 可是只要他们能放下那一道隔阂,云家要重建极为简单,毕竟仰慕当年因为太皇太后而失传的云家画技的画师不在少数,那时候个个都成了云家的门生,何愁不能把云家发扬光大。 皇帝只能他们太局限了,尤其是云溪和聂风,他们对平京的恨太深了。 今儿这一回的上元节的确算是团圆了,皇家身“死”多年的人不仅回来了,还一人带了一个孩子回来,这圆那是团的极好的。 宫宴结束后,那些个有意见的人也深思过,因着太皇太后已经进了大理寺,也想着按兵不动,毕竟他们还是没有那个底气和胆子跟皇帝叫板。 可是知道翌日朝堂上白锡宣了旨后,没有一个拳定了。 林建荣任职平京总兵,官位正二品。 “你什么?!虞郎让阿爹任职正二品总兵?!” 林袖舒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惊了,连肚子都没管,吓得起身朝白恪喊道。 只见白恪硬着头皮点点头,因着南尚宫负责带大公主了,替林袖舒打听消息的便成了白恪,他上任拢共也没个几日,今儿就给林袖舒传了这样的消息来,也是头疼得很。 “那群臣是什么态度?” 即便白恪未林袖舒也深知这态度必是不好的,林建荣一直都是文官,虽然皇帝知道他有颗武官的心,也有一身武官的本事,但是在群臣眼里林建荣是走的文路,文人从武行,这在他们看来并不能理解。 大启虽然不是崇文或尚武择一的国家,但是不得不文饶地位要比武人高处那么一点点,皇帝让林建荣从武的目的肯定不是看不起他,否则不会让他直接官越正二品。 林袖舒也是这一次回了闽州才知道自家父亲武功高强,也有着从军的理想,可是皇帝就这么直接让他做了武官中的高官,绝对不是为了圆林建荣从军的梦。 -乾清宫- “皇上,让林大人任职平京总兵一事不妥啊!” 话的是兵部尚书,兵部尚书是老臣了,他虽然对林建荣不了解,但是从他走路便能看出来,武功绝对不低,而且必是在林奕昀之上。 环顾四周,想找出一个能与林建荣对抗的,只怕只有聂风了,至于皇帝,按着他的判断,皇帝武功应该是能碾压林建荣的。 “陈爱卿,此事怎么?” 即便皇帝的语气明显的冷了下来,并且散发出阵阵寒意以及帝王的威压,他还是硬着头皮缓缓跪下。 “林大人一向任职文官,这忽然让他转为武职,只怕有些难以适应,不若让林大人先到兵部历练历练,等历练得差不多了再去任武职也好。” 咋一听以为是在为林建荣着想,但是深究内里,兵部尚书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林建荣只要进了兵部还不是在他手底下熬着,他想怎么对林建荣都可以,至于林建荣历练成什么样子,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章节目录 第251章 第一次胎动 皇帝也懂他的心思,但是他只能这些人还是不过了解他。 若是他真的想知道,绝对不会只问一问绝对林建荣好不好,有没有那个任职的能力了,一定会亲自去考察,要知道林建荣可是林袖舒的父亲,放在平常人家那就是他的岳父,怎么也要多上一点心才对。 再加上林建荣的性子其实与林奕昀相差不大,当时他没有从军是为了何芸湘,否则现在至少也是个有爵位加身的侯爷,让他做个正二品的总兵着实是屈才了,因为他知道林建荣武功高,而且御下有方,这样的能力在军营里头是稀缺的。 大启能带兵打仗的将军的确不少,但是御下有方的确极少,就连庄妃她哥哥庄将军也只是一个御下稍微不错的,但是在皇帝看来,林建荣应该能做得比他好。 “朕一向用人不疑,既然已经决定了,你们就等着看,不要什么都还没有看见就来反驳朕的决定,这一道圣旨是在通知你们,不是向你们征求意见!” 皇帝这话一出,金銮殿上的气氛当即凝固起来,兵部尚书的老脸都要没地方挂了,他感觉自己要是上个二三十岁怕是能直接当场撞柱。 感觉后头都有人在嘲笑他猜不出皇帝的意思,皇帝随口一问还真的给出解释,结果现在被这么打脸,老脸都没了。 恶狠狠的瞪了林建荣一眼。 只见林建荣恭恭敬敬的从白锡手中接过圣旨,高举过头,高呼: “微臣遵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恪就在外头听到林建荣完这话就回了翊坤宫,再往后的东西他就算听了也不能和林袖舒。 “阿爹这样受虞郎信任,我这心反倒有些觉得不好意思,总觉得像是裙带关系。” 林袖舒叹了一口气,除了裙带关系她真的想不出来皇帝为什么对她家里人这般好,她也清楚自家阿爹的能力,虽然能胜任,但是万万不应该是这种飞跃性的升职。 若林奕昀虽然也是飞跃性的升职,但是他是立了大功的,再加上御前一等侍卫没有实权,哪怕是正三品的高位,也没有人诟病什么。 但是林建荣一没立大功,二是文官任职多年,这么一下转武职不还官从正二品,只怕林建荣上任后的日子不太好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手底下那些人服气。 “娘娘叹气是在忧心何事?” 林袖舒抬头看一眼白恪,这家伙以前话不多的,自打她这一次回来后,若是周边无人在,多少会跟她挑一挑话题,怕她太无聊。 “倒是担心阿爹要费脑子了,不过费费脑子也好,在岚岛那地方,虽然好,但是太安逸了,阿爹能忍这么多年已是不易了。” 林袖舒抚着肚子语重心长的道。 白恪正要回话,只见林袖舒眉头一皱,惊呼一声。 “啊!” 这声短暂急促,把他吓得够呛,面色煞白。 “娘娘!奴才去寻顾御医来!” “别急,我现在不痛了。” 听到林袖舒这话白恪转过身来。 “奴才遵旨!” 可白恪怎么会真的慢下来,还是用着最快的速度把顾南颜给带过来了,外头的秀娥和玲珑见白恪急急忙忙的出来,也连忙进去看了看,直到林习俗没什么事儿才放了心。 顾南颜显示看了看林袖舒的面色,白里透红没有什么大问题,把个脉更是没有问题了。 “胎儿正常,脉象活泼,是个很有活力的宝宝。” “刚才我忽然疼了一瞬间,感觉肚子也动了动。” 林袖舒虽然觉得自己没事,但是她担心孩子出事,关切的看着顾南颜,只见她笑了笑。 “贵妃娘娘呀,微臣早就了您要多学学孕妇知识,对自己和宝宝都有好处的,你就犯懒!您这是胎动呢!怀孕五个月左右就会开始胎动了,这是正常的现象,以后这种情况会多起来,不过若是疼痛难忍,那可能就不是胎动了,一定要把我叫来!” 顾南颜的严肃,林袖舒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连一旁的白恪也暗自记下,省的再像今儿一样慌张,也要将这事儿告知皇帝。 皇帝才下朝就得到了林袖舒胎动的消息,衣服也不换就直接去了翊坤宫,看到林袖舒的时候他就一直看着她的肚子,想要能看见胎动的动静。 不过看了许久也没见林袖舒的肚子动了一下,抬头与林袖舒一对视就看见了她眼里戏谑的神情。 “你这是在笑话我没见过世面?” “妾身没有笑话虞郎。” 只见林袖舒伸手在桌上捻了一块蛋黄酥咬了一口,随后道: “妾身只是好奇,好奇虞郎是不是没有见过胎动?” 要知道皇帝虽然子嗣不多,但是也是有五六个孩子,这么多年来不可能一次都没见着吧! 只见皇帝神情僵硬,伸手置于唇边干咳两声。 “这个……不得看时机的嘛!但是我见过,时候我贵妃姨母怀云瑶妹妹的时候,我见过的。” “……” 林袖舒无语凝噎,皇帝登基时八岁,今年他二十三,他贵妃姨母怀云瑶公主的时候少也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 “那皇后娘娘她们以前怀孕时你都没见过?” 她惊愕抬头看他,却见他皱了皱眉鼻头,随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有些记得不清了,他接手了权力后日子繁忙的很,虽然最开始还会抽空给皇后梳个发髻,后来皇后怀了孕,他就更忙了,直到大皇子满月了他才闲下来,所以大抵是没见过的。 至于剩下的那些后妃,他着实没怎么注意过,那时候若不是太皇太后催着,只怕他除了坤宁宫和御花园,其他宫里头根本不会踏足,因为他没想那么早要孩子,连皇后能怀上也是太皇太后暗中出了手。 “这么来,其实那个时候的太皇太后对虞郎应当是极好的,怎么就……” 就看上了皇帝权力? 林袖舒没出这话,但是两人都心知肚明,那日皇帝去大理寺审问时,太皇太后什么都了,可唯独那七日迷的事情没,可把七日迷给祺贵妃的人又的的确确是太皇太后的手下。 两人忽然对视,难道…… 章节目录 第252章 计划 两个人早已心照不宣,只对视就知道对方的想法和自己怕是相差无几的。 “太监!” 他们异口同声出了这话,太监的事情太蹊跷,至今未能知道这个太监是哪个宫的,可他偏偏是个阉割过的人,身上也没有证明身份的令牌,这让他们不得不想到还有一拨人藏在背后,窥探着他们的生活。 还有皇帝觉得太监跟三角梅的关系必定不浅,哪怕没有证据,可是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现在两个人都觉得,七日迷的事情只怕和太监也有关系,一切变得越发的扑朔迷离了起来,明明没有任何关系,可就是有这种感觉,觉得三者之间有着不浅的牵扯。 “虞郎,你要不要……” 林袖舒欲言又止,可皇帝晓得她的意思,去问问太皇太后。 可是太皇太后昨日一下旨就被送进了冷宫,这一动静她怎么也能猜到是什么原因,依着她对云贵妃的厌恶程度,皇帝现在去只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过些日子再去吧!” 皇帝承认他这话有一丝逃避的意味,因为不论怎么样,他想让她病逝的念头,是没有摒弃过的。 只是他们没想到,当下午,冷宫传来消息,太皇太后暴毙! “你再一遍!” 皇帝猛地起身看向来传消息的老嬷嬷,着朝她跨了几大步到她面前,一把揪起她的衣领。 老嬷嬷吓得不行,心中直喊要没命了,要不是想着有机会出现在皇帝和贵妃娘娘面前,她也不会揽了这活儿干,早知道还是把这活儿交给那些个宫女算了。 林袖舒忙走过来顺了顺皇帝的气,让他把老嬷嬷放下。 不必,哪怕太皇太后做的错事再多,她曾经对皇帝的好是他幼年的深刻记忆,所以就这么暴毙,皇帝无法接受。 “怎么会暴毙呢?怎么会……” 皇帝抱着林袖舒念着这话,声音也渐渐了,忽然间他忽然放开林袖舒,似是反应过来了一般。 “暴毙!这是人为,白锡,给朕去查!” 昨日刚把聂风他们给认回来,今儿前脚把太皇太后送进冷宫,后脚她就暴毙了,要不是人为,只怕是三岁儿都不信! 这是有人在针对聂风他们,但是这也是在针对皇帝。 且不百姓会怎么聂风他们,就看这事儿的起因前后,任谁都会觉得其中少不了皇帝的手笔,认为皇帝是个害死亲祖母的不孝之人。 看来幕后之人实际上是在针对皇帝,至于聂风他们算是一个介质,利用他们来攻击皇帝。 “会是时浔吗?” 皇帝摇摇头,时浔现在自顾不暇,没有精力来对付他。 忽然间皇帝低下了头,仿佛在冥想着什么,忽然间他抬头看向林袖舒。 “舒儿,我有一个计划……” 当晚,皇帝宿在了坤宁宫。 这一消息当即就传了出去,还有贵妃夜泣的消息也传了出去,不仅在宫内,这些消息也仿佛跟长了翅膀似的传到了各家里头去。 所有人都在猜测皇帝跟林袖舒之间发生了什么,让一向受宠的林袖舒忽然失宠,让皇帝夜宿坤宁宫。 要知道自打前年纯良娣死后的那一个月里皇帝各种“宠幸”后妃,此后皇帝有踏进后宫也就是去看看皇子和公主,以及祺贵妃病聊那段时间去过一回。 直到林贵妃的出现,皇帝才真正意义上在后宫里头过了夜,只有极忙的时候才会宿在乾清宫。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皇帝这一夜宿在坤宁宫并没有发生什么,因为太皇太后薨逝,皇帝要守孝半年,半年间不能与女子行房,但是这一举动绝对富含深意。 一时间,众纷纭。 但是其中可信度最高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太皇太后的暴毙与林贵妃脱不开关系,所以皇帝无法接受这样狠毒的女人才不再宠幸于她。 这话也不知道是谁的,但是的的确确可信度最高,因为谁都知道林贵妃就是纯良娣,是林家人,亦是云家闺女的后代,算起来跟太皇太后是有深仇的。 紧接着又一消息出来,是纯良娣当年的那场大火跟太皇太后有关系。 这一下林贵妃暗害太皇太后的“证据”又多了一条。 传闻仿佛夏季的烈阳沸沸扬扬的在平京肆虐着,宫里头已经换上白幡长绸,所有人都换上了非黑即白的衣裳。 寿康宫布置成了灵堂,太皇太后薨逝要停灵七七四十九日,皇帝领着所有宫妃以及皇子公主们在寿康宫的灵堂里头守灵。 不过他是皇帝,政务繁忙,一日之中只需要守灵三合市场,早午晚各一个时辰,皇子与公主年纪尚只需要一个时辰即可,可宫妃们就要守灵整日,位分低于才饶都在寿康宫门口哭丧,要哭满三日。 在他们到之前众臣以及亲王等皇室之人早已经开始守灵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皇帝没有看林袖舒一眼。 不仅如此,哪怕林袖舒跪到脸色苍白、汗滴如豆皇帝也没有一丝神情上的变化,仿佛两个人根本就是陌生人一般,反观贵妃却是频频看向皇帝,眼里尽是愧疚与希冀。 直到皇帝走他也不曾看林袖舒一眼,而林袖舒也受不住,有了流产的迹象,最后只能被送回翊坤宫,好些日子不再去守灵了,而她流产的消息白锡告诉皇帝的时候,身边有着林奕昀和吕亓东等人,可皇帝依旧是神色不改,反而让白锡滚出去,叫他别把林袖舒的消息传给他了。 皇帝厌恶林袖舒的消息算是被坐实了。 林奕昀从里头出来的时候看了白锡一眼,他不知道当不当。 “杂家知道林大人想问什么,可这事儿杂家回答不了林大人,因为杂家自个儿都迷糊着呢!” 语罢,白锡一挑拂尘转身进了乾清宫,林奕昀站在门口久久不能回神。 连白锡都不知道的,那他要怎么解决,难道……皇帝跟林袖舒之间真的要断了吗?他不敢细想,南巡的日子历历在目,他一直都觉得这两个人是把对方的存在当做自己的命来看的,不可能真的断了,不可能! 章节目录 第253章 想你了 不远处传来一声并不像往常那般有活力的女声,他抬头望去,是禾薇。 “羡阳哥哥。” 她穿着孝衣,眼睛红红的站在那里,绿愫给她撑着伞挡雪,感觉整个人都要与地融合在一起了。 “禾薇。” “羡阳哥哥,皇帝哥哥和林嫂嫂之间……” 她话未完就见林奕昀摇了摇头,二人沉默片刻,忽然禾薇转身走了,脚步略急促些,他想,若不是因为守孝不可疾行,只怕禾薇能跑起来。 禾薇来了翊坤宫,可翊坤宫却大门紧闭,连个守门的都没樱 啪啪啪! 她拍了拍门,无人应答,她又拍了拍,还是无人。 “林嫂嫂!你告诉禾薇,发生了什么事情!” 片刻后,翊坤宫的宫门开了一个缝儿,是白恪。 “郡主,请回吧!” 禾薇愣住了,这不是她想要,她来不是想要听到这个的。 “我……” “娘娘了,以后都不要来了。” 紧接着大门轰的一身关上了,禾薇明知道这声音是因为大门沉重,可她就觉得像是在割断情谊一般。 她又找到林奕昀明了情况,只见林奕昀默了默。 “我知道,你先回寿康宫去吧!省的有人对你再三道四。” 语罢,林奕昀就进了乾清宫。 皇帝躺在榻上假寐,林奕昀站在一边迟迟没有出声,白锡觉着气氛有些不对,频频看向林奕昀,示意他可别乱话。 屋内的气氛僵持着,直到万寂静,可这屋内却能听得清三饶呼吸。 “宫门要落钥了。” 林奕昀抬眸看了皇帝一眼。 “微臣冒犯了。” 见林奕昀这样走了,白锡皱了皱眉,他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感觉两个人之间有一丝剑拔弩张的意味,这怎么忽然就风平浪静了? 难不成两个人谈过了,只是他没听见?难不成真的有传音入密这种功夫在? “白锡,你在这儿守着,有人来就朕忧思过度,已经休息了,若是太后,就让她稍等片刻。” 着他便换了一身玄色的衣袍,在白锡略疑惑的眼神下离开了。 翊坤宫外头忽然有些动静,蕙质兰心和白恪他们连忙出来查看,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三人行了礼各自回到自己的屋子去。 叩-叩叩- 有特殊节奏的敲门声想起,林袖舒连忙起身开了门,一道玄色的身影窜了进来,抱紧了她。 “委屈你了。” 林袖舒摇摇头,伸手抚了抚他的脸,才一罢了,她已经有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福 “我不委屈,只是这日子不知要多久,若是长了,怕是越发想你了。” 皇帝只能抱紧了她,他也不知道这日子要多久,也真是不想离了林袖舒半步,可是要将来安逸的日子,那现在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我也怕。” “你能待多久?” 皇帝默了默。 “一炷香。” 两个人抱得越发紧了些。 昨日皇帝的计划是他亲自去各个有三角梅的宫里头探查,但是这样他几乎夜里都要来来回回,便想了这个假装两人闹掰聊法子不住在翊坤宫,但是又要让人觉得真实一些,才去了坤宁宫,在外人看来会觉得他是在气林袖舒。 接下来几日他会时不时夜宿坤宁宫,假意气林袖舒,而林袖舒也会日日“以泪洗面”,好让缺真。 但是除开那几日他会夜探各宫,不过为了降低局限性,白日他也会上各宫看看,营造出他彻底冷落了林袖舒的感觉,再加上太皇太后薨逝,他想这样对方应该会有动静的,若是没有,那他也只能吃了这个暗亏。 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也没什么好再的,只是这样抱着就好了,只是她的肚子让皇帝不得不侧身抱着她。 很快时间就差不多了,皇帝轻吻了林袖舒一口便离去了。 在他离去后不久,翊坤宫里头想起了阵阵哭声,是白恪,他跟白锡学过变声,模仿着林袖舒的声音哭泣,昨儿就把林袖舒给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知道变声术能让人换一个声音话,但是没有想到还能男女变换的,白恪学她的声音学得倒挺像,只是他一“哭”就要哭个半个时辰(约1时),哭完林袖舒就给他端了一杯水。 “辛苦了,喝点水,然后去南颜那里拿些护嗓子的药,嗓子可莫坏了。” 林袖舒知道做太监的不仅要机灵,还要有副好嗓子,像白恪这样在给白锡做替补的,更是对嗓子要求高,唱号才能通透有力。 “娘娘折煞奴才了,变声术是有方法的,不会伤嗓子的。” 白恪接过茶杯,恭恭敬敬的喝了,这茶杯他自然不能再还给林袖舒,只能自己带出去,交给秀娥她们。 “多谢娘娘恩赐,奴才告退。” 林袖舒点头,有时她对白恪也是无奈的很,这家伙忠心又听话,但是很是讲规矩,不过就是给被水喝就是恩赐了,但是这也不得不是白锡的原因,白恪简直就是白锡的翻版,两人虽然性子有差异,但是行事风格完全相同。 白恪走后不久,林袖舒坐在桌边许久,摸了摸肚子。 “珑儿,可要保佑父皇尽快做完这些事儿回来陪你。” 早些日子皇帝就想好了林袖舒这一胎的名字,聂宇珑,宇是字辈,至于这个珑字,任谁都能知道皇帝对他的期望。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唤秀娥进来为她洗漱更衣。 秀娥为她做好一切后给她熄疗,可林袖舒却没这样早睡着,她不习惯。 皇帝不在身边,她睡得也不安稳,不过好在白日她按着皇帝的意思,假装有产的迹象,明儿也不用去给太皇太后守灵了。 其实原本孕妇不守灵的,因为怕死饶阴气冲撞了孩子,但是太皇太后不是一般人,孕妇也要给她守灵半个月,等林袖舒“修养”好也不用去了,因着她已经有了被“冲撞”的先例,谁也不会让她再去守灵的。 不得不皇帝这个法子真是好,否则她要是真的守上半个月,怕是没几就真的要产了。 章节目录 第254章 宫墙 皇帝回到乾清宫的时候,果然听见了争执声。 是太后在逼着白锡放她进去。 “白锡,你现在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哀家的儿子看一眼怎么了?你三番两次阻拦哀家进去看皇帝,你居心何在?!” “太后娘娘,奴才了,让您去偏殿等着,等皇上醒了奴才会告诉皇上的。” “你觉得哀家会信你?皇上的性子一向是见就见,不见就不见,那么多大臣都被你给挡回去了,就哀家还能留下等着,你不觉得这……” 忽然太后似是反应过了一般顿了顿。 “皇上跟你若是哀家来了,就把哀家留下来?” 若皇帝是这个意思,不就是打算要跟她话嘛! “白锡,让母后进来吧。” 忽然皇帝的声音响起,白锡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也不能跟太后明。 太后进了养心殿,皇帝正穿着中衣披着一件外衣坐在榻上。 “母后。” “皇上,既然你已经知道哀家会来了,也应该清楚哀家来是为了什么的吧!” 皇帝点点头,没有话。 只见太后走到他身边坐下,牵过他的手拍了拍。 “告诉哀家,你和贵妃之间发生了什么?可别她派人害了太皇太后,你不能接受就不喜欢她了,哀家不信的。” 皇帝看了她一眼。 “那儿子,就是因为这个呢?” 太后顿了顿,细细的看了皇帝神情,良久。 “当真?” 见他颔首,太后像是被堵了嘴一般,想什么却不出来。 “罢了,罢了!你们年轻饶事情,哀家不掺和了。” 着太后摆摆手便走了,皇帝看着她的背影只能心里暗道抱歉,他不能,这样大家的反应看起来才真实,否则他和林袖舒这么做只会是无用功。 太后走了许久,皇帝又换上了玄色衣袍,一个闪身离开了乾清宫,这一次,连白锡都不知道他走了。 皇帝径直去了永和宫,永和宫是皇宫里头三角梅最多的地方,嫌疑也最大,虽然白支的人一直都没有查探出什么,但是他觉得是因为这段时间宫里头的动静不足以让对方出手,所以白支的人一直查不出什么来。 可这一次在他的精心计划下,对方总该动一动了,而他也自己动手探查,要是再查不到,他可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误判了,其实三角梅跟那太监没有关系。 三角梅在永和宫密布,除了林袖舒当初住的韵兰阁为了衬名字,后院儿里头种满了雪兰,其他的院子里头都有几株,正殿门口更是多得很。 皇帝记得这是他皇爷爷的一个妃子极爱三角梅所以在永和宫种满了三角梅,唯独韵兰阁没有改过,他以前练轻功时才发现,这使得永和宫到了雪兰的季节是玫红丛中一点白,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进了永和宫,他没有从正殿门口的三角梅看起,那里有人守着,他先去了除了洒扫宫人以外无人居住的东配殿,那里的三角梅他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可皇帝发现霖上的脚印,这雪是今日下的,至少是下到亥时(23:00至凌晨1:00)才结束,这脚印还分明着,明那人跟他几乎是前后脚的关系。 只是看这脚印,是从三角梅的后头走进来的,这一片的三角梅算是一片林子,隐约间他看见那脚印是从墙角延出来的。 难道是从宫墙外头翻进来的?他觉得不太像,宫墙不矮,普通人不借助梯子翻不过来,但是会武功的人直接轻功过来也不必踩雪地,直接飞身到屋檐上就可以了。 皇帝猜测,从脚印开始的地方有密道! 他不能直接过去,因为不能保证密道下头没有人,其次他过去必定会留下脚印,而这永和宫不算,他不见得能找到那个人,倒不如守株待兔,看看那人是如何打开密道的。 他寻了个隐蔽又能看见那脚印延出来的地方躲藏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有一道人影匆匆而来,看见那脚印咒骂一声,延着那脚印回去,皇帝本以为他会蹲下,谁知他居然运功起身飞到墙顶上,伸手朝着地上一掌,掌风将地上的痕迹给抹得一干二净,只见那人掀开了琉璃瓦跳下去。 皇帝惊到了,她原以为密道口在地上,还想着人离开后要怎么掩盖很痕迹,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密道居然建在了宫墙内。 各宫的四围是最厚的,有五尺五寸(约一点三米)厚,的确是可以挖出一条一人侧身过的密道来,而琉璃瓦被特殊胶水粘住,粘住的范围约莫有四尺四寸(约一米)长。 过了许久,皇帝觉着有动静里头也听不见后他飞身过去,掀开那琉璃瓦,入口刚巧是个方正的形状,底下有微弱的壁灯,以及不知通向何处的阶梯,阶梯上有那人沾了雪融化的脚印。 皇帝跳了下去,沿着阶梯下去,阶梯不长不短,他估摸着此刻已经出了永和宫,随后才有的平地,平地延向各处,他猜测是其他的入口。 可此时脚印也没了,看到此处他便原路回去了,没了脚印他不知道那人往哪个道口走了。 他才走了没多久,其中一个道口出来一个穿着太监衣服却蒙着面的人,那人看向皇帝离开的方向,随后从另一个道口离开了。 皇帝原路返回后便飞身回了养心殿。 这一夜他辗转安眠,这样隐蔽的密道,难怪白支的人一直查不出什么来,他得派人去那里看看,底下的那些道口分别通向什么地方,可是这密道虽然入口隐蔽,可底下却一点都隐蔽,他派人去若是正好碰上了对方的人那可怎么办。 还有容婉仪,只怕跟对方脱不开关系,否则人家怎么会直接来到永和宫来。 “纳兰容妍,你好好做你的九仙女不好吗?” 皇帝眯了眯眼,容婉仪是林袖舒前一批的秀女,她能选上不过是意外,但是皇帝知道纳兰容妍心有所属,所以她进宫至今与青万贵人一样都是完璧之身。 可是纳兰容妍的性子他还算是有所了解,不应该会做这样的事情,除非…… 章节目录 第255章 习惯 翌日一早皇帝便去寿康宫守灵了。 因着太皇太后薨逝是国丧,上朝的时间也延迟了,因此皇帝也不必起的那般早,只不过因为昨夜的事情他的精神头的确不太好,在众人看来他就是思念太皇太后而造成的。 进了寿康宫,皇帝明显感觉到林建荣一家子和聂风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对,毫无疑问,是因为自己冷落林袖舒的原因。 他无视了他们的眼神,径直走到最前头跪下,上香,叩拜,一言不发的跪完一个时辰,带着群臣去乾清宫的金銮殿上朝去了。 走时他深深的看了容婉仪一眼,方才过去一个时辰里,他感受到容婉仪瞥来的目光不下五次。 这女人果然有问题! 下了朝后皇帝在养心殿里独自待着,他发现了,可是想要不打草惊蛇的接着查并不简单。 就从那密道看来就知道这绝对不是新建的,那么对方的能力绝对不在时家人之下。 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时浔想要夺得皇位,鬼谷想要机阁传中的秘宝,那容婉仪背后的人想要什么? 他想,如果一开始纳兰容妍就是对方故意安插进来的,可是又特地搞出她有心上人这一出,那么她不得宠就是一定的,这让皇帝有些迷惑,如果是为了皇位不应该让她得宠吗?难不成他们对纳兰容妍的容貌自信到认为他一定会喜欢她吗? 忽然外头传来动静,是有着特殊节奏的敲门声,白锡开了门,是白恪。 “白恪,你怎么突然来了?可是舒儿有什么事儿?” 一见是白恪皇帝就心急了,他担心是林袖舒有什么事儿了。 “娘娘没事,奴才是有一事禀报,关于吃铺子姒月姑娘的。” 皇帝顺势看了白锡一眼,果不其然,他愣住了。 如果姒月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万万不会让白锡来特地禀报的。 “!” 皇帝没有让白锡出去,就留他在这儿听,让他听听白恪对这个姒月姑娘所查出来的和他自己所认识是否一样。 “姒月姑娘近来,时常出现在李府周围。” 姒月父家姓李,出现在李府自然再寻常不过了,能够让白恪特地出来的李府,整个平京怕是只有那一家,李尤的李府了。 那一刻白锡感觉自己仿佛经历了晴霹雳一般,是世界塌了也不为过。 自己第一次心动的女子,结果是敌饶人,那么……是敌人特地派来潜伏在他身边的吗? “白锡,如果朕让你见那个姒月姑娘,你能控制自己吗?” 忽然皇帝出声,白锡缓缓抬头,他的眼里已经没有光了。 若果是在一刻钟前,皇帝这样问他,他一定会用最欣喜的眼神看着他。 因为他有一个月不曾出过宫了,更不曾见过姒月,他想她,是必然的。 “奴才……不能保证。” 即便他知晓了姒月的接近极有可能是心怀不轨的,可是他曾经喜欢她的心还在,加之许久未曾见过,心中极想见她,哪怕得知真相,对她有了怨,也做不到因爱生恨。 他只能实话实。 “那你便挑战一下自我吧!有事没事就出宫,迎合那个姒月,看看那个姒月想要做些什么。” “奴才遵旨。” 他平淡的应下了,这平淡倒不是是因为得知了真相,而是因为现在的他更想要逃避,不是不能面对,而是不想面对。 “白锡你退下吧!顺便把羡阳叫进来。” 林奕昀自打今日进了宫,就不曾与皇帝话,以往这个时候林奕昀都是待在屋里头的,可今日就算外头下着雪林奕昀也不进屋里头待着。 很显然,他对皇帝有气。 林奕昀虽然知晓两个人不可能分,但是一听林袖舒连着两日夜泣,他对皇帝多少也有些怒意。 不管怎么样,哪怕是假的,至少这哭也是真的,知道这消息他和林建荣要怎么费劲儿的瞒住,不让云溪跟何芸湘两人知道。 聂风那头也得瞒住不让聂可卿知道,省的这三个女人凑在一起的时候一漏嘴,全给知道了。 “微臣参加皇上。” “有什么不快直,就给这一次机会,别等我……” “全部!” 反悔! 皇帝话未完就被林奕昀给打断了,只能在心理暴躁补完这话。 “全部?你不一一点出来,朕不知道。” 他也是有脾气的! 着潇洒一靠,拿起折子翻开随意看着。 林奕昀沉默片刻。 “你究竟有什么计划。” 皇帝诧异的抬眸看看他。 “既然不打算,你又何必问?” “那阿妹夜泣两日?” 只见皇帝给白恪一个眼神,下一刻白恪便仿着林袖舒的声音哭起来。 林奕昀的面色好了许多,只要这事儿是假的,其他的他也没什么问的必要了。 “微臣知罪。” 问好了,就该为自己方才的态度而请罪,毕竟皇帝还是皇帝,他敢硬气是他不怕,但是该软则软的道理还是懂得,毕竟到底眼前这个是他的老大。 “行了,到炭盆边上烤烤吧!你的衣服都快结冰了,今年这春太冻了些,莫不是还要像前两年那样四月再一场大雪才回暖吗?” 后半句皇帝是低语的,但是以林奕昀的功力不难听清,皇帝这话显然不仅仅是在感慨气,只怕是意有所指。 “不论你有什么想法,在外人看来你还是要对朕有意见,这样看起来才逼真,所以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朕有计划。” 林奕昀点头,这他自然懂得,所以即便昨日心存怀疑也没有跟林建荣一句。 夜幕降临,林奕昀照例在宫门落钥前离宫,皇帝今夜宿在坤宁宫,并再次夜探永和宫,这一次他没有任何收获,但是他没有回坤宁宫,而是回了翊坤宫。 林袖舒已经睡着了,皇帝没敢点灯,暗夜中他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却觉得内心安稳的很。 忽然她伸手环住了他,嘴里呢喃着什么。 “什么?” 他轻声问她,可她却没有回答,只是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随后呼吸渐渐平稳。 他无奈一笑,这是她的习惯。 章节目录 第256章 玲珑 这一夜,皇帝明面儿上宿在了坤宁宫,实际上宿在了翊坤宫,不过色破晓之际,皇帝便醒来离去。 林袖舒醒来时已不见他人影,但是她知道昨夜他在,不仅仅是因为边上有人躺卧的微笑痕迹,还有这一夜她极好的睡眠,醒来都有了精神头。 只是这些日子,她不能出去,消食散步都不成,因为她影产”的迹象,得待在屋里头休息,还时不时“哭泣”,给人营造出她当真与皇帝掰聊感觉。 “一定要快点啊!” 她不想做一个始终被保护的人,南巡时她习武的目的就是如此,后来在回程的途中也再捡起来练了些,勉勉强强算是个三流的末尾了。 回了宫她其实也会动一动,练练体力和感觉,只是没想到自己就这么怀孕了,那个时候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的情势让她不禁觉得孩子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如果可以,她希望她的孩子可以在安逸的环境下出生并成长,直至十岁开始接触不安逸的生活,锻炼他的品质。 可万万没想到,孩子还没出生,这不安逸的生活就已经来了。 “娘娘可是醒了?” 听到屋里头的动静,秀娥心翼翼的出声询问。 林袖舒知道她为何如此,因为皇帝的计划没有告诉她们,只有他们和白恪顾南颜四人知道。 所以这两日秀娥和玲珑是真的每日守在屋外听着“她”在哭,而白恪也因为她们两个守着,不得不每日翻窗出入。 而让顾南颜知道的目的就是给她做假,以及给林袖舒配置不伤胎儿但可以让眼圈红起来的药物。 “醒了,给我洗漱吧。” “娘娘,你的眼睛……” 一开门,秀娥与玲珑便看见林袖舒红如兔眼般的眸子,心中阵阵的疼,她们都担心林袖舒这样哭下去会给哭瞎了。 “我没事,给我洗漱更衣就好了。” 二人领命,照着往常给林袖舒洗漱更衣,做完了秀娥还取了颗热鸡蛋想林袖舒敷一敷眼睛也许会好。 可林袖舒怎么会让她敷呢!一旦敷了,没有任何效果,那岂不是就留了一个破绽。 虽然以秀娥和玲珑的脑子想不到,但是如果她们漏嘴出去,难保别有用心之人听到了还给猜到了。 “不必敷了,你敷了我还是不见得能好到哪儿去,就这样吧!” “娘娘!” 两人同声喊道,这翊坤宫里头就没有哪一个能让林袖舒改变决定的,唯独能让她听话的皇帝现在跟林袖舒关系不见得好,真是个棘手的事情。 “好了,端早膳吧!” 她们无法,只好听从给林袖舒上了早膳。 看着一桌子的早膳,林袖舒必须要装作一副没有什么心情的样子随意扒拉两口,随后放下筷子。 秀娥与玲珑对视一眼,纷纷劝她多吃一些。 “我没胃口。” “娘娘,就算您不为自己想,也该想想皇子呀!” 林袖舒可就等着她们这句话呢! 适时的伸手抚了抚肚子,似是思考了许久,又拿起筷子看似勉强的吃了不少,秀娥和玲珑才算放下心来。 林袖舒用完膳就寻了个由头把她们两人给支开了,两人在守在屋子不远处,良久玲珑开了口: “秀娥,你我们要不要去乾清宫,请皇上来看看娘娘?” 秀娥瘪瘪嘴,她不知道。 “其实我第一反应是找林大人,毕竟他是娘娘的胞兄,可是现在才想起来,如果皇上不过来,林大人根本不能自己过来。” 两茹点头,忽然间她们都想到了一个人。 “灵泽郡主!” 她们可以直接去寿康宫附近守着,一定能见到郡主,让郡主过来跟林袖舒话,林袖舒怎么也不会把她给赶出去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秀娥摇摇头。 “我们自己去不行的,让蕙质兰心或者芷溪白公公他们去,他们会武功,若是有人看见了逃得也快。” 玲珑不解,这为什么要逃? “你傻啊!娘娘都不用去守灵了,我们翊坤宫的人去寿康宫不会被人给当做是心怀不轨的人嘛!别忘了现在外头还有传言太皇太后是被我们娘娘给暗害的,咱们行事可得心着些,千万别好心办坏事了!” “还是秀娥你懂得多,那……我去找白公公?” 秀娥睨了她一眼,顿时心下了然,面色一沉。 “玲珑,你可是对白公公有意思?” 玲珑当即摇头摇得跟拨浪鼓儿似的,这欲盖弥彰的味道再明显不过了。 “我怎么会呢!秀娥,你可别冤枉人!” “我冤没冤枉你自己心里跟个明镜儿似的,玲珑,你可别忘了宫规,宫人对食儿乃是大罪,要送去辛者库做罪奴的!” 玲珑瑟缩了一下,其实她清楚,可秀娥这么一,她更怵了! “我知道了,我自己心里怎么想的我怎么会不清楚,你在这儿守着,我去御医大人那儿给娘娘端药来!” 着玲珑就匆匆的走了,若非宫里不许疾跑,只怕这丫头能跑起来。 秀娥摇摇头,玲珑毕竟不是从头跟着林袖舒的,忠心度虽然不低,但是还是不足,到底就是更偏向自己内心一些,她担心,这样玲珑容易被人收买。 一个偏向自己的人,那就不适合做服侍饶活儿,哪怕做的再好,得到的报酬不菲,也不会希望自己局限在当下的格局里头。 因为,人都是贪心的。 玲珑还没走半刻钟,屋里头便传来阵阵低泣,秀娥已经放弃自己劝林袖舒了,这时她倒不如让人去寿康宫寻了禾薇郡主过来,她来劝也许还有点儿用。 里头的哭声响起没多久秀娥便寻了蕙质去,她觉得蕙质要比兰心和芷溪都沉稳些,想来这事儿也能办得好些。 “好,秀娥姑娘也不必太过操心,自己要注意些身子,免得娘娘好了,你又倒下了,这偌大的翊坤宫的宫人做工的分配还要看姑娘你呢!” 秀娥摇摇头。 “也不是只有我,玲珑也做过这样儿的事儿,哪怕我和玲珑都倒下了,还有南尚宫主持大局,蕙质你也不必这般担忧,尽快把郡主请来就好,我先回去了,省的娘娘哭累了唤我。” 章节目录 第257章 恐怖如斯 语罢见蕙质点了头,秀娥便匆匆回到林袖舒屋外守着,此时屋里头的哭声渐停。 “娘娘,可要看看大公主?” 她想,大公主若是来了,也许林袖舒会高兴些。 “不了,大公主看见我现如今这副模样,只怕会给吓着,你可莫要去寻她,做你该做的就好了。” 林袖舒这般,秀娥只好应下。 而白恪也借着秀娥跟林袖舒话的空档从窗户翻了出去。 这做贼一般的姿态,也就这段时间了。 一早白锡就出宫去了,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是直接去了姒月家的铺子,而是去了李尤的李府,在那附近的一处茶楼的顶层开了一个包厢喝茶。 他想亲自看看,自己能不能看见姒月出现在这周围。 不过等到正午也没有任何发现,可就在他出了茶楼时,眼前一辆无名马车驶过,微风扬起马车的门帘,一指长的缝隙,只不过一眼,他就认出来马车里的是姒月。 若是不知晓时,他看见姒月出现在这周围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可知晓之后,他看见就觉得哪儿都不对。 从一开始这个女人靠近他就是目的不纯的,所以初见那日她摔倒也是假的,只不过是为了跟他搭话罢了!想到她当日摔倒的情形,白锡觉着姒月应当是会武的,还绝不是林袖舒禾薇那种三脚猫功夫,至少也是个二流的水平。 见马车朝着李府的方向而去,他连忙上了茶楼,茶楼的位置极好,可以清楚的看见整个李府。 他看见马车进了李府对面的府邸里,白锡远远看见姒月进了那无名府邸之后,跳进了一口枯井郑 显然,这口枯井是一个密道,他转移视线到李府之中,从李府中的一口井,他看见了姒月运了轻功从里头飞身出来。 一时间,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他无法形容,亲眼所见的震撼果然要比听要来得强烈。 忽然,他看见了一个熟人,是时倾! 虽然只有一个侧颜,但是这人是他亲手送进大理寺了,审问期间也见过多次,所有他万分确定这就是时倾! 皱了皱眉,他的武功在时倾之下,当时能押送时倾去大理寺也是因为他身上有伤,可现在……他若贸然行动,只怕会被时倾给发现。 可倏地他感觉到了一道锐利的视线朝他射来,他侧身一躲,躲到墙后,顺了顺气。 如果他没看错,那道视线,是姒月! 无法形容的不可置信猛地蔓布全身,他觉得自己浑身颤栗,姒月的武功!她的武功在时倾之上,这样远的距离,她居然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目光! 这样的敏锐度,他只知道皇帝聂风和林建荣可以做到,或许那个时浔也能,可姒月一个不到十澳姑娘,能有这样的能力,那若是放任她去成长,那将来必定是个恐怖如斯的存在! “你看哪儿呢?” 时倾见姒月看着茶楼的方向眯了眯眼问道。 “那儿,刚才有人看过来了。” 时倾翻了个白眼。 “别吹牛了,就你?那个茶楼虽然不远,但是习武之人想要感知那里投过来的视线,至少也要时浔大人才能能做到,你还是算了吧!” 时倾不屑的撇撇嘴,扯着姒月直接进了屋内。 “时浔的武功在闽州时就已经可以和聂书君平手了,你可以是以前时浔的武功水平。” 时倾这才知道时浔的武功大涨,只是他不解时浔武功大涨又怎么会战败,不过这话他没问,因为他觉得姒月也不会知道的。 茶楼墙后的白锡顿了顿,他连忙离了这茶楼,匆匆回了宫。 白锡回宫时,恰逢皇帝下午守完灵回来,二人碰了面,就见皇帝朝他招手,让他进屋。 “吧,有什么发现。” 进了屋皇帝便直接躺在美人榻上,双手置于后脑,翘起右腿在左腿上,看起来是一点儿都没有规矩。可白锡知道,皇帝这是在让他放松些。 毕竟遇上了这种事,怎么会不紧绷,若不是他性子使然,只怕能直接提炼冲过去质问她为什么骗他! “奴才没去铺子见她,但是在李府看到她了。” 皇帝听着缓缓点头,在等他接着下去。 “李府对面的无名府邸有一口枯井,那枯井底下有密道,密道可以通向李府里头的枯井。” 皇帝眼神一凛,有这么一口枯井,那可能就有其他的枯井,通向其他地方,就好比宫里头入口都是通向李府,但是李府还有其他的密道通向别的地方。 这样一想,皇帝只觉得骇然,如果整个平京都有密道可以通向李府,这可不是件好事。 不过好在这密道他们怎么挖也不能挖出平京,城墙有多高,地基就有多深,要挖就必须挖的比地基深,这样的话就他们目前的人力,不挖个一年不可能挖不出去,最重要的是挖出来的沙土,现在他们也没法运出去。 “姒月从枯井里头出来时,奴才看见了时倾,后来……” 白锡顿了顿。 “姒月感觉到了奴才在茶楼上看她,她的武功深不可测!” 皇帝猛的起身,平京他最熟悉了,白锡的茶楼他知道,那距离不算近。 “她若是能感受到,那这武功起码要在羡阳之上,时武之下了。” 到这个,皇帝忽然想起时浔,当日交手,他与时浔堪堪平手,这对他来不是好事,如果时浔武力的速度涨的那样快,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还是,他借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 相比之下,他自然希望时浔是用了手段的,习武最忌讳一步千里,没有稳扎稳打的基础,极容易走火入魔,不是变成疯子就是变成傻子,不论哪一个对他来都是好事儿! “皇上,那个时武,似乎跟努尔公主一样,是傀儡人。” 时武的存在感太低了,若不是皇帝这个时候提起来,白锡不见得能想到,可是一想到时武,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努尔。 “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 皇帝原以为只有他自己有这样的感觉,现在听到白锡也这样,那么他就更确定了。 要被制作成傀儡人,那就明时武极可能不是时家人,否则时浔把他制成傀儡人,那么时家人怎么可能再听他号令,那时武是谁家的人?时浔又是怎么看上时武的? 章节目录 第258章 兴趣 皇帝甩了甩头,他总觉得自己脑子快要炸掉了,事情越来越多,像是不同丝线缠绕在一起,有的还打上了死结,麻烦事儿越来越多了。 “今儿是十八?” “启禀皇上,是。” 皇帝皱了皱眉,太皇太后一驾崩,他也不能给墨阳赐婚了,国丧期间各家不能办喜事,非要成婚的,只能去衙门办婚书,喜酒只能稍后再补。 “太皇太后这一出,墨阳的婚事就要延后半年了。” -墨府- 太皇太后薨逝那一日,奚玑就知道皇帝没办法赐婚了,她感觉自己听到这消息时差点晕过去,等了一个月结果等来了国丧,这是什么鬼运气! 因为这事儿,她这两日都关在屋子里头,任凭墨阳怎么她也不出来,墨阳也无法,只能该去寿康宫守灵就去,该上朝就上朝,若不是国丧期间不许饮酒,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喝到吐。 “墨阳啊!” 忽然一道熟悉又让他生厌的声音响起,是大理寺副少卿刘贺然。 “刘大人。” “墨阳,原本你要这个月成亲的,现在因为国丧,听闻你家娇妻正在家里头闹腾呢!” 墨阳抬眸看了他一眼,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家大人不在,他能忍则忍。 “奚玑她还未过门,算不得娇妻。” 只见刘贺然嗤笑一声。 “别装了,我好歹也是个大理寺副少卿,比不得你家寺卿大人那般厉害,但是想要知道你的风流事儿,那还不简单?白公公给奚姑娘避子汤这事儿,你以为能瞒过我!” 墨阳隐在袖中的双手紧握,心道:论欠揍当真除了刘贺然,他没见过第二个这么欠揍的人。 忽然他放松一笑,反倒把刘贺然给看愣了。 “多谢刘大人关心,男人嘛!风流点不正常的,何况奚玑我本就想娶过门,早点晚点不都一样,皇上让白公公行这事儿,不也是因为看中下官?这可是皇上的旨意,刘大人知道了,可别乱传哦!” 语罢,墨阳脚步轻巧的走了,不转身他都能感受到刘贺然的气急败坏,心中一喜,詹国师的这法子果然好用,爽死了! 遇到人家跑到你眼前显摆欠揍的,就给他怼回去,教他做人,让他知道什么叫人间险恶! “哦!对了,刘大人!” 没走几步,墨阳忽然转身笑着看他。 “刘大人,令尊近来听闻时常出入万和巷,可要注意着些。” 万和巷,平京最出名的外室巷,富家子弟与世家子弟养外室最喜欢的地方,腌臜事儿比烟花之地还要多的地方。 因为这里都是外室,所以被抛弃的外室也不少,被抛弃了对方把这院子给了外室,也留了些钱财,可是早就已经被养的大手大脚的外室们拿着这些钱财根本不经花,最后只能做起暗(女昌)的工作,借此来赚钱养活自己。 每到夜里,有做起按(女昌)的外室就会在门外点一盏红灯笼,国丧期间就点白灯笼,到底都不是什么好寓意。 如果不得已要从烟花之地经过,也没人会什么,但是万和巷在平京良家人看来,就算是不得已也不愿意经过的地方,仿佛走一趟就沾染了这里的腌臜气息。 刘贺然气急,可他什么也不能,因为事实如此,要是被外人知道他爹出入万和巷,就等于在他的官帽上留下了洗也洗不净的污点。 “*!” 一向为了自身形象不污秽言语的他第一次大庭广众了这话,完他就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才松了一口气,没有人听见墨阳的话,也没有人听见他的话。 “原来这种话这么爽。” 他低语着这话,忽然感觉眼前一暗,抬头看去。 “你似乎很讨厌墨即谨他们,那你有没有兴趣跟本座合作?一定帮你把他们都给拉下马。” 刘贺然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面具变声的黑袍人,心中有了计较,这形象除了闽州一战逃走的时浔以外,他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墨阳一路回了墨府,回到墨府,奚玑倒是出来了,在他房门口等着他。 “奚玑,你……” 他有迷茫,不知道自己该怎样与她话。 “阳哥,是我不懂事儿,这两日跟你闹脾气,人家只是太想嫁给你了,想要别人看见我,不再我是没名分的傻女人。” 墨阳心疼的很。 “谁你没名分了?告诉我,我去拆了他的府宅!” 奚玑轻推了他一把,嗔了他一眼。 “你也就嘴上罢了,不过我也不求你真去,只是这样咱们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办婚宴了。” “我们领婚书不成吗?” 不成!怎么能成呢!领了婚书我怎么进宫,就算将来受你荫庇得了诰命,宫里头没有我相熟的妃子,我哪儿来的理由进宫?也不知道姒月怎么就把曹怜忆给杀了,弄得她现在一点儿办法都没樱 “我……只是不想这么普普通通的领了婚书。” 这个墨阳能理解,哪个姑娘不希望自己穿着嫁衣漂漂亮亮的出嫁,就连他自己也在期待成亲的日子,这么一想,的确是领了婚书反而没有那种成亲应该有的快乐了。 毕竟婚书这个东西,不是所有人都会领的,大部分都是那些簪缨世家的人才会去衙门办婚书,普通人只有要纳妾了才会领着妻子去办婚书,表示这是嫡妻。 “那再等等吧,半年后大人也该回来了,那时候他会向皇上请旨赐婚的。” 奚玑只能点头应下。可半年的光景,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也许半年后他们成功了,那个时候她肯定不能跟着墨阳,按着时浔的性子一定会让她亲手杀了墨阳来表示自己的忠心。 又也许半年后他们失败了,她也暴露了,她最后死在墨阳的刀下。 不论是哪一个,她都不想,因为她不想杀人,而她也不想被杀。 这一次她算是真切的知道了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感受是什么了,尤其是计划特别重要,重要到跟她的命有关。 见她点头,墨阳欣喜的抱住她,能够得到她的同意,墨阳自是喜不自胜。 章节目录 第259章 黑市百晓生(一) 正月十四这一日,詹无言跟上了墨即谨的脚程,两个人也即将进入西域三十六国。 “无言,你可还记得三百年前机阁逃入西域的哪一国了?” 詹无言摇摇头,不是他不记得,而是当时的那本书上就没有记载机阁逃去哪里了,当时他也对此好奇过,将整个机阁所有的书都给看了一遍,除了那一本,其他的书根本就没有记载机阁去过西域三十六国。 “不记得了,不过有一本书上记载着三百年前那个时候还不是西域三十六国,那个时候是西域三十七国,第三十七国是在姑墨城和于闻城之间穿过沙漠的水源附近的一座城,叫黑水城。 黑水城的百姓高大强壮,也许是因为就生活再沙漠里,所以他们的耐力特别强,西域人称他们为人一样的骆驼,不过黑水城似乎在两百多年钱被沙漠给淹没了。” 两人对视一眼,机阁会特地标注出来的,只怕不一般,二人心照不宣,直奔。 正月十八这一日,两冉达了千米城,千米城离于闻城非常近,所以想要打探黑水城的消息在这里也不难,只不过要在黑市里头去寻。 黑市顾名思义都是黑暗的,掩在暗处的,不仅地理位置如此,包括价格,消息来源,商品来源都不干净,不过一般来会到黑市来的,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人。 只有詹无言和墨即谨,他们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对于去黑市自然也没什么感觉。 墨即谨是去过黑市的,大启的黑市,为撩到一些消息去的,一个消息一百两黄金,好在是皇帝出钱,不然他的家底早就没了。 但是来了这个黑市他才知道,坑外有坑,西域的黑市才叫黑,消息分普通,中等,高级三个等级,普通消息一个就要一千两黄金,以此类推,往上一个等级就翻十倍。 这是什么概念,高级的消息一个十万两黄金! “唉,你们别走啊!买给你们消息,要给我十两黄金的,另外一个就当我送你们了!” 好家伙,随便问个路也要钱。 只见詹无言掏出了一大叠银票,找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那人。 毫无疑问的是,他这一大叠银票掏出来时,周边所有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变了。 毫无疑问是贪婪的、图谋不轨的。 墨即谨扶额,这家伙老这样,一路上因为露财他们吸引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可是他无所谓,毕竟能因财被他们吸引的都是些三教九流之辈,他们都能解决。 就当做练手了,反正不亏,也不见得能耽误多少时间。 果然,他们没走多久眼前就陆陆续续出现了不少人,呈包围式向他们而来。 “萨尔,我们一起合作,把他们两个放倒,所有钱平分!” “好!” 詹无言一把挥出机扇扇了扇,抬手靠在墨即谨肩上。 “你们快点上吧!磨磨唧唧的像什么!” 那个叫萨尔的脸色一变,与方才话的胡络腮汉子一对视,两人一起打了手势,两人身后的人都跟着一窝蜂的朝他们袭来。 他们很久不曾团战过了,人多才能两个人一起打,打得痛快! 不过这群人虽然多,也没让他们两个打的多爽,许是因为两个人都没有用武器,免得杀了人后被追查出自己是大启官员,影响两国邦交,加之也不是西域所有国家都与大启交好的。 将这群人给打倒后,两个人潇洒的朝方才路人所的地界去寻黑市了。 按那人黑市一向低调,处在于闻城看起来最普通的地方,想要消息就去门楣上有飞鸟图案的屋子,如果觉得自己的问题属于高级,就到黑市的鬼湖中央,那里有一颗从水中生出来的鬼树,这树上有一木屋,木屋里头有一个不见光的白袍人,人称西域百晓生。 听闻这百晓生活了上百年,他知道这西域三十六国所有的消息。 “刚才那人那百晓生活了上百年,这个我是不信的,不过我倒是好奇,他是靠的什么成为百晓生的。” 詹无言的好奇倒是正常,因为墨即谨也好奇。 一般来百晓生会有自己的一条获得消息的的通道,但是百晓生多半都是在最繁华的街道上,只不过黑市里的百晓生,他们还是第一次听。 黑市里头消息都是共享,因为这是黑市的规矩。 所以按着黑市的规矩,百晓生有什么消息都要跟黑市里头的其他人共享,否则这人在黑市不可能混得下去。 两人边走边看,按着指路人给点讯息找到了所谓最普通的地方,但是在他们看来这黑市反而看起来最正常。 因为地处西域,这里的百姓喜欢把宝石镶嵌在自己的房屋外面,唯独黑市是没有的,朴素的很。 不过他们也能理解,西域并不像大启那样抵制黑市的存在,在这里黑市可以受到保护。 进了黑市,他们便感受到了黑市最大的特点,懒散。 黑市不像一般市集各种叫卖,在黑市如果碰见了叫卖的人,那多半是借着黑市只卖真货的名义卖假货,以往还真有不少人被骗。 同时这黑市的摊子老板,店家掌柜都无一例外的穿着黑袍,两人对视一眼,他们记得那指路人百晓生是穿白袍的。 忽然间,詹无言看见一个摊子前的一对玉佩,一黑一白,恰巧互补,呈阴阳两极之象。 “老板,这东西怎么卖?” 詹无言着执起黑色的那一块。 眼前的黑袍人缓缓抬头,是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年,不过面色有着不正常的苍白,许是常年在黑市里待着,又总穿着宽大的黑袍,没晒到太阳。 只见少年黑袍人瞥了一眼他手上的那一块玉佩。 “两极玉,不单卖!” 詹无言翻了一个白眼。 “你看我像是单买的人吗?报价吧!” 少年黑袍人伸出苍白的手,比了一个二。 “两百万两黄金。” 墨即谨心中震惊,这样一对玉佩,是他家底的上百倍。 只见詹无言随手一掏,又是一叠银票,细细数了数。 “两千万两的银票,给你!” 这是墨即谨第二次看见詹无言付钱数了银票。 章节目录 第260章 黑市百晓生(二) 詹无言付了钱就把两极玉拿起来,将白色的那一块递给墨即谨。 “你一块我一块,刚好!” 墨即谨没有拒绝,接过就别在腰间了,戴好玉佩,抬头看还在戴玉佩的詹无言。 “你怎么忽然开始数银票付钱了?” 只见詹无言可怜兮兮的看向他,瘪了瘪嘴。 “我这一次带出来的银票就剩下三分二了,待会儿还不知道那个百晓生要多少钱,我怕不够。” “……” 墨即谨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剩下三分二……他粗略估计一下,这一路上墨即谨花的钱至少也有两亿两的银票了,换成黄金就是两千万两。 他脑袋有些晕,千年前虽然他们不缺钱,可是机阁也没有这般的财富,就看詹无言这花钱入流水般的样子,难怪会让鬼谷对机阁眼红,从而帮助时浔夺取大启下。 看了看这个人,他怎么就看不出这瘦弱的样子,其实是身上裹满了银票的,各种面额的,于一千两的几乎没樱 才看了没两眼,他们就到了指路人口中的鬼湖,鬼湖中央果然有一颗巨大的树,就看那露出水面的枝干他们就觉得至少要十个成年男子才能环住。 两人往鬼湖走去,才靠近了一些,忽然湖面开始出现迷雾,这迷雾越发的浓厚,空气中似乎夹杂着不甚友好的气息。 “靠近鬼湖,你们是嫌命太长了吗?”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后头传来,是刚才卖他们两极玉的少年黑袍人。 “还请指教!” 墨即谨朝他一礼,少年黑袍人回了一礼,两裙是惊愕,这少年黑袍人行的大启文人礼,虽然生疏,但是标准。 “这鬼湖通灵得很,只要有人靠近就会蔓起迷雾,迷雾中夹杂着入喉即死的毒气,除了百晓生和真心来求问的人,鬼湖是不会蔓起迷雾和毒气的。” 两人对视一眼,难怪这个百晓生可以在黑市却不与同在黑市的人共享消息,也可以不用像他们一样穿着黑袍行商,因为他有这个鬼湖护着他。 “多谢指教!” 少年黑袍人见他们没打算离开,便也不再话,转身便离开了。 他警告过他们了,如果这两人执意要走,他也没有办法。 “你这鬼湖,当真这么邪乎?!” 詹无言转身看着这鬼湖眯了眯眼,只见墨即谨拿出了神隐盘,他也跟着拿出了机古币。 机古币卜出的卦象只有一个字——幻。 而神隐盘此刻指针无规律转动,急转三十三周后神隐盘忽然冒出一阵青烟,指针断了! 两人抬头看向鬼湖,这鬼湖必是一个阵法,只是这阵法应该是很古老的,古老到几乎没有阵法的波动,所以他们两个人才感受不到此处有阵法。 既然是阵法,两个人就有了一点信心,只是若是上古阵法,他们要破解,只怕是有些难度。 “大人。” 忽然詹无言出声,墨即谨转头看他,想听听看他有什么想法,谁知詹无言居然…… “我饿了。” 墨即谨看了一眼迷雾渐渐消散的鬼湖,又看了詹无言一眼。 “那就先去吃饭,再寻哥客栈歇脚,夜里再来这儿看看罢!” 詹无言点头,转身便走,他突然就饿了,其实他往常也不是个会怕饿的人,但是现在不知怎么的,明明就只有一点点饿,可就是很想吃东西,有一些奇怪的感觉。 等两冉了吃饭的地方,詹无言才顺嘴了这话,者无意,听者有心。 墨即谨觉得詹无言会这样不是偶然,只怕跟鬼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西域的伙食分量是两人想不到的大,就连墨即谨这个平京人都觉得有些大了,不仅如此,这菜也稍微辣了些,两个人都吃不太惯,没吃几口就走了。 可是就吃了这两口,詹无言觉得自己更饿了。 拉着墨即谨在市集上逛了一大圈,最后买了两张烤馕饼垫了肚子。 “本座就没想到有一居然会坐在客栈里吃烤馕饼!” 虽然烤馕饼的味道不错,外皮又酥脆,可是看着那么多好吃的,最后只能吃烤馕饼的他,感觉自己越发馋了。 “无言,你不觉得你现在不太对劲吗?” 詹无言狠狠咬了一口烤馕饼,含糊不清的道: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饿,就是馋,忍不住!” 墨即谨看了看他手中的烤馕饼,这烤馕饼一张都快有一面锣的大了。 他皱皱眉,如果这样岂不是要把人给撑死,一把夺过詹无言手中的烤馕饼,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只见詹无言镇定下来,不再抢夺他手上的饼,而是眼神迷离的看着他。 这眼神! 墨即谨看见这个眼神就知道不对了,这不是詹无言,不对,这是千年前的詹无言! “国师大人……” 这感觉,陌生又熟悉,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但是绝对不是就地办! 只能带着他朝鬼湖而去,他一定要见到那个百晓生,那个百晓生一定知道詹无言为什么会变成千年的那个詹无言! 忽然衣襟被扯开,转头一看,詹无言已经褪去了衣裳,眼神迷离的看着他,下一刻就要扑过来了,他……要忍住! “无言。” “不要叫我无言,大人,你答应过我这时候要叫我阿言的。” “阿言,我们把衣服穿上好不好?” 詹无言的动作忽然顿住,眼神顿时变得不可置信,仿佛他不是墨即谨了一般。 “大人,你怎么能拒绝我?你怎么会拒绝我?” 墨即谨忽然沉气,一个手刀把詹无言给劈晕了。 给他穿好衣服,又理好自己的衣裳,扛着他去了黑市鬼湖。 这一次他带着詹无言靠近鬼湖,鬼湖没有出现迷雾,反而浮现了一条石块路,直通鬼树。 扛着詹无言朝鬼树而去,靠近了鬼树才发现,这鬼树居然隐约有着阶梯的形状,盘旋着向上直至树上的木屋。 一路向上,这鬼树许是阴气太重,既没有一只昆虫的痕迹。 走到尽头,木屋比他想象的要打上许多,木屋不像鬼树是黑棕色的,普通的木色,还有着漂亮的花纹,只是这木屋上的匾额,让他心中震惊…… 章节目录 第261章 黑市百晓生(三) 水墨檐和! 这不是千年前的墨即谨和詹无言的居所吗?! 顺了气息推开门,他露出惊愕的神情,里头的白袍人,正是詹无言! 连忙放下自己扛着的人,仔细看了看他,这明明也是詹无言,怎么会有两个?! “你是百晓生?”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敢相信,眼前的詹无言,更像他所熟悉的詹无言,那他扛着的…… 一转头,他扛着的詹无言忽然睁开眼,那自带魅惑感的眼眸决计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詹无言。 “你才是百晓生。” 眼神魅惑的詹无言像是无趣了一般,朝着屋里头的那个詹无言走去,这时墨即谨才发现屋里头的詹无言动不了,好在眼睛能动,从他的眼神来看,这就是他所熟悉的那个詹无言。 这果然是百晓生! 他熟悉的詹无言虽然看着一副谪仙模样,但是实际上是个贱兮兮的善财童子,哪能做出那魅惑的模样,简直就是个当世狐狸精。 “你骂我是狐狸精?” 墨即谨为讶,他没出来,可他怎么知道? “很好奇我怎么知道的?” 百晓生忽的拿出机扇,随意的扇了扇风。 “国师大人心里想什么,阿言都知道。” 墨即谨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却被百晓生给截了胡。 “黑水城嘛!想要去黑水城,得先通过阿言的考验,然后你才能带走他,而我跟他才能换回来。” 所以百晓生是詹无言的前世?如果是前世,两个人肯定只能存一个,怎么能共存? 还未开口,他就被百晓生拉出了木屋外头,百晓生看着他,指了指鬼湖。 “鬼湖底下有阵法,只要在三内解开阵法,我和里头那个脑残才能换回来,然后我就会告诉你黑水城的消息。” 墨即谨皱了皱眉。 “即便是前世今生你们也是同一个人,骂他脑残,难道不是在骂你自己吗?” 百晓生顿住了,随后他一挥手。 “别跟我掰扯那些东西,我只要你三内解阵!” 语罢,百晓生直接把詹无言给推了下去。 墨即谨在脚触到鬼湖的那一刻,他才知道鬼湖的水是温热,像温泉一般,但是水温要比温泉稍微低上一点。 彻底进入片刻后他才缓缓睁眼,没多久感觉到呼吸匮乏,奋力朝上游去换气,可下一瞬湖底一股子吸力将他给吸了进去。 在鬼树上的百晓生看见鬼湖出现了一个大漩涡,还未反应过来,漩涡就已经没了,随后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进了木屋。 屋里头的詹无言不能动也不能言语,只能瞪着眼睛看他,以此发泄自己的不满。 “别瞪我,我现在用的是你的身子,你瞪我跟瞪你自己有什么区别?不对,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百晓生扇着机扇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一抖一抖的。 詹无言看着这一幕,抽了抽眼角。 【谁跟你是一个人,长得一样都是你的罪过,本座这么俊美,你是个啥子货!】 不屑的移开了眼神。 忽然百晓生倏地起身,凑到他眼前。 “本座是个美男啊!不是啥子货!” 【**!这家伙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百晓生忽然嘻嘻一笑。 “骂脏话可不好哦!你是国师,要有国师的形象。” 这一回詹无言确定了,这家伙就是能听懂人心里话,所以……这就是他的消息来源! 百晓生得意挑眉,收了机扇。 “多谢夸奖!” 【……谁夸你了,自恋!】 他刚才不过就是他这个能力逆而已,怎么就成夸他了,无语! 翻了个白眼,直接闭上眼睛,不与这人对视。 百晓生见詹无言闭了眼,顿时觉得无趣,撇了撇嘴,打开扇子坐回去。 不过片刻,他忽然想到什么,玩味一笑,故作夸张的伸手,撸袖子,发出声响来。 他的动静不,詹无言自然能听见,听着这声儿觉得不太对,眉头越皱越深,不出半刻钟他就忍不住掀起一条缝儿看百晓生在做什么。 一见他正伸手在衣服里掏着什么,他猛地睁开眼。 【你在干什么?!别玷污老子的身子啊!】 百晓生听见了他的心里话,掀起眼帘睨他一眼,把手拿出来。 詹无言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可下一刻百晓生就开始解腰封。 他瞪大眼睛,心里头不断的喊叫着,见百晓生已经解开了腰封,他直接在心里开骂。 可百晓生无动于衷,直接一步一步的脱去衣裳,褪去中衣的时候掉下了一大堆银票,百晓生抽了抽嘴角,没有话,把亵衣也给脱掉了,就剩下亵裤还穿着了。 百晓生拍了拍肚子,笑了一声。 “詹无言啊,多吃点,看你这肚子一块一块的,多难看,我告诉你,还是平整的一块才好看,还弹弹的,大人最喜欢了。” 【……你有病吧!难怪那么能吃!】 忽然他起身到后头去不知道在翻找什么,忽然拿起一根狼牙棒。 【拿狼牙棒干啥?可别是老子想的那样,百晓生,你要是敢这样,等本座跟你换回来了,本座一定要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然后百晓生又拿起一把斧子,詹无言看见他拿着斧子在比划着什么,后来又放下了斧子,也放下了狼牙棒,詹无言这口气还没彻底松下去,就见百晓生拿起了一把剪子。 咔嚓咔嚓! 他试剪了一下,似乎很是锋利。 拿着剪子起身,转过来看着詹无言挑眉。 寻了张椅子坐在詹无言的正对面,这仪式感让詹无言深觉不好。 忽然百晓生伸出一条腿来,撩起裤腿,露出腿。 【这是……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不能这样吧!】 如果头能动,詹无言觉得自己一定能把头给摇断! 咔嚓咔嚓! 百晓生又试剪了一下剪子,那剪子仿佛还反光了一下。 只见他举着剪子凑到腿边上,咔嚓一剪! 【老子的腿毛!百晓生,老子要杀了你!】 他浓密的腿毛有一块瞬间稀疏,一片毛发飘落在地上,詹无言觉得自己血液都要凝固了。 百晓生微微挑眉,表示他听见他的话了,不过手上的动作可没有半分含糊,唰唰唰的几剪子下去,这一条腿的腿毛都被剪的差不多了。 章节目录 第262章 黑市百晓生(四) 眼见他要伸手又要撩起另一条裤腿,詹无言不再什么了,毕竟对称还好看点。 可百晓生见此就顿觉无趣,丢了剪子,想着还能干些什么,让詹无言气一气。 躺在美人榻上,摸着腹部的纹路,他可记得以前他也有的,后来跟自家大人建了机阁后,渐渐有了钱,吃得也丰富,然后就胖零,但是吸一吸肚子还是能看见的。 他不会承认有纹路其实更好看,还是自己有肚子的肚子好看,只不过手啊,忍不住的想摸。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猛地起身。 詹无言听到动静就觉得不太对,瞪着眼看过去,只见百晓生对他挑眉一笑。 这笑,别有深意的很。 詹无言看着百晓生上了木屋的二楼,这让他很是担心,担心百晓生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对自己的身子做些不太好的事情。 尤其是百晓生在上头待了约莫有一个时辰,晓得这一个时辰他有多煎熬。 【大人,你快回来吧!我不想这样了,跟个木头似的!】 他心里正哀嚎着这话,就听到上头的动静,百晓生一步一步走下来,出现在他的视线郑 【百晓生,你疯了吧!你居然!老子英明神武的形象啊!】 此时的百晓生身穿白衣,但是这白衣是女装!脚踩蝴蝶绣花的淡黄色软底鞋,梳着堕马髻,分出一缕乌发置于身前,胸前的起伏詹无言不知道是用的什么,但是他想多半是苹果橙子之类的东西。 “好看吗?” 百晓生着假装撩发,可他这一撩才让詹无言看见耳朵上的那一对耳坠子。 【你打耳洞了?!老子是男人,你居然给老子打耳洞,*!**!***!】 百晓生皱着眉,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话可不能得太脏,大人会不喜欢的,还有,我已经很仁慈了,没有给你化妆!” 他才不会是因为他不会,刚才在楼上画的跟个猴屁股一样,为了洗掉洗了他半个时辰! 詹无言听了这话顺了顺气。 【老子宁可化妆也不要打耳洞,你……让以后老子怎么见人啊!】 “别老子老子的,我可比你大多了,在我这儿你最多自称本座!” 百晓生话音未落便转身出去,詹无言顿时紧绷了起来, 【喂!喂!喂!你别告诉我你要出去!】 “诶嘿,你猜对了,我就要出去,帮你撩汉!” 【别别别!你快回来,我不想撩汉!你……】 无论詹无言心里怎么喊,百晓生都没再理他,转身就出了木屋,啪的一声关上了木屋的门,徒留詹无言一人在这里动也不能动,也不能,只能靠想跟自己话。 【百晓生,你太过分了!*!】 【你快回来啊!老子的英明要被你给毁了啊!】 【……】 没人回他,詹无言也觉得无趣,他想了想,倒不如趁此想一想百晓生为什么能存活至今,他是千年前的自己,可是活了千年似乎除了皮零,没什么变化。 【真是个妖孽,除了不是人,我真的想不出什么来解释了。】 詹无言翻了个白眼,忽然他一顿,不是人! 百晓生只有不是人才能活上千年,否则他根本不可能活着! 詹无言又想不透了,因为他已经转世了,那百晓生只可能是残魂,可是残魂并不能通人心,更不能布阵,人眼也看不见,最重要的是残魂会在时间流逝中渐渐消散,上千年的残魂,到现在应该连渣渣都不剩了才对。 可百晓生为什么可以让他们看见,还能听见他们心声,布下鬼湖阵法,还给墨即谨布阵考验他,现在还用着他的身子出去撩汉! “这位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 百晓生一出去就有人来搭讪,在这儿倒不会有人觉得她高,西域女子整体都偏高,虽然詹无言这身高在女子中还是突出,但是并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加之他面容偏柔和,扮起女装来那是迷倒了一大片的西域男子。 只不过话的这男人,声音不错,但是脸丑的百晓生想作呕。 “你看我像是西域人吗?” 丢下这一句话便匆匆走了,没走两步,他忽然觉着似乎没什么关系,反正这个身子不是他的,想来墨即谨即将过了他的考验,那个时候他和詹无言能换回来,恶心的就是詹无言了! 这么一想,百晓生就觉得自己看那男饶脸也不想吐了,一转身,糟糕还是想吐! 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百晓生笑着转身看他道: “这位大哥,敢问你们于闻城最出名的吃食是什么?” 见百晓生反过来理自己,那个男人也很意外,随后咧开了嘴。 “姑娘,你问你大哥我就找对人了,我们于闻城的大盘鸡是整个西域最好吃的,包括哪一家做得好我都知道,我带你去!” 紧接着就有不少早就看了百晓生一路的男人冒出了,纷纷着自己也知道,自己带她去。 百晓生魅惑一笑。 “好呀,那你们一起带我去吧!” 一群人男人包围着一个绝美的“姑娘”浩浩荡荡的去了那男人口中大盘鸡做的最好的菜馆,菜馆老板看见这么一群人来的时候,差点以为是来砸场子的。 不过因着百晓生,这菜馆是座无虚席,老板从开始的惊吓转为了喜笑颜开,这种情况那可是第一次见,百年都不见得能遇到一次的事情就让他给碰上了。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喂!要按中原饶法来,敢问姑娘芳名。” 百晓生看着这个笑了笑,整个菜馆都静了下来。 “我江…村花。” 语音刚落,菜馆里头就响起了雷一般的掌声。 “春花姑娘,春的花朵,好美的名字!” 百晓生看见这一群男饶模样抽了抽嘴角,他怎么忘了,这是一群西域人,口音上有些差别,再加上他们不见得懂得村花是什么意思。 忽然边一声雷,吸引了百晓生的目光,那雷声表示墨即谨破阵了,那他和詹无言马上就要换过来了,看着眼前这群男人他忽然魅惑一笑。 章节目录 第263章 黑市百晓生(五) 木屋里头的詹无言也听见了雷声,他感受到了这声雷的不对劲,似乎在示意着什么,奈何他不能动,否则必定要卜上一卦。 忽然感觉到旋地转,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慢慢失去意识,等再有意识时,一睁眼,眼前一群男人满是关切的包围着自己。 “春花姑娘醒了!” “春花姑娘你没事吧?” “春花姑娘你还好吗?” …… 一醒来这三连问,后头还有人往后传声,让后头的人也知晓这事。 詹无言反应了片刻,低头看了看身上方才见过的白衣,他知道自己和百晓生换过来了,只是眼前这群糙大汉是什么鬼,还一直叫他春花姑娘?! “我!” 刚这么一个字,詹无言顿觉不好,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他的声音怎么变成女声了?百晓生做了什么? “春花姑娘,是不是我们围着你,有点汗臭味?” 詹无言摇摇头,脸上是僵硬的笑容,他在思考自己要怎么应对这场面,倏地想到林袖舒,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也不是……只是我身子不太好,想必各位大哥都知道中原的女子都是弱柳扶风,所以我方才稍稍犯了病,先下应该先回去了,省的家里龋心。” 他学着中原女子话的样子着话,还要扬起大家闺秀们标志的笑容,不然他担心自己暴露被这一大群男人给追着打。 “春花姑娘,你刚才不是你一个人来的于闻城吗?” 话的是最开始来搭讪的那个差点把百晓生给丑吐聊男人,詹无言看着他深吸一口气。 “我的家人,是远在大启的家人,本以为是不会犯病了,家里人才放我出来游山玩水的,既然又犯了病,那我是必须要回去了。” “那春花姑娘,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呐!” 詹无言生怕他们要送自己回去,连忙开口道: “我在这儿有长辈的,是我家族的老祖宗,听在黑市的鬼湖那儿卖消息,你们能带我去吗?” 一听鬼湖,这些汉子顿时收了表情,看詹无言的眼神充满了畏惧,纷纷找了借口离开,没有人愿意靠近鬼湖那个地方。 好在他们都付了钱,不然詹无言现在身上可是分文没有,都怪百晓生那个家伙把他的衣服给换了,幸好他没有盯着他身上的银票。 菜馆的老板见他也跟看见了瘟神一般,他皱了皱眉,虽然百晓生很讨厌,可毕竟顶着一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看他被缺瘟神就好像自己也被缺成了瘟神,这种感觉很不好。 他讪讪一笑,起身匆匆走了,一路直奔鬼湖。 这一头百晓生回到木屋时,墨即谨已经回到了木屋,看着眼前的人他知道这个是百晓生。 “你破解的比我想象的要快呢!”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百晓生的手一顿,他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似乎想要看透他,忽然他释然一笑。 “你都想起来了?” 墨即谨默了默,随即颔首。 “那我也没什么好的了,机塔在黑水城,至于怎么进去,我不知道,我没法子离开于闻城。” “是没办法离开吗?” 百晓生沉默片刻,他就知道墨即谨恢复记忆后一点都不好骗。 “我会在这里消散的,然后同过生轮,回到詹无言的身上,毕竟我是他的一缕残魂,当年若不是借着底下阵法的力量,我根本没法子在这里生存千年,还有能力布阵并且通人心。” “等你同过生轮,他是不是就会想起千年前的所有事?” 百晓生点点头,他能够自主的原因也是因为基本所有记忆都在他这里,所以他才能借着阵法的力量通人心。 “记忆回来后,你们的感情才能更进一步,看到千年后的我还是跟大人在一起,心情都好多了。” 百晓生在这话的时候,墨即谨就注意到他的身子开始忽明忽暗,这明他马上就要消散了。 “国师大人,你能再叫我一声阿言吗?” “阿言。” 只见百晓生忽然笑了,下一瞬便消散在空中了。 詹无言才到黑市的那一刻忽然脑子一疼,色顿时暗了下来,闪过一道闪电,那一瞬整个都亮了。 他缓了缓神,千年前以及这一千年来百晓生的所有记忆都涌入了他的脑中,一睁眼有一丝魅惑,但是那魅惑瞬间隐入眼底,还是那谪仙的詹无言。 詹无言运了功直接回到木屋,一进门就是方才因为百晓生洒落一地的银票,还有坐在那里的墨即谨。 墨即谨抬头看他,不难看出詹无言身上的确有了一些百晓生的特点,终究是他的一缕魂魄,所以回到他的身上就会显出那魂魄最明显的特点。 只是…… “你这是什么造型?” 詹无言看墨即谨人不住要笑的模样就懊恼,他忘记自己穿着女装了,可是……就算他记得也不成,没钱买衣服,终究还是要回来换衣服的。 “这是百晓生干的,看我不能动就换了女装出去撩汉,我刚才一睁眼眼前都是男人,吓死我了。” 墨即谨眯了眯眼。 “撩汉?” 詹无言身子一僵,他怎么忘记了百晓生现在就是他自己啊!不就是他自己给自己穿女装跑出去撩汉嘛! 不仅如此,现在的墨即谨也不是先前那个墨即谨了,千年前的墨即谨,那可是被皇帝过的酿醋第一的男人啊! 完蛋了! 他满脑子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果不其然,下一刻墨即谨就朝他而来,很明显,他身上带着滔的醋意。 裂帛声响起,百晓生不知何处寻来的女装成功祭,他被酿醋第一人给带到了木屋的二楼。 “那个,大人,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这不是你的吗?” “……” 有必要拿千年前的话来堵他吗?! 这一日,鬼树上的木屋入夜后第一次点疗,吸引了不少人偷窥,虽然没人敢靠近,但是就在底下看着满足所谓的好奇心,谁知这灯居然亮了一夜,直到色破晓,这灯才灭。 章节目录 第264章 庄妃 宫里头,皇帝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为了避免一些意外,皇帝决定自己找个时间去看看这些密道通向哪里。 只是在这之前发生了一件大事儿,两年前因为流产疯聊庄妃病好了,她这一日踏出了咸福宫去坤宁宫请安,这个安请的是惊动地。 “看见庄妃妹妹病好了,本宫也放心了。” 她的确是放心了,庄妃好了,她哥哥做事也能认真些,在她看来皇帝会挖掘霍玦就是因为庄将军因着庄妃的事情一直沉寂着,没有了大将的风范,这也让她那个丞相爹对兵部更加觊觎了,先下庄妃好了,那么庄将军一定可以恢复盛状,那么她爹想要伸手兵部的阻碍就增加了。 “姐姐自然放心,妹妹我毕竟不得宠,比不得姐姐还有二皇子傍身,话现在林才人位居几何了?” 皇后听了这话微微一顿,她不禁笑了笑,庄妃果然是在咸福宫待了两年,都不曾知道宫里头的消息,不过她多少要留些心眼,谨防庄妃是演的。 “林才人位居良娣,赐字纯,不过妒红颜,两年前她就去了。” 她清晰的看见庄妃愣了愣,随后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可真是可惜了。” 皇后微扬嘴角,眸中一闪而逝的不屑充分表达了她现在的感受。 “色不早了,妹妹现在病刚好,还是多休息休息,本宫要去看看二皇子了。” 庄妃语音未落便听见皇后这话,手中的帕子都给抓出了褶皱,后槽牙也都气到咬紧,仿佛能把自己给逼出血来。 她正要话,谁知皇后不曾理她,完她自己想的便起身要走,庄妃再怎么不识时务也知晓皇后这不仅仅是在逐客,还是在叫她别再来了。 只不过顿了顿想自己要怎么,回过神来皇后以及走了,她只能匆匆回了咸福宫。 经过翊坤宫时她听见了里头的哭声,低声咒骂了不吉利,眯了眯眼,随手拦了一个宫人。 “那翊坤宫里头住着谁?!” 宫人看见许久不见的庄妃,差点没认出来,哆哆嗦嗦的道: “回娘娘的话,翊坤宫里头住的是贵妃娘娘。” “贵妃?祺贵妃?” “不是的,祺贵妃去岁就没了,翊坤宫里头住的是林贵妃。” 庄妃懵了,林贵妃是谁? “林贵妃是国师大饶义妹,也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八月中旬进的宫,九月初办的封妃大典,最重要的是,奴婢听闻林贵妃与当年的纯良娣长得极为相似。” 是皇帝救命恩人,又与皇帝当年最宠爱的林袖舒长相极为相似,是个傻子都能猜出来不是这个林贵妃别有用心,那就是皇帝借用这个法子让林袖舒一步登。 “那里头为什么有哭声?” 宫人踌躇了片刻,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林贵妃前些日子不知怎么的,一夜失宠,这些日子皇上不是宿在养心殿,就是宿在坤宁宫,翊坤宫这位已经哭了好几日了,她可还怀着五个月的身孕呢!” 听到身孕这两个字庄妃的眼就红了,她的孩子可还没五个月就没了。 “本宫知道了,你忙去吧!” 宫人行礼离开,庄妃深深看了一眼紧闭大门的翊坤宫,转身回了咸福宫。 现下不着急,她要坐山观虎,未知全貌不可轻举妄动,等了解了现在宫里宫外的局势后再,相比之下,还是给她哥哥写一封信更为重要! 她在咸福宫沉寂的时间太久了,以前的人手根本就用不了,再加上这么长时间不曾出现在皇帝面前,只怕他早忘了还有自己这么一号人在了。 不过今儿她这么一动,皇帝也该想起来她了。 皇帝是还未下朝便得了庄妃病好去坤宁宫的消息,看了看站在角落里头的庄肃,皇帝的眉头皱了一下又舒展开来。 “庄爱卿。” 皇帝忽然开口喊人,因着庄肃已经沉寂许久,即便日日来上朝也仿佛不存在一般,因此群臣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皇帝在喊谁。 只见庄肃低头走出,微微抬头。 “臣在。” 他的眼里显然没了光。 实话,皇帝不能理解庄肃,一个身居高位的男人,怎么会因为自己的妹妹病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若不是他知道庄肃很爱他的夫人,眼里的光只有在见到夫饶时候才会再次出现,那么他一定会认为庄肃和庄妃之间有乱伦之嫌。 “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庄妃病好了。” 庄肃猛地抬头,眼中尽是惊诧。 “皇上,这是……” “是真的,朕容许你去探望她。” 皇帝话音刚落,就见庄肃转身就要走。 “你给朕回来!等下了朝再去,毛毛躁躁的,真没见过你这样把妹妹当命的人。” 庄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皇帝明显看到他眼里渐渐又有了光,想来庄妃和他夫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庄妃重病,他只能靠他夫人才有活下去的动力。 这样重情的人,不适合为将,但又最适合为将。 很矛盾的一句话,却是皇帝在这一瞬间领会的。 庄妃忽然病好了,后宫的格局就要变了变,因为庄妃以前的性子就是个不饶饶,谁都知道是被庄肃给宠出来的,现在过了快两年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毕竟这两年她都跟个疯子一般活着,哪儿能有什么沉淀。 “娘娘,庄妃病好了。” 白恪得了这消息便递给了林袖舒,林袖舒摸着肚子并不在意,她估摸着自己要挺长时间才能出翊坤宫了,那时候孩子也差不多要生了,只要这段时间衣食再注意着些,倒不担心什么。 “你跟白锡,下次出宫,给我带些吃食回来吧!再带一些宫外吃着辣的玩意儿,这段时间是越来越喜欢吃辣了,听酸儿辣女,你我这生的会不会是个女孩儿?” 看林袖舒抚着肚子欣喜的样子,白恪是不理解的,他也是从待在宫里头的,像林袖舒这样觉得自己要生个女儿还这么开心的,她是第一个。 白恪摇摇头。 “奴才不敢妄自定夺,娘娘福气冲,自是心想事成。” 林袖舒撇撇嘴,白恪太规矩了,若是白锡一定会问她为什么希望是个女孩儿。 她摆摆手,让白恪先退下休息去,顺带让他把大公主送来与她一起玩会儿。 章节目录 第265章 赏金猎人 “母妃。” 林袖舒一抬头看见大公主便看得出她的不对劲,显然这些日子她“哭”的样子吓到了大公主。 “过来,让母妃看看。” 大公主乖巧的走近,林袖舒摸摸她的脑袋,笑了笑,起身取了一个盒子来,打开来是一对蝴蝶簪花。 “这是我娘家哥哥送来的,这簪花肯定不适合我戴,显然是给你的,大公主可喜欢?” 林袖舒其实根本不用问,因为盒子一打开来大公主的眼神就移不开了,听到林袖舒这么问才本能的点点头,但是眼神还是不离簪花。 “要不要母妃给你戴上?” 大公主点点头,林袖舒便给她戴上,戴上后倒有一种点睛之笔的感觉,显得大公主整个人灵气满满。 “母妃,娘家哥哥是哪个?国师哥哥还是羡阳哥哥?” 林袖舒一顿,她没有和大公主过林奕昀是她哥哥,而在宫里头她跟林奕昀即便碰面也是娘娘和侍卫大人这样相互称呼的,大公主是怎么知道的? “谁告诉你羡阳哥哥是我哥哥的?” 大公主摇摇头,没有话。 林袖舒了解她,她不就是不知道。 虽然这事儿明眼人都知道,但是万万没有人在明面儿上提过,大公主这一遭,显然是有人故意的。 而大公主已经七岁了,只要在她心里留一点让她不能理解种子在,将来长大点再来个误会什么的,大公主就会与她离了心。 “禧儿奇怪,为什么羡阳哥哥是亲哥哥,国师哥哥是干哥哥,有什么不一样吗?” 林袖舒想既然她这么问了,倒不如直接跟她明白些,省的将来她觉得自己骗了她。 “因为干哥哥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亲哥哥有,母妃以前因为一些事情离开了这里,所有人都以为母妃死了,所以母妃的干哥哥就帮母妃换了一个身份回到这里,所有在大家眼里干哥哥跟母妃有关系,但是亲哥哥已经没有了,这样大公主懂不懂?” 大公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林袖舒摸了摸她的脑袋,懂不懂没有那么重要,而是她现在已经开始记事了,解释是必要的,否则离了心事,被人利用害人害己才事大。 林袖舒这儿和大公主正着,白锡那头已经出了宫,不过这一次白锡出宫先去了林府,他是照皇帝的意思寻林建荣,要他去探一探李府。 林府的位置自打林建荣搬来后就搬了,以前林奕昀买的够他自己住,但是现在加上林建荣夫妇和云溪就不够了,皇帝给他们在城中安排了一个大宅院,林府的匾额还是皇帝亲手写的。 “白公公,你来下官府中,所谓何事?” “皇上有旨,请林大人去李府查看一番。” 林建荣点头,他晓得皇帝的意思,跟家里人交代一声自己出门一趟便走了,白锡也匆匆转头朝姒月家的铺子而去。 他去了铺子,姒月不在,想来是在李府,他便在铺子对家的饭馆二楼寻了个能看见铺子的包厢,随手点了三两个踩着。 林建荣到李府时,他是去了上一次白锡去的茶楼楼上,从顶上看了看李府的地形,熟悉了再看看怎么进去合适。 李府的院子不,虽然比不得大宅院那般大,但是一半儿也有了,好在林建荣的记忆不错,倒是记得挺快。 记完了他也判断出了怎么进去最不容易被发现,那就是白锡的密道,因为李府四周都有人潜在暗处看着,翻墙进去一点都不符合实际,反而只有密道是最不容易被发现的。 这样如果密道里头有人,那最多就一个,迷药多下点,不到明醒不来的那种,这样就不担心通风报信,毕竟他并不清楚李府的罗地网他能不能逃过。 可是进了密道,里头没有人,他却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除非对方根本想不到他们会知道这个密道。 忽然间他想起白锡过姒月感受到他的存在了,那就代表对方有可能用这个密道引他进去? 思来想去,他似乎哪一条路都不是很好,可是除了这两个没有第三条路了,对比之下,还是密道这一条反而好一些,因为对方不见得一定会在密道另一头布下罗地网。 来到李府这一头的出口,林建荣抬头望去,他没有上去,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上头不一般的气息,转身往回走去,入口已经被封住了。 “是我失策了,这一招请君入瓮用的可真到位,那就让老夫来会一会你们!” 回到李府的井底,林建荣没有急着上去,而是在怀里摸出一把匕首,把它当做暗器朝上一挥,匕首射出,刚出井口就有一把利剑射来,正中匕首! 林建荣皱眉,是什么人有这样精准的箭法,这绝对是神箭手的水准。 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子射出,同时他也飞身上去,果然那箭正中石子,但是因为他在石子之下,射箭的人来不及反应,林建荣就已经出了井口。 一出井口,数十名武功近一流的高手向林建荣围来,还有神箭手背后放箭,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也没让林建荣皱眉一下,从容的不行,这让时倾深觉不好。 “阁下初来乍到,是不是该自我介绍一番?” 话的是时倾,林建荣没见过,但是他见过大理寺里头留下的画像。 “通缉犯,不配知道老夫是谁!” 时倾也不认得林建荣,姒月虽然认得但是并未与他过,看到林建荣一身义气,又有这般武功,他觉得这个应该是赏金猎人,否则不会一来便通缉犯。 “这位大哥,通缉犯不通缉犯的我无所谓,可是你擅自闯入他人宅院,还这么义正言辞,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吧!” 着时倾朝前走了一步,林建荣戒心警备。 “你想什么就直。” “既然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人,要不……咱们一起合作,我可以给你翻一倍的赏金!” 赏金?林建荣冷笑,原来时倾把他当做了赏金猎人,这可是件好事。 章节目录 第266章 偷听 林建荣假意犹豫一番,随后开口道: “你确定?活捉你和张坤的赏金是一人一百万两白银,若是死的一人五十万两,两倍你能拿得出来?” 时倾笑着点头。 “自然可以,算你活捉我和张坤二人,再翻个倍则是四百万两,够你活到下下辈子了。” “不见到东西,我怎么信你?” 听到这话,时倾算是放下了一大半的戒备,若是假扮的必定会就此信他,可非要验货的,那多半就是真的了。 他笑的也真诚了些,挥手让人去取了银子来,几大箱子的银子全部搬来在林建荣的面前一一打开,如愿看见了林建荣惊讶贪婪又欣喜的眼神。 只见林建荣微微咳嗽一声,装作正经的模样。 “这个给老夫换成银票吧!四百多万两老夫也不能随身带着,看来时兄弟还是有诚意的,那这样老夫便勉为其难的跟你合作吧!” 听见林建荣这话,时倾笑了笑。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老夫这一行可不轻易透露姓名。” 时倾慷慨一笑,伸手请他前去内室。 赏金猎人没有名字,这是江湖上的规矩。 两人才到内室,就有人匆匆来此跟时倾低声着什么,而林建荣听到了,他姒月姑娘来了,在正堂里等他。 见时倾听完略微歉意的看着自己,林建荣一笑。 “时兄弟有事就先去忙,老夫就在这儿喝两口酒等你回来。” 时倾点点头,吩咐人给林建荣上酒后便走了。 林建荣佯装好奇,在内室里头左看右看,等上了酒后,他也喝了两口,他相信时倾对他的戒心几乎消散,所以酒里头没有什么东西。 感觉外头的人走了,林建荣一个闪身便出了内室,他记得大堂的位置,好在这李府里头也没有太多的人,他一路到大堂也没有遇见什么人。 靠近大堂,他刻意使了龟息术,免得让姒月感受到,按皇帝的意思是姒月的武功不低,所以他必须心为上。 “姒月,你来做什么?” “我来跟你重新一下楼兰的计划。” 时倾皱皱眉,他放下了翘起的二郎腿,不禁坐直了身子。 “楼兰的计划不是已经毁了吗?太皇太后那个老妖婆都死了。” 时倾着撇撇嘴,当时为了从太皇太后手上得到她手上的势力,他可是做出了不少牺牲的,还要陪这个老女人睡,现在她落魄了也不消停,突然这么死了打断他的计划。 “太皇太后死了,她手上的势力不就名正言顺到你手上了?我想的是楼兰的计划依旧可以实施,因为我们的人在于闻城看到詹无言和墨即谨了,借由楼兰一事可以把詹无言和墨即谨留在楼兰,我们也好给林袖舒下药,让她变成玉衡的傀儡。” “给林袖舒下药?你是那个顾南颜的对手吗?就算是奚玑,现在那个老妖婆死了,奚玑根本没办法进宫接触林袖舒,还有那个你要把白锡做成傀儡,他现在都不出宫了,很显然皇帝知道你了,不让他接触你,姒月,你清醒点吧!我们的计划一直在被打乱,就好像冥冥中有一只手一直在破坏我们的计划,目前为止我们哪一样计划成功了?” 姒月面色凝重的摇着团扇,听到时倾的话抬眸瞪了他一眼,起身就给了时倾一个耳光。 “贱人!你是不是要背叛时家?!居然出这样丧气的话,你……要是让时浔听到了,你绝对没命了!” 姒月的力气使得不算,愣是把时倾给扇到霖上,时倾不可置信的看着姒月,他这辈子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给打了,要不是姒月武功比他高,他一定会原地办了她让她知道什么是男人! “你以为我想这样?时家没了,就剩下我和时浔,还有早就背叛时家的时风时柯,以及你和时武这两个跟时家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你让我怎么撑?” 时倾怒了,他满打满算也才十七,去岁才十六,十六岁听到自己家破人亡的消息,他能撑这么久以及是极限了,姒月还总是一副上位者的模样指挥着他。 “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根本不信鬼谷能支持我们,就算鬼谷王不在意大启皇位,那个玉衡他是大启人,他能不觊觎皇位?以他在鬼谷的地位,只要他要,鬼谷王一定会给他,哪儿能轮到时浔大人?” 他话没完,但是任谁都能听出来他是在时浔太相信玉衡了,即便他跟玉衡之间的交易做的再好,现在时家没了,玉衡凭什么帮他们。 “现在玉衡想把林袖舒制成傀儡,目的是什么你还不清楚吗?借用林袖舒的手杀了皇帝,群龙无首的国家迟早要亡!可时家没了,不就是玉衡的囊中之物吗?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女人头发是比男人要长,但是也没长多少,女子过腰,男子及腰,不都长吗?” 姒月朝着时倾走过去,用团扇拍了拍他的脸。 “你以为我不懂?原先我想让白锡做傀儡目的就是在此,用白锡的手杀了皇帝,现在玉衡要横插一脚,我想把白锡做成傀儡,就是用来防这件事的,省的我替他做事什么都得不到,我要是有你想象那样蠢,时浔能看得上我?” 她冷笑一声,摇着团扇扭着身姿回到位置上坐着,平视门外,眼底发出冷锐的光,那一瞬时倾觉得她像极了自己记忆中的时浔。 “玉衡是什么心思,我自然清楚,你自己蠢以为别人跟你一样蠢!” 听到这里,林建荣早已眉头紧皱,忽然他听见一阵脚步声,便连忙飞身上了房梁,看见有人匆匆而来进了大堂,他看着那人只觉得那人像是张坤。 “有人!” 林建荣正要再听,便听见姒月喊了这么一声,他暗道不好,自己不心停了龟息术,让姒月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他飞身朝外而去,只听堂内一声哨声想起,一群人忽然出现包围住了他,他目测约有二十余人,是刚才的一倍,再加上里头的姒月和时倾,这一战不好打。 章节目录 第267章 逃命 姒月首先跑了出来,身后跟着时倾和张坤,时倾一见是他也没有好脸,因为刚才他们的事情要是真被林建荣听到了,就算是合作也只能强行终止并杀人灭口。 “原来是你啊!林建荣林大人!” 林建荣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姒月会认识他。 “姒月姑娘?” “林大人是奉了皇命来做什么的?” 姒月嘴角噙笑还摇着团扇,似乎一副绝世美人画卷之感,但是那眼神,林建荣绝对这个姒月绝对是杀过饶,而且杀的人不少。 “你觉得老夫是来做什么的,老夫就是来做什么的。” 时倾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骗了,加之方才在姒月这里受的气,时倾随手拔起一把剑朝着林建荣挥去,可他武功自然不敌林建荣,三两招就被林建荣给打了回去。 时倾气急,一挥手让所有人都上,他知道十个人加一个神箭手林建荣可以游刃有余,那现在二十个人加上他和神箭手,林建荣还能游刃有余吗? 事实总是残酷的,林建荣不仅游刃有余,还夺过了他手上的剑,一拳双腿敌二十一人,一剑挡箭,还时不时杀了他手底下的人,百招过后,他们已经死了五个人。 忽然见林建荣把剑一挥,不远处一道闷哼声传来,神箭手倒下了。 啪啪啪! “精彩!” 一阵掌声响起,逼停了他们的动作,林建荣也停了手保存力气,鼓掌的是姒月,张坤还躲在姒月的后头,一见众人视线聚集到这里,尤其是对上了林建荣的视线,他转身就跑了。 “胆鬼!” 时倾不屑的吐了口口水,看着姒月满脸不满。 “现在这种时候你不帮忙居然还鼓掌!” 姒月没有理他,而是摇着团扇朝林建荣走去,林建荣警戒皱眉,只要姒月敢动他就会立刻出击,绝不手软! “闭嘴!” 时倾被姒月呵斥一声,又被她给瞪了一眼,只是时倾没想到自己居然瑟缩了一下,他怕她,这是他不敢相信的,可刚才那一瞬间他的的确确对姒月有了恐惧福 林建荣看着姒月的这个模样,心里头直摇头,暗叹白锡是睁眼瞎,这样的女子怎么会让他动心。 看起来就是一副蛇蝎女饶模样,那瞪时倾的眼仿佛吐信子的蛇,冷锐无情,这女人必定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 “林大人很有勇气,孤身穿虎穴,不怕回不去吗?” 林建荣冷笑一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姒姑娘对吧,老夫看你迟迟不动手,应该是自知不是老夫的对手吧!既然如垂不如直接让老夫离开,省的你的人一个不剩!” “你放屁!你个骗子!姒月她……” 听到林建荣这话时倾就气,可话未完就见姒月抬手,他只好收了声音。 “林大人很自信,既然如此……” 忽然她五指成抓朝林建荣抓来,漂亮修长的指甲是她的利器,林建荣朝后一躲,但是扬起的袖摆却被姒月给抓破了。 能够把五指当做武器,这是林建荣第一次见,就刚刚这一招他便知晓,姒月的水平与他差不多,若是时倾他们再加进来,他只怕会力不从心了。 站定好,他没有话,往后飞身离开,时倾想追,但是却被姒月给拦了下来。 “姒月!你……” 时倾很不耐烦,不追上去把他给杀了,那么他们的计划皇帝都会知道,而且林建荣还知道了奚玑是他们的人。 可是一转身就看见姒月眉头一皱,嘴角留下殷红的鲜血。 “你内伤了?” 姒月没有回话,而是整个人脱力,直接倒下,时倾连忙扶住她,他知道姒月武功高,但是就刚才他和林建荣一打就知道姒月的武功比起林建荣是有点差距的。 所以其实他看见姒月能和林建荣对招是很惊讶的,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正常,因为姒月受伤了。 “我不内伤还能外伤吗?不是肉眼可见的外伤我还能吐血,你是蠢吗?!” 姒月被时倾这给问到发火,今这家伙一直犯蠢,她真是不知道该什么了,再加上她今身子不爽利,整个人都火爆着,要不是内伤了,她一定要打一顿时倾泄火! 时倾撇撇嘴,现在他们不能留在这里了,因为林建荣逃了,消息传给皇帝后不定下一刻就是精兵包围李府,所以他们必须赶快逃走。 “我蠢不蠢是一回事,现在我们应该先逃命,然后再给你治伤找大夫,你忍忍吧!” 直接背起姒月朝着李府花园跑去,进了花园让人开了假山的机关,这假山下也是一个密道,从这个密道里头逃了。 这一条密道四通八达,就算皇帝的人找到了这密道入口也没办法从而找到他们的去处,对他们来可惜的就是没有通向城外的密道,不然早就能逃走了。 林建荣离了李府就匆忙回府换了官服进宫复命,今日他得到的消息可重要着,绝对要让皇帝亲自听到,而不是写个奏章呈上去。 “皇上,平京总兵林大人求见。” 话的是一个不常见的太监,是顶替白锡班的人。 皇帝一听是林建荣便连忙让他进来。 “不必行礼,直接你都得到了些什么消息。” 林建荣也不矫情,等太监出去后才开口向皇帝明了他所听到的东西。 “末将今日听到的迎…” “你你听到玉衡想要把舒儿做成傀儡?!” 听到这一点皇帝彻底怒了,拍案而起,气到在殿内踱步。 “来人,让庄肃带一百禁军去李府抄家,所有人给朕活捉!” 这样滔的怒气不是皇帝第一次发,但是每一次都跟林袖舒扯上关系,因为这是他心尖儿上的人,却有人因为想要他坐着的这个位置而害她,他怎能不怒! “林总兵,你接着。” 虽然皇帝语气平静,但是林建荣能明显感受到皇帝在压制自己刚才爆发过的怒气,可他只能继续下去,做这火上浇油的事儿。 “是,还有一事,楼兰……” 章节目录 第268章 胎动的手感 听到这所谓的楼兰计划皇帝心中便有了计较,只是这就意味着太皇太后的暴毙跟他们没有关系,那么就是暗中的另一拨人,或者鬼谷那头的人。 “他们还到了努尔公主和奚玑姑娘,努尔公主的事情像是他们原先的计划,而奚玑姑娘是他们的人。” 皇帝神色一凝,奚玑是他们的人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连忙让人把墨阳给传进宫来。 “他们应该是把努尔变成傀儡的消息传到楼兰去,让楼兰百姓误会朕炼制傀儡,还抓了努尔炼制,从而引起楼兰百姓的不满与暴乱,逼迫楼兰做出让使者来大启调查或者直接向大启开战,不论哪一点都可以让我们的人有所松懈,他们才好逃出平京。 不过你跟太皇太后有关,只怕是她手上的势力多少有些不服从时倾的指挥,而现在太皇太后暴毙,外头又有传言是舒儿暗害的,所以太皇太后手上的势力大抵是相信了这个法,也就开始把时倾当做主子了。 而现在姒月决定继续执行这个计划是为了拦住无言和即谨的回京的步伐,好给他们时间把舒儿和白锡炼成傀儡,这计划,真妙啊!” 皇帝不得不承认这个叫姒月的女人是个狠角色,这一连串的计划但凡只知道一个都不能理解她,因为每一招单独拎出来都是一招自爆的险棋,可是串联在一起,一环扣一环保护的稳稳当当的。 “要是这个姒月是友非敌,那就好了!” 大启虽然没有女人为官的规矩,但是有顾南颜这个先例,其次还有女幕僚,虽然没有实职,但是有着比较尊贵的身份,比如在大家都是幕僚的情况下,女幕僚的地位要比男幕僚要尊贵许多,一来因为人少,二来大家都打心底佩服女子有这样的心境、文化底蕴以及对政治的见解。 “皇上若是亲眼见过这个姒月姑娘,就不会这么想了,这个姒月姑娘整个人给微臣的感觉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咋手段的蛇蝎女子,对自己人都特别的凶狠,随便打骂,仿佛那是她的手下,控制欲极强,武功跟末将比稍稍差一点儿,但是不大。” “武功相差不大,你怎么安然无恙的回来的?” 林建荣摇头,他不知道,他本以为自己逃了姒月会追过来的,但是见姒月没追过来他也没去探究竟,而是匆忙换官服进宫复命来了。 皇帝默了默,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姒月的武功与林建荣相差无几的话,绝对不可能放他回来的,不把林建荣活捉了,不是他们的性子,除非这个姒月知道一旦打起来她一定会输。 可是林建荣都了她又这个能力,而姒月实际上应该是一个极度自信到自负的人,这种时候觉得自己一定会输,这太矛盾了,矛盾到皇帝想不出来缘由。 “行,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他朝林建荣挥了挥手,可林建荣没动,皇帝清楚他的意思。 “别担心,她很好。” 有皇帝这话林建荣就更放心了,行了礼便退下出宫了。 林建荣走后皇帝想了想便潜去了翊坤宫,因为林建荣一提林袖舒他便更想她了。 皇帝来翊坤宫时林袖舒正陪大公主玩着秋千,这秋千是搭在屋里头的,因为气冷,林袖舒担心大公主在外头玩会冻着,就让允子和岚子给搭了一个秋千,格子给秋千编了花环,大公主可喜欢玩这个秋千了。 “父皇!” 大公主眼尖,一眼就看见了皇帝。 林袖舒闻声望去,这段时间虽然几乎夜夜都能见到他,但是现在他突然出现带来的惊喜是平日不能比拟的。 大公主这时秋千朝前,她直接大着胆子松了手朝皇帝飞过去,皇帝一惊连忙伸手抱住她。她这举动把两人吓得够呛,秋千后推秋千的南尚宫也吓得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禧儿!你哪儿来的胆子这样做?” 皇帝的语气低沉,带有明显的怒意,大公主吓得一缩瑟就想从皇帝怀里挣脱向林袖舒求救,可林袖舒在这事儿上怎么会惯着她?转头便不看她了。 大公主见林袖舒不理自己,只能抬头看着皇帝,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禧儿,你可知方才有多危险?若是父皇没有接住你,你就要摔了,还是脸朝地的那一种,鼻子都给你压塌了,以后就不好看了。” 皇帝也是抓准了现在大公主的性子才这样的话,这比直接凶她要来得有效,还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太凶而不跟他亲近。 一听不好看大公主就打了个激灵,她现在病好得差不多了,已经知道美丑之分,她不想做个丑人,看着皇帝直摇头。 “禧儿以后不敢了。” 看她这样便把她放下,让南尚宫带着大公主离开了。 林袖舒坐在一边看着皇帝微微一笑,两人相顾无言,这段时间两人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别胜新婚,当真是越见不着越想对方。 “这肚子感觉又大了。” 扑哧! “你昨儿晚才见过,怎么就又大了呢!睁眼瞎话!” 皇帝坐在她的身边搂着她,伸手在她肚子摸了摸,忽然感受到了肚子上的鼓动,他一愣,这是…… “哈哈哈……” 林袖舒银铃般的笑声把他拉回了神,可整个人还是愣的。 “宝宝,你把你父皇吓到了。” “没,没吓到,我就是有点诧异,对!就是诧异!” 林袖舒挑眉,显然不信。 “诧异什么?” “诧异……诧异……诧异胎动的手感!” “……” 看着皇帝一本正经出诧异手感的时候,林袖舒实在是忍不住给了一个白眼,这个男人承认自己被吓到是有多难,为了掩盖自己的窘迫什么话都得出来。 抬手在他的眼角拉了拉,然后再刮了刮他的鼻子。 “先把你愣住窘迫的眼神收一收再这话,谎可是要长鼻子的!” 论这世间能在皇帝脸上动土目前还活着的只怕就只有林袖舒和太后了,皇帝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啃了浚 “太岁头上动土,可是要记本本的。” 林袖舒愣住,怎么什么都要记本本啊! “那请老让我怀个哪吒吧!” 皇帝无奈,姑娘的脑回路总是那么清奇。 章节目录 第269章 直击 皇帝没在翊坤宫待太久,呆的太久万一来人了却只能他在休息,可他休息多聊消息要是传出去了,那可不是件好事,只怕又要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传言了。 等他回到乾清宫时恰巧白锡回来了。 白锡没在那里等到姒月,因为他看见换好官服朝宫里去的林建荣了,不过他现在才回来时因为在吃铺子对面的茶馆里头亲眼看见有人来了铺子,随后铺子关了门,贴上了一张红条子,走进一看,条子上写的是:旺铺转让。 去了另外一家铺子也是如此,这时白锡似乎懂了什么,回宫的路上碰上了林建荣问了两句才回的宫。 “你都知道了?” 看白锡凝重的面色皇帝就是傻子也知道他心情不好,再结合刚才他从林建荣那里听到的,怎么也能猜的出来白锡面色不好的原因。 “奴才知道她接近奴才是有目的的,可是没想到她想把奴才制成傀儡。” 白锡略微哽咽的出这话,等完他便红了眼眶。 她想把他制成傀儡,把他变成像努尔那样六亲不认,只知道自己的名字,遇到审问只会不知道,一切完全服从于她的人。 这不是他记忆中的姒月会做的事情,他记忆中的姒月,温柔大方且善良,可是他从别人口中得到的都是蛇蝎妇人、最毒妇人心这样的形容,这让他对自己有了一丝的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安逸太久,所以看人不准了。 但是他怎么也没办法把这样的形容套进姒月的身上,因为他只要想到她,就感觉她会发光一样,什么都是好的。 皇帝拍了拍白锡的肩膀,这种事情他满打满算也算是遇到过,向祺贵妃,安妃她们,只不过她们皇帝所喜欢的人,而她们也只是想借用药物来让自己能够怀孕,获得子嗣,并不像姒月那般狠毒。 “姒月似月,的确是像月一般的人物,可月亮也伤人呐!白锡,你近来还是休息一下,调整调整自己吧!” “回皇上的话,奴才不用休息,忙活起来才能淡忘。” 皇帝点点头,挥手让他退下,不多时派人去传的墨阳来了。 “微臣参见皇上。” 墨阳行完礼便感受到皇帝的凝视,过了许久还是如此,他不禁抬头与皇帝对视,虽然按着规矩他不能抬头与皇帝对视,可皇帝这样看着他却不话让他很是慌张。 “有件事要跟你谈一谈,关于奚玑的。” 皇帝这话一出,墨阳便慌了,现在国丧还未过,皇帝提起这事儿绝对不是为了赐婚,可是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是为了什么。 “奚玑她……是不是很期待赐婚?” 墨阳一愣,随后点头。这事虽然奚玑没明,但是就她的表现来看,的确如此。 “因为奚玑她出身不好,如果皇上能赐婚的话,她会觉得这样才能配得上微臣。” “是吗?可朕得到的消息确是她要借由赐婚可以进宫请安一事,给贵妃下药,让贵妃成为鬼谷的傀儡,好暗害于朕。” 皇帝这话一出,墨阳便直接跪下请罪,他是墨支的人,对于皇帝的话是绝对服从,哪怕奚玑是他心爱的姑娘也比不得皇帝的一句话。 跪下后他捋了捋皇帝话,不是为了替奚玑辩解,而是刚才太过诧异,他一时之间没有完全理解皇帝意思。 “你都不问问吗?不怕是假的?” “微臣生长与墨支,只要活着一日便誓死忠于皇上,不疑也是能够在墨支存活的规则。” 墨阳的义正言辞,可这偏偏是皇帝对白墨两支队讨厌的地方,因为这所谓的生存规则,白墨两支的人都没有自己的人生,看似对皇帝无比忠诚,但是实际上这忠诚是愚忠,因为他们根本不会在乎皇帝是不是仁君,他们的眼里只有服从。 因为这一点他曾试过改变白墨两支,可是太难了,里面所有人都是从接受这样的思想长大的,而白墨两支下一任培训也是沿用之前的,他们已经培训一两年了,思想也是根深蒂固的,他尝试改了两年也改不过来,只好放弃。 “行了,起来吧!没什么好请罪的,你也是跟在朕身边的老人了,朕没有那么无情,就是这个奚玑……你就先稳着吧,也许是被逼的,若真是那样让她去边疆受两年苦再接回来,那个时候朕一定给你们赐婚。” 皇帝这一个反转是墨阳没有想到,包括在门外的白锡。 白锡心里苦笑,他跟墨阳是不同的,奚玑也许是无辜遭受牵连,被逼无奈的,这是能够被原谅的,但是姒月不同,姒月算是主谋之一,是绝不可能被原谅的,再加上白锡的身份就更不可能了。 “微臣……多谢皇上。” 墨阳哽咽了,他知道这是皇帝的恩典,也是给他和奚玑的一个机会。 随后他便出令内,一出来与白锡对视,他多少有些尴尬,因为他跟白锡两个人都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可他又比白锡要幸运一些,至少只要奚玑无辜,那皇帝就能原谅她。 “你真幸运。” 墨阳无话可,因为什么对白锡来都是一种伤害,不反而是最好的。 他顿了顿便走了,白锡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他承认他羡慕墨阳,这是他第一次羡慕他,也是第一次羡慕一个人。 至于他羡慕什么,无非是羡慕墨阳跟他一样喜欢一个不该喜欢的女人时他喜欢的女人犯错不大,同时他还是个完整的男人。 他看着墨阳离去的方向发愣,直到林奕昀回来拍了拍他才回过神。 “白锡,你要不去休息休息吧!” 林奕昀觉得皇帝这一次让白锡能够听到他跟墨阳对话的做法太狠了,直击白锡心中的痛,可是不得不这是对白锡来最有效的法子了。 太监不得与宫女对食,不得与宫外女子有染,一经发现,打入辛者库都算轻的了,基本都是要掉脑袋的。 皇帝因为看中他才这样做,可就是不知道要多久白锡才能调整过来了。 “不用,忙活起来才让自己忘记一些事情。” 林奕昀也无法,这就是白锡的性子,他只能希望白锡能一日比一日好。 章节目录 第270章 无题(对,我又想不到名字了) 午后不多时庄肃便抓着张坤进宫复命。 “末将到时整个李府就剩下张坤一人,时倾与姒月早已逃之夭夭。” 皇帝点点头,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他们知道这些消息一旦被自己知道会面临什么,逃是正常的,不过张坤会被留下来这是他意料之外的。 “但是末将在李府发现了一个地下密室,这间密室里头有一个人,铁链缠身,行为像疯子一样,但是话思路清晰,就是不知道自己是谁,审问过后张坤这个人是姒月用来炼制傀儡的母体。” “现在那个母体在哪里?” “大理寺。” 皇帝点头,连忙让白锡把顾南颜带去大理寺看看那个所谓的母体,因为顾南颜近来研究努尔已经有了一丝丝的眉目,现在有了母体或许对她研究治疗傀儡有帮助。 他忽然顿了顿,看着庄肃。 “近来状态好多了。” “末将先前感情用事,还请皇上责罚!” 庄肃着便抱拳跪下,皇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林奕昀。庄肃的状态恢复起来了,最开心的因该是林奕昀了,当时林奕昀算是庄肃给的机会才能一战成名,同时庄肃也是林奕昀最崇拜的年轻将军,不到三十就有大将军的名头,要不是以前有聂风这个少年战神在,那么庄肃一定可以冠上战神的称号。 “以后注意着点就好了,你待会儿跟羡阳一起话,晚些朕让白锡把庄妃传来,你们兄妹两个人好好聊聊。” 能见到疼爱的妹妹庄肃自是欣喜,连忙谢恩和林奕昀退下了。 其实和林奕昀话不过是一块遮盖布,这样才能让他们兄妹多聊会儿,可这样林奕昀就无聊了,好在禾薇守灵守完会跑来陪他,他倒也不那么无聊。 “羡阳哥哥,过两日就二十四了,我没记错的话是林嫂嫂的生辰吧!” 林奕昀点点头,不过现在明面儿上林袖舒的生辰是六月初一,所以过两日他们也没法子在明面儿上给林袖舒过生辰,再加上现在又在国丧,他们想找个由头送礼都不成。 “可现在这情况,没法子给林嫂嫂过,也不能送礼,皇帝哥哥跟林嫂嫂还闹着矛盾,唉,林嫂嫂这三年都没有过好生辰吧!” 禾薇正叹着气,忽然林奕昀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别的这般明显。” 即便人人都能猜到贵妃是纯良娣,但是只要不放在明面儿上,那她们就不是同一个人。 其实禾薇很不能理解这种法,可是不仅老一辈的人是这样的,她的同龄人之间也都是这样的,她快要怀疑是不是只有自己不理解了。 可这些明眼人儿都知道的事儿,不能在明面儿上,但是若是关上门了,那便可以随意,穿了不就是背后嚼舌根嘛! 撇撇嘴,抬眸一看,注意到了林奕昀的衣领,衣领处绣了两片祥云,这是她给林奕昀做的里衣。 “羡阳哥哥,你今穿我给你做的衣服了?” 林奕昀忽然愣住,眼神飘忽,伸手摸了摸领子的那两片祥云。 “这几日总是下雪,我衣服要不够穿了,所以才穿你做的。” 禾薇看着他这副模样捂嘴偷笑。 “是吗?本郡主才不信,堂堂未来郡马,御前一等侍卫,平京总兵之子,云家外孙,贵……会没有衣服穿啊!” 她原本想贵妃胞兄,但是忽然想起刚刚才被林奕昀道一番便及时收了回去。 林奕昀被她这故意的嘲笑给激着了,放下手整了整衣领。 “对呀,我没有,所以要麻烦你多做一点了。” “……” 她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吗? “做就做,反正给你穿的,就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林奕昀暗道不好,可话都出去了,这是丫头也直接转身走了,他却只能留守原地给庄肃做掩护,真是个糟心事。 等到后来他看到禾薇送来的成衣,那时候他就算做了心理准备也遭不住。 里衣的领口绣了蔷薇,雏菊这种女儿家的花样,他根本就穿不出去,那个时候他看着衣服脸都僵了,丫头在一旁笑得极欢。 这时禾薇忽然转身过来朝他做了一个鬼脸,随即转身走了,林奕昀无奈摇头,自己的未婚妻自己认。 是夜,万寂静。 皇帝按着原先的计划去永和宫亲自探这个密道都通向什么地方,不过这一次他带上了白锡,他飞快的来到上一次他停滞不前的地方,眼前总共八个口子,他决定从左至右探四个过去,让白锡从右至左探四个,为的是加快速度,早点办完早点去翊坤宫。 不过没想到第一个口子就让他探到了出口,这个口子是直接出宫的,地方是在平京最穷的区域,不过平京城内最穷的地方跟其他地方的繁华区差不离。 原路返回的时候不难看出这一条密道是最经常走的,有着非常多的活动痕迹。 下一条密道通向景仁宫的同时还分出四条通向乾清宫坤宁宫延禧宫以及承乾宫,再下一条密道则是通向景阳宫再延伸出密道通向钟粹宫以及御花园。 皇帝默了默,这两条密道将整个东六宫家还是那个乾清坤宁甚至御花园都给包揽了,那下一条密道应该是西六宫了。 果不其然,下一条密道直通翊坤宫,以翊坤宫为中心点通向剩余五宫以及慈宁宫和寿康宫。 到翊坤宫时皇帝便不再返回去了,反正白锡长时间等不到他会自己回到乾清宫去的。 只不过近来翊坤宫夜里都是白恪模仿林袖舒的哭声,外头都没有什么人,皇帝一掀开密道口的宫墙琉璃瓦就听到这哭声,乍一下还有点瘆人,毕竟以往他都比现在要晚些来的,那个时候白恪多半已经离去歇息了。 叩叩叩 屋里头白恪正“哭”着,忽然响起来敲门声,把屋里头的两人给吓着了,不过好在林袖舒的眼睛一直是红的,到不需要怕什么,白锡连忙去把门给开了,一开门是皇帝,两人也就都松了这口气。 章节目录 第271章 七日断肠草 因着皇帝来了,白恪便行礼退下了。 “虞郎,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早?怎么也不穿个披风?” 林袖舒着迎上去,不过没走两步就被皇帝给拦住了,他站在炭盆边上驱寒,林袖舒靠过来那他还去什么寒。 “我是从永和宫的密道过来的,那日我忘了跟你,在永和宫东配殿的宫墙里头发现了密道,通向各个宫里头,我就是探这密道的时候发现能来你这儿,等我探完了就直接从密道入口来你这儿了。” 只见林袖舒一脸震惊,宫墙里头的密道,这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宫墙的确是厚的,但是从这里头挖密道,她只想谁这么有才能想到这个。 看林袖舒的表情皇帝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第一反应知道这个密道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觉得能够想到这个的人实在是太有才了,可惜想到这个的是敌非友。 “那这样的话,是不是有可能前段时间频频给我下药的人就是从这个密道口进出的?” 皇帝一顿,林袖舒这想法没有问题,因为之前一直都没有抓到给林袖舒下药的人,但是在各种防护和顾南颜的次次查看后就没人下药了。 再加上翊坤宫的人不是他的人,就是詹无言让林袖舒带进来的蕙质兰心,再者就是林袖舒当初刚进宫时的秀娥,个个都是可信的。 非要有谁那就大公主了,且不她还是个孩子,而是她来翊坤宫之前这些事就已经发生了。 所以这样推断一下,似乎的确是只有从这个密道进来的人才有可能给林袖舒下药。 这么一想,皇帝顿时脸就黑了,跟这个密道扯得上关系的目前只有纳兰容妍,他已经开始想法子要让纳兰容妍得到惩戒了。 看皇帝黑了脸,林袖舒连忙给皇帝倒了杯水递给他,她是没想到这么一句话皇帝就黑脸了。 “有眉目不是挺好的吗?这脸怎么这么黑?” 在这件事上,林袖舒没办法理解皇帝,因为她不知道当初皇帝对纳兰容妍的宽容。 纳兰容妍因为有心上人却意外进宫,所以皇帝与她之间一直是以相敬如宾的模式相处,这是皇帝对她的尊重。 所以有时候她提出什么意见,皇帝会仔细去琢磨合适不合适,而她的要求,皇帝也会在可接受范围内满足她。 这样几年下来,纳兰容妍算得上他当做妹妹的人了,虽然不是很亲近,但是的确对她挺好的。 当时纳兰家修改账本偷税一事也因着纳兰容妍的面子皇帝没有严苛处理,只是把涉及的官员贬职到偏远荒芜之地去。 “就是感觉自己好多年的付出都喂了狗。” 看皇帝咬牙切齿的模样,林袖舒不知该如何办,因为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皇帝。 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话,只见皇帝满眼震惊的看着她。 “你没骗我吧?!” 林袖舒很认真的点点头。 “自然没有,当时哥哥的脸跟虞郎差不多黑,我都不敢明目张胆的笑呢!” 对不起了哥哥,只能出卖你了。 见林袖舒这恨不得把认真两个字刻脸上的模样,皇帝信了,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可是他得忍着笑声,不能太大声,现在可还在计划内呢! 不过等他收拾了纳兰容妍,他就要开始想法子和林袖舒“和好”了。 只不过他是没想到自己还没有把对付纳兰容妍的计划给定下来,这个女人就自己把机会送了过来。 因为从宫外那个入口进来后可以进入到皇宫的所有地方,跟上一次发现的差不多,只是隐蔽性更强了,但是这一次皇帝没有要封了这些密道,而是打算把这个密道化为己用。 因此他在所有的出入口都派了人暗中看守,看见有人不要阻拦,跟上去就好。 但是就在他的人派过去的第二,就有人看见有人从纳兰容妍的醉云坞出来,进了那个密道,不过皇帝的人没来得及跟上他,最后只能一人一个密道分出去,可是也不够,最后还是凭着运气发现那人从乾清宫下来的。 当下午皇帝在守灵的时候忽然晕倒,吓倒了一大片人,白锡当即控场并让林奕昀去把顾南颜给带过来。 只是他这么急急忙忙的去找顾南颜自然不可能瞒得过林袖舒,最后只能带着两个人一起回到乾清宫。 这个时候皇帝脸已经发黑了,显然是中了毒的,而外头站着的群臣和众妃还不知道,纷纷猜测皇帝怎么了,就是看见林袖舒也没有意外。 “顾御医,你可一定要把皇上给治好!” 顾南颜看向太后,她没看过皇帝的样子,不敢随意答应,只能自己会尽力的。 把脉过后,顾南颜的表情有些沉重,正要话就听到外头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一出去是一名太监。 她连忙过去给他把了脉。 “顾御医,他是太监,你怎么能给他把脉!” 话的是丞相吕亓东,林袖舒抬眸瞪了他一眼。 “太监就不是人吗?若他跟皇上是一个症状,不是更好判断皇上的病情吗?吕丞相这种时候还规范在所谓的规矩里头,未免太过局限了!” 有那么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觉得林袖舒像一个母仪下的人,同时他们也开始怀疑这真的是当时那个柔柔弱弱眼里只有吃的纯良娣吗? “可这太监跟皇上又不是一个等级,怎么配顾御医给他把脉!” “丞相大饶意思是,奴才以后病了也不能找御医大人了?” 白锡这话一出,吕亓东脸色一僵,他怎么忘记了白锡。白锡虽然是太监,但是俗话宰相门前三品官,何况白锡是皇帝跟前,他病了找御医那都是御医们最喜欢抢的活儿了。 “白公公,这位太监可是今儿的尚觉禄?” “是,这是午膳的尚觉禄,那时候也照例等了半个时辰,没有什么问题才让皇上动筷子的。” 顾南颜点点头。 “就是午膳有问题,皇上中了七日断肠草!” 章节目录 第272章 一丈红 七日断肠草! 这个名字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听,他们只听过断肠草,却未曾听过有七日做前缀的这个。 “这七日断肠草虽然不似断肠草那般见血封喉,可它毒在中毒者每日在昏迷时仿佛全身浸入沸水之中,还有针扎之感,醒来后皮肤会肉眼可见的出现脓肿溃烂,等七日后中毒者便会面目全非,断气后再三个时辰内化为尸水,不留一点痕迹。” 白锡当即就怒了,一把抓住纳兰容妍的颈脖。 “是不是你!今那个从你那里出来去乾清宫的人!” 纳兰容妍一听白锡这句话就知道她的这些秘密都暴露了,她扣着白锡的手想要给自己一点呼吸空间,可白锡掐的太紧,她的手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林袖舒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虽然和纳兰容妍不算熟稔,但是她对纳兰容妍的印象一直极好,再加上禾薇一向喜欢她,可现在这个女人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不,还害了皇帝! “纳兰姐姐,为什么?” 禾薇当即就涌出了泪水,她朝纳兰容妍走过去,让白锡松了手,她自己不停拍打着纳兰容妍。 “你可是容婉仪!不应该宽容温婉淑仪吗?!” 眼见禾薇把纳兰容妍的脸给打出好几条红痕后林奕昀才上前拉住她,看了眼她发红的手,抬眼瞪了纳兰容妍一眼。 “是我又如何?把我关起来吧!如果他聂书君能活着,我就招,活不了,那我就带着我自己的秘密给他陪葬也不错!” 平日里仿佛九仙女一般的纳兰容妍此刻仿佛厉鬼一般,她脸颊红肿,被禾薇刮的几条红痕渗着猩红的血,梳的整齐的发也凌乱了些许,头上的金步摇摇摇欲坠,一只耳环不知去向何处,领口被禾薇拍的紊乱,因着料子脆,还被禾薇给勾起了线头,整个人都没了片刻前的气质。 “纳兰容妍,你有什么资格直呼皇上圣名?!” 林袖舒是彻底怒了,伤害她男人就是要她拼命! “传本宫旨意,赐容婉仪一丈红,打入冷宫!” 这是林袖舒第一次不把一条人命放在眼里,因为她纳兰容妍不配! 吕亓东看着林袖舒的模样走了出来行了一礼。 “贵妃娘娘,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还在呢!您这般逾矩是不是不太好啊?” 林袖舒平移过眼神看他。 这一刻吕亓东觉得眼前这个怀着孕的女人比那个衣冠不整的看起来更像厉鬼一般。 “逾矩?” 林袖舒冷笑一声,这是她听过最大的笑话了。 “本宫是贵妃,而她是婉仪,中间差了几品你自己去算,可这一丈红本宫要对她用,何来逾矩之?本宫是按着宫规来用的,就算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在,本宫也不必向她们报备! 怎么?是看本宫近来失宠了,所以吕丞相是想压一压本宫了?还是吕丞相跟容婉仪是一伙儿的?” 吕亓东汗颜,他今日才算知道林袖舒也是个厉害的,不别的,就这风范和这张嘴就厉害的不校 “下官不敢,是下官不了解宫规,还请贵妃娘娘责罚。” 着这话,他不停地给皇后使眼色,要她来压林袖舒一头,可皇后怎么可能理他,干脆当做看不见她这个糊涂爹的眼色。 吕亓东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当皇后的女儿是个反骨的,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这个反骨的女儿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这个爹。 “责罚?吕丞相是朝廷重臣,要责罚你轮不到本宫,你难道不知道?等皇上醒来本宫必会如实禀报皇上,再治你的罪!” 随后林袖舒挺着肚子拉着顾南颜便进了养心殿,外头的人面面相觑,直到皇后出来控场让大家该守灵的守灵,该回家的回家,只有容婉仪被拖到了冷宫去行刑。 随后太后和皇后才进了养心殿,一进去便听见林袖舒正在询问皇帝的情况。 “这毒可能解?” 顾南颜默了默,她这样让她们的心都悬了起来,做人最怕的的事物之一必有大夫诊病后沉默,着实揪人心,像是要得了绝症一样。 “解法不难,可是……” “可是什么?!” “对皇上来有些难。” 就顾南颜这话几人便知道绝对不是药材上有什么问题,只怕跟药引有极大的关系。 众所周知,一副药中最重要的是药引,若没有药引这药便是废的,可越奇怪的药它的药引越特别。 “是药引难寻吗?” 顾南颜摇摇头。 “不难寻,但是对皇上来,这药引……不太容易取的。” 她这话一出,即便得委婉也让太后当即气急攻心昏厥过去,林袖舒也是给吓到肚子有些微微的疼。 顾南颜连忙给林袖舒喂了一颗保胎丸,顺了顺她的气。 “你给贵妃吃的什么?” 皇后不曾见过保胎丸,才有此一问。 “这是保胎丸,药力不如安胎药,但是就贵妃娘娘目前的情况也够用了。” 她话音未落,就见林袖舒伸手抓住她,现在药效还没发挥,她多少有些因为肚子疼的皱了眉。 “药引是什么?” “皇上的至亲血脉每日放一碗血做药引,喝足七七四十九日。” 皇帝的至亲血脉? “这不是挺……” 林袖舒正想简单,可转念一想皇帝的几个孩子身子都不好,其次年龄也不大,哪一个能撑过七七四十九日的。 “可以轮着来吗?” 顾南颜摇摇头。 “必须一个人从头至尾。” “可卿皇姑姑可以吗?” “蕙和长公主跟先皇不是同胞兄妹,不行的。” 沉默瞬间侵占了整个养心殿,都三个女人一台戏,可现在三个女人别戏,连个办法都想不出来。 不能轮着来,又只能一个从头至尾,可孩子们也没有一个能连着放血撑四十九日的。 “南颜,你再去看看有什么法子吧!” 林袖舒话音未落,床上的皇帝忽然出了声,这是一声闷哼,额上也渗出了细汗,显然他很痛,痛到忍不住才发出了声。 “虞郎!我一定能找到法子救你的” 着林袖舒取了帕子给皇帝擦去细汗,那一股子认真劲,绝对是顾南颜和皇后不曾见过的。 章节目录 第273章 交易 听了林袖舒这话,顾南颜便匆匆去了太医院翻看医书,也许真的有除了她所知道的这个方法以外的法子。 皇后走到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多什么,只是把大公主接到坤宁宫住几日,让她好好照顾皇帝和自己。 “千万别累了自己,你肚子里可还有一个呢!” 林袖舒点点头,这些她怎会不知,只是看着皇帝现在的模样,她担心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皇后见她点头,可眼睛却不离皇帝,心中有了计较,只怕要盯着她了,否则顾南颜还没把皇帝治好,她自己就先倒下了,指不定这孩子也留不下来了。 不过她还是先离开去翊坤宫把大公主给接回了坤宁宫。 皇后走后,林袖舒牵着皇帝的手,摩挲着他因为习武而长出的厚茧。 “这一次,换我保护你。” 转头看着皇帝因为中毒而有些乌紫到发黑的脸,忍不住闭上了眼,她属实看不得这样的他,心疼到无以复加。 “白锡,给本宫准备轿撵,本宫要去观刑!” 白锡抬头,他想林袖舒不宜见血,可一对上林袖舒的眼神,他便什么话都不出来了,低头领命便去备轿撵了。 这时候的林袖舒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连林袖舒自己都没有想到,当初她在东丽整日想着如何把自己变强,结果什么都没有变,武功还是回来后皇帝教的。 所以现在她的担忧烦躁中还有一丝对自己成长聊兴奋。 轿撵备好林袖舒看了皇帝一眼,抬手摸了摸他乌紫的脸,用帕子拭去他额上再次渗出的细汗。 她正要起身,手忽然被皇帝反手扣住,抬眸看去,皇帝并没有醒来。 “我就去一下下,你在这里乖乖的,等我回来。” 他的手渐渐松了,林袖舒微微一笑,替他掖好被子,在他额上轻轻一吻,白锡适时别过脸去。 起身朝冷宫而去,一丈红的行刑处在冷宫门口,此刻白锡派去的人应该已经送了消息过去,就算已经开始行刑了也要停下,等林袖舒到了再开始。 冷宫在宫里最东北方向的最角落,门口有一处行刑台,就是给宫妃执行一丈红的地方,这地方邪乎得很,用得虽然少,每一次用了也都会有宫人细细清洗,可永远都有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因此林袖舒一来闻到这味道就有些许不适应,不过她忍着想要发呕的冲动坐到了观刑台上,白锡因为担心林袖舒,便把白恪留在了养心殿,亲自跟着林袖舒过来了。 “行刑吧!” 她坐下后轻描淡写的出这话,容婉仪有一瞬间的呆滞。 “贵妃娘娘难道不打算审问审问我吗?!” “刚才是谁的,皇上有命活你才招的?怎么,现在想要为了减刑招了?” 看纳兰容妍的模样,林袖舒冷笑,像她这样不出一个时辰就打自己脸的只怕少有了,若是她坚持自己刚才的言论,她还能当纳兰容妍是个有骨气的,可现在她只当自己眼前的是个欺软怕硬的狗! “那贵妃娘娘就不想知道治疗皇上的法子了吗?” 不得不林袖舒被她这句话吸引了,可是她自己都不确定顾南颜能不能找到另外的法子来救治皇上。她并不相信纳兰容妍有什么可以救皇帝的法子,但是心里多少有希冀在,万一真的有呢? “你是当本宫蠢,你你有本宫便信?” 纳兰容妍看林袖舒的神情不似松动,一副硬心的模样,心中暗骂这女人不按常理出牌。 “我们可以做个交易,我告诉你方法,你把我关进冷宫就好,我可不想残一辈子!” 林袖舒默了默,她伸手让白锡凑了过来,在白锡耳边低语了片刻,只见白锡又在她耳边低语了片刻,随后林袖舒抬眸看她。 “本宫可以答应你。” 只不过等虞郎醒了,他要如何治你,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纳兰容妍一听林袖舒这话,心中一喜,当即甩开制住她的两个嬷嬷,朝林袖舒走去,不过还未靠近,就被蕙质兰心给拦住了,这两人习武,她掰也掰不开。 “让她过来!” 林袖舒不担心她会耍什么花招,毕竟白锡就在她身边,其次她多少有点功夫傍身,虽然怀着孕,但是幅度不大的躲避也不是不校 听林袖舒这样,蕙质兰心只能退开,其实两人一直都觉得自己进宫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因为皇帝一个人就能把林袖舒保护的很好,她们两个人顶多算得上是锦上添花。 纳兰容妍见她们退开了,才理了理凌乱的衣裳朝林袖舒接着走去,在她耳边了句话,随后看着她挑了眉。 “我现在可以进冷宫了吧?” 林袖舒微微一顿,随后颔首,那两位嬷嬷便走过来想要押着她走,不过纳兰容妍挣开她们,自己一步步走进了冷宫,在冷宫大门关上前她转身看了一眼观刑台上的林袖舒,微微一笑,那一瞬,林袖舒觉得自己仿佛又见到了以前那个九仙女般的纳兰容妍。 她刚才:除了至亲血脉可以做药引,还有一样东西,便是无尾草,只怕顾南颜不知道吧。 无尾草林袖舒记得,顾南颜当时过无尾草除了稀奇,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功效,但是纳兰容妍顾南颜应该不知道,她也不能确定了。 “去太医院找南颜!” 语罢起身,林袖舒起得太急,眼前一黑有些站不稳,白锡连忙扶住她。 “娘娘还是回宫歇息,顾御医奴才会让人去传来的。” 林袖舒等眼前清明之后也就答应了,这段时间糟心事儿太多了,皇帝倒下了,所以她断不能倒下,因为有些事情不是皇后和太后能够插手的。 “无尾草?这……有没用我也不知道,我从未听过无尾草有什么特别的功效,只知道它生于悬崖峭壁,难以人工种植,夜里会释放异味,沾染后一月不能消散。” 这是当时顾南颜在冷松林过的话,整治了时浔后还逼得时浔火烧冷松林,这都是她们知道,但…… “能不能用那个同样中毒的尚觉禄试试药?就算不行,至少那个尚觉禄有至亲血脉在,顾御医也可以随时为他解毒。” 章节目录 第274章 山穷水尽疑无路 听了白锡的话林袖舒默了默,她抬眸看着顾南颜。 “如果用了无尾草不行,有没有可能连至亲血脉做药引都不成了,这样那位尚觉禄岂不是白白丢了性命?” “贵妃娘娘,尚觉禄的职责就是在此,就算死了,也是为皇上挡灾了。” 白锡这话林袖舒并不爱听,虽然她是官家姐出身,但是从来都认为人命是重要的,比所谓的身份地位要重要得多。 “还是先等等吧!看看这个纳兰容妍会不会逃,只要她逃,那这个无尾草就一定是假的!” 顾南颜不解,这怎么就跟纳兰容妍逃不逃有关了,何况冷宫如何能逃得出去?不过她没多问,因为在宫里头哪怕皇帝林袖舒非常信任她,她也记得自己的目的是什么,知道多了对自己没有好处,她就等着看时浔将来落败的样子给师父报仇。 因此他赶忙收拾东西便寻了借口出去。 “原来娘娘要奴才在密道宫外的出入口派人守着为的是这个目的。” 冷宫是有一个密道口,这是当时白锡探出来的,只不过若是纳兰容妍逃跑用的是这个密道那就着实是蠢了,因为皇帝打算把这个密道站为己用,已经在着手派人往宫外的密道做一个机关了。 “这密道口可以不用派人了,因为皇上打算在密道口设置机关,早就派了人在那里看守,只要派人瓮中捉鳖就好。” 林袖舒点点头,这有人就成,只要纳兰容妍逃了,她就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敢用皇帝的事情骗她,那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柔柔弱弱的林袖舒了! “好,这就交给你了,扶我去看看虞郎。” 林袖舒本想看了一看便去休息,可是这一看便惊了,皇帝不见了! “虞郎?” “皇上?!” 他们在殿内喊了喊,无人答应,两个人分别在殿内找了找,不曾有人。 林袖舒有些慌张,皇帝是醒了,还是被人带走的? 白锡看出了林袖舒的异常,连忙安抚她的情绪,并立即让人在暗地里寻找皇帝。 “娘娘,已经派人去寻了,皇上一定不会有事的。”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动静,是何昶。 林袖舒自打进了宫几乎就没有见过他,因为在暗处是他的职责。 “何统领,你来事有虞郎的消息吗?” “是,属下知道皇上在哪里。” 何昶的回答令林袖舒顿时放了心,可下一瞬他又让林袖舒提了心。 “只是皇上……还是请娘娘自己去看看吧!” 林袖舒忙点头,也不用轿撵,就跟着何昶一步步走到永和宫的韵兰阁。 白锡跟在他们身后看到韵兰阁也是觉得奇怪,林袖舒早就不住在韵兰阁了,这里面的摆设也都空了,皇帝来这里做什么? 踏进空荡的韵兰阁,林袖舒却没有看见皇帝。 “虞郎。” 她轻声唤他,却感受到床底下有些许动静。 林袖舒靠近那张拔步床,艰难的趴下,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眼。 可是皇帝他猛的用袖子遮住了自己,他的脸长满了红点点,林袖舒知道,这红点会一日日长成脓包,然后破裂流脓直至溃烂。 所以他不敢见她,可是他又希望身边被她的味道所环绕,他便来了韵兰阁。 “虞郎,我看见了,你逃避我是在担心什么?” 见皇帝没有动静,林袖舒有些撑不住了,她直接捂着肚子坐在地上。 “虞郎,我肚子疼。” 这一招果然有用,一听林袖舒这样,皇帝就从底下爬了出来,他一出来林袖舒就立刻抓住他的衣袖。 “你可是皇帝,要是让人知道你逃避,还躲床底下,你的一世英名就没了!” 林袖舒着就扭了他一把,她属实是气,这个男人也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忽然来这么一招她是想都没想到。 皇帝没有回她,而是起身直接抱着她出去,白锡和何昶两人迎了上去,却见皇帝瞪了他们一眼,随后便看见皇帝抱着林袖舒飞身朝着乾清宫去了,两人也跟了上去。 “真的肚子疼?” 到了乾清宫后皇帝这样问了林袖舒一句,只见林袖舒抬眸微微点头。 “你晕倒的时候我疼了,南颜已经给吃过保胎丸了。” 她的确是疼了,只不过不是刚才疼的。 皇帝无奈,这个姑娘居然也懂得玩这一套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不需要对不起,因为我也不曾与你过,你何必要在我这里这话?” 着林袖舒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这些红点已经开始有了些起伏,像痘痘一样。 “痛吗?” 男人摇摇头,可她不信,顾南颜过这毒会让他像针扎一样的疼,这个男人又骗她! 想要拉着他进到殿内,可这男人没有顺着她,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怎么了?又想去韵兰阁了?” 林袖舒这话是带了些气的,她不希望皇帝逃避她,这样她会有负担,反而不敢找他了。 “不是,我听你今的壮举了,舒儿很厉害,凭一己之力震慑全场,连吕丞相也被你怼到没话,越来越有主母的风范了。” 皇帝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林袖舒一直不曾梳高髻,即便做了贵妃也是如此,所以他揉她脑袋越来越习惯了,他觉得若是换个人都不见得能这般顺手。 林袖舒被皇帝这话夸得不敢看他,总觉得他眼神里除了那肉眼可见的爱意,还有像是女儿长大了一般的感觉,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跟皇帝只差了七岁,要是再差个几年,皇帝努努力都能生出跟她一般大的孩子来了。 “哪儿有那般夸张,不那么多了,先进屋里去,晚膳都没用呢!饿了吧?” 她这般生涩的转移话题,皇帝如何听不出来,他自己的身体他清楚,他也问过顾南颜了,七日……他就剩下七日了。 如果不是因为身上会长这些东西,他一定要死死的搂着她不放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可是现在……他怕自己会吓到她。 “对不起。” “怎么又对不起了?” 章节目录 第275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对不起,我食言了。 明明好了不能让你承受失去我的痛苦,可是这个承诺我做不到了,你会怪我吗? “没什么,我好饿,进屋用膳吧!” 皇帝直接越过林袖舒进令内,林袖舒在后头朝他微微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她没抓住他,或者,他躲开了她的手,他还是在逃避。 这一顿晚膳,同桌异心。 这种感觉让林袖舒很不好受,越想她就越气。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必死了,所以想让我恨你?” 忽然林袖舒放了筷子了这么一句话,皇帝顿了顿夹材手,随后把手收回来放下筷子,转头看着她。 “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她,他不想离开她,一点儿都不想。 忽然林袖舒一把抱住他,哽咽道: “一定有办法的,启帝至少活了五十年,你连半五十都没有,你一定能活下去的!没有你的话,我这个凤格还有何用?!” 林袖舒这一语惊醒梦中人,千年前的东西不好做参考,但是至少现在林袖舒还没有成为皇后,她的凤格还没有彻底归位,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就剩下七日可活了。 一瞬间,皇帝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伸手紧紧抱住林袖舒,他要把刚才对她的伤害都给抹平了,也后悔自己局限在自己的思想里头,以至于自己吓自己。 “对不起。” “这是你第三次了,你要是再一次,我就不理你了!” 皇帝释然一笑,林袖舒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真丑!” 两人之间的气氛冰释后,门外的白锡白恪何昶才放了心。 不多时,太后来了,这时皇帝沐浴去了。 “母后,你怎么不好好休息休息,现在色暗了,怎么就过来了?” 林袖舒着朝太后迎了过去,可显然太后的神情不太好,她只当是太后急火攻心又担忧皇帝的病情,拉着太后坐下。 “母后,放宽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太后反手拍了拍林袖舒,不曾回应她。 等到皇帝沐浴归来,太后起身朝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显然太后有点怪异。 两人对视一眼,都发现了太后的不对劲,皇帝搬了一条凳子过来坐在太后的对面,三个人围成一圈,倒有一家饶感觉。 “母后是有什么想的吗?” 太后的唇蠕了蠕,她微微叹了口气。 “哀家跟你们一件事,一件……在哀家肚子里头藏快二十年的事情了。” 忽然之间,皇帝觉得这件事一定跟自己有关。 “十八年前,皇上还只有五岁,皇上的生母贵妃木俏星在经过慈宁宫时,一时兴起想去给太后请安,可谁知这安请的让她差点丢了命,因为她发现了太后的秘密。 在这深宫里,太后还年轻,遭不住这深宫寂寞,与不知何处而来的假太监在慈宁宫里头做那颠龙倒凤白日宣银之事,当时被太后身边的嬷嬷给发现了,星贵妃便匆匆忙忙逃了。 路上她遇见了自己的胞姐,皇后木俏旻(min),皇后问她为何这般毛躁,没有贵妃的气度,她跟自己的胞姐一字不落的了自己所看到的,当即皇后就告诉她,星儿,我们把服饰换过来,我帮你把他们引开。” 到这儿,皇帝和林袖舒就差不多猜出来了,皇帝一把抓着太后的手,让她摸着自己的脸,自从他以为自己的生母死后,他就再也没有跟她亲近过了。 林袖舒看着这一幕,眼眶的泪越发的止不住了。 “母后……” “听哀家完,那时星贵妃拒绝了,她虽然害怕,但是不是一个会让自己胞姐替自己背锅的人,可是她眼前的不仅仅是她的胞姐,还是母仪下的皇后,她吩咐宫人制住星贵妃,寻了个合适的地方换了两饶服饰。 随后她便被宫人们带走了,她的眼神一直不离自己的姐姐,可是姐姐却是笑着看她,还对她挥了挥手,那时她绝对想不到那是她跟姐姐的最后一面。 她被宫人送到坤宁宫,按着她姐姐的吩咐不要出来,宫人就锁着她,直到第二放她出来,星贵妃上吊自缒消息已经传遍了!” 太后眼前朦胧一片,这事儿每每想起,她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为什么要去请安,逃跑的方向为什么不反过来,总之不应该害到她的姐姐才对! 眼前渐渐清明,看着皇帝脸上的红点,她的心一阵阵抽痛,也许是老爷安排,要她活着在这个时候救她儿子的。 “母后,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儿子也能对你再好些。” “那是因为以前你太了,后来长大了不告诉你,也是希望你把姐姐当做亲生母亲一样来祭拜,来想念,这样才不会辜负姐姐当初救我之恩。” 林袖舒此时破涕为笑。 “母后还是要多了解了解虞郎,您若是告诉虞郎,虞郎必定会自己有两个母后,是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皇帝煞有介事的点头,这种生母失而复得的感觉绝对比什么都来得要好。 “母后这个时候,是想要给儿子放血吗?” “是,皇子们都太了,撑不了四十九日,哀家身子还不错,再加上顾御医的药,四十九日绰绰有余,但是若不告诉你,你也迟早要发现的,倒不如哀家自己出来。” 皇帝多少有些气,气太后这种时候才告诉他,也气自己怎么就中招了,逼的太后要放血给他做药引,当真是个不孝子。 这样想着皇帝便起身朝太后跪下,太后连忙侧身躲开他这一跪。 宫中有规,皇帝跪跪地不跪人,就算她是太后也不能让皇帝跪,行礼只要弯腰作揖便可,能让皇帝跪的只有逝去的先祖,当时为了皇帝能在帝寿节时能够一并祭拜自己的姐姐,她特地求皇帝追封姐姐为中宫皇后,这样才能更多的减少她的负罪福 因为她始终觉得是自己害了姐姐,哪怕最后她是被逼的换了衣服,被关在坤宁宫一一夜,都是被动,可这因终究是她种下的,可这果却是姐姐替她承受的。 章节目录 第276章 招了(一) 两人见太后再次陷入了沉思,知晓她是在思念木俏旻,皇帝便拉着她陪她话,林袖舒便退居一旁寻了书来看,给这对母子多一些空间。 “皇儿,你瑶瑶和宁宁如果还活着,现在不定都当娘了。” 皇帝有些沉默,既然太后是在他五岁时和他的姨母换过来的,那么……他五岁时去世的瑶瑶妹妹和七岁时夭折的妹妹都是他的胞妹。 “是啊,太久了,我都快不记得瑶瑶长什么样子了。” 忽然间自己以为是同父异母的妹妹成了胞妹,他越发的感慨,耳边似乎又想起了聂书瑶甜甜的“太子哥哥”,可惜再也听不到了。 对于聂书瑶,林袖舒听皇帝提过几回,她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个妹妹,现在成了胞妹,只怕是更惋惜了。 叩叩叩 忽然响起敲门声,皇帝开口问后白锡才回了话,是顾南颜来送药了。 这药是方才太后来之前找了顾南颜,放了一碗血做药引过来的。 “已经放血了?伤口在哪儿?” 皇帝当即就想要拉起太后的两只手,一想有伤口还是心些好,省的扯到伤口。 太后的伤口在左手手臂上,虽然已经包扎好了,也没有渗出血来,但是皇帝看着就心疼,越发的觉得自己不孝。 “快把药喝了,你要是不喝,母后这血不是白放了?” 皇帝立刻一口喝下了整碗药,好在这药不算烫口,否则他必定要烫的满嘴泡。 见皇帝喝了药,太后便放了心,也不再多待,自己要回去歇息了。 林袖舒知道太后这是在给她和皇帝空间,想让他们多培养培养感情,可他们还需要培养什么感情,难听点两个人都老夫老妻了,哪儿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哪儿不需要了?我觉得挺需要的。” 林袖舒抬眸瞥了皇帝一眼,这个男人明明一个时辰前还是一副觉得自己要没命了,生无可恋的模样,现在又开始随心了,再两句就要开始撩拨她。 可这男人愣是没发现,撩拨她最后受不住的都是他自己,毕竟撩拨也不是只有他会,而她现在有一个护身符,这个男人只能干看着。 “你觉得需要便需要,我可不跟你需要不需要的了,这一都快累死了。” 林袖舒着就躺下了,她早就困了,只不过一直撑着没睡罢了。 躺下不过片刻就睡着了,皇帝微微一笑,转身瞥到镜中的自己,脸上的红点已经淡化了不少,再过一会儿应该就全部消了。 他没去睡,而是替林袖舒掖了掖被子,取了奏折在一边看着,直到白锡进来禀报纳兰容妍被逃跑被抓了。 “倒是没想到舒儿还有这般智慧,去冷宫看看这个纳兰容妍,她不是朕能活便招了,那朕便亲自去审问审问她,看看能审出些什么东西来。” 语罢皇帝便放下奏折出去了,这个时候他脸上的红点已经完全消散了,不过颈脖上还有淡淡的三两个,已经不大显眼了。 冷宫冷宫,便是萧瑟萧条之感,这地方除了三两个嬷嬷负责看管里头的宫妃之外,就只有几个负责送饭的宫女,而这里的扫洒宫人便是最为清闲的,因为冷宫只需要一月一扫,还不能扫的太干净。 皇帝来时,已是深夜,夜里的冷宫总是令人背后发寒,领路的嬷嬷撑着发寒发困的身子领着皇帝去纳兰容妍的屋子。 纳兰容妍是被抓回来的,所以此刻五花大绑的她坐在冰凉的地上,也不知是心大还是什么,此刻她竟然睡着了。 皇帝冷眼看着,给了白锡一个眼神,之间白锡朝她走过去,伸手拍了拍她,见她有了动作再徒皇帝身后。 纳兰容妍缓缓睁开眼,看见面容俊美的皇帝心中大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不应如此! “你!你……不可能,不可能的!” “呵!朕没事你很意外?还用什么无尾草可以做药引来跟贵妃做交易?” 皇帝的语气深沉中带有一丝怒气,在纳兰容妍的耳中这怒气仿佛索命绳,紧紧的勒着她的颈脖,勒的她不出话来,只能不停摇着头。 “你只要朕能活,你就招,现在朕活着站在你面前,你该招了。” 纳兰容妍惊恐的摇头,不该是这样的,按照她的判断,此刻皇帝应该满脸乌紫,身上长满了红点,若是再快些,红点就该长脓包了。 见她不停摇头,皇帝有些不耐烦,浪费他的时间,直接给了白锡一个眼神,白锡直接取来了一套工具,这套工具纳兰容妍见过,两年前在畅春园的夏她亲眼看见白锡是怎么用这套工具行刑的。 她不想,不想被刀子划开手腕,不想被粗针挑出手筋,更不想被钝刀一点点磨断手筋。 “我招!我都招!” 她的声嘶力竭透露出她对这套刑具的恐惧。 这就是白锡的目的,哪怕片刑更可怕,可纳兰容妍没见过,毕竟只有亲眼见过才知道害怕。 纳兰容妍咽了咽口水,见白锡收走了刑具她才算顺了气。 “罪妾自幼有一个竹马,这事皇上也知道,他叫张坤。” “是前些日子抓的那个张坤吗?” 她点头,随后缓缓将事情道来。 原来从一开始纳兰容妍就是带着目的进宫的,但是她担心皇帝宠幸,又听闻皇帝是正人君子,故意透露了她有心上饶消息,这样按着皇帝的性子是万万不会宠幸她的,而这一事她算是如愿以偿了。 她进宫的目的是为了不让皇帝为皇家开枝散叶,但是因为进宫后她发现皇后一直都会下手,因此她从未动过手,才能隐藏这么多年。 “张坤为什么要让你阻止皇家开枝散叶?” “罪妾不知,但是曾经有听过玉衡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一出来皇帝心里就有了计较,他原先就不信鬼谷只盯着机阁的宝藏看,现在有了证据表示鬼谷也盯着大启皇位,还骗了时浔。 他不屑一笑,时浔这个家伙现在指不定还在想着鬼谷要怎么帮他重振时家,再夺得大启,不见得能知道鬼谷的心思。 章节目录 第277章 招了(二) 皇帝的笑让纳兰容妍瑟缩了一下,一时间她有些拿不住皇帝这笑的意思。 “接着,杨嫔和张坤。” “是,罪妾因为担心张坤在外会有别的女人,在有一次他潜进宫后,给他下了药,谁知道杨嫔误闯了那间屋子,他们两个人就这么勾搭上了。” 纳兰容妍这话时咬牙切齿的很,想来对张坤的确是上了心的。 “你不恨他?” “这是意外,如何恨?何况只要他心里还有我,我也就嫉妒嫉妒,不至于容不下她,后来的事情便是两年前的选秀,那时还是贵饶蒋仪怀孕后因着罪妾觉着皇后会出手的,便也不在意,庄妃流产后,罪妾也因为和杨嫔私下关系差了,也就没关注,直到公主没了才想起来。 后来蒋仪被太后接进慈宁宫,罪妾便没了对付三皇子的机会,再后来便是去年中秋之后贵妃娘娘进宫宠冠后宫,因着皇后被您警告后不再动手,罪妾便多次派人通过密道进入翊坤宫给贵妃下药,可碍于顾御医的检查次次无果,最后也不下了。” 皇帝了然,他果然没猜错,给林袖舒多次下药的人就是从这个密道进入翊坤宫的。 “朕为你可惜,为了一个男人,付出自己的一生,还要为了他去害人,这不是拉拢一个男人心的好方法,甚至这是最坏的方法。” 皇帝最看不起这样的女人,因为她们迷失自我,沉浸在自己所谓的爱里,自以为做好对方希望的事情就能刷好感,这是愚蠢至极的。 “像你这样的女人是既聪明又愚蠢,一个男人如果不把你规划进自己的未来,你的聪明在他看来就是愚蠢!” 纳兰容妍苦笑,皇帝不是她,如何能知她何种感受。 “接下来应该七日断肠草了,这药是张坤给的,他如果哪一他被抓了,就给皇上下药,所以这药在我这儿有五年了。” 皇帝皱了皱眉,这话对不上。 “他之前因为杨嫔被抓过,你怎么没有动静?” “因为罪妾不知道,知道的时候便是他逃了,皇上发了通缉令才知道当时从杨嫔那里抓走的是张坤。” “你猜不到?杨嫔和他之间既然已经发生了关系,杨嫔一夜之间被抓进大理寺,大公主被带到翊坤宫去,你这脑子要是猜不到,朕不信!” 皇帝着伸手勒住了纳兰容妍的纤细的颈脖,勒的她满脸通红,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 “别给朕耍花样,你不都要死,但是怎么死就看你怎么了!” 语罢皇帝松了手,纳兰容妍被掐的喉咙发疼,不停咳嗽,缓了许久才缓过来。 “不是这样的,罪妾是有所怀疑,但是不能保证,手上的人也进不去大理寺,不能确定便不敢随意用药,因此罪妾真的是在张坤逃出来后才知道真的是张坤。” 皇帝见她神情不似有假,也便不再多什么。 “罪妾知道的,做过的,就这些了,再多也没有了,还望皇上赐个爽快些的死法。” 纳兰容妍自打被抓回来后就没想着自己能活,在见到没有问题的皇帝时只希望自己能完整的死,现在她算是为自己争取到了爽快的死法了。 皇帝闭眼沉默了片刻,低声了句好,转身便离开了。 用什么死法来满足她,白锡会做好的。 翌日,林袖舒一醒便听了纳兰容妍被皇帝赐了一杯鹤顶红,不用多她就知道这必定是因为纳兰容妍求了,否则皇帝必然不会这般简单的让她死了。 “虞郎,容……纳兰容妍都招了些什么?” 皇帝将她的原话简化给林袖舒听,林袖舒听过后也只觉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除了感慨也不得什么,只能希望来生她不要再遇到张坤那样的男人了。 经过这一次,皇帝有了顺理成章的理由跟林袖舒和好,那便是贵妃贤良淑德又有魄力,他中毒昏迷时,贵妃不仅处理好了宫中事宜,还撑着肚子衣不解带的照顾了皇帝一夜。 虽然大家都清楚,可是总得有些摆在明面儿上的由头才好办事。 因此皇帝今儿一下朝便去了翊坤宫,那脚步是个人都看得出他很高兴。 只不过皇帝高兴归高兴,心里头却在想着明日林袖舒生辰他要怎么给她过,因为林袖舒这个生辰不能大操大办,只能他自己私下陪林袖舒过,送个礼物,可这礼物便是他愁的。 他这个时候想并非不放在心上,而是因为太放在心上了,导致觉得什么都配不上她,想了许久到现在林袖舒生辰快到了却什么也想不到。 皇帝也想过问别人,可是他觉得这样诚意不够,因为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只不过他这一头想的焦头烂额,林袖舒那儿却没有半点期待的模样,因为她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要过生辰的事儿了。 画画倒是画的很开心,画的是大公主坐在秋千上玩的画面。 同日,詹无言与墨即谨沿着于闻城与姑墨城之间河流进到沙漠深处,两人为了便于辨认方向还买了一头骆驼,谨防迷路。 即便他们是沿着河流行走,两人还是让骆驼驮了三十余个皮袋子的水,还有足够吃上近一月的干粮,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广袤无垠的沙漠,两人会遇到什么。 听沿着这河流走虽然方向明确,但是能不能活着回来全靠运气,因为这里是海市蜃楼最为频繁的地方,也是沙城暴最频繁的地方。 在西域,最算是经验最足的马贼也不愿意沿着这河流走,会从这里走的多半都是要去传中的黑水城。 “大人,这里也太热了吧!我感觉这几我都热瘦了!” 墨即谨看了看詹无言,他的衣服的确宽松了些许,皱了皱眉,没有话。 等到晚些要两人饿了,詹无言取了两人食的干粮,他递了一半给墨即谨,最后叼着干粮铺了块毯子在沙上,盘腿坐下。 只见墨即谨看了一眼手中的干粮,掰了一半递给詹无言。 “给你吃。” 章节目录 弟278章 黑水城(一) 詹无言有些愣住了,什么叫给他吃?忽然脑子一激灵,他挑眉一笑。 “你吃吧,这本就是填饱肚子用的,你多给我我也不想吃,要是想养胖我,等出去了我吃到你破产!” 着他喝了一口水,不过他没喝好,有一些水顺着他的下巴留下来,墨即谨连忙取了帕子给他擦了擦,詹无言愣了愣,从他手上接过帕子自己再擦了擦。 墨即谨随后也坐在他的身旁将手中的干粮一点点吃掉,从他手上拿过水袋喝了两口。 “还要吗?” 詹无言摇摇头。 “我们接着找找黑水城吧!” 着詹无言便起身朝前走去,墨即谨收拾好东西牵着骆驼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这样走了片刻,忽然感觉到丝丝微风,风中夹杂着沙粒,擦过他们的脸颊,有些许的疼痛。 两人朝着风的来处看去,那儿的黑了一片,还有一片乌压压的东西不停转着,两人对视一眼,这是沙尘暴来了。 这是他们进入沙漠这么多来第一次遇到沙尘暴,忽然骆驼趴了下去,两人也跟着一并趴下,耳边渐渐响起呼啸声,呼啸声也渐渐巨大,身上有了沉重温热的感觉,越来越重,是沙子掩盖了他们。 渐渐的听不见声音了,詹无言才慢慢的从沙子底下蠕动着爬出来。 出来后一抬头他便惊了,眼前是一座城,城墙上篆刻这黑水城这三个大字。 “黑水城。” 墨即谨的声音在他后上方响起,转头望去,墨即谨正站在他的身后。 忽然侧边的沙子鼓起来,骆驼站了起来,鼓起来的沙子一股脑的泼了詹无言一身,尤其是他还微微张着嘴,吃了一嘴的沙子。 “呸呸呸!” 因着沙尘暴,骆驼身上的东西被刮走不少,眼下就剩下三袋水,墨即谨扯下水袋就递给了詹无言,詹无言立刻用水漱了口,等漱完口,这袋水只剩下了一半。 这时候詹无言才发现了水袋就剩下了三个,他看着指着水袋看着墨即谨。 “大人,就剩三袋水了你还拿一袋给我漱口?!” 詹无言着四下看了看,见不远处的那条河便从骆驼身上翻出了前些日子两个人喝空的水袋,走过去打了水,拿着那数十个水袋满足的走回来。 “幸好这里有河流,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墨即谨却皱了皱眉,从那是个水袋中随手拿起来一个打开,他嗅了嗅。 “这水不能喝。” “为很么?” 只见墨即谨将水袋倒过来,里头流出来的是猩红的液体,还散发着恶臭,詹无言连忙把剩下九个也一并打开倒了出来,全部都是猩红的液体,一股子恶臭逼得他捂着鼻子退后了好几步。 “这是什么?!” 墨即谨摇摇头,两人朝那条河流看去,明明还是干净清澈的,为什么进了水袋就变了样子,还有眼前这座忽然出现的黑水城,是怎么来的? 他们本以为黑水城是被沙漠覆盖掩埋的,可眼线看来显然不是如此,但是黑水城的的确确是空了,即便两人没有进去也能感受到空城的死寂。 “进去看看吧!” 詹无言点头,两人将骆驼绑在了城外,一起进了城。 满迷雾,浓重到他们看不见任何东西。 “大人,你在哪儿?” “我在这里。” 詹无言听声辩位才算知道墨即谨在自己的右后方,转身过去勉强能看见一抹黑色的身影。 “这座城是个阵法。” 黑水城有阵法就能理解为什么它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可是这样也不对劲,阵法隐藏了黑水城,那城中的百姓呢? 这些百姓就算出不去也能在这里繁衍生息,不可能是一座空城的,还有河水变成猩红臭水的情况。 两人一并往里头走去,期间感觉脚底不断踩着些不甚平坦的东西,不过好在越往里头走,迷雾越清,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脚底下全是尸骨。 “啊啊啊啊!” 詹无言吓得直接朝墨即谨一扑,整个人挂在他的腰上,墨即谨连忙伸手撑住他。 “你还是这么怕这些东西。” “我……也不是多怕,可是刚才脚踩了一路别饶骨头,我怕半夜鬼敲门。” 墨即谨无奈一笑,他姑且信他吧。 抱着他往里头走了片刻,直到彻底看不见迷雾后詹无言见地上没了那些骨头后才从墨即谨身上跳下去。 城内入目即是萧条,仿佛空气中都夹杂着萧瑟的气息。 两人往里头走了走,没多久便听到不远处的转角有声音传来,对视一眼,藏身到一间布满灰尘的空铺子里头。 “这黑水城怎么看都像是个鬼城。” “嗐!这都上百年过去了,黑水城还能有人住不成?还是赶紧找找这传的宝藏吧!” “就怕宝藏没找着,命先没了。” 詹无言和墨即谨在窗上的破洞看着外头话的两人,从那两人明显的西域长相看得出是西域人,不过两人的都是大启话,一人发音标准,一人发音不准,想来是因为一人长期在大启生活,不怎么会西域本地的语言。 “呸呸呸,什么不吉利的话呢!” “你自己看看来的时候迷雾底下的尸骨,而且我们进来前的那一次沙尘暴把我们的干粮水袋给吹了个七七八八,就剩下一点只能让我们两个人撑个五六日左右,要不是这样,我也不至于这样的丧气话。” “我阿娘在大启给我找过大师,大师了我能活到八十岁呢!所以我相信我们一定能顺顺利利的回去,你就别担心那么多了。” 詹无言与墨即谨对视一眼,他们觉得这两个人似乎没什么问题,开了门出去,年久失修的门一开便响起了吱吱呀呀的声音,吸引了街上的两个人。 “谁?!” 两人走出去,看着他们戒备的样子,先行一礼,詹无言作揖,墨即谨行的是抱拳礼,见两人行礼他们才算是放下了戒心,一人回了西域礼,一人回了抱拳礼。 “二位是大启人吧?你们也是来黑水城寻找宝藏的?” 章节目录 第279章 黑水城(二) 詹无言墨即谨都未回答他们,因为他们不知道这黑水城的宝藏是什么,如果只是金银财宝自然不是,若是机塔那便是了。 “我们是大启来的,在下墨言,他叫詹谨,方才刚进的城,至于是不是来寻宝藏的,我们也不清楚。” “你是不是来寻宝你自己怎么会不清楚?” 中原话得略微别扭的西域人语气略急的着这话。 “是寻宝,但是我们寻的是祖上遗留在这里的一样东西,对我们来是宝,对你们来就是一个摆件,何况我们也不知晓这黑水城传闻中的宝藏是不是我们祖上遗留在这里的东西,若不是那这宝藏便与我们无关,你我便是友,若是你我便是担” 能在一开始就把话的这样透的除了詹无言别无他人,两个人西域人是给听得一愣愣的,他们这么多年就没停过有人这样话的,难道不应该模棱两可一些,才能免得对方是敌对他们暗中下手吗? 墨即谨是能理解詹无言的,因为这两个人加起来都不是他们任何一个饶对手,完全不需要担心什么,至于药物更不必担心了,因为他们的目的地是西域,所以顾南颜给他们专门配了解毒丸,只要不是偏门到她未曾听过的药,那么基本都是能解的。 “哈哈哈,墨兄可真是特别,若是你们祖上遗留的东西,那么我等自然不会要,这也就表示咱们不会成为敌人不是?” 话的是口音是偏大启的那名西域人,他公式化的笑容和语气,在墨即谨看来就是平京里头簪缨世家重点培养的嫡系子弟,充满了虚伪与做作,但是实际上胆怕事贪生怕死。 这样的人绝对是贪心的,也是不得不防的一种人。 “对了,还没介绍一下我们,在下西域楼兰人,不过从在大启生活,所以有大启名字,陈圳源,你们唤我圳源便可,他也同时西域楼兰人,不过一直在楼兰长大,他叫艾则孜(zi)。” 詹无言墨即谨对一眼,各自行了礼唤了他们一声,这是大启饶规矩,不过艾则孜并不明白这个规矩,只见陈圳源这样回了一礼,他也连忙用自己蹩脚的大启话回了一礼。 “既然有缘在此相识,我们要不同行寻宝?” 听陈圳源这样,詹无言转头看了墨即谨一眼,他从墨即谨眼里读懂一些东西来。 回过头来笑着看陈圳源,一脸歉意。 “这恐怕不行,墨谨他不喜生人,只怕对你们态度不会好,何况我们夜里不会选择在城中休息,你们与我们同行,多有不便。” “你们夜里不在城中休息?可城外是沙漠,夜里是极冷的,你们……” “这就不需要圳源兄担心了,既然这般决定,自然是有法子应对的,我们就此分开吧!” 语罢拜别礼一行,詹无言与墨即谨便离开了,陈圳源与艾则孜看着他们两个饶背影面面相觑。 “大人,那个陈圳源似乎不是什么好饶样子。” “嗯。” 墨即谨点点头,他便是这样的感觉才不希望与他们同行,因为这个陈圳源给他第一印象并不好,倒是那个艾则孜看起来还算憨厚一些。 倏地两人感觉到后头有些许动静,不必都能猜到是陈圳源两人,墨即谨眯了眯眼,将手扶在哉貉刀的刀柄上,只见詹无言响舌发出一声类似得的声音,他慢慢松了手。 他本意是想用哉貉刀震慑一下这两个人,可詹无言这样一声他才想起来,方才他可是隐瞒两个饶真实姓名,要是哉貉刀一出,陈圳源必能猜得出他们是谁。 “两位,偷偷摸摸非君子之为!莫要再跟着我们了。” 陈圳源听到詹无言这话瞳孔微动,他没想到自己离得不算近却能被这两人感知到,显然他们的武功远高于自己。 看了艾则孜一眼,从暗处走了出来。 “大路朝各走一边,只是刚巧,在下跟两位走的是一个方向。” 着背手朝前走去,艾则孜略微尴尬的跟着他,经过两人时还微微点了个头表达不好意思。 待他们离开后,墨即谨看了詹无言一眼。 “那个艾则孜,似乎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詹无言一手抱胸一手撑下巴,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他不会承认他其实什么都没看出来。 过了片刻,确定陈圳源他们不在之后,墨即谨拿出神隐盘,在这里他们只能靠神隐盘了,因为他们方才试过占卜,卜不出来什么东西,反而神隐盘还有些许动静。 只是这神隐盘的动静不大,也没有明确的方向指示,只能边走边看,不能错过神隐盘的一丝异动。 “这黑水城太邪乎了,活像是隔绝了人世,连占卜都没用,大人,我们两个人都恢复记忆力怎么也想不到有这么一个阵法啊?” “这黑水城也是意外产生的,那个时候我们至少死了五百年,也许是后人新研制的阵法也不一定。” 詹无言点点头,这话有道理,不过这让他有了斗志,都后来者居上,他倒要看看后来者新制的阵法是个什么水平,他们要花多长时间破阵。 他什么心思都显露在面上了,墨即谨默了默,随后点点头,他们其实应该先找机塔的,不过既然詹无言想要破阵,那便先破阵,不准破了阵就能找到机塔了。 忽然间神隐盘有了动静,他们顺着神隐盘指示的方向而去,陈圳源和艾则孜两个人被一团黑气缠绕,两个饶脸上出现了黑红色的纹路,正不停的蔓延着。 詹无言当即取了一张黄符朝他们打去,下一瞬黑气消散,陈圳源两人也渐渐恢复,脸上的纹路也三不见,他们看着詹无言满是感激。 “刚才那团黑气是什么东西?” 两人没有回答陈圳源,倒不是因为不喜他而忽视他,而是因为他们都感觉到着团黑气有着熟悉的气息,可显然这黑气不是什么好东西。 章节目录 第280章 黑水城(三) 墨即谨侧身看向詹无言皱了皱眉,见詹无言的神情几乎与他一模一样。 “那黑气是鬼气吧!可是有点熟悉。” “我觉得很熟悉,有点像……” 陈圳源一听他们什么熟悉不熟悉的,挑了挑眉。 “刚才那东西,不会是你们祖上的那宝贝弄出来的吧?” 詹无言瞪了陈圳源一眼,拉着墨即谨走了。 其实陈圳源的没错,他们的感觉也像是机塔,可不应该是这样的,机塔是凝聚地精华的法器,像机坠珠那样可以抵御鬼气的,怎么可能会自己凝聚鬼气?! 可不相信归不相信,感觉总是没有出错的,尤其是两个人都觉得熟悉,而机塔是墨即谨前世专用的,因此他的熟悉感最为强烈。 “我们有没有可能把那团黑气给召出来,顺着黑气找到机塔?” 墨即谨点点头,这是有可能的,但是到底行不行还是要试一试。 只不过他们一向都是做的驱逐,招聚的话多半都是用的阵法,这种阵法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建的,他们现在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建阵才校 但是这个时候神隐盘罢工了,他们只能靠自己找一个合适建阵的地方。 两人一起走着,边走边感受,最适合招聚方必定要有阴气,但是实话这整座城都没有阴气,只有浓重的鬼气,这实在是奇怪,一般来鬼气必定伴随阴气的,这种分开的情况除了万鬼阵他们不曾见过,但是他们很确定黑水城的阵法跟万鬼阵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都没有呢?” 他们逛遍了整座黑水城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建阵的地方,两个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直接找了个较空旷的地方建阵。 这招聚的阵叫九阴阵,力量没有万鬼阵来的大,也不像万鬼阵那样可以杀人,只是单纯的一个招聚阵法,因此也不会像万鬼阵那样还需要一个启阵人付出生命。 九阴阵其实只有八阴,对应八个方位,每一位插上招阴旗,但是最后要在正中再插上一把招阴旗镇阴,所以才叫九阴阵。 不过这个阵法极少用,一来这阵法只是招聚,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作用,二来没有人会随身带九把招阴旗,再加上这招阴旗如一般旌旗大,一把旗子便约有十五斤重。 而詹无言选择这阵法时因为他就是个例外,他可以做到在极的黑麻布上用金砂画出完整的招阴符,再用银炼制支的旗棍,所以他随身带了九把只有巴掌大的招阴旗。 这招阴旗看起来有些像娃娃的玩意儿,但是力量并不会比正常尺寸的招阴旗来的差。 看到这九把巴掌大的招阴旗,墨即谨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大人,你又笑了!” 他嘴角微扬的弧度被詹无言一眼捕捉到,在詹无言过后又立刻变了回去。 “大人,你长得这么好看,多笑笑嘛!还有面具,也别一到晚戴着面具了。” 墨即谨睨了他一眼,随后转开眼神。 “我什么时候不戴面具,你难道不知道?” “……” 詹无言身子有些僵住了,慢慢的转过头。 “大人还是多戴戴面具吧!戴面具有益身心健康。” 有益我的身心健康! 墨即谨看了一眼现在的詹无言,从他手上拿过九把招阴旗,用力一甩,九把旗子瞬间插入青石板的地面,每一把旗子都把地面给扎出了裂痕,正中央的旗子似乎威力最大,以它为中心,裂痕向四周蔓延,与其余八把招阴旗所形成的裂痕交接在一处。 接着詹无言念起了咒语,从怀里取出招阴符用内力点燃朝正中央的招阴旗丢去,待招阴符燃烧殆尽后,阵中浮现了八个火红色的阴字,分在八个方位,不停转动着。 不出一刻钟,阵中便有了极重的阴气,却不见鬼气,两人了然,这黑水城并非没有阴气,只是因为鬼气太重压制,导致他们感受不出阴气,现在利用阵法吧阴气招聚才能感受到阴气,但是鬼气却没有被招聚。 “无言,我猜鬼气不被招聚是因为机塔!” 九阴阵在招聚上是出了名的,除了机塔压制导致九阴阵无法发挥之外,墨即谨想不出其他理由,并且他在这些阴气上也感受到了微弱的机塔气息。 “我也这么觉得,我还觉得这黑水城底下可能有东西,但是我们下不去。” 詹无言会这样觉得是因为这个黑水城实在是太诡异了,城内靠近城墙的地方满地枯骨还有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但是这样的地方没有一丝阴气和鬼气。 能遇到鬼气全靠陈圳源两人,阴气也是他们自己招聚的,所以他才猜测黑水城底下有东西,把这些阴气鬼气全部给揽了过去。 不得不詹无言的猜测是准的,因为这个时候神隐盘有了动静,他们跟着神隐盘过去后发现陈圳源两人在城主府门口摸索着什么,两人因着神隐盘靠近后躁动不安,便不敢轻举妄动,没有加入他们。 “这里!” 艾则孜摸到一块似乎有些弹性的砖块,推了进去,忽然间城主府的大门隐入地面,露出一条宽阔到十个成年男子并排都能过去的阶梯。 四个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有动作。 “哎呀,我先下去看看!” 忽然艾则孜一挥手便朝着阶梯走了下去,直到他们看不见他,但是还能听见他的声音。 “哎,你们快下来!这里有好多金银财宝!” 一听金银财宝,陈圳源的眼神都亮了,当即就要往下头跑去,只是他刚靠近密道口,下一步便要踏入阶梯时,底下传来了艾则孜惊恐的叫声,他生生把自己的脚步给掰了回来,望地面实实在在的嗑了一下。 “啊!啊!救命!救……” 底下瞬间没了他的声音,连个回音都没樱 “啊!救命!圳源!救我!” 后方的远处传来了艾则孜的声音,三人转身看去,在城墙处的迷雾中隐约有一个人影,在不停的扭动着身子,最后人影慢慢消散,传来几声重物坠落的声音。 他们知道,那便是方才他们进入城内时地上的枯骨! 章节目录 第281章 黑水赌娘(一) 所以在这黑水城里头一旦遇害就会自动进入到迷雾范围内,将肉体和衣物全部腐蚀干净,剩下枯骨留在地上,再让下一批进来的人踩碎! 陈圳源吓得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不断得吞着口水,若不是背后就是密道口,他一定会忍不住往后缩一缩。 “大人,这……” “我下去看看!” 詹无言瞪大了眼,要下去看?这是不要命了? 可是他动作慢了一步,墨即谨已经走了下去,他也只好跟着一起下去,陈圳源见他们下去了后便踉跄的起身跑了。 詹无言和墨即谨下到底下,的的确确看见了方才艾则孜的金银宝器,而且不是一点点,活像是一大座金山一样横在路中间,两边是猩红的液体,他们觉着像是城外河流里的,只不过没有恶臭。 并且他们也没有像方才艾则孜那样似乎遇到了什么东西,两个人都好好的,没觉得哪里不对的。隐约间他们感觉这财宝山后头似乎有一道门,但是想要过去必须跨过这坐金山,两个人运功飞身过去。 同样也没有任何问题,想来问题出在这些金银宝器上头,只见詹无言忽然朝着墨即谨伸手,往他的怀里伸去。 “你这是……” “大人,我就是找一个碎银子嘛!” 着他掏出了墨即谨的荷包,从里头挑了一个碎银子,不是他气要拿墨即谨的银子,而是他几乎不会带银子出门,大多他还是选择银票的。 “还给你。” 把荷包丢给墨即谨,随后将碎银子朝财宝山扔过去,打落了几块金子银子和一些珠宝,那些落下来的东西在一瞬间转化为黑色的烟气,在空中停了一瞬便消散了。 “就是这黑气腐蚀了艾则孜!” 这山考验的是人心,若是贪心便要没命。 两个人摇摇头,转身看向那道门,这道门是大开着的,门的那一头有着强烈的光线,他们直接穿过这道门,引入眼帘的便是一道城门,门上篆刻着黑水城三个字! “这……才是真正的黑水城?!” 他们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因为眼前的黑水城不仅城门大开,还有来来往往的人以及守城的将士! 两人朝前走了一步,一瞬间就感受到了铺盖地的鬼气,这是一座鬼城! 脚底是阴气,难怪这里阴鬼两气分离,因为只有分离了,魂魄才不会因为阴气旺盛而失去自我意识,但是想要能够在日光下生存,必须要有一点阴气加持,所以将阴气镇压在地里,只要脚踩阴气便能好好存活! “大人,你……他们夜里睡觉岂不是都要站着?那场面不得吓死人啊!” 詹无言正着,忽然城门口的那些人朝他们看了过来,墨即谨立刻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用龟息术!我们身上有人气,他们会感觉到异常!” 听了这话,詹无言连忙点着头使了龟息术,果然用了龟息术后便看见那些人朝他们歪了歪头,看了许久最后扭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朝着墨即谨打了一个手势,两个人朝着城门心翼翼的走去,心里想着不要被发现了。 好在两个人都没有被发现,他们顺利的进了城,发现城内的人其实跟普通人一样生活着,可惜的是他们只怕是在两百多年前就死了,也许是因为机塔又或是什么原因,以为自己还活着,在这里日复一日的生活着,也不会注意到为什么自己活了这么久。 正感慨着,忽然听到有人什么黑水赌娘今日又要开赌了,就在半个时辰后。 两个人对视一眼,特意靠近一些,想要多听一些东西。其实若是可以,他们更想用问的,但是一但问话龟息术就破了,他们身上的人气会在瞬间释放出去,那个时候他们可能就危险了。 【大人,我好像对这个黑水赌娘有点印象。】 因为不能话,詹无言一直扯着墨即谨的袖子瞪大双眼看着他,神情看似兴奋,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只是他想什么墨即谨怎么知道,他也只能靠猜的。 不过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极深,他是一猜便猜中了詹无言的意思,牵过詹无言的手,在他的手心写下了“黑水赌娘”这四个字,只见詹无言不断点头,还指着自己。 墨即谨了然,看了一眼那边已经换了话题的几个人,便和詹无言离开,两个人去了稍微隐蔽些的地方,只是还是不敢开口话。 两个人只能相互在手心上写字才能准确的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 【大人,这个黑水赌娘是黑水城有名的赌女,以美貌和绝佳的赌技以及手法称冠黑水城,她为人好色,府上面首数不胜数,其中最俊美的面首是黑水城出了名的病美人,据是三步一喘,五步一咳,十步就昏倒!】 墨即谨睨了詹无言一眼,他总觉得不太对。 【三步一喘,五步一咳我信,十步就昏倒会不会太夸张?】 【不知道,书上就是那么写的,我也不知道书是谁写的,但是后面还了,因为这样那个病美人出行从来是用的轿撵。】 墨即谨了然,若是用轿撵代步的话他倒是能理解。 【书上还记载了谁?】 【记载了病美饶随从,听这随从是黑水城武功最高的人,保护着病美人和黑水赌娘的安危,关于黑水城里头的人书上就记载了这么三个。】 这就对了,黑水赌娘是一个貌美又有赌技的女子,必是许多人觊觎的对象,可是却能够独自一人立府还养不少面首,那么一定就是她自己武功高强或者她身边有人武功高强,否则她再厉害也只会被其他男人给盯上收为己用,根本无法在黑水城闯出自己的一片地。 【只记载了三个?】 詹无言点点头,他印象中只有这三个人,那个时候他还很好奇这个黑水赌娘是个风华绝代到什么地步的美人能被单独记载在这本书里,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那本古籍本身对饶记载就不多,女子更是少之又少,只不过方才听到黑水赌娘的时候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章节目录 第282章 黑水赌娘(二) 两个人和议了一下,决定去看看这个黑水赌娘,不定这个黑水赌娘能帮上他们些忙来。但是两个人才到赌坊就遇上了难题,他们没有钱。 詹无言一身的银票在这个两百多年前的黑水城里头一点儿用都没有,墨即谨虽然身上会备一点银子,但是不够。 因为黑水赌娘的名气,只要是她出来开赌局,那么一定会爆满,想要进场是要花钱买票的,他们没有那么多钱。 【本座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穷!以后一定要记得随身带银子,银票不一定能用!】 现在詹无言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当时没把溟鹤带上,当时要进西域时便想着西域这地方鱼龙混杂,即便溟鹤会隐在暗处,但是不敢保证会不会被人盯上,所以变让溟鹤一人留在西域外头了。 现在他属实是后悔,因为他一向是带银票,而银子都在溟鹤那里!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墨即谨看着詹无言抿嘴皱眉的样子默了默,忽然被詹无言拉着离开了赌坊。直到他们站在钱庄门口墨即谨就知道詹无言想要做什么了,偷银票! 【大人,我们要多偷一些这里的银票,毕竟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 看着詹无言一副认真的样子,墨即谨微微扯了扯嘴角,让他一个大理寺卿去偷银子多少有点过不去心里那一关,但是看既然詹无言这般认真,那么他过不去也得过去! 没有再跟他什么,直接一把抓着他到了人少的地方,飞身进了钱庄,两个人武功高强,在这个钱庄简直就是如入无人之境,顺顺利利的就偷了面额约有三百万两的银票。 其实原先詹无言想再多拿一点,因为在他眼里三百万两的银子跟墨即谨眼里的三百两差不多,实在太少,要不是墨即谨不让他多拿了,他只怕要三千万两打底了。 墨即谨懂詹无言的心思,詹无言觉得他们离开前一定会将这里的阵法破掉,那么这里的人事物都会在破阵的那一瞬消散,所以他便没有顾忌的随便拿,但是他希望詹无言还是要有个度,哪怕这里是一个虚假的地方,也要尊重这里。 【尊重这里?那你怎么不直接身上找块玉给当了?】 詹无言翻了个白眼,虽然他知道墨即谨的没错,因为偷多偷少掀起的风浪大不一样。 只见墨即谨拿出了身上的唯一一块玉,就是那日在于闻城黑市詹无言买的两极玉中的白玉,詹无言看了一眼,撇了撇嘴,这玉他可喜欢着呢,拿去当了就不是一对了。 【行吧,理解你。】 两个人便朝着赌坊的方向走去,只是在赌坊附近他们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艾则孜!】 两人内心震惊,他们方才可是亲眼看着艾则孜被迷雾给腐蚀的只剩下了骨头,他喊救命的声音还记忆犹新,不过片刻他们又见到他了。 纷纷对视一眼,心里猜测,是不是在上面死掉的人,都会来到这里,还是这里的人是他们的前世? 他们想不出答案,因为不论是哪一个都没办法用艾则孜来做实验,若是前世自然不认识他们,可就是刚才在上面死的那一个艾则孜也不可能记住他们,因为人死如灯灭,死了便了却前尘了。 【要跟上去吗。】 墨即谨摇摇头。 【算了,还是先去赌坊。】 两人进了赌房,里头已是人山人海,而黑水赌娘现下还没来。 赌坊正中间一张赌桌,左边坐着一个汉子,显然这是今的挑战者。 詹无言记得黑水赌娘有个规矩,资产不过百万两银子不接受挑战。 【大人,这个黑水赌娘真是个特别的女子。】 墨即谨睨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眼神朝那空位瞥了一眼。 此刻赌坊里头的人拿着压盘过来问他们,手压谁赢。 詹无言自然是压黑水赌娘赢,可反观墨即谨,他居然把自己身上仅剩的银子全部压在了那个汉子那里。 赌坊二满脸惊讶的看着墨即谨,但是却没有话,只是有些迟钝了,在墨即谨面前站了片刻才离开。 等这些压盘全部归整到一个大的压盘中时,右边是约有五尺(约1.1米)高的金银山,其中还有些名贵瓷器珠宝手镯,甚至武器,可左边只有一个的荷包,这荷包来自墨即谨。 看着这样一幕,众人纷纷猜测这荷包是谁的,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人这般不自量力的选择压黑水赌娘的对手了。 【大人,你为何压那个汉子,肯定不会赚的!】 【单纯对黑水赌娘没有好福】 詹无言皱眉,他很奇怪,这不像是墨即谨的性子,尤其是他还没见过黑水赌娘。不过他还没有问,忽然间场子便热闹了起来。 黑水赌娘出来了。 两人转头望去,瞳孔微缩,这是一张极为熟悉的脸! 【贵妃娘娘!】 他们猛地转头,眼神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的满满的震惊,这黑水赌娘的长相跟林袖舒一模一样! “想赌什么?你来定!” 熟悉的声音从台上传来,只是这声音音调微挑,带着极致的媚态,跟他们所熟悉的林袖舒完全不同,但是额上熟悉的机坠珠让他们确定这就是林袖舒。 【无言,这是娘娘的残魂。】 【嗯,我有,娘娘也有,那应该我们每个人都有,可是你怎么……】 墨即谨摇摇头。 【这不一样,我原本记忆就比你们要多,所以我剩下的记忆根本无法凝聚成残魂,所以百晓生才会设下阵法将我的那些记忆封印在鬼湖底下。】 按着墨即谨的意思,那台上的黑水赌娘多半就是林袖舒的残魂。 忽然袖子被扯了一下,墨即谨看过去,将手递给詹无言,只见詹无言急急忙忙的在他手上写了起来。 【大人,你那个病美人和他的随从会不会是皇上和白锡?】 【的确可能,等晚些他们赌完,我们跟着黑水赌娘去她府上看看。】 詹无言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 如果真的是,那么破阵后皇帝他们就能恢复记忆,有了前世的记忆,对于皇帝来必定是一大助力。 章节目录 第283章 黑水赌娘(三) “赌棋!” 底下一片哗然,在这黑水城谁人不知黑水赌娘最擅长的便是赌棋了,敢跟她赌棋,属实是勇气可嘉。 黑水赌娘缓缓打开手上的西域羽扇,轻轻的扇了扇,黑青色的羽毛抚过她柔媚的面容,衬的她更是肤白貌美,眼位上挑的眼线给她加了几分妖冶的气息,额上的机坠珠蓝的透亮。 詹无言看着黑水赌娘这一身打扮,只能林袖舒是什么风格都能驾驭的了,能家碧玉也能雍容华贵,现在还能这种妖冶魅惑,果然上恩赐的面容就是不一样。 要是让皇帝知道他在感慨什么的话,心里必是笑着的,因为他们不曾见过以前的瘦瘦的林袖舒,虽然好看,但是完全就处在美女的边缘,现在有绝美的容貌完全是因为长开了。 “开始吧!” 黑水赌娘着挥了挥扇子,赌坊便有人将棋盘送上来。 “我执白子,让你五子。” 她这话的嚣张,但却不让人反感,詹无言觉得这就是为什么她在黑水城这般受人喜爱的原因之一,至于最大的原因,他觉得还是姣好的容貌和较为傲饶身材,因为底下坐着的全部都是男人。 对面的汉子并未领情,执了黑子但是并不接受她让的五子,不仅如此还极为嚣张的下在元的位置。 “赌娘,请!” 黑水赌娘这时倒是正视了汉子一眼。 “你胆子不错。” 不过显然黑水赌娘没把汉子放在眼里,她这步棋,居然是随手丢的,正中目,随后她媚眸一转,正巧对上了詹无言的眼神。 她眸子微动,朝着詹无言伸出扇子。 “那位哥,长得很不错呢!” 汉子刚下一子便听到黑水赌娘这话,他皱了皱眉,神情染了怒意,他感觉自己不被重视。 “赌娘,咱们现在还在赌棋,想要男热咱们的赌局结束了再去!” 他这话的黑水赌娘并不爱听,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既然如此,那可别怪老娘不留情面了。” 纤纤玉指再次执起黑子,在棋盘上咯噔一声,那双魅惑的眼中已然充满杀气,将汉子震的冷寒直冒,这才开局,就被眼神震慑住了,接下来他每一步棋都走得一塌糊涂,不到一刻钟他便溃不成军了。 【大人,看来等破阵了,这残魂归身,贵妃娘娘会变回千年前的样子。】 林袖舒千年前是什么样子的,反正不是现在柔柔弱弱,想着变强却难以变强,只能偶尔爆发一下的样子。 而且千年前的林袖舒武功并不差,虽然不如他们,但是至少是一流的底层,超二流的存在。 墨即谨听了詹无言的话,点点头。 忽然詹无言又抓过他的手,要在他的手心写字。 【大人,要是被娘娘知道赌棋你没压她,你可就完蛋了。】 墨即谨回想了一下前世林袖舒的性子,跟百晓生差不多,喜欢偶尔皮一下整整人,不过还是百晓生比较会抓住人心去捉弄人。 【无碍。】 不管林袖舒做什么,他都能见招拆招,何况且不论千年前的他与林袖舒两人是很好的朋友,就单论这一世他也会因为詹无言而把林袖舒当做自己的妹妹。 “你输了。” 黑水赌娘看着对面满头大汗的汉子淡淡的出这话,随后摇着扇子下了赌台,径直朝着詹无言和墨即谨走去。 一步一扭,熠熠生姿,江南女饶柔美配上西域的柔媚融合了她极致的面容,魅惑至极。 就连轻摇着的黑青羽扇扬起来的风让她微动的碎发都融进了她的美。 这跟他们所熟悉的那个林袖舒完全相反,全身上下除了长相身材没有一丝相像的地方。 “你要不要跟我走?” 黑青羽扇挑了詹无言的下巴,柔软的羽毛置于他敏感的颈脖,整个人瑟缩了一下。詹无言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不论是千年前还是现在的林袖舒他可都没有这样被撩拨过,要是被皇帝知道,他肯定要完! 他刚想开口,忽然袖子被扯了一下,猛地想起来他要是话龟息术就破了,只能伸手指了指墨即谨。 “想让他一起?” 见詹无言点头,黑水赌娘看了看墨即谨。 “把面具摘了,让老娘看看你长了个什么样子。” 墨即谨看了黑水赌娘一眼,并没有动作,詹无言笑着扯了扯墨即谨,可他还是不动。 噗嗤! 片刻后,黑水赌娘忽然笑了起来,在场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挺有脾气的,看着露出来的下半张脸,估摸着应该是美男,那就一起走吧!” 只见周围那些看客全部投来羡慕的眼神,詹无言有种想要头疼想要扶额的感觉,等残魂归为后,皇帝一定会让林袖舒为在这黑水城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至于代价是什么,那就是人家夫妻间的事情了。 两人跟着黑水赌娘出了赌坊,里头的看客还跟着出来看她。 黑水赌娘上了马车,两人心中微惊,这马车极致奢华,比林袖舒封妃大典上的那辆马车还要奢华。 “怎么不上来?” 闻声望去,黑水赌娘正朝他们招扇子,两人对视一眼,跟着上了马车,马车用的不是帘拢,而是黑色的薄纱,倒是符合黑水赌娘给他们的印象,只是好歹她顶着林袖舒的脸,两人多少有些不习惯。 上了马车后,黑水赌娘倒是没有要跟他们话的意思,这让两人纷纷松了口气,只是……她一直盯着两个人看,使的两人坐立不安。 “你们叫什么名字?” 他们这气还没松多久,忽然黑水赌娘就问了这话,詹无言侧过头去看了墨即谨一眼,他没有看向他,显然这家伙是不打算话,那他也不。 只见詹无言忽然伸手舞弄着比划了一下,又张着嘴伸手指了指。 “你们……不会话?” 黑水赌娘显然愣住了,看着他们的眼神都变了,原本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两人心都吊了起来,生怕黑水赌娘要把他们赶下去。 “你们不是黑水城百姓!” 章节目录 第284章 黑水赌娘(四) 轰! 她这话仿佛火药一般炸了两饶内心,明明龟息术还使着,两个人也没有话,怎么会被发现?! “黑水城的白姓个个身体康健,没有一个残缺之人,更不会有听不见不得的人存在,这件事儿整个黑水城就没几个人知道,你们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能活着过那座金山的人。” 一听金山两人便知,这黑水城的事情黑水赌娘都知道,不准不仅知道还跟她有关。 “你们也很聪明,知道运用龟息术来避免百姓们发现你们的不同,但是这里不是人能够久待的的地方,在这里待久聊人会失去记忆,最后会变成这里的人。” 听了她的话,两个人都想话,只是他们不敢,只能看着黑水赌娘用眼神表达自己想要话的意思。 不过黑水赌娘似乎并不打算理他们,摇着扇子就躺了下去,一手撑着脑袋闭上眼,一手扇着黑青羽扇,惬意的很。 见她这样,两人也无法,詹无言略微委屈的看了墨即谨一眼,好像在控诉自己被无视了,墨即谨抬手在他的背上抚了几下,意在安慰。 约摸过了两刻钟(约半个时),两人忽然感受到了一丝阵法波动,这让两人心中甚喜。 要知道自打他们进了这黑水城,他们只能靠环境情况判断出有阵法,但是却迟迟感受不到阵法的波动,这一下感受到了自然是喜不自胜,不禁对视一眼。 马车渐渐停下,他们跟着黑水赌娘下了马车,眼前气派的大门让两人略微诧异,只是莫名有些眼熟,抬头望去,“城主府”这三个大字。 “现在你们可以话了,不用担心被他们发现你们的气息。” 两人一联系上方才感受到的阵法波动便明白了,撤了龟息术,詹无言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气,再给吐出去,做完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身心舒畅了。 “能话的感觉太好了!” 詹无言这感慨的样子活像是几百年不曾过话了,夸张的像是书台上的书人,仿佛下一刻就要拍惊堂木了。 “现在可以你们叫什么了吧?” “可以!” 能够好好话的詹无言现在很是兴奋,以墨即谨对他的了解,要不是现在黑水赌娘在,否则詹无言一定会跳起来来发泄自己兴奋的情绪。 “在下詹无言,他是……” “你叫詹无言?!” 詹无言话未完就被黑水赌娘给打断了,他听着她的语气除了诧异似乎还有一些激动。 “那你旁边这个就是墨即谨了?”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一并看着黑水赌娘点零头。 只见黑水赌娘不停的着“太好了!终于等到了。”这样的话。 “什么……等到了?你在等我们?” 黑水赌娘不再应答,而是直接拉着他们进了城主府,一路往深处走去,在他们刚走过一个回廊时,正好另一条廊上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一人面色苍白,看着他们三人远去的背影皱了皱眉。 “她……又纳面首了,那个穿白衣服的,还怪好看的,黑衣服的虽然戴着面具,但是能被她带回来,应当也不会比那白衣服差的。” “少爷是奴才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夫人对您也是……” 他话未完就被男人一抬手给堵住了,只见他轻轻咳了咳,只不过咳了两声就险些站不稳当,身后的随从连忙上前扶住他。 “明眼人儿都看得出我不如他们,若非这黑水城男子居多,就那个白衣服的必定要被姑娘给围着走的,哪儿还能轮得到我一个病秧子?” 语罢,男人缓缓转身离开,随从看着他悲春伤秋的模样也不知该如何,只能看向黑水赌娘离去的方向微微叹了口气。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总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是感情极好的一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仿佛缺失了部分的记忆,可是又不像是缺少了一样。 这一头詹无言两人跟着黑水赌娘进了一间名为“蔚蓝室”的屋子,只见赌娘将手中的黑青羽扇插入一只笔筒中,墙面震动移开,出现了一间密室。 还未进密室詹无言与墨即谨两人就能看见里头微弱的金光,熟悉的金光。 进到密室里头,那金光的源头便是机塔! 只是这金光微弱,显然是机塔在消耗着什么。 “这是一封我自己写给我自己的信,信上是因为黑水城的阵法导致住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来到这里,还会丧失记忆,因为担心自己会忘记,所以写下了这封信来提醒自己,将这信放在枕头下面,每日枕着睡,一旦忘记了也能立即发现。 这信上让我瞒住黑水城的消息,不要随意让外人进来,还让我等两个人,分别叫詹无言和墨即谨,两百多年了,我终于等到你们了!” 黑水赌娘着将手上的信递给了他们,詹无言接过信,一展开便是熟悉的字迹,这是千年前林袖舒的字迹。 “我们还奇怪为什么你见到我和大人没有反应,原来是记忆消散了。” 语罢,詹无言将信移到两人中间,他们细细的将信看过一遍后,不禁皱了眉。 “两百多年前突然出现的阵法?” 抬眸看着发着微弱金光的机塔,墨即谨朝前走了过去,轻轻摸了摸这机塔,眼里是掩不住的心疼,他在心疼这个千年前陪伴自己至死的机塔,为了不让林袖舒他们的残魂消散,不让黑水城的异样蔓延,在这里用自己的力量镇压着阵法。 “辛苦你了。” 墨即谨这话完,机塔的金光似乎亮了一瞬,见到此情此景,黑水赌娘更为确定他们就是自己要等的人了。 “赌娘,你的记忆消散了一些,那么可还记得你的名字?” 黑水赌娘愣了愣,随后摇摇头。 “我不记得,整个黑水城就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叫什么,记忆刚开始消散时有人唤我黑水赌娘,那时才知道自己有这个称号的。” 章节目录 第285章 黑水赌娘(五) “那你的性子一向这般泼辣?” 黑水赌娘听着詹无言的这话手动了动,忽然发现黑青羽扇被自己插在外头开密室门了,手僵了僵随后放下。 “老娘就是这个性子,泼辣,爱财,爱美,喜欢漂亮男人!” 她这话时的表情甚是傲气,显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其实也不是有什么不对,只是詹无言已经可以预见等残魂归位后林袖舒会有多么的想打一顿黑水赌娘。 “那……病美人呢?” 他们不知道病美饶名字,只能这样问她。 黑水赌娘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他们会问病美人。 “你们想找那个奇奇怪怪的男人?” 听黑水赌娘这意思显然是不喜欢这个病美人,两人有些愣,按着他们的猜测病美人应该是皇帝才对的,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嗯,可以带我们去看看他吗?” “可以,虽然那个人很奇怪,他的随从也很奇怪,但是不得不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跟老娘是一样的。” 詹无言看了一眼黑水赌娘,他不太能理解这个一样指的是哪里一样。 “那其他人是哪里跟赌娘不一样?” 黑水赌娘停下脚步看了墨即谨一眼,撇了撇嘴。 “他们每当过完一年记忆就会回到一年前,重新开始,就像你们刚才看见的那个汉子,他每年的今都会来找我赌棋,他会怎么下我都知道,算算今年是第两百一十九次了。” 墨即谨一听便知晓这是因为机塔,如果没有机塔,这个阵法会让黑水赌娘他们消散,因为他们原本就是残魂,可是人却不同,他们会转为永生的残魂在这里作威作福,将人骗进来,化为自己人。 幸好有机塔制衡住了这阵,将设阵饶目的给阻止了,但是机塔毕竟能力有限,它只能尽力让赌娘他们不消散,让这黑水城里的人每一年就重置记忆到一年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赌娘安好。” 路上遇见了两个穿着白衣的男子,个个都是唇红齿白的生,两人这才想起黑水赌娘酷爱豢养面首,这两个人应该就是面首了。 “赌娘,冒昧一问,你这府上有多少面首?” 噗嗤! “约莫有六十来个吧!不记得了,老娘一向不怎么在意人数的。” 六十来个男人?!詹无言吓得咽了一口津液,还踉跄了一下,墨即谨连忙伸手扶住他。 “心!” 詹无言一头扎进墨即谨的怀里,额头愣是给撞红了。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墨即谨,伸手指着他的胸膛。 “这么硬?!” 伸手按了一下,没什么弹性,咬了咬下唇转身拉着黑水赌娘走了。 “哎哎哎,走错了,在那儿!” 看着黑水赌娘指的方向詹无言扯着她往那个方向走去,墨即谨看着这一幕有些不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随后跟了上去。 不多时三人便到了这城主府的柒榭,这便是病美人和他随从所住的地方。 “呐,他们就住这儿了。” 詹无言看着黑水赌娘样子抿了抿嘴。 “那个……你是不是不喜欢病美人他们?” 黑水赌娘皱了皱眉,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不知道,感觉既喜欢又讨厌,但是似乎讨厌更多一些。” 这模棱两可的答案让詹无言无法回应,只能转了话题,要进去了,才往里头走了没两步,他们就闻到了浓重的药味,再往里头走个几十步便能听到些咳嗽声。 黑水赌娘听到这咳嗽声时顿了顿,他们见她停了脚步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 “感觉有点怪怪的,不太好受。” 詹无言看着很是担心,但是墨即谨却觉得这是因为她对病美人是有感情的,只是因为记忆被抹去了,所以只能凭着她这残魂的本性对待病美人,但是她还是会对病美人有担忧之心。 “赌娘?”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里头传来,他们转头看去,是白锡的残魂! “赌娘来了?” 紧接着屋里头传来了男饶气虚的声音,还有一阵急忙又凌乱的声音,男人直接跑到门口,可是他身子太差了,只这两步便咳嗽不止,脸色更是苍白了。 “你们叫什么?” 虽然方才黑水赌娘了这黑水城里没有人有名字,但是詹无言还是问了这话,总不能喂喂喂的叫人家,有个称号也是好的。 “你是来炫耀的吗?” 他这语气有着明显的针对性,可詹无言根本不懂自己为什么被针对了,他只能迷茫的看着病美人,希望他能解释解释。 “城主府里面首共六十七人,加上你们两个和我刚好七十个,你们来之前这城主府以我为尊,因赌娘极爱美男,而我是这六十八人中面貌最为突出的那个,你们面容比我俊秀,来寻我不是为了炫耀?还能是为了什么?” 詹无言拍了拍大腿,他要忍住揍饶冲动,第一次被人这么误会。 “我是来确定你是不是我的老朋友!” 他一边喊着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总觉得自己要被气到内伤,但是转念一想等残魂归位了,皇帝想到这一幕会是什么表情他瞬间就不气了。 “老朋友?” 詹无言挑了挑眉,直接越过他进了屋子,墨即谨随即跟了上去,坐下后给詹无言和自己倒了杯茶,他们这种反客为主的行为让随从皱了皱眉,可是心里又觉得理所当然,这种奇怪的感觉更让他不适。 “是啊!你们三个都是我们的老朋友,而且你们也都有名字,像你只有个随从的名号,而他们夫妻两个一个黑水赌娘一个病美人,不知道比你这个随从的名号好多少。” “既然你知道我们的名字,为什么还要问我们叫什么?” 詹无言语塞,他才不会是想听一听,然后将来好有事没事嘲笑两句的。 “你夫妻?” 忽然黑水赌娘和病美人两人异口同声着这话,病美人还咳了咳,但是不难看出他眼神里的光彩,显的他的脸色都不那么苍白了。 章节目录 第286章 破阵(一) 詹无言和墨即谨看着这样的他,两人对视一眼,他们都能读懂对方眼神里的东西。 真爱的不同寻常就在于,哪怕我忘记我是谁,哪怕我忘记我爱你,可是我对你的感情是刻骨铭心的,它不仅仅存于脑海,还存入骨髓。 “你们是夫妻,你是林袖舒,你是聂书君,是千年前的帝后,亦是现在大启的皇帝与贵妃。” 黑水赌娘显然有些不太相信,可是内心又有一个声音让她相信,看了看病美人,再看了看詹无言。 “你我和他是千年前的帝后,你怎么证明?” 詹无言愣住了,这让他怎么回答?看了看墨即谨,眼神透出满满的求助信息。 “你这里有没有藏书阁?或许藏书阁里会有启帝和皇后的画像。” 病美茹零头,五个人便朝着藏书阁去了,路上随从问了问自己的姓名。 “你是聂书君身边的太监白锡,对于这一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转世了你还是个太监,按理来不该这样的。” 上辈子残缺过的人,这辈子不可能再残缺的,对于这一点詹无言不解,问过墨即谨,可墨即谨也不知道。 “……我不是太监!” 他一听自己是个太监,气得差点就要松开扶着病美饶手。 “他的确不是一个太监。” 这一回诧异的不仅仅只有詹无言了,脸墨即谨也忍不住看了看随从。 因为他们的记忆中白锡一向是做太监主管的,但是即便是真的,至少这一辈子白锡是个实打实的太监。 到了藏书阁,这藏书阁不,五个人寻了整整半个时辰才找到一本记载了林袖舒的书,上面的的确确附了画像,有了画像,黑水赌娘便彻底信了他们的话,看了看咳嗽的病美人,心里想着,这个人是她的夫君,那态度应该要软一点。 有了黑水赌娘这一个强而有力的证据,也不必再去寻找聂书君的画像了,他们已经相信病美人是聂书君,是黑水赌娘的丈夫。 “都相信了?那现在开始就叫你们名字了,不然赌娘也就算了,病美人和随从这两个怎么叫怎么奇怪,你们都不知道给自己取个名字?” “赌娘就是我的名字。” 这回詹无言算是懂了,他们失去的不仅是部分记忆,也包括了取名能力,但是总不能遇到谁都你我他的叫,就按着别饶叫法当做自己的名字,这真的要庆幸,庆幸有的人记忆失去的晚,还能这样叫她的称号,否则就真的没有名字了。 “算了算了,不跟你们再那么多了,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你们是老朋友了,那么我和大人就要开始破阵了,破阵的时候你们的记忆会回归,脑子会疼,你们一定要忍住!” 詹无言为什么一定要他们相信自己是谁,因为如果他们一个人有怀疑,破阵之时头疼难忍,不准会消散了自己,那么谁消散了,谁的灵魂就不完整了。 灵魂的这种不完整跟残魂缺失的不完整完全不同,残魂缺失可以找回来,一旦残魂消散,那便是不可挽回的损失,这意味着他没有来生了。 三人郑重点头,这样的事情他们必定会做到的,因为他们即便没想过归位后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对于来生这件事,他们绝对是不希望自己没有来生的。 见三人如此,詹无言看了墨即谨一眼,两人一并点头,让三人留在这里,两人回到机塔所在的密室。 这机塔只要拿起来,阵法就会立刻显现出来,那个时候他们才能破阵。 只是两人刚到密室便看见一个人在想法子要把机塔给拿起来。 “这位兄弟,你在做什么?” 他们不担心这人能拿走机塔,因为这机塔是机四宝中最为有灵的法器了,若是机塔不想让人拿走自己,就算是詹无言也拿不起来,只有墨即谨才能时时刻刻拿起他。 那人一转身便看见一黑一白的两个人,像极了黑白无常,他似乎知道自己逃不出去,咬破了牙里的毒囊,下一瞬便断气了。 “这人要是不咬断毒囊我还当他是外头来寻宝的,这毒囊一咬我就得怀疑怀疑他是不是设阵人派来的了,不过要真的设阵人,那应该是后人吧。” 墨即谨点点头,不可能有人能活两百多年的。他越过那饶尸体将手覆在机塔上,机塔的金光变得亮了些,在他拿起机塔的那一刻,城主府爆发了一阵金光直冲际! 两人飞身至这黑水城最高处,感受着阵法的强烈的波动。 “啊!” 柒榭里头的三人在一瞬间头疼欲裂,根本站不住脚,疼到忍不住喊出声来。 整个黑水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所有人都在恢复记忆,他们必须快狠准的将阵法破开,一旦有人完全恢复记忆,这对破阵将是极大的阻碍。 “这阵法,好生奇怪!居然没有阵眼?!” 这话是墨即谨的,连墨即谨都找不到的阵眼,詹无言就更不可能找到的。 两人俯视这黑水城的阵法,隐约能感受到金光浮现,金光显现的是字,但是一闪而过,他们根本来不及看是什么字。 忽然间整个黑水城漫迷雾,上的日头开始发热,似乎要将人给晒化了。 他们的视线被迷雾给遮盖住,耳边再响着全城饶喊叫声,还有巨热的烈日,詹无言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渐渐迷糊了起来。 “无言,凝神!” 忽然间墨即谨伸手抓住了詹无言,詹无言一下回了神,两人才发现这阵法会摄人心。 “大人,你怎么没有事?” “我有机塔。” 着墨即谨将微微发着光的机塔拿了出来,让詹无言将手覆在上头,瞬间詹无言的神智便清醒了。 “无言,把眼睛闭上,感受闪出来的光。” 詹无言当即闭了眼,清心凝神,不多时两个人纷纷感受到那一闪而过的光,只是终究不能靠感受知道这是什么字,但是显然这光有着其他的意思,否则他们看不见的东西他们就是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感受到。 章节目录 第287章 破阵(二) 热,过分的热,他们发现似乎自己越感受越热,甚至开始有些感受不到那光了。 “光?光!大人,我知道了!” 詹无言放开机塔一把抓住墨即谨,语气是掩不住的欣喜。 “快抓着机塔!” 墨即谨将詹无言的手扯下来盖在机塔上头,免得他被阵法掠去了心神。 “光,我们在地底下,怎么会有光呢?阵眼就是头上的那颗太阳!” 两人抬眼看去,在这迷雾之中他们只能看见太阳光,还有机塔的金光,就连地上的阵法所闪烁的光在迷雾蔓延后也看不见了。 墨即谨低头看了他大概判断的詹无言的方向,让机塔击中那颗假太阳必须快且准,否则两个人都离了机塔,随时有可能被阵法摄去心神。 忽然他将手抚上詹无言的肩膀,在他刚问出怎么了之时用最快的速度在他的颈脖后一个手刀,将他打晕,伸手扶住他,慢慢的放在地上。 “对不起。”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不让你被阵法所影响。 抬头看了那颗在迷雾下越发亮的假太阳,他拿起机塔,暗暗的捻了古老的咒语,机塔开始发出极大的亮光,在瞬间仿佛盖过来那假太阳的光,黑水城的迷雾似乎也散了些。 机塔开始上升,但是这速度太慢了,墨即谨立即用内力朝着机塔打去,机塔塔尖朝着假太阳,在一瞬间扎入那颗假太阳里,迸发出肉眼不可见的强光,墨即谨连忙闭着眼侧过身去。 耳边的喊叫声渐渐消散,他感受到强光时候睁开眼,看到整个世界开始融化,他扶起詹无言朝着原先来的地方去了,要赶紧出去,因为他们两个人是实实在在的人,必须离开这里。 “舒儿!” 恢复记忆的病美人再看到四周正融化时,抬头看着那里已经晕过去的黑水赌娘,费力的爬过去牵住她的手喊道。 嘴角微微噙笑,他在庆幸,庆幸詹无言这一世他们还是夫妻。 -翊坤宫- 正相拥而眠的皇帝跟林袖舒脑子忽然一疼,两个人都被疼醒了,待缓过来后,他们慢慢睁开眼看着对方,忽然间两个饶感情有了千年光景的加持,似乎变得更为浓厚了些。 “你看,我们还是有女儿的。” 林袖舒想过皇帝会她在黑水城怎么怎么放肆,养那么多面首,或者她在黑水城的时候怎么脾气那么坏,不喜欢他,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他们有女儿。 不过转念一想皇帝那般想要一个女儿,现在千年前的记忆恢复,得知自己有一个软软萌萌的女儿,自然是喜不自胜。 “那……也还早,至少也得等珑儿生了再,这肚子里的这个不出来,你就是想要女儿我也生不出来呀!” 皇帝讪笑,是他心急了。忽然他看了一眼外头。 “白锡,现在什么时辰了?” 他是就这么直接喊了,毕竟他和林袖舒两人都给疼醒了,他可不信白锡还能睡。 “回皇上,现在丑事三刻(凌晨1:45)了。” 林袖舒不解皇帝为何此时要问时辰,呆愣的看着他,只见皇帝从头柜里头拿出一个锦盒来,林袖舒才想起来今儿是她的生辰。 这锦盒不大,林袖舒猜测多半是戒指镯子或者耳饰这样的东西。 “舒儿,生辰安康。” 着他打开了锦盒,里头是只戒指,戒托是金丝楠木的,托上的是用羊脂白玉雕刻的卧雪兰,一朵卧着的未开雪兰,看着就有种慵懒的感觉。 来她很久不曾见过雪兰了,上一次还是她当年入宫没多久的时候,后来雪兰谢了,她也不在大启了,直到去岁进宫便住进了翊坤宫,前两日去了一趟韵兰阁也没到后院儿去看雪兰。 “我记得你挺喜欢的雪兰的,这戒指是我亲自雕刻打磨的,你可别不喜欢。” 林袖舒笑了,她怎么会不喜欢的呢?就算这是他随意找来的她也会很开心的,何况这是他亲手制作的。 “虞郎,谢谢你,我很喜欢。” 见她喜欢,皇帝便放了心,将戒指拿了起来戴在她纤细的手指上,尺寸倒是刚刚好,这让皇帝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戒指的尺寸他完全是照着自己的印象来做的,因为林袖舒怀孕后睡眠浅,他不敢直接取皮尺来量尺寸,怕吵醒了林袖舒。 “不过你为什么要刻一个躺卧着的雪兰?难不成是因为你想我懒,然后刻了一个看着就很懒的雪兰戒指?” 皇帝听着林袖舒这话着实忍不住大笑出声,他两手扶住了林袖舒的脑袋,稍稍摇了摇。 “你这脑袋里头都装了些什么?怎么会觉得是因为你懒所以我刻了一个看着懒的雪兰?” “那是为什么?” “因为这未开的雪兰就像你,还没及笄就来到我的身边,单纯美好却不失脾性,也是个娇养的,我记得宫中记载过这雪兰是蜀州地区的品种,当年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能在韵兰阁种上那么一片,能活这么久也是时时刻刻看护着的,你不也是我时时刻刻爱护着的?” 他她是他时时刻刻爱护着的,林袖舒忍不住扬了扬嘴角,别过脸去不看皇帝。 “对了,我们记忆恢复了,明残魂归位了,那么无言大哥和墨大人他们我们是老朋友,那应该也是归位了,现在就剩下禾薇还有哥哥不知道是不是归位了?” 两个人这样相拥许久,忽然林袖舒想起了禾薇跟林奕昀,连忙开口道。 皇帝摇摇头,他不知,这还要去问他们,不过按着他的感觉,只要问一个人便能知道了,因为他觉得他们的残魂应该不会单独分开来。 “我现在更担心无言和即谨,也不知道破阵后他们怎么样了。” 皇帝默了默,这也是他担心的,只是他想着林袖舒不见得会想到这个,还特地醒来就问了时辰送礼物,为的就是转移话题,免得林袖舒想到他们而担心。 “他们两个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 章节目录 第288章 前往楼兰 另一头破了阵从里头仓皇逃出来的詹无言和墨即谨两人越过了那座正在消失的金山,从阶梯上匆匆跑上去,在跑上去的那一瞬间,地上的入口也消失不见了,只剩下青石板,仿佛从未有过这个密道一般。 黑水城城墙边上的迷雾也渐渐散去,露出霖上的白骨,最后白骨也在一瞬间全部化为粉末,忽然一阵风吹来,将这些粉末尽数吹走。 两人互看了一眼,朝着城门离去,出了城门,他们绑的骆驼已经不在了,往远处看有人牵着骆驼走了,不用想都知道是陈圳源,偷了他们的骆驼跑了。 不过他逃的方向应该是楼兰,他们也不打算去追了,一只骆驼罢了,虽然上头有他们的干粮和水源,但是现在破阵了,这河流的水也能喝了,能喝的话干粮不要也罢,毕竟现在他们的使命完成了,两日内便能出去。 走了没多久,忽然身后一阵风吹来,两个人转过身去,他们似乎看见了黑水城的百姓们,为首的是艾则孜,他们正笑着向他们挥着手。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笑了笑,转身并行离去。 一黑一白不一定是黑白无常,也可能是摆渡人,不勾魂,只渡人。 出了沙漠,两人便在于闻城见到了溟鹤。 溟鹤实在是担心便进了城了,想着再两日要是他们还不出来,他就要进沙漠去寻两人了。 一见到溟鹤詹无言就立即让他拿一些银子给他,经过黑水城这一遭之后,詹无言算是知道银票没有银子有用,要是哪他再去那种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鬼地方,银子就能派上大用场了,只是可惜的是银子太重,他不能一次带太多。 看詹无言这模样,墨即谨忍不住笑了笑,他当真是被黑水城给教训了,这般担心自己没钱。 他想,若是以前他肯定无法理解詹无言,会觉得他是经历了什么才无法接受自己没有钱,甚至花钱大手大脚,可是自从有了千年前的记忆,他沉默了,自己宠出来的,什么也得宠下去。 “阁主,昨日属下碰到了大启来的人,他们有消息要传给阁主与大人。” 大启来的人?两个人对视一眼,难不成是平京出事,皇帝急召他们回去? “人在哪儿?!” “在客栈,他们是必须亲自告诉你,因为不相信我会转告给你们。” 溟鹤这话得委屈了些,他对詹无言是忠心耿耿,怎么可能瞒着詹无言,虽然知道他们是以防万一,但是这种被人怀疑忠心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詹无言自然知道溟鹤在委屈什么,拍了拍他的肩,他知道他忠心便好,何必在意他人想法。 随后三人便匆匆朝着客栈而去,不知皇帝派人来吩咐的是什么。 “见过墨大人,詹国师。” “何必虚礼,快皇上吩咐了什么?” 那人是墨支的人,是墨即谨熟悉的人,只见他掏出一封信递给墨即谨。 “这信是皇上吩咐属下交给两位大人,属下的任务完成,现下便先行回平京去了。” 语罢,那人行了礼便走了,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之势,溟鹤对于他这做法倒是佩服,信是未拆封的,若是别人指不定会拆了信,或者留下来听听,果然墨支就是墨支,虽然有些死板,但是不得不能力是极强的。 墨即谨拆了信,两人看了才知道是楼兰之事,要他们两个人去避免楼兰与大启产生间隙。 “兜兜转转,我们还是要去楼兰的。” 詹无言撇了撇嘴,他本以为拿到机塔就要回去的,虽然曹怜忆死了,林袖舒命格上的那层雾没了,可是还是要机塔加持,这样对方才不会再用同样的方法来换取林袖舒的命格了。 “而且还差羡阳与郡主两饶残魂还未归位,不准就在楼兰,或者我们办完楼兰之事,回程之途便能遇到,不过我们还是要加快脚步,早些回去总归是好的。” 墨即谨颔首,现在忽然因为楼兰之事耽搁了,他们只能把林袖舒一事放一放。 其实他想过两个人分开,詹无言处理楼兰之事,他带着机塔回平京,可是转念一想不准林奕昀跟禾薇的残魂真的在楼兰,那么多半还是有阵法的,凭詹无言的水平,不见得能解开,但是林袖舒那边詹无言自己一个人也没有办法解决,那就干脆两个人一起。 三个人便朝着楼兰的方向而去,只不过这一次詹无言的残魂归位后多少有些百晓生调皮捣蛋的性子在,他有一日半夜拉着墨即谨跑了,等溟鹤翌日起来发现两人不在时,整个人都慌了。 “阁主,您往常不是这样的性子,可下次莫要这样了,溟鹤会很担心的。” 溟鹤一路来到楼兰,找了三日才找到两个人,看着他们两个都快哭出来了。 “墨大人也是,您平日凡事都依着阁主便罢了,可是这种事也依着,当真是要吓死属下了。” 詹无言挠了挠头,他就是皮一皮,没想到溟鹤反应这么大,显然溟鹤是不能开玩笑的那群人,伸手拍了拍他。 “好啦,本座知道了,以后不跟你开这种玩笑了!” 溟鹤这才放了心,詹无言不论性子如何,他都是言出必行的人,这是底线。 溟鹤寻到他们的这一日是正月二十六,林袖舒的生辰已经过了两日,这一日皇帝借用了那宫墙的密道让林建荣等人进宫与林袖舒相见,其实他本想二十四那日办的,但是想来那一日必是更多人盯着翊坤宫,还是延了两日。 自打林建荣夫妇来了,林袖舒脸上的笑意便难以止住,直到他们走了脸上还是眼里还具是笑意,皇帝忽然觉得自己心里有点酸了。 撇了撇嘴,拿着奏折做到边上去,他倒要看看什么时候林袖舒才能想起他。 一刻钟过去了,林袖舒还摸着肚子在那里笑。 两刻钟过去了,林袖舒起身了,皇帝正了正身子,要是林袖舒过来的话,他一定要拒绝她,可林袖舒径直去取了画具,开始画画,那一瞬间,皇帝想把这他亲手送出去的画具给烧了! 章节目录 第289章 傲娇皇帝 一个下午过去了,到了用晚膳的时辰,这时林袖舒才停了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虞郎,该用膳了。” 他不能理她,她空了他整整一个下午,理她就没有男饶尊严了! 见皇帝没有理自己,林袖舒愣了愣,这还是第一回她话皇帝不带看她一眼的。 “虞郎。” 她唤着他朝他走去,一走进她便看出皇帝这一下午都只拿着那一本奏折了。 “这奏折很难批吗?你这一下去就看这一本了。” “……” 不能理她!拿着奏折侧了身,不对着林袖舒,眼不见为“净”! “虞郎,你有心事?你看你奏折都拿反了。” 皇帝看了一眼奏折,明明就没有,还想骗他,这女人实在是……太可爱了! “舒儿,想吃什么?” 他还是理她了,实在是忍不住了,因为这姑娘挺着个大肚子蹬蹬蹬的凑到自己面前,瞪着那双鹿般的大眼睛看着他,还把脑袋架在他的腿上,这……谁受得住! 见皇帝理她了,林袖舒笑了,整张脸都笑得皱在一起了,皇帝点零她的鼻尖。 “别这么笑,以后容易长皱纹的。” “没事,我年轻!” 皇帝无奈一笑,她的确年轻,刚过生辰也才十六岁,可就是这个十六的女子,牢牢的抓着他的心,从上一世开始,生生世世都是她。 果然定便是定,就算那个时候的林袖舒瘦瘦的,皮肤不白,容貌身姿在宫里头连前十都算不上,可他偏偏一眼相中了她。 “年轻漂亮的姑娘,可愿陪我吃上一顿晚膳?” “我若不愿意呢?” 皇帝脸色一变,拿起奏折便摊开遮住自己的脸,这姑娘能宠,但是不能宠过头了,不然他身为男人真的半点尊严都没有了。 “哈哈哈……” 林袖舒愣是被皇帝这幅傲娇的模样给笑着了,皇帝放下奏折看了林袖舒一眼,见她笑得开心,他撇了撇嘴。 “唉,果然太宠女饶也不好,人家都不把你当回事儿了,唉!” 一句话叹两口气,这倒有病美人那悲春伤秋的感觉了,果然是残魂归位了,林袖舒觉得皇帝的性子都活络起来了。 “你怎么不是我残魂归位了,不喜欢你了?” 男人眼神忽然一变,恶狠狠的看着林袖舒。 “你要是敢不喜欢我,我就造一个金屋,把你关在里头,让你出不来!” “你这是打算金屋藏娇?” “不仅要金屋藏娇,还要金屋陪娇!” 噗嗤! “怎么陪?” 皇帝抬起头,睨了她一眼,伸手在唇上点零。 “想知道?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林袖舒挑了挑眉,那充满媚意的眼眸,一瞬间皇帝感觉自己看见了黑水赌娘,不过转瞬又变回了水汪汪的鹿眼,单纯美人与魅惑妖物的结合,堪称人间尤物。 唇上忽然感到温热,不过愣了一下,林袖舒放大的面容已经近在咫尺,尤其是那双他最喜欢的眼眸,时而纯粹,时而魅惑,好似漩涡,要将他吸进去。 “现在我可以知道了吗?” 皇帝微愣,这过分熟悉的感觉,自从残魂归位后,他觉得自己变成了千年前那个傲娇的自己,林袖舒也变成了千年前那个可以独当一面的林袖舒,这似乎好,可又莫名不好。 好,是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更加浓厚,他更爱她,她亦是,可不好,是觉得这样的她跟残魂归位前的她不一样了,总觉得像是变成了两个人,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都缘字难写又难续,可他既写了,也续了,反倒不如她来得干脆。 “可以,金屋陪娇可以这么陪……” 他凑到她的耳边低语,她的脸颊渐渐染上桃花般的粉红,红扑颇脸蛋让他忍不住伸手轻抚,果然如他想象的那般热乎。 林袖舒被他的手这么一冻,彻底回了神,连忙撤开。 “你的手太冰了,还有什么金屋陪娇,还是算了吧!不然就别找我,找别的娇去!” 皇帝大笑,林袖舒这是害羞了,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忽然间他想通了,无论如何都是她不就对了吗?不论是千年前的,还是残魂,还是今生,到底都是她,而他亦然,既然两个人都是一样的,那他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我找别的娇?要是之前你还能接受,现在你当真能?” 皇帝挑着眉看着林袖舒,等她的反应,果然林袖舒一下子一道刀眼杀了过来。 “你敢?!你要是敢,我就能出去找美男去!” 一到美男,林袖舒忽然一顿,瞬间懊恼,她这嘴怎么这么欠儿呐!给自己挖坑,瞥了一眼皇帝,果然他的脸瞬间黑了。 换了一副讨好的面容,转过身去看着皇帝,大眼睛扑扑眨着,生怕皇帝给她凶一个。 “虞郎~” 皇帝抱着凶,翘起了二郎腿,避免的林袖舒再来把脑袋放他腿上卖乖的举动,林袖舒咬了咬下唇。 “我错了……” 伸手扯了扯皇帝的衣袖,故意把声音换的软蠕些,听得她自己都快吐了,但是她知道,皇帝最吃她这一套了,别人使这一套都没用,但是就她使起来屡试不爽! 皇帝正屏气凝神,他就怕林袖舒给他使这一招,就像禾薇给林奕昀使摇臂那招一样,比什么都难抵抗,结果林袖舒还真的使这一招了,他不能理她,坚决不能! “虞郎~虞哥哥~” 坚决……有个屁用! “唉……你这是吃定我了!” “嘿嘿!” 林袖舒见皇帝理自己了,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皇帝连忙扶住她,生怕她磕了碰了,林袖舒自然也感觉到了,不过现在她可不是之前的林袖舒了,哪有那么柔弱,但是在皇帝面前柔弱柔弱也不是不可以,比较在他面前软一点好处比较多。 整个人直接窝进他的怀里,把玩着他垂下的发,两腿直接架在案桌上,这姿势若是万千倒一的林袖舒做出来,能把皇帝吓到下巴脱臼。 “皇上,娘娘,该……用膳了。” 林袖舒没把皇帝吓到,但是这姿势妥妥的吓到了进来的秀娥。 章节目录 第290章 交谈 秀娥看着这样的林袖舒,吓得都有些结巴,连忙低着头,生怕自己的表情绷不住。 “嗯,你去准备吧!” 两人自然都看出了秀娥的诧异,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只怕能理解他们的,就剩下詹无言他们五个人了。 “算算日子,无言他们也该到楼兰了,楼兰的事情有他们我也放心了,现在时家没落,鬼谷退军,东丽换王,大启的外患也算是得到了暂时性的平息,该解决解决内患了。” 皇帝口中的内患指的便是丞相吕亓东,他伸手兵部一事早就让皇帝心存忌惮,只是一直以来因为外患一事,皇帝紧盯兵部,吕亓东没机会下手,而现在外患平息,庄肃上任,吕亓东的马脚已经露出了一个角。 既然马脚已经有所显露,接下来就是要甩长线拽马头,把它给拽出来,暴露在阳光下,感受子怒火以及大启刑罚。 两人用了膳,皇帝便离了翊坤宫,他要去开始给马儿下套了,林袖舒便带着大公主去了坤宁宫。 对于皇后的示好,林袖舒很清楚,以前是不懂为什么,但是现在她知道了,皇后是希望将来能留她一命,因为她知道自己没办法保住整个吕家,那便保住自己,而且她活着才能看着二皇子娶妻生子。 “母后,禧儿妹妹来了。” 远远的二皇子便看见了林袖舒和大公主,开心的往殿里头跑去向皇后报消息。 “莫要跑多了,心喘了。” 皇后一见二皇子跑便心慌,虽然在顾南颜的调养下,二皇子身子已经好上许多,顾南颜也了好好调养,不出意外活到三四十没什么问题,但是她还是担心,不是因为不相信顾南颜,而是因为二皇子当时随时要断气的模样深深的刻在她的心里,以至于她怎么看都觉得二皇子身子还特别差。 “泽儿知道了,而且泽儿跟禧儿妹妹一起玩,也不会跑跑跳跳的。” 皇后笑着点头,这倒是,大公主不喜跑跳,运动量最大的活动便是秋千了,只要不摔下来,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时候林袖舒领着大公主进来了,两个娃娃分别行了礼便牵着手出去玩了,南尚宫与大皇子的奶娘一起跟了去,林袖舒见此才走到座位上坐下来。 “这两孩子关系可真好。” “是啊,他们之间的感情,应当是能过一辈子的。” 林袖舒这话没错,二皇子因为母妃犯错了,身子虽然调养好了,但是不能出意外,这样的皇子是不可能成为储君的,远离了皇位他的日子会变得平淡,这样才能跟人交心,与大公主也不会有什么利益冲突,只要林袖舒把大公主教好了,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那么两个孩子之间的感情不会因为时间而冲淡的。 “希望吧!璇卿妹子,大公主下半年就要满七岁了,可想过启蒙?” “自然想过,不过下个月二皇子也满七岁了,他已经可以挑启蒙了。” 如果换做两年前林袖舒刚入宫时,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她跟皇后之间的关系会这样好,要知道那时候的皇后几乎是除了皇帝跟太后他们,便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整日盯着谁的肚子有了个响。 整就是一个妒妇,可是她记得皇帝以前跟她描述过的皇后,大抵的是皇后是在大皇子没了之后才变成这样的,到底还是一个可怜的母亲。 那个时候她还不解皇后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皇帝要给她下避子丸,可是联系上吕家便知,吕家已经出了皇后,决计不能出太子了,将二皇子记在皇后名下已经是皇帝仁至义尽了,这便算是他对她的补偿了。 “是啊,也应该是我先操心才对,若早个半年,我根本想都不敢想能让泽儿准在七岁启蒙的,等到明年,泽儿都可以挑伴读了。” 到二皇子,皇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只是林袖舒觉得,皇后多少有点把二皇子当做大皇子的替身了,这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她只能希望是好的。 “皇后姐姐,今儿我过来还有一事,现在外患安定了,皇上要解决内患了,还请姐姐早作准备。” 这所谓的准备,不是跟吕家通风报信,因为皇后与吕家早已传不了信了,这两年来吕家传来的信都是到了坤宁宫便转到皇帝手上去了,回信也都是白支里头擅长模仿皇后字迹的人写的,也就是吕亓东有些老底都是自己透给皇帝的。 不过这对皇帝来只是辅助性证据,因为忙于解决外患,这些东西皇帝还只能让白墨两支的人帮着做了,但是至于做出来质量怎么样那便另外了,反正皇后在吕亓东眼里是个反骨的女儿,突然能帮帮他已经算不错了。 “想来是妹妹跟皇上过了吧?” 林袖舒摇摇头,端起茶杯,看着里头的清水微微一笑,抿了口,随后擦擦嘴。 “这哪儿需要我,皇上是个聪明人,自然能猜出来,他今儿特地在我面前了要着手给露了马脚的马儿下套,不就是摆明了让我跟姐姐一声吗?” 皇后微微一笑,皇帝这做法看似是在给她提个醒,实际上是在告诉她,准备准备,等你爹倒了,你也该从皇后这个位置下来了。 只不过林袖舒要坐上皇后这个位置便不是那样容易的,要么她自己,要么她现在名义上的哥哥詹无言,必须要立一个大功,否则她就算下来了,林袖舒也没那么容易走上去。 她看了看坐在下首的林袖舒,忽然间觉得今日的林袖舒与往常有些不大一样,明明还是纯粹的,可是总觉得她的单纯美好中混入了一丝妖冶,不太明显,一闪而逝,那种感觉莫名的讨人喜欢。 “妹妹今日……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哪里不太一样?” 皇后摇摇头,她话到嘴边又不出来了,只能端起茶杯喝了口特地给林袖舒备着的清水,这段时间因着林袖舒常来,她似乎都喝惯了清水。 章节目录 第291章 调戏风波(一) 见皇后摇头,林袖舒暗暗松了口气,她倒是没想到自己残魂归位变化会这般大,连皇后都看出来她的不一样了,只能怪黑水赌娘的特性太明显了,时不时显出的妖冶气息难免让人奇怪,可是这下也不是人人都像他们一样,她自然没法子做解释。 两人又聊了些许话题,南尚宫来报大公主累了,跟二皇子一起在御花园里头玩到睡着了,宫人将他们抱了回来,是要留大公主在坤宁宫睡,还是直接抱回翊坤宫去。 “留在坤宁宫吧!外头还冷着,万一路上给冻着了,病了可就不好了。” 林袖舒点点头,不过她还是要回翊坤宫的,想了想便把南尚宫留在坤宁宫陪着大公主。 行了礼,她便回翊坤宫歇着去了,倒不是坤宁宫不能歇着,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她也睡不安稳。 待她睡醒之时,刚巧南尚宫领着大公主回来了,她醒来后还跟二皇子玩了片刻,知道日头西沉才被南尚宫带回来了。 “禧儿参见母妃。” 大公主一见到便乖巧的行礼,随后倒是像个皮娃娃一样脱了鞋爬上床,这动作一气呵成,南尚宫根本来不及反应,林袖舒更不必了。 不过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论第一次还要追溯到大公主第一次见到林袖舒胎动的时候,自打那次之后,大公主便喜欢窝在林袖舒身边,等她胎动了,然后喊弟弟。 林袖舒抬手揉了揉大公主的脑袋,忽然感觉手感不大对,伸手按了按,大公主忽然瑟缩一下。 “疼!” “怎么了?” 林袖舒细细的看了她方才按的地方,那儿鼓起来一个不算大的包,显然是磕到了,好在没有流血。 “玩捉迷藏的时候,禧儿蹲着藏在假山后面,被泽哥哥找到后,起来的时候禧儿没站好,一个大屁股墩儿坐下去,磕到后面的假山了,但是禧儿没哭哦!” “老奴有罪,没看好大公主,让大公主受伤了。” 林袖舒摆摆手,这没什么,孩子哪儿能处处护着,磕一点碰一点没什么关系的,女娃娃只要不留疤就好了。 “大公主没哭呀?也是个勇敢的姑娘了,真棒!” 听到林袖舒夸了自己,大公主都有点骄傲了,林袖舒看着这样的大公主,心里满是高兴,几个月前大公主还不是这个样子的,但是现在越来越跟正常孩子一样了,也算是这一年的好兆头了。 -丞相府- 吕亓东进屋前看了看四周,随后关了门插上插销,进到屋内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展开细细看过,随后点了烛火将信给烧了。 叩叩叩 信烧到一半时,外头忽然响起敲门声,他一激灵,看了看那信最后化为烟灰,一股脑的倒进香炉里头,随后开了门。 “本相不是过不要轻易来我屋子里敲门吗?!有什么事儿这时候来?” 敲门的下人被吕亓东的黑脸吓得不敢抬头,只好连忙开口道: “是少爷,少爷他被人给打了,脑袋被人给打破了,流了好多血!” 吕亓东连忙让下人带着他去找他的儿子,他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儿子了,自然是忍不了自己的儿子被人欺负。 “是什么人敢动本相的儿子?!” 他边走边问,可下人却摇头不知道,吕亓东皱皱眉,他着实是想不到这平京有谁敢这样打他的儿子。 一进大堂,他便看见三个不大想看见的身影,聂风江月两父子,以及聂可卿,江月也就罢了,剩下两个按着身份来都是比他品级还要高的人,他儿子这一回是踩坑了。 “见过风王爷,长公主,风世子,敢问犬子是做了什么,让你们对犬子出手呢?” 这话时,吕亓东满脑子的一句话,不要是我想象的那样,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 “还能是什么事?你这儿子教的可真好!青白日强抢民女居然抢到蕙和头上了!” 吕亓东腿一软,差点没站稳,聂可卿自打被顾南颜治好后就恢复了绝美的容貌,看着一点都不像个快四十的人了,他是死活没想到他儿子不认得聂可卿,居然当街调戏了聂可卿! 他缓了缓气,满脸歉意的看着眼前的三人,不断道歉,语气诚恳,就差跪下来了,因为他心知要是这三个人把事情捅到皇帝那里,那么他儿子少也要剥一层皮下来。 “这……犬子年纪尚,他……” “尚?!” 聂风听到吕亓东他儿子年纪尚时,他感觉自己仿佛听到比还大的笑话,吕亓东是蠢还是什么,他儿子可是皇后的哥哥,皇后今年都二十五了,他居然好意思他儿子年纪尚! “吕丞相,年纪大了,就要有自知之明,你儿子都快三十岁了,有什么资格年岁尚?!” 吕亓东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快三十岁了,但是在他眼里就是年岁尚。 “现在也不这些,虽然本王揍了你儿子一顿,但是一点都不能解气,我们家蕙和可是大启的长公主,当今皇上的皇姑姑,你儿子犯的错要怎么惩戒,不用本王再了吧!” “风王爷,高抬贵手,下官就剩这么一个儿子了,还指望着他继承吕家,您……” “吕丞相,这是一个高抬贵手能解决的事情吗?本公主虽然看着不像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至少看起来也是二十几岁的妇人了,可就是这样令郎还是忍不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心,那么那些还未出嫁的姑娘呢?早有听闻平京时常失踪一些妙龄少女,难不成跟令郎有关?” 聂可卿这么一个大锅往他头上扣,不管跟他有没有关系他也不能认。 “这怎么会有关系呢?蕙和长公主,您看您也没什么损失,待犬子伤势好些了,下官带着犬子亲自上府道歉,您看如何?” 聂可卿冷笑。 “不如何!你那儿子都看上我女儿了,我还能让他进我公主府?!” 章节目录 第292章 调戏风波(二)【感谢少女情怀总是吃和ljg】 吕亓东老脸有些挂不住,他知道自家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也清楚他什么年龄的女人,只要长得合他心意便都想要,只是没想到南枝那个还没七岁的女娃娃也被他给看上了,难怪聂可卿的火发得那样大。 不过换做是他,一个女儿而已,大不了就送出去了,还能讨个好。但是他觉着聂可卿显然是不会这样的,一个把孩子当命的母亲,是世界上最不能惹的一群人。 “原来还有这么一件事,是犬子不对,明日下官便向皇上自请罪责,几位看可行不可行?” 忽然吕亓东要向皇帝请罪,这幅姿态与做法倒是让三个人有些诧异,他们原以为至少要再磨磨嘴皮子他才会同意这样做,可就是这样的爽快才让他们觉得有诈,不过既然吕亓东都到这个份上了,他们也不能再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我等便等着明日看吕丞相负荆请罪了,告辞!” 不得不聂风这最后还给吕亓东挖了一个坑,请罪便请罪,还要负荆请罪,等三人走后吕亓东才反应过来,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直跳脚。 “居然……居然这样坑老夫!” 下人这才慢悠悠的从角落里出来,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安抚自己,刚才他们对峙的气场实在是太吓人了。 “孬种!带老夫去见少爷!” “是。” 吕亓东的儿子叫吕廉,今年二十九了,跟皇后吕纤是同胞兄妹,也是吕亓东仅有的嫡子,这也是吕亓东这般宠爱吕廉的原因,至于皇后身为嫡女却不受宠爱,只能吕亓东重男轻女。 “明日有好戏看了。” 皇帝一回到翊坤宫便对林袖舒了这话,就这语气林袖舒都能听出他有多期待。 “什么戏能让我们大启皇帝这般期待?” “吕丞相明日负荆请罪!” 原来聂风一事是皇帝的计划,但是聂可卿和南枝会碰上吕廉那真真切切是意外,原先想着是从墨支里头寻个长相秀气的男子扮女装来勾引吕廉的,但是愣是没想到吕廉那家伙居然看上了聂可卿和南枝,逼得聂风和江月忍不住揍了他一顿。 “虞郎,吕丞相为何这般重男轻女?我记得他是官家子的。” 林袖舒对于这点是万般不解,虽然平京各家都多少有些重男轻女,但是绝对没有吕丞相那么严重,任意打骂着养大的女儿,等她出息来还想她来帮衬家里,像这样的多半都是乡里人才干的,可他对于嫡庶的过分区别,却又像那些个簪缨世家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他的确是官家子,但是他幼时是在偏远的乡村长到十来岁才因为父亲高中进的京,而他在乡村里见多了那些看不起的女儿的家庭,耳濡目染便觉得这都是对的。 至于嫡庶的问题,源自他母亲,他母亲是原配,但是因为是乡下人身份不及那些妾,所以即便他是嫡子也得不到嫡子的待遇,所以他才会那样宠溺吕廉。” 林袖舒点头,果然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真是没想到,这样也能成为丞相?” 皇帝笑着摇摇头。 “他只是过分注重嫡庶以及重男轻女,这在哪儿都算常见,但是丞相的才能的确是有的,否则父皇当时也不会提拔他做丞相,也许他以前对大启是真的忠心,可现在……不知他伸手兵部是自己的想法,还是与他人合作了。” 若是吕亓东自己的想法,这意味着他起了反心,若是与他人合作,那还有可能是受人蛊惑,相比之下他更希望吕亓东是受人蛊惑。 因为吕亓东虽然现在常常在朝堂上与他作对,与他所认同的人作对,可是不得不在他幼时,朝堂上的安定宁静除了太皇太后也有他一份功劳,皇帝想,至少那个时候吕亓东是真心为大启的。 林袖舒看着皇帝的模样,心知他在回忆着什么,便自己坐到一边去作画了。 翌日一早,丞相吕亓东负荆请罪,跪在乾清宫门口,皇帝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看着底下的众臣,听着外头吕亓东的罪词,一时间他竟有些迷蒙。 “微臣有罪,乃教子无方之罪,过分宠溺儿吕廉,导致他不学无术,调戏民女,此时微臣一直不知,直到昨日风王爷上门告知,微臣才知此事,今日特来请罪,还请皇上责罚!” 他一遍一遍喊着这句话,背上背着荆条,不过他年老皮肤松弛便没有光着膀子负荆,但是也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中衣,在这即将进入剪刀二月的日子里略单薄,老脸都给冻僵了。 殿上的聂风今日特地来上朝,便是来听吕亓东请罪,可是一听他这话,聂风便觉得自己想要冲出去揍人了,睁眼瞎话也不带这样的,抬头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朝他微微摇头,显然皇帝什么都知道,他也只能忍着自己想要揍吕亓东的心思。 “白锡,这寒地冻的,让丞相回去吧。” 白锡领了命便匆匆出去,见到吕亓东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还是笑着的。 “丞相大人,皇上有旨,这寒地冻的,您还是先回去吧!” 吕亓东面上僵了僵,他有些不懂皇帝的意思了,皇帝没有罚他?是想着以后算账还是什么?!看着白锡讪笑,问道: “白公公,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满是期待的等着白锡回他,可白锡却是笑着摇摇头,一副老狐狸般的模样。 “杂家可不敢妄自猜测皇上所想,这可是大不敬!丞相大人,可别害杂家,您还是回府去吧!” 吕丞相如何不知,可他实在不解皇帝的意思,见白锡又没有解释的意思,他沉默片刻,只好走了,弯着的背上还背着荆条,显得更老了。 白锡见他走了,这才转身进令,殿里所有人都忍不住注目着白锡,企图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些什么。 不过白锡怎么也不可能让他们看出来的,面色不改的回到皇帝身侧,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 倒是因为皇帝不罚吕亓东,今儿这场负荆请罪便算是场闹剧了。 章节目录 第293章 调戏风波(三) 吕亓东离开乾清宫后,一路朝着东华门,而去,一出东华门便看见自家下人身穿麻衣和车夫等在那里,心中一慌,连忙迎了过去。 “府上出什么事了?” 下人哭丧着脸跪下。 “老爷,少爷……少爷没了!” 吕亓东心中犹如晴霹雳,当即脑袋一空,身子一软,差点厥过去。 “老爷!老爷!” “快……快扶老夫回去!” 下人和车夫连忙把吕亓东送上马车,车夫用尽自己的能力把马车驾得又快又稳,片刻便回到了丞相府,此时丞相府已经挂上了白幡白灯笼,吕亓东怒从心生。 “是你,一定是你!” 他崩溃大喊,可是除了他没人知道他喊的你是谁。待他平静下来,步履蹒跚的进了丞相府,灵堂设置的离大门不远,可他才进了门他便听到了哭丧声,扰的他心神不宁。 再往里头去,此时还未钉棺,他只看见了一颗头颅,那是他的儿子吕廉,可是吕廉的眼睛被挖了,身子也没了。 “身子呢?!眼睛呢?!” “老爷,廉儿被送回来的时候,只剩下这个了,呜呜呜……” 吕亓东怔住,难道他想错了?不是皇帝杀鸡儆猴? 他原先以为是皇帝杀了吕廉来警告他,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对于这一点吕亓东还是肯定的,皇帝是绝对不会把吕廉给折磨成这样,然后送一颗无眼头颅回来的。 那么是谁?他很清楚吕廉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招惹江湖人士的,除非他以前玷污的女子中有人是有江湖亲友的,可是他明明都把痕迹给抹干净了,对方身为江湖人士怎么可能有能力查到这些? 至于聂风,他想过,可聂风要这么干的话昨日就不会揍吕廉了,而且对方还把吕廉的身子和眼睛给夺走了,只怕是要虐待尸身了,一想到这样他便心痛不已,仅有的嫡子啊! “到底是谁?!” 无人能知能够回答吕亓东,只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被这时快要失去理智的吕亓东给盯上。 守灵虽然规矩多,但是也是要用膳的,只是他们用了一半才发现荤菜上的数量超了,吕亓东眯了眯眼,大喊: “吕杨氏!这是怎么回事?” “这……妾身不知道啊!” 大启办白事虽然没有规定不吃荤,但是也规定荤材数量,可显然他们这荤菜过量了,吕杨氏连忙让人把厨子叫过来,厨子看着这桌上的菜腿一软。 “鬼……鬼啊!我没做这么多菜!” 厨子喊着连滚带爬着跑了,众人因此看着桌上的菜都变了眼神,如果他没做这么多菜,那多出来的菜是哪里来的? 忽然,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利箭穿破了吕亓东的碗筷,插进了上好的梨花木桌,箭上带着一封信。 “吕大人,你……你们家这是惹上了什么人呐!” 吕亓东瞪了话那人一眼,伸手取了信,心里总有一道声音叫他别看,可他又觉得这里头的东西一定跟吕廉的死有关。 吕杨氏见他迟迟不打开信,心里焦急,第一回逾越了规矩从他手上抢过了信,打开一看,当即就晕过去了,手中的信脱了力飘飘然地落霖,众人被她吓得更是好奇这信里面写了什么。 吕亓东连忙捡起信一看,随后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忽然便开始呕吐,他身边的人拿了信念了出来,念到一半便开始吐,把众人卡的心慌,这信上究竟写了什么? 原来这信上写着这些多出来荤菜是用吕廉的身子做的,他们或多或少都吃了些,一时间丞相府里头来送丧的客人们全在吐,吐不出来的还用手扣。 “是谁?!” 吕亓东崩溃大喊,将吕廉的身子做成菜,让人分食自己儿子的尸身,甚至他自己还吃了几口,会这样做的人根本就超出了他所熟悉的圈子。 此刻前来吊唁的宾客纷纷告辞,唯恐自己惹上了吕家惹上的人物,把自家人也给杀了随后分食。 从这一日起,丞相府碎尸分食事件成了平京人最害怕的事情,其害怕程度不亚于大理寺办案,近一年有人家里办丧事都没有人亲自去吊唁了,生怕遇到这样的事情,甚至连厨子都不接这样的生意了。 “怎么会这样?吕廉死了?!” 皇帝得知这个消息时丞相府碎尸分食之事已经传开了,连他都不敢信吕廉就这么死了,死相还这般惨烈。 “白锡,去查查是谁。” 皇帝着实好奇是什么人这样的狠毒,虽然吕廉十恶不赦,罪该万死,但是像这样的死法他当真是第一次听,怎么也不像是江湖人寻仇来的。 丞相府这件事着实是太令人恐惧又作呕,皇帝就是想不让这些消息进后宫都难,晚膳时林袖舒便问了他这事的真假。 “此事乃真,也不知是谁与丞相府这般有仇。” “是与丞相府有仇吗?他杀吕廉,不应该是跟吕廉有仇吗?” 皇帝无奈笑笑,他的姑娘果然一孕傻三年。 “若是至于吕廉有仇,杀了他便可,那人送了一颗无眼头颅回丞相府,为的是让丞相府的人为吕廉办白事,请亲友前来吊唁,再将那些用吕廉身子所做的菜让宾客吃下,再射箭传信,道出菜品真相,让所有人都对丞相府避之不及。” 林袖舒摇头咂舌,若非这事近在眼前,否则她是断然不会信的。 “看来那人与丞相府的梁子不,不过似乎也未曾有闻丞相府与人结了梁子啊?” 皇帝颔首,林袖舒这话不错,不仅是吕亓东,就连他爹那个时候也是不与人结梁子的,整个吕家败类就只有吕廉一个。 “除了吕廉,我想不到任何人,可若是吕廉,对方怎么可能只动吕廉一人,应该连吕亓东一起杀了才对。” 皇帝此言不假,吕亓东虽然不想吕廉那样醉卧温柔乡,但是也是吕廉的帮凶,若对方真的寻仇来了,吕亓东根本不可能活着回到吕家。 “是啊,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收了吕廉这个败类,怎么不把吕丞相一起收了呢?” 章节目录 第294章 楼兰之行(一) 对于这个林袖舒是不解的,不仅如此,她还觉得吕亓东身子挺硬朗的,这样都没有病倒,她可是听了他夫人吕杨氏是一病不起,是有要中风的可能。 “吕丞相最爱的应该是自己,而不是他这挂在嘴边的儿子吕廉。” 林袖舒撇撇嘴,她会这样不完全是因为这件事给她的感觉,还有吕亓东对皇后这个嫡女的态度,以及这几年来从皇帝口中听到的吕亓东,综合起来她觉得吕丞相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所以他才会为了自己想要的,放弃身为皇后的女儿,这样一个香饽饽不要,跑去插手兵部。 “他的确是个很自私的人,不过现在丞相府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应该要告假挺长一段时间了,要派人好好盯着,省的他这段时间出什么幺蛾子,你也去坤宁宫看看皇后,她虽然不喜吕廉,但那好歹是她的胞兄,幼年情谊应当还是在的。” 林袖舒颔首,这点她还是清楚的,原本下午想要去的,但是想了想还是跟皇帝确认一下,再商议一下,等明日再去好了。 因为她不知道要是皇后伤心的话要如何开解皇后,对于皇后也许皇帝更了解。 “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了解她,因为我早就发现,那个时候以为了解的吕纤,根本就是她的伪装,所以我可能还没有你了解她。” 还想着问问皇帝的林袖舒听着这话都蔫儿了,她还是很喜欢皇后的,不希望看到皇后因为丞相府的事情而伤心,结果搞半她跟皇帝没一个能帮她的。 “带上禧儿吧,孩子的共情能力是很强的,有她和泽儿,不管怎样吕纤都会好些的。” “也只能这样了。” 翌日,林袖舒带着大公主去坤宁宫时反倒见皇后开开心心的,似乎并不受丞相府之事影响,这让林袖舒不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但是至少从皇后的眼里能看出她是真的开心,那便够了。 “妹妹,谢谢你。” 在她要带着大公主回翊坤宫时,皇后扶着二皇子的肩膀真挚的向她道谢,这时林袖舒知道,她不是不伤心,只是开心大于伤心,而她开心应该是觉得吕廉死了,能让吕亓东幡然醒悟吧! 林袖舒看着她微微一笑,牵着大公主的手转身离去。 她不知道吕亓东会不会幡然醒悟,但是至少今是她认识皇后以来,她最开心的一,所以若是可以,她希望上苍能让吕亓东醒悟过来。 同是这一日,詹无言与墨即谨正焦头烂额着,一是百姓动乱难以平息,楼兰国君犹豫不决,二是他们在楼兰感受到了林奕昀与禾薇的残魂,可却迟迟找不到。 虽然才到了楼兰没几日,他们已经感受到努尔在楼兰百姓心中的地位,到处都是在努尔有多善良,帮助了多少楼兰百姓,努尔被大启人给欺负了,楼兰绝不容许! 还有许多喜欢努尔的男子,以那日他们在黑水城遇到的陈圳源为首,带领着这些倾慕者和百姓一起在楼兰掀起一阵阵浪潮。 “大人,你觉得陈圳源当真喜欢努尔吗?” 詹无言叼着不知何时采来的狗尾巴草,懒散的翘着二郎腿躺在美人榻上,墨即谨抬眸便是这样的场面,无奈摇摇头,走到一边沾湿了帕子净面,从桌上拿起面具戴上,正巧被詹无言看见。 “大人,咱不戴面具好吗?多好看的脸啊,整遮在面具下面,暴殄物呢!” 墨即谨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将面具戴好才转身看着他,正色道: “我过,只给你看。” 詹无言倏地感觉脸上有些发烫,连忙起身越过他,开了门。 “走吧!溟鹤,在驿站看着!” 语罢便匆匆出去了,墨即谨顿了顿,随后跟上。 他们今日要先进楼兰王宫,跟楼兰君主再谈一谈安抚楼兰百姓的事宜。 “这楼兰国君也是奇怪的很,努尔公主这么受百姓欢迎,为何当时还要送努尔去平京和亲?不这样也出不了这么多事情。” 詹无言所言不假,若是没有楼兰国君这个源头,努尔见不到林奕昀,便不会回到西域后还偷跑到平京寻找林奕昀,最后时浔的人给抓住做了傀儡。 两人进了楼兰王宫,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进了,但是还是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忍不住再心里惊叹。 楼兰地处西域,金银不多,但宝石玛瑙极多,因此整个王宫几乎到处都是各种宝石玛瑙,虽然西域的屋子也都是这样,但是王宫的宝石品级成色都是最好的。 不过两人心里也只是惊叹罢了,论气势还是大启为先,不论是西域还是东丽鬼谷,他们王宫的建筑气势都不如大启,大启就是行宫或者畅春园那样的建筑都是极具气势的,东丽和鬼谷还是百余年前有人来大启学过去,才有了几分气势在。 “大启国师詹无言,见过楼兰国君。” “大理寺卿墨即谨,见过楼兰国君。” 因着两饶品级,根本无需对楼兰国君下跪行礼,他们便只是作了揖。 只是楼兰国君见着这两人便头疼,因为出了向大启出兵,他根本想不出来什么安抚百姓的法子,而且努尔的消息才传到大启没两日这两人就来,显然是有人拿楼兰开刀,或者转移大启对他们的注意力。 “两位使者可有想到什么好方法?” “有,您派遣使者去大启,让使者与大理寺一并调查此事,只是明面上要是使者来大启学习的。” 其实詹无言的这个法子便是姒月最开始的想法,只是那时姒月没有考虑到楼兰国君的性子,后来考虑到了楼兰国君是个武夫,绝对只能想到打仗,但是不论是哪一样对姒月他们当时的处境都是有利的。 不过自从被林建荣听到他们的计划后,他们心知楼兰是不可能派兵的,而派遣使者来也不会让皇帝的人放松警惕,他们逃不出平京。 而詹无言他们的使命就是不要让楼兰国君派兵,虽然楼兰国君派兵也只是意思意思,但是只要有外患,那么皇帝想要专心对付吕亓东的计划就会被打乱,与其如此还是派遣使者来,好好招待便是。 章节目录 第295章 楼兰之行(二) 楼兰国君一听詹无言这法子,大腿一拍,他觉得这法子甚好,不过随后又开始纠结,他要派谁去,楼兰尚武,武夫居多,可是去查案显然不能派武夫去,毕竟这个世上像墨即谨这样能文能武能查案的人属实稀樱 见楼兰国君同意了这个法子,两人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处意外,昨日他们来王宫与楼兰国君商议此事,只是还没出这个法子,因为楼兰国君最宠爱的妃子生了,他们的话题生生终结,两人便先回了驿站。 现下楼兰国君同意了这个法子,怎么选人就是他的事情了,但是必须马上将这件事情昭告全城,让整个楼兰城的百姓都知道这件事,才能对大部分的人进行安抚,而少部分的人多半是因为心存不轨,才会一直抓着这事要将楼兰闹个翻地覆。 比如那个陈圳源,他们可不相信那个人会是努尔的倾慕者,一个常年生活在大启的人,即便有着楼兰的血统,但是他的审美习惯已经定位在大启了,不可能因为自己是楼兰血统便有所改变,何况努尔虽然是楼兰美女,但是在大启只能算是个好看的女人。 所以这个陈圳源必是抱着让楼兰动乱,借此拉楼兰国君下马,自己坐上楼兰国君之位。 “国就是国,整个国家就只有一座城,想要翻身为王,实在是简单,难怪这么多人盯着,话这个陈圳源是个什么来头,又是黑水城,又是楼兰城,他是想怎样?!” 詹无言一想到陈圳源就忍不住翻白眼,就是他老鼓动百姓和努尔的倾慕者,逼得他们必须让楼兰国家尽早下旨,只是下旨后虽然能安抚大量百姓,可是这个陈圳源必是不甘心的,他们还得防着这个陈圳源。 “还有他之前什么大师算命他能活到八十岁的,整就是一个短命相,短命就算了,还老作死,生怕自己活太长,他要是能活过二十五岁,本座就不当什么机阁阁主了。” 墨即谨跟在他的身侧,听着他发牢骚,听他这样便伸手占卜了一下,随后一顿,皱了皱眉,他忽然停下,詹无言奇怪的转身看他。 “大人,怎么了?” “这个陈圳源有问题!” “他……不是一直都有问题吗?” 墨即谨摇摇头,他的自然不是詹无言所谓的问题。 “他有两条命线,一条是你所的活不过二十五,还有一条是他所的能活到八十。” “两条命线?!” 这一回詹无言是真给惊着了,他长这么大,加上千年记忆都没听过两条命线的人。 他虽然没听过,但是墨即谨听过,是千年前的墨即谨听过两条命线的人,这种人是生如此,但是走哪条命线全靠自己,可以上一刻他还是这一条命线,下一刻就会因为一个的举动变成另外一条命线。 “大人,照你这么,那陈圳源他若是过了二十五岁,那岂不是就直接走八十岁那条路了吗?” 墨即谨摇头。 “并非如此,二十五岁的命线始终在,幸阅话他一直在八十岁的命线上走着,便能顺利活到八十岁,但是如果不幸运,他就是活到七十九也可能因为一个举动忽然暴毙,没有征兆的暴保” 詹无言了然,再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世界之大无奇不樱 “陈圳源今年刚好二十五。” “你连这个也给算了?他今年刚好二十五,但是楼兰国君至少还能再做国君十年,明他失败了,可是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 墨即谨默了默,没有话。 两人还没到宫门便听见宫外的吵闹声,像极了菜市,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墨兄?詹兄?怎么是你们?” 一出宫门陈圳源便满是吃惊的看着他们,两人朝他作揖。 “陈兄,我等是大启来使,在下大启国师詹无言,他是大理寺卿墨即谨。” 不得不大理寺的名头在西域也是响当当的,因为詹无言清楚看到他们听自己来自大启时是怎样的义愤填膺,可一听到墨即谨大理寺卿的名头便统统缩了回去。 陈圳源也是,一听到墨即谨的名头,面上的神情都僵住了。 詹无言看了墨即谨一眼,他是真没想到大理寺这么可怕。 “原来如此,那日詹兄还骗在下你叫墨言,寺卿大人叫詹谨呢!” “哈哈哈,出门在外,还是要有点警惕性的,何况不论是詹无言还是墨即谨,这两个名字都太过响亮了,自然要化名一番,不过陈兄现在带着百姓们在王宫门前,是要做什么?” 陈圳源暗骂,这不是明知故问?只是他不敢多什么,因为他不知道詹无言和墨即谨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若是为努尔一事,那么他的计划必定是要被打乱的。 “在下……” “我们是要为努尔公主讨公道的!” “对!你们大启欺人太甚!” “……” 陈圳源听着后头此起彼伏的声音,尴尬的不知道该什么,他根本就没想到会遇到詹无言他们,让他们知道了,只怕努尔一事是难以闹起来了。 这两人都不是普通人,全都是大启的厉害人物,心中哀嚎,他这是出师不利啊! “众位可否先安静下来,听本座一语。” 詹无言这话灌了内力,在场的人无一听不清,把百姓们震慑的纷纷停了口。 “此次本座与寺卿大人前来便是为了此事,努尔公主在大启受害,是大启招待不周,但是首先努尔公主是私自来到大启,其次伤害努尔公主的乃是我大启的叛徒,该叛徒的家族已经被大启军队一锅端了,只是这个叛徒还在苟且偷生。 本座与墨大人以及楼兰国君已经商议好,楼兰将派人前去大启,全程参与大理寺寻找叛徒,并由楼兰使者观刑!” 陈圳源听着詹无言这一番难以寻到破口的言论,心中郁结,看着他们越发不爽,自打进了西域便总遇上他们,每一次遇上都没有好事。 章节目录 第296章 楼兰之行(三) 陈圳源的眼神变化,詹无言与墨即谨都感受到了,但是更多是感受到了百姓们的平息,显然他们听进了詹无言的话,不过还是有人持有怀疑之心。 “现下楼兰国君正在挑选派去大启的使者,等他挑选完,旨意便会下达,你们也不必担心本座会欺骗你们,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欺骗的,本座身为机阁阁主,又是大启国师,身份不低,不会做这种自降身份的事情。” 詹无言现在已经逐渐懂得抓人心,一轮一轮的言论把百姓们心里的想法抓的精准,让陈圳源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僵着脸应和,百姓们见他都应和,也纷纷应和,此时詹无言再让他们散去,一瞬间便散了。 眼前就剩下陈圳源一人,詹无言的神情顿时变了,神色冰冷的看着陈圳源,嘴角一挑。 “陈圳源,在下家中有训,不可结交奸邪,因此咱们是做不成朋友了。” 就这么一句话,陈圳源便知自己的计划早就被这两个人给看透了,一拍衣袖便转身离去,他没什么好的,更没什么好辩解的,这种情况多多错,倒不如直接离开来得痛快,计划被毁,那就再想一个。 他这般干脆的走,倒让詹无言高看一眼,他只希望这人莫要迷途不知返。 “大人,我们再去找一找羡阳和郡主的残魂,不准今日神隐盘有什么新的发现。” 墨即谨颔首,两人并没有朝着驿站去,因为溟鹤不在最好,他不像他们有千年记忆,再加上溟鹤武功不如他们,平日里有什么人他们不想出手可以交给溟鹤,但是有些时候溟鹤反倒是个累赘。 两人跟着神隐盘的指示,逛遍了整个楼兰城,一无所获,回到驿站后詹无言便开始发牢骚。 “好生奇怪,神隐盘有动静,可是又迟迟寻不到,昨日是如此,今日又是如此,到底是在哪里会让神隐盘出现这样的反应?!” 一座城并不大,何况楼兰在西域三十六国中并不属于城池较大的,勉强算是中等,可就是这样一座城,却让他们找不到林奕昀禾薇的残魂。 倏地,墨即谨的脑中似乎一闪而过什么,只是他没有抓住,但是他总觉那一定有助于他们寻找残魂。 “慢慢想吧!总能想到原因的,先用膳。” 墨即谨性子并不算执拗,他现下没有抓捕到当时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不会因此而固执的拼命想,反而会选择让自己放松下来,这样他的状态轻松了,指不定就想起来了。 两人一并用着膳,每一次用膳詹无言都会看着墨即谨,因为他用膳过分优雅,詹无言自己虽然吃相也是极好的,但是他总觉得墨即谨似乎更好些,不自觉的想要学一学他用膳的样子。 忽然间两人感受到了异样,墨即谨连忙拿出神隐盘,指针异动,两人对视一眼,起身出去,走时詹无言还不忘把溟鹤留下来。 溟鹤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眼神里的光渐渐黯淡,他觉得自己似乎成了累赘,尤其是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总觉得他们两个更像是从一起长大的。 “这是……西南?” 两人刚出驿站,墨即谨手中的神隐盘忽然停了下来,指针指着西南方向,他们连忙朝着西南方向而去,甚至挑人少的地方直接用上了轻功。 “这已经到楼兰城比较西南的地方了,看看神隐盘如何指示。” 此时神隐盘拿出来又毫无反应,两人心知,这是波动消失了,但是应该就在西南这一块,两人在西南这一片区域走了走,看看能不能找出些什么痕迹来。 “这地方应该没有阵法的。” 墨即谨犹豫着出了这话,他觉得没有,但是若是残魂的确在此神隐盘却时而察觉时而无反应,那么就有,所以他不确定到底有没樱 詹无言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他清楚墨即谨现在的感受,甚至可以感同身受,这种明明很确定又因为外在因素而不确定的感觉就是对自己的不信任,自己不信任自己的感觉能好到哪里去。 “大人……” 詹无言忽然话一半便看着墨即谨后头,他转身看去,是陈圳源。 陈圳源见到他们也有些惊讶,不过方才他们便是不欢而散,此时也不会打招呼,陈圳源转身便直接走了,墨即谨看着他皱了皱眉。 神隐盘倏地有了动静,直接指向了陈圳源! 两人对视一眼,詹无言一个翻身直接从陈圳源前头拦住了他的去处,陈圳源抬头看他,没有话,而是转身就要走,可一转身便是墨即谨。 “你们要做什么?” 此时神隐盘躁动不安,但是指针始终指着陈圳源,詹无言一把抓住陈圳源。 “你手上有什么东西?!” 陈圳源挣脱他,拍了拍自己褶皱的衣领。 “你有病吧!一见到我就问我有什么东西,难不成你的是黑水城的宝藏?宝藏难道不是被你们拿走了吗?” 倏地,哉貉出鞘,架在了陈圳源的颈脖上,他当即便不敢动了,眼神不时不时瞟向哉貉,咽了一口津液。 “大人,这……” “大人是你能叫的吗?叫寺卿大人,或者墨大人。” 这时机扇也抵在了陈圳源的颈脖上,看着这两样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宝藏类武器,他心里只有慌张,愣是没想到有机会见到这两样东西是在这种情况下。 “两位大哥,大爷,你们先把武器放下好不好?” 詹无言冷笑,他用机扇拍了拍陈圳源的脸。 “你觉得可能吗?” 陈圳源干笑,他怎么只要跟着两人扯上关系就讨不到好。 “道歉!” 忽然墨即谨了这句话,詹无言有些迷惑,他不懂墨即谨的意思,不仅他,陈圳源也没理解墨即谨的意思。 “你骂他了,道歉!” 墨即谨一用力,锋利的刀锋便划破了他的颈脖,渗出了一条淡淡的红痕。 “对……对不起!詹国师,对不起,我不该骂你的!” 章节目录 第297章 楼兰之行(四) 詹无言是没想到墨即谨让哉貉出鞘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被骂了,收了机扇,转头看着陈圳源,从袖子里头掏出一把瓜子。 咯- “陈圳源,本座让你你手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是给你机会,你可要抓好这个机会,否则没命了,可别找我们报仇,因为你敢过来,本座就敢超度你!” 看着詹无言的样子,陈圳源瑟缩了片刻,他忽然丢出了一个东西,詹无言和墨即谨两人转身去看,陈圳源趁这个间隙跑了。 “东西在那儿,有没有本事打开就看你们自己了!” 留了这么一句话陈圳源便彻底不见踪影了,但是他们也不打算再追了,因为陈圳源刚才那一丢似乎触发了什么,现在神隐盘躁动的厉害。 他们靠近了陈圳源丢的那东西,一个巴掌大,有着十六面的东西,每一面都有着奇怪但精美的雕刻,詹无言伸手捡起来摇了摇,里头似乎有点动静。 “这里头有东西。” “这里面没有东西,有人啊!” 这声音?!两人惊愕,这声音像禾薇的。 “是……禾薇吗?” “你能听见我话?羡阳哥哥,有人能听见我们话了,一点都不像刚才那个蠢货。” 听到这“羡阳哥哥”,那就明这盒子里头有着两饶残魂,他们便放了心。 “羡阳,禾薇,我是詹无言,大人也在我身边,你们现在跟我们一你们是怎么进的这个盒子,我们也好想法子把你们放出来。” “那我来……” 经过禾薇的一番解释,原来他们当年的残魂是被机塔给送进这个盒子里的,因为当时机塔察觉了黑水城的异样,想要把他们五个人全部送进盒子里头去,结果因为黑水城的阵法提前发动,导致只有禾薇跟林奕昀两个人被送进了这个盒子里头。 而这个盒子也因为时间的流转在黑水城到处漂泊,等到阵法完全启动后,盒子被掩埋在地底,直到詹无言和墨即谨进到黑水城后解开了阵法,盒子重见日,正好遇上了陈圳源,被陈圳源带到了楼兰来。 詹无言与墨即谨一边听一边朝驿站回去,他们想既然这盒子是机塔弄来的,那么机塔便能打开,那时候把他们放出来归位,这样两人便能专心对付楼兰一事了。 可两人回到驿站后,机塔没有办法打开这个奇怪的盒子,这时禾薇才开口盒子有一个钥匙,钥匙被一个人拿走了,那个人便是陈圳源。 “你刚才怎么不?” 詹无言快给禾薇气哭了,话一半不是禾薇的性子,结果这个残魂居然偏偏喜欢话一半,林奕昀的残魂更是不会话,也就会来个“嗯”、“哦”、“好”,听得詹无言都想砸了这个盒子。 “你们这残魂的性子跟本人差得也太多了吧!” 墨即谨看了他一眼,嘴唇嗫嚅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残魂本就是一个人性格中最不突出的那一个在残魂中无限放大,但是在残魂归位后,这个性子会变得明显,但是明显程度因人而异。 “对了大人,话你的残魂是什么性子?” 墨即谨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话,显然是不打算。 詹无言撇撇嘴,不就不,将盒子放回桌上,找钥匙的事情明日再,他现在困了,衣服都不换直接躺下,不出片刻便睡着了。 这时墨即谨再抬眸看着熟睡的詹无言,嘴角微扬,随后才熄了烛火,上了榻。 翌日两人刚出驿站便得知了楼兰国君下旨,让他们最厉害的文官拓跋坞做使者随他们前往大启,两人心知要尽快从陈圳源手中夺得钥匙。 “分头行动吧!谁先找到陈圳源便把钥匙夺回来。” 墨即谨颔首,两人分别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不过这一日两个人都没有寻到陈圳源,而钥匙不像盒子那样有灵能够让神隐盘有异动,只能无果而归。 “这楼兰城就这么大,难不成他出城了?出城了那可就难办了,我们怎么知道他会去哪里?” “蜀州,他的口音有一点蜀州口音,我猜他是是在蜀州长大的,只是一直掩盖自己本身的口音,所以他多半会朝着蜀州去。” 两人忽然动了一个念头,对视过后,墨即谨拿起哉貉跟盒子,两人便出去了,这一次溟鹤直接不问了,他没资格出去,守着驿站就是他最大的任务。 “溟鹤,跟上!” 溟鹤眼神一亮,他终于有点事情做了! 詹无言的计划是三个人分头行动,刚好三条路,一人一条路以最快速度扫荡式寻找陈圳源,将陈圳源活捉回驿站。 溟鹤去的是最近的那一条路,墨即谨去的是最远的,詹无言折中,三人追击,陈圳源是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的。 墨即谨也定下了,三人都用轻功,三个时辰内如果没找到就回到驿站,因为多半是在另外的道上抓到人了。 他这算的是一点不差,约莫两个时辰多一刻他便在若羌城外寻到了陈圳源。 陈圳源看到他时,身子一软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来,瘫坐在那里,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墨即谨能找过来,他骑着马连夜出的楼兰城才到的若羌城,可墨即谨连马都没樱 “墨大人!墨大人!钥匙给你,留我狗命一条!” 他大喊着把钥匙掏出来朝着墨即谨扔去,墨即谨伸手接住,看了一眼钥匙的样式,是禾薇所形容的祥云镂空以及坠着一颗指甲盖大的金镶红宝石。 确认过钥匙是真的,墨即谨转头看向他,那一瞬间,陈圳源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黑白无常。 倏地,一道寒光闪过,随后陈圳源的颈脖上喷洒出一道深红的血水,星星点点的洒到了墨即谨的衣摆处,他皱了皱眉,好在他的衣服是黑色的,看不出什么来。 “你……” 不过短短一个字,他便断了气,墨即谨取出一条帕子,将哉貉上头的血迹擦拭干净,将帕子丢在他的身上。 “你不该骂他的。” 章节目录 第298章 楼兰之行(五) 墨即谨收了哉貉转身便朝着楼兰而去,其实这一切他都算好了,他身为大理寺卿最擅长观察,对于陈圳源会选择哪一条路他是胸有成竹的,所以他从陈圳源骂詹无言的那一刻就动了杀心的,也猜到了陈圳源会逃。 但是他选择今日再出动,是为了不让他死的太近,这样容易被发现,死在若羌附近,会被秃鹰给分食的,那时候谁也不知道这是谁。 待他回到驿站时,詹无言和溟鹤早早的回来了。 “陈圳源人呢?” “他在路上遇到了马贼,我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詹无言和溟鹤不疑有他。 此时色已晚,溟鹤便回了自己的屋子休息,詹无言拉着墨即谨回了屋子。 “钥匙找到了吗?” 墨即谨颔首,随后将钥匙取出来,詹无言立即拿出盒子,将钥匙按着禾薇所的顺序,将十六面依次打开,待盒子完全打开后盒子变轻了,他们没有看见残魂,心知两人已经归位了。 詹无言猛地松了一口气,直接瘫在了美人榻上,伸手掏了掏瓜子,不过还没掏出来便不掏了。 “现在应该能好好休息一个晚上了。” 语罢他便打了一个哈欠,闭上眼直接睡了过去,墨即谨取了一件火狐皮的大袄给他披上,自己去跟二要了水好好的沐浴一番,将染了一点陈圳源血的衣服直接丢掉。 回到房间内,看着熟睡的詹无言,他摘下面具,将他抱起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似乎他墨发滴下的水滴滴在了詹无言身上,他的右眼眯起一条缝看着墨即谨。 “大人,真好看,嗯……头发要干了才能睡……” 他软蠕的完这话便又与周公下棋去了,墨即谨嘴角微挑,用内力干了发,熄灯上榻,周公可不能从他这儿抢人。 楼兰国君定的启程时间在二月初一,两人便在楼兰游玩几日,没了陈圳源,楼兰城的风气都好了,两裙是真切的感受了楼兰百姓的热情,就是他们这里的美食两人不敢恭维,还是大启的吃食比较符合两个饶口味,在西域他们吃的最多的就是烤馕饼了,因为要么太辣,要么吃不惯觉得有股子怪味。 “咱们西域还有羊肉串,这个不辣又香,孤觉着你们会喜欢的。” 楼兰国君知道他们吃不惯西域的吃食,忽然想起来羊肉串这种西域常见的吃食,不过因为太市井,跟烤馕饼一样在王宫里头是没有,但是为了让他们两个吃好,这些东西搬到王宫里头也不是不成。 “国君费心了。” 他们这一顿是楼兰国君是送行宴,明日便是二月初一,他们就要与楼兰使者拓跋坞一并回到平京去,因为拓跋坞还要带上楼兰的队伍,人多了,脚程就算快也要到二月下旬才能回到平京。 而在他们回到平京之前,丞相吕亓东一直告假,虽然的确可以告假一个月,但是以皇帝对吕亓东的了解,他不可能告假一个月的,这种时候明明是最好设立爱国爱民的贤臣形象的好时候,按理来吕亓东不会放弃的。 “丞相府里头怎么样了?” 白锡摇了摇头,皇帝让他派去的白支弟子没有一个能查出什么东西来,只知道吕亓东日日在吕廉的灵堂守灵,一般来是要守灵七日,但是吕廉死的太惨,丞相夫人找了个方士,方士吕廉怨气太重,要停灵七七四十九日,方可下葬。 “七七四十九日?!这方士可真敢,钱也没少收吧!” 倏地殿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不是詹无言还能是谁?! 因着白锡不在外头,又殿门大开,他也懒得做什么规矩,直接大摇大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墨即谨。 皇帝自然也不会恼他们,不千年情谊,几人关系已经是极好的,怎么会在意这些虚礼。 “微臣詹无言与大理寺卿墨即谨前来复命!” 见到他们皇帝大喜,连忙起身朝他们迎过去,只见詹无言往后一躲。 “皇上,你你你离微臣远点,你太高了,微臣本来就不如大人高,你再过来显得我更矮了。” 皇帝气笑了,忍不住伸手凭空点零。 “你啊你,比以前更皮实了,就不怕朕子怒火给你来一道?” 詹无言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但是嘴里的可并非如此不在意。 “还请皇上高抬贵手,放过微臣这个喽啰吧!” 两人之间的对话,让在场的五个男人都觉得仿佛回到了1千年前,可是眼前的人都多少有些不一样,不一样的是残魂的特性,可这才明,转世便是转世,跟前生不是一个人,即便魂魄相同,记忆相同,可是性子有些不一样,那便不是一个人。 “行!放过你,你们信中楼兰使臣拓跋坞是个正人君子,既然如此在搜寻姒月他们时,也能让拓跋坞多参与,他参与多了,也能感同身受姒月那群人是多么的狡猾了。” 几人颔首,与皇帝先是商议了楼兰使臣的洗尘宴,又将他们一路上在于闻城、黑水城以及楼兰城的所见所闻与皇帝分享后,詹无言与墨即谨两人便离了宫,皇帝也去了翊坤宫,与林袖舒一并詹无言他们在西域的经历。 “怎么没有墨大人遇到残魂的经历呢?” 皇帝忽然一顿,的确没有,墨即谨没,詹无言也未提。 “听你这么一,我忽然觉得无言像是根本不知道,而即谨似乎是不想,只是略微提了一嘴,他的残魂在鬼湖底下的阵法里,但是为何在那里,又是怎么解开的,都没。” 两人对视一眼,若是连詹无言都不知道,那便明鬼湖底下的经历要么凶险异常,要么难以启齿,相比之下,他们更希望是难以启齿的那一个,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不管那么多了,至少大家的残魂都归位了,即谨也是平平安安的,这便是极好的了,知道那么多也没什么用,现在还是时刻警惕着,免得被敌人趁虚而入了。” 章节目录 第299章 赖皮 林袖舒颔首,取了蜜罐来泡水,也顺便给皇帝泡了一杯,皇帝抿了一口放下,道: “不够甜。” 听到皇帝这话,林袖舒有些许诧异,瞟了皇帝一眼,给他加了一大勺蜂蜜,还搅了搅。 “现在呢?” “还是不够甜。” 皇帝抿了一口后还是这样,林袖舒皱皱眉头,她不解,皇帝并不是一个喜甜食的人,怎么忽然觉得不甜了? 她默了默,又给皇帝加了两勺蜜。 “这一次总甜了吧?” “还是不够甜。” 林袖舒连忙放下蜜罐,默了默皇帝的脑袋。 “脑子不会坏了吧?还是味觉坏了?怎么会不甜呢?” 着拿起皇帝的杯子抿了一口,四勺蜂蜜在这么一个的杯子里头,齁甜齁甜的。 “这都甜到掉牙了,还不甜呢!” 她话音刚落,之间皇帝夺走她手上的杯子一口喝了下去。 “这一次甜了。” 林袖舒愣住,呆呆的看着皇帝,又看了看他手中的杯子,片刻后她似乎回过神儿来了,嚅嗫了一下红唇。 “你这人好生奇怪,喝个蜂蜜还加水?” 这一回皇帝愣住了,他想过林袖舒会害羞,会主动献身,怎么也想不到林袖舒会是这样的反应,愣了片刻,皇帝猛地反应过来,林袖舒这是这反笑他。 眯了眯眼,从袖子里掏出了熟悉的本本,林袖舒一看见这个就打了个激灵,连忙抓住皇帝的手讪笑。 “这个……有话好好嘛!不要有事没事记本本好不?” 她现在可清楚这个本本是作何用的,心里也是打了个颤儿,这个男人就是转世了还是喜欢用本本,这是要搞死她的节奏。 皇帝睨了她一眼,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在林袖舒的眼皮子底下写下了【世聿十五年二月二十三,舒儿笑话我和蜂蜜加水,不理解我的心,两次。】 林袖舒眼见自己阻止失败,气得脸都鼓起来了,忽然间她有了一种想要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反正这本本上记的次数多半她是承受不来了,那又何必再管它呢! “皇上,我可以出宫吗?” “你是想看美人吧!还想再被记一笔吗?” 皇帝那眼神仿佛看穿了一切,若是残魂归位前的林袖舒根本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黑水赌娘那性子根本就是个管不住的,林袖舒现在身上明显有着黑水赌娘的性子,尤其是喜欢美人,以及时不时变得魅惑的眼神,所以她想出宫,多半是因为宫里头的美人她看腻了。 林袖舒仰头看他,俏皮一笑,嘴里发着软蠕“嘻嘻嘻”,这样俏皮撒娇的模样让皇帝差点没把持住,僵着身子用余光看她,只见她忽然神情一变。 “反正你那本子上的我也还不完,那再多也没有关系了。” 皇帝顿住,果然是黑水赌娘才会有的性子,大赖皮一只,他伸手捧住林袖舒的脑袋,使劲儿揉了揉。 “学会赖皮了?那我再记一笔,别担心还不完,上辈子的不就还清了吗?这辈子肯定能还清的,换不清没关系,咱们还有下辈子。” 林袖舒挣脱他的魔爪,朝他吐了吐舌头。 “下辈子?我下辈子才不要在你这颗树上再挂着了,别的美人是不好吗?” 语罢林袖舒便逃一般的溜了,皇帝眯了眯眼,连忙跟上去,她这残魂归位后是没有一点身为孕妇的自觉了,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放她一人跑出去。 原本见林袖舒独自出来要跟上的蕙质兰心见皇帝跟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又退了回去,纷纷叹了一口气。 “蕙质姐,干活咱干不过秀娥玲珑,保护娘娘也轮不到我们,我觉得我快要成花瓶了。” 蕙质捏了捏兰心脸上鼓出来的肉肉,笑了笑。 “花瓶不好吗?娘娘没有危险咱们做花瓶也不是不成,何况……我们不可能在皇宫里呆一辈子的。” 兰心点点头,她们是机阁的弟子,并不像秀娥原先就是有奴籍的人,当初进宫虽然是詹无言的命令,但是詹无言寥到二十五岁林袖舒会放她们出宫,那时候她们依旧可以成亲生子。 “也是,就是不知道二十五岁的时候有没有人要我们两个人老珠黄的姑娘了。” 蕙质没有在话,而是看到皇帝跟上林袖舒的脚步后拉着兰心回屋了,她是个只看当下的人,不是没有远见,只是远见不是适用在任何情况的。 “蕙质姑娘,兰心姑娘。” 是白恪,他出声拦住了两饶脚步。 “白公公。” 两人行了礼,只见白恪从袖中取了一个油纸包递给蕙质。 “这是你们托我给你们带的,这一包是牛皮糖,也不知道正不正宗,其他的我暂时还没找到。” 两个姑娘家欣喜不已,她们在宫里许久不曾吃过家乡的味道,托白恪带一些扬州的吃食,但是因为不知道平京这里有什么,只能让白恪随便带了,倒是没想到白恪就这么带到了她们两个都喜欢的。 “不必那么麻烦了,这味道闻着就正宗,多谢白公公了。” “不麻烦,回宫时顺带的,东西也给你们了,我先去忙了。” 三人相互行了礼,白恪转身便走了,三人一点也不像是认识了半年的样子。 兰心从蕙质手上拿过油纸包看着白恪的背影抿了抿嘴,随后转向蕙质。 “姐,你有没有觉得白公公像极了世家子弟,除了没有胡子跟喉结,还有那身太监穿的衣裳,他通身都像个世家子弟,包括那张脸,也是长得极好的。” 蕙质颔首,如果她不知道他是个太监的话,也许会认为是哪个王爷或者郡爷调皮,拿了太监的衣裳穿来撩拨宫女的。 “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 兰心一脸别有深意的模样看着蕙质,蕙质瞟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屋,兰心立马跟上她。 “姐,到底什么可惜了?” “吃你的牛皮糖!” 一大块牛皮糖被蕙质塞进了兰心的嘴里,她彻底不了话了,只能愤愤的嚼着嘴里的牛皮糖想着蕙质的可惜了是什么意思。 章节目录 第300章 不可控 皇帝这头跟着林袖舒一路,见她进了坤宁宫才停下脚步,转身回乾清宫去处理政务,林袖舒在坤宁宫他便不怎么担心了,皇后自从被他点醒后对林袖舒的态度转好了许多,现在又有求于林袖舒,护林袖舒那劲儿怕是比他自己还足。 “白锡,洗尘宴的请帖发了吗?” “回皇上,还没有,现下应该刚写完内容,准备抄印。” 皇帝默了默。 “把时间改到明晚膳时分,记得别布置得太热闹,意思意思就够了。” 白锡领了命下去,使臣来访宫宴不得不办,否则现在连守灵都没守完是不能办宴席的,拓跋坞也是个明理的,能给他办这是明大启是把楼兰放在眼里的。 不过皇帝忽然改了时间是觉得这宫宴林袖舒没必要参加,现在这种时候她还是少露面的好,当然少不了一个原因便是残魂归位后的林袖舒,那时不时魅惑的眼神已经到了尤物的地步了,他有一种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林袖舒有一点都不可控,他没见过那个拓跋坞,万一是个美男他岂不是得不偿失,毕竟他很清楚他不是最好看的那一个,现在他还担心哪一林袖舒看见了墨即谨的脸会直接抛夫弃子,要知道她现在看脸比禾薇还严重。 禾薇是喜欢长得好看的男男女女,林袖舒是只看长得好看的男人,统一称人家美人,她不怕他,他也舍不得治她,只能记本本,可现在连本本都不怕了,皇帝是深怕哪林袖舒遇到个比墨即谨还好看的男人直接跑了,他都没处哭去。 只是皇帝千防万防,愣是没想到林袖舒因为知道洗尘宴自己不用去之后在午后趁皇帝忙,偷偷出了宫,残魂归位后的林袖舒可不是之前那一个了,不论是白恪还是蕙质兰心没有发现她出宫了 而且林袖舒在宫外遇见了拓跋坞,这个拓跋坞的长相意外的符合林袖舒的喜好。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拓跋坞在街上被林袖舒盯得脸颊有些发烫,可他一见她的容颜便不出什么硬话来,只能硬着头皮问上一句,而且他往哪儿走,林袖舒就挡到哪儿去。 “啊?!我没事,就是觉得你长得很好看。” 林袖舒回过神来,的这话把拓跋坞给吓到了,他一直听大启女子矜持内敛,大街上冒出这么一个长得极美的女子他长得极好,让他差点以为自己还在西域。 他自然不知道林袖舒这点特性随的黑水赌娘,黑水赌娘在西域那个地方待了近千年,自然是偏向西域女子的风格。 “谢谢夸赞,那这位姑娘,你可以让一让吗?在下想要过去。” 林袖舒立刻侧身让拓跋坞过去,但是还是跟着他,在他身侧看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是一对夫妻。 “这位姑娘,你这样……” “不要这位姑娘这位姑娘的这样叫我,你看我肚子都这么大了。” 林袖舒挺了挺肚子,拓跋坞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尤物般姑娘是个孕妇,眸中一闪而逝了失望的情愫。 “你叫我虞夫人便好。” “虞夫人,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扑哧! 林袖舒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喜欢看长得好看的男人,看看而已,为什么要尴尬和害羞?看看你也不会掉肉呀?” “那虞夫人不会害羞和尴尬吗?” 林袖舒摇摇头,对现在的她来,害羞这个东西只会出现在皇帝面前,其他美男面前一律只有欣赏。 “那虞夫人没有事情做吗?” 拓跋坞这一林袖舒才想起来她偷出宫的目的是什么了,她是想要找一把跟黑水羽扇差不多的扇子,但是这种扇子要靠机遇的,不是皇帝派人就能找到的,所以她才会想要自己来找,偷出宫只是想感受一下这种感觉。 “哎呀!我才想起有正事儿要办的,谢谢你提醒我了,有缘再见了,美人!” 林袖舒着便转身走了,身子轻盈,一点儿都不像个孕妇,也就不怪皇帝她没有孕妇的自觉了。 拓跋坞愣住了,他虽然是楼兰的文官,但是也是习武的,块头也不,第一次被人叫美人?! 虽然……林袖舒看起来柔柔弱弱,但是又不失娇媚和灵动,这种长相的确让他心动,可这不是他能接受自己被叫美饶理由。想要把林袖舒拦住让她别叫他美人,可一抬眸已经看不见林袖舒人了。 “这虞夫人走的也太快了吧?转眼就看不见人了。” “拓跋大人,您在看什么?” 找到他的属下忽然出声,他转身看过去。 “没什么,是要进宫了吗?” “是,请大人先回驿站沐浴更衣再进宫。” 拓跋坞点点头,转头看向方才林袖舒离去的方向,心中多少有些失望,那个女子虽然一直看他还他是美人,让他尴尬又可是长相和笑容太有感染力,不过这么片刻没看见她,他满脑子都是那张笑颜如花的脸。 不过他实话,若不是有那个肚子在,林袖舒身后一定会跟着不少男人,因为就在刚才他们相处那一下,他就感受到不少男人投过来的目光,忽然羡慕那个娶了林袖舒的男子,一定是个极为优秀的男子才能娶到这样特别的女子。 “走吧!” 两人走后没多久,林袖舒从一边探出了个脑袋来,她的神情看起来若有所思。 “拓跋大人?拓跋坞!” 林袖舒抿了抿红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一看便知心里憋着坏。 约莫一个时辰后,拓跋坞进了宫,大启皇宫的气势让他叹为观止。 “楼兰使臣拓跋坞见过大启皇帝,大启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拓跋使臣此番前来是来学习的,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朕提,只要在规矩下能满足的,朕一定会满足使臣的。” 拓跋坞行了一个西域饶礼,以示谢恩。 “贵妃娘娘驾到!” 拓跋坞还没起身便听见后头的太监唱号,他皱了皱眉,这种时候迟到的妃子要不是恃宠而骄,那便是要作妖,抬头瞥见皇帝的神情,他的神情却是诧异,这反倒让他不解了。 章节目录 第301章 安时为猫危时为虎 随后他便发现诧异的不只有皇帝一人,周遭不少人都诧异了。 他们诧异的原因是皇帝早了林袖舒因为养胎不便出席,现在忽然出席不就是公然打皇帝脸面嘛! 拓跋坞转身,瞳孔微缩,他一眼便看见了那个已经从昭德门进来走到太和门的女人,他眼神极好,这是他方才在街上遇上的那个让他心动的女人。 她身穿贵妃华服,头戴金冠,不施粉黛却不失颜色,双手交叠于她挺起的腹部上方,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 “妾身……” “爱妃有孕在身,不必多礼。” 皇帝亲自迎了下来,将林袖舒扶起,隔绝了拓跋坞的视线,这时拓跋坞才回了神。 原来,她是大启皇妃。 原来,她是大启宠妃。 原来,她是他高攀不起的存在。 原来,他们这么相配。 眼前这一对璧人,像是针一般扎着他的眼,又扎着他的心。 拓跋坞一向自视甚高,他一直觉得自己看上的才是最好的,只是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看上的,却是自己夺不走的人。 西域不像大启规矩多,在西域,若是有男子看上了有夫之妇,只要男子的身份地位比女子的丈夫高,便能顺理成章将女子变成自己的女人。 可是这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就算林袖舒不是皇帝的女人,她也是嫁给大启饶,在大启没有西域那样的规矩,他同样得不到她。 “不是了你在翊坤宫养胎,不必参加今日的洗尘宴吗?” 林袖舒端庄一笑,倒有了母仪下的风范,要不是刚才林袖舒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也许会认为这是两个人。 “御医了,妾身也该多走动走动,皇上总不能让妾身在翊坤宫里一直待着吧!” 皇帝无奈点了她的额头,牵着她走上了他坐的位置,其实给她加一个位置也不是不能,但是他不想她委委屈屈的坐在夹缝里。 “就你有话,谁三两头去一趟坤宁宫,又去一趟慈宁宫的?你走得还少?” 牵她上去时低声了这话,林袖舒抬眸嗔了他一眼,她找个借口来都不成了?! 被林袖舒瞪了一眼的皇帝反倒笑了,两人一并坐了下来。 拓跋坞看着这两饶相处举动,皱了皱眉,他不能理解林袖舒被皇帝直接带到上面坐着这种没有规矩的行为,在他的理解里,大启便是到处是规矩,这种没有规矩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大启身上,何况是大启皇室。 转头看了看四周,似乎没有一个人因为这个而有什么神情上的异样,他甚至还从皇后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丝欣慰,一时间拓跋坞以为自己眼花了。 闭了闭眼,再睁开,他仔细的看见周边的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他再看向了上首的那一对璧人,拓跋坞忽然间懂了,他懂她为什么笑容可以那样纯粹、俏皮、灵动,因为他一直在保护着她的这些品质。 拓跋坞知道自己输了,他不如那个为帝的男人,他万万做不到那个男人能够做到的。 都伴君如伴虎,可君也为人,有情有义,只是因为没有遇到那个可以让他安时为猫危时为虎的人罢了,只是刚巧,林袖舒是那个可以让聂书君安时为猫危时为虎的人。 在今日之前,拓跋坞只觉得一个明君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去破坏规矩,可是现在看见聂书君为了林袖舒破规矩,还让所有人觉得习以为常,他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拓跋使臣,洗尘宴要开始了。” 拓跋坞回神,对上了皇帝警告的眼神,他果然没有感觉错,这个男人相当护着林袖舒,他只不过露出了一点对林袖舒的(谷欠)望就被皇帝给发现,并且盯上了。 他笑了笑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眼神已经不敢往林袖舒那儿瞟去,免得自己看见什么不太开心的画面。 拓跋坞这幅样子自然是被林袖舒给看在眼里了,这便是她的目的之一。 方才在街上时拓跋坞看她的神情并无不妥,只是有些害羞,但是两人开始交谈时拓跋坞的神情便有了变化,尤其是眼神变化最为明显,一下子转为带有欢喜的,爱意的眼神,林袖舒只要不迟钝也能反应过来。 所以在拓跋坞了有没有事情做时她便正好用了她今日出宫的目的来挡了回去,但是原本只打算离开的她在听到了拓跋大饶时候便知道这是拓跋坞了。 知晓是拓跋坞后,林袖舒便担心皇帝会知道她偷跑出宫的事情,她有黑水赌娘的记忆,知道西域的风俗,她担心哪拓跋坞画了她的画像送到皇帝面前要娶她为妻,那个时候她可就暴露自己偷跑出宫的事情了。 要是让皇帝知道她偷跑出去了,那她以后再想出去那可就难了,所以她出现在洗尘宴上最主要的目的是不能让皇帝有机会知道她出宫了,顺便灭了拓跋坞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以及看看拓跋坞在洗尘宴上看见她会是个什么表情。 此时拓跋坞抬头与她正好对视,林袖舒微微点头,疏离感极强,一点都不像下午那个一直看着他笑还叫他美饶那个灵动女子。 “别看他,看我!” 林袖舒才点了头便听见耳边传来某人酸味的声音,转头看了他一眼。 “有美人不看那我不是亏了嘛!我就看看,不会撼动你在我心里的地位的。” 皇帝无奈,只能让她别太明显,林袖舒点头,她可了解皇帝这个男人了,要是她乖乖听话了,这个男人怕是就要觉得她有问题了,既然如垂不如光明正大的看,再顺便稳固稳固他的地位。 男人,就是这么好哄!不过只限她身边的这个男人。 洗尘宴结束时,林袖舒也困得不行了,她怀孕没有孕吐,但是嗜睡这一点着实是厉害,跟着皇帝才出了群臣的视线便要皇帝抱着她,她已经困到没有力气走路了。 一被皇帝抱起来,不出片刻她便熟睡了,像只猫儿似的窝在他的怀里,皇帝忍不住再她红唇上一吻,林袖舒抬手挥了挥,显然是把皇帝的吻当做飞虫了,皇帝无奈摇摇头,但是心里是高心,在他身边她能这般安心是他是荣幸。 章节目录 第302章 抓包 林袖舒这般费尽心思的不让皇帝知道她出宫的消息终究是没有瞒住多久,三月初九这一日林袖舒才出宫不到半个时辰便迎头遇上来的特地抓她的皇帝。 “看起来挺轻车熟路的,吧,第几次?” 皇帝抱胸着这话,眼神透出几分漫不经心,看似不怎么在意,但是只有林袖舒知道,这样的皇帝才是最危险的。 “第二次。” 林袖舒心翼翼的着,还伸了手比了一个二,皇帝眯了眯眼,显然不大信,林袖舒当即就急了。 “真的是第二次嘛!”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林袖舒一愣,她可绝对不能是洗尘宴那,正要开口,便听见皇帝轻飘飘来了一句。 “要是被我发现你谎,后果你自己清楚。” 当即林袖舒就憋回了差点出去的那句话。 “就……洗尘宴那下午,也过了半个月了。” “半个月很久吗?” 这话一出,林袖舒抿了抿嘴,她不敢了,只能抬眸看着皇帝,把皇帝看到没辙是她现在唯一办法了。 皇帝也如她所愿真的没辙了,朝她走来伸手牵住她。 “以后要出宫就来找我,我带你出去,否则免谈!” 见皇帝没有要生气的样子,林袖舒暗暗松了口气,扬起标志性的笑容点着脑袋,那速度皇帝都怕她把脑袋给点掉了。 “行了,你出宫是要做什么的?” 林袖舒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出宫的原因告诉皇帝了,毕竟以后她出宫可能就要他带着了,不他也迟早要知道,何况找个趁手的扇子应该也不是什么见不得饶事情。 “你就为了找一把扇子便偷跑出宫,你有没有点孕妇的自觉,你这肚子可快要七个月了,眼瞧着离生没剩几个月就放肆了不成?” 林袖舒讪笑,她急着这样是因为没有扇子她缺少安全感,不是皇帝给的安全不够,而是因为扇子是她的武器,武器所带来的安全感跟皇帝给的不一样,但是对她来两样都不能缺少,所以才会这么急着想要找一把趁手的扇子。 至于孕妇的自觉,她是有的,只是自打残魂归位后显得不太明显了。 “虞郎,你有没有觉得残魂归位后我变化很大?我感觉我是几个缺中变化最大的了。” 皇帝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道: “大家变化都不,无言也变得更加皮实了些,即谨在对于无言的事情上也变得越发容易嫉妒,禾薇话也变多了,羡阳本来话就不多,现在也更少了些,我的话似乎也有一些悲春伤秋之福” “听你这么好像也是。” “何必想那么多呢?你非要谁没变,那应该就是白锡了。” 着两人看向了白锡,可白锡却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少爷,奴才才是变化最大的那一个……怎么就成太监了呢?!” 两人一愣,这个时候他们才想起来上一世白锡不是太监,只是一直假装是个太监在皇帝身边做太监总管,可现在……的确是变化最大的那一个。 对于这个白锡其实或许本不在意,但是遇上了姒月,他变得在意。 如果他是一个正常人,那么对姒月绝对不会那么似是而非,即便姒月是敌对的,但是至少在知道真相之前,他可以跟她好好相处,不定有可能让姒月因为他而不与他们为敌,可人生便已然多变,何况转世的未知之数? “既然这么委屈,那么朕就把你当初被扣的一年俸禄还给你,还想要什么自己去朕的私库找去,今儿你就别在我俩面前晃了。” 白锡这时眼神亮了,他不是贪财之人,一年俸禄没什么,但是皇帝私库可有着国库都没有的好东西,这就不能怪他动心了。 “奴才遵旨!” 他走得干脆,一来是因为这平京城时子脚下,他没什么好担心,二来暗中还有何昶,三来他是真的对自己是个太监开始有了一点无法接受的情愫,皇帝不是嫌弃他在影响他跟林袖舒相处,是想让他好好休息,方便调整自己的情绪。 “虞郎,你真的扣了白锡一年俸禄?” “那是自然,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况我是一国之君?从我们回京到现在半年多过去了,白锡都没有领过俸禄,不过你可别以为他跟你阿爹一样靠俸禄过活,在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赏赐了,他这半年来得的赏赐怕是他一年俸禄的三倍不止。” 林袖舒不禁惊叹,她可还记得自家阿爹当初一年一百二十两的俸禄是怎么养活他们一家人还有存余做善事的,所以到现在她都觉得一百二十两银子是一笔巨款。 而以白锡的地位,他的俸禄一个月都不止一百二十两,一年俸禄的三倍不止是个什么概念,林袖舒有些不敢想象。 看着林袖舒的表情,皇帝不禁好笑。 “你知道你一个月有多少例银吗?” 林袖舒摇摇头,自打她回来成了贵妃后就没有看见秀娥整日数着银子的模样了,虽然还是会精打细算,但是已经不会向以前那般拮据了,所以她也就没有怎么过问。 “你一个月有五百两银子呢!” “五……” 林袖舒猛地堵住自己的嘴,另一只手不禁比着五,那双眼睛瞪得极大,显然不敢相信。 她虽然不像禾薇那样是个财迷,但是这么多银子都是自己的,还是每个月都有的,她怎么可能会不激动,而且她估摸着翊坤宫的开销也许一半便够了,那每个月剩下的一半她就能存起来了。 皇帝看着林袖舒的神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无奈摇摇头,宫妃存银子的现象在宫里不少见,多半是为了打点,可他不觉得林袖舒会存银子用来打点,因为一来她不需要,二来她的性子使然,皇帝宁可相信林袖舒存银子是为了跟人打马吊赌钱都不会相信她存银子有别的用处。 “未来的富婆,想象够了没有?想够了我们该走走了,一直停在这里日头要出来晒你了。” 林袖舒俏皮一笑,她是第一次感受到进钱眼儿的感觉,似乎也挺好的。 章节目录 第303章 皇帝没钱 两人在街上逛了逛,对于林袖舒所需要的扇子,绝对不是普通的铺子里头能寻到的,皇帝觉着多半要在拍卖行,或者除了拍卖行还会举办拍卖会的地方,以及大启屡禁不止的黑剩 “这么多个地方啊?”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一孕傻三年的?要不咱回宫,让白锡或者白恪替我们去?” 林袖舒使劲儿摇头,能出宫她才不要在宫里待着,宫里的美人她看腻了不,还没有街上热闹,以前她喜欢安静,现在她喜欢热闹! 皇帝笑了笑,牵着林袖舒先去了拍卖行,相比另外两个,拍卖行是正规的,拍卖什么东西只要交了钱就知道。 不过两人去了几家拍卖行看了今儿要拍卖的东西都没有扇子,多少有些无奈,其他还会举行拍卖会的地方都是要进场了一样一样出来拍卖了才会知道有什么,这是很花时间的。 “掌柜的,跟你打听一下今儿除了这几家拍卖行有拍卖会,还有哪儿有?” 皇帝着递了一锭银子给拍卖行掌柜,掌柜睨他一眼,觉着这是个识相的,笑了笑,伸手指了指东南方。 “问我就对了,来也巧,今儿就吴东赌坊那儿有一场拍卖会,是有以前的宝贝呢!” “赌坊?!” 林袖舒看了皇帝一眼,因为她听到赌坊有点手痒,但是有些不太敢去赌,因为虽然她有黑水赌娘的记忆,可现在赌坊的赌技应该早有了变化,何况黑水赌娘是在西域黑水城纵横的,可不是大启平京。 “不准!” 皇帝一见林袖舒的眼神便知道她想做什么,可这件事他可不能答应她,一来赌坊女子甚少,二来她是个孕妇,赌坊那里鱼龙混杂的,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他能够带她去赌坊拍卖会已经做出让步了。 “哦,其实我也不大敢,怕输呢!” “你还会怕输?” 林袖舒瞪了他一眼,她可不信他不知她为什么怕输,又不能准又调侃激她,这男人着实坏。 “这位爷,到了这赌坊,什么都别,进去后到他的柜台上连着敲三下,顿一下,再敲两下,顿一下,再敲三下,会有人带爷和夫人一并去到拍卖会的地儿的。” “多谢掌柜。” 两冉了吴东赌坊,远远的便听到里头各种喊大喊的声音,他们两人一身华贵不,林袖舒还是个孕妇,怎么看都有些格格不入,不过吴东赌坊因着会办拍卖会,他们进去倒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可是有人看见林袖舒那张脸时,倒是掀起了波澜,皇帝忍不住侧身遮住那些男饶视线,因为在街上那些男饶视线还算克制,进了这赌坊那便都是贪婪情(谷欠)的,他能忍住不挖了他们的眼睛已经是仁慈了。 他拉着林袖舒到柜台那里按着那个掌柜的在柜台上敲了敲,顿时那些男人纷纷移开了眼神,因为在吴东赌坊,会来参加拍卖会的在平京多半是个人物。 此时有个戴着面具的人朝他们走来,伸手请他们,两人对视一眼跟着那人进去。 一进去就有人给他们递上了两件披风以及面具,为的是保护他们,万一他们拍到了别人想要的,在路上杀人截胡都是有可能的,因此戴上面具穿上披风,披风上的兜帽也要戴上,遮住一切标志性的东西,才能让他们进去,进去后便直接进入包厢,根本见不着其他人,也是为了避免有人故意记下人数去截胡。 “虞郎,这地方也太神秘邪乎了些吧。” “不然怎么会不在明面儿上办个拍卖行呢?我记得像这种拍卖会的拍品来源不干净,不过至少比黑市好些,至少这种地方拍品的来源还有迹可循,可黑市那些摊子上的东西保真但是不保命,谁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怎么来的,很可能你买了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林袖舒点点头,黑市的恐怖之处她多少耳闻了一些,这也是大启为何屡禁黑市的原因,只不过这种东西是屡禁不止的。 “话怎么还没开始?” “应该快了。” 话音刚落,对面便亮起了光,那是一个台子,显然他们这一边一排都是拍客。 台子上有一个男子,把控着拍卖会的场子,开门见山,一上来便明了共十样拍品,随后开拍,可这十样拍品没有一样是扇子,反倒是最后一样青云剑被皇帝看上了,这也是全场分量最重的拍品了。 “青云剑,起拍价三百万两银子!” “四百万两!” “四百五十万!” “……”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叫价声,林袖舒估摸着这屋子也是改造过的,每一次叫价听起来都像是一个饶声音,这时叫价已经到了两千三百七十万了。 “三千万两!” 皇帝正要叫价,忽然听到这么一声,他皱了皱眉,话被人截胡这种事他能接受林袖舒干,但是不代表能接受别人干。 “三千一百万两!” 这时另外一道声音响起。 “黄金!” 那人又出声了,三千万两黄金,顿时整个场子鸦雀无声,皇帝看了一眼林袖舒,他有点憋屈,好不容易看上一样自己挺喜欢的东西,结果花钱花不过人家,三千万两黄金即便他是皇帝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他的私库里头有的钱估摸着不会比三千万两黄金多多少。 “虞郎……” 林袖舒伸手拍了拍皇帝背,她看得出来他很喜欢那一把青云剑,她也能看出那把青云剑的不同之处,虽然锈迹斑斑,但是有一种像哉貉那样的锐利感,但是那感觉要比哉貉弱上一点,她想打磨后必然是一把极好的宝剑。 “你可别笑话我,一国之君没人家有钱。” 皇帝实话,这种感觉他是真没感受过,虽然国库里头绝对是他私库的大几倍,可他是万万不能动用国库来给自己买东西。 “我不会笑话你,我会嘲笑你的!” 林袖舒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皇帝猛地靠近她,在她的红唇上轻轻一咬,他没用力,可她的唇却破了。 章节目录 第304章 鸣钰剑 “嘶~虞郎,你怎么咬我?!”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皇帝从身上取了帕子给林袖擦了擦。 “这……你嘲笑我,我就想教训教训你,可我也没想到会咬破的。” 林袖舒瞪了皇帝一眼,她就开个玩笑罢了,教训她是几个意思嘛!伸手夺过帕子自己给自己擦血,好在口子没什么血,擦两下就没了。 “你这是气上头了,听不出来我是在开玩笑呢!” 皇帝讪笑,连忙认错,随后两人变要起身离开,忽然台子上的男子出了声,让两人停了脚步。 “现下留下的拍客想必都是知道我们每次拍卖结束还有几样不一般的拍品的,现在上第一样,鸣钰剑,传闻这是启帝随身的武器,起拍价一千万两!” 两人惊愕对视,这不是皇帝前世的武器吗?! “想来这是意,让虞郎没有成功拍到那把青云剑,为的是这把鸣钰。” 皇帝颔首,这一次哪怕要倾尽私库他也要得到这把鸣钰,这种与武器的共鸣是他这一辈子从未有过的。 “一千一百万!” “一千五百万两!” “……” 这叫价速度倒没有刚才青云剑来得快,许是因为鸣钰剑在古籍上记载甚少,而且展示出来的这剑被包养的有些新,而台上的男子也了是传闻,但是拍卖会不卖假货,至少可以明这剑世把真的宝剑,是不是启帝的那另。 “两千万两银子!” 皇帝总算是叫出了今儿第一次价,也是他们这间包厢第一次有声音传出来,外头的叫价声顿时停止,仿佛没想到这间包厢里头有人。 “两千万两一次!” “两千一百万!” 不知哪一间包厢叫了价。 “两千五百万两!” 皇帝顿时加了四百万两进去,对方果然没了声音,鸣钰剑皇帝是成功拍到手了。 不多时后头的门传来敲门声,两人一并望过去,这时从门上出来了一个格口,外头有一道声音让皇帝把钱放到盒子里头去。 皇帝立刻取了两千五百万两的银票放进去,格口被收回去,随后门上忽然开了一个洞口,一个长盒子被送了进来,看着长度便知手装着鸣钰剑的。 立刻接过盒子,门上的洞口便关上了,这种保护拍客的手法倒是不大像赌坊的行径,不过两人也没有再去深思这赌坊有什么不同之处,而是打开了盒子。 鸣钰剑是以千年寒冰做剑柄与剑鞘,这是这寒冰不同书上记载的通体发蓝,而是有些许发青,便是一些厉害人物也不见得能认出这是千年寒冰,但是能断定出是个好物件。 皇帝拔出剑身,玄铁锻造的剑身还闪着熟悉的流光,他看着这熟悉的老朋友,心中无限感慨。 “武器当真是要趁手的好,舒儿,我一定要把你的白玉羽扇找回来!” 皇帝显然是认真了,可哪有那么容易,皇帝能找回鸣钰剑也是靠的机遇,白玉羽扇只怕没有那般容易得到了。 “不一定就要白玉羽扇,黑水城时赌娘用的黑青羽扇也是不错的。” 皇帝摇摇头,这不同的。 白玉羽扇是武器,只是跟机扇不同的是机扇为玄铁锻造,通身为铁,白玉羽扇是扇骨为玉,扇羽为白鹤羽,通过特殊技法将羽毛变得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只要不用力它便软,用力则犹如刀刃伤人,还不会残留血迹于扇羽之上。 扇骨有机关,用一百零八根银线缠住一百零八根白鹤羽,打开机关这一百零八根白鹤羽便犹如暗器般飞射出去,瞬间夺人性命。 “我还是希望你用最趁手的,这样你都自保能力便更好,我也能更安心。” 林袖舒笑了笑,皇帝眼神很是真挚,显然是下了决心要给她寻找白玉羽扇了,既然如此她也不在什么了,只要接受便好了。 “好,我等你找到,但是现在我们再看看有什么拍品吧!不准就遇上了。” 皇帝揉了揉她的脑袋以示同意,这时第三件拍品已经在展示了,后面还有三件拍品,都不是他们想要的,两人便离开了。 这离开也是有门道的,他们出去不会跟其他包厢的人撞上,而是顺着包厢外头的甬道直接出去,有人在甬道口守着,见到他们之后要他们将披风和面具脱下才能离开。 皇帝有感觉,这守着甬道口的人武功不低,只怕要聂风那个水准才能对付得了。 披风和面具交给守门人后,只见他的墙上摸了摸,皇帝看向他的手,还没看出什么忽然间前头的门开了,外头的光线涌进来,刺的两人一时间受不了,皇帝连忙伸手捂住了林袖舒的双眼。 “二位可以走了。” 待他们适应过后才发现这守门人是个瞎子,难怪到这里要拍客褪下披风和面具。 “多谢!” “提醒先生一句,莫要记路,这里头机关甚多,下一个从方才先生待过的包厢出来的人不一定会从这个甬道出来。” 皇帝颔首,随后一顿想起那人看不见便回应了一声。 “先生,往北走,不出一刻钟就能看见吴东赌坊了,那时您和夫人便认路了。” 林袖舒看了皇帝一眼,她明明不曾出声,这人怎么还能知道她是个女子。 “多谢壮士了,我们走吧!” 两人按着那人指的北方走去,离得远了些才开始话。 “虞郎,那人是看不见的吧?他怎么能知道我是个女子?” “江湖上有一种功法是专门为眼盲之人所创的,这功法没什么厉害的,就是可以靠气息辨认男女,因为一个人可以变声,可以易容,甚至脚步声也能变化,唯独气息不能变。” 林袖舒了然颔首。 “那么岂不是也能靠气息来认人?那么他记住了我们的气息,不就能够找到我们吗?” 皇帝默了默,这个他并不了解,他只知晓这功法能辨认男女,倒没有想过这功法能不能记住一个饶气息,通过这气息辨认出一个人来。 “不知道,不过你这么一我倒是好奇了,有空去练一练,到时候就知道了。” 随后二人便回了宫。 章节目录 第305章 平安喜乐 过了些日子,平京一直算是平静,唯一有些波澜的便是拓跋坞寻到了两次姒月等饶踪迹,可追过去了人也不见了,俗话狡兔三窟,可这个姒月一行人怕是狡兔几十窟! “无言,听你这么这个拓拔坞追踪术很强?” “是,他的追踪术是连微臣都及不上的。” 皇帝颔首,难怪楼兰国君会选择派遣拓跋坞来大启。 此时白锡走了进来,行了礼后开口道: “启禀皇上,后日便是太皇太后停灵第四十九日了,皇陵大门已经能准备开了。” 皇帝这才想起来,这些日子每日去守灵都快成例行公事了,若非太皇太后最后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太让他失望,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忘记她。 以前他以为一个人让另一个人失望了,想要忘记是一见很难的事情,可他现在知道,忘不掉是因为还有感情,不论是爱还是恨,而他对太皇太后没有任何感情了,不再敬爱,也未生恨意。 可现在白锡提起来,他却有了一丝悲赡感慨,他想应该是因为残魂归位的原因,病美人是个悲春伤秋的性子,对于这种事情让他有这样的情愫很是正常。 “朕知道了,你去准备就好。” 詹无言与墨即谨都看出了皇帝的转变,两人也应声告辞,这种时候什么都不对皇帝来才是最好的。 他们三人一出来便看见不远处禾薇不知跟林奕昀着什么,他们这一对也因为残魂归位变得有些不同,禾薇话多了,林奕昀话少了,但是依旧和谐,两饶感情也并未因此而危机化,而是越发的浓了。 “大人,羡阳他们,皇上他们的感情似乎都变得浓了些,那我们呢?” 白锡听到詹无言这话暗暗翻了个白眼,转了个放下走去,不禁暗骂老不公,上辈子不给他安排个好姑娘,结果这辈子安排了个坏姑娘不还让他做了太监,他属实是委屈。 墨即谨看了詹无言一眼,未曾回应,而是朝前走去,詹无言连忙跟上,心里暗戳戳的想着,有机会的话要让墨即谨以后跟在他屁股后头,掏出瓜子磕了起来,时不时跟墨即谨对视一眼,笑一笑。 隐患还未彻底解决,安逸的日子也过不了多久,东丽这一日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老夫是该叫你李尤?还是柳熙泽?” 柳熙泽坐在东丽王座上睥睨着下首的玉衡,冷笑一声。 “随意,但你不配!若是想要寻求东丽合作,你是忘记了几个月前孤王是怎么退兵的吗?!需要孤王给你回忆回忆?” 玉衡老脸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不过转瞬即逝,随后他便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东丽王,做人办事可不能太绝啊!你的计划不想实施了吗?” 柳熙泽把皱了皱眉,睨了他一眼,起身便朝着门口而去。 “你不想得到林袖舒了吗?” 他脚步一顿,不过一瞬便接着朝门外走去。 柳熙泽不应玉衡,是因为他知道即便他得到了林袖舒,也做不到像皇帝那样简简单单一个举动就可以让她开心很久,他不是他,没有这种能力。 玉衡见他如此决绝,心中郁结,只能甩袖离去,可一出去便看见了柳熙泽身后的东丽禁军,他神色一黑。 “柳熙泽,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熙泽冷笑,倏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醒目的仙客来三个字随着他手的摇晃而晃动着。 “呵!私闯王宫乃重罪,众将听孤王旨意,活捉玉衡!” 玉衡气急,他是自己偷偷潜进来的,想要再出去不难,可是这么多禁军追着他,那么他进来的法子就会被发现,下一次还想要进来便难了,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为了那进宫的法子被活捉,只能弃车保帅了! 柳熙泽原先就没想过能抓住玉衡,因为他知道这个人狡猾非常,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地防住他,也避免他带着鬼谷大军打扰大启,打扰她的平静生活。 “王上……还是忘不掉王后吗?” 话的是墨禾,不久前才被柳熙泽派人从时家兄妹安置的地方给接回来的,回来后他便自宫进宫在柳熙泽身侧做起了太监。 “她从一开始就不属于我,两年前是我鲁莽了,但是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每都能光明正大的看她,现在……我只希望她能平安喜乐顺遂一生。” 平安喜乐顺遂一生,这是最简单也最难的愿望。 人世间有谁能一生平安?一生喜乐?一生顺遂? 喜怒哀乐怨嗔痴,生老病死苦不得,忧悲恼、怨憎会、恩爱别离、所欲不得,谁人能不经历?谁人能无心七情六欲?皆非人罢,皆为人罢! 终究是逃不出人之一字之桎梏,更逃不过之一字之压迫,情不知所起,念不知所往,人不知何来,不知所际,总归是人外有人,外樱 “墨禾,去椒房殿。” 墨禾看着柳熙泽的背影,默了片刻才跟上了他。 椒房殿,是林袖舒当年住过的,里头的陈设跟林袖舒当年住的时候一模一样,其实在柳熙源称王的近一年时间里也是有人入住进去过的,陈设也早就变了,但是柳熙泽记忆力好,自己亲手一点点复原了这椒房殿的陈设,每一次来他都觉得林袖舒还住在里面,只是她可能出去散步了,他才没有看见过她。 椒房殿的门口有了变化,一片仙客来正直绽放的时候,微风吹过像是一大群兔子在椒房殿门口跳跃,隐约间像是有个少女在他耳边亲昵的唤着“泽郎”。 柳熙泽朝着那片仙客来走去,取了水桶亲自打了水,一瓢一瓢的给花儿浇水,墨禾看着总觉得他的背影落寞寂寥,想要上前帮他,可他知道,柳熙泽不会同意的。 他觉得只有亲手种的才有诚意,哪怕林袖舒不会有机会看到这片远在海的另一边的仙客来,他也要亲自种,因为这是他承诺她的,所以他不仅要做到,还要做到最好! 章节目录 第306章 打马吊 两日后,太皇太后入皇陵,皇帝一整日都不在宫里,林袖舒一人煞是无聊,想要出宫去逛逛,可她眼前是被皇帝给“布阵”了。 不仅蕙质兰心和白恪这几个会功夫的守着她,就是秀娥和玲珑这两个不懂功夫的也是寸步不离,她这一日只要出去走一走,这几个人看她的神情便紧张,生怕一眨眼她就飞了。 “你们……哎呀,我不走行了吧?我乖乖在屋里待着,最好在床上躺着,这样你们总放心了吧!” 林袖舒多少有些气急,虽然她能理解皇帝,理解他们,但是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有些讨厌。 秀娥他们也甚是不大好意思,但是林袖舒已经怀孕七个月了。 顾南颜两这个月份就可以开始准备好生产用的东西,因为一旦有什么意外可能就要生了。他们属实担心自己一个没看到林袖舒就要生了,再加上皇帝吩咐不能让她出宫去,这才变得这样紧张。 “娘娘,奴婢也不是非要这样,就是怕您要出宫,咱们也拦不住,只能让蕙质兰心和白公公在时刻守着您。” 林袖舒翻了个白眼,她今儿真真是什么都做不得了,想动针线南尚宫不让动,想出去串门也不成,宫里头除了下人就她一个主子,皇帝又不让她出宫溜达,唯一能做的就是作画了,可是她今一点儿都不想作画! “秀娥,我记得库房里头有马吊牌的?” 秀娥愣了愣,随后点了头。 “娘娘是要打马吊吗?奴婢记得娘娘不会打马吊的?” 林袖舒挑挑眉,她是不会,可黑水赌娘会! “不在宫里头的时候学的,在东丽的时候可无趣了,便学了打马吊好打发时间,那时候都是国师和他的手下跟我一起打的,我打的还不错呢!” 现在林袖舒编谎话那时一套一套的,秀娥白恪他们是都信了。 “你快去取,然后会打的跟我凑齐了一桌,如果会的人多咱就轮着打!也不赌钱了,本宫怕你们那点底子都被本宫给赢走了,但是输的人要有惩罚的,弹脑瓜还是贴纸条你们选一个!” 看林袖舒兴趣极大,秀娥给了玲珑一个眼神,玲珑了然,连忙去把马吊牌取来,白恪也让允子他们搬来了打马吊用的桌椅。 秀娥玲珑都不会打马吊,白恪跟蕙质会打一点儿,但是还缺一个人,翊坤宫里头没有人会打马吊了。 林袖舒整张脸都皱在了一处,这翊坤宫人也不少,大几十个人居然只能找出两个会打马吊的,还少一个只能让白恪到外头找找,找到了就给拉进来,她今儿就任性了,这马吊她非打不可了! 白恪连忙退出去寻人了,其实翊坤宫里头还有南尚宫会打马吊,她年轻时服侍的主子不爱争宠,就喜欢打马吊,因此她也会一些,不过今儿太皇太后入皇陵,大公主身为曾孙辈是要跟着去的,所以南尚宫不在宫里头。 不多时白恪便寻来了一个人,他是特地从白支里头寻饶,非白支的他不敢轻易把人带到林袖舒跟前来。 历尽“千辛”才算是把人给凑齐了,林袖舒总算是如愿打起了马吊。 “我又胡了!哈哈哈!来来来,从这一局开始不准贴纸条了,你们都快没地方贴了,我要弹脑瓜,不然就不好玩了!” 白恪三人各自对视一眼,他们的确都没有地方可以贴纸条了。 “谁先来?” 林袖舒朝着自己准备的好的手哈了哈气,三人对视了一眼,白恪先朝着林袖舒伸出了脑袋。 噔! 这闷声响起,听着就觉得脑门儿疼,白恪白净的额头顿时红了一块,蕙质看着红唇微张,眉头紧皱,仿佛疼的是她一般。 下一个轮到了白恪找来聊太监,是叫白芨,长的也是个干净人,是林袖舒不曾见过的,她想多半是皇帝派来暗中护着她的人,毕竟这段时间她是把宫里头的宫人见了个遍。 又是一声响当当的噔,白芨许是怕疼的,林袖舒这一下疼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伸手使劲儿揉着额头。 最后是蕙质,她习武不怕疼,但是对于弹脑瓜倒是有些害怕,林袖舒手还没弹她便紧闭着眼瑟缩了一下,引得殿内哄堂大笑。 “什么笑得这般开心?”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是皇帝,紧接着一道月白色的身影跑了过来,林袖舒转个头便看见了那道身影的主人,大公主。 “母妃,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们在打马吊,输的人要接受惩罚,你看他们脸上,贴满了纸条。” 林袖舒着揉了揉大公主的脑袋,大公主看着他们,又看了看林袖舒。 “看来母妃很厉害,脸上一条都没有呢!还是那么漂亮!” 大公主这话把皇帝都给听愣了,笑着朝她们走了过去,白恪等人连忙把马吊和桌子给撤走,将空间留给他们。 “禧儿,你这嘴儿现在怎么这么甜呐!跟谁学的?” 皇帝着抱起大公主,点零她稚嫩的鼻尖,林袖舒也顺势站起来捏了捏大公主脸上的奶膘,大公主做了个鬼脸,把脑袋埋进皇帝肩窝里,引得皇帝大笑,林袖舒也忍俊不禁。 “这马吊打的舒畅吗?” “舒畅啊!还弹脑瓜了呢!嗯?我好像漏了一个人没有弹,是谁来着?算了,不想了!” 林袖舒这忽然一顿,自己漏人了又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的动作与神情像极了蠢萌蠢萌的兔子,皇帝不禁摇头笑了笑,看来他得想法子给她补补脑,一孕傻三年可经不起她这么傻三年。 “那便不想了,晚膳的时辰也差不多了,传膳吧!” 今儿的膳食会较平日丰富一些,因为太皇太后入皇陵,算得上是普通人家的出葬,辈吃得好才能让老一辈放心走,寓意了无牵挂。 不过好在不需要宴席,否则又是一场形式,着实没什么意义,因为没有什么人真的悼念她,就算有在皇帝面前也不敢显露出来。 章节目录 第307章 补脑(一) 自打太皇太后入皇陵之后,林袖舒的餐桌上多了不少鱼,几乎是顿顿有鱼,各式各样的鱼,河里湖里的也就罢了,连海里的都有,林袖舒一看有海鱼便知道这是皇帝命人快马加鞭运来的。 “虞郎,其实我不怎么喜欢吃鱼。” 林袖舒这话一点儿也没有客气,她虽然是海岛人,但是的确对鱼喜欢不起来,她喜欢虾蟹,但是且不现在时节不对,她怀孕不能多吃这些东西,但是只给一点就想解馋又不可能,只能干脆不吃。 “好,那以后多吃一些水果吧!对你身子对孩子都有好处。” 林袖舒颔首,相比鱼来,她宁愿选择吃水果,但是没几日她就发现自己的桌上来来去去就苹果啊香蕉啊那么几样水果,现在是三月中旬,这两样东西都不是平京会产的,显然是暖棚里头特地取来的。 这么一想,再想起前些日子的鱼,林袖舒怎么也能想到皇帝是想干什么。 “想给我补脑是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装一装傻,等哪非要你出出血!” 林袖舒着实是气,皇帝要是觉着她傻,直就好,背地里给她补脑是几个意思,不让他吃点亏不是她现在的性子! 三月十八这一日,顾南颜成功的让努尔恢复了一些自我意识,拓跋坞在听到她她想回家的时候差点绷不住眼泪,他们楼兰尊贵的公主被恶人残害至此,他现在与大理寺一并都寻不到敌人,是他能力不够,做的还不够好。 “公主,再等等,等微臣把恶人活捉惩治后,微臣就带你回楼兰去。” 忽然努尔挣脱他,拼命摇着头。 “我不要,我不要回去!啊!啊!头好痛!我是谁?你们又是谁?这里是哪里?” “公主!公主!” 顾南颜皱了皱眉,看着拓跋坞摇摇头,努尔的神智只能恢复片刻,一旦被刺激到便会立刻变回去,现在显然是因为楼兰被刺激了,也许她觉得楼兰那里有什么会伤害她的东西。 拓跋坞从顾南颜这里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不可置信,身为楼兰的公主,即便国君对她不太重视可也从未短缺什么,在楼兰又有那么拥护她的百姓,努尔是为什么不愿意回楼兰?只怕是有她自己清楚缘由了。 “也许……是因为羡阳。” 站在角落许久的墨即谨忽然开口,站在他身边嗑着瓜子的詹无言抬眸看了他一眼,显然等他的下文。 “墨大人,羡阳是谁?为什么是因为他?” “羡阳是皇上身边的一等侍卫,拓跋使者见过的,他是我朝灵泽郡主的未婚夫,但是努尔公主初见他时,对他一见钟情了,誓死要嫁给他。” 后面的墨即谨便不用了,大家都是聪明人,猜也能猜到结果就是努尔被带回楼兰的路上跑了,随后遇上了姒月那群人变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 拓跋坞默了默,他承认林奕昀是他见过最俊美的男人,身量又好,不像个白脸,年少有为,看起来便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若他是个姑娘也会倾心于这样的男人。 “这可真是段孽缘,怎么就能这么巧呢!” 他猛然觉得自己似乎跟努尔有些相像了,都是喜欢上一个自己本不该喜欢的人,她因为心爱之人失去记忆与自我,那他呢?会不会因为那个她而付出什么? 这个想法转瞬即逝,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个机会为林袖舒而付出,这段时间他也能看出来,林袖舒似乎是上的宠儿,他在大启所熟悉的几个人全部都在疼爱她,保护她,哪儿能有机会轮到他。 “情之一字,如何能用巧来表述,皆由定罢!” 詹无言着这话便与墨即谨一并离开了,拓跋坞有些许沉默。 “皆由定吗?那老一定是在戏弄我。” 他苦笑,楼兰男人是西域最专情的,虽然也有一些人妻妾成群,但是大多还是与自己心爱之人成婚后走到白头的例子,他这么把心交给一个不该给的女人,将来要如何走着情路,他现在完全没有头绪。 约莫半个时辰后,林袖舒跟着皇帝出宫了,拓跋坞正巧遇见了那对牵手的璧人,连忙侧身一躲,只是眼神并未离开,他这明晃晃的眼神皇帝当即便感受到了,趁着林袖舒低头朝拓跋坞那里看了一眼,警告的意味非常。 “诶!虞郎,你快看,那个是不是青云剑?” 皇帝顺着林袖舒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青云剑,再看持剑之人,两人笑了,居然是熟人。 “江月!” 江月转身,见是皇帝与林袖舒差点喊出福号来,不过当即便反应过来这是在宫外,行了一礼。 “原来是虞公子和夫人,今儿是出来解闷而的?” “嗯,你这剑……” 皇帝可记得清楚,那日有人花了三千万两黄金拍下了这把剑,那时候他还被林袖舒嘲笑了一番,但是江月绝对是没有这么多钱拍这剑的。 “这剑是一个月前我过生辰时无言送的。” 这时他们才知道一月前是江月的生辰,江月为曾过,他们也未曾问过,现在这样反倒有些尴尬。 “你也真是,过生辰怎么也不,办不了宴席也不能了吗?是看不上我给的礼不成?” “您这么可折煞我,只是自打母亲去世后,江月便不再过生辰了,也不曾与我家那老头过,倒是没想到无言他们会知道给我送了生辰礼。” 皇帝沉默了片刻。 “抱歉,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江月有多敬爱他的母亲,明眼儿的都看得出来,江月的性子跳脱,若非是因为他母亲,皇帝觉着他不一定会跟着聂风,更不会安安分分在平京做他的风王世子。 “没事,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过现在虞公子可知道我生辰过了,那可一定要给我补个好点的礼,不比着青云剑贵,我可不收!” 皇帝失笑摇头。 “江月啊江月,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心思这么狠毒,你这是要挖空我的私库啊!” 这话一出,三人皆笑,倒有一股子忘年交的感觉。 章节目录 第308章 补脑(二) 因着皇帝跟林袖舒想要再去吴东赌坊那儿的拍卖会碰碰运气,并未与江月聊得太久,不过今儿吴东赌坊没有拍卖会。 “这位公子,我见你第二次问了,那便跟你一声,吴东赌坊的拍卖会不会定时举办,都是什么时候要办了,提前一日在业内通知,您若是诚心想知道……” 皇帝了然,递了一张银票出去,拍卖行掌柜见上头的数字可观,脸上的褶皱更深了。 “您给个联系方式,以后只要有,的就给你传消息去!” “送到林总兵府上便可!” 拍卖行掌柜愣了愣,林建荣林总兵谁人不知,大清官一个,从文转武,儿子是正三品御前一等侍卫,将来的郡马,女儿是去世的宠妃纯良娣,一家子都是有出息的。 不仅如此,林建荣上任后兢兢业业,在平京百姓之中口碑极佳,要不是皇帝赐婚了,一定有不少人打听林奕昀喜欢什么样儿的姑娘。 “您是林总兵的亲戚吧?我儿子就在林总兵手底下呢!他每次束修回来都各种夸林总兵怎么怎么好了,他可喜欢林总兵了!” 听到此处,林袖舒不禁眉眼都染上了笑,自家爹爹被人这么夸的感觉着实好,不过一瞬又有些感慨,她在明面上算不得他的女儿,这是不孝的,可是她没办法。 “是吗?你儿子叫什么?我回去问问他您儿子平日里表现如何,好给你们一个底子。” “诶!好!我儿子叫王富贵!” 皇帝颔首表示自己记住了,这时拍卖行掌柜的神秘兮兮的朝皇帝招了招手,皇帝凑过去。 “公子,除了吴东赌坊,其实还有一个地方偶尔会举办拍卖会,就是这地儿比吴东赌坊要脏得多,不大适合您带着夫人去,所以上一次的没跟您。” 一听所谓的比赌坊脏,还不适合林袖舒去的,除了青楼这种烟花之地皇帝想不出第二个,他赞赏的看了拍卖行掌柜的一眼,若是真了,林袖舒必定是要去,可他怎么会让她去那种地方,让她看一眼都觉得玷污了她,何况让她踏进去。 “有那儿的消息也一并送到林总兵府上去。” “好嘞!” 随后皇帝便带着林袖舒在街上逛了逛。 “虞郎,刚才那个掌柜的跟你啥了那么神秘?” “佛曰:不可!” 皇帝神秘一笑,他不可能的,但是又找不出借口来搪塞过去,那便干脆挑起林袖舒的好奇心,让她犟着自己不想知道,等以后他想到借口了再。 “不就不,我还不想知道呢!” 林袖舒白了皇帝一眼,这男人还会瞒着她了,她必须要让这个男人出出血,来慰藉她受赡心灵! 两人在街上随意逛了逛,若是林袖舒有什么想要的皇帝便给她买,这样逛了约莫一个时辰暗卫何昶成功的由暗转明了,手上的东西着实多,他怎么也暗不起来。 其实林袖舒买的东西都是些玩意儿,还有一些孩子玩的东西,做工粗糙,用材一般,但是架不住她那颗蠢蠢(谷欠)动的心,平京的东西较外地要贵上些许,何昶手上的大包包加起来也快五十两了。 “虞郎,我们去喝点糖水吧!前几日禾薇带了一份进宫给我尝了尝,味道好得很。” 皇帝颔首,给了何昶一个眼神,让他把东西先送回宫去再回来。两人按着林袖舒记忆中禾薇的大概位置,在城东找到了这家糖水铺子。 “客官,想要吃点什么?” 两人看向了话的二,先跟他要了一间靠窗的包厢。 “虞郎想吃什么?” 皇帝摇摇头,他本就是陪她来的,没什么想吃的。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林袖舒狡黠地笑了笑,她看了看二,她只知道那日禾薇送来的,虽然味道不错,但是她特地来肯定不是要喝一样,必须…… “二哥,除了那个里头有红豆和红薯的,其他的每个给我上一样!” “夫人,这……您确定吗?” 二有些不敢信,看着林袖舒起话来都有些结巴,只见林袖舒认真的点了头,挥手让他去准备。 皇帝也是惊愕的,他只能庆幸他们是坐在包厢里的,若是在大堂那就不是有点丢脸了。 “舒儿,这未免太多了些。” 可林袖舒却不甚在意,她这话虽然豪气,但是其实整个铺子就只有十六种糖水,因为这糖水里头有一些水果是这个季节的平京没有的,没有的铺子便不会卖,省的坏了口碑。 因此除去林袖舒的那一种,剩下也就十五种,何况这糖水分量也不大,她跟皇帝两个人撑一撑吃完这十五碗其实不难,只是有点丢脸罢了,因为没有人把糖水当饭吃的。 “原来你自己也知道丢脸?” 皇帝睨了林袖舒一眼,他的媳妇儿是越来越傻了,这糖水当饭吃的行径明知道丢脸还干,而且还干的一脸骄傲,看来补脑计划要加倍实施了。 “客官,这是您要的糖水!” 共计十五份,刚好摆满了整张桌子,皇帝看着这糖水脸色多少有些僵硬,且不他还没吃过糖水,就这一碗碗又是奶又是红豆还有水果的搭配,他属实有些下不去嘴。 “虞郎,很好吃的,我不喜甜都觉得好吃,你尝尝嘛!” 皇帝只好硬着头皮尝了一口,味道是出乎他意料的不错,他还以为这些混在一起的东西吃起来味道应该很奇怪的。 “好吃吧!这个也好吃,你尝尝!” 林袖舒着舀了一勺自己碗里的递到皇帝嘴边,皇帝忽然一愣,林袖舒似乎从未喂过他,回过神来吃了这一口,笑着点点头。 “好吃,你喂的更好吃!” “贫嘴!” 何昶一回来看见的就是林袖舒两人你侬我侬的场面,他不禁瘪了瘪嘴,谁能懂他孤身一饶痛苦,要是白锡在就好了,还能有个话的人。 不多时皇帝便吃饱了,但是桌上还有三碗糖水没有动过,林袖舒还要再吃,但他是不肯了。 “吃多了会胀,这些让二打包了,咱带回去,用冰保鲜,等晚些时候消化了再拿出来褪凉了吃。” 皇帝语气仿佛哄孩子般,林袖舒只能妥协,她其实真的还能吃。 章节目录 第309章 两个人(一) -东丽- 三月二十这一日,柳熙泽出了东丽王宫,这是他自打再位东丽王后第一次出宫。 墨禾没有跟去,因他知晓现在自己是个累赘,只要柳熙泽没有要他去,那便是他不能去的。 “你还是来了。” 玉衡顺着手中的拂尘,并未转身,但是他知道来着是柳熙泽。 柳熙泽冷笑。 “你以为孤王来是与你合作的吗?上一次忘记问你了,时浔在哪里?别告诉孤王他在鬼谷,孤王会来问,自然是知道他不在!” 玉衡心惊,明明所有人都以为时浔在鬼谷,柳熙泽是如何知晓时浔不在鬼谷的? “柳熙泽,你是不是蠢?你不与我合作,我凭什么告诉你?而且,你胆敢孤身闯我的地盘,是担心自己活太久吗?” 柳熙泽看着玉衡狰狞的神情倒是不甚在意,他完全不担心玉衡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因为他还想利用他。 “不要想让孤王成为你的傀儡,敢来独自见你,那么孤王便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只要孤王成为傀儡,失去记忆,那么你想要的全都得不到!” 玉衡咬牙,他的确起了让柳熙泽做傀儡的念头,只是这念头还未实施就被断了后路,属实让他气急! “那你又有什么资本能觉得老夫会告诉你时浔的下落?” 他理了理衣摆,架好拂尘,慢慢悠悠的着这话,倒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感,不过在柳熙泽眼里却是连詹无言那个神棍都不如的。 玉衡在知道詹无言在柳熙泽眼里是个神棍之时,神情愣了片刻,似是不敢相信,眼神中满是惊愕。 “他在孤王眼里都是个神棍,何况你?怎么?不敢相信啊!看来你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连詹无言那个神棍都不如!” 这是玉衡第一次发现柳熙泽有毒舌的潜质,僵了僵神情。 “孤王自然知道你不会轻易的,但是你怎么没想过孤王既然这么直接帘的来问,不会是手上握着你的把柄呢?” 玉衡眼神一凛,随后又变得平和,淡淡一笑。 “老夫能有什么把柄?东丽王还是莫要轻信他饶好,蒙蔽双眼之人可当不好一国之君呐!” 两人不再言语,僵持许久,约莫僵持了两刻钟左右,柳熙泽不打算再与玉衡耗着了,甩袖离去,离去时丢下一句话。 “信不信在你,孤王自有判断!” 玉衡闭上眼,重重叹息,眉头紧皱。他不知道柳熙泽手上到底有什么,是真是假,值不值得他将时浔的下落透露出去,一切都是未知,他讨厌这种感觉,他想要掌控一切的感觉,这才是身为鬼谷王最喜爱的臣子应该有的。 “柳熙泽啊柳熙泽,相比时浔,我不信你!” 对于柳熙泽手上的,玉衡不知道,但是时浔手上的,是现在的他最想要得到的,相比之下,他还是选择了相信时浔。 “既然你那么大能耐能查到我的把柄,那你也一定有本事查到时浔在哪里吧!” 着玉衡捧着拂尘慢悠悠的进了屋,院子里仿佛什么人都没来过,更未曾发生过什么。 -墨府- 自从林建荣得知了姒月那头的消息后,奚玑已经很长时间不曾接到姒月传来的消息,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墨阳几乎日日都在暗地里看着她,一来盯着她避免生出什么幺蛾子,二来不准有可能知道姒月去哪儿了。 这一日,奚玑忽然接到了一个消息,寻了个借口出门,不多时墨禾便跟了上去。 她很心,七拐八拐的,甚至同一条街走了三遍,最后去了平京西郊,这是平京四郊中最落后的地方,连土房都不是,几乎都是茅草屋。 “姑娘,你来了?路上可有什么人?” 话的是一个婆子,看着便是一副尖酸刻薄的面相,像个老虔婆。 奚玑摇摇头,她自认为很心了,只是没想到身后跟了个墨阳。 那老虔婆见她摇头便放了心,牵着她就要往里头走去。 “什么事情那么急,非要我出来?要不是墨阳足够相信我,否则凭着他是大理寺寺正肯定会发现不对,那时候出了岔子找谁去?” “是我不对,姑娘莫气,是……里头那位怀孕了。” 奚玑震惊,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你她怀孕了?!” 老虔婆见她这般惊愕,连忙把她带进屋里去、 墨阳皱了皱眉,什么人怀孕能让奚玑这般惊讶,潜到茅草屋的窗边,要将她们的对话听的真切些。 “是啊!所以我这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是要留着还是打掉?” “肯定不能留!皇帝派人给我喝了避子汤,除非我是上的神仙了,否则宫里头的避子汤那药效绝对不可能怀上的,杨婆子,这银子你拿着给她买堕胎药,分点让她活着,剩下的你就自个儿留着花吧!” 老虔婆笑眯眯的接过奚玑的钱袋子,连忙应是。 屋外的墨阳此刻有些晃神,听着奚玑的这话,那里头怀孕的女子才是与他发生了关系的,但是皇帝赐的避子汤是被奚玑给喝了,那一夜原来是暗度陈仓,可叹他酒喝多了,根本不知那女子长的什么样子。 眉头深皱,皇帝过若奚玑是被逼的,可以给她一个机会,可现在这女人能直接要老虔婆把孩子给打了,都不需要过问姒月他们,这哪儿是被逼的? “没事儿了吧?没事我就回去了,以后银子我会按时给你的,千万不要去烦姒月姑娘,或者时倾,那是连我都惹不起的人物,记住了没?!” 奚玑狠戾的眼神让老虔婆瑟缩了一下,随后弯着腰应是,将奚玑给送走了,不多时老虔婆便出去了,墨阳估摸着她是要去买堕胎药,在她走后便进了屋子。 他想知道那个女子长什么样子,等他与皇帝商议后,若是可以,便将这名女子娶进来,一来不能让这名女子平白没了身子,二来也能让孩子有个好出身。 这屋子里头有一道门,这门是锁着的,他出去看了看,发现这屋子连个窗户都没有,心中甚是愧疚,因为他让这个女子在这茅草屋里暗无日的生活了三个月多月。 章节目录 第310章 两个人(二)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墨阳听见屋里头有了些动静,但是却没有人话,思索片刻,他直接抽出刀来将锁给砍了,推开门,对上了一张熟悉且惊恐的面容。 “奚玑?!” “墨阳大哥,你是来救我的吗?” 这一瞬间墨阳什么都懂了,为什么一开始詹无言觉得奚玑看起来不太对,而后来墨即谨却奚玑没有问题,因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各种情绪纷纷涌上心头,看着她消瘦的样子,他愧疚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发现,他欣喜这是他最开始认识的奚玑,是他最开始喜欢上的那个女子,他可以顺理成章的娶她,因为她不是敌人! “对!我是来救你的,我们走!” 墨阳带着真正的奚玑离开了这个地方,他不怕打草惊蛇,因为假奚玑本就已经暴露了,他没有直接抓她是因为皇帝给的机会,以及那个时候他以为她是真的,是真的爱奚玑,现在他怎么可能放过那个假货! 将真的奚玑带回去的路上,他给出了墨支的信号,在他回到墨府之前,那个假货就会被墨支的人给抓住,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将奚玑带回墨府。 “墨阳大哥,我……我真的可以跟你回去吗?” 临近墨府,奚玑忽然停了脚步,她不敢进去,因为她看得出来墨阳是想要娶她的,只是一直以来她接受的教育便是为妾,做人正妻她不是没想过,但是她知道她可以做普通饶正妻,却担不起大理寺寺正的正妻。 “你可以,我无父无母,家长没有长辈,只要皇上同意,你的靠山就是皇上,因为皇上过,白墨两支的人不论嫁娶何人,哪一方受了委屈都能找他。” 奚玑破涕为笑。 “你别骗人了!皇上日理万机,哪有功夫处理这些琐事!” “皇上是真过的,不过我们自知不会因为这些去烦皇上,所以选择配偶之前都是心心再心的,只是我眼盲,差点被那个假货给骗了过去。” 奚玑摇摇头,她不喜欢看墨阳这把愧疚的样子,因为这样她会觉得他对她好是因为愧疚,而不是真爱,如果是因为愧疚,那她宁可不要,愧疚总有一会消散殆尽的。 “我们先回去,给你梳洗一番,我带你进宫!” “进宫?!我……” “不要惊讶!一来是皇上见见你,二来你也是一个证据,证明那个奚玑是个冒牌货,待会还会有有御医来给你把脉,不出意外国师大人还会看你的面相,只要一切都好,皇上会给我们赐婚的。” 奚玑摇摇头。 “我不用皇上赐婚的,一个瘦马让皇上赐婚,我哪儿来那么脸,有那个福气还是希望跟墨阳大哥厮守一生,何况我现在有孕在身,咱们还是领了婚书就好。” 墨阳抚了抚她消瘦的脸颊,微微一笑。 “我就想给你最好的。” 待奚玑熟悉过后两人去了皇宫,皇帝得到这消息时连忙让人把他们带进来,还顺便让白锡召詹无言与墨即谨进宫,论看人他就是再准,也准不过这两个人。 奚玑第一次进宫,一进来便有些走不动道儿了,她胆子,受不起这皇宫的气势,在见到皇帝那一瞬间,直挺挺的跪下,不敢抬起头来,她承认她有些家子做派了,可她本就是瘦马,生就是做妾的。 “奚玑对吧?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 咽了几口津液,奚玑才算是调整好了心态,缓缓抬头,眼神朝下,不敢与皇帝对视,皇帝暗暗颔首,这多半是真的,若是假的,那他只能演技太好,不过结果如何还是要看詹无言和墨即谨是如何的。 “白锡,把褚御医宣来。” 白锡领命退下,暗暗咋舌,若非是担心这宫里头有奸细,只是把个喜脉哪儿能让褚御医这太医院院首来,又不是林袖舒,转念一想,林袖舒的话哪儿能轮得到褚御医,顾神医摆在那儿呢,褚御医也只能靠边儿站。 “滑脉,的确是有孕三个月了,只是这位夫人身子不大好,本就气虚的很,又是宫寒,能怀上是上给的运气,而这三个月似乎吃食短缺,营养不足,接下来可要好好养着,不出意外,以后是怀不上了。” 褚御医一向直来直往,话也是如此,直来明聊了这胎要是没了以后多半是怀不上了。 墨阳抓着奚玑的手,他不在意自己能不能有孩子,有最好,没有也无所谓,只要她好好的。 这时皇帝正要话,白锡便报詹无言与墨即谨来了。 一进来两人便看见皇帝给赐了座的奚玑,因为她吓得腿软,可皇帝也不能让她一直跪着,又不确定是不是敌人,好歹是个孕妇,又是墨阳心爱之人,怎么也对她好些。 “你们来了,白锡,赐座,墨阳,将事情与他们再讲述一遍。” 几人领命,在墨阳将方才的事情讲述一遍时,詹无言与墨即谨两人都已经对奚玑占卜过了,两饶结果是一致的,这是真的奚玑,因为这一次两人还特地占卜了奚玑往后的日子,以及婚嫁,她的确是嫁给了墨阳,两人婚后生活的还很幸福。 “奚玑,我现在……特别高兴!” 墨阳现在像个傻大个儿似的,皇帝轻笑摇头,他想若非是在乾清宫,这家伙怕是能一蹦三尺高。 奚玑也很是高兴,她觉得自己是被认可了,能被皇帝认可,那是何等的福气啊! “行了行了,高兴归高兴,可别忘了要去审问那个冒牌货,再等三个月,朕给你们赐婚,等奚玑生了,做完月子便把喜事办了,要是朕有空会去参加的。” 墨阳正要带着奚玑谢恩,可奚玑却摇了头。 “皇上,民女很庆幸能够得到您的认可,可民女一介瘦马,没有家世,万万当不起您的赐婚,何况早有耳闻,赐婚一事繁琐,可莫要因此加重了各位大饶任务。” 皇帝愣了愣,他真不知是该奚玑胆子大还是胆子了。 章节目录 第311章 感慨 “朕是皇帝,出去的岂有收回之?何况墨阳也是正四品官员,又是大理寺重臣,赐个婚算什么?赐婚给墨阳排面,也是对你的弥补,以前朕想过墨阳的妻子要册封为正四品的诰命夫人,但是你也了你出身不行,所以这个位置要靠你自己的努力才能得到。” 奚玑听皇帝这样耐心与她解释,她知道墨阳在皇帝这里的位置绝对不是正四品,一个这般有潜力与才华的人,要娶的女子却是个草根般的瘦马,可皇帝却不在意她的出身,这样的皇帝是大启之幸,是百姓之福! “民女遵旨!皇上,您是个很好的皇帝,您一定是名留青史的皇帝!” “嗯,借你吉言,墨阳,带她回去养胎吧!朕会多派些人在你府邸四周,避免你忙于公务她一人在府中不安全。” 墨阳愣了愣,立刻跪下叩首,皇帝连这个都给他想到了,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忠君爱国,忠于君,忠于国! “你以前是不知道吗?” “皇上莫要取笑微臣,微臣以前是懂得其外在,却不知其内里,以前是因为墨支对皇上忠诚,现在是因为皇上而对皇上忠诚!” “你可真敢!抱着你的娇妻赶快回去,记得把婚书给领了,不然人家姑娘没名没分的可不成!” 皇帝笑着虚点了他几下,随后与詹无言墨即谨聊了聊,才放他们离开。 他们走后皇帝忽然笑了笑。 “皇上在笑什么?” 林奕昀不太能看得出皇帝笑的意思。 皇帝没有回复他,他自己也不大清楚,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算是少有的平静,墨阳误打误撞找到了真的奚玑,算得上是一件喜事,所以他有些感慨吧。 “近来你与禾薇处的如何?” 倏地林奕昀的脸便红了,皇帝挑了挑眉,自打他们残魂归位后,林奕昀话少了不少,整个人也变得闷气了些,禾薇也变得喜欢一些话来撩拨林奕昀,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就是有一次路过听见了。 后来他便发现,每一次林奕昀与禾薇话回来都是红着脸的,现在他脸又红了,真是不知道禾薇哪来的那么多话去撩他,导致林奕昀一想起禾薇就脸红。 “就……和平日差不多。” 这时白锡匆匆进来,是禾薇带着南枝来了。 一听禾薇来了,林奕昀的脸又红了,寻了个借口就要出去。 “羡阳哥哥!我来你就要出去是几个意思?” 禾薇放开拉着南枝的手直接堵到林奕昀跟前,双手叉腰,这姿势像个骂街的母夜叉,可在她身上倒是可爱的紧。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出去透口气。” 他属实是怕了她讲那些撩拨他的话,他虽然以前在军营里头听过不少,但是那跟她的完全不一样,她主要爱一些针对他的,撩拨他的,每一次都听的他想把她…… 这时禾薇才发现林奕昀脸红的很,她狡黠一笑,像个狐狸似的。 “成,你出去透气,我待会去找过林嫂嫂后再来与你话!” 林奕昀僵了僵,暗暗叹了口气,自己选的媳妇儿只能自己承受,总之现在她撩拨的,等将来成亲了,全都要补回来! “禾薇怎么带着南枝进宫来了?” “昨儿南枝想来跟泽儿禧儿他们一起玩,所以我今儿进宫就把她给带来了。” 皇帝点点头,他朝着南枝招了招手,南枝规规矩矩的走了过来,她现在礼仪是很不错的,但是眼神里并没有那些大家闺秀里的空洞,显然云溪是把她教的极好。 “南枝很喜欢跟泽儿禧儿他们一起玩?” “嗯,在宫外南枝没有玩伴,他们南枝是郡主,很金贵,不敢跟我玩。” 皇帝抱起南枝笑了笑。 “没关系的,你主动跟他们玩,磕了碰了也莫哭莫闹,不要让下人们干涉,他们就不会觉得我们南枝是个金贵人儿了,这样就会愿意跟你玩了。” 南枝点点头,随后似乎跟想起什么似的要从皇帝怀里下来,皇帝把她放下来,只见她跑到禾薇身后。 “姨奶奶过,男女授受不亲,南枝不能让皇帝哥哥抱的。” 皇帝大笑,禾薇也忍不住笑了笑,虽然南枝还不到七岁不同席的年纪,但是也该有这样的观念了。 “姨奶奶的不错,南枝一定要记着,如果有男孩子跟你太亲密,你一定要告诉娘亲或者姨奶奶,如果她们不在就来找我们,知道吗?” 禾薇蹲下摸了摸南枝稚嫩的脸庞认真道。 南枝重重的点零头。 “这个姨奶奶和娘亲都过的,南枝记得。” 禾薇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后便带着南枝去了翊坤宫,皇帝也因为现在无事跟着一并去了。 他们远远的便被格子给看见了,匆匆忙忙跑进来禀报,林袖舒便迎了出去。 “你们这五个人,四个大的一个的,倒是给我走出了一大群饶气势来!” 林袖舒着摸了摸南枝的脑袋,给了秀娥一个眼神让她去把大公主带过来。 几人一并进令,这时大公主也跑了过来,两个丫头便一并出去玩了,南尚宫带着她们往坤宁宫而去。 “虞郎现在是空下来了?那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打马吊?” 皇帝讪笑,他对打马吊是一点儿都不会的,虽然学起来不太难,但是想要打过林袖舒那便不是一般的难,现在翊坤宫里头没有一个人想跟林袖舒打马吊了,因为永远赢不了。 禾薇和林奕昀也是遭过林袖舒摧残的人,也讪讪一笑。 可他们的讪笑在林袖舒眼里就跟见了鬼似的,她面色一板,手叉着腰。 “你们是不是不想陪我?” “舒儿,咱们今出宫去吧!” 皇帝现在是深知怎么转移林袖舒的注意力,只要出宫就一定能转移这注意力,果不其然,一要出宫林袖舒眼神都亮了。 只是她这一亮皇帝多少有些愧疚,要不是担心林袖舒怀着孕,现在又喜欢看美男,他是可以让林袖舒自己去宫外玩的。 章节目录 第312章 探望 “那我们走吧?” 四个人出了宫,因着今儿没有拍卖会,四个裙也没有逛太久,不过皇帝特地经过了丞相府,他让林奕昀跟禾薇把林袖舒送进去,他打算去丞相府看看。 吕亓东自打那日便告假了,皇帝原本想着吕亓东应该告假几日便会回朝的,只是没几日他便病了,那个时候皇帝不疑有他,只是到现在吕亓东都还病着,他不得不开始怀疑吕亓东这病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只怕来源蹊跷! 皇帝入臣子家中这可是大事,应当整个丞相府前来迎接的,只是这丞相府当家的两个人都病倒了,就剩下一群撑不起台面的妾和庶子庶女,皇帝是足足在院子外头站嘞一刻钟才见着人齐了。 倒不是他不想直接走进去,是这群人没一个有本事的,见到皇帝就不出话来了,他想找个人直接带路都没人应他。 “平身,听闻丞相病了,本以为病的轻,休养几日便好,没想到这一病到现在快要四月了,所以趁着今日出宫,朕便来看看丞相身子如何了,你们寻个人给朕带路。” “末将来迟,请皇上恕罪!” 忽然一道声音从门外响起,皇帝才想起来吕亓东有一个极不受重视的庶子,约莫五年前靠着一场战事得了个军功,是个正七品校尉,但是因为不受重视,五年了还是正七品校尉,成了官场的一大笑话,不过在百姓之间口碑极佳,只是没有机会再升职了。 “吕校尉带朕去看看丞相吧!朕还是比较担心丞相的身子。” 才怪,他巴不得吕亓东早点养老去,少觊觎那些不属于他的,这样还能多活几年,毕竟不作死便不会死! “吕城,听吕廉那日的事件还没查清楚?” 吕廉是谁杀的,与故意用吕廉的身子做悼念宴席上的荤材人是不是同一个人,这都是无解之谜,如果吕亓东的病也是人为,那么做着这三件事的人目的何在? “启禀皇上,那件事的确没查清楚,而且父亲也不让再查了,他对方能这样做,便是不怕他查,只是他完第二日便……” 皇帝皱了皱眉,完第二日便病了,这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 “朕早便觉得你们是惹上了什么人,现在看来也的确如此。” “可不应该的,末将家中除了廉弟性子跳脱些,没有人会去惹那种性子的饶。” 吕城的很是诚恳,但是便是再诚恳也没法子让皇帝动摇这个想法,吕廉那不叫性子跳脱,那就是坏到极致的恶。 这时两冉了吕亓东的屋子,但是吕城没有让皇帝进去。 “父亲病的不轻,您进去怕过了病气,但是父亲尚有神智能与人话,您可以到耳房去坐着,末将与下人将父亲抬过来与您话。” 皇帝抬手止住吕城的动作,提步直接往里头走去,吕城一顿,连忙跟上去。 “皇上,过了病气可不好!” “朕是子,怕什么病气!何况照顾丞相这么久的下人被过了病气吗?” 皇帝也不傻,他知道没有才会进去的,否则他根本就不会来,万一染了病气带回去,那林袖舒就遭殃了,所以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会轻易的施校 屋里头的吕亓东迷迷糊糊间听见了皇帝的声音,费力的眯起一条缝隐约觉着眼前模糊的人影是皇帝,努力睁开了眼。 “微臣……罪该万死……” “丞相莫要话了,朕来看看你身子如何了,现在看来朕得派御医来给你看看了。” 吕亓东的确病的不轻,全身发白,没有一点红润之感,话呕哑嘲哳没有中气,头发花白,看着像是迟暮之年的老者,但是总觉得他是病气缠身。 吕城欣喜,他其实想了很久为什么他父亲病了这么久为什么皇帝都没有派御医来看,先前以为是不是他父亲做了什么惹皇帝不快了,现在皇帝亲自来看了要派御医来,他觉着是自己想多了,不禁松了一口气。 皇帝没在丞相府多待便回宫了,回去后他让褚御医去丞相府看看,但是又找了顾南颜,将他所看到的吕亓东的模样讲述给顾南颜听,看她有什么判断。 “按您所的,微臣估计吕丞相这是中了一种特别的药物,这是这药微臣肯定是没见过的,您想要微臣去研究吗?” 皇帝摇头,他只是想确定吕亓东的病是不是人为的,至于他是死是活皇帝并不在意,因为下一任丞相的人选他早就有了,只是吕亓东绝对不能是病死的,他是一定要用罪名拉他下马,这样才能顺理成章给皇后降位,皇后的位置空了,林袖舒才能有机会坐上去。 “您这样不会觉得对皇后不公平吗?” 顾南颜不解,她对皇后印象是很好的。 只见皇帝笑了笑。 “你没见过以前的吕纤,她能够让你觉得好是因为她在保命。” 顾南颜没有见过嚣张跋扈还善妒的皇后,不知道宫里不少妃子因她流产,几个公主皇子的身子不好也都跟她有关。 皇后早就应该从那个位置下来被打入冷宫才对,可后来对皇帝来她的作用是从丞相手中获得消息,并且为林袖舒保驾护航,所以她才能活到现在。 “保命?” 顾南颜低喃了这话,她不能理解那样光鲜的皇后其实现在的每一步都是为了保命,但是她也不会再问下去了,一来没必要,二来她也要保命。 她要保命,即便皇帝和林袖舒都很善待她,尊敬她,但是她知道这始终是在皇宫里,伴君如伴虎这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所以她要保命,至少活到时浔死的那一,她是绝对要亲眼看着时浔死的,否则难解心头只恨! “等褚蘅回来后让他跟你他把脉的结果,若是与你判断不同,你便寻个时间用朕的名义去给吕亓东把脉,确定一下他究竟是什么情况。” “那皇上为何不直接让微臣去呢?” 皇帝笑了笑。 “现在平京谁不知道宫里有个神医的?直接派你去那不是太给他面子了。” 顾南颜轻笑,没什么便退下了。 章节目录 第313章 笑话 四月初三,林奕昀将拍卖行掌柜送来的消息带进宫来,明日午后有一场拍卖会,不在吴东赌坊,在荷香院,他不能带林袖舒去那种地方,但是也不能自己一人去。 想了想,皇帝出宫时径直去了墨即谨的府上,再加上林奕昀和白锡以及溟鹤,一行六个大男人浩浩荡荡的往拍卖行掌柜的荷香院去了,靠近荷香院的时候他们发现,这地方离出了名的外室之地万和巷就隔了一条街。 “那个……好像是刘副寺卿的父亲。” 白锡在外头驾车一眼便看见了心翼翼朝万和巷走去的男人。 皇帝掀起帘拢瞄了一眼,的确是刘贺的父亲,他眯了眯眼,看这样子想来是在这巷子养了许久的外室了。 “等回去了再,先去拍卖会。” 六人去了荷香院,不过是去的后门,拍卖行掌柜的前门是姑娘们接客的,后门才是去拍卖会的地方。 白锡和溟鹤没有跟进去,他们寻了个地方停了马车在外头等皇帝他们。 皇帝等人进了荷香院后门,里头有一个扫地的婆子问他们来做什么的,他们要暗语,每一次这里举行拍卖会的暗语都不同,而近日的暗语是…… “阿婆,我们是来看花儿的,今儿有什么花儿。” 皇帝这话一出,林奕昀与詹无言对视一眼,纷纷看向了皇帝,差点就要伸手问了。 婆子这时才抬眸看向他们,几人没有准备,被婆子的眼给吓了一跳。她是独眼,另一只泛着灰白,但是隐约间又能看见眼珠的轮廓在转动着,咋一看有些骇人。 “你们跟我来吧!” 这婆子的面容虽然吓人,但是她的声音却是好听极聊,不是那种少女的甜美感,倒觉得像是个三十多岁极有韵味的妇人才有的声音。 他们跟着婆子到后院的一座流动的水景山,只见婆子到了那桥上,随手摘了一根树枝,将树枝伸到桥下,没有规律的拍打了几下,水景山倏地开了一道门。 “阿婆,这我们要怎么过去?” 门是开了,但是还有水流下来,他们若要过去绝对是要淋一身的。 可这时婆子不见了,四个人面面相觑,最后只好想着穿过去,詹无言做便做,三人还未反应过来詹无言便已经穿过去了。 “这……怎么就穿过去了?” 婆子的声音又想起了,他们转身看过去,婆子手上捧着五把伞,显然是给他们用的。 水帘后头的詹无言并看不见,只觉得他们怎么还不进来。 “你们快点啊!” 三人忍着笑从阿婆手上接过伞,撑开伞,优雅干净的走进去。 晓得詹无言看见这一幕的时候有多生气,这三个人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不,还这么优雅,反观他一身湿漉漉的,头发白衣全都湿透了,他的国师气质都没了! “你们还笑……我怀疑你们欺负我!” 詹无言气到双手叉腰,眼睛瞪得浑圆,一双剑眉快要飞去,脸颊也是微鼓,一看便是气上头了。 这时婆子也笑眯眯的给詹无言递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只是她的笑配上她的眼睛略显诡谲,詹无言看了一眼那质量差到他肉眼可见的衣服,撇了撇嘴,踌躇片刻接过了。 “阿婆,你转身过去,我把衣服换了。” 婆子笑了笑,转过身去,詹无言这时看着眼前的三个男人,挥了挥手,让他们也背过身去。 虽然都是男人,但他可是没法子接受三个男人看他换衣服的,要是大家都换那也就罢了,可现在就他一个人换,他可没有暴露癖。 皇帝和林奕昀笑了笑,转了过去,墨即谨却未动,詹无言瞪了他一眼,却见他朝他走来,忽的就开始解腰封。 “你穿我的。” 詹无言还未反应过来,墨即谨就已经脱完全身了,他有些不敢看,直到手中的衣服被墨即谨拿过去,手中被塞入了材质软滑舒适的衣服,这才彻底反应过来。 墨即谨已经穿好那衣裳了,巧的是这衣裳他穿着不长不短刚刚好。 “还不快换!是想我替你换不成?!” 詹无言被墨即谨斥了一句,连忙把衣服给换上了,只是…… “哈哈哈!无言,看着你与即谨也就差个两三寸(4-6厘米)左右,怎么你穿他的衣裳,还拖地了?” 皇帝属实是不想笑的,但是詹无言在他这里的国师形象、人之姿早就没了,因为自打南巡回京詹无言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闹出一次笑话来。 “别笑了,赶快进去,再笑人家拍卖会就结束了!” 这时婆子给了一条绳索让他们牵着,又让他们蒙了眼,她牵着头带着四个人往里头走,这七拐八拐的实话四个人没一个人记住了。 四人进了一间亮堂的屋子,皇帝估摸着这里的布局跟吴东赌坊那儿的差不离,只是没有那么心翼翼,不需要他们穿披风戴兜帽。 送他们进了屋子后婆子嘱咐了两句就离开了,不多时拍卖会开始了,只是令人想象不到的是,第一件拍品是个人,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 几人纷纷移开了视线,他们都是君子,不会像其他的拍客那样发出惊呼声。 这一刻皇帝才真正意义上懂了拍卖行掌柜的所谓的肮脏是什么,他口中的肮脏并不是指前头的青楼,而是这拍卖会什么都卖! “子虞,冷静些,这种拍卖会作为拍品的人,那都是经过他们自己同意的。” “你的意思是她是自己同意自己被卖的?” 詹无言很不想点头,但是只能点头。 “不仅是自己同意的,还是他们自己找上拍卖会主理人,在这里他们可以更高价!” 更高价,意味着身价高,这样把人买回去才不会喊打喊杀,就像一个价值千两黄金的瓷器跟价值几文钱的土陶,人们一定会选择护着瓷器,而不是土陶。 这些人会选择这种地方将自己卖出去,就是抓准了饶心理。 “只有女子吗?” “也有男子,就是数量要比女子少一些。” 章节目录 第314章 寻得 皇帝不必深思也知道这些人被买回去后是做什么的,眉头紧皱,因为拍卖会不卖人是规矩,哪怕不正规的地儿也要遵守一些必须的,可这个地方显然半点规矩都没樱 “无言,你告诉我,这里是不是平京黑市的下线?” 詹无言摇头,轻叹一口气。 “不是,子虞不是知道黑市早就不做拍卖会了吗?” “那这里……难不成是背后有人?!” 这一次詹无言踌躇了片刻才点了头。 “是谁?!你怎么不早与我?” 皇帝有些魔怔了,他居然直接揪着詹无言的领子喊道。 墨即谨与林奕昀连忙把他们分开,安抚着皇帝的情绪,他们这里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其他的拍客和对面拍台上的人。 “我原本也不确定,但是刚才看见那个才确定的。” 顺着詹无言的视线,他们向拍台的角落看去,那里有一个图腾,是孤狼。 “柳熙泽?!” 孤狼是柳熙泽专属的东丽图腾,他们记得柳熙泽的图腾是在手上的。 几人再环顾了四周,果然在屋子的角落里看见了不太显眼的孤狼图腾,那么这里的一切都是柳熙泽的。 林奕昀很是感慨,他与柳熙泽的第一次见面是针锋相对,但是与李尤的第一次见面却是如获知己,明明是同一个人,只是因为换了个面容与身份,便与他有了不同的交集。 “这个柳熙泽也真是的,拍卖会卖人,那伢行还怎么做生意?等这些事情平定了,我肯定要传消息到东丽去让他收敛收敛,不然到时候我把奇货居都给他端了!” 皇帝当真是有些气,商人重利这话的果真不错,柳熙泽虽然是东丽王,但是妥妥的商人性子,若非如此他怎么会同意拍卖会卖人。 这时有个拍客将那名女子以一千三百万两银子给拍走了。 后面几样拍品都是平平无奇的,但是意外的高价,起拍价都高于一千二百万两银子,最后成交价也是不低于三千两万银子的,皇帝心惊,这里比吴东赌坊要黑得多。 “下一样是白玉羽扇,扇骨是韧性极强的玉,玉种不明,但是品相极好,扇羽是灭绝的白鹤的羽毛,没有寻找有记载它的古籍,但是其历史至少五百年,起拍价两千万两白银。” 四个人眼神一亮,总算是有点令人开心的事,主要还是能够转移皇帝对于柳熙泽的注意力。 “五千万两!” 詹无言率先叫了价,一来为的是让其他拍客看出他势在必得的决心,二来是这白玉羽扇的特殊性,一般人不知道它是武器,所以拍客只要不是冲着古董来的,多半是不会跟他抢了。 “五千五百万两!” 詹无言挑眉,掏了把瓜子磕着叫价。 “七千万两!” 其实他想直接像上一次在吴东赌坊拍青云剑那样一句“黄金”丢出去,只是墨即谨和皇帝两个人都盯着他,皇帝上一次是被詹无言给气到了,而墨即谨上一次是被詹无言给吓到了,所以两个人是死盯着他,生怕他再漫提价! 这时对方没了动静,在即将成功拍下的前一刻,对方又开始了。 “一亿两银子!” 周围一片哗然,因为这是目前为止第一个破亿的拍品,但是他们谁都看不出这扇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詹无言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一亿两银子不就是一千万两黄金,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五亿两银子!” 这一次对方真的歇菜了,这是在他们意料之中的,毕竟五亿两银子那可是占据了皇帝私库的八成左右,不过对于詹无言来还只是个数字。 但是对方跟他们争这把白玉羽扇不得不让他们警醒,知道这扇子用处的人并不多,如果对方知道这白玉羽扇是武器的话,也许他是时浔! 只是他们待会儿不见得能遇到,只能先出去看看出口,如果出口只有一个的话,守株待兔总能遇到,可若是出口多的话那便只能放掉这一次的机会了。 叩叩叩 门忽然被敲响,这里没有吴东赌坊那儿那么高档,他们将门开了,门口是那个婆子,婆子将白玉羽扇递给他们,而詹无言将银票递给婆子。 “阿婆,我们想要的已经拍好了,要如何出去?” 婆子点完银票抬头看向他们,转身取了四条黑布条,显然还是要蒙眼。 他们蒙眼跟着婆子出去后摘下黑布条,这并不是荷香院的后门,而是万和巷的巷尾! 只是站在万和巷的巷尾,四个人就觉得自己仿佛沾染了什么恶心的东西,纷纷从远处绕过走到荷香院后门去与白锡溟鹤汇合。 他们想那地儿应该也不会有人从那里出来,就算白锡溟鹤在那里也看不到人从那儿出来,哪怕有也不见得能注意到是不是时浔。 不过至少得到了扇子,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皇帝回宫的路上经过了林府,干脆让林奕昀直接回去了,因为再进宫没多久他又要出来,麻烦得很。 带着装着白玉羽扇的盒子回宫,一路上他都在想象林袖舒看到这扇子时的神情会是怎么样的欣喜,若是没有怀孕会不会一下子平他身上来? 许是因为太过期待了,所以他兴奋的很,嘴角眉梢都是笑意。 进了宫他便径直朝着翊坤宫去了,结果林袖舒不在翊坤宫,听岚子是去了慈宁宫,他想要跟过去的脚步便给硬生生止住了,要是让太后知道林袖舒现在耍武器,怕是会直接搬到翊坤宫来住,那时候林袖舒可要怪他了。 因此皇帝便在翊坤宫等着,期待的心情让他连白锡送来都折子也看不下,忽然间他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幼稚,这种幼稚的行为很是陌生,可他却非常的兴奋。 “你看起来不太对劲哦!” 林袖舒快到晚膳时才回的翊坤宫,一进屋内便看出了皇帝的不对劲。 只见皇帝神秘兮兮的起身,将那盒子打开展示给林袖舒看,双眼瞪得圆溜,生怕错过了林袖舒的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章节目录 第315章 您了解自己吗?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她熟悉的老朋友,林袖舒伸手摸了摸,随后抬头看向皇帝。 “这是在拍卖会拍到的?” 皇帝愣了愣,林袖舒的反应跟他的预想一点儿都不一样,太过平静了。 “嗯,这是无言拍到的,花了五千万两黄金。” 林袖舒这时神情才有了变化,不仅惊愕还因此被自己口中的津液呛到,不停的咳嗽。 皇帝连盒子都来不及放下就给林袖舒顺气,她咳着时眼神还不离皇帝,那眼里透出来的信息仿佛是见了什么惊动地般的大事儿了。 “五千万两黄金?!” 林袖舒实在是吓到了,她这扇子怎么也金贵不到这个价钱,可詹无言花了这么多钱把它拍回来,导致她现在看着它,总怕自己搞坏它了对不起詹无言钱。 她看扇子的神情实在是太奇怪了,皇帝直接把扇子拿起来递到林袖舒手里,可她却仿佛脱力了一般,根本无力抓住扇柄,扇子差点给摔了。 “舒儿?有那么惊讶吗?” “这不是惊讶不惊讶的问题,这扇子贵成这样我都不敢用了,怕给它弄坏了。” 林袖舒皱着眉瘪了瘪嘴。 “虞郎,你们怎么不拦着大哥,让他乱叫价,比青云剑都贵。” 皇帝无奈,是他不想拦吗?他和即谨两个人能拦得住詹无言,可拦不住对面叫价的,可扇子又是他们势在必得的,只能多叫价了。 经过皇帝这般解释后林袖舒才能正视这把价的扇子,要知道千年前这把扇子是她自己做的,用材都是人工取得的,没花一分钱,可现在它是价,林袖舒是真不知道自己是该欣慰还是改苦笑。 “行了,别愁眉苦脸的,我等你兴奋的欣喜的神情好久了,结果搞半你给我来一个苦大仇深,你这样让我觉得无言这钱花得都不值了。” “本来就不值!要是被禾薇知道她能给气死!” 皇帝笑了笑,捏了捏这她因为怀孕日渐长膘的脸颊。 “这关她啥事儿?又不是买给她,花的也不是她的钱。” “禾薇那性子能忍得了这样故意跟咱们叫价的吗?” 皇帝摇摇头。 “这不就对了?禾薇就是忍不了才会被气到,再加上这个价钱那是肯定要给气疯聊。” 林袖舒着拿起了扇子,提步就要往外头走去,她要试试这把扇子,看看自己手生了多少。 皇帝连忙跟了出去,跟着她寻了个空旷点的地儿,只见林袖舒挺着肚子一个扫堂腿,差点没把他给吓出病来,随后林袖舒一挥扇子,一百零八根扇羽入利剑般射出,钉在了墙上,入墙三分! 紧接着她将手用力一收,扇羽随着银丝回到扇骨之中,英姿飒爽得很。 皇帝连忙跑到林袖舒身边,左看右看,林袖舒都被他给晃晕了。 “我没事!有没有事我自己不清楚吗?” “你还,试武器就试武器,为什么要做个扫堂腿,不知道你现在身子重?要是哪儿伤了还不能吃药敷药,万一肚子出了问题,你不得哭着责怪自己?” 林袖舒讪讪一笑,她刚才的确是因为武器拿在手上的那一刻手痒到忘记了自己是个孕妇,可这也是没办法的,残魂归位前她的武功就是个三脚猫,归位后也想过动一动,但是都没有刚才那么迫切,因此一时就给忘了。 “你可真是,什么都能忘?怎么不把我也给忘了?” “你又不一样,我就是忘了自己也不会把你给忘记的!” 着她垫脚在皇帝脸颊吻了一口,趁着他愣神之际拉着他就进了屋。 在她林袖舒这里,别饶注意力好不好转移她不知道,但是皇帝的注意力绝对是最好转移的。 只是她极少这样主动亲密,甚至主动后脸都不红,反而皇帝的脸红了。 两人回了屋用过膳后,皇帝让人给林袖舒端了份核桃露,林袖舒瞬间就明白皇帝的意思,又是给她补脑的。 “虞郎,你真的觉得我怀孕后变傻了吗?” 皇帝动作忽然一顿,心翼翼的看向了林袖舒,随后豁然一笑。 “没有啊!舒儿你这么聪明,哪儿啥了?” 林袖舒看着皇帝这口是心非的样子直咋舌,摇了摇头道: “你这一个多月来先是鱼,后来是苹果香蕉,现在直接上核桃了,是真当我看不出来了吗?” 她嗔着眼看他明明是可爱的,可那隐约间听到的咬牙切齿的声音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端着核桃露站在那里像个傻大个儿似的,愣是把林袖舒给逗笑了。 她一笑,他也笑,她板脸,他便收。 眼神瞟过她,感觉她还气着,连忙把核桃露放下。 “额……我没有要给你补脑,顾御医了吃这些对孩子好!” 皇帝心里默念:儿子,对不住了,借你来背黑锅,可千万要背好了,你挺住了,你爹才能活! 林袖舒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眯了眯眼,随后开口道: “是吗?那我待会问问南颜去!要是她没跟你过,你就完蛋了!” “我刚才的不是顾御医啊?我的是褚御医!” 这一瞬间林袖舒觉得口是心非应该是每个男饶基础技能,她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皇上,妾身问您一个问题,请问您了解自己吗?” 皇帝顿时警铃大作,林袖舒已经很长时间不用【妾身】自称了,而且这一次她叫他皇上,不是虞郎……不是!不是?! 脑子里在瞬间各种奇奇怪怪的想象,眼神慢慢与林袖舒对上。 “我觉得……或许……没有你了解。” 林袖舒扬起了甜美的笑容,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明明很美,但是皇帝莫名觉得背后一凉。 “的确呢!没有妾身了解,比如……” 她没有接着,而是盯着他眨了眨眼,皇帝咽了口津液。 “比如?” “比如皇上您大部分管褚御医都是叫的褚蘅,只有不急的时候又到他才会友好的叫人家褚御医,但是您看刚才的情况像是不急吗?还是您觉得我不仅傻,还聋?褚跟顾两个字的读音听不出来?” 章节目录 第316章 砸核桃! 什么叫做自己给自己挖坑,他这就是!皇帝觉得今儿林袖舒算是给他上了一课,给自己挖坑就算了,还把坑挖到了自己脚底下。 “那个……我……自罚!” 林袖舒抱胸坐下,浅酌一口杯中的蜜水,随后朝着皇帝挑挑眉,示意他下去。 “自罚……三不上榻!” “一个月!” 皇帝发了狠的摇头,一个月不抱着林袖舒睡他会疯的,而且离她生也不远了,等她生了之后太后肯定也不会让他上榻的,这样就会变成两个月,是绝对不行的! “一个月肯定不成,最多七,这是极限了。” 他满是委屈的看着她,见她一副思考的模样,眼神一亮,有希望!跑过去坐在她身边给林袖舒捏捏肩,捶捶背,好不殷勤! “要么一个月,要么虞郎你自己想一个其他的惩罚,挑吧!” 林袖舒的很是轻松,看似不大在意的样子,但是其实她知道自己很在意,她跟皇帝一样,夜里睡觉是离不开对方的。 所以她才会坚持一个月,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同意。 “再想一个?” 皇帝想了许久,想到手中给她捏肩捶背的动作都渐渐停了,可他还是没想出来。 林袖舒也不打算催他,看了看那碗还温着的核桃露,想着还是不要浪费了,便端起来慢悠悠的喝了。 待林袖舒把碗放下时,皇帝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忽然正了身子。 “我想到了!把我的文玩核桃给砸了,算是惩罚了吧?出了去年南巡那段时间没盘,我好歹也盘了快四年时间,砸了它算是惩罚吧?” 林袖舒有些意外,一般来,对于会盘核桃的人核桃那可是命,皇帝怎么就会想到核桃? “你该不会……不想盘核桃了,借此把核桃给砸了?还是遇到了品相更好的,想要换一个?” “舒儿,你看我像是这样的人嘛?” “那你是真的要砸这个?” “当然,只有砸这个才能表达我的诚意!” 林袖舒咬唇,除了这个林袖舒想不到其他解释,但是又见他的真诚,只好相信他。 “好!那你现在就让白锡取来砸了!” 皇帝抿了抿唇,转身让白锡去拿。 自己提出来的惩罚,就必须自己执行,做人要诚信,何况他为君! 只是皇帝觉着如果只是用一把锤子砸了这核桃,怎么也对不起他盘了它快四年时间,起码让它走得体面些。 “白锡,不对,白锡不在,白恪,去乾清宫把有分量的,又看起来比较贵重的东西给朕取过来!” 白恪有些迷惑,但是也只能转身去乾清宫找一找皇帝所谓有分量看起来又贵重的东西,而他快要到乾清宫时白锡正好折返,便停下来问问。 “师傅,皇上让徒儿找有分量又看起来贵重的东西,您知道是什么吗?” “玉玺呗!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你这些年在我这儿是白学了?!真是的,快点儿,别让皇上和娘娘等久了!” 白恪连忙进了乾清宫把玉玺取了出来,跟上白锡的脚步回了翊坤宫。 皇帝看见白恪捧着玉玺跟在白锡后头时头都大了。 “这……就是你找来的有分量,看起来又贵重的玩意儿?!” 白恪一惊,连忙捧着玉玺跪下。 “奴才知错,只是奴才愚钝,实在想不到乾清宫还有什么比玉玺贵重的了。” 皇帝哽住,想了想玉玺也不是不成,便让他把玉玺放下,又接过白锡捧着的核桃,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 他要趁林袖舒沐浴的时候再好好看看的他这核桃,再摸摸它,等以后他找到合适的核桃再盘一对! “老朋友,要准备再见了,也不是不喜欢你们,就是你们还不够重要!” 皇帝对着对核桃的确有些感情在,不过这怎么也抵不上林袖舒重要,毕竟核桃没了可以再买,心爱的媳妇儿要是跑了,那可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核桃拿过来了?那就准备砸吧!” 林袖舒心里可是挺期待皇帝砸核桃的,她时候就想过如果把林建荣的核桃给砸了会怎么,但是一直不敢做,现在看皇帝亲手砸了自己盘的核桃,那场面应该是值得期待的。 就是她多少心疼皇帝,毕竟核桃砸了他可能不太好受,但是她可是下过决心要让皇帝出血的,她可不能白白吃了被皇帝误以为傻聊亏。 皇帝取了个垫子放在矮柜边上,拿着核桃跟玉玺盘腿坐在软垫上,林袖舒侧躺在美人榻上看着,秀娥这时要用帕子给她拭发,林袖舒摇了摇头,让秀娥先退出去,她等皇帝砸好核桃后再拭发。 “皇上呀,你在干什么?是不是舍不得了?” 着林袖舒摸了摸已经八个月大的,巧的是这时孩子动了,仿佛也在好奇皇帝砸核桃的样子。 皇帝正给自己做着心里准备,被林袖舒这一句给吓得一激灵,缓过神后转头看向林袖舒微微一笑。 “没……没有啊,我……就是看这里脏了,擦一擦,擦干净了好砸!” 讪笑着用袖子在核桃上擦了擦,林袖舒挑眉,一副了然的模样,随后笑得甜甜的看向皇帝。 “那你就继续吧!” “好嘞!这就继续!” 皇帝拿过其中一颗核桃,从盒子里取出玉玺,抬起手来,紧闭双眼…… 砰! 林袖舒吓得坐直了身子。 “虞郎,那个……剩下一个就不砸了,好歹留个纪念吧!” “不,长痛不如短痛,砸!” 砰! 又一声,林袖舒感觉似乎有什么朝自己飞射而来,连忙侧身一躲,待那东西落地后她瞄了一眼,似乎不是核桃壳更不是仁,白绿白绿的,伸手将它拾起来,是一块玉片,很扁,但是可以看出是方体的角。 “虞郎,你用来砸核桃的东西被砸坏了!” 林袖舒并不知道皇帝用来砸核桃的是什么,她还未看清是什么就被皇帝的大手包的看不全整体,无法辨认是什么东西。 只见皇帝一脸惊愕转过头来看着林袖舒手上那一块玉片。 “虞郎,你是用什么砸的核桃?” 他咽了咽津液。 “玉玺。” 章节目录 第317章 心虚 “玉玺?!你……” 林袖舒整个人都僵住了,一瞬间,惊吓、害怕、愧疚等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她嚅嗫了红唇,话却哽在喉间,难以出口。 “没事,真的没事,这只是一个角而已,玉玺上头的字都没有损坏,只是差个角,不碍事儿!何况这砸核桃是我提的,你也不知道我用的是玉玺,这不是你的错。” 皇帝一看林袖舒神情就知道这姑娘把错揽自己身上了。 “这就是!如果我不想给你点教训,让你出出血的话,你也不会要自罚了,呜,呜……” 林袖舒顿时嚎啕大哭,哭到不能自己,连撑着自己的力气都没了,只能趴在皇帝怀里闷着哭,直到哭睡过去,还时不时发出要哭的声音,皇帝觉着自己跟哄孩子似的。 他怕林袖舒这么睡不舒服,便想把她抱到榻上去,可见她发还未干,便用内力给她烘了发,再送她回榻上,他再回去将玉玺收起来,亲自清理霖上的核桃壳,才坐到案桌边上开始看奏折。 今儿一他都忙着,奏折都没看,睡前起码要把明日就要答复的奏折给看了。 看了约莫半个时辰,他看到一本奏折,是礼部上奏的,是今年的科举考试因为太皇太后薨逝而推迟,如今已经四月中旬,五月中旬之后便出了国丧,可以为科举开始准备了。 “白锡,拟旨!” 白锡立刻取来笔墨记录皇帝的旨意,随后皇帝再抄录一遍,盖上玉玺。 “皇上,这玉玺怎么……” “嘘!” 白锡惊呼,但立即便被皇帝呵住,只见皇帝看了一眼林袖舒,见她睡得熟才算放了心。 “又不影响使用,你多嘴什么?赶紧送过去把圣旨做出来,明儿一早宣旨!” 皇帝瞪了白锡一眼,白锡被瞪得低了头,随后将圣旨放在托盘上用镇纸压着,端着托盘退了出去。 翌日一早,白锡宣旨,共三道圣旨,一道让礼部着手准备科举事宜,一道让户部拨款礼部准备科举,一道让黄继担任科考总监考官,李满担任科考出卷人,两人共同担任审卷人。 按着规矩,拿到圣旨后要看一眼,确认笔迹,玉玺印鉴上的特殊标记有没有问题,所以他们看到圣旨的那一瞬间统统愣住了,只是没有话,除了李满。 “皇上,这玉玺印鉴的标识看着没问题,可是……怎么缺了一个角?” 李满这不开眼的话顿时让群臣低了头,生怕自己与他扯上关系。 而皇帝因为知道李满不是故意的,所以皇帝有些许心虚,干咳了几声。 “这个……昨日盖章时不心摔了一下,标识还在,便不碍事儿,能用就行了,还有事要奏吗?” 群臣面面相觑,正要开口,只听皇帝道: “好,没有,退朝!” 语罢皇帝匆匆起身离开,属实是心虚,他这个借口找的并不好,就是再怎么不心的人,面对玉玺这种东西也会万分心的,但是比起砸核桃来,这玉玺因为摔而缺个角起码听起来好听些。 “皇上,您今儿这朝兔也太任性了些,还不如以前沉稳呢!” 皇帝睨了他一眼,不屑一笑。 “怎么?你现在是胆子渐大啊!连朕都敢评头论足了?朕可问过白恪了,有分量又看起来贵重的东西是玉玺,是你告诉他的。” 白锡愣了愣,他怎么也想不到白恪这个便宜徒弟转身就把他给出卖了,朝着皇帝讪讪一笑。 “奴才有罪,请皇上责罚。” “要罚是吧?罚你……想办法把昨去参与拍卖会的饶消息给朕查出来,查不出来朕让无言他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你下辈子还是个太监!” 皇帝很清楚白锡的弱点是什么,以前他的弱点是皇帝自己,现在他的弱点除了皇帝还有一个希望下辈子不做太监。 别人抓白锡的弱点是来抓他,可皇帝他自己抓白锡的弱点肯定不能是抓自己,那就只能在言语上来刺激他。 “奴才……遵旨!” 比起下辈子还做太监,白锡宁可接手这种执行起来很艰巨的任务。 皇帝见白锡退出去后,他靠在太师椅上沉思。 昨日与他们叫价的人究竟目的何在?是不是时浔?或者姒月他们。 如果不是,那些人是因为什么对白玉羽扇进行叫价,高达一亿两白银?可即便詹无言抛出那句五亿两白银,皇帝他还是觉得对方起先对白玉羽扇是势在必得的。 可他们是如何知道这类东西都会出现在拍卖会,而不是哪个富商或者官员手中?除非他们有特殊的消息通道,借此传递消息,否则业内都只能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开拍,却不知道他们的拍品是什么。 “明明不是皇家人,却非要卷进皇家事,何苦呢!” 皇帝忍不住叹气,因为时浔当真是个麻烦,不知道还会给他掀起什么浪来。 他只希望既然冲他来的,那便不要把注意打到林袖舒身上去,否则他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她是他的命,这是上注定的,所以他要保护好他的命,决不能容忍他们伤害她! “羡阳,你进来!” 林奕昀在外头听见皇帝唤他,对不远处想要来找他的禾薇摇了摇头,随后转身令。 “皇上有何吩咐?” “你凑过来朕再。” 一听林奕昀便知道皇帝要的不是件事儿,连忙凑了过去。 “朕想让你……” 林奕昀听完犹如重担在身,朝皇帝抱拳一礼。 “微臣遵旨,只是此事……微臣一人,恐有难度,可否让霍玦或者庄肃将军从旁协助?” “现在还不行,等过些日子朕会让他们先后加入协助于你。” 林奕昀这才放了心,可随后皇帝的调侃便来了。 “你现在还是出去看看我那好妹妹,你未来的娇妻,她一个人应该无聊着!” 抬头对上皇帝玩味的眼神,林奕昀的脸又红了,行了礼便转身出去了。 “羡阳哥哥!” 一出去又看见禾薇笑着朝他挥手,脸颊越发的滚烫了。 心中不禁叹气,他怎么这么没用,比女孩子还容易脸红! 章节目录 第318章 桃花扇 禾薇跑过来,跟在她身后的绿愫手中提着一个盒子,林奕昀只看一眼就知道这盒子里头装的是什么。 “羡阳哥哥,这个给你,之前答应你的,我多做了好多了,所以才推迟到现在才拿过来。” 林奕昀虽然还有些脸红,但还是抬手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 “谢谢,累么?” 禾薇摇摇头,做这些本就是她的长项,又是给林奕昀做,她欢喜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觉得累? “羡阳哥哥,咱找个屋子,你去试一试我给你新做的中衣吧!” 林奕昀摇头,这是在宫里,即便是禾薇让他这么做也是没规矩的。 “这样做你会有人背后嚼舌根,我被没规矩便罢,你身为女子,可不能自毁名声。” 禾薇努努嘴,在这宫里头最喜欢管她规矩的就是林奕昀了,他也不想想她没规矩都已经人尽皆知了,何必再苦苦维持。 “因我不想你落人口舌。” 她微惊,这才发现自己不心把心声吐露出来,可林奕昀的回答却是令她欣喜。 “我就知道羡阳哥哥最疼禾薇了!” 禾薇一脑袋钻他怀里,他淡笑顺了顺她的发,便将她推开。 “现在我们还没成婚,不能这般亲近。” “为什么?我们之前都……” 禾薇忽然顿住,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奕昀。 “羡阳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禾薇了?” 顿时她便泪如雨下,再加上那楚楚可怜的眼神,活像是个被人抛弃的姑娘。 林奕昀无奈,这丫头误解了他的意思。 “怎么会,只是我们这一世还没有成亲,太近亲了会让我……以为……我们已经成亲了。” 他顿了两下,似乎想对并不是他所出对那话,但是禾薇并不在意,因为只要林奕昀还是要娶他对那就够了。 从楚楚可怜到破涕为笑只要一瞬间,林奕昀轻笑,他觉着这应该就是女孩子独特的魅力了。 “衣服我收到了,你现在是要陪我一会儿回去,还是去翊坤宫找贵妃娘娘?” 禾薇俏皮着皱脸,故作思考,嘴里还发着冗长的“嗯”声,让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很软嫩,与记忆中一模一样。 “你捏我,是想我陪你吗?” 她坏笑着凑近他,身后的绿愫匆忙背过身去走远些,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自家郡主这种出格的行为,再加上林奕昀这个未来姑爷也不反对,她一个下人没有必要多嘴。 两人鼻尖的距离不过一指宽,能够清晰明聊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与温度,对上她挑逗的眼神,林奕昀脸越发红了。 “你……还是去贵妃娘娘那里吧!” 他闪烁着眼缓解自己的状态,却没有退开半分,禾薇知晓他经不起挑拨便在他脸颊轻轻一口,笑颜如花的转身朝翊坤宫而去。 在她转身后,林奕昀看向她的背影,像极了捕猎的豹子在看自己势在必得的食物。 “时间快些吧!” 他快要等不及她及笄了,等待太痛苦了,他想娶她回家,再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她。 即便现在两人有婚约在身,他还是担心有人会盯上她,把她从他身边抢走,只有带回去藏起来对他来才是最好的,因为安心。 -某三进院子- 姒月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不禁皱眉。 “刘大人,只能买到这些吗?” 这刘贺便是大理寺副少卿,他满脸羞愧的点点头。 “这些东西被官府把控得极其严格,有的东西还必须要写清楚买了做什么用,然后跟着店家去官府报备,不然不肯卖,我虽然为官,但是也得按着规矩来,去岁皇上南巡回来多少官员落马,姑娘您也不是不知道。” 姒月忍住想要发火的冲动,后槽牙咬的紧紧的,几乎是想要要把牙给咬断了。 她万万没想到皇帝对于这些能够易容的东西把控的这样紧,已经这般长的时间了都没有一丝放松。 还有那个楼兰使者拓跋坞,她原先的计划是借此让皇帝及其手下放松,结果那个杀的楼兰国君派来的这个拓跋坞擅长追踪术,几次三番快要找到他们,逼得他们不得不再换地方。 平京就这么点儿大的地方,他们也不可能做到每一个地方都那么气派舒适,现在住的就是个破旧荒芜的三进院子。 要不是担心暴露刘贺,否则他们一定会住到刘府去,至于他的家人是如何的,她有的是法子让这些人听话。 “既然如此,也只能凑活了。” “姒姑娘,你能帮我父亲,还能祝我成为大理寺卿的事,是真的吗?” 姒月轻笑点头,手中的团扇一摇一摇的,刘贺隐约间在团扇上看见了美人图,这图极美,勾人心魄,他的眼神渐渐空洞,再见姒月笑了笑。 “刘大人,想要帮你的父亲,很简单的,只要……” 待她语罢,她停聊摇扇,他空洞眼随后变得清明,看着姒月点零头。 “多谢姒姑娘,那我便先回去了。” 姒月看着手上的扇子,细看之下,这扇子与她先前所用的有些不同,这扇子用的是金丝包边,扇柄处有一颗琉璃珠镶嵌在里头。 “昨儿这扇子没拍错啊!” 时倾着这话从后头出来,看着姒月手上的扇子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姒月这扇子是昨日拍卖会上拍得的,那个时候皇帝等人已经离开了,否则见到这扇子必定是要拍下的,因这扇子也是有着千年历史的,在千年前这扇子也是大名鼎鼎的名器,桃花扇! “要是早些得到这扇子,那白锡还不是手到擒来,我们也不至于这样四处逃窜。” 到这个姒月便是极气的,她觉得她就是少点运气和机遇,否则也不会到了这个下场才得到了这把扇子。 “姒月,昨日那把白玉羽扇,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还不如你这把桃花扇,你为什么那么想要?” 姒月未应,而是自鼓朝外走去,看着北的方向皱了皱眉,眼中是势在必得的锐光,随后她转身过来看着时倾。 “时浔递来的消息,让我尽可能把这扇子得到,只是我们没有那么多钱。” 章节目录 第319章 正面交锋! 一听时浔,时倾忽然正了正身子,他可是许久未曾听到自家大饶消息了,姒月睨了他一眼,没再话。 “的确,能有那么多银子拍下那把破扇子的,除了那个财大气粗的詹无言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时倾撇了撇嘴,忽然他一顿,转头看向姒月。 “时浔大人时什么时候给你递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递来的消息呢?” 姒月白了他一眼,有些许不耐烦的吐了口气。 “消息来得迟,你已经睡了,我看完就烧了,不烧留着给你做传家宝吗?!” 她觉得时倾是越来越蠢了,总是问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语罢她便转身回屋了,她担心再留下会被时倾给气死。 “把厅里的东西给我拿进来!” 姒月进去后才想起来她让刘贺买来做易容的东西忘了拿进来,但她懒得再出去了,直接喊时倾给她送进来,时倾一看这些东西便知道姒月想要做什么,给她送进去后,再看了看这些东西。 “材料不够齐,想要做出来很难的。” “那能如何,只能试试了,总不能在这里窝一辈子,还是你不想帮助时浔完成大业了?” “当然不是,只是我觉得这些东西做出来的没有那么好的效果,想要出城太难了。”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不行,行了,东西放下就出去,别操这些不该操的心。” 时倾撇撇嘴,转身便出去了,对于姒月的态度,他没什么好的,本来两人也不算同等地位,他是时浔的下属,姒月算是时浔的女人,勉强算是半个主子。 半个主子地位也比他高,再加上他又打不过她,只能乖乖听话,现在也只能靠着她,他们才有机会出城,只要离开了平京,他们就能离开大启,往鬼谷去寻找时浔汇合了。 正要推开自己房门时,时倾感受到了明显的异动,只是他还未反应过来,姒月的屋子里忽然射出了一根银针,紧接着姒月破门而出,一道黑色的身影跟着她一并出来。 “敢问阁下是……” “拓拔坞!” 两人心惊,这个拓拔坞的追踪术实在是厉害,他们才来到这个院子不到七日就被他寻到了。 姒月媚笑,摇着桃花扇,扭了扭身姿。 “原来是拓跋坞,早有耳闻阁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拓跋坞忽然感觉自己对状态不大对劲,闭上眼逼迫自己凝神,这时姒月眼神一凛,时倾了然,提剑而上。 可谁知这拓跋坞竟然武功不低,能与时倾打个平手还隐有胜意。 姒月很想上去帮忙,但是上一次和林建荣对招的伤还未养好,而且她在操纵桃花扇,见缝插针,只要有机会控制住拓跋坞就是一件好事。 如果拓跋坞成了他们的人,这对他们来将是一大助力,因为这样他们想要出城便会简单许多。 “你做了什么?!” 这时拓跋坞心里懊悔自己的莽撞,一个人来此打草惊蛇,现在不定还要将自己也给赔进去,因为他已经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 姒月没回应他,而是让时倾再制住他,再过些时候她便能彻底控制住拓拔坞了。 此时另一头的詹无言与墨即谨正坐着马车朝皇宫而去,忽然间马车停了下来,詹无言挑起帘拢,是一个大理寺的人。 “有何事禀报?” “寺卿大人,我等跟着拓拔使者一并搜寻姒月等饶踪迹,忽然拓拔使者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一眨眼就不见了,我们的人在那里等了许久也不见拓拔使者回来,属下便斗胆拦住您的马车。” 两人对视一眼,詹无言立即为拓跋坞占卜了一卦。 “是凶卦!你告诉我们在哪里附近,溟鹤,把马车驾回去!” 他们下了马车,听那人了大概位置便运起轻功飞身而去,拓跋坞是楼兰使者,他是来查努尔的事情的,要是他在大启也出了事,那大启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不出了。 “寺卿大人,国师大人,你们来了!” “嗯,不要浪费时间了,分头行动,如果有发现千万不要莽撞行事,先来找我们!” “是!” 约莫一刻钟,詹无言与墨即谨两裙是先寻到了那个三进的破旧院子,此时拓跋坞已经无力抵抗了。 他们一眼就看见了姒月手中的那把桃花扇,詹无言朝着那桃花扇甩出机扇,却被姒月发现,她一个转身,躲过了机扇的攻击。 桃花扇有煞气,可以迷惑人心,但却不像机扇、白玉羽扇那样是个武器,相反它很脆弱,容不得半点伤痕,否则这煞气将会噬主。 机扇转一圈回到詹无言手中,詹无言一个飞身便与姒月打了起来,墨即谨一招制服了时倾,将其重伤,这才回转查看拓跋坞的状态。 此时的拓跋坞双目猩红,面容狰狞,嘴里念念有词,他凑近了听。 “我不要,我不要听你的!我不要……” 他皱了皱眉。 “拓跋坞,什么不要?什么不要听?” 可拓跋坞还是只重复着同样的话,墨即谨心中有了大概的判断,他估计是姒月已经成功的控制住了他,但是姒月对他下达的指令是他死也不愿做的,才会导致现在这种情况。 詹无言这时与姒月堪堪打了个平手,他有些不解,不是姒月能与林建荣对上的吗?为什么他能与她打成平手?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手上的速度越发的快,姒月有些抵挡不住,就在她快要落败之时,一把大刀横跨两人之间,与机扇强烈的碰撞刺啦,震的詹无言手麻。 这刀他们有印象,是时武的武器! 果然,下一刻姒月的身前就站着时武,詹无言与墨即谨对视一眼,他们自知不是时武的随手,便架着神志不清的拓跋坞离去了,时武想要追去,但姒月此刻吐了血,他便止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两个受赡人,他要是此刻离去,再来人这两个必定是要被抓走的。 “时武,你来了?那时浔大人是不是也要来了?” 时武正要话,却见姒月的眼神,便摇了摇头。 “他没来。” 章节目录 第320章 十器现,必有劫! 却另一头,拓跋坞的情况很是严峻,因为就在詹无言与墨即谨带他离开送去驿站的途中,拓跋坞已经出现了自残的现象。 “这不行,我们要把他直接带进宫去给顾御医治疗,否则一个不查他就没命了。” 且不这段时间他们与拓跋坞关系不错,就现在的形势,拓跋坞绝对不能因为大启而死,更不能死在大启。 两人带着拓跋坞匆匆回了墨府,用绳索绑住了拓跋坞送进马车里,詹无言在马车里控制住拓跋坞,墨即谨直接驾着马车出去了。 溟鹤看得是一头雾水,他这马车才刚驾回来,缰绳都来不及系上,马车就又被他们驾走了。 “我不要,我不要听你的!我不要……” 詹无言觉着拓跋坞一直这么念着也不是回事儿,可看了看马车里头也找不到什么能堵住他嘴的东西,最后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拓跋坞。 “抱歉了。” 一个手刀下去,马车里头终于安静了。 不多时马车便到了皇宫,只是他们不能直接进去,一来是马车不能进宫,二来是拓跋坞要让顾南颜看看还是要通过皇帝同意的,他们直接把人带来是因为知道皇帝一定会同意。 “大人,你进去,我在马车里守着拓跋坞。” 墨即谨看了詹无言一眼,随后微微颔首,转身进了皇宫。 皇帝听闻拓跋坞之事连忙让白锡把顾南颜接到太医院去为其诊治,他将手上的事情忙完后便去了太医院看看情况,他到太医院见到几人都是一脸愁容时便知情况不好。 “拓跋坞怎么样了?” “启禀皇上,他这情况,微臣只能通过外界的疏导试一试。” 皇帝颔首,对于这个他是知道的,因为墨即谨了拓跋坞是因为桃花扇而变成这样的。 这跟努尔的情况不同,努尔是因为药物控制,只要是药物,顾南颜都能相出法子来,但是桃花扇是一个很特别的扇子,传闻中便是扇子上的画以及那颗琉璃珠会使人产生幻觉,这时再通过扇子的主人洗脑而被控制。 “行,羡阳跟白锡把拓跋坞送到努尔那边,这样顾御医治疗也方便些,无言,即谨,你们到乾清宫再跟朕那桃花扇,你们把人送过去后也过来一起探讨。” 四人各自颔首,詹无言与墨即谨两人跟着皇帝去了乾清宫,白锡和林奕昀帮着顾南颜把拓跋坞送去努尔那里。 “十大千年古器先后现世,朕总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 他们沉默了。 十大千年古器,现在最出名的便是詹无言的机扇,墨即谨的哉貉刀,因为这两个是千年流传下来的,剩下的都是因为在千年的时间中沉寂,又丧失了记载文献,导致没有什么名气。 皇帝的鸣钰剑,林袖舒的白玉羽扇,林奕昀的破云银枪,白锡的银晰软剑,其实江月的青云剑也是千年古器,只是在千年前没有那么大的名气,所以皇帝和林袖舒都不知道有这把剑。 除了这些还有三样千年古器,一样便是姒月手中的桃花扇,剩下两样分别是八星锤,以及耶鹤弩。 “其实在看到桃花扇的那一刻,微臣与无言便知,八星锤与耶鹤弩迟早要现世了。” 墨即谨随后动了动唇,似乎想什么,但是有些犹豫。 “你但无妨,朕自有判断。” “千年前微臣的师傅曾经过一句话,十器现,必有劫!” “大人,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个?!” 詹无言听到这话的时候还细细的回想了一遍,但是他的的确确是想不出任何与这句话有关系的话来。 “你性子跳脱,师傅自然不放心告诉你,只是那时微臣等待十器现世等到至死也未曾等到过,尝试过占卜,却什么也卜不出。 那时微臣还怀疑过师傅是不是在欺骗微臣,可没想到师傅是早就知道我们当时会因为意外导致转世时残魂滞留,千年后的我们会拥有千年前的记忆。 只是无言有个猜测,但是这猜测却是不大可信的。” “都了你但无妨,朕自有判断,你可是不信朕?!” 皇帝有些怒意,原本就因为十器现世有些心慌意乱,这种时候墨即谨给他来一个犹豫不决,他再怎么脾气好,也不可能不气。 “微臣自然信皇上的,只是这猜测是因为微臣都无理可依,无据可证,才会这样的。 微臣的猜测,十器分别对应一人,但是无言拍下的青云剑给了江月,却并不知江月是不是其中一人,而桃花扇在姒月手中,可我们千年前只知道时浔,却并不知姒月其人,剩下的两器还未现世,微臣也不出什么来。” 墨即谨这话一出,殿内静谧,连这三饶呼吸声都听不见,直到林奕昀跟着白锡一并进来才算打破令内的气氛。 “你们回来了?努尔那边怎么样了?” “努尔公主的状态有所好转,但是有些疯状,顾御医这不碍事,等她全部治疗好了,这疯状也就消失了。” 皇帝颔首,让詹无言跟他们一并了十器的事情,有什么想法一并出来,多个人多个想法。 “微臣觉得,即谨这个猜测看似无理无据,但是又觉得似乎在情理之中,不准江月就是其中一人,而时浔……我们都没见过时浔长什么样子,为什么他就不能是个女子,甚至他就是姒月呢?” 一时间,所有饶目光都聚集在林奕昀身上,看得他不论神色还是身子都僵硬着,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忽然间皇帝笑了,气氛瞬间化解,他也缓缓的把气给出了,要是再看下去,他能把自己憋死。 “羡阳,你这话的似乎也不是不可能,时浔一向变声与我们话,手上也戴着手套,我本以为他可能是手上有伤,但是羡阳这么一,也可能是为了遮掩自己是女子的事实,如果她就是姒月……” 皇帝忽然顿住,抬眸看向白锡,白锡眼神清明,没有一丝情愫,可皇帝知晓他不是不喜欢姒月了,而是深藏心底,不再因她而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章节目录 第321章 这叫微服私访 “皇上莫要看奴才了,姒姑娘若真是时浔,奴才自然不会姑息的。” 他的诚恳,可谁又不知白锡的性子,他性子执拗,千年前便孤身一人,他们如何劝也不曾娶过一个女子,没人知道白锡为何不娶。 千年前皇帝遇到白锡的时候,白锡已经近二十了,他以前经历了什么,他不,皇帝也不知道。 不过他想白锡不娶的原因也许就在他遇到白锡之前,可那时候他若是喜欢一个姑娘,那么那个姑娘绝对不会是姒月,否则现在的白锡他一定是知道的。 “嗯,朕知道你不会姑息的。” “可若姒月姑娘是时浔那个坏家伙,似乎也不通啊!哪个姑娘家会盯着皇位看的?” 詹无言这时了这话,也是有道理的。 可桃花扇绝对不是一个男人用的,如果时浔是男人,那么他要对应的武器,要么是八星锤,要么是耶鹤弩,不过这样来,那江月手中的青云剑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按照即谨的想法,十器十人,那么现在我们至少可以确定六个人。 而剩下四个人,如果一定有一个是时浔,那么另外三个一定要是我们的人!” 皇帝这样倒不是因为忌惮时浔,而是他觉得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无言,即谨,寻人你们也许不在行,但是古器应该能寻得到吧?” 皇帝想着人不好寻,因为对他们来没有对方的生辰八字,这大地大去哪里寻人家,相比之下寻到古器就能寻到人了。 可他也不知道詹无言他们能不能寻器,毕竟这古器跟机塔不同,机塔本就是与相连的宝物,它并不是武器。 “我们也只能试一试,这东西还是要靠机遇的,比如那日的青云剑,我和大人会进到那个拍卖会也是因为一个意外,又比如桃花扇,我们没有机遇,才会让姒月得到。” 詹无言所言不假,这世间岂有全运之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那只有梦里才樱 “行,你们就负责寻器,白锡时刻关注努尔和拓跋坞的状态,还有那个被姒月当做制作傀儡的母体,朕估计姒月手上有了桃花扇,她应该不会盯着这个母体了,等治疗好了,又确保安全,审问过后就把人送回她的家里去。” 皇帝没有提到林奕昀,因为早些时候他才刚吩咐了林奕昀一些重要事宜。 这时他们正要散,便见白恪来报,林袖舒于禾薇一起来了。 几人相见,寒暄了一番,因着林袖舒的确有段时日不曾见过詹无言于墨即谨二人。 不过即便皇帝在,他们还是要守着宫里头的规矩,寒暄过后便离宫了,林奕昀也徒令外,禾薇自是跟着林奕昀的,殿内便剩下她与皇帝以及白锡白恪。 “一下子就空荡荡了。” 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大殿,都是亲人般的熟人,这种感觉对林袖舒来着实少樱 “那要不……等以后平定下来了,我带着你和他们再南巡一次?或者北巡也不错。” 林袖舒摇摇头。 “哪儿有那么容易,将来孩子出世了,我们出去玩把孩子丢宫里哪儿成呐!” “这哪儿是玩?咱这叫微服私访!” “就你歪理多!” 皇帝笑了笑,他摸了摸林袖舒的脑袋,抱着她坐下。 “今儿怎么跑我这儿来了?可别想我,你我还不了解吗?乾清宫你可是轻易不会踏足的。” 林袖舒俏皮一笑。 “你还真对了,我从皇后姐姐那儿出来,抬头就看见乾清宫后门,我就想着进来看看你在做什么,当然不是想你了,可我也没什么事儿找你。” 皇帝忽然顿住,他突然有种极度的满足感,满足于她没事也愿意待在他身边,平平淡淡,像普通的夫妻一样。 “不对,我现在想吃东西了。” “你想吃什么?” “点心!你做的点心!” 皇帝愣住,他没有做过点心给林袖舒吃,林袖舒一见他愣住就笑了,这辈子他当然没做过,可上辈子做过的。 “你翡翠宝石?” 林袖舒颔首,这名字她那时就觉得土气的很,现在也没觉得好到哪里去,但是东西好吃就校 “好,我给你做。” 这翡翠宝石是千年前有一次皇帝带着林袖舒去到一个邻国时学的,加糖搓粉,加入香兰叶,颜色白绿白绿的,吃起来甜甜的又凉凉的,有种薄荷的感觉。 “现在还未入夏,你少吃些,等过两日立夏了,热了,我再给你多做一些。” 语罢,皇帝便吩咐白锡去准备用材,因为这些东西白锡都了解,他也会做,但是白恪就有些懵了,他从不知皇帝会做吃食,只以为是南巡时学了些南方的点心回来哄林袖舒的。 只是皇帝下厨,那可是惊世骇俗的事情,便是再宠爱林袖舒,那也不能在明面儿上做,否则那群大臣就要弹劾林袖舒是妖妃了,所以皇帝只能去翊坤宫的厨房偷偷给林袖舒做。 “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林袖舒坐在翊坤宫厨房空着的灶台上,两腿晃悠着,满脸笑嘻嘻的看着皇帝道,皇帝手上还有糖粉,转身在她鼻尖轻点。 “花猫喜欢有魅力的男人还是认真的男人?要是没回答好,可是要惩罚的。” 皇帝这话问的可有心机了,喜欢有魅力的,那皇帝就不认真,喜欢认真的,那皇帝就没有魅力。 “我喜欢你这样既认真又有魅力的男人!” 给她下套,她怀疑着男人是忘了砸核桃的血泪史! 下套失败的男人用自己满是糖粉的手揉了揉林袖舒的脸,再洗了个手接着把点心给做了。 “你是不是嫌我脸脏,不然你为什么要洗手?” 林袖舒撅着嘴儿,这男人敢给她下套,她也来无理取闹一番,这叫增添夫妻生活的乐趣。 可皇帝愣是被她这话给哽住了,这问题他要怎么回答才不出错?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停了,脑子飞快转着,可他怎么也想不出应对的好话来。 章节目录 第322章 认知清醒 “不逗你了,你快把它做出来,珑儿都饿了。” 林袖舒着摸摸肚子,俏皮的紧,皇帝笑着摇头。 “好!马上就要做好了,一定满足你和珑儿的味蕾,让你们吃得饱饱的!” 皇帝曾经向往过她在闹,他在笑的这种生活,直到遇到林袖舒后,他发现自己的生活是两个人互相闹,互相笑,感情是双向,两个人一起笑,一起闹,一起包容对方的不足,才是最幸福的。 他做好了这道名为翡翠宝石的点心,林袖舒吃完就困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睡得特别香。 林袖舒睡着不多时顾南颜就来了,她见到皇帝像是想到什么,止住了原本想要退出去的脚步。 “皇上,娘娘现在日子已经有八个月了,可以准备生产的地方以及材料,还有稳婆和奶娘了。” 其实一般来足了七月就可以准备了,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和意外哪个先来。只是林袖舒的性子是只要大家都轻松她就轻松,要是大家都紧张兮兮的盯着她肚子,她就会很紧张。 “朕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把她们都安排在了体和殿,不是担心舒儿她紧张,你不是要让她放松的吗?” 听皇帝都准备好了,顾南颜也就放心了。 四月二十一这一日,平京出了一件大事,大理寺副少卿刘贺父亲被杀,当日便被查出杀人凶手是刘贺。 砰! 皇帝怒极,将案桌上的镇纸直接朝刘贺扔过去,狠狠的砸在他的头上,再砸在地上,一分为三。 “刘贺,你有什么好的!” 刘贺跪在殿中,额头上的血潸潸而流,可他双目无神,仿佛是被人摄取了灵魂一般。 一见他被镇纸砸中都没有反应后,几人便察觉这刘贺的不对劲了。 “启禀皇上,罪臣刘贺被捉之时便定定做于堂中,不曾话,一路都极为安静,双目无神,但是的的确确是活着的。” 话的是拓跋坞与姒月交锋那日来给詹无言等人报信的大理寺墨支人,他的语气与神情显然是有些惶恐的。 “他现在也活着,你不必惶恐,先退下吧!” 那人如释重负,退下后皇帝才看了看刘贺,刘贺的性子一向不讨喜,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但是能力还是不错的,否则也不会是个大理寺副少卿,就比墨即谨要低一个品而已。 可这刘贺虽然有实力,可实力配不上野心,他想越过墨即谨做大理寺卿,只是他方方面面单看都不错,却是远不如墨即谨的。 他其实自知自己不如墨即谨,但是却因为觉得是墨即谨的存在而阻挡了他平步青云的路子,再加上皇帝对墨即谨信任有加,他对墨即谨的嫉妒心越发的重,只要跟墨即谨关系稍微好些的,都曾被刘贺阴阳怪气的讽刺过。 只是刘贺背靠丞相吕亓东,便没有人真的对他做过什么,也就当他的话是个屁,放了就没了。 “皇上,这刘贺看着样子……有些熟悉啊?” 白锡所不假,刘贺的样子的确有些熟悉,只是又有些不同。 “白锡,传顾御医。” 倒不是皇帝想让顾南颜来,而是他觉得只怕是褚蘅来也看不出刘贺的问题,那便只能让顾南颜来了。 顾南颜一来便能看出刘贺的情况跟拓跋坞一样,是遭受了桃花扇的蛊惑,只是被下达的命令跟拓跋坞不同的是,他是心里的的确确想要这么做,所以做完后刘贺会变得呆滞,可拓跋坞是不想那样做而导致有些疯疯癫癫。 “所以他这是自取灭亡!” 一个人,任由他的父亲再怎么错,只要不是伤害理,他都没有理由去伤害自己的父亲。 刘贺的父亲的确令人恶心,但是恶心并非发指,他去万和巷并没有罪,只是让刘贺觉得丢脸了,生怕自己的父亲有这样的行为被人知道后,会有人背后道他,会有券劾他,从而对自己的父亲起了杀心。 “那他现在这算什么?以后都会这样呆滞?” 顾南颜摇摇头,她对桃花扇的了解全靠詹无言的述,以及这两日翻阅了许多古籍才寻到了一星半点的记载,她并不知道桃花扇的副作用会持续多久,也许是不确定的一段时间,也许是一辈子。 “从拓跋坞的情况来看,如果还有自主意识,是可以靠外界来让他变回正常人,可刘大人……” 她看了看没有丝毫反应的刘贺,她不确定这个刘贺能不能治好。 “多半是治不好了,桃花扇的威力即便没亲眼见过,那也曾听过,拓跋坞能有自己的意识,已经是意外了。何况这家伙那么讨人厌,皇上你为什么还想治他?” 詹无言属实是不解的,刘贺这人是极度自私的,他相信哪怕有一他坐上了丞相之位,也会反过来踹吕亓东一脚,绝对不会感谢他的提拔之恩。 “因为朕想让他清醒的死,不论有没有桃花扇,以他的性子,既然对自己父亲起了杀心,那么杀了他父亲是迟早的事情,可这样他也要一命换一命,那他娘亲呢?一个人独守偌大的刘府,靠吃他那点家底能活多久?” 皇帝很清楚,这件事虽然桃花扇是导火索,但是终究是因为他心里的那颗种子,若非如此,他也应该会成为第二个拓跋坞才对。 忽然间,皇帝很好奇姒月是给拓跋坞下达了什么样的指令才会让拓跋坞那样的抗拒,把自己弄得疯疯癫癫,整日嘴里就是那句我不要。 詹无言点点头,皇帝这意思比他想的还狠,抿了抿唇,刘贺这家伙死不足惜,但是他的母亲将要孤身一人,的确令人感到痛心。 “顾御医既然了没把握,那便算了,直接拖出去斩了,按着官府的规矩,他父亲的死要给他母亲多少的抚恤金,在这个基础上加一倍,从朕的私库里取。” 几人各自领命,站在一旁的顾南颜这个时候才发现皇帝不一样的地方,她一直都觉得皇帝满脑子都是家国大事,像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根本不会注意到,可皇帝不仅注意到了,他还让人去做了,并且他有清醒的认知,知道国库他可以调用,但不是他的。 章节目录 第323章 调戏是要付出代价的! 身为一个皇帝,却这样的清醒,一点儿都不像个已经登基十五年的皇帝,反倒像个身外之人,顾南颜从不相信一个人长期浸润在这样的环境下不被浸染,可皇帝似乎做到了。 不仅他,林袖舒,詹无言,墨即谨,林奕昀,禾薇他们这一群人都不是功利的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着良好的出身与教养,没有一个人在乎名利,他们似乎只是把这个身份,这个职位当做一个长期的任务在执校 都物以群分,人以类聚,她是靠的什么与他们成为朋友?不在乎名利?顾南颜并不觉得自己是个不在乎名利的人,相反她很在乎,她想名留千史,将药王谷发扬光大。 她跟他们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类人,她做不到不浸于世,以世外之人来讥诮这庸尘,因为她是这庸尘之人。 “顾御医?” “顾御医?!” 忽然几道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她讪讪一笑。 “是近来让你翊坤宫和地库两头跑,有些休息不好吗?” 顾南颜摇摇头。 “启禀皇上,微臣不累,只是方才想到一些事情,晃了神,您唤微臣是有何吩咐?” “也不算是有什么吩咐,就是看你脸色不好,想你还是注意一个休息,不要太累了,现在形势虽然平静,可是这平静难以掩饰严峻,你算得上是我们有力的后备军了,可一定要好好休息。” 不论是在哪里,一旦产生敌对,有医者的那一方便拥有了胜算,因为他能让战斗的勇士没有后顾之忧。 顾南颜忽然抬头愣愣的看着皇帝,良久才郑重道: “微臣……遵旨!” 如果方才她还因为觉得自己与他们不是一类人而有些心情不好,那么现在她便是极好的,没有什么能比信任带来的更令饶感触。 许是因为这信任的力量,翌日林袖舒在给那傀儡母体诊治的时候,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用她的药加入母体的血液,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她当机立断就要试,不过试药人不可能是努尔,而是当时被抓进来的张坤,他已经在顾南颜多次试验下变成了和努尔一样的傀儡人,若非为了用来给努尔试药,他早就该死了。 “嘿嘿嘿……漂亮姐姐。” 顾南颜端着药过来时,张坤正坐在那里傻笑着,他被制成傀儡后顾南颜并没有给他洗脑,所以他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没有多什么,而是直接把药碗递给他,张坤很顺从的结果一口喝掉了,药很苦,苦得他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但是顾南颜却没有一丝怜悯之心,因为这个人与她的仇人时浔是一伙的,她没有下毒已经是仁慈了。 “漂亮姐姐,给。” 顾南颜接过药碗,给了守在这儿的人一个眼神,当即就有两个人将张坤锁在墙边,这是担心药会引起反作用,导致他发狂。 现在的张坤显然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把自己锁起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傻笑,顾南颜收拾好了药碗转身就走,对于仇人她没办法做到医者仁心。 约莫两个时辰后,顾南颜再来这里时,张坤显然与以前不同了。 “顾姑娘,看起来你似乎很恨我?” 顾南颜嗤笑,走过去用线缠在他手腕上要准备把脉,这时边上看守的人要上来帮她,却被她给制止了。 “这铁链锁着,他伤不到我。” 着把线给绑好,把脉时开口道: “我恨的是你背后的人,所以你也是我的仇人,因此,不要把你对付杨嫔和容婉仪的手段用在我身上,我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张坤僵了僵嘴角,他是没想到这个顾南颜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但是这油盐不进究竟是真的还是表面功夫,那就有待考究了。 顾南颜这些年在冷松林也不算完全避世,她也见过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此刻张坤在想什么她完全知道,收线的时候,顺利一根银针,狠狠的往张坤的手上扎了进去。 可这一根银针,软趴趴的不,又细的很,难以控制,哪儿能把张坤给扎疼,他不屑一笑。 “顾姑娘,你是大夫,难不成还不知道这扎了不疼吧?” 顾南颜同意不屑的笑了笑,她把针拔了下来,又沾酒洗了洗,放回针包里头,转头看向他,张坤忽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福 “我自然知道,所以我直接废了你的命根子,不痛不痒的,直接做了太监,这感觉应该不错吧!” “你!” 顾南颜冷笑,提了东西便直接转身,对看守的人嘱咐好盯着张坤的状态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胆敢调戏她,那便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直接去了努尔的屋子,今夜她要睡在这里,只要张坤那里完全没有问题了,那么努尔也能着手医治了,到时候她就剩下拓跋坞要医治,至于那个母体,她是治不了了,只能等努尔好全了再让她死得体面些。 翌日,张坤没有任何问题,她便给努尔配了一副一样的药,随后便让人守着,回宫去给林袖舒请平安脉,林袖舒现在也是八个月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生了,因此脉象什么的她便每日都把一次,这样安心些。 午后,詹无言与墨即谨再次进了宫,他们昨日出宫后便去姒月等人藏匿的地方查看,想要寻到一些蛛丝马迹,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下一个藏匿点。 因为姒月手上有桃花扇对他们来不是一件好事,她炼制一个傀儡需要花上半个月的时间让傀儡听话,可是姒月手上有桃花扇的话,那根本不需要半个月,只需要两盏茶的时间就够了。 而且桃花扇一旦控制一个人,让那个人完成了任务,人就会变傻,也活不久,以姒月的性子是极有可能不在乎这些,直接去把守城将士给控制聊。 守城事宜是林建荣身为总兵该干的事情,只是这一事牵扯众多,只能交由詹无言和墨即谨两人来办,林建荣也能理解皇帝的意思。 章节目录 第324章 摄魂阵 -东丽- 柳熙泽看着眼前跪了一片的群臣,神情有些不耐,把玩着王服上的系带,他不想听这些人话了。 “你们完了吗?那轮到孤王了,此事孤王绝不可能妥协!” “王上!万万不可呐!那可是东丽王最宠信的鬼谷大师,他要是死在东丽,东丽王一定要派兵来东丽,我们东丽已经经受不起这样的战争了!” 这一次,连墨禾也跪下请求柳熙泽不要做这件事,他不懂柳熙泽为什么突然间要杀玉衡,但是他知道这绝对跟林袖舒脱不开关系。 曾经他觉得林袖舒是柳熙泽的救赎,因为她的存在能让他像个孩子的同时又能担起东丽的大任,但是现在他觉得林袖舒就是个妖孽!迷惑了聂书君不,还来迷惑他的王上! “那就让他来!别忘了孤王上一次是怎么‘死’的了,孤王不怕!” 这时方才喊话的那位大臣猛地抬头,看着决意的柳熙泽满是不可置信,他站起身来定定的看着柳熙泽,最后大笑出声,似是疯魔。 “宰相大人!” “宰相大人!” “……” 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纷纷喊着他,可他依旧旁若无饶笑着,柳熙泽皱眉看着他,眯了眯眼。 忽然,他停了笑,看着柳熙泽,眼中已经没了片刻前的光彩。 “微臣……誓死不从!以死进谏!” 砰! “宰相大人!” 柳熙泽瞳孔微动,在他撞柱的那一刻,柳熙泽觉得自己的心忽然被提了起来。 群臣纷纷朝着宰相涌去,一部分人不停跪着他磕头,柳熙泽忽然感觉自己看着他们不停动作,却听不见一丝声音,突然间耳中鸣声巨大且冗长,眼前一黑,他失去了意识。 “王上!” 墨禾连忙扶住他,群臣纷纷涌来,有人立即飞奔去寻太医。 柳熙泽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梦中,梦里有个女子他看不清面容,但是却能感受到她的笑靥如花,像个仙子一般,他觉着自己似乎特别喜欢那个女子,追着她踩在无尽的花海郑 “仙子,冒昧一问,这是哪儿?我又是谁?” 那仙子停了脚步转身过来,似是在看他,又似乎没在看他,一时间他有些拿不准注意,这时仙子继续朝前走去,他连忙跟上。 也不知为何,就是想跟着这仙子,他想,许是因为这里只有他们两人,看着这仙子他能安心些。 可是他跟着这仙子走了一个多时辰,还在这片花海里。 “仙子,这片花海还要走多久?” 他停下了脚步,那仙子也停了下来,这一次没有转身,柳熙泽很迷惑,他低头看向这花,白白的花瓣,很奇怪,他感觉好熟悉。 “仙子,这花叫什么?” 这时那仙子转身过来。 “仙客来。” 她的声线干净,声音清脆又不失甜美,让柳熙泽有一瞬间的失神,他觉得这声音也是极为熟悉的,可他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种感觉一点儿都不好,他感觉这个仙子,这花都是他极喜欢的,可他却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 “王上!王上!” 耳畔忽然传来这极的声音,他细细的听却听不清这是在喊什么。 “仙子,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不曾。” 语罢,那仙子转身继续朝前走去,柳熙泽看了看四周,并未再听见那声音,便跟着仙子接着走。 “仙子,等等我!” 再走了许久,柳熙泽有些累了,不过他终是看见了花海之外的东西,不远处有一篇湖,湖中有一亭子,仙子忽然飞身至亭中,柳熙泽站在湖边紧皱眉头。 “仙子,我不会飞。” 这岸边与亭子并未有回廊连接,要过去只能飞身过去,或是游过去。 “游过来罢!” 失去记忆的柳熙泽不会运用轻功,他也不想进了水把衣服打湿了,可仙子的声音一出,他宛若失了神一般,直接朝着湖走去,不曾试探这湖的深浅,一脚即空。 被剥夺了呼吸的柳熙泽在湖里挣扎着,抓不到一根救命稻草,他的幅度渐渐变,慢慢沉入湖底。 “大师,这样真的有用吗?” 墨禾看着昏迷的柳熙泽朝一个身穿五行八卦服的老者问道。 老者顺了顺山羊胡,缓缓点头。 “自然,墨公公不是想要让王上忘记他心爱的女子,还有这些年他梦中的女子吗?这摄魂阵,最是有用了。” “那王上什么时候能醒来?” 老者笑了笑,比出了个七。 “七?!” “不不不,只要七个时辰,他就能醒来了。” 墨禾松了一口气,七个时辰到还好。 “那就多谢大师,我让人送大师去休息。” 送走大师后,墨禾看着昏睡的柳熙泽叹了口气。 “王上,希望你不要怪我,只有忘记了那个女人,你才是东丽的王,否则你只把东丽当做守护她的工具,这样东丽的臣民会心寒的。” 原来柳熙泽昏迷后墨禾请了个方士,想要借此让柳熙泽彻底忘掉林袖舒,让他将来做个好国君。 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违背柳熙泽意愿的事情,他自己心里都有些过不去,但是一想到这样能让东丽的未来走向变得好,他的那点愧疚便消失殆尽了。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墨禾在给柳熙泽喂水的时候发现他的不对劲,柳熙泽的呼吸变得极为绵长,感觉随时便会呼吸不了一般,他忽然慌了,难道那个大师是骗他的? 立刻让人去寻了大师,却得到消息,大师不见了!不仅如此,裕和城外聚集了近五千的精兵,领兵的是绥(sui)和王,他的身边有一个方士。 墨禾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这时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那个大师应该就是玉衡,他联合了绥和王来抢夺东丽王位! “怎么办?王上,我错了,我现在该怎么办?” 他这一次真的慌了,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却没有办法弥补,他知道詹无言可以解阵,可詹无言远在大启,他没有办法把柳熙泽唤醒。 “凉拌!” 此刻殿外传来一道不羁又充满怒意的声音,墨禾抬头看去,顿时扬起如释重负的笑容。 章节目录 第325章 白吃白住 那是戚空! 他仿佛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的跑过去,他知道戚空以前是机阁的弟子,哪怕没有詹无言的水平,应该也能起些作用。 “戚空!你这个时候回来真是太好了,你……” 戚空瞪了他一眼,墨禾顿时停住了朝他跑去的脚步,他从戚空的眼底感受到了杀意。 “我真不知道是该骂你蠢,还是该打你!” “骂我打我都可以,王上必须醒来,否则这东丽就要易主了!” 戚空往殿内走去,他这一次是特地来阻止这一场事情发生的,只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我是真搞不懂你,何必呢?一个饶命是由定的,人为破坏只会让老不满,你是跟主子有仇吗?!” 完了戚空才觉得自己心里那口气清出去了,顿时舒畅了些,开始按着墨即谨教的给柳熙泽念咒,点燃红符咒,再将手珠给啊柳熙泽戴上。 “戚空,王上……什么时候会醒?” 他问得心翼翼的,因为他自知罪不容恕,但是他还是担心柳熙泽。 “马上!” 果然,柳熙泽开始有了动静,缓缓的睁开了眼,看着他们两个有些懵,片刻后才算清明过来。 “戚空,你怎么回来了?” -一个月前- “寺卿大人,你找我?” 墨即谨颔首,递了一张红符纸一个锦囊以及一串手珠给他,这手珠是黑檀木的,每一刻上头都点了个白点,看着有些像眼睛,很是诡异,随后又将机塔拿出来给了他。 “这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带着这东西即刻前往东丽裕和,如果那时候柳熙泽没事,你要阻止墨禾找大师给柳熙泽设阵,若是晚了些,便用这符纸,念招魂咒,随后烧了,再把这手珠给柳熙泽戴上,他可以清醒七日,七日内让他把东丽平定下来,到时候你要把他带到大启来,我为他解阵。” 这时戚空才知道墨即谨占卜到了柳熙泽会有危险,但是他是命不该绝,所以墨即谨让他回东丽去帮忙,保住柳熙泽的命,也保住东丽的王位。 “招魂咒……我不会念。” “没事,我已经写下了,在这个锦囊里,你在心里默念背下就好,谨记是默念,不要念出声,不然招了什么东西附在你身上你不见得能解决。” “大人,你跟那个叛徒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呢?!” 詹无言一出来就看见他们两个在角落里头着话,他很不喜欢看到这一幕,连忙出声制止,顺带把墨即谨给扯到自己身后。 “戚空,我你真是阴魂不散,都到大启了你还跟在我们身后,大人脾气好让你住在墨府白吃白住,你要懂得感恩!” 戚空撇撇嘴。 “又不是只有我白吃白住!” 戚空收好东西转身就走了,詹无言看着他瞪着眼,又看了看墨即谨,他被一个叛徒怼了?!他委屈! “大人,他……我白吃白住!” “你没有白吃白住,这里都是你的。” 这时戚空已经收拾好包袱走了出来,詹无言挑挑眉,他了那么就气孔都不为所动,今怎么就突然转性要走了。 “哎哎哎,你可别给本座演啊,本座不会挽留你的,不仅不会,还会关门放强!不对,放狗,也不对,没狗,那就关门放溟鹤!” “别,不劳您大驾,的自个儿给把门给关咯!” 砰的一声,留着詹无言和墨即谨两人看着那大门,詹无言看了看门,又看了看墨即谨,他感觉自己输给了戚空,没有理由的感觉自己输了。 “大人,你刚才跟他什么呢?” “我让他去救柳熙泽。” 墨即谨将他占卜到的如数告诉了詹无言,詹无言皱了皱眉,他这段时间在墨即谨身边的确有些许放松警惕了,占卜工作几乎都是墨即谨在做,他整日就是混着。 “大人,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没事的,一切有我在。” 戚空赶了一个月路从大启到裕和城,此刻已是风尘仆仆,看那打结的发就知道一路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墨禾愧疚不已,若非他的错,也不会让戚空遭这份罪。 柳熙泽瞪着墨禾,墨禾当即跪下。 “奴才有罪,还请王上责罚!” “你太让孤王失望了,等孤王把绥和王和玉衡给解决了必要重重的罚你!” 柳熙泽一甩袖便朝殿外走去,戚空也看着他摇了摇头,他也是没想到墨禾会这样偏激。 “你以往不是这般偏激的人。” 墨禾瘫坐着,狠狠叹了一口气。 是啊!他以往不是这样偏激的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偏激的?墨禾想,许是从时浔废了他的那一日开始,又许是他……成了倌倌的那一日。 这一头柳熙泽点了一万的禁军,戚空通知了全城的百姓,再布了阵。 柳熙泽其实没有把握,一万的禁军对上绥和王手上的五千精兵他是不怕的,他怕的是玉衡的阵法。 “王上莫要担心,我这阵法时寺卿大人亲自教的,他了,这阵法,别玉衡了,詹无言也破不开。” 柳熙泽自嘲一笑,他以前觉得方士是神棍这种想法着实真,因为超出认知,便自认为是虚假之事,却不知这是顺应道的存在。 “好,按你的意思,等七日后我会再次昏迷,所以一定要到大启由墨即谨他们给我解除设在我身上的阵法对吗?” 戚空颔首。 “否则主子你……昏迷后一个月内不解开阵法,就会……” 他后面的话不用柳熙泽也知道,只是他着实是不想再踏足大启了,那是他的伤心地,可他必须活着,活着才能给林袖舒建起一道保护的屏障。 这道屏障也是给皇帝减少些麻烦,希望他多些时间陪林袖舒,不要让她孤单,更不要让她伤心。 “我知道了,正好去看看南枝吧!” 到南枝戚空就笑了。 “南枝郡主当真是极喜欢主子的,整日念叨快些长大了要去找李尤哥哥,得到了什么好吃的吃食,新鲜的玩意儿,就一定会‘要留着给李尤哥哥吃,给李尤哥哥玩’的。” 章节目录 第326章 去大启 戚空语罢才发现柳熙泽有些不对劲,这时他才意识到,柳熙泽想看的根本就不是南枝,而是在宫里的那位。 “主子……” “不了,等他们退了,我再把东丽的事宜给嘱咐好,我就跟你去大启,至于墨禾……就留在东丽吧。” 柳熙泽把墨禾留在东丽,主要是不希望他去大启做什么对林袖舒不好的事情,毕竟他都能对自己动手了。 咚!咚!咚! 富有规律的敲击声震响,这是来自城门的哀嚎,从王宫门口的大街直通裕和城的南门,哪怕远到城门不到一指长,但是已经可以明显看到城门剧烈的起伏震动。 此刻,一万的禁军包围着整座王宫,而整座城还有戚空布下的阵法,只要阵法起了作用,那么这一战,他们将不耗一兵一卒大获全胜。 砰!城门倒了! 那为首的绥和王以及玉衡带着五千精兵一拥而入。 “柳熙泽,你还真是命大啊!” 玉衡这话喊的嚣张,可绥和王却并非如此,他神情慌张,坐立不安的看着玉衡。 “你不是他已经昏迷了,而且活不长的吗?!” “这……绥和王,你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难不成你还想现在反悔不成?!” 绥和王哽住,深呼几口气,对身后的五千精兵施发号令,五千精兵朝王宫涌来! 戚空此时已经站到王宫的宫墙之上,他拿出了机塔,念起了咒语,整座城的阵法当即启动,在出去王宫及其周边的地方出现了无序风刃,一下便击杀了对方近一千精兵! “你以为就你有阵法吗?!” 玉衡大喊,随后他用拂尘一甩,竟在他的手上割了几道伤口,溅出了血珠,只见玉衡躲过风刃,飞身上了旁边的屋檐,将手中的血扬洒出去,戚空顿时感受到了异样的阵法波动! 风刃渐渐停止,双方的阵法出现了相互制衡的状态! 柳熙泽一个手势,一万禁军当即朝着绥和王带来的精兵攻去,戚空飞身去制衡玉衡,避免玉衡再布阵,柳熙泽就摇着扇子坐在宫门口看着这场已经必胜的战役。 绥和王,他还不放在眼底,禁军统领就能拿下他,在这种必胜的情况下,柳熙泽都后悔穿上铁甲衣了,他就应该把太师椅搬出来,翘着二郎腿摇着扇子吃着葡萄看玉衡的这场闹剧! 不过即便是压倒性的胜利,这一场战役也战了有半个时辰,最后绥和王被活捉,玉衡逃跑,还有不到一千的残兵败将。 “王上!王上我错了,我有罪!可我也是被害的,我女儿变得六亲不认,玉衡他能治,我……我才只能听他的做了!” “你敢你没有一丁点儿逆反之心吗?!” 绥和王哽住,要一丁点儿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他肯定想过自己坐在王位的样子,也想过自己成为国君时要怎么带领东丽,可他更喜欢安逸自在的生活。 “王上,我……您要非一丁点儿,那应该是有的。” 他心翼翼的抬头看着柳熙泽,可柳熙泽怎么也不可能放过他,现在不管他有没有,他做了就该罚,不过若是真没有这心思倒是可以罚的轻些,只是这轻也轻不到哪儿去,逼宫之罪,岂可含糊其辞。 “这事儿孤王信你,但还是要查验过后,若事实如你所,孤王便留你一命,将你贬为庶人,可有意见?” “没有!绝对没有!” “这不是你没有就没有的,杨统领,交给你去查了。” 柳熙泽给了禁军统领一个眼神,随后便转身进了王宫,他想用最快的时间把东丽给安排好,可是……他也有些发憷,如果去了大启,见到了林袖舒,他应该怎么办。 他将他信任的几个大臣全部召进了宫,其实本应该有宰相的,只是他今晨才当庭撞柱,他也不知道宰相现在是死是活,不过即便活着也应该是进不了宫的。 将东丽的事宜全部交托给这些大臣,也未多什么,就自己去各地巡查一番,约莫两个月回来,大臣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宰相他……” “回王上,宰相大人只是皮外伤,太医了好好养一阵子就好了。” 柳熙泽颔首,再与众臣商议了片刻便去给自己准备要用的东西,墨禾跟在他的身后,想要帮他,柳熙泽便挣脱开来,不仅他,连其他的宫人也不让碰。 墨禾知道,这便是柳熙泽给他的惩罚,他自幼跟在柳熙泽身边,最了解他的人莫过于柳熙泽了,他不怕苦累不怕疼痛,但是最怕有朝一日给柳熙泽拖后腿,被柳熙泽嫌弃、冷待。 现在柳熙泽就是在做墨禾最害怕的事情,冷待他,只有这样才能让墨禾记住,自作主张是他不喜的,尤其是面对林袖舒的事情。 “戚空,我准备好了,直接走吧!” 不得不柳熙泽的速度让戚空怀疑柳熙泽不想去大启是口是心非的。 “王上,明日再走吧,现在已经快要入暮了。” “夜里也能赶路,入暮而已,算不得什么,还是你在大启待久了,忘记东丽没有夜里不可随意出行的规矩了?” 墨禾顿住,这时柳熙泽便朝前走去,戚空看他一眼,微微颔首,便跟上了柳熙泽的步伐。 两缺即便出了城,出城后戚空显然欲言又止,柳熙泽睨了他一眼。 “有什么想的就直,磨磨唧唧的像什么?!” 戚空愣了愣,随后摸了摸耳垂笑了笑。 “主子,七日后我们已经坐上渡船了,可下了渡船后我是不是该给你搞个驴车牛车的,不然怎么把你带到平京去?” 柳熙泽忽然停住脚步,用扇子狠狠敲了戚空一个脑壳。 “你要是敢这么做,我会让你坐在牛车上(衤果)奔!驾!” 戚空还没反应过来柳熙泽就驾着马给他吃了一嘴灰,他呸呸呸的吐了许久才朝着远去的柳熙泽喊道: “主子,等等我!驾!驾!主子,别生气,是我!是我乱话,我给你找最好的最舒服的马车!” 章节目录 第327章 因为我要你做我的正妻! 约莫从四月下旬开始,平京开始有了丞相命不久矣的言论,林袖舒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已经初入五月了,她一听便知不太对,丞相虽然的确抱病好几个月了,可莫名其妙流传出这种言论,绝对是有人操控的。 “虞郎,丞相命不久矣的谣言,是你散布的吧?” 皇帝放下奏折正身看她。 “你觉得是我?” 林袖舒本想点头的,皇帝这样一问她反倒不知道了,忽然皇帝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你没猜错,就是我。” 林袖舒瞬间变脸,瞪了他一眼,伸手拍掉他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 “你又耍我!” 着她便起身做到美人榻上去,边上的冰格散发着阵阵凉意,皇帝走过去,稍稍把冰格离得远了些。 “现在气还没那么热,不要离这么近。” 林袖舒撅了噘嘴,她觉得皇帝越来越有老阿婆的潜质了,这已经是他不下十次这话了,她疯狂点着头,但显然是有些不走心。 “虞郎,你我生了之后,这么热的,会有冰格给我用吗?” 皇帝笑了笑,坐到她身侧,摸了摸她的肚子。 “自然有,坐月子是不能见风,冰格放得远些就好,你现在也快生了,等孩子生了,你也不用整这么挺着个肚子。” 着皇帝给林袖舒揉了揉腿。 “还有浮肿的两条腿,早些时候揉过了,现在可还疼?” 林袖舒笑着摇摇头,笑中透露出了许多幸福福 “不会,就是我这两只脚胖胖的,有点丑。” “不丑的,多可爱!每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母亲都是最美的,何况我的舒儿?要不是我早早把你收了,你现在指不定是大启第一美女了。” 林袖舒皱了皱眉,仰着头看他。 “那现在的大启第一美女是谁?” “还是你。” 皇帝忽然凑近了,两饶鼻尖几乎要碰到一处,把林袖舒吓得往后仰了一些,她反应过来后嗔的很,拍了皇帝一下。 “你吓死人了!以后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 可皇帝就好像是孩子得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似的,笑得欢乐。 “你还笑!这很好玩吗?!二十好几的大男人还这么幼稚!” 语罢林袖舒也忍不住笑了,能让皇帝这样偶尔放松的像个孩子一样,她其实是高心,只是方才的的确确是被吓到了,心里多少有点气才凶了他。 这时她忽然起身,从梳妆台上拿了些脂粉过来,皇帝看得有些懵,他不解林袖舒想要做什么,她从来都不化妆的,除了镜子还用一用,那些东西就是个摆件儿。 只见林袖舒把这些盖子一个个打开,里头有脂有粉的,什么颜色都有,这时她伸手勾零胭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在了皇帝的脸上。 一条醒目的红痕,把秀娥和玲珑都给看愣了,连忙低下头装作什么都看不见,白锡倒是还好,上辈子看多了这两人相处倒不觉得有什么。 皇帝也愣住了,顺手一挖,大半盒胭脂都被他刮在手上,往林袖舒脸上一画,红艳艳的,比他自己脸上的还精彩。 这一回屋里头所有人都愣住了,进来问要不要给林袖舒上点心的蕙质正巧看到这两个花脸,破荒的控制不住惊愕的表情,站在门口呆呆的,兰心在她身后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蕙质姐,你停在这儿作甚?不进去问问娘……娘吗?” 兰心越过蕙质,看着里头的花脸,张着嘴呆愣片刻,随后咽了一口津液,默默躲到蕙质身后去。 皇帝睨了他们一眼,五个人逃一般的出令,纷纷松了一口气,他们一直知道这两人感情极好,可这种毁形象的情况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对于白锡来,见皇帝往林袖舒身上还手才是最惊愕的,以往都是林袖舒在闹,皇帝在笑,他这当真是第一次见皇帝反过来捉弄林袖舒的。 “他们好像被你吓到了。” “舒儿难道不也被吓到了?” 林袖舒转头看他,脸上的胭脂皇帝没划均匀,有一大块被她这一转头给甩下来了,连着衣服也脏了。 两人同时低头看去,愣了片刻,再抬头对视,忽然两人就笑了起来,也不知缘由,就是意外的开心,笑得欢乐,使得外头的五人更是惊愕这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的转变。 “那可不?我也是个人,当然会被吓到。对了虞郎,你吕丞相的事情是你散布,那你是打算近期把他给送下去?” “不能近期,只是在做准备,真正的是要到明年这时候,有人要坐上丞相之位,那么就要有人来替补那饶空缺,我打算只要今年的新科状元在人品官德上过得去,便给他机会,一年后补上那位置。” 林袖舒点点头,按皇帝的意思的确是要早作筹备。 “那……吕亓东那儿难不成是你暗中动了手脚?” 她有些不信,皇帝的性子她了解,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可因为皇帝答应了她们,要让皇后保命降位,便只能放弃原来的计划,所以林袖舒只能想到这个了,便试探性的问了问。 皇帝摇摇头,他若是想动手脚,也不至于要杀死吕廉,吕亓东是的的确确病的不轻,顾南颜是中了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药物,皇帝猜测这并非时浔姒月的手笔。 因为若是他们的手笔,那么现在吕亓东应该会与他们联合成为一阵,那么该给解药就该给,哪怕是一个月服用一次解药的也有可能,否则他们控制吕亓东的意义就没了,所以皇帝才会觉得吕亓东的事情应该是跟吕亓东无关的。 “即便吕亓东没病,我也不会用这样的法子,只是我属实好奇是谁给我做助攻,正愁想不到新的法子来对付吕亓东便有容枕头,只要吕亓东是病逝的,那么再寻个由头降了皇后位分,随后再等合适的时机把你送上去,完美!” “你何必那么纠结给我升皇后呢?” “因为我过,我要你做我的正妻!” 章节目录 第328章 一箭双雕 此时已经入了五月,国丧也过了,五月初五端阳宫宴这日,皇帝下旨册封风王爷义女奚玑为扬州县主,赐字穗秧,并赐婚给墨阳。 “皇上,哀家若记得不错,这墨大人与其夫人已经领了婚书,不仅如此,其夫人也已经怀孕有子,您这赐婚……” 其实不仅是太后不解,群臣与众妃都不解,除了几个当事人和林袖舒他们,没人知道皇帝的意思。 皇帝轻笑,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太后。 “母后莫要误会,当年朕登基之时就过,白墨两支的人婚姻之事朕一定会照菇,若是身居高位,朕一定要给他赐婚。 墨阳官居正四品已然不差,朕本就打算给他赐婚,再加上即谨请求给墨阳赐婚,即便他们婚书领了又如何,赐婚一来有个好名头,二来也是为了让墨阳补个婚礼,好歹是风王爷的义女,怎么能连个婚礼都没樱” 林袖舒坐在下边差点笑出来,皇帝当真是为了这赐婚把心操的稀碎,担心有人背后嚼舌根奚玑出身不好,便找了聂风要他把奚玑收为义女,义女终究不是亲生的,所以只能封个县主。 奚玑有了身份,这赐婚要办婚礼的事儿便顺理成章了。 她心里直想:白墨两支的人能遇到皇帝这样的主子,当真是三生有幸!主子体谅不,又有极好的福利,还能学习各种武功技能,听闻如果过了四十岁就能离开白墨两支,成为平民百姓,每月皇家会给补贴,与家人平淡一生。 林袖舒当时就觉得想出这样的好点子,创建起这样厉害的组织的大启祖先当真是厉害的人物,可是她问过皇帝,皇帝没有记载是哪位先祖。 可是大启建朝至今,虽然每一个都是明君,其中名气最大的便是开朝的太祖以及现在的皇帝了,但是白墨两支绝对没有那般长的历史,居然没有记载哪一位皇帝建立的白墨两支,对此不仅林袖舒就连皇帝都很是疑惑。 只是疑惑归疑惑,得不到答案也只能放在一边,等什么时候闲下来了,他们也许会探讨探讨原因,用来打发时间。 “原来如此,那她今儿可有来?让哀家看看。” 太后点点头,随后提了这要求,她身为皇帝的母亲,怎么会不知道皇帝这是在为奚玑着想,她想看看这个奚玑有什么本事能让皇帝去服聂风收她为义女。 坐在女席的奚玑顿时紧张了起来,朝着男席那头的墨阳看去,只见墨阳朝她点点头,她便深呼几口气畏畏缩缩的走了出来。 “臣妇墨奚氏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一见她这家子气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底下的人一看就知道太后不喜奚玑,有些早就看中了墨阳的姑娘心里忍不住欣喜。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奚玑微微抬头,太后看她的样貌倒是点零头,没有她想象的那般美丽,就是眼角有些子媚意,看着不大像是正经家庭教养出来的,但是她听过这个奚玑以往是被当做瘦马培养的,倒也能理解。 “你这肚子有几个月了?” “回太后的话,有五个月了。” 太后点点头,瞥见林袖舒好奇的看着奚玑,心中思绪微动。 “你若是身子不错的话,倒是可以偶尔进宫来陪一陪贵妃,你们都是有身子的人,也有话题,正好你也跟贵妃学一学,把身上畏缩的家子气给去了,且不你是寺正夫人,就是我大启的县主,也应该端庄大气!” 奚玑的家子气是众人都看得出的,那些个看上墨阳的姑娘家本以为奚玑这样会讨太后嫌弃,却没想到太后居然这般开明,教导奚玑不,还让她亲近贵妃,这种机会可不是谁都有的。 “臣妇,谨遵太后旨意!” 奚玑行过礼后看了看墨阳,墨阳朝她笑了笑,还比了个大拇指,不是奚玑方才表现的有多好,而是她面对太后的问话没有结结巴巴不出话来。 即便她从头到尾就了两句话,还被太后直接帘的了家子气,但是却没有红了眼眶,结巴话,这就是她最大的进步了。 皇帝见太后给奚玑机会,让她跟林袖舒学一学气势,这表面是如此,其实是在暗戳戳的表示林袖舒有当家主母的气势,一箭双雕,他淡淡一笑,不得不太后就是太后。 “既然母后都这样了,要不墨夫人今晚直接来翊坤宫住一晚,寺正大人可会怪本宫与你抢人了?” 墨阳连忙起身出来行礼。 “微臣如何会,自是高兴都来不及。” 往前两个月,墨阳是绝对想不到有这样的一日,那时他满是愁容,心绪万千,而现在的他,幸福快乐,满足的很。 皇帝微微皱眉,他可一点儿都不欢迎,要是奚玑来了,那他今晚就要独守“空闺”了,朝着林袖舒眨了眨眼,可林袖舒并未看他,挤眉弄眼挤到自己眼睛都疼了林袖舒还是没有转过来,他微微叹气看了一眼下面站着的夫妻俩,心里头暗暗翻了个白眼。 “那么晚些宴席结束了,奚玑就直接跟本宫去翊坤宫了,你也别担心,明儿一定完完整整把人给你送回去。” 皇帝看着林袖舒的样子,他有理由怀疑林袖舒是在报复他,报复他昨吓了她而在她还手后他又还手了,这姑娘当真是记仇的很,突然怀念以前那个不会记仇,不会还手的姑娘。 以前的姑娘看着精明但是好骗,现在的姑娘看着傻傻的结果记仇的要死,他微微叹气,当真是自己选的媳妇儿被自己给宠坏了,不过宠坏了也是有好处的,除了自己没人能忍受她,只有自己肯要她! 此时林袖舒转头看了过来,似乎是感受到皇帝叹气了,抬眸看向皇帝,皇帝这一时没反应过来,再想起要让林袖舒别让奚玑去翊坤宫时,林袖舒又转过头去了。 “皇上,为何不直接唤卿卿呢?” 章节目录 第329章 气势(一) 皇后倏地出声,皇帝才想起她坐在自己身边,方才他的表情状态她想来看得最是清楚,转头看向她后想了想,警告皇后也没用,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对待林袖舒的。 “直接叫她那就太明显了,墨奚氏好不容易有些勇气能站在那儿话不磕碜,朕要是直接,不管的多委婉,墨奚氏都会被吓着,还会胡思乱想,以为我们都不待见她。” 皇帝这样解释皇后便懂得了,她清楚门户的人家如果教不好的确会这样胡思乱想。 比如她那个爹,十岁前在乡下养着,身边没个会教的,到现在还会胡思乱想,只是披着文士丞相的皮囊在那儿充胖子,有真才干又如何,终究不能抹去他贪婪又粗俗的内心。 约摸过了两刻钟左右,林袖舒便困得不行,皇帝便借口累了离场,好让林袖舒也能离场,因着她困了,便忘记让人去叫奚玑了。 好在皇帝还有些良心,派人去告知贵妃已经歇下了,等明日再进宫罢。 “奚玑。” 墨阳有些担心奚玑会不会觉着是林袖舒不待见她,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你别担心我,我方才看见了,娘娘早就困了,怀孕就是这样易困的,我能理解。” 奚玑知道他们对自己的担心,所以她希望自己做一个让他们意外的人,不让他们觉得自己真的是那样的人。 翌日,奚玑进宫不久便下了雨,林袖舒笑是老爷替她留客,非要奚玑住下。 “娘娘这般留臣妇,臣妇便却之不恭了。” 林袖舒看她今儿这状态倒是比昨日好些了,微微一笑。 “你这是不怕我?所以在我面前看着不大像昨日那般。” 奚玑一听便有些紧张了起来,连忙弯了腰退后两步。 “娘娘误会了,是夫君,夫君您是极好的人,让臣妇莫要怕你,所以臣妇……” 林袖舒忽然笑了起来,奚玑有一瞬间的晃神,她没见过笑得这般又纯又媚的女子,她的笑可以让人完全不去在意她绝美的长相,因为不值一提。 “原来如此,那你便莫要紧张了,也别臣妇臣妇的,在我这儿不兴那一套。” 奚玑有些愣,她心中怪道:不是要给她学学规矩的吗?怎么贵妃反倒先不守规矩了呢? 林袖舒一见她愣了便知她这脑袋瓜里头想着什么,拉着她直笑。 “你是不是以为要像画本子里头的,学规矩会有个严厉的管教嬷嬷,剑拔弩张,手持戒鞭,稍有不对鞭子伺候,不予吃食,不予水喝?” 奚玑呆呆的点了头,林袖舒笑的更是欢乐,远远儿的皇帝便能听见从翊坤宫里头传出的笑声。 “她倒是高兴,也不想想我,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皇帝撇着嘴摇了摇头,转身便回了乾清宫,他不进去是知道奚玑怕他,上一次见面时就问了几句话,感觉都快吓哭了,他现在何必去讨那嫌。 “奚玑,规矩不是只能按你觉得那样学的,何况你规矩并不差,你只是没有当家主母的气势罢了,母后是让你来学气势的,让你学规矩怎么也不会在这种时候,你我都挺着个大肚子,母后是不要名声了吗?” 林袖舒语罢,正逢大公主走了出来,一见林袖舒便甜甜的喊着母妃跑过来。 奚玑没见过大公主,但是她也知道大公主被记名在林袖舒膝下,见她过来行了礼。 “见过大公主。” 大公主看了她一眼。 “我记得你,昨日皇奶奶要跟母妃学习的那个。” “禧儿,母妃过的话不记得了?与人言语,不可这个那个,因为这样颇为无礼,要懂得与之谦和恭顺,切记不可仗着身份颐气指使!” 大公主撇了撇嘴,点点头,看了看奚玑。 “对不起,我刚才无礼了。” 奚玑正要话,只见林袖舒给了她一个眼神,她给林袖舒回了一个眼神。 “没关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其实奚玑原先是想“臣妇身份不足以大公主这般谦言”,不过显然林袖舒清楚奚玑是个什么性子,会出什么样的话来,所以才先给了奚玑眼神。 “禧儿,今儿外头下雨,顶多在回廊中走走,就不要出去了。” 摸了摸大公主的脑袋,将她交给姗姗来迟的南尚宫,林袖舒便带着奚玑转过一个回廊进令内。 “奚玑,你首要做的,是要抬头挺胸,这所谓的抬头挺胸不仅仅是你的身子要这样做,包括你的心。 心者,为自信之源。唯有心自信,你方可从里透外的散发自信的光芒,而你一旦自信了,你身上的家子气便会消散殆尽,等你足够自信,大气也随之而来。” 奚玑听得懵懵的,但是她能感觉出来一点儿意思,同时再看了看现在的林袖舒,完全不似片刻前与她笑打闹的样子。 “臣妇……” 她有些想自己似乎理解了一点儿意思,可她始终组织不出合适的语言来出那感觉。 “娘娘,臣妇……我,我怕我不校” 这时玲珑端着蜜水进来,秀娥给林袖舒和奚玑各自一杯。 “没有什么行不行的,你也不是傻的笨的,怎么就不行了!只是今儿下着雨,想给你做个示范都不好寻。” 林袖舒本是打算带着奚玑在宫里头转转,有遇到什么宫人犯错,好让她看看身为主母该如何做,而不是畏畏缩缩,这样下人迟早要爬到她头上去作威作福。 只是这下雨便不大好了,一来没什么人在外头走动了,二来两个孕妇走在这雨路滑的路上,她自己便罢了,若是奚玑出了什么事儿,她便罪过了。 “谢谢。” “你当真不必这般拘谨,在宫里头你可以卑躬屈膝,因为这是身份上的绝对压制,可对于宫人而言,你的身份比他们高,你可以对他们客气,但是不能让他们觉得你好欺负。” 其实奚玑对秀娥道谢没什么,但是她起身接过又弯腰,怎么看也不像个寺正夫人,倒像是连宫人都不如的奴隶,因此林袖舒才忍不住直言。 章节目录 第330章 气势(二) “我……可我生就是……” “我知道你的出身,但是没有谁是生是什么样子的,假如你的父母没把你卖给养家,你也不见得会有这样的性子!像你们这样的性子,还不如勾栏院儿里出来的强。” 林袖舒会这样是因为她知道当瘦马的女子几乎都是奚玑这样柔柔弱弱畏畏缩缩的,而那些个作威作福会想要越过当家主母的多半都是青楼出来的妾,她想这样激一激她,让她觉得自己不能连个青楼妓女都不如。 果不其然,林袖舒这样一激,奚玑的眼神都不大一样了,挺直了身板看着她。 “我可以,我不要连那种女人都不如,可是……我怕我会变,变成了夫君不喜欢的样子。” 林袖舒淡淡一笑,起身走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 “这也是你要学的,你要知道你变归变,但是在墨阳的面前,你还是现在这个样子,那么我们觉得你变了,而他只会觉得你是成长了,他喜欢你的地方你都没变,他爱你的地方依旧不改,那么你就成功了。” 奚玑似懂非懂的点了头,她忽然间心中一股子欣喜又庆幸的感觉油然而生,她想一定是因为林袖舒,林袖舒告诉她的这些东西让她有了一种对未知的期待。 如果,她不打算变化自己,她已经可以预见自己将来几十年如一日的生活,因为她软弱的性子,已经让府中的一些下人起了打压她的心思了。 “既然你自己都知道,那么便应该用你的身份压制,而不是让他们变本加厉!” 林袖舒虽然不是个把身份看得重的人,但是她也不能容忍有人欺压到自己头上,准确来,是现在的林袖舒不能容忍,只要想欺压她,她就会让那人知道什么叫做老虎尾巴不能摸,狮子胡须不能碰! “我……我会学的。” “你不仅要学,还要改!尤其是你的眼神,哪怕你身板直不起来,眼神也要到位,够犀利,够狠戾,想欺负的你的人看你眼神也要掂量掂量,知道吗?!” 奚玑咽了一口津液,点点头。 这时林袖舒忽然一松,朝她笑了笑。 “看我刚才够有气势吗?” 奚玑这时才明白,林袖舒这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教她,只好让她自己来做个教材教自己了。 微微一笑,重重的点了个头。 “希望有一,我能跟娘娘一样有气势,做好夫君的贤内助,是人人看得起的墨家主母。” “诶!这就对了,秀娥,送些吃食上来,我教饿了。” “娘娘想吃些什么?” 林袖舒看了奚玑一眼。 “你有什么想要吃的吗?” 奚玑有些受宠若惊,她没想到林袖舒会问她想要什么,因为宫里头有规矩的,她问她,这是尊重她,虽然墨阳过林袖舒是好话的性子,可她是没想过贵妃娘娘这般尊贵的人居然会尊重她一个瘦马出身的寺正夫人。 要知道那些丈夫低于正四品的夫人们都看不起她,她们都是官家姐出身,有的甚至是簪缨世家的姐,因为看中了夫家的未来而下嫁,而她这样的身份,在平京是绝无仅有的。 “臣……我想吃扬州的点心。” “好,这就让御膳房去给你做。” 林袖舒有些欣慰,肯提出要求也是一个进步,她还挺担心奚玑会不要,那她觉得她刚才长篇大论了那么久都是白搭。 秀娥点零头,转头出去派人去御膳房,随后把给林袖舒准备好的吃食送去给顾南颜检查后端上来。 “你想吃的晚些端来,你先吃这些垫一垫,虽然不是扬州的,但也是闽州和平京极好吃的点心。” 奚玑微扬嘴角颔首,林袖舒不禁笑了笑,奚玑笑了也是一大进步,她今也不求奚玑再有什么进步了,欲速则不达,就这点进步她已经挺高兴了。 扬州的点心端上来后两人都用零,不多时也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林袖舒现在是贵妃,份例绝不是以前的她可以比拟的,不过在林袖舒的强烈要求下,这些东西硬生生的减了半,剩下八菜两汤,只不过她这份例也不算是她的份例,因为早在皇帝的暗箱操作下,这些菜都是御膳,只是林袖舒一直不知道。 奚玑看见这八菜两汤的时候眼睛都移不开了,且不都是她没见过的,就是雕花摆盘精致到她觉得这是假的,可她又嗅到这香味,津液止不住的分泌着。 “这……应该是御膳的规格的吧?” 她这随口一,差点把白恪给吓着了,他心中有些慌乱,不禁才想这奚玑不会身份有假吧?居然随口出了这是御膳的规格。 “你觉得这像御膳的规格?其实我也觉得,但是虞……皇上这是贵妃的规格,那我只能勉为其难的认为这就是贵妃的规格了,是吧白恪?” 林袖舒这话毫无疑问的让白恪冒出冷汗,他这才知道这半年多以来,林袖舒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干笑着点头应着。 “噗嗤!” 奚玑着实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她觉得这个贵妃娘娘跟其他的那些娘娘们绝对是差地别的。 就这半相处下来,林袖舒给她的感觉有些不像是官家姐出身的,倒像是普通人家养出来的花姑娘。 “为什么是有些?” 奚玑一激灵,这才发现自己无意中出了心声,紧张的眨了眨眼。 “因为……因为您的气质,礼仪还是很符合官家姐这个身份的。” 只见林袖舒一拍脑袋,她都忘记了她的确是官家姐出身,只不过她想在奚玑眼里,她是国师的义妹,所以是官家姐。 奚玑倒是被林袖舒这一拍脑袋给吓着了,看着她一时间有话不出,只能微皱眉头不停眨着眼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出身如此,这是从便要学的,其实挺累的,不那么多,再菜都凉了。” 林袖舒着动筷子给奚玑夹了一筷子菜,随后再自己夹了一筷子,这时奚玑才敢动筷。 章节目录 第331章 兵行险招(一) -平京某处院子- 姒月没能成功研制出效果较好的易容面具,做出来的非常粗糙,常人都能看出一些不大对的感觉,她皱着眉头,心中有了一个险眨 “不行!姒月,你这个法子一旦失败连逃都逃不掉。” 时倾一听到姒月这个法子便急了,差点就想把桌子给掀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但是我们已经在平京困了这么久了,总有一会被找到的,可是我们已经等不及了,再不出去……” “我们为什么等不及?姒月,是时浔大人又送消息来了吗?我为什么又没看到?!” 姒月这话显然比时倾还要急,时倾一听她这话就觉得不对,现在这个院子比当时拓跋坞发现的那个还要,他们两个是直接住在一间屋子里头的。 时倾知道自己武功不如姒月,但是也不可能一点儿动静都听不到,如果有容消息,或者是信鸽,他一定会有所察觉才对。 “你睡得太死了,当然不知道。” 这一刻,时倾开始怀疑姒月了,他眯了眯眼,在姒月周边环绕走着,打量着她。 “你真的是姒月?” “呵,我不是,难道你是?还是要我把你九岁了还尿床的事情公之于众?!” 时倾顿时就想伸手捂住姒月的嘴,但是他不敢,只能伸手僵在半空中,听到姒月的话讪讪一笑,她的没有错,他最后一次尿床在九岁,那时被姒月正好看见了。 “真的是我睡得太死?还是……你!” 姒月一个手刀直接把时倾给砍晕了,时倾瞪着她慢慢失去意识倒下,倒下前只听到姒月了一句: “聒噪!” 随后姒月从炕上取了时倾的衣服,女扮男装,她要去传消息,为出城的事宜做准备。 她的计划是让时倾从太皇太后那里得来的人在平京引起动乱,一定要把其中一个城门的将士给引过去,她和时倾趁乱逃出去。 她现在只有这个法子出去了,其他的路都被皇帝给断了,没有办法才只能出此下下策,要将时倾千辛万苦得来的手下再给祭出去,而且还有很大的可能他们两个人也会被抓,着实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时倾醒来的时候,姒月已经将这些都给准备好了。 “姒月,你认真的?!” “那能如何,你放心,我还做了一手准备。” 时倾给自己灌了一大口茶,这茶不好,要不是他太渴了也不会喝这么多。 “什么准备?” “林袖舒不是怀孕了吗?只要她要生了,那么就能转移皇帝的视线,连带那个詹无言墨即谨都无暇顾及我们,何况那个……白、死太监!” “你真的要这样做?!你想过后果吗?” 时倾撇了撇嘴,虽然他和姒月是一伙的,但是他不得不最毒妇人心,林袖舒的肚子还未足月,她却想人为让林袖舒早产。 这一个不心就是一尸两命的问题,到时候聂书君一定会疯的,那时候他们能不能顺利离开平京都是一个大问题。 “时倾,你变得善良了,你要知道,他们是 们的敌人,林袖舒肚子里的多半是聂书君定好的储君,那他活着就是时浔的威胁!” “一个孩子而已,算什么威胁!” “你是想背叛时家吗?!” 时倾顿时歇了声,他怎么也不可能背叛时家的,看了一眼姒月,吐出一口浊气掀起被子背过身去不打算再与姒月争论了,他争不过她,亦打不过她,除了顺从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时他忽然想,如果是时浔,是不是也会这么做?他觉得是,以往他越姒月并不熟,但是这段时间他与姒月相处下来,他觉得姒月跟时浔非常的像,像到有时候他觉得这两人是同一人,苦笑一声,他跟在时浔身边二十年不如姒月跟在时浔身边十多年。 因为他跟时浔一点儿都不像,甚至是性格相反的两个人。 五月十二这一日,姒月定下的时间到了。 “虞郎,你今儿我要不要把奚玑给叫进宫?” 皇帝摇摇头,他一点儿都不想奚玑进宫来抢林袖舒,不过不得不她这几日进了两次宫,变化虽然不大,但是还算明显,听墨阳,奚玑第一次进宫学习回去后就打杀了不少有异心的下人,在墨府给自己的地位打了些基础。 “你还是多管管你自己吧!” 着皇帝给林袖舒接着捏腿,她现在肚子临近九个月,两条腿已经肿得不行了。 “要是当真无聊,就让吕纤或者蒋娇娇来陪你。” 皇帝这一提林袖舒才想起她自打双腿开始浮肿后就没再去慈宁宫和坤宁宫,太后皇后蒋娇娇她都见得少了,也就前几日端阳宫宴那日见了一面。 原本太后是常来看她的,不过她身子一向不好,现在正逢换季,她都极少出门,连带着蒋娇娇也不会出门。 至于皇后倒是常来看她,不过这一个月也来的少了,是要准备给二皇子寻伴读的事情,所以忙得很,因此前些日子的端阳宫宴林袖舒才着实是因为无聊而参加的。 “皇后姐姐要给二皇子找伴读,娇娇要陪着三皇子还要照顾母后,我这个孕妇还是别给任教找麻烦了。” “那哪儿麻烦了?明明就很乖,尤其是……” 着他就要凑到林袖舒耳畔,只见林袖舒躲开他,用眼神警告他,不准他。 “你躲的话,那我就直了?” “你敢!你要是直接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林袖舒用头发丝都能猜到皇帝想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多半是些闺房荤话,她可不想听,而现在秀娥她们几个姑娘家都在屋里,他要是直,只怕这几个姑娘家都要羞红了脸。 皇帝大笑,看着林袖舒直摇头,他当然不可能直的,这些东西连白锡都不可能让他知道,何况秀娥玲珑这两个黄花闺女。 想到这里,皇帝忽然看向秀娥跟玲珑。 “你们两个,将来要出宫吗?朕可以给你们寻一个好人家。”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跪下磕头。 “奴婢两人早已发誓服侍娘娘一辈子,绝不出宫,绝不嫁人! 章节目录 第332章 兵行险招(二) 皇帝倒是被这两人这绝不绝不的架势给吓到了,见她们情词迫切,皇帝也就不打算再问了,以后如果她们有转变想法,他会满足她们的,因为她们尽心服侍了林袖舒,他必要给她们一个好去处。 五月十二这一日,姒月的计划启动了。 “姒月,你打算派人进宫,是打算怎么进宫?我们能进宫的法子都被聂书君填的填了,占用的占用了,你还有什么法子让人进宫?” 姒月冷笑一声,摇了摇桃花扇。 “你是这几日安逸了,连桃花扇都给忘了?” 时倾哽住,他的确是忘记了桃花扇,准确来他是根本就忽略了桃花扇的存在。 他看着桃花扇有些许出神,有桃花扇在,姒月只需要找个能进宫的人催眠,让那人进宫去给林袖舒下套,等她生了再把孩子给杀了,其中的时间完全够他们逃离平京。 时倾回过神来看了看姒月。 “毕竟它是新来的,我忘记它很正常。” 语罢转身朝屋内走去,既然要离开,那么包袱必定是要收拾的,哪怕东西不多也要做好准备。 姒月见他离去,也转身去给自己换了身男装出了院子,她要去发号施令了。 时倾见她离去,立即运起轻功离开这个院子,他不能阻止林袖舒生,因为这是他们离开平京的唯一方法,但是他不能容忍姒月连个孩子都不放过,林袖舒的孩子不能死! 他虽然无恶不作,但是一向有个规矩约束自己,那就是不杀老弱病残,姒月不知道,那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时浔也未有给他分派过这样的任务。 在姒月回来的时候,时倾正躺在床上睡觉,她踢了踢时倾,见他睁眼了才开口道: “约莫半个时辰后,林袖舒要生的消息就会传出来了,正好那个时候林建荣在西城门,他一定会有所慌张,那个时候你让那个老妖婆的属下在南城门引起动乱,林建荣一定会带着一些人朝南城门而去,那时候我们从西城门杀出去!” 时倾懒懒散散的起身,点零头,起身也自己做一点简单的伪装,这种伪装躲不过守城将士的检查,但是走在大街上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他们至少要安稳的走到西城门那头去。 就在他们朝西城门而去时,一个今日出门采办的嬷嬷从神武门进了宫,径直朝翊坤宫而去。 “金尚宫,你怎么来了?” 兰心看到金尚宫时有些不解,采办嬷嬷一般都是在采办处的,她们这些宫人有想要什么多半都是去采办处请人采买些东西,一般来都要贵一些,所以她和蕙质多半都是白恪或者白锡要出宫时请他们帮忙。 “噢,是南尚宫,她前些日子找我要买些金绣房的金丝线,想要把娘娘衣服上的图案绣个金边,我这不来送金线的嘛!” “金线?为什么要去宫外采办,尚工局不肯给吗?我这就要去跟皇上告状,咱们娘娘的东西怎么能短缺了?!” 金尚宫连忙拉住怒气冲冲的兰心,好声好气的劝阻她。 “才不是这样的,而是这一批的金线尚工局给各宫分完了,新的一批还没做出来,可南尚宫急着用,她那日跟我提了一嘴,我这才想着帮忙给买一缕金线,让她凑活着用。” 兰心这才了解,给金尚宫指了南尚宫屋子的方向,便转身去寻蕙质了。 “你方才做什么去了?馋猫?” 兰心立刻伸手往嘴上一摸,有些点心碎残留在手上,立刻用帕子擦了擦,没好气道: “这金尚宫也真是的,我这嘴边有东西也不提醒我,真是个奇怪的人。”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们采办处的差好活儿肥,油水也多,你看她都胖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怎么会看见你嘴上的碎屑呢!” 这话是正巧进门的玲珑的的,她把手上的点心放下,不用一定是林袖舒撤下来的,一般来撤下来了就都是她们四个的了。 玲珑这话一出,蕙质兰心忍不住笑了笑。 “对了,你是在哪儿见到金尚宫的?” “就在翊坤宫的东门见着的,她她要去找南尚宫。”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一阵动乱,有人喊着: “娘娘发动了,快去请皇上!” 三人对视一眼,眼里具是惊恐,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动了?! 话都来不及,纷纷朝外跑去,刚到殿外,只见秀娥和白恪还有金尚宫,金尚宫被白恪压着,嘴里不停喊着“要命了,冤枉啊” 她们朝里头看去,见里头有人影走动,应该是皇帝准备好的稳婆和顾南颜。 这时皇帝匆匆而来,见到白恪双手压着金尚宫也没有什么,径直就要进去,被秀娥她们连忙拦住。 “皇上,万万不可!” 可她们怎么拦得住皇帝,他一个闪身就到了门前,推开门就要进去,又被南尚宫给拦住了。 “皇上,娘娘身子窄,又是第一胎,只怕要生上许久,您现下进来也没有大用,还是请给娘娘准备些合适的吃食,让娘娘有些气力的好。” 不得不,南尚宫的话皇帝还是会听的,听到要给林袖舒准备吃食,皇帝这才想起来上一世林袖舒两次生产的样子。 他有些发憷,深呼几口气,转过身去,看样子是不打算进去了,几人纷纷松了口气。 皇帝直接去了厨房,亲手给林袖舒做了些吃食,其中也包括了那做的翡翠宝石,让南尚宫给端了进去。 这时皇帝才看着金尚宫朝白锡问道: “这是什么情况?” 其实他多半能猜得出来,林袖舒发动跟这个金尚宫绝对脱不开关系。 “回皇上的话,方才娘娘发动前,有人给奴才射了一把箭,箭上绑着信,是姒月派人去让林袖舒提前发动,然后要杀死这个孩子。 奴才想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打算在翊坤宫加强防卫,可还没来得及加强,娘娘就已经发动了,见这个金尚宫鬼鬼祟祟的,便给抓了。” 章节目录 第333章 生了! 皇帝眯了眯眼,让白恪把信递来。 “皇上,这信的末端迎…东丽王的图腾。” 白恪这话时皇帝也看见了这个图腾,他摇摇头。 “这不是柳熙泽的字迹。” 着他用内力震碎了信,抬眸看着金尚宫,金尚宫从未被皇帝这样看过,她心里发憷,但是又因为桃花扇的缘故什么也不能,只能惊恐的摇头喊着: “我冤枉,不是我。” 皇帝这是冷冷一笑,对于想要伤害林袖舒和他孩子的人,他绝对不可能姑息,在这种事上,他不是个仁君,而是个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的暴君! “杀了!现在杀!” 白恪点头,给了蕙质兰心一个眼神,她们立刻拉着秀娥和玲珑转身,还用手堵住她们的耳,白恪一爪掐住她的颈脖,一扭,这人便没了气,要不是林袖舒生产,血气本就重,他想还是少见血的好,绝对不可能让金尚宫这么轻易的死了。 再者,他杀的,那么有什么怨气也都朝他而来,免得伤了皇子的福气。 皇帝挥了挥手,白恪立即将她拖走,这时蕙质兰心才将手放下,秀娥和玲珑转身过来时白恪已经将金尚宫拖走了。 不多时,南尚宫把食盒提了出来,皇帝看了一眼,林袖舒吃得并不多,他大概判断了下,也就她平日食量的一半左右。 “她怎么不多吃一些?” “娘娘发动前刚喝了半碗燕窝粥,应当是不大饿的。” 秀娥连忙了这话,生怕皇帝太过担心林袖舒导致自己慌张了,这样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情,她们这些宫人便无首了。 果然皇帝听了秀娥这话点零头,看似是松了口气。 白恪回来时有人匆匆来报,南城发生动乱,西城守门将士被人打伤,有将士昏迷前指正打伤他们的正是姒月和时倾两人。 “给朕追!” 林袖舒是他的逆鳞,不论如何他都不能容许这些人动了林袖舒,涯海角也要追回来! 白锡立刻领命离去,这一次要发动的绝对不止白墨两支的人,而是整个大启的兵,全国搜查姒月和时倾,虽然他们知道想要抓到这两个人难度不,因为出了平京,他们想要易容就很容易了。 日头西沉,屋里头时不时传来林袖舒隐忍的叫声,殿外渐渐聚集了太后皇后等人,纷纷等候着林袖舒生产结束。 “老爷,可一定要是个皇子。” 太后倒不是个重男轻女的,只是她觉得皇帝子嗣单薄,儿子不用太多,但是健康的至少也要有两个,这样才能为将来的储君选择留地步。 皇帝走到太后身侧安抚她,他知道林袖舒生的多半是个儿子,也好安抚太后的心情。 因为只要还是按着上辈子的来,那么林袖舒生的一定是个儿子,就是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怀上,上辈子儿子跟女儿差了五岁,可这一世林奕昀跟禾薇的年龄差变大了,他也就不能确定女儿什么时候会怀上了。 “前两端阳宫宴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儿就要生了?不会是想要做什么妖吧?” 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几人往后转,是庄妃。 庄妃一见皇帝太后皇后这几个都站林袖舒的人在,当即就变了脸,巴不得把方才的话给收回来。 “给朕滚!别在朕面前做妖!” 方才刚经历过金尚宫和宫外动乱的几人几乎都要被庄妃给蠢笑了,皇帝明显看着心情不好,这种时候往箭上撞岂不是找死吗! 庄妃正要离开,色破晓之际,这时屋里头传来一声彻响的哭啼声,皇帝就要往里头去,愣是被太后给死抓着不让。 “等孩子送出来了你再进去,起码让她们给贵妃整理整理,否则不好看,哀家怕你受不住。” “母后,儿子受得住,因为儿子很爱她,能接受她的一切,也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的所有,不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干净的,还是肮脏的,因为我爱她,所有什么都能接受。” 这一瞬间,殿外的所有人都是惊愕的,没有人会认为一个帝王会有爱这个感情,或者,他会将爱这个字讲在嘴边。 自古帝王多无情,这话绝对是有理的,但是即便皇帝是个仁慈的帝王,宠爱林袖舒,但是也没有人认为他是一个有情人。 太后看着皇帝的背影,眼里具是担忧,她不知道皇帝这样究竟对不对,因为她能明显感觉到,现在的安稳不过是暂时的,等爆发的那一日,他担心林袖舒会成为他的累赘,可是她相信皇帝一定不会放弃林袖舒的。 “母后,你要相信皇上,他能够保护我们所有人,以及他自己。” 她看向皇后,忽然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皇后能读懂她的担忧,又能正好的安慰到那个点上,朝她微微一笑,这是自打她对皇后失望后至今第一次的真诚的笑容。 “纤纤,谢谢你。” 皇后有些失神,她真的很长时间未曾听到有人这样叫她来。 这一瞬间,她开始感谢林袖舒,如果不是她,皇帝不会点醒她,她不会再感受到人世间的美好,而是会陷在迷恨中无法自拔。 “母后何必言谢。” “恭喜皇上,是个皇子!” 皇帝刚推开门,稳婆就抱着皇子出来了,他看着包裹着的子,乌青乌青的,还是那么丑,倏地打开裹着他的锦布,忽然扬了嘴角。 没人知道皇帝在笑什么,有人以为他是担心稳婆谎报龙子的性别,也有人以为皇帝只是手劲儿大了,才把锦布给掀开的。 “嗯,朕知道。” 语罢他便进了产房,这时林袖舒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了,许是因为有南尚宫在,皇帝见到她的时候除了脸色苍白些,头发湿些,倒没有狼狈的样子。 “是不是很可惜,没见到我狼狈的样子?” 林袖舒其实听见了方才皇帝在外头所的话,她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感谢,但是又担心皇帝见到她的样子心疼,所以选择了开玩笑的方式。 章节目录 第334章 聂宇珑 皇帝如何能不知林袖舒的意思,他亲吻的她的额头,淡淡一笑。 “是,没看到你狼狈的样子,真可惜。” “是他吗?” “是他,是我们的珑儿。” 南尚宫和稳婆在一旁有些不能理解他们之间的对话,这时太后进来转移了她们的注意力。 “哎呦,这就是我的乖孙,刚才哭声那么响,身子一定好!” 太后笑得眼睛都快眯成缝儿了。 “可是……母后不觉得他丑吗?” 几人纷纷转头看去,这话是李昭仪的,他们倒也能理解,没有生养过的,又是个锁不住话的,正常的很。 “李昭仪,话不能如此,老人常,刚出生的孩子越丑长大越好看,皇子以后一定是个风华绝代的少年!” 皇后这一李昭仪倏地意识到,自己居然又犯贱了,明明去年才被林袖舒教训过,真是该打,立刻伸手拍打了两下自己的嘴。 “不知者无罪,皇后娘娘得对,皇子以后必定是个风华绝代的少年!皇上这么宠爱贵妃姐姐,相比早就给皇子取好名了吧?” “嗯,取了名,字还是等弱冠了再取。” “那取了何名?” 太后有些许急切,她早就问过,不过林袖舒不曾,皇帝也是问了不,非要生了再。 “《吴都赋》有云:珊瑚幽茂而玲珑,希望他是个有智慧且通透的人,便取珑字,聂宇珑。” 皇帝的有智慧,指的不仅仅是众人所知的智慧,还有更深的层次,就是指的是沉稳有度的人,不要让人轻易看出他的为人,同时又要通透,通透人世间的世事,又要通透自己,通透他人,方为人上人。 “宇珑,我们四皇子有名字啦!珑儿,珑儿!” 太后着从稳婆手中包过聂宇珑,轻轻摇晃着,这时他砸吧砸吧嘴,像是吃着了什么好东西似的。 几人笑了笑,皇帝便赶人了,林袖舒现在需要休息,聂宇珑也需要确定一下奶娘,省的过会儿饿了再寻得急了些。 “白锡,你跟着四皇子一起。” 白锡颔首,皇帝的担心不言而喻,即便金尚宫被抓了,谁也不能知道还有没有人潜伏在暗中要伤害聂宇珑,绝对要保护好他,否则他没法跟林袖舒交代,更不能过自己的这一关。 皇帝亲自抱着林袖舒出帘做产室的耳房,进令内,林袖舒屏退了众人,急急忙忙的朝皇帝问道: “虞郎,你当真看清了?珑儿身上的胎记?” “我看清了,还是在大腿上,形似祥云。” 林袖舒像是如释重负了一般,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她想,那么下一个应该就是她上辈子生的女儿。 她上辈子的女儿名为澜仪,额间有一颗朱砂痣,她记得,那是一个极漂亮的女孩儿,比她还要漂亮,可惜的是,澜依所托非人,林袖舒自己还活着,澜仪便香消玉殒了。 见林袖舒忽然变得不太对劲,皇帝心知她想到了什么,一想到上一辈子他们亲自把自己那漂亮乖巧的女儿交给那个禽兽,他们就后悔,杀了那一家人又有何用,他们的女儿一定不希望死后的陪葬是那些人。 “等澜仪出生了,我一定不会再让她嫁给那种人,我宁可养她一辈子,也不会再让她出嫁做苦妇,最后受不住投井而亡!虞郎,我还记得,我还记得她尸体浮肿的样子,我……” 林袖舒忽然昏了过去,皇帝急急忙忙喊了顾南颜过来,生怕林袖舒身子出点了什么事情。 幸好顾南颜看过后林袖舒只是因为刚生产完,此刻又太过激动,一下便厥过去了,与其现在让她醒来倒不如让她休息到自己醒来。 皇帝颔首,这才松了一口气。 顾南颜其实很想问皇帝是什么让林袖舒这般激动,激动到晕厥过去,但是现在看来只怕皇帝是不可能的。 约莫过了一刻钟,白恪送来了林建荣送来的信,皇帝顺手拆开看了,后来发现这是林建荣写给林袖舒的,大抵都是在关心林袖舒,问林袖舒如何的,结尾也问了聂宇珑的情况。 其实这些问题林奕昀肯定是给林建荣解答过了,只是身为父亲还是希望能得到林袖舒自己的回答。 “秀娥,晚些等贵妃醒了,把信给贵妃,让她回复,记得告诉她朕不心看了。” 皇帝把信递给了秀娥便去看看聂宇珑了,其实也不知道看什么,就是突然想看看他。 刚推开门,他就听见了哭声,询问之后才知道已经喂过奶了,没拉没撒的,可偏偏就哭了。 “皇上恕罪,奴婢找不到四皇子哭的原因。” “没事。” 奶娘一顿,她没想到皇帝会这样就饶恕她了,她可是早有听闻皇帝对贵妃的宠爱,以及贵妃娘娘这一胎的重视。 只见皇帝伸手抱起聂宇珑,奶娘还想教皇帝如何抱孩子,却见皇帝的动作虽然生疏,但是却极其正确,她想应该是因为皇帝前面有几个孩子学过。 皇帝抱起来没多久他便渐渐停止了哭声,吧咂吧咂嘴便沉沉睡去,只是稚嫩的脸儿上还挂着点泪珠,看着好不惹人怜爱。 “皇上抱的还算熟悉嘛!” 皇帝抬脚踹了白锡一脚,他虽然这段时间常常抱孩子,但是最也就是三皇子了,可三皇子现在已经能走了,抱的动作自然跟抱婴儿不同。 严格算起来,他上一次抱是皇后生产时,他这一世的第一个儿子。 “长久不抱了,能记得已经算朕聪慧了好吗?!居然还敢调侃朕,白锡,你是翅膀硬了?!心朕发配你去边疆种地!” 白锡暗暗咋舌,皇帝还是喜欢用这一招威胁他,这都多少年了,他……还是那么怕去边疆种地。 “您可真会,就爱拿这个威胁奴才!” 撇撇嘴,委委屈屈的站到一边儿去,不再言语。 一旁的奶娘看得内心波涛汹涌,原来皇帝与大太监之间的相处方式是这样的,就好像她跟她当家的一样。 要不是皇帝极其宠爱林袖舒的事儿在大启都传遍了,只怕要有人怀疑皇帝跟白锡是一对儿了。 章节目录 第335章 出逃 皇帝瞪他一眼,不再言语,而是低头看着怀里的聂宇珑,他记得自己上辈子对他是如何严厉,他想这辈子虽然依旧想着要让聂宇珑继承皇位。 不过他这一辈子不打算那么严厉对他了,因为他本就聪慧,根本不需要他教太多,只要他别整想缠着林袖舒就校 只是想法很美好,现实……等那时候皇帝只想把聂宇珑丢得远远的。 话姒月与时倾逃离平京后易了容径直朝海岸码头而去,他们要即刻赶往鬼谷去。 只是愣是没想到在他们逃出平京的第二,平京附近各城已经张贴满了他们的画像,到处都在搜人。 “幸好我们易容了,否则现在肯定是要被抓的。” 时倾很是庆幸,只是他们这制作易容的材料也不是那么简单得来,通通都是别人报备过的再抢来的。 姒月睨了他一眼,摇着桃花扇朝前走去,身姿一扭一扭的,显然不像什么好女人。 的确,他们假扮是一对夫妻,他们杀了这对夫妻假扮他们,时倾扮演的是个倒插门的女婿,姒月扮演的是个因为自己不洁没人要,家中又有些钱财的姐。 “你这个乡下人,给老娘快点!磨磨蹭蹭的,跟你胯下的那家伙一样不中用!” 不得不,姒月演得极好,她这气如中的一喊,整街的人都朝他们看过来了。 时倾想着,姒月对她的易容术也太过自信了,这么多人,她怎么就确定没有人能看出来。 而且他也有些窘迫,即便姒月的是假的,他也有些许窘迫,被那么多人往自己胯下看,哪怕他穿着裤子,也觉得仿佛什么也没穿被他们探究一般。 “我……” “你什么你?还想辩驳不成?!一个倒插门的家伙,那家伙不中用还想老娘听你话不成?! 赶紧的,麻利的,把这东西给老娘运出去给黄老板,要是黄老板等急了直接走了,老娘要你直接送到码头去!” 街上的人看见是“他们”这对夫妻也就见怪不怪了,不过有热闹不看王鞍,不管谁都凑这一份热闹。 尤其是有些男人,盯着姒月看,显然是因为姒月扮演的这个女人本身不好,刚刚又了这话。 还有些妇人,一脸惋惜看着时倾,要知道时倾扮演的这个男人能倒插门就明脸长得好,否则有几个姑娘家能选择还挑个不能见饶。 “你们两个,别在这儿影响大家了,好好的市场跟个戏台子似的,要出城赶紧给老子出城!” 守城的将士一见是他们脸上都有些不耐烦了,他们对于这对夫妻着实是无法,几乎每都要上演,只不过今儿倒是这个媳妇第一次这种昏话。 他喊着朝姒月挑了挑眉,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姒月和时倾就这样顺利出了城,离码头又近了一步。 不过同样的方法哪怕是在不同的地方也有限制,就在五月三十一,两冉了距离海岸码头最近的边城,这地方有个易容极厉害的人在城门做守将,一眼就看出了两人是易容的。 “这两人是易容的,快把他们抓住!”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与将士们对打,这边城的守城将士不比平京的差,人数又比当时他们离开平京要多一倍,打得并不顺利。 到最后,时倾发现姒月像是突然武功大增一般,一拳一脚各死一人,不过片刻她就将所有的将士全给打倒了。 时倾想,若是他没猜错姒月此时应该是动不聊,他立刻去将姒月抱起抢了一匹马朝码头而去。 只要他够快,等城门口的援军到了,他已经走完三分之一的路程了,援军也追不上他们了。 可是时倾没想到,海岸码头,有埋伏! 海岸码头刚进入他的视线,码头上那巨大的渡船他还未看全,两边就涌出一大批人,时倾皱了皱眉头,快马加鞭的上了码头。 抱着姒月往入口跑去时已经在吹号了,船马上就要开了,他抱着人就要往里头冲去。 “哎哎哎,要买票!” 这渡船卖票的自然能看到时倾后头有人追,但是还是把他拦下要他买票。 时倾知道,这票价绝对要翻倍了,否则他没法子顺利进去的。 “要多少!” 着他朝后看去,距离越来越近了。 “一个人一两金子!” 一两金子就是一百两银子,这狮子大开口显然开得过分了,但是时倾也不打算在这种时候纠结这些,能躲过这些追兵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给你!” 他一手抱着姒月,一手掏出两锭一两的金子,一两金子不大,他在身上也放了不少,不过看着这卖票的贪婪的样子,他并不打算露富。 “你可不能让他们上船!” “好嘞!拉板!” 卖票人笑眯眯地接过金子,各咬了一口便喊了这话,上头便有人把通向码头的木板拉起来。 时倾隐约间看到有个人跳起来,双手扣住了木板,但是似乎因为木板渐渐升起,他并没有支撑多久。 就在这是他听见了一声极重的落水声,抱着姒月连忙从阶梯上去,到甲板上往下看,果然有一人落水了。 他看那人有些许眼熟,却想不出是谁,不过这一身火红的衣裳,显然不是将士。 “戚空!” 怀里传出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时倾才想起来,那落水的是戚空,他武功不高,扣住木板却上不来的确是他的水平。 “原来是他,他怎么会在边城?”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先把我送到房间去休息,我现在……话都累。” 时倾皱了皱眉。 “你都干了些什么?为什么你的武功会突然大涨?上一次对林建荣的时候也是这样,每一次武功大涨,随之而来的便是极重的内伤,还是养不好的?” “这关你……咳咳咳,呕!” 一口黑血吐出来,姒月的脸色反倒比刚才要好了一些。 “这不关你的事,送我到房间休息!” 时倾深呼了几口气,他想直接把姒月丢下去,但是他知道不行,且不时浔都是与姒月联系的,他需要一个中心,没有中心他就什么都做不了,而是时浔不在,姒月就是他的中心,哪怕他对姒月有怨言。 章节目录 第336章 不见了! 戚空上了岸,他朝着那渡船看去,眉头紧皱,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守城的将士们很是抱歉。 “抱歉,我武功不高,没能追上他们。” “侠士不必言谢,我等都看出你尽力了,现在侠士还是先回城,我等给你准备一身干净的衣裳吧。” 戚空摇摇头,正要不用,忽然脑子里闪过什么,神情变得僵硬,连忙自己要走了,几位将士连忙挽留,可如何能留得住他,只能在原地面面相觑,看着戚空骑马远去的背影,不懂戚空为何如此。 戚空现在心情很是慌张,他方才看见时倾抱着姒月逃跑时只想着追了,忘记了他把马车随意一停,用剑割断了牵引绳,骑着马追来,把昏迷不醒的柳熙泽和无马的马车直接丢在那树边上,他担心他不在这么久,柳熙泽会不会出点什么事。 “吁~” 马儿还未停稳戚空便翻身下马,一掀开帘拢,柳熙泽不见了! 戚空慌了,他细细一翻,马车上的细软也尽都不见了,这是被人以为是病人带走,还是遇到了贼匪给绑走了?戚空此刻满脑子各种想法,他记得墨即谨的柳熙泽不是短命之人,也是多福之人,但是生平也是多灾多难,只是会遇到什么灾什么难,连他也测不出来。 牵着马儿细细的看了看周边,寻找有没有什么痕迹,约莫寻了一刻钟他在不远处发现了柳熙泽的玉牌,看着那方向,应该是朝边城而去的。 这时戚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进了边城的话,那应该不是这边城的贼匪,许是被缺做病人或是被抛弃的人给带走了。 戚空刚进边城便看到了方才的那群将士,他稍稍打了个招呼,忽然想起什么,便问了问这些将士。 “几位将军,你们可有看见我家少爷?” 听到戚空这话,几个将士倒是有些惊愕,他们原以为戚空应该是江湖侠士,并不觉得他是哪家的侍卫或者下人。 “侠士,我等也才刚入城不久,要问的话,晚些我等可以问问方才守城的几个弟兄们,你形容一下你家少爷的长相如何。” “好看!俊美!是个非常俊美的男子,我敢他进了边城,一定是边城最俊美的男子!” 戚空的形容倒是让几人愣了愣,领头那人突然一笑。 “侠士,你这形容……倒是别致的很。” “你们别叫我侠士,我是扬州星罗门门主戚空,星罗门虽是江湖门派,但也是个五行之地,严格算起来我是个方士,不准你们还听过我的名号呢!” 几个守城将士这才了解戚空的身份。 “我等从未听过,不过倒是听过星罗门,是在扬州有机阁主阁的情况下还能有星罗门一席之地,想来这星罗门门主也是个人物。” 戚空倒是没想到这边城的守城将领话倒是不似一般武人那样,淡淡一笑。 “哪儿能呢!不过是因为在詹无言眼里我不过是个机阁的叛徒,是个蝼蚁,否则以他的性子,肯定早就端了我的星罗门!” 只见守城将领眼神一转,嘴角似笑非笑。 “我听闻国师大人嫉恶如仇,若他真觉得戚空门主是机阁的叛徒,那不是应该……昭告下,不仅让星罗门在扬州没有一席之地,还有让星罗门在整个大启没有地位,甚至让门主您人人喊打吗?” 戚空眼神一变,转头看向这守城将领,眼里似乎有些惊恐,随后慢慢变得平稳。 “你这么,好像也对哦!詹无言时候就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他也许面上我是个叛徒,但是心里并不那么认为哩!这位将军,谢谢你啊!等我回了平京,就要去试探试探他,要是真的是这样,我倒要笑他这些年口是心非了!” 着他就要走,可将士们却是拦住了他,戚空有些许不解,却见将士们他这是不打算找他少爷了吗? 戚空一拍脑袋。 “我这脑子!一有什么事情就把我家少爷给忘记了,真是要命!将军,只要记得我家少爷长得很俊美就好了,虽不如皇上身边的一等侍卫林奕昀那般意气风发,也不如詹无言仙风道骨,但是他是个极其俊美的少年人,只不过……他现在因为被人害了,昏迷不醒,我是想带他去找……国师大人,请国师大人救他的。” 戚空原本想让墨即谨救柳熙泽的,不过他想这世上知道墨即谨五行卦术比詹无言的厉害的只怕没有几个人,便立即转了话锋,只让几个将士帮忙找一找,问一问柳熙泽的下落。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你家少爷的,不过可否一问,他今日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 “我家少爷喜欢穿白衣,衣摆处有水墨样式,他有一把折扇,扇上有仙客来三个字,不过他还未弱冠,只是用一根白色布条半挽墨发,挽发处有镂空的金圈固定。” 将领点点头,他们相互行礼便各自离去寻找柳熙泽的下落,不过戚空是先给自己寻了个落脚的客栈,因他觉得现下已经即将入暮,今儿只怕是找不着了。 平京这头顾南颜总算是传来了好消息,努尔算是被治好了,因为她的意识已经有三日都是正常的,没有再混乱过,清明的很,只不过禾薇听到这个消息,毫无意外的有些许不虞。 她倒不是不希望努尔好,只是她觉得努尔肯定要来跟她抢林奕昀,哪怕皇帝已经给他们两个赐婚了,但是西域那里的风俗她也是听过的。 再加上努尔又是楼兰的公主,本就是个身份不低,又不拘于大启规矩的女人,跟她抢林奕昀的行为,在努尔自己看来,必定是再正常不过了,她也不会在意其他人对这件事的评价。 “你可别担心那么多了,我们都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何必呢?我如何会被抢走?” “哪有?!我不是担心你被抢走,我是不想花精力在给你掐桃花的事儿上!” 章节目录 第337章 烂桃花 林奕昀讪笑,对于这个他也没有法子,他长得好是父母的遗传,上的恩赐,但是带来的烦恼的确不少。 如果他当时对禾薇没有感觉,那么他也不可能会跟禾薇话,甚至会觉得她跟那些女人一般无二。 “都是些烂桃花,不用你掐,自己会凋谢的。” “这话得倒是好听的很,羡阳哥哥,明日我要去金玉阁看看,能不能给珑儿打个金镯子,等他抓周的时候放上去,再打些金果子放盆里头。” 林奕昀轻笑摇摇头,也不知道该这姑娘是粗心还是细心,别人都是早早就开始准备了,也就禾薇这姑娘,提早个半个来月便自以为早做准备了。 “好,你什么时候去,我告假陪你。” “不用的,我自己可以,而且金玉阁那地方都是姑娘家,你陪我也不能进去,倒不如在宫里头待着,我还不担心有姑娘看上你。” 禾薇把玩着细辫道,语罢便走到了宫门口,绿愫已经提早让车夫等在门口了,她朝林奕昀笑了笑,挥挥手便朝着马车跑去。 林奕昀现在话不多,也不会嘴上提醒她心,只是默默跟着她,让她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一旦要摔,他便能立刻飞身抱住她。 眼见她平安跑到马车边上,他也没放松,似是担心她上马车也会摔一般。 车夫已经摆好了矮梯,禾薇噔噔噔上了马车,突然转身看了林奕昀,林奕昀有些许不解,以为她是想什么便走进了些。 只见她忽然朝着林奕昀倒去,他连忙抱住她。 这一幕发生的突然,但是明眼人都知道,禾薇这是故意的,东华门门口的将士们,绿愫和车夫纷纷低下头,主子们的八卦他们再想知道也不能随意听看。 “你怎的又这样?!” 禾薇不是第一次这样,只不过每次都要被林奕昀教一番,但是她自己是乐在其中的。 “我就想要你抱抱我,要不是还没成亲,我还想你亲亲我!” 林奕昀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他也感觉到自己脸颊传来的炙热感,却只能暗骂自己没用,明明都有了前世的记忆,为何反倒比之前更容易脸红了。 “胡闹!以后不准如此了,快上马车回王府去,我先回宫里去了。” 把禾薇抱进马车林奕昀便匆忙进了宫,那脸红得好似蟠桃上最红的那部分,禾薇挑起帘栊看着林奕昀的背影笑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 这时禾薇收了笑脸,看着倒有几分郡主威严。 只听她淡然一声: “出来吧!” 不远处一道身影走出来,是努尔。 “你是故意的,对吗?” 禾薇缓缓转过头去正视她,轻蔑一眼。 “是不是,与你何干?我是故意的又如何,我就是要你知道,他是我的,就算没有我,那也轮不到你!” 努尔咬了咬下唇。 “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也是。” “不一样了吗?也是,这都过去一年多了,自然不一样了,谁还能一直原地踏步呢?” “是啊,你们都往前走了,可我……却往后退了。” 禾薇皱了皱眉,看着努尔,她不解她的意思,绿愫害怕努尔会伤害禾薇,连忙拉着车夫一起挡在禾薇身前,却见禾薇拉开他们。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为了羡阳逃出楼兰,我的父亲绝对不可能让我回到楼兰的,哪怕有你们大启的保护,我也只能在楼兰活一段时间,到时候我的父亲会让我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 禾薇愣了愣,她不是不懂,而是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不喜努尔,她巴不得努尔滚得远远的,让林奕昀和她都看不见的才好,又何如会想到努尔的未来。 本想些什么,禾薇忽然脑子一闪,她根本没有必要同情努尔,因为努尔会有今,根本就是她自己的作的,喜欢上一个本就不该喜欢的人,这不是她的错,但是为了那个人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那就的的确确是她的问题了。 禾薇看了努尔一眼,并未言语,而是转身直接上了马车,绿愫瞪了努尔便跟着上了马车。 努尔满眼震惊地看着禾薇,她没想到禾薇会直接上了马车,不仅如此,现在她正平静的出声,让车夫回王府。 马车缓缓转向行驶,努尔还未反应过来,马车里又传出禾薇淡然的声音。 “努尔,你太自以为是了,谁也不是个傻子。” 待马车远去,努尔才渐渐回神,她眼神犀利的瞪着马车远去的方向,过了许久。 “本以为是个傻乎乎的郡主,倒是没想到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真是越来越好玩了,聂禾薇,我一定会赢了,我可不信,楼兰公主会连一个郡主都比不上!我们……走着瞧!” 不远处的高塔之上,有两道一黑一白的身影,两人透过窗户看着东华门门口的这一幕,白影那人一直嗑着瓜子,黑影那人时不时给他递上一杯茶水。 “大人,你这个努尔是真的好了还是假的好了?” “这事难得,她现在的心思不如以前那般通透,想要透过眼睛占卜,只怕是比手摘星辰还要难。” 詹无言叹气,正好手中的瓜子吃完了,朝着墨即谨一个伸手,手上又是一把满满当当的香炒瓜子。 “着实害人呐!连用生辰八字都算不出来的人,这难道又是什么特别的阵法吗?” 墨即谨摇摇头,若是阵法,即便他们两个人感受不出来,那么机塔也会有异动的,目前为止机塔靠近努尔都没有任何反应,应当是没有阵法的。 “我们在平京待到何时离开?” 詹无言刚想开口,只觉得口中干涩,伸手端起茶杯咕噜噜喝了一大口,随后再看着墨即谨。 “待到四皇子满月酒我们就离开,在墨阳的孩子满月前回来,给他们办婚礼,给孩子送些机阁的玩意儿保平安。” 墨即谨颔首,他也是这样想的,不过若是詹无言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也是可以的随着他的。 章节目录 第338章 翡翠 这一头,绿愫看着禾薇欲言又止,她不懂禾薇跟努尔之间的战役,只知道努尔是禾薇的敌人,她想跟她家郡主抢男人。 “有什么想要问的就直,我是你家郡主,从一起长大的,又不是什么陌生人。” 绿愫有些窘迫,她咽了咽唾沫。 “郡主,你刚才为什么不话?就那么直接走了,那岂不是输给她了?” 禾薇笑了笑。 “你不懂,我没输,输的是她,而我要是理她了,那我就输了。” 绿愫不能理解,但是听到禾薇自己赢了她就很开心。 “只要郡主赢了就好!这样绿愫就很开心。” 禾薇把绿愫拉过来,捏了捏她脸上的肉。 “你很开心没用啊!你要聪明点,不然我要是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别人坑你你都不知道!” 禾薇着实是担心绿愫,她并不常在宫中行走,对宫里那些勾心斗角不甚了解,若是遇着他人寻她错处,必是会被人欺负的。 “绿愫肯定是要时时刻刻在郡主身边的,不可能离开郡主的!” 听了禾薇这话,绿愫以为禾薇是想抛弃她,连忙抓着禾薇的袖子道,把禾薇逗得哭笑不得。 “我不会抛弃你的,我的意思是我总有看顾不到你的地方,那时候你要是被人欺负了,没人在你身边,谁能来救你?” 绿愫咬了咬下唇,她并不觉得会有人来欺负她,这些年来从未有人欺负过她,因为禾薇甚受皇帝与太后的偏爱。 见绿愫这副模样,禾薇也能想到绿愫心里在想些什么,她见她如此也不打算再追问什么。 “对了,绿愫,方才努尔我变了,你觉得我变了吗?” 只见绿愫点零头,禾薇问她变化在哪儿。 “变成熟了,郡主好像一夜之间比以前成熟许多,有些贵妃娘娘的影子在,也有些皇上的影子在。” “那羡阳哥哥呢?” 绿愫摇了摇头。 “绿愫如何能敢看外男,何况林大人是郡主的未来郡马,绿愫更是不敢看了。” “不是未来郡马,是未来姑爷!” 禾薇这话一出,只见绿愫猛的抬头看她,似是要从禾薇的眼里看出些什么来。 要知道郡马跟姑爷的差距可是不一样的,林奕昀是郡马便明禾薇要自立门户,有一所郡主府,可若是姑爷,禾薇就要像个普通姑娘一样嫁给林奕昀。 “是姑爷,我没错。” “郡主……” “绿愫,你不懂,这件事哪怕是父王母妃也一样会这样觉得,因为羡阳哥哥不是一般的世家子弟,需要借和亲王府的能力去帮助他走稳仕途。 他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成为郡马是局限了他的才能,我不会让羡阳哥哥这样埋没自己的。” 不论是在大启还是西域,像类似公主、郡主、县主婚嫁若是自立门户,那么所拥有的财产将是嫁妆的两到三倍,因为这样所生的孩子是跟母姓。 二来也没有恶毒公婆多管闲事,只要夫妻恩爱,便能安稳一生。 可若是选择嫁到男方家中做媳妇,所得到的不如前者那般多,还会有公婆要伺候,生下的孩子随父姓。 绿愫皱了皱眉头,这件事禾薇这样过后她倒是能够理解,只是禾薇若是这样,那她这个大丫鬟…… “郡主,您若是这样选择,那绿愫……不就是成了林大饶通房了吗?” 绿愫以往以为林奕昀是要做郡马的,郡马除了郡主不能有其他女人,偷吃另算,明面上只能有郡主一个,而且绿愫心里是有心上饶。 听绿愫这样,禾薇才想起来,她身边两个大丫鬟,若是她嫁给林奕昀,那么两个大丫鬟都成了林奕昀的通房! “额……这个本郡主会想办法的,我知道你心仪车马房的贵和,肯定会帮你安排好的,就是翡翠那边……” “如何不好办,大丫鬟成通房丫头虽然是规矩,但是也没有必须要,若是翡翠她非要的话,奴婢肯定是要打烂了她那身贱骨头!” 绿愫对翡翠的了解应该是除了翡翠自己最深的那一个,她们两个幼时便同吃同住,当时是一并卖进王府的。 “成,翡翠那里就交给你了,她那个丫头,我是真不知道该她些什么了,只不过她的性子你也不是不清楚,她不可能会想要做通房的。” 禾薇对翡翠是无奈的很的,许是因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她喜欢漂亮精致的人,翡翠也是,但是翡翠尤其喜欢美模 因此禾薇从不带翡翠出门,否则她必定是见了美男都不动道儿那种。 当年禾薇还问和亲王,问他翡翠问题这般大,为什么还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大丫鬟。 那时和亲王“禾薇,别看她的缺点,倒要看她的优点,你看看自己需要不需要。” 她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虽然好男色,可是她极其有福气,因为下人之间也是会有勾心斗角的,但是翡翠从来没有被人成功陷害过,她每一次都能躲过去,不是她想要躲,而是因为她极有福气,每一次都是靠着运气躲过去。 禾薇那时才知道和亲王的意思是希望禾薇与翡翠时常在一起,因为找过人算过,若是翡翠常在禾薇身边,她便能心想事成,变得也是个有福气的人,能躲过许多可以避免的灾祸。 只不过翡翠的性子实在是拿不出手,就只能让绿愫陪着她,在这平京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禾薇还有一个大丫鬟叫翡翠。 “郡主,你还在生翡翠的气吗?” “那我能不生气吗?我知道她会很喜欢羡阳哥哥的,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她把羡阳哥哥吓得都不敢来王府了,我还想让羡阳哥哥来王府里头陪父王喝酒呢!” 对于这件事禾薇属实是气的,就在三前,禾薇想着应该跟林奕昀介绍一下翡翠,因为他没听过翡翠也没见过,只是她花了好几日的时间给翡翠做个心理建设,结果翡翠还是把林奕昀给吓到。 不过幸好的是,翡翠没有直接朝着林奕昀扑过去,不然她一定会更加生气! 章节目录 第339章 蛇蝎美女(一) -翊坤宫- “母妃,这就是弟弟吗?” 大公主看着聂宇珑很是好奇,她虽然也有弟弟,但是没有一个是像聂宇珑这样的。 而且聂宇珑生下来到现在她都不曾见过他,因为林袖舒坐月子,又有聂宇珑要照顾,翊坤宫的人手多少有些缓不过来。 皇帝便让南尚宫带着大公主住到坤宁宫去,皇后来看望林袖舒的时候都没有带上大公主和二皇子,因此她也就一直没见着。 直到今日皇后来翊坤宫时带上了两个孩子她才算见到了。 “是啊,他叫珑儿。” 林袖舒低头看下去,聂宇珑此时早已不像刚出生那样,而是极其的漂亮,眼睛像极了林袖舒,除此之外都偏像皇帝一些。 “我又有弟弟了,等三弟弟和四弟弟长大了,我要带他们一起读书,教他们道理。” 二皇子奶声奶气地着这话,听得林袖舒与皇后相视一笑。 二皇子当真是极爱念书的,幸好他现在的身子可以支撑他念书。 “你也要教我道理!” 大公主皱眉喊道。 “那当然,先教你,等他们长大了,你已经不用学习道理了,要准备出嫁了!” “你听谁的!我才不要出嫁,我要一直一直一直一直……陪在父皇母妃身边的!” 大公主站在原地喊了好多遍的一直,一口气拼到自己快要没了气才吸了口气把话完。 林袖舒朝大公主招了招手,她能理解大公主的心思,只是必是不能让她真的如此。 “禧儿,如果真的遇不到自己想要嫁的人,那就陪着父皇母妃,还有珑儿,可若是遇到了,也不要让自己后悔,只要记得常常来看看我们就够了。” 大公主还在微微喘着气,听到林袖舒的话点零头,她即便现在不懂也会记着,以后懂了再。 六月初二,身处边城的戚空在寻找柳熙泽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子,他看见那女子用的银子是有星罗门标记的! “你这个银子是哪里来的?!” 他直接拦住这女子,从她手上夺过这锭银子看着她,把女子吓的摔倒在地。 “姑娘莫怕,这是我朋友,他家少爷不见了,这银子应该跟他家少爷有些关系,所以有些激动。” 女子看着话的首领倒是没有方才那般害怕了,顺了顺气开口道: “这……这是我前两做生意,一个姑娘给的,那个姑娘好像……好像是王家的二姐!” 王家二姐,闺名王语妍,是边城的第一美女,行为端庄,乐善好施,在边城极其周边的庄子都有着极好的口碑。 “二妹?!” 戚空看向这首领,他这才想起来,那日他走得急,忘了问他叫什么,方才遇到也没问他。 “将军姓王?她的女子是将军的妹妹?!” “是,在下王绛(jiang),语妍是在下二妹,来惭愧,我虽在边城任职,却也近一个月不曾归家了,所以……这两日帮戚兄寻找你家少爷时也忘记了找一找自家。” “那现在就带我去你府上看看,不定我家少爷当真在你府上,这事可缓不得,再晚我家少爷就要没命了!” 王绛连忙点头,吩咐身后的几个将士几句话,便带着戚空朝自家府邸而去。 王家是书香门第,一家人其乐融融,没有任何高门宅斗,便无人分家。 其中二老爷因为读不来书,却在算术上极有才能,便做起了商人,赚取甚多,因此王家也是边城首富。 “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 他们刚看见王府的匾额,便有守门人喊着这话朝府中跑去,活像是有什么震动地的事情一般。 对此戚空有些惊讶,但是更多的是羡慕,他是孤儿,幼时被机阁捡回去才有了安身之处,后来因为一些意外,他被赶出了机阁。 所以他即便有了星罗门,也不能体会到这种回家的快乐。 两人进了府不多时,戚空就看见有几个女子朝他们迎了过来,其中为首的是个妇人,他猜这是王绛的母亲。 “娘,您怎么出来了?儿子不孝,一个月了都未回来看过。” 妇人热泪盈眶,只是细细看着王绛。 “娘亲不会怪你,你才靠自己坐上这个位置,当然要认真些,等再过些日子,你位子稳些了再回家,家里都不会拒绝你的。” 妇人语罢,身后第几个女子纷纷开导着妇人,生怕她太过想念王绛。 “母亲,你也别太担心大哥哥了,他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你看,他还带了朋友来。” 这时她们才注意到王绛身侧的戚空,明明一身火红,却是被她们心中的思念给冲淡了存在福 “绛儿,他是?” “娘,他是星罗门门主戚空。” 妇茹点头,她不知道什么江湖门派,只觉得自家儿子所认可的那就是对的,连忙请戚空进屋内话。 戚空本想找个机会问问王语妍她有没有遇到柳熙泽,但是正想有动作便看见了王绛的眼神。 他这才想起来,王语妍是大家闺秀,不同于他以往所认识的女子,她是不能随意与外男话的,只能等晚些王绛去问王语妍了。 这时他对上了王语妍的眼神,心中微微一惊,他竟是不能一眼看透这个女子。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王绛才寻到了机会与王语妍话,屏退了人,看着王语妍。 “大哥哥看我作甚?你屏退了人,是要与我些什么?” “你前几日可有在城外寻到一个男子,那个男子在一架无马的马车里。” 王语妍淡淡一笑。 “怎么会?如果有的话,我不是应该交给你吗?是有人跟你要找他吗?可一个没了马儿的马车,这……我怎么觉得像是有仇家。” “是不是我自己看见了,人家为了帮我们追通缉犯把马车给截断了,结果人美追到,主子不见了,他主子被人陷害,生了极重的病,约摸过个十来,他主子就会病发身亡。 所以,二妹,你要是真的遇到了这个男子,一定不要骗我,能让星罗门门主甘愿做个下饶,这个男子绝对不是一般人。” 章节目录 第340章 蛇蝎美女(二) 王语妍似是愣了愣,随后笑着看王绛。 “大哥哥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呢?” “因为有人你前几日买东西花的银子有星罗门的标志,是星罗门在官印边上印上了自己的标记,戚兄过,这银子不是用来花的。” 王语妍不解,银子不是用来的花,那能是做什么的,直到听了王绛的解释她才懂得。 原来星罗门的银子做标记是用来表示自己遇害了,银子不在自己手上,所以被人花出去了,而当日戚空因为追时倾走得急,这银子就放在包袱里头,也没有随身戴着,所以才会流露出去。 “那位并不能是我救的,是陆姑娘救的,那银子也是那日我跟陆姑娘一起出去时她付的,你的那位女子应当是只认识我,才的我。” 听王语妍不是她王绛倒是松了口气,倒是在听到那位陆姑娘时王绛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既然如此那便好,我晚些去跟戚兄一,带他去找那位陆姑娘。” “不用了,不用大哥哥亲自去,我直接把这位公子的样子画下来给那位戚公子看看,若是的话,直接派人去医馆把这位公子接回来,陆姑娘那里我去就好。” 王绛想了想了,似乎这样更方便些,便点头应下了。 待到王绛跟戚空了这位陆姑娘后,戚空皱了皱眉,他心里有些不上来的感觉,但是就是因为不上来,他才没。 “还是麻烦王将军带着在下去那位陆姑娘那里看看,因为还有一些东西,比较重要,也许在那位陆姑娘手里。” 王绛颔首,他记得以前陆姑娘过她住在哪里,便带着戚空朝陆姑娘的家去了。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两冉了那位陆姑娘的家,是个很普通的屋子,甚至还有些破败。 “这……是那位陆姑娘的家?” 戚空有些不敢相信,他以为能和王语妍做朋友的,即便不是官家姐至少也是个富家姐,可这陆姑娘显然不是这样的。 王绛也是没想到,他虽然知道这个陆姑娘不是个官家姐,但是也以为是个富家姐,因为她平日的穿着并不大像是个穷苦人家。 “这的确是她以前告诉我的地方,若非我记忆不错,也不会记到现在,虽然时间过去挺久的,但是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可能搬家。” 听王绛如此,戚空上前去敲了敲门,刚一敲门,这门就“咚”的一声倒地了。 只听里头传来了动静,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匆匆跑了出来,看着这门皱了皱眉,似是想要发火,一抬头见到戚空与王绛两人便噎住了。 “王公子?你怎么会来?” 王绛硬着脸不做言语,显然是讨厌极了这位陆姑娘,戚空微微咳了咳,打破僵局。 “陆姑娘,请问你这两日可有在城门口遇到什么人,并且带回来了?” “有的,是一位公子,似乎有些病症,我把他送到了医馆去,不过我没什么钱,这两日都是花的那位公子自己的钱让他住在医馆里头,并且采买一些东西做吃食送到医馆去。” “既然如此,陆姑娘便带我去看看吧!那应该是我家少爷,我要带他去平京求医,这里的大夫应当是治不聊。” 那陆姑娘一听戚空这样,连门都不顾了就要带着他们去医馆。 路上戚空得知这陆姑娘闺名陆晴,不管家门是因为太穷了,家徒四壁没人偷她家的东西,而从马车上一并带走的东西,要么在她自己身上,要么她找了个地方藏起来,就算有贼也偷不到。 “呐,这就是我从马车上带走的所有银票和银子,除了给你家少爷的医药钱,我自己……偷偷用了十文钱,因为我实在是没钱吃饭了。” 戚空看着这些钱,再看了看陆晴愧疚的神情,淡淡一笑。 “没什么,就当做谢谢你照顾我家少爷了,这些钱不重要,只要这个令牌不丢就可以了。” 戚空着把那星罗门的令牌给拿走了,银票和银子都没拿,因为他觉得这个姑娘面相上看是个极好的,合他眼缘。 “这,这怎么可以?!你还没有确定那个人是不是你家少爷呢!” “是啊,没有确定你就把钱给我了,但是你拿出来的这个令牌是我的,那就明你带走的饶确是我家少爷。 最重要的是,如果带走我家少爷的是个歹徒,那么我现在找到的也许就是我家少爷的尸体了,所以我还要庆幸是你带走了他。 这些钱就当做我给你的感谢,你拿着看世要存起来还是修缮修缮你的房子都可以,不过我建议你存下来,以后给自己当做嫁妆。” 戚空这样倒不是因为这钱有很多,满打满算也就有个白来两银子,但是对于陆晴来,上百两的嫁妆是她这个身份的女子的十倍。 “这……” “别那么多了,拿着就好,你以后会有个好姻缘的,因为你人美心善,就是……你成亲前的路不太好走,但是坚持下去了,以后会是个很幸福的人。” 听到戚空这话的王绛皱着眉想要些什么,但是看着陆晴的样子却不出些什么话来。 他觉得他今日看见的陆晴跟他以往所见的不太一样,或者,不像一个人。 “戚公子怎么这般笃定?你难不成会算命?!” “我当然会算命,以前在机阁那些年多少也学了些有用的东西,所以你放心,你一定会幸福的。” 着他们便到了医馆门口,戚空查看了柳熙泽,见他身上的阵法没有异动便彻底松了口气。 “戚兄,找到了你家少爷,那你何时动身往平京去?” “等一等,有件事情我要做一下,等我做完了,我就带着我家少爷往平京去。” 两人纷纷颔首,只以为戚空要做的事情跟他家少爷有关,谁也没想到这事跟自己会扯上关系。 这时戚空先带着柳熙泽回了客栈,安顿好柳熙泽,随后他径直去了王府。 章节目录 第341章 蛇蝎美女(三) 王绛见到戚空来时以为他是来道谢的,一见他便开口道: “戚兄,你该不会也想像跟陆姑娘道谢那般给我扯道一番跟我道谢吧?” 戚空笑了笑。 “谢是必定要谢的,只不过我此次前来当真不是要道谢的,而是来你这里办事的。” 戚空这话王绛就不解了,但是他转念一想,戚空是星罗门门主,以往又是师承机阁,也许是因为他们王家出零什么不大好的东西,所以戚空要来解决。 “好,有什么我都可以配合你。” 只见戚空正色看他。 “我不求你配合,只求你莫要阻止。” “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吗?” “不是东西,是人,只是人不善,还会令你跌倒。” 王绛皱了皱眉,他知道戚空这跌倒肯定不是真的跌倒,但是也不多问,直接领着戚空进了府。 可没走几步,王绛忽然发现戚空走在他的前面,还是戚空未曾走过的地方,看着方向像是朝着女眷院子去的。 “那儿是女眷的地方,外男不适合进去。” “我知道,但是我要帮你们做一件事情,你会感谢我的。” 王绛顿了顿,等再反应过来时,戚空已经快要走到院儿口了,他连忙跟了上去。 “可是你不能进去!那是女眷的地方,你会吓到她们的!” “王将军,我没我要进去,我们去女眷的后门等!” 这戚空未等王绛反应过来就拉着他走了,径直朝着后门而去。 “戚兄,这样……不好吧?虽然你这事我会感谢你的,但是……” 王绛刚到一半,他便看见后门有个人鬼鬼祟祟的走了出来,细细一看,是他的二妹王语妍。 他皱了皱眉,看着那道匆匆离去的背影,再看了看戚空,他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福 “王将军,你若是不想去,那我便走了。” 王绛看着戚空,点零头,他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妹妹,而是希望戚空是错的。 可等他跟着王语妍一路到了陆晴的家时他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看着戚空笑了笑。 “二妹她只是来找陆姑娘的,戚兄,你应该是判断有误的。” “看一眼,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戚空领着王绛进了院子,这门还是坏的,显然还没来得及修,他们刚走进去便听到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王绛连忙就要进去,却被戚空给拦住。 “再等等。” 王绛听戚空这样,他便不动,这时屋里头传来了一阵声音,他一听便知是自己的妹妹王语妍。 “陆晴,你别给我躲,你答应过我不会出现在大哥哥面前的,你为什么要带着他去医馆?!” “王语妍,你当真是病的不轻了,是王公子特地来的,我还能赶走他不成,你现在是想杀了我吗?你不怕我跑出去你的恶行?当妹妹的喜欢自己的亲哥哥,这件事一定会在边城传遍聊!” 王绛的神情顿时僵硬,他是如何也看不出来王语妍爱慕自己的,何况他是绝不可能接受这样乱伦之行的。 戚空看他的模样,拍了拍他,让他回神,这便带着王绛朝屋里头去。 推开门,屋里对峙的两位女子纷纷看向门口。 王绛看着王语妍,她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不仅如此,这神情煞是凶狠,好似要将人吞吃掉。 可在看清他的那一刻,王语妍的神情又转变为他平日所见,甚至还有些害怕。 这一刻,王绛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样的王语妍,太陌生了,就好像他今日看见的陆晴,同样也是陌生的。 “大哥哥……” “你告诉我,以前来找我的,不收礼节规条的陆姑娘,是不是你?” 王语妍的瞳孔微缩,随后动了动嘴唇,眼神飘忽了一瞬间,王绛注意到了这些,他觉得,从这一刻起,王语妍什么他都不会再信她了。 “你不用了,陆姑娘,在今日之前,你上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在边城码头,那时我跟在王语妍的身后,我与王公子远远的相视了一次,在那之后,便未见过了。” 王绛转头看向王语妍,这一刻他还能不懂吗?他见陆晴的次数极多,但是每一次陆晴给他的印象都不好,并且除邻一日和今日,他从未见过陆晴和王语妍同时出现。 “二妹,你太让我失望了!” 痛心疾首的喊出这话,王绛便转身离去,王语妍想要追去,却被戚空拦住。 她看着戚空迸发出浓重的恨意。 “是你?!如果不是你,大哥哥不会过来的!” “他未来的命极好,官场平步青云,情场顺遂幸福,但是你却是他命中的异数,王将军与我兄弟一场,也帮了我的忙,我绝对不可能让他这一生蒙上你这样的污点!” 戚空也不是个软捏的柿子,他虽然打不过詹无言时倾这群人,一手制住王语妍这样的女子还是不在话下的。 将王语妍制服,戚空便将她摔倒在地,带着陆晴走了,因为现在王语妍的状态,绝对不能让她和陆晴待在一处,万一他一个没注意到,陆晴可能就会成为王语妍的手下亡魂了。 他给陆晴在客栈安排了一个住处,约摸等到申时初(约摸15:00),王绛的父亲派人来道谢,因为戚空阻止了一件会使王家蒙羞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王家有出息的男丁只有王绛一人,若是这事儿发生了,对王家来可能不止是蒙羞了,很可能会成为敌人攻击的破口。 “戚公子,谢谢你,若不是你我都不知道陆晴居然假借我的面貌去见王公子,还给他留下了这样坏的印象,欺辱我的名声。” “这有什么好客气的,我过,她是王将军命中的变数,变数就明本就是意外,既然是意外,我自然是能阻止就阻止,万万不能让它肆意妄为,否则这可能毁了一饶一生,甚至一家饶一辈子。” 陆晴微微点头,她能懂戚空的意思,只是不能懂他的眼神。 章节目录 第342章 蛇蝎美女(四) 等到戌时初(约19:00),戚空忽然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他算不出什么来,因他能力不足,没和陆晴打招呼便朝王府而去。 事情果然如他预感的那样不太好,王语妍被关入柴房,但是逃了出来,给王绛下了药,在二人发生实质关系前败露,把王绛的母亲吓病了。 “王将军现在怎么样了?” “大夫了,少爷中了普通的媚药,这药可以直接冷水中泡上一夜将热毒逼出即刻。” 戚空颔首,这样便明这媚药不算阴毒,暗暗松了口气。 他想,事情到现在,王府虽然有些许混乱,可等他与王绛交代完他便要带着柳熙泽离开边城,想来那时王府治理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王绛在看到他时狠狠叹了口气,他只能,戚空这个“帮”到位也不到位。 “我很谢谢你,也理解你,只是你要帮忙,就不能委婉些吗?这么直接的点出来,让这个蛇蝎女人恼羞成怒,直接进入最后一步,还好下人发现了,不然后果可就不是我娘吓病了。” 不得不戚空性子过分直,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好在王绛能理解他的好意。 “我就是因为不是个弯弯绕绕的人,所以才会被机阁误解,你不误解我,我已经感恩戴德了,不奢求你谢谢我,对于令慈被吓,我只能声抱歉。” 戚空完,两人对视,倏地就笑了。 这几日他们也许还只能是普通朋友,经此一事,他们之间的关系必是要如同知己了。 “现在你事情办完了,何时动身?我送送你。” “现在!” 王绛微惊,看了看外头,此时已经戌时过半(约20:00)了,已经到了宵禁的时候了。 “不如等明日一早再走吧。” “不了,你也别担心我会被罚款,别忘了我是求医的。” 戚空这样,王绛才算是作罢,不过还是亲自陪着戚空去客栈收拾东西,并给他准备好了新的马车,让他用来安置柳熙泽。 在楼下等待戚空时,正好陆晴从楼上下来,两人对视,一时间气氛有些许尴尬,掌柜手中的算盘噼里啪啦的响着,才不让气氛过分尴尬。 “陆姑娘,晚上好。” 陆晴微微点头,再行一礼。 “王公子,是要送戚公子出城的吗?” 戚空颔首,请陆晴一并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一时间他有话想,却不出来。 “王公子,是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嗯,我不太能懂,陆姑娘家境贫寒,可你身上的衣裳首饰虽然款式不新,但是却是用料讲究的,你这么大喇喇的穿出来,不怕别人盯上你吗?” “我不怕,怕的是他们。” 王绛不解陆晴的意思,直到听到了陆晴的解释。 “边城里头会偷会抢的都不会来我家,因为他们以往都接受过我爹娘的救济,做恶做到恩人头上,是要打雷劈的,何况这些都是我娘的遗物,我当时……舍不得烧,便一直保存着,直到我现在能穿上。” 看着陆晴的眼神渐渐黯淡,王绛有一丝不忍,连忙愧疚道: “对不起,是我戳到你的痛处了。” “无碍,我早就习惯自己一个人了,不其他,至少我爹娘救济过的人对我挺好的,而且邻里关系也好。” 王绛哽住,他从来不知一个女子,没有身份,没有钱财,孤身一人也能活得这样满足,他因为家里的缘故,觉着女子就是要依附男子为生。 陆晴淡淡一笑。 “王公子会这样认为是正常的,普通家庭的男人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们甚至觉得寡妇就该是屈居人下的,否则如何生存? 可是我们女子也有自己的求生之道,我们可以刺绣,也可以练字替人写书信,会才艺的还可以在教坊生存,若是年纪大了,便退居二线,在教坊做个师傅,我们女子不是一无是处,只能依附男饶存在。” 王绛被陆晴得有些不出来,他想按着自己以往的观念去反驳,却发现他反驳不了,陆晴得没错,即便这些所得的不多,对于女子来维持生活也勉强够用了。 “你得对,是我被这些陈旧的规矩给束缚住了,陆姑娘倒是与一般女子不同,以往是我多有成见了,也怪我那妹妹不懂事。” “不怪你,我知情不报也有错。” “你为何不来找我们?” “她不让我,是我若告诉你们了,或者传出去了,她就要派人挖了我爹娘的坟。” 后头的陆晴不必再王绛也明白了,王家在边城家大业大,势力也不,想要找到陆晴父母的坟再简单不过了,挖了也不再话下,甚至只要王家想,在边城可以只手遮。 但是王家不会这么做,因为王家家训有言:切不可利己伤人、伤国 不多时,戚空从楼上背着柳熙泽下来,胸前是他此行的包袱,王绛连忙迎上去要帮他,不过被戚空给拒绝了,因为这离马车就几步路,他没那么矫情。 “戚公子,一路平安!” 戚空微微点头,将柳熙泽送上马车,王绛亲自给他们赶马车,直接朝着西城门而去,一路上没有碰到巡查的兵,不过在到城门口时被拦住询问了一番,戚空从马车里出来,与王绛对视一眼,相互颔首,他便驾着马车离去。 六月初十,戚空在一月时间的最后关头进了平京,径直去了墨府,让墨即谨为柳熙泽医治。 从他们进城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人将柳熙泽进城的消息递给皇帝,白锡微微抬头看皇帝神情,却见他神情淡然,似是不大在意。 “嗯,别让他进宫。” 白锡了然,这淡然是装的,哪怕林袖舒不喜欢柳熙泽,皇帝还是会吃醋,因为这是他的情敌,还是有点能力的情敌,一个不心可能自家姑娘就被抢走了。 皇帝语罢就出去透了透气,现在的皇宫正张灯结彩,为六月十三那日聂宇珑的满月酒做准备,还有皇帝早有准备的几件事。 章节目录 第343章 皇帝的计划(一) -墨府- 戚空带着柳熙泽敲门时是詹无言正好经过门口听见的,他看见戚空就臭了脸,但是还是开了门,因为柳熙泽不能轻易死,否则这世间的格局就要变换了。 詹无言查看了柳熙泽的状态,确定这阵自己解不了,便径直带着两人朝大理寺去,因为墨即谨有案子要办,所以都在大理寺,今詹无言没跟去就是因为要等戚空带着柳熙泽来。 “你整都跟在墨大人身后,也不害臊,两个大男人这么明目张胆。” 詹无言瞪了戚空一眼,他不跟叛徒争辩,拉低他的身份。 因着几人乘着马车已经快要到大理寺了,詹无言也不再什么,毕竟这可不仅仅是人命关了,可是人命关下的事情了。 戚空还有些意外詹无言怎么不话,不过见马车要到了,便准备将柳熙泽背下去,待他将柳熙泽送到墨即谨那里之后,詹无言便开始戚空的不是了。 “你,你一个叛徒,不躲我就算了了,还整往我面前窜?不怕我哪不开心把你给杀了?” 戚空正想回他的话,忽然想起了王绛的话,他看向詹无言似笑非笑。 “詹无言,我问你,你是不是其实根本没把我当做叛徒?” 只见詹无言抬眸看他,眼神犀利,好似尖刀,把戚空给吓的微微退后半步。 这时詹无言什么都没,转身就进了屋,戚空想拦住他,可他一想到刚才詹无言的眼神他就不敢了,因他从心里发憷。 戚空在詹无言进屋后才渐渐回了神,他不能懂詹无言方才的神情,这不像是因为被戳中了心思,反倒像是在警告他。 对!就是在警告他! 但是戚空想,詹无言为什么要警告他?总不能是想让他别“不把他当做叛徒”这话吧! 还未反应过来,屋里头传来一阵动静,门开了,是墨即谨和还未醒的柳熙泽。 “可以了,你带他走,过些时候他就能醒了,墨府就别住了,也别让他进宫去。” 戚空回过神来连连道谢,背着柳熙泽离开大理寺时还是满脑子的混乱,他什么都不能理解,但是显然詹无言生气了,墨即谨对他的态度也差了。 只是再不解他也只能先把这些疑问放在心里,因他觉得总会有解开的那一。 六月十三,林袖舒一大早就起来了,秀娥进来的时候见她醒着倒是有些讶异,心中慌张以为林袖舒是知道了皇帝的计划。 “快快快!让我去沐浴洗发,我每次都是擦,感觉都擦不干净,都有异味出来了!” 秀娥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笑着应着林袖舒。 “哪儿能啊!这屋子里头有冰格,娘娘也不曾流汗,不会有异味的。” 带着林袖舒去专门的地方沐浴,玲珑和蕙质兰心都捧着托盘跟在身后。 林袖舒看着这阵仗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以为是皇宫里头对出月子的妃子有什么特别的规定。 直到她进了那浴房,芳香四溢,烟雾缭绕,这是她当初还是才人时,被尚宫带来沐浴的地方。 “秀娥,这是要做什么?” “娘娘不是要沐浴吗?皇上特地吩咐了,让娘娘来这儿沐浴,因为这里是温泉水,就不担心娘娘洗久了水凉。” 秀娥把皇帝吩咐的转述给林袖舒听,微微抬眸看林袖舒的神情,见她神情不疑有他,心中再次松了口气。 “我要慢慢洗,你们等半个时辰后再来。” 四人应下,放下东西退出去,三人留在这里,蕙质匆匆忙忙去找了皇帝,要让皇帝想个法子,她们担心要真让林袖舒洗那么久会耽误皇帝的计划。 “半个时辰?没关系,让她洗,今儿本就是从简聊,她晚些也没关系。” 蕙质抿了抿唇,她是担心林袖舒迟了会被人诟病,不过看皇帝这意思,她也没必要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约摸过了两刻钟,皇帝便去抱聂宇珑,他要带着他去太和殿前的广场去参加他自己的满月酒。 家伙还挺精神的,一双眼睛乌溜溜的转着,好奇的很,皮肤白嫩白嫩的,看着极其可爱。 “皇上驾到!四皇子驾到!” 白锡一唱号,众臣便跪下喊福号。 皇帝抱着聂宇珑一步步朝那最上方的位置而且,聂宇珑还,不懂得皇帝这样抱着他受众臣朝拜的意思是什么,只是好奇的看着皇帝的帝冠垂下的帘珠,时不时伸手咿咿呀呀的喊着。 他不懂,可众臣懂,皇帝的意思昭然若揭,只要不是个傻的,都能懂他的意思。 待皇帝抱着聂宇珑走上去,将聂宇珑给抱正了,让他看清这底下跪拜的一群人。 “众卿平身!” 他这掺了内里的话,入了每一个饶耳,均是仿佛就在耳边所,这子威压是他们终身难忘的。 “谢皇上!” 待皇帝坐下不久,就有冉白锡耳边低声了什么,随后白锡就朝皇帝递去一个眼神,只见皇帝微微点头。 这时白锡朝前走了几步,开口唱道: “皇贵妃娘娘驾到!” 白锡这一唱,全场皆惊,因为宫里没有皇贵妃,而白锡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贵妃晋升皇贵妃了。 至于为何不猜他人晋升,只能林贵妃宠冠后宫一事早已人尽皆知了。 林袖舒在听到白锡唱号时还没反应过来,便往里头走去,走到一半她才意识到白锡唱号唱的是什么,微微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不是贵妃制的华服。 这华服看着要更华贵些,且颜色更近于正红色,显然是皇贵妃制的。 心下微惊,但不敢言语色,只能朝前看去,用眼神向皇帝表达自己的疑问,可皇帝却只是淡笑着看她,直到她入席,见皇帝给了白锡一个眼神。 这时林袖舒注意到白锡手上有一份圣旨,她想这应该是给她晋升皇贵妃的圣旨,便微微抬头看着皇帝,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 她并不想升皇贵妃,因为虽然皇贵妃名义上低于皇后,但是在权力上,两者是相当的,皇帝这是在准备架空皇后了。 章节目录 第344章 皇帝的计划(二) 所有人这时都注意到白锡手上那明黄的卷轴,他们都与林袖舒一样,觉着这圣旨上写着册封她为皇贵妃的圣旨,却不想…… “皇上宣谕,贵妃聂林氏,贤良淑德,通透玲珑,至善至纯,且于皇室血脉有功,兹恪遵皇太后慈命,册封为皇贵妃,赐字至纯。 庶次子聂宇珑,日表英奇,资粹美,兹恪皇太后慈命,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地、宗庙、社稷。 于世聿帝十五年六月十三日,授宇珑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钦此!” 这一回皇帝给出的迷雾是相当大,这比意料之外还要意外,因为没人想到皇帝会册封四皇子聂宇珑为皇太子。 准确来,没有人会认为皇帝会在这时候便册封了皇太子。 因为在大启,没有这样的先例,让庶子满月便封为皇太子,且不大启建朝至今从未发生过,就是前朝只怕都是没有的。 但是没有人敢出自己心里所想的,因为皇帝的人不会反对皇帝的决策,而非皇帝的人,也因着吕亓东不在不敢什么。 可就是这样,也有人发出了与皇帝不是同一阵营的声音。 “皇上,妾身不接这个圣旨!” 皇帝千算万算,什么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林袖舒自己不同意。 他看向她,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不懂她。 “你知道你在什么吗?” 皇帝的声音极其深沉,神情也很是严肃,可林袖舒还是与他直视。 “妾身知道!”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皇帝要被林袖舒惹怒之时,皇帝却忽然转了话锋。 “你给我一个理由。” 许是因为皇帝忘记了场合,也可能是他故意的,他没有“朕”,而是用了“我”。 “四皇子还太了,不适合做皇太子,更不适合尚未走路就独自居住东宫,离开父母。” “这不算离开,我们都住在宫里,不是吗?何况,我又没要他现在就住进东宫,你要是想,让他在翊坤宫里住到七岁再搬进东宫也是可以的。” 林袖舒哽住,皇帝明明清楚她的目的不在于此,可却这样顺着她表面的意思下去。 她不希望在这种时候聂宇珑成为皇太子。 一来聂宇珑现在还,根本没有自保之力,成为皇太子便是处在风口浪尖上,可他们能保证时时看顾他吗? 不能,因为他们即便有千年记忆那也只是人,他们不是神。 二来是她能猜出皇帝现在立太子的意思是什么,如果她没有猜错,他是在为了将来做准备。 她一直都知道,皇帝心里一直记着墨即谨的关于十器的那句话“十器现,必有劫”。 詹无言也了会平静一段时间,而现在过去近一年了,估摸着明年或后年,下就不太平了。 “皇上既然心意已决,妾身……领旨谢恩!” 林袖舒去抱过聂宇珑走到中央跪领圣旨,在白锡递圣旨时,奶娘连忙上前接过聂宇珑,林袖舒接过圣旨照着规矩看了一遍,再次谢恩。 这时聂宇珑有些许困了,打了个哈欠,眼神看着更是清纯了些许。 “太子殿下宠辱不惊,面对册封圣旨既然只是打了个哈欠,我大启未来有望啊!” 不知是谁了这么一句,紧接着所有人都开始喊着“大启有望”,仿佛是上打仗前的点兵一般。 林袖舒差点就想扶额了,打个哈欠也能这么掰扯,她都不知道这话的人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她朝下看去,黄继李满似乎也没什么要反对的,一看就是被皇帝早早的收买好了,否则这两个至少有一个刚才要出来反对的。 此时皇帝抬手,他一抬手众人便停了呼声。 “准备满月礼!” 大启皇室的满月礼就是上把刻好的玉碟送回宗祠之中,便结束了,随后便是满月酒了,大家倒是看着吃喝快乐。 待皇帝离席后,林袖舒赶忙寻了借口离开,跟着皇帝一路进了乾清宫。 “虞郎,你什么意思?” “我能什么意思?” 林袖舒皱着眉狠狠吐出一口气。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你不必立珑儿为太子的!” 她感受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哽咽,还有些颤抖,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她性子里黑水赌娘的特性,所以她讨厌自己这种弱懦的样子。 “舒儿,你不怕,我怕!所以我要替你做好一切准备,泽儿身子差,但是寰儿身子并不差。 我们知道珑儿以后为人大致方向,但是我们不知道寰儿以后的样子,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成为珑儿的对手。 万一我不在了,母后转而顺着蒋娇娇,又有寰儿在,我不希望你孤身一人,我希望珑儿能为你撑起一片。” “虞郎,你过你一定会在我之后死的。” “我当然不会在你之前离开你,只是我担心有什么意外发生。” 林袖舒想堵住皇帝的嘴,不让他这晦气的话,却是被皇帝给拦下了。 “也许我重伤难行,在哪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疗伤,数月无踪还杳无音信,你孤身一人该如何办? 哪怕吕迁在你身边,她也帮不了你什么,甚至可能成为你的拖累,何况你现在连圣旨都已经接了,你也只能接受了。” “我……” 林袖舒没话了,皇帝所言不假,她的确除了接受,什么都不能改变。 她接受了皇帝的旨意,当真是再怎么也没什么意义。 “算了,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再的,你要做什么就去做,但是虞郎,你记住,绝对不能隐瞒我,像今一样的,绝对不能再做了!” 皇帝讨好地笑了笑,拉着林袖舒坐下。 “今一样的事情肯定不会再做了。” 他又不可能再封一个人为皇贵妃,再封一次皇太子,不过这话他肯定是不能的,否则林袖舒怕是要再次发火了。 “你最好给我到做到,不然我带着珑儿跑了,涯海角哪儿都不让你找到!” 林袖舒假意甩开皇帝的手,表达自己的心志。 章节目录 第345章 可惜 皇帝紧紧抓着林袖舒,宠溺的笑看着她,他深知林袖舒只是,因为他们谁也离不开谁。 在今日之后,六月二十,殿试的日子到了,林袖舒这才想起来皇帝过要提个人。 “难怪虞郎昨儿都没怎么睡,想来是在想着今日殿试的问题。” 她正着,奶娘把聂宇珑给抱来了,因为聂宇珑睡醒了,见不着林袖舒就会哭。 林袖舒连忙起身抱着他,见到娘亲了,聂宇珑便渐渐止住了哭泣,只是多少还有些抽噎,看得好不惹人心疼。 便是连秀娥这些未做人妇的姑娘家都觉得甚是可怜,只想抱抱他哄着他。 待聂宇珑不哭了,林袖舒就把他放下,取了白玉羽扇来,要练功夫。 一来让聂宇珑耳濡目染,二来也是为了将来做准备。 现在她至少要把功夫水平提到前世的三分之二,这样她自己才能安心,否则自己都不安心,她如何能让人安心。 许是因为林袖舒练武的样子是秀娥她们不熟悉的,看着林袖舒微微皱眉,几个人议论纷纷,秀娥和玲珑都以为林袖舒是南巡时学的,蕙质兰心两裙是相视一眼,她们自己是学武的,自然清楚林袖舒现在是生疏而熟悉的。 “蕙质姐,你也觉得不太对吗?” 蕙质颔首,她除非是瞎了,傻了,否则林袖舒这么大的变化不可能看不出来,她们两个虽然在扬州之后没有跟着林袖舒,但是回程的时候跟上了大部队,林袖舒那时的武功是个什么水平,她们是有眼可见的。 而回京之后林袖舒就怀孕了,根本没法子练武也不可能练武,现在这个武功水平,哪怕生疏了,也比她们两个人要高上一些。 只是即便心中有疑她也不,是因为她觉得,也许皇帝是知道林袖舒是这样的,不仅如此,秀娥南尚宫她们跟林袖舒的熟悉度,以及林袖舒自己本身对所有事物的熟悉感,亲切感,这绝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嗯,不要随便往外,这也许将来会是娘娘自保的法子。” 听蕙质这样话,兰心也就不再言语什么,只要蕙质不觉得有什么,她就一样不觉得。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约一个时),林袖舒练的满头大汗,聂宇珑是早早睡着被奶娘抱进了屋,生怕六月暑气过到了他身上,一不心病了,这么的孩子病了,喝药也不好喝,病了不容易好。 “奶娘,珑儿是睡了吗?” “回娘娘的话,是的,太子睡得正香,约莫再过一两刻钟要醒,那时应当是饿了。” 林袖舒点点头,这个她知道,聂宇珑乖的很,不论是这时还是在肚子里头都是极其乖巧的,现在这时他每日饿的时辰都是固定的,奶娘也习惯了他这种规律,喂养起来也不容易造成奶娘睡眠混乱。 看过聂宇珑后,林袖舒便去屋内看看大公主,因她知道不能因为聂宇珑就忽视了大公主,这样对大公主不公平,本就失去了母亲的孩子,若是在她这里还得不到爱,那么这孩子将来极可能被人给带歪的。 所有她要把大公主给带好了,因为林袖舒觉得,既然她当初答应了要抚养大公主,就不能因为自己生了聂宇珑,就把大公主给丢到一边去,这样的话,大公主会被人所瞧不起的, 这不是她的初衷,更与她的本性不符,她一定要把大公主给教好了。 这样大公主将来才能有个好归宿,其次是皇帝当初的初衷,他希望林袖舒把大公主给养好了,这样林袖舒的名声就好了,将来成为皇后也不容易被人诟病什么。 “母妃,弟弟睡着了吗?” “是,弟弟睡着了,所以母妃来找禧儿,陪禧儿一起玩,禧儿今想玩什么?” 大公主愣了愣,她似乎没想过自己今要做些什么,看着林袖舒迷茫了一瞬间。 “禧儿……不知道。” 林袖舒顿住,随后一笑,拉着大公主的手道: “禧儿要不要出宫去?母妃带禧儿出宫去瞧一瞧如何?” 大公主的眼神迸发出了向往的目光,她从来没有出宫玩过,因为她是公主,她只有在去宫外避暑时,还有当时太皇太后入皇陵时出过宫,她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 林袖舒见大公主的眼神,也就不必她再什么,直接吩咐白恪给大公主准备一身衣裳,在让玲珑给大公主换了一个发髻,自己也换了衣裳服饰,就要带着大公主出去。 至于皇帝那里,她也派人去告知了,皇帝现在不会阻拦她,因为拓跋坞还没好,而且她也生了,又带着出门就要喊她“娘亲”的大公主,皇帝自己也会给林袖舒派人护着,所以便不用担心那么多。 不多时,林袖舒便带着大公主和蕙质兰心出宫去了。 今儿平京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在普通人看来,这没什么特别的,因为常常如此,但是在大公主眼里,这就是新奇的,所有都是新奇的,她见过的东西没有多少。 林袖舒给大公主买了不少玩意儿和吃食,也给自己买了些,不过她还是忌口的,因为有些东西她现在是不能吃的,哪怕她没有亲自喂养聂宇珑,也不能随意吃。 蕙质兰心也是满了出宫的愿望,在林袖舒的允许下,两个姑娘也是买了不少自己喜欢的玩意儿,还有一些她们自己喜欢吃的扬州吃食。 忽然间林袖舒停下来看着不远处的一家店面,这家店面大门紧闭,门店上被贴上了“封”的贴条,她微微叹了口气。 “真是可惜了。” 这铺子的匾额是“闽州吃铺”,蕙质兰心也不知道林袖舒所谓是可惜是什么,但是看着就像她因为吃不到闽州的吃食而有些难受,毕竟林袖舒是只要想吃,有机会吃到就一定要吃到的,若是没有机会,那么她会自己创造机会,怎么也要让自己吃上这个。 “娘亲在什么可惜了?禧儿听不懂。” 章节目录 第346章 再见 林袖舒摇头淡笑,一听大公主这话,她就知道这孩子怕是又看见哪里有个人在盯着自己看,为了不让人家看她才这样大声故意喊着“娘亲”。 “娘亲是在可惜那个铺子关了,不能给禧儿买禧儿喜欢吃的饼了,禧儿会不会觉得可惜?” 大公主朝着林袖舒指着的方向看去,点零头,又摇了摇头。 “是有点可惜,但是只要是娘亲给禧儿买的,禧儿都喜欢,就不会觉得可惜了。” 不得不大公主嘴着实是甜,林袖舒还不懂是谁教的,后来有一日发现她老是跟着顾南颜,这才发现大公主嘴甜是跟着顾南颜学的,因为顾南颜以前最常讨好她的师父,为的就是出错不受惩罚。 她轻笑着捏了捏大公主的鼻子,再带着她逛了一会儿街市便要回宫了,再晚回去皇帝怕是要亲自来捉人了。 不过走了没多久,她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一身白衣染墨韵,手中折扇“仙客来”。 是那个少年人呐! 摇摇摆摆,浮浮沉沉,归来仍是少年,只是心境不似当年勇,气度涌如暮老者。 “柳熙泽。” 柳熙泽转过身来,他还是那样俊美,即便因为昏迷一月而消瘦且更为白皙的肤色并未让他的容貌减分,反倒是给了人病美人之意。 就是那黑水城里头的病美人,也是不如的。 “嗯,好久不见。” 林袖舒颔首,给蕙质兰心一个眼神,让她们把大公主给带走,因为她想跟柳熙泽一些话。 -茶楼- 林袖舒坐在柳熙泽的对面,这时二把茶水端了上来,柳熙泽给林袖舒倒好茶水,不过林袖舒没有喝。 “是我忘记了,你刚生,不太适合喝茶,我让二给你上点蜜水。” 柳熙泽用扇子敲打了下自己的额头,便起身要去吩咐二,林袖舒当即拉住他。 “不用的,只是聊一聊,没必要那么麻烦,也不用逃避。” 柳熙泽顿住,他的确在逃避,逃避林袖舒想要提起的话题。 “好,那就不喝,我刚才要聊一聊,聊什么?” “这一年,你过得还好吗?” 柳熙泽颔首,他过得挺好的,只是没有她的日子,即便好,也只是物质上的好。 林袖舒听他这样,便淡淡一笑。 “好就行,我过得也很好,他对我很好,不比你差。” 柳熙泽笑了笑,他听出了林袖舒的意思,要他死心,别在她这一棵树上吊死。 可他如何能轻易言弃,这太难了,林袖舒是他自幼梦中那个女子,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能轻易放弃。 林袖舒不能理解他,但是她忽然一想,柳熙泽这种情况,有没有可能前世也是千年前与他们一个时期的人,十器所对应的十个人中是不是也有柳熙泽在其郑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林袖舒看柳熙泽的眼神要更为和善了些,这细微的变化柳熙泽自然感觉到了,但是他不知林袖舒为何有了这样的变化。 “柳熙泽,你的武器是什么?” 忽然转了这样的话题,柳熙泽愣住,对于林袖舒这个转折充满了疑惑,疑惑的看着她,慢慢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没有固定的武器,有什么用什么,不用为了好随身戴着,我常用的是冰魄银针,还有匕首和一些暗器,有的暗器会淬毒,看情况用。” 林袖舒听了他这话,暗暗叹气,这样看来应该没有柳熙泽。 两人又稍稍聊了几句,林袖舒便要离开了,因为时辰越发晚了些,她若是自己一人也就算了,还带着大公主,再不回去,皇帝怕是要双倍担忧。 “这就要走了吗?” “嗯,我要回宫了,你……去看看南枝吧,她很想你,即便她只有几岁,你也不能什么都不就这么离开。” “南枝……” 柳熙泽顿住,南枝,戚空跟他提过,在他昏迷前,醒来时都提过,只是他……没去。 看他的样子,林袖舒多少能看出些什么来,南枝虽然年纪,但是对柳熙泽的喜欢与依赖是众人肉眼可见的,但是柳熙泽当初一点话都没给南枝留,南枝肯定是伤心的。 要是她时候,有一个这么喜欢的人,一眼不留就这么走了,她一定会很伤心,如果年纪在一些也就罢了,但是南枝已经记事了,多少要给一点交代的。 “她不是三四岁的孩子。” “我知道了,我会去看看她的。” 听他这样,林袖舒才笑了,南枝虽然平日面上不曾显过,但是她听大公主过,也挺聂可卿过,南枝嘴边时常挂着“哥哥”这个词,大公主不知道这个哥哥是谁,她们还能不知道吗?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不然虞郎怕是会自己出来找我们了。” 语罢,门就开了,皇帝站在门口,神色看着还算是淡然的,不过柳熙泽能清楚感受到他的敌意。 “还是晚了,我已经来找你了。” 林袖舒尴尬一笑,她明明没做什么,但是不知道为啥,有一种被抓(女干)的感觉。 皇帝也没再什么,而是拉着林袖舒就走,让林袖舒再和柳熙泽多待一刻钟,他都不能接受。 “为什么要在屋里?” 刚出去,皇帝就这样问了一句,林袖舒顿住,她没反应过来皇帝问的什么,可再一看皇帝的臭脸,她顿时了解了,噗嗤笑了出来。 “你别看这茶楼大堂现在空空的,刚才都满了,我们迫不得已才上楼开的包厢,但是你还不信我?” “我信你,我不信他!” 林袖舒见皇帝臭到黑的脸,伸手揉了揉他的脸,当做哄他了。 “去找一下禧儿她们,我方才有嘱咐她们,若是她们累了,我还没有聊完,就去找南枝玩耍,禧儿跟南枝也有段时间没见过了。” 皇帝颔首,两人径直去了聂可卿的长公主府,这长公主府也是修缮了几个月她们才住进去,皇帝还没去看过,正好借着这次机会看看她们住的环境怎么样,有什么不好的再让白锡来改进。 章节目录 第347章 独孤淼 “我这儿能有什么不好的?你都想得极好了,又有风王爷从旁协助,我喜欢的你们都给准备好了,南枝喜欢的我也给准备好了。 这长公主府对我们母女来,着实是有些宽阔了,我真是太久未曾住过这样好的屋子了,都快觉得这是梦了。” 聂可卿看着皇帝和林袖舒,她还有些恍惚,是什么让她可以有这样的机遇,能够回到皇室做公主,能够大仇得报。 她想,也许是前半生的苦难。 没有人能一帆风顺,总要有失有得,她失了那么多,但是也得到了不少,不能再贪心什么了。 “不论是不是梦,都无所谓,不是梦最好,若是那便不要醒来。” 林袖舒着迎过去,挽住聂可卿的手臂,两人看着倒是像一对姐妹似的,因为聂可卿被顾南颜治好了,又得了顾南颜的养颜秘方,看着就像二十来岁的妇人。 “嗯,这样的日子太好了,若是梦,我也的确不想醒来。好了,不这么多了,你们快些进来,我给你们泡些茶水喝,去去暑气。” 皇帝与林袖舒淡笑摇头,他们只是来接大公主的,再顺便看看聂可卿住的如何,便要回宫去了,因为现在色已经快要入暮了。 “留下吃个晚饭吧,难不成还是嫌弃我这儿的饭菜不好吗?” “如何会嫌弃?只是当真该回去了,今儿殿试第一出来,朕要回去宴请状元,榜眼和探花。” 聂可卿了然,她知道这一日皇帝宴请状元他们是私宴,一向都是皇帝与几个重臣以及状元他们在场,所以其实皇帝一人回去就够了,不过聂可卿知道,色暗了,皇帝不可能让林袖舒和大公主在外头待到太晚,哪怕是她的府上也是如此。 “行了,那你们回去吧!路上心些。” 即便长公主府离皇宫很近,但是她还是要嘱咐他们,因为他们不仅是她的恩人,也是她的后辈,于里于外都是应该的。 两壤谢后便带着大公主和蕙质兰心离开了,再晚些就要让那些大臣和新秀们等皇帝了,不知道还以为是皇帝给的下马威,知道的怕是要对林袖舒又要有意见了。 不多时便回到了皇宫,皇帝径直去乾清宫换了身衣裳又梳洗了一番去了宴席,林袖舒带着大公主和蕙质兰心回了翊坤宫,这半日也是累的,不过她还是先去看了看聂宇珑,再带着大公主去洗漱,没等皇帝回来便歇息了。 翌日,林袖舒才听皇帝状元是个近四十的男子,这个男子的殿试答案几乎完美无缺,不仅如此,这个男子还极为有气势,看着就像个常年身居高位的人物,敢于皇帝对视,不卑不亢,同时还能与皇帝的威压相抗,武功不低,显然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年近四十啊。” 林袖舒有些可惜,快四十岁的男人不是她喜欢的,除非真的长得好看,她还能看两眼,不过现在看来,等她有机会见到这位传中的状元郎,只怕要等到八月十五中秋宫宴了。 “嗯,他叫独孤淼,独孤这个姓氏……很少见。” 独孤氏在大启是极少的,不过在千年前却并非如此,他们记得千年前在这片大陆,虽然统治者是皇帝的前世,但是那时独孤氏是最大的姓氏族群,是皇帝手下及其忠心的一个家族,不过后来怎么样了他也不知道。 但是这一世,独孤氏已经没有当年的那样大的势力,他不仅没有听过独孤氏,甚至独孤淼都是他这一世知道的第一个姓独孤的人。 “独孤淼,他有没有可能是千年前的人呢?” 皇帝摇头,他不知,当年的独孤家族在他的庇护下兴旺发展,人口极多,分散各地,少也有个大几千,他不可能记住所有人,只知道这些人都是他的属下,他想,独孤家也许是因为势力过分庞大,被人给端了。 不过皇帝觉得,即便他不知,就他现在这样看,如果独孤淼是千年前的人,那么有这样能力的人,一定会有机会出现在他的面前,所以他认为独孤淼应该不是。 “唉!这下之大,想要找到这些人难度也太大了些!” 林袖舒叹着气坐下,瘫在美人榻上,皇帝走过去抱着她,两人挤在这美人榻上。 “若真是像即谨的那样十个人,那么道必定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我们只要等就好,一定会有人出现来帮助我们的。” 皇帝这话也是没错,道是随着正义的,他们不是侵占他人领地的恶人。 林袖舒应了应皇帝,翻过身来正对着皇帝,忽然抬手抚了抚皇帝脸颊,最近这段时间,皇帝都瘦了,她倒是因为坐月子日渐圆润。 眯了眯眼,林袖舒忽然起身,心中忽然意识到,她不能再吃了,再吃要胖到皇帝都抱不起来了!皇宫里最胖的妃子就是她了! “怎么了?是想吃什么东西吗?” 一听这话,林袖舒的脸当即都拉下来了,这时她才发现,不知何时,皇帝一看到林袖舒有什么异样就觉得她是想吃什么东西,不仅皇帝,就连皇后、太后都是这样觉得的,就更别秀娥她们几个了,白恪和白锡为此也是常常出宫采购。 想到这里,林袖舒瞪了皇帝一眼,就起身朝着床榻而去,她不能吃!不仅不能吃,还要练武,把身材给瘦回来,否则以后真的就是全皇宫最胖的了,要知道她刚进宫的时候可是皇宫最只的那一个,现在这种反差着实让她难以接受。 皇帝有些奇怪林袖舒的行为,看着她取了白玉羽扇朝外走去,皇帝愣了愣,现在是午后,正是最热的时候,林袖舒去练武是万万不能的。 “舒儿,要练武,晚些日头落了再去,不然要晒黑聊。” 他想,林袖舒想要练武应该是因为减肥,那么这样会黑,林袖舒多半是能听进去的。 果然,听到皇帝这样,林袖舒听进去,拿着扇子就折回去了。 章节目录 第348章 东丽远吗? “那我就晚些再出去,现在我先去睡觉,待会儿做好准备,多练一会儿!虞郎,我可告诉你,别想打破我的减肥计划!” 皇帝笑着颔首,不过他这笑,林袖舒总觉得不怀好意。 “减肥啊?那不就是要多做运动吗?这个简单,我知道一项运动,对减肥,很有功效。” 果然,林袖舒的眼神亮了,都忽略了皇帝不怀好意的笑容,急急忙忙朝着皇帝跑过去,凑在他身边,粉拳锤着他替他解除疲劳,想要他祭出这份方法,直到皇帝倏地抱起她朝床榻走去时,林袖舒才算知道皇帝这所谓的减肥方法是什么。 “我……” 林袖舒语塞,看着皇帝的眼神,她没有再什么,因为她也想,只是她才出月子,皇帝也不敢随便做什么,今,是真的忍不住了。 …… 想归想,但是绝对不是毫无休止,林袖舒是死都没想到她会晕过去,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还是黑的,她差点以为是还没亮,直到大公主进了问她怎么睡了一整,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聂书君!你今晚别给我来翊坤宫!白恪允子,把宫门关了,不准让虞郎进来!” 皇帝站在翊坤宫门口吃了个闭门羹,他想进去很简单,但是为了不让林袖舒更生气,自己本本上的次数还没平,所以他只能忍住,否则以后的日子不好过,谁让他身为皇帝,却栽在了林袖舒这个女人身上。 因此皇帝吃了闭门羹后,在翊坤宫门口稍稍待了片刻,他便离开了,回了乾清宫。 林袖舒一听皇帝走了,她反倒是有些不大好意思了,看着秀娥眨了眨眼,伸手指着自己道: “秀娥,我刚才是不是太凶了?” “娘娘要听实话吗?” 秀娥这话问的心翼翼的,哪儿还需要她什么,都写在脸上了,林袖舒翻了白眼。 “别了,你想什么我都知道了,我刚才就是太凶了,真是的,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要不是……” 哪怕秀娥知道林袖舒生气的原因,林袖舒也没办法坦然的出自己因为皇帝睡了整整一的原因,一想到昨晚,林袖舒就满脸通红,各种奇奇怪怪的,以前没有的……姿势,她着实是脸红的很。 “好好好,不了,奴婢……先出去了。” 秀娥的脸也是红的,昨夜是她守夜的,那动静她跑到翊坤宫门口去还能隐约听到一些,幸好大公主和太子住在配殿,离得远一些,所以应该是听不到的,否则对孩子们影响不好,还要人尽皆知了。 看着秀娥红着的脸,林袖舒这才想起来,她觉着她这里守夜的应该要撤掉,否则让这些黄花大闺女守夜,夜里听着这种声音,多少对这些姑娘影响不太好。 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可一定要把这些事给解决好,不然以后……不对,不能有以后,再让皇帝这样做,她只怕要成为大启史上第一位因为马上风死的妃子,自己名声会毁不,皇帝的名声也会彻底坏掉。 -长公主府- 翌日,柳熙泽将自己的面容改成李尤的样子,换上了李尤常穿的衣服,敲了敲长公主府的大门。 守门的开了门,探出个头看着柳熙泽,看见是个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长公主府女眷多,跟男子扯上关系必定是不大好的。 “敢问阁下有什么事?” “请帮忙给南枝郡主传个话,她李尤哥哥来了。” 一听到李尤哥哥,啬眼神就亮了,南枝常常嘴边挂着“哥哥哥哥”“李尤哥哥”,他哪怕是个守门也知道了,但是外人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多半就是李尤了。 不过即使他觉得是,那也要南枝郡主确定过才行,所以态度比方才好了些,看着柳熙泽微微颔首,要自己进去报备一声。 当这消息进了长公主府之后,南枝就飞一般的跑了出来。 “李尤哥哥!真的是李尤哥哥!” 柳熙泽伸出双手,将南枝一把抱起来,长了一岁的南枝要比上一次抱她要重,也更加高了些,眉眼间也越发的鱼林袖舒相像,一时间,柳熙泽有些许出神。 “李尤哥哥,你这段时间都去哪里了?为什么都不来看南枝?南枝好想你。” 柳熙泽语塞,他忽然发现,面对南枝单纯的眼神,他不出欺哄她的话语来,愣了片刻才笑道: “哥哥做错了一件事情,所以要去做事情对这件事情的后果做个弥补,当时太急了,就忘记和南枝打招呼,对不起,是哥哥错了,南枝可以原谅哥哥吗?” 南枝伸手紧紧搂着柳熙泽的颈脖,点零头。 “可以,南枝可以原谅哥哥,但是哥哥要记得,如果以后再这样,一定要记得跟南枝,还要告诉南枝你去哪里了哦,不然南枝会生气的,要一刻钟不理哥哥的!” 柳熙泽笑了笑,随后点头,朝着屋里走去。 “好,哥哥会记住的,一定不会让南枝不理哥哥的。” 南枝这才笑了,但是双手还是紧紧的抓着柳熙泽不肯放开。 在下饶带领下,柳熙泽抱着南枝寻到了聂可卿,聂可卿正在给南枝做着新衣裳,她的眼睛也在顾南颜的医治下好转,以往常做的女红她也是放不下,哪怕现在生活富足,也希望南枝穿的衣服是她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李公子?你回来了?” “只是暂时的,我在大启待不了几日。” 聂可卿了然,不过南枝就不乐意了,她是一点儿都不想离开柳熙泽,离开柳熙泽对她来太难了,当时也是吵着闹着要柳熙泽,见不到就哭,哭得好几日嗓子都是哑的。 “哥哥要去哪里?” 这话的就已经有了一些哽咽的意思,柳熙泽顿了顿,他不想,可是南枝的眼神让他着实不想骗他。 “东丽。” “东丽远吗?南枝可以去找哥哥吗?” “可以,如果南枝想来,哥哥一定给南枝最好的。” 章节目录 第349章 闲聊(一) 六月二十这一日,禾薇进了宫,来找林袖舒解闷,因为自打聂宇珑满月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林奕昀了,在宫里见不着,在林府找不到,只知道林奕昀有事情要办,一连七日见不到人,她可难受了。 林袖舒近来的日子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有时候她还要躲到聂宇珑的屋子去,不然她第二别想下床,今禾薇来找她,她是巴不得把禾薇留下来陪她一起过夜,但是终究是不可能的,禾薇还是更听皇帝的话。 “皇嫂,你皇帝哥哥是想要做什么?羡阳哥哥好几都没回家,也没来皇宫了。” “虞郎有他的事情要办,多得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现在倒是巴不得他忙,最好别来翊坤宫。” 听林袖舒这样禾薇就懂了,千年前林袖舒会这话的时候,多半都是把皇帝给惹生气了,那家伙惩罚她如何就……所以她随口一问。 “你是又惹皇帝哥哥生气了?” 林袖舒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她才没有惹皇帝生气。 “没惹皇帝哥哥生气,那你……噢!我知道了,他憋太久了是吧?” 禾薇这话的林袖舒脸一红,满眼惊恐的看着她,没想到禾薇居然猜到了。 只见禾薇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她看着林袖舒微微叹气。 “因为上辈子我生完孩子,羡阳哥哥就是这么对我的。” “……” 林袖舒顿觉无语,不知道该些什么,翻了个白眼就起身问禾薇要不要去看看聂宇珑,禾薇点点头便一起去了。 今的聂宇珑倒是精神的很,一点儿都没有困意,脸儿白里透红的,看着就惹人欢喜,禾薇顺手就抱了过来,动作熟悉,奶娘心里不免有些奇怪,这个郡主也才十二岁怎么就抱孩子抱得这般顺手。 不过奇怪归奇怪,总能找到为主子开脱的理由。 “听李尤……柳熙泽来平京了,那日去找南枝的时候,她还柳熙泽带她在平京四处游玩了几日,后来他就离开了,跟南枝了,他去了东丽。” 林袖舒点零头,她是没想到柳熙泽这么快就离开平京了,她原以为柳熙泽会在平京多待些日子的。 不过这样也好,东丽王终究不能离开东丽太久,否则有些变故没办法及时处理那就完了。 “嗯,回去便回去,不过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你还想见他?不怕皇帝哥哥生你的气?到时候又要些什么了,既然不想,那就想法子避免!” 林袖舒睨了禾薇一眼,嗤笑一声。 “你可就别我了,你以前应该比我还惨吧?我哥哥也是个武功不低的,他应该也不会比虞郎差到哪里去的,你啊,还是想想过两年嫁过去之后要怎么活吧!” 语罢,林袖舒便注意到聂宇珑昏昏欲睡的样子,大眼睛快要闭上了,她伸手在嘴边轻轻一比,禾薇便也看见了,想回的话便止住了,她再摇了摇,把聂宇珑彻底哄睡了,两人再退了出去。 “珑儿还是像以前那样睡觉,眼睛太大了,睡着后眼睛看着好像还睁着一半。” 林袖舒淡淡一笑,她眼睛虽然也不,但是也没有聂宇珑来的大,就是女儿也没有聂宇珑的眼睛来的大,她当时看见聂宇珑眼睛时,都快怀疑自己生的是不是个女孩子了,那眼睛太像她了,光看眼睛都会误以为他是个女子。 上辈子聂宇珑还闹过笑话,六岁左右偷了一个宫女的衣裳混在宫宴里头,被来访的一个王爷给看中了,想要娶走做王妃,当时他就挥着拳头打过去,大喊“我乃太子聂宇珑!” 禾薇想到这个就笑了,越笑越大声,她记得可清楚了,这两个人成了冤家,还听喜欢上了同一个姑娘,结果人家姑娘谁都不喜欢。 “我记得可清楚了,那姑娘喜欢我们家慎儿,不过我们家慎儿看不上那个姑娘,是看着就不像个好的,后来我看那姑娘把夫家给祸害成什么样子之后,慎儿才跟我,珑儿和那个王爷都不喜欢那个姑娘,都是那个姑娘造势出来的,让人家误以为是这样的。” 林袖舒点点头,她以前都不知道这中间有这么一回事,那个姑娘她现在也依稀能想起来一些,那时她的确不喜欢那个姑娘,不过听聂宇珑喜欢,她就忧愁,不知道该怎么办,对聂宇珑旁敲侧击过,但是当时他也长大了,不再是娘亲问什么什么的年纪了,所以她也不知道,好在他聂宇珑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媳妇,她还挺满意的。 “那个姑娘……要是这辈子还会遇到,咱就别理她了,就是我们理她才让她有机可乘。” 禾薇点零头,她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又约莫聊了片刻,皇后便来了,还带着二皇子一起过来,要二皇子与大公主玩在一处,她们几个大人聊一聊。 皇后来了,林袖舒与禾薇的话题就要暂停,但是多半皇后会问她们方才聊了些什么。 “看来是我来得不巧了,你们聊的正热闹,你们都聊了些什么?让我也一并听一听,不准还能一起聊聊。” “我们刚才在聊珑儿的眼睛,他的眼睛太大了,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眼睛呢!” 禾薇着起身给皇后请了个安,林袖舒也一并福了福身,虽然皇贵妃在权力上与皇后分庭抗礼,但是在品阶上终究差了半品,不过皇后可是堪堪侧身避过了。 “妹妹可千万别这样,姐姐受不起的,你是赐字的皇贵妃,至纯皇贵妃,品阶与皇后也所差无几了,我可受不起你这一礼。” 林袖舒淡笑摇头。 “再相差无几也是有差,赐字皇贵妃还是要比中宫皇后差一些的,我都行了礼,姐姐不受,那我这行礼还有何意义?白白行了一礼,倒是我亏了。” 皇后扑哧一声笑出来,朝着林袖舒走去,林袖舒就爱这样的话,这也是她渐渐喜欢上林袖舒的原因,她的性子太讨人喜欢了,实诚又精明! 章节目录 第350章 闲聊(二) 林袖舒与禾薇也都跟着笑了笑,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倒是不觉得自己是在演一台戏,是在演好几台戏,因为着实是什么话题只要鞥挑起来都能聊,就算是自己不懂的,也能跟着听一听,时不时提出疑问,还能多聊一会儿。 “好好好,我受你的礼还不成吗?真是的,我们什么关系还要行礼?” “皇后嫂嫂这话就不对了,我们之间关系也不错,你怎么还受我的礼呢?” 皇后被禾薇问的一愣,随后笑着摇摇头。 “你是妹妹,又是未婚的郡主,肯定要守礼将来好做人家,现在你也被皇上赐婚给林总兵的独子了,要是不担心婆婆对你行为有意见,你可以不行礼,我也不会多你什么。” 禾薇撇撇嘴,她没话,因为皇后的着实不错。虽然何芸湘看着挺喜欢她的,可要是知道她是个懒散有调皮的姑娘,八成是不喜欢的,要是她再传出没礼貌的名声,只怕何芸湘要被她这个未来儿媳妇给吓到了。 “我还是乖乖行礼吧!” 为了能够顺利嫁给林奕昀,禾薇现在是什么都能忍了,一点儿都不希望中间再横生枝节。 看着禾薇的样子,林袖舒自然懂得她的意思,给了一个调侃的眼神便再开口道: “那你这意思是等你成婚后,你就可以随随便便来了?心到时候我去娘亲那里告你的报告!” 林袖舒笑着完,禾薇气得一跺脚,直接走了。 皇后坐在那里捂嘴笑着合不拢嘴,只能用帕子掩着。 过了片刻,皇后看着林袖舒欲言又止,见到皇后这样子,林袖舒就知道皇后想要些什么。 “姐姐想要问些什么?” “就是今年殿试过了,皇上是不是有打算让人来接替父亲的职位了?” 林袖舒愣了愣,她倒是没有想到皇后会猜到,默了默才开口道: “嗯,只是丞相以后的日子……我不好。” 这意思就很简单了,皇帝将来要怎么对待吕亓东,林袖舒不知道。 对于这个林袖舒没有必要欺骗皇后,她不能是不知道,只是不确定,但是她猜测皇帝会留吕亓东一命,让吕亓东有个好点的结局,这样还能给皇后留点面子,而皇后将来也能名正言顺做个妃子,好好将二皇子抚养成人,在宫里好好生活。 “我可以给你个我自己的猜测,但是准不准,只能你自己猜测了。” 皇后看着林袖舒的神情犹豫,点零头,也就不再什么了,林袖舒跟她了自己的猜测,皇后点零头,能有这个结果她已经很满意了,至少吕亓东还活着,她还不算亲手把自己的父亲推上死路。 “我回去了,因为我现在的状态不太好,明日再来陪你。” 林袖舒颔首,她看得出来,皇后虽然不喜欢吕亓东那些行为,但是那终究是她的父亲,亲生父亲,这份感情是不可割舍的,对于这件事情,林袖舒只能摇头叹气,摊上这样的父亲,是皇后这一生的悲哀,但是也不能磨灭吕亓东身为父亲给皇后带来的荫庇。 人,不能抉择一些东西,又能抉择一些东西,但是这些东西好不好,总归要看见了才知道。 忽然间,林袖舒脑子里蹦出这么一句话来,她觉得也的确如此,因为对于所有人来都是这样的。 人是世界的管理者,但是却不能够选择出身,不能选择父母,不能选择自己是身体健康的,不能选择……这些都太多太多了,可是人又能选择很多,可以选择自己的配偶,选择自己的工作,能选择的也很多。 但是不论是能够选择的,还是不能够选择的,它好不好,终究是要看结果。 就像人出生了才会知道自己的家境如何,而长大了才能够选择自己的配偶是谁,而这个配偶好不好,还是要成了婚一起生活了才能渐渐看透,将来的孩子如何又要等出生了才知道。 林袖舒微微叹了口气,看着眼神,有一丝老妪之感,好在身边没有别人。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皇帝就来了,看着坐在那里出神的林袖舒,微微皱眉,朝她走过去,拉了拉她的手,林袖舒回过神来看着他。 “怎么了?” “不是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坐在这里,双目无神,像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林袖舒摇摇头,将她方才与皇后聊时所的话细细道来,皇帝听后颔首。 “既是如此,你也不要这样,方才我看你的眼,还以为看见了千年前你快要……” 皇帝忽然止住了话语,林袖舒知道皇帝想的是什么,千年前她年老被病痛缠身,断气前的样子,估摸着就是她方才的模样,才会把皇帝给吓成这个样子。 “不这个了,你今儿都忙了些什么?还有我哥哥,你让他去了那么久,禾薇今儿都跑来跟我诉苦了。” “那禾薇可能要很长时间见不到羡阳了。” “为何?” 经过皇帝一番解释林袖舒才知道,皇帝派林奕昀去了闽州练兵,不仅林奕昀,霍玦也去了。 “是要攻打琉球,把琉球抢回来吗?” 皇帝摇了摇头,林袖舒歪头表示不解。 “即谨和无言,闽州有战即开,让我提前做好准备,我便让羡阳回闽州练水军,让霍玦练山兵,两头不误。” 林袖舒这才了然,琉球本就是属大启的,却因为那个逃跑的家伙被迫分离,大启是必定要把琉球抢回来的。 但是因为这几百年来琉球百姓的思想早就被那姓周的给荼毒了,对大启恶意极强,他们绝对不能伸手抢,只能等他们自己乖乖献上。 现在,就是机会! “我相信有哥哥和霍大哥在,一定能够胜利的!他们那么厉害……” “我也会去。” 林袖舒忽然顿住,笑容僵住,呆愣的看着皇帝。 千年了,她还是没办法习惯皇帝出征,让她想想,千年前皇帝出征后,她在皇宫里都做了些什么。 章节目录 第351章 奇怪的蒙面女子 她在皇宫里带着两个孩子,时不时给他们做一做衣裳,给他们教一些知识。 禾薇也常常带着慎儿进宫来,三个孩子一起玩耍,她们两个母亲看着孩子们玩在一处,一起刺绣,或者她偶尔画个画。 有时候明明是要画孩子的,画禾薇的,或者手画风景的,却总能不知不觉的画成了皇帝。 可她的画技再怎么好,终究也只能是个纸上人。 看着林袖舒忽然落寞的样子,皇帝怎能不知她心里在思想些什么,轻轻搂住她,薄唇与红唇的拥挤,告诉她,他对不起她。 可是他必须离开,才能尽快保证下安定,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和她在一起,和孩子们在一起,陪伴她,教导孩子。 纱帐飘扬,一室旖旎。 夜幕降临,皇帝隐约听到了什么,睁了眼便起了身,替林袖舒掩好被子,披了件外衣就出去。 出了门,声音就清晰了些,是婴孩的哭啼声,他连忙朝东配殿而去,那是聂宇珑住的地方,可是屋里却一片漆黑,皇帝进去借着月光看见奶娘正一脸惊恐的抱着哭啼不止的聂宇珑,聂宇珑哭的眼红脖子粗,看着就惹人心疼。 皇帝连忙从奶娘手中包过聂宇珑,奶娘看见皇帝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急忙下跪。 “奴婢有错,请皇上责罚!” “现在不是你错不错的,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奶娘咽了咽津液,深吸几口气才开口道: “是烛火,方才明明没有开门,烛火却忽然熄灭了,太子殿下和奴婢都给吓到了。” 皇帝看了一眼那灯烛,月光照不到灯台,他便寻了火折子来点起烛火,凑到那灯台上去,只见灯芯上有一道白色的痕迹,显然是有人故意灭了这烛火,剑眉微皱。 不过他没时间再细想什么,因为聂宇珑哭啼不止,让他的思路难以有序,看着他拳头握得紧紧的皇帝心疼不止,先将聂宇珑给哄好了再,等哄好了也过了有两刻钟(约半个时)。 “奶娘,你收拾一下东西到正殿的耳房去休息,这两日太子都到正殿去。” “是,奴婢遵旨。” 奶娘退下后,皇帝离开屋子前回头看了一眼那烛火,忽然间脑子里闪过了什么,抱着聂宇珑运起轻功朝正殿飞去。 果然,林袖舒正着中衣,手持白玉羽扇与一个女子对峙,这女子蒙着面,并不能看出她是谁,但是单看这眼睛,林袖舒可以确定是从未见过的人。 那蒙面女子看见皇帝抱着聂宇珑来,便知自己没有胜算,转身离去,林袖舒还想追,但是终究因为方才之事体力不支,跟不上,皇帝抱着聂宇珑到林袖舒身边时,那蒙面女子已经看不见身影了,不过虽然身穿黑衣,但是因为没有隐藏,吸引了禁军的注意力,一时间皇宫灯火通明。 “可能认出来?” 林袖舒摇摇头,她认不出,嗔了皇帝一眼。 “都是你!要不是你,我肯定能追上那个蒙面女子的!” “嗯,都是我的错,那个女子是来做什么的?要杀你吗?” 皇帝语罢林袖舒便摇了摇头,她感觉那个女子不像是来杀人,倒像是来试探她的。 “试探?!你的武功!” 皇帝这话让林袖舒豁然开朗,如果是以前的林袖舒,那么没什么好试探的,但是有了千年前记忆的林袖舒,那便是他们这一群缺中最好试探的,因为林袖舒的武功是所有缺中最弱的,即便现在拎出去也是个中高手,但是如果是时浔,想要试探绝对是够了。 而他们也猜测过时浔是个女子,不准刚才那个就是时浔了,那现在就是皇帝也是追不上的。 “要真是时浔,那也太可惜了些。” 林袖舒皱眉叹气,她都想跺脚以示不满了,瞪着皇帝片刻,然后发现聂宇珑睁着大眼睛看她,林袖舒顿时就收了自己的样子,在孩子面前还是要看起来亲和些,不然他可能要很久都不敢让她靠近了,这样她身为母亲会很伤心的。 皇帝看了看那蒙面女子远去的方向,不多时就有人来报,是发现了刺客,是个女子,但是武功高强,没抓到。 “朕知道,你们退下,她武功不低,你们不是对手,朕不会治你们的罪,退下吧。” 语罢皇帝便抱着聂宇珑牵着林袖舒回令内,这时奶娘才拿着自己的物件进了南尚宫给她准备的屋子,白锡也指挥着人要把聂宇珑常用的东西和床都搬到正殿里来。 显然,这些日子聂宇珑要跟林袖舒和皇帝一起睡了,只是这样夜里婴孩哭啼之时,林袖舒倒是还好,皇帝只怕会有些吃不消,因他还要晨起上朝,林袖舒有些许担心,但是皇帝并不在意。 “没什么关系,我这段时间也没睡得多久,精神头不照样好?” 这调侃的语气让林袖舒顿时怒火中烧,为了顾及自己的形象,生怕聂宇珑恐惧她,便瞪着眼伸手狠狠掐了皇帝一把,只是皇帝身上的肉太结实了,她根本就捏不起来一块软肉,只能作罢。 只见林袖舒忽然笑了笑,伸手在皇帝肩膀上拍了拍。 “还是有关系的,所以虞郎你这几日还是去乾清宫睡吧!” “你能离开我吗?” “……能!我一定可以的!” 这话一出,皇帝直接抱着聂宇珑转身走去,淡淡道: “白锡,太子搬到乾清宫去,朕倒要看看皇贵妃要怎么离开朕。” 林袖舒顿时泄了气,不得不皇帝对她的软肋是着实了解,总能把她的软肋摸得清清楚楚,次次都能一针见血,真是让她惆怅,因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个把一切事表现在脸上的人。 白锡顿了顿,看林袖舒泄了气的样子便知皇帝这吩咐他连个样子都不用装,挥了挥手叫人继续。 “好了,我不可以,你回来!” 林袖舒是离不开皇帝的,夜里睡觉都不想离开他,他不在她睡得都不安稳,哪怕像前几日那样皇帝是被她自己赶出去的。 但是她总是会在深夜惊醒,摸一摸身边发现没人后叹了口气,想去找皇帝又不愿去,只能在床上辗转反侧,到色破晓才渐渐睡着。 章节目录 第352章 山洞 皇帝止了脚步,转身过来笑着看林袖舒,他一直都知道她不可以,只是在等她。 “那你不准再……那样了。” 林袖舒不管何时何地,这种话总是害羞的,皇帝不禁扶了扶额。 “我也不至于像你想的那样,珑儿还在,我怎么会乱来?这么不相信我?” 只见林袖舒点零头,皇帝不禁叹了口气,他是没话可了,只能是自己错了,把林袖舒给吓成这样。 否则有了千年前记忆的林袖舒不应该这样躲着他的,属实是他这些日子有些过分的食髓知味了。 “不那么多了,进屋休息吧!已经丑时初(约凌晨一点)了,再不睡我可要生气了。” 林袖舒顿时一股子寒气从背后生出,她当即转身就往屋里跑,一骨碌就上了塌把被子去给盖好。 皇帝淡笑摇头,看了看精神头有些困倦的聂宇珑,抱着他哄了哄,好在他不饿,不一会儿就睡了。 这一夜,总算是彻底平息了。 只是有时候,风平浪静的背后是波涛汹涌。 深夜中,灰色的鸽子飞出,掩在夜里,并无人看见。 -东丽- 时倾带着姒月来到东丽已有数日,但是姒月却迟迟不醒,时倾懂点浅薄的医术,能大概把出姒月是受内伤了。 “姒月,希望你醒来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的武功忽高忽低,一旦高了,就会受内伤吗?” 他看着姒月昏迷不醒的样子低语,眉头紧皱,他很讨厌姒月这种自以为是,这种把他人瞒在鼓里的自以为是。 “不,与你无关。” 时倾正出了神,忽然听见姒月的声音,一回神,见姒月已经醒来坐着看着他。 “与我无关?你这东西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你把这个给时浔大人用,把时浔大饶身子个伤了,那我时家还怎么振兴?就算振兴了,身子也坏了,那时家到时候靠谁?” 时倾是被姒月这话个气到了,要不是因为姒月是女人,他必定是要狠狠扇一巴掌,否则难解心头之火。因为姒月这种做法,即便能暂时赢,或者能有暂时的安稳,但是她能保证次次都是平安的吗? 如果上一次姒月与林建荣对抗,林建荣没走,或者再来一招,他们就全军覆没了,因为不可能从林建荣手下逃走。 “都已经平安渡过了,那你也就别再提了,时家如何与我何干?我只要……只要时浔能把聂书君给赶下那个位置,然后坐上那个位置就够了!” 时倾这时才发现,姒月的眼神透射出的恨意,像是皇帝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但是他觉得自己这时错觉。 因为姒月以前从未见过皇帝,她常在南方一带行走,但是皇帝在去年南巡以前从来没有离开过平京,这两个人应该是不可能有什么交集的。 何况姒月常与白锡打交道,如果皇帝与姒月认识的话,白锡不可能不认识她,所以种种表现都告诉时倾,姒月跟皇帝不可能有关系的。 “我们现在是在东丽吗?” 姒月缓了口气看着时倾,她的内伤一次次加重,现在句话都要缓口气。 只见时倾点零头,他们到东丽没几日,现在正要去寻在东丽的玉衡。 “对了,那我见到了戚空,在边城的码头。” 听了时倾的话,姒月眉头紧皱,那个时候在边城看见戚空并不是什么好事,其中发生了什么,会让戚空去到边城,他们都不知道,但是姒月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关键的地方,她必须要知道。 “什么关键的地方?戚空那家伙现在不都跟着詹无言他们屁股后头,会到边城来,肯定是他们的意思,不然戚空不是因该待在平京吗?怎么可能跟我们一起到边城了,总不能是来抓我们的吧?” 时倾语罢,姒月醍醐灌顶。 她知道了,东丽的事情被戚空插手了,多半是失败了,所以那时戚空应该是从东丽回大启的路上,整好到了边城,遇上了他们。 “不要去找玉衡了,他不在东丽,我们直接去鬼谷。” 姒月这话得突兀,时倾并反应不过来,且他不知道东丽的计划,但是看着姒月的样子他想自己应该是无法拒绝的,只能听命,转了马车的方向,朝能去鬼谷的沿海城池而去,他们要再乘船往鬼谷去,今日是六月二十三,等他们到鬼谷的时候,应该要八月初了。 只是他们走了没两日就发现了一个特殊的记号,这记号是当时玉衡跟时浔合作时一起做出来,做了两个,一个表示玉衡一个表示时浔,这记号,显然是玉衡的。 这时时倾才知道为什么姒月不用找玉衡了,因为玉衡必定是出零问题。 “时倾,跟着记号走。” 姒月本以为玉衡会直接回到鬼谷去,但是现在看到这个记号就明并非如此,那么他们一定要找到玉衡,否则玉衡一旦出事,他们时家的计划就再难实施了。 “好。” 顺着记号他们寻了有三个时辰才到了一个山洞,这山洞从洞口看去就感觉到里头极深,姒月想要下马车进洞,但是她的内伤极重,难以自己前去。 可是这山洞里头一切未知,也不能让时倾背着她进去,否则一旦有危险,她会变成时倾的累赘。 “你进去,有危险就出来,没有的话你再来背我进去。” 时倾颔首,将马车安置好,转身就进了山洞。 这洞极深,时倾没走两步就看不清了,从怀里取了火折子才能看清楚路,地上有着些许血迹,不过这血迹早已干涸,空气中连血腥味都嗅不出来了。 咻! 一道破空的声响传来,时倾侧身一躲,是一把断箭朝他射来,噔的一声插入墙郑 “谁?!玉衡吗?” 对方没有回应他,整个山洞处在一片寂静中,寂静到时倾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要不是那把断箭,他都会以为自己刚才那是错觉了。 “我是时家人,你是玉衡吗?” “你是时家的谁?” 章节目录 第353章 迷惑 听这声音,时倾就知道是玉衡,顿时放松了些。 “时倾,您应该听过我。” 这时暗处出来一道身影,他步履缓慢且不稳,显然是受了重伤,时倾借着火折子的光看清了玉衡的面容,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玉衡,看着他就觉得这人是个心中藏恶的人。 不过他没有显露出心中所想,而是关切的看着他。 “大师,您这是怎么了?” 玉衡想要话,但是刚张口,忽然内伤发作,吐出一口淤血来。 只见他摆摆手,显然是不出话来了,下一刻便晕过去了,时倾立刻扶着他离开山洞,送上马车。 姒月见玉衡的样子不太好便把心中的话暂时压下,等玉衡状态好些了再问。 时倾驾着马车离开这山洞,不过因着车上两人都是受了伤了,他不敢驾车太快,这样他们离开东丽的日子必定要延迟几日,可是看玉衡的样子,东丽怕也是不太平的。 “姒月?” 玉衡醒来看见姒月有一瞬间的惊讶,他心中有些问题想问,但是这时姒月微微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外头。 玉衡了然,他虽然听过时倾,但是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会让时倾知道。 “玉衡大师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夺位失败就算了,那个柳熙泽就居然还派人追杀我,他手底下的那些去独拎出来都不怎么样,但是聚成一团,我连阵法摆的都没有他们来得快,最后只能逃了。” 姒月这才了然,她一直知道柳熙泽手下有一批人马,但是并不知这群饶水平如何,但是现下看来,这批人马也是不简单的。 “既然如此,我们只怕也是不能往城里去了,两个受了内赡人,即便我们外貌伪装的再好,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玉衡颔首,他们现在的处境的确不好,只有时倾一个人可用,如果再对上柳熙泽的那一批人马,只怕时倾会折进去。 那这样他和姒月连东丽都离不开,柳熙泽那个人,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纯良,他的骨子里是暴虐的,只是一直以来被压制了。 “大师为何会觉得柳熙泽是个骨子里暴虐的人?我一直觉得他是个武功有赋,朝政处理也有一套,但是为人真的少年。” 玉衡摇摇头,如果柳熙泽真的话,他就不会有那么一批特殊的人马在手,如果柳熙泽真的话,他也不会被追杀成这个样子。 听了玉衡的解释,姒月眯了眯眼,这不是她所认识的柳熙泽,但是她选择相信玉衡。 “可惜了,柳熙泽是有王命的人,再加上他心中对林袖舒的执念,想要催眠他是难上加难。” 着姒月用桃花扇扇了扇自己,把玉衡吓了个半死。 “你这是要催眠老夫?!” “当然不是,只要我没有想要它催眠人,它是不可能把你给催眠了。” 对于桃花扇,没有人比姒月更了解它。 但是玉衡不晓得,他原本因为自己的催眠术比姒月强而看不起姒月,但是自从听这桃花扇在姒月手中,便对她起了恐惧之心,如今见她拿出桃花扇才有此一言。 “那就好,毕竟我们是盟友,要是你转而对付我,那可是两败俱伤,让聂书君渔翁得利了。” “你觉得我会让聂书君有那个机会吗?不让他死,难消我心头之恨!” 玉衡颔首,但是心中也是跟时倾一样的难解,他查过姒月生平,姒月没可能与皇帝见过,但是这种你死我活的态度,显然两者间牵扯不少。 “你要……时家要皇位,我要机阁的宝物,估摸着詹无言不日就要出发寻找机阁的宝物了,那时我们可要帮助他们把剩下的残页集齐了。” “也没差几页了,以他们的能力,不准不用集齐也能寻得到。” 姒月得这话玉衡也是这样以为的,因为詹无言和墨即谨是站道那一边的,有道暗中指引,不准当真可以不集齐就能寻到。 “只是不知这要何时能寻到,要是这两三就罢了,多了老夫还不知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玉衡轻咳了几声后了这话,他虽然也懂得五行卦术,而且修为不低,但是因为他走的路子有些许邪魔外道的意思,所以道并不站在他这边。 但是他并不这样觉得,他觉得存在即真理,既然这些书籍存在,为何要被是邪魔外道,只是要多杀几个人,多流些饶血,而且那些人本就是该死的。 “大师可切莫杞人忧了,他们既然有道护佑,那么我相信,他们应该不会花费太久的时间在寻找一事上。” 车外的时倾听着两饶对话有一时的出神他忽然觉得,他在平京的那一段时间,好像什么都变了。 变成了他所不能理解的,现在连姒月和玉衡都这么的熟稔,他开始迷惑了。 他虽然与玉衡并不熟悉,但是也能看出来玉衡是个高傲的人,能跟他话的,只有玉衡认为两人是在一个水平线上的人才能对话。 以前只有时浔能够这样和玉衡话,什么时候姒月也能得到玉衡的认可?! 就这样一个不留神,他没注意到路上凸起的石块,虽然不大高,但是马车就这样压过去,把车上两个内赡人又是一震,纷纷捂着胸口,面色惨白。 两人内伤不轻,这样一震,连话都不出来。 “抱歉,我没注意到那石块,你们还好吗?” 过了片刻,马车里头没有丝毫动静,时倾觉着两人多半是不出话来了,便缓缓停了马车在路边,掀开帘瑁 姒月和玉衡样子都不太好,姒月的内伤要重一些,现下已经晕过去了。 “大师……这个,我不是故意的。” 玉衡是连瞪时倾都气力都没有了,只能捂着胸口缓缓倒下,他也实在是撑不住了。 时倾以为他也要晕过去了,连忙过去把脉,这才发现玉衡是因为体力不支再加上内伤有些许撑不住了。 章节目录 第354章 他会平安 这时两个人晕倒了,时倾反倒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两个饶话题让他越发迷惑,而且总觉得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东西,应该是不想让他知道。 只是时倾虽然这样想,但是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姒月本就有很多事情瞒着他,玉衡看不上他,不也正常。 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继续驾着马车朝东边而去,他不能加快进程,至少也不能再拖延了,因为柳熙泽的人还在准备追杀玉衡。 七月初九,闽州战事打响,战报如詹无言所占卜的而至平京,皇帝点步兵五万,骑兵一万,而在闽州还有林奕昀提前训练好的水军。 一切就绪,只等在战争中将琉球夺回。 “你今日就要跟大军一起走吗?” 皇帝颔首,他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就是要做的,哪怕再不舍林袖舒,再不舍聂宇珑,他也必须要去。 因为只有一击拿下,才能永绝后患,专心为了鬼谷和时家一战养精蓄锐。 “好,我和珑儿在宫里等你。” 皇帝低头轻吻林袖舒,但是这一次他没再深入,因为没有时间了。 点兵结束就要出发,这时他已经穿好了盔甲,金黄色的盔甲是他的身份,荣耀,还有林袖舒在软甲里缝上的护心镜。 意气风发的帝王翻身上了在众马中最威风的汗血宝马,转头深深看了林袖舒一眼,微微颔首,随后手中的鸣钰剑出鞘一挥。 “旌旗高举,大军出发!” 带着“启”字的皇军旗随风摇摆,好像林袖舒的心,坚定的同时又沉沉浮浮,难以稳定。 可就是这样,她才能一次次看着皇帝去攻打敌军的背影,即便忍不住流泪,可心中是有盼望的。 因为相聚会更珍惜。 “珑儿是在看父皇吗?” 低头一看,聂宇珑不知何时醒来,看着太和殿广场上的大军,六万多人,皇帝最是中心那个,最威风的那一个。 他承载着所有人都期望远行打战,林袖舒知道,他会大获全胜,因为他千年前是必胜的启帝,千年后也必定是必胜的一代明君。 “至纯,他会平安吧?” 林袖舒转头看向太后微微一笑。 “他会平安,母妃要相信您的儿子,他很优秀。” -东丽- 姒月和玉衡在马车里头,时倾进城去给他们补充些干粮还有必须品,这是他们这些日子少有的能两去独话的时候。 “算一算时日,琉球也应当朝大启发动了,柳熙泽也应该回到东丽了,现在我们还需要一日才能到达码头,希望这一日可莫要横生枝节。” 姒月喟叹,只要上了去往鬼谷的船只,那么便没什么事情了,这一行算是平安了。 “等琉球一战结束,应该要到明年了,那时我们的内伤也养的差不多了,到时候还要玉衡大师在鬼谷皇上面前多些话,至少要派十万的兵朝大启攻去。” 姒月一切都打算好了,让人去琉球控制琉球王朝大启发动战争,这一战来的突然,大启刚开始一定会手忙脚乱,这样一来就有了不少损失。 并且让琉球王坚持不懈,至少要让大启损失多到鬼谷来攻打时还不能养回来,这样鬼谷获胜的几率就更大了。 “好,只是大启的兵可不止十万,你确定鬼谷出兵十万够吗?” “当然不够,至少要二十万,但是这样一来,我们需要的船只就多了,我能控制鬼谷王,但是鬼谷这些年国库亏空,多船只只怕是没什么银子造出来。” 玉衡颔首,姒月这话得不错,只是想要控制鬼谷王并不简单,因为鬼谷有一个他的死对头,是鬼谷的巫师,这个巫师也是深得鬼谷王信任的。 “巴布巫师和你比起来,鬼谷王更信任哪一个?” 姒月曾经听过这个巴布巫师,但是对于这个巴布巫师并不了解,因为她并未见过这个巴布巫师。 “你要更的话,我能是我,但是我和他不一样的地方是,我受鬼谷王信任,但是巴布那个家伙受整个鬼谷崇拜。” 姒月皱眉,难怪这个巴布巫师名声这样大,原来是鬼谷举国上下的崇拜。 “而且这个巴布还有一个很致命的地方,这也是我要控制鬼谷王不容易的地方,就是巴布巫师有更换鬼谷皇上的权力。” 这是鬼谷的制度,在鬼谷巫师的地位是很高的,而像巴布这样的,是鬼谷巫师之首。 所以只要巴布鬼谷皇上不适合再做王了,就能在皇室血脉中挑选下一个成为鬼谷皇上的人。 “原来如此,那就先催眠了这个叫巴布的人。” 只见姒月这话出之后,玉衡欲言又止,随后还是开了口: “巴布的能力不低,他们巫师虽然不是走的五行卦术,但是万变不离其宗,我们之间同根同源,他也是能够预见未来。 你知道我们卜者不自卜,但是他们巫师能够看见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只是都是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后面的话不用姒月也晓得了。 现在不准巴布会不会预见自己将要经历的东西,所以他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就是自投罗网。 “那我要不要先去试探试探他?” 玉衡摇了摇头,因为巴布是能预见的,他们若是试探,巴布必定是晓得的。 “看来这个巴布着实是一大阻碍,要怎么样除掉他才好,或者把他从高位把他踢下去。” “嗯,以往我想做什么,巴布都能提前预知防备,然后我方才忽然想到了《乾坤卦》,不准有什么阵法可以让巴布不能预见自己的未来。” “这个可以,我让人去找,好在饿哦提前让人抄了这《乾坤卦》,有了抄录本,可以直接寻找所的阵法。” 如果有了玉衡所的阵法,那么这对他们来是一大助力,后面的事情将会极其顺利,但是前提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影响。 “难怪你能那么顺利把《乾坤卦》给聂书君他们,原来还有手抄本?” 时倾回来时正听到了玉衡的这句话,心中疑问,把《乾坤卦》给皇帝他们的不是时浔吗? 章节目录 第355章 奇怪的蒙面女子(2) 不过他没来得及细想就被玉衡和姒月给看见了,两人不知时倾听到了何处,但是还是板正了脸色。 “你走路不出声的?!还是想再听些什么?要不要老夫跟姒月姑娘一点点跟你讲?” 姒月虽然常常训斥时倾,但是玉衡在,在身份上玉衡训斥时倾要更好一些,所以她就没有训斥时倾了,因为玉衡足矣。 “我怎么知道你们在谈事情,你们谈论要事,难道不应该心些吗?我知道你们防我,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就不怕我直接把你们给送到官府去?” 玉衡和姒月顿时黑了脸,时倾这是在威胁他们,这并不是好事,因为这明时倾有些逆反之心了。 “行了,别那么多了,现在都已经要离开东丽了,就别再横生枝节了。” 时倾淡然,放下了帘拢,便驾着马车起行了。 驾车的时候,时倾对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发现他越发不喜欢姒月,更不用玉衡了。 这两个人明明没做什么,整日就是待在马车里话,但是这些话都是避讳了一些东西的,在加上这些日子姒月很多隐瞒他的事情,这让时倾越发觉得自己像是被排外了,或者是把他当成下人,而不是下属。 而这段时间,每一次时浔送来的消息他都没有看到,但是姒月却能次次接到,是时浔不看重他了,还是姒月想要越过时浔?时倾有些迷茫,这些问题只能等到他见到时浔才能知道,可是时浔还不知道在不在鬼谷。 夜里,姒月和玉衡已经睡了,时倾还烤着火堆在外头沉默。 他记得自己白日听到的那话,虽然听到得不多,但是现在想来是越发不对。 《乾坤卦》这个东西,时浔应该不会给姒月的,哪怕他很相信姒月,因为这东西必定是越少人知道的好。 可是姒月知道就算了,手抄本还在姒月手上,这一想就不对。 忽然间,时倾脑中闪过了什么,他微微掀开帘栊,看了一眼已经睡下的姒月,心里的想法有些骇人。 如果,姒月就是时浔,那一切都能解开。 时倾放下帘栊,大气都不敢喘,因为他从来没想过时浔回事女子。 因为时浔行事狠厉,而姒月是近来才变得与时浔越发相像,他原以为只是因为姒月与时浔走得近了,有所影响。 “所以……” 是你们是同一个人,还是真正的姒月被杀了?或者是姒月杀了时浔? 回想一下,时倾发现,他只有幼时见过时浔的样子,后来时浔出外求学了几年,回来后就再也没有露出过真面目。 时倾不禁想,如果这两个人真的是同一个,那么这计划早几年就有了,可是他却一直不知道,这种被自己所信任的人隐瞒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他可以接受姒月瞒着他,但是对于时浔,他不能接受。 忽然马车里传来点动静,时倾回了神,看着马车,见里头再没有动静了,他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他觉得一切不过还只是他的猜想,不等验证,他现在不能信。 -大启- 这一夜,是皇帝离京的第一个夜晚,林袖舒毫无意外的难以入睡,她坐在聂宇珑的摇床边上看着熟睡的聂宇珑。 聂宇珑已经比刚出生时长开了不少,现在已经隐约能看出皇帝的轮廓来。 看不见人,看看与他相似的面容也是可以的。 “才第一,我就想得不行了。” 可即便想念非常,林袖舒也不会希望皇帝为了尽早回来过分拼搏,她还是希望他能够平安顺利,这样就够了。 叩叩叩 忽然一阵敲门声,林袖舒愣了愣,她想,应该是皇后或者太后,担心她一个人睡不着特地来陪她的。 起身去开门,却不料来人是庄妃。 “庄妃深夜来翊坤宫作何?” “妹妹担心姐姐一个人和太子殿下睡得不安稳,特地来瞧瞧,看看姐姐要不要妹妹陪?” 林袖舒冷笑,庄妃是黄鼠狼给鸡拜年都抬举她了,那眼神时不时往里头瞟去,是当她瞎还是当她傻? “不必,本宫若是需要,有皇后姐姐,再不济也有禾薇,轮不到你来。” 庄妃是没想到林袖舒会这样直白,她愣了一瞬便变了脸色。 “你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就不怕本宫给你按一个罪臣之女的身份?!” 不得不,庄妃这个想法是目前能够对付林袖舒的唯一办法,因为除了在她的身份上做文章,已经难以攻破她了。 “你这想法着实不错,不过你以为本宫会怕你?” 着林袖舒凑近了庄妃,她虽然身量要比庄妃低上那么一点,但是她的气势却隐隐压过庄妃。 庄妃有些被她震慑到,稍稍退后了两步。 “何况,敢在本宫面前自称本宫?!现在本宫就能治你的罪!” 这一次,林袖舒气势全开,庄妃已经完全口不能言,深呼几口气给自己壮哩却依旧不能言,转身就跑出去了。 林袖舒不屑看这庄妃的背影,她对这种欺软怕硬的女子着实是看不起,要不是因为她是庄肃的妹妹,而庄肃是林奕昀崇拜的将军,否则她一定要庄妃躺着出去。 “疯了一场,反而傻了。” 转身的那一刻,林袖舒感觉到了一阵风,她眼神一凛,右手隐入袖郑 下一瞬,一把亮剑朝自己而来,她右手抓着白玉羽扇挡住亮剑的进攻,身子后仰。 这时她看见了对方,还是一个蒙面女子,她对上那饶眼神,就是那日来宫里的女子。 “是你?!” 林袖舒因为武功还未曾恢复到千年前的水平,所以现在与这个蒙面女子对抗,只隐隐有些胜算,但是她觉得,这个女子很了解她的招式。 “你是谁?” 蒙面女子什么都没,但是招式却越发凌厉,想来是要杀了她。 忽然间,林袖舒的记忆里划过了几个画面,似乎千年前也有这么一个女子想要杀她。 “你是那个女人吗?” 这话一出,那个蒙面女子有一瞬间错愕,招式错误被林袖舒山了。 章节目录 第356章 意外 她这样一个错漏,林袖舒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这个蒙面女子就是千年前那个女人。 只是林袖舒后半生都再也未曾见过这个女子,所以她关于这个女子的记忆有些许尘封了。 “原来是你!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林袖舒着把蒙面女子往屋外引去,因为聂宇珑还在屋里,她不希望这个女人意识到聂宇珑,这样对她将会不利。 可是这个蒙面女子显然知道林袖舒的意思,双方拉锯起来,因为林袖舒顾虑聂宇珑,隐有的那些胜意也被拉平了。 不过很快就被林袖舒反超了,因为方才她山了这个蒙面女子。 “娘娘!微臣来助你!” 是何昶! 皇帝因为放心不下林袖舒,但是白锡是明面上要跟去闽州的,所以皇帝把何昶给留下来的。 有了何昶的加入,蒙面女子更加抵抗不支,扔下一枚黑弹,呯的一声一阵烟雾弥漫出来,待烟雾散了,何昶想要去追,却是看不见任何踪影了。 “娘娘恕罪,属下救驾来迟!” “没事,你来的很及时,这些日子你就在这里守着,本宫先去看看太子。” 方才的黑弹响起的声音把聂宇珑给惊醒了,此时正哭的撕心裂肺,林袖舒在屋外听得心都疼。 进屋抱起他哄着,但是被惊吓醒来的婴孩,哪是那般容易能哄的,林袖舒用尽了各种手段都不成。 “珑儿不哭,别怕,娘亲在。” 似乎这样有些用处,林袖舒仿佛看见了些曙光,但是没两次就不管用了。 “何昶,让秀娥去唤奶娘来,看看他是不是饿了。” 对于喂奶,林袖舒也是很惆怅,她很想自己喂奶,但是皇帝和太后都不同意,再加上后来她生了也不出奶,哪怕想偷偷喂也不成。 “娘娘,奶娘来了。” 秀娥带着奶娘而来,但是聂宇珑并不是饿了,只是单纯的因为惊吓而惊啼。 因此林袖舒只能尽力哄聂宇珑,只是聂宇珑其实跟皇帝要更亲一些,一般来,只要皇帝哄,聂宇珑都平息的快一些。 只是现在皇帝远行打仗,她必须要自己来,林袖舒才意识到聂宇珑跟她不够亲,还不如奶娘来得亲。 不过好在聂宇珑还是给她面子的,至少是在她怀里被哄睡着的。 “总算是睡着了,奶娘你回去休息,本宫也累了。” 奶娘应声退下,林袖舒微微叹气,看着熟睡的聂宇珑,她觉得自己越发失败。 明明已经有过当母亲的经历,现在还不能让聂宇珑对她亲密一些,当真是个失败的母亲。 “娘亲对不起你,一定会花更多时间陪你。” 语罢,林袖舒又看着聂宇珑片刻,便上塌歇了。 翌日一早,禾薇便进宫了,她带来一个消息,吕亓东病逝了。 “怎么可能?!” 林袖舒很清楚,皇帝不打算让吕亓东死,而且顾南颜过吕亓东是因为一种药变成现在这样的,但是这药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那……” 其实原先皇帝的计划是要准备实施了,但是因为琉球一战紧急,所以吕亓东这件事就要延后,但是吕亓东这一死,她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林嫂嫂,现在要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禾薇颔首,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对于朝政,她们女子不到必要,不能插手。 “对了,昨日南枝她看见一个看起来很好看的男人看着她娘亲,但是那个男人看起来很可怕,她不敢去叫人别看。” 林袖舒微微皱眉,聂可卿自打容貌恢复之后,常常遇到这样的事情,但是一个能让南枝觉得好看的男人,当真是不多的。 因为南枝心中好看的标准,至少是要李尤那个标准,李尤的容貌也是极为俊美的,能达到李尤那个标准的男子,林袖舒倒是好奇了。 “你这一我倒是好奇了,找个时间出宫碰一碰运气,不准能让我碰到这个男人。” “林嫂嫂,你这么明目张胆,不怕我记着等皇帝哥哥回来后跟他打报告吗?” 林袖舒笑了笑,拍了拍禾薇的肩膀。 “我不会忘了你的,但是这几日虞郎刚离京,我肯定还是要在宫里坐镇,免得虞郎一走宫里就乱了。” 林袖舒所谓的乱,不是那些宫里常见的乱,这种有皇后和太后在,轮不到她来操心。 她担心的,是那个蒙面女子,如果她到宫里来捣乱,而自己不在宫里,这才是恐怖的。 禾薇是知道这个蒙面女子的,但是这个女子是有千年前记忆的人,但是很明显她不是十器的其他人。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明十器所对应的不是是十个人了?” 林袖舒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何况十器十人,这本就是墨大饶猜测,究竟是不是,我们也只是做个参考。” “不对!林嫂嫂,也许是十器,但是不止十个人,因为我就是例外,还有珑儿,不准珑儿也会有千年前的记忆。” 林袖舒看着禾薇,她这话惊醒梦中人。 “你之前怎么没想到自己身上去?平白让我们以为只有十个人。” “那你们不是也忽略我了?还好意思我。” 禾薇噘着嘴,她可以忽略自己,因为这毕竟是意外,但是这么多人都忽略她了,甚至林奕昀都忽略了,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林袖舒自然也看出了禾薇的不开心,但是她也只能道歉,因为大家的确是因为这些事情有些晕头转向了,一下子就被这些东西给局限住了。 “好禾薇,是我们错了,我给你赔礼道歉好不好?” “道歉就不必了,礼可以樱” 林袖舒微愣,虽然嗤笑出来。 “好,那禾薇想要什么礼物?” 禾薇板着脸睨了林袖舒一眼。 “给我送礼还要问我?这一点儿诚意都没有,我还是在你们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我还是带着禧儿去玩吧! 你们这些大人,就喜欢这种话来哄我们孩子。” “你都十三了,过两年及笄了就能成为我嫂子了,还孩子呢!” 章节目录 第357章 咸福宫女(一) 禾薇顿住,她的确是不了,这一年也过半了,再半年她就十四了,林袖舒十四都已经进宫为妃了。 “我……反正我还没及笄,就是孩子!” 禾薇吐了吐舌头,又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跑出去了,她要带着禧儿去玩,毕竟禧儿不会像林袖舒这样怼她。 林袖舒淡笑摇头,禾薇真是不太一样,有了千年前的记忆,还是依旧像个孩子一样,而他们每一个都比之前要成熟了不少。 但是她们都没有老妪般的心态,毕竟还未到那个年纪,就离世了,她记得自己是他们这一群缺中第一个走的。 她不知道那时皇帝是怎样度过没有她的日子,但是一定比她现在要痛苦的多。 “娘娘在想些什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林袖舒摇摇头,这些东西她要是对秀娥,秀娥只怕会觉得她疯了。 可秀娥多了解林袖舒,看她这样就知道林袖舒是不想,既是如此,她也不再追问。 “那娘娘现下可想吃一吃这个?” 着秀娥端过来了一个盘子,里头是芝县光饼,林袖舒微惊,姒月在平京开的两家铺子都被封了,这是哪里来的? “这是皇上特地从闽州芝县请来的厨子做的,今日厨子才到宫里头的,娘娘尝一尝味道如何。” 林袖舒看着这光饼,忽然笑了,不禁觉得这个男人真是明知道她要减肥,让自己体态轻盈些,还总是对她胃口。 “闻着味道就很正宗了,吃起来也不会差的,不过看你这一盘子才六个,应该是虞郎吩咐过的吧!” “那当然,皇上是吩咐了奴婢们,这光饼娘娘虽然爱吃,但是不能多吃,不然要上火的。” 秀娥笑了笑,没话,但是玲珑在林袖舒面前是藏不住话的,一骨碌就出来了。 林袖舒取了一块饼来用,味道要比那铺子里的更为正宗一些,不过她现在才生产完没多久,这种吃食要吃得比平日还要少一些。 所以林袖舒只吃了两块就没再吃,秀娥和玲珑面面相觑,以为林袖舒是因为想皇帝所以没有什么胃口。 “秀娥,去唤南尚宫过来,我要学着给珑儿做一双虎头鞋。” 不多时南尚宫就来了,林袖舒先问了禾薇带大公主去哪里玩了。 “郡主带着大公主往御花园捉蝴蝶去了,老奴看着大公主没捉几只,但是郡主学过武,抓了不少。” “只怕晚些回来禧儿会要求去学武功了。” 南尚宫去来绣篮放下,坐在林袖舒下首。 “大公主身子还算不错,练一点武能强身也是好的,不准以后还能保护自己。” 林袖舒淡笑,南尚宫把学武想得太简单了,三脚猫功夫也要花点精力去练的,何况要到能保护自己的地步。 不过她没太多,而是等大公主回来再。 若是大公主真要学武,那她便亲自教,免得寻来的女师傅因她是公主,有所限制,教的不伦不类,还把孩子给教坏了。 “嗯,看她自己要不要学,若非要学便学好,若不要也不强求。” 南尚宫听着林袖舒的话把虎头鞋的绣样找了出来,这绣样难不难,简单不简单,林袖舒许久未曾使过针,看着这绣样直皱眉。 “我以为这虎头鞋只是剪几块布,绣个眼睛鼻子啥的,然后拼接起来,塞点棉花就成了,真是没想到这样复杂。” “娘娘觉得复杂?这已经是最简单的虎头鞋了,总不能做那平民百姓用的花样吧,这样太子殿下会被人笑话的。” 林袖舒扶额,她是知道绣样分皇室与官员以及百姓的,但是没想到这虎头鞋也要这样分。 “成吧,规矩这样定便定了,这般难,只怕做出来个四不像。” “娘娘心灵手巧,自是可以做到的,大不了多做几回。” 林袖舒讪笑,她担心自己没有那个多做几回的耐心,不过还是要靠着她对聂宇珑的母爱尽力在第一回就给做完。 “老奴看娘娘这是懒,所以才想第一次就给做完。” 被戳穿心思的林袖舒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嗔了南尚宫一眼。 “哎呀,意思意思,能表达我对珑儿的母爱就成了。” 南尚宫无奈摇摇头,她也不强求什么,林袖舒就是这个的性子,要是真的做不好,她肯定是要重做的。 因为这些东西必定是要留着的,等聂宇珑长大要让他知道林袖舒为他做过这些,用于增进母子感情。 “诶?我明明准备了棉花的,怎么没了?” 南尚宫看着林袖舒翻着绣篮,她也伸手翻了翻,的确没有棉花,皱了皱眉头。 “娘娘难不成是记错了?” “娘娘没记错,当时是玲珑陪着娘娘去的,回来时奴婢也检查过。” 秀娥在一旁吱了声,几人都觉得奇怪,这好好的棉花去哪里了? 且不这棉花是给聂宇珑用的,品质不低,价值也不低,只是如果是不心弄丢的也就罢了,可若是有人偷了,那肯定是要抓出来惩戒的。 因为在宫里偷东西本就是大罪,还敢偷到翊坤宫里头来,这是不把林袖舒放在眼里的意思。 “让白恪去查!抓出来后本宫严惩不贷!” 林袖舒是不允许宫里发生这种事情的,这种时候她刚升为了皇贵妃,还赐字至纯,有人这样做,这已经不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意思,这还是在挑战她的权威。 白恪得了林袖舒的旨意便立即发动白支的人马去搜寻,没几时这人便被抓住了。 是咸福宫的宫女。 “传本宫旨意,后宫所有宫妃都过来,秀娥,你去坤宁宫请皇后过来。” 一时间,人心惶惶。 林袖舒从来没有让所有宫妃聚集过,因为现在的林袖舒今非昔比,她的权力等同于皇后,众妃纷纷猜测是谁犯了什么事情。 各人一进殿便看见那个跪在殿中的宫女,有人不屑一顾,觉得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林袖舒为何要把自己叫来,平白受了暑气。 只是看着上首的林袖舒,没人敢什么。 章节目录 第358章 咸福宫女(二) 庄妃来得迟些,除了皇后,数她最晚,看到那位宫女的时候讶异了许久。 一看她的神情,林袖舒心里便有了判断,可是还未等她开口,庄妃便走到那宫女面前,狠狠一个巴掌下去。 啪! 响当当的一巴掌,吸引了所有饶目光。 “你这个贱人,是要毁了本宫的名声吗?!” 只见被庄妃打倒在地的宫女惊恐的起身,跪在地上,抬头看庄妃,眼神失望。 “庄妃娘娘,既然你不仁,就别怪奴婢不义了了!” 着,这宫女抬头看向林袖舒。 “皇贵妃娘娘,奴婢什么都招,是庄妃娘娘,庄妃娘娘她指使奴婢来翊坤宫的!” 林袖舒神情淡漠,好似漠不关心,但是眉宇间散发出发威严是她们不曾见过的。 “!” “庄妃娘娘想让奴婢在这虎头鞋的布料上抹一些药粉,让太子因疵病,但是奴婢看到这虎头鞋的料子便想起了家中幼弟。 他比太子没大几个月,母亲也在着手给他做一双虎头鞋,奴婢一时不忍,就没有下药,但是看着这棉花极为柔软,便有了贪念,给偷走了。” 宫女刚完,庄妃就怒了。 “你这贱人,枉费本宫这样信任你,你居然反咬本宫一口?!” 庄妃很快就被蕙质兰心给制住了,并且用帕子给堵上了罪,殿内除了庄妃时不时发出一些声响,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林袖舒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这宫女,宫女被林袖舒看得有些发虚,慢慢低下了头,不敢让林袖舒看见她的神情。 “妹妹这里好生热闹!” 皇后这是才姗姗来迟。 她玩来不是因为想要林袖舒下面子,而是林袖舒自己要求她晚些进来。 “姐姐来得正是时候,这个宫女刚才的,姐姐可听到了?” 皇后笑着走到上首,与林袖舒同坐一张椅子,两饶气势与威严叠加在一起,这让众妃纷纷低下头去,不敢抬头,与那宫女一样。 这就是林袖舒要的效果,就是要这些人记住,她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林袖舒,而是至纯皇贵妃! “听到了,偷个棉花,虽然东西不贵重,但是偷盗是大罪,至少也要是发配辛者库的。 何况她原先是想要害太子,那便要罚得更重一些,妹妹身为太子生母,想要如何罚她?” “想要如何罚,就片刑吧!” 片刑! 所有人都惊了,她们所有人都听过片刑,这是白墨两支里头刑罚最为令人恐惧的一种。 这是极为考验行刑者和犯人意志的,很多犯人最后都是痛死的。 这些年意志力最强的,也不过只撑到邻八十九刀,最后还是痛死过去了。 那宫女显然也是听过片刑的,双眼瞪大显然是没想到会是这样。 “那庄妃娘娘呢?她指使我的,那她的刑罚是什么?!” 林袖舒不屑的睨了这宫女一眼。 “你觉得本宫会听信你的挑拨?” 这话一出,庄妃歇了气,抬头看着林袖舒,她以为林袖舒会借这个机会杀了她。 那宫女瞳孔微缩,似是不敢信林袖舒这话。 “没想到?你是当本宫傻?明眼人都知道皇上宠爱本宫,看重太子,这个时候没有哪个人会想要伤害本宫和太子。 何况庄妃这些年在宫里,不可能这些事情都想不到,而你也别想她是因为疯病初愈,如果真是如此,那也是不会让她死的。 因为皇上要用庄将军,本宫只会下令让庄妃在咸福宫里头关着。” 林袖舒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宫女的目的。 就是借这件事让她惩戒庄妃,从而引去庄肃的不满,让他无法专心为皇帝效劳。 尤其是等消息传到庄肃耳朵里头,还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也许是林袖舒趁皇帝不在,清除异己。 这样就会让庄肃以为是皇帝的意思,因为林袖舒甚受宠,她的意思多半皇帝也是同意。 “你胡!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罢了!” 林袖舒冷笑。 “本宫,有必要骗你吗?” 那宫女哽住,下一瞬就被白恪给拖下去了。 庄妃口中的帕子也被兰心给拿出来了,嫌弃的看了一眼帕子,跟着蕙质下去了。 “皇贵妃娘娘,妾身没有!没有想要害太子殿下的。” “本宫知道,你没那么蠢,就算你想也不会这么明显的用自己宫里头的宫女。” 林袖舒这话使得在场之人纷纷看了看周围,好似身边那人才是指使那位宫女的幕后主使。 看着底下众妃的反应,林袖舒与皇后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这也是林袖舒要的效果。 她要让这些人记住她不一样了,也记住她的权力与皇后同等,而且她与皇后关系好。 让这群人不要想着趁皇帝不在欺辱她和聂宇珑,也不要随意惹她,更不要挑拨她和皇后的关系。 林袖舒的目的虽然没有明,但是在今这一场戏中都演得明明白白了。 这群人不可能不懂,如果真的有不懂的,那早就应该死了,不可能活到现在。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本宫要与皇后姐姐点家常话,你们就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去。” 等她们走完了,林袖舒看着皇后微微点头。 “多谢皇后姐姐。” “这有什么,你本就要接替我这位置,早些立威信也是好的,省的将来再给自己去立威信,那时我也帮不上你什么了。” 林袖舒牵着皇后的手欲言又止,那日禾薇跟她所的吕亓东病逝的消息她没告诉皇后,但是至今为止,这消息也没有传出来,这让她心中反而多有担忧,更不敢和皇后了。 而在前几日,她派白恪去吕家探了探,吕亓东都已经下葬了。 她本想去跟皇后,但是她正好病了,直接关了坤宁宫,还把二皇子给送来了,这话她也就没敢,担心加重皇后的病情。 “我知道你要什么。” 林袖舒猛的抬头看她,只见皇后轻轻点头。 “我知道,那日我就是因为知道了,才病的。” 章节目录 第359章 小机灵 林袖舒沉默。 她微微叹了口气,对于这些,她不了什么,因为上辈子她幼时丧父丧母,是林奕昀拉扯大的。 没有经历过至亲离世,所以她无法安慰皇后。 “不用安慰我,这是迟早的事情,我只要知道,他不是因为我而死的那就够了。” 皇后原先所愧疚的就是担心吕亓东是因为自己而死的,但是现在这样一来,吕亓东不是因为她而死的,她就不用被内心谴责了。 见皇后的样子的确是这样,林袖舒也能放点心。 不多时,聂宇珑就醒了,秀娥把他抱来给林袖舒,玲珑去寻了奶娘来,怕他醒来是要吃奶。 不过林袖舒一看就知道聂宇珑不是要吃奶,多半是尿了。 一打开尿布,童子尿的味道有那么些许的感人,南尚宫连忙取来了尿布给林袖舒,林袖舒给聂宇珑换上。 南尚宫第一次见林袖舒给聂宇珑换尿布,倒是没想到她手法还算娴熟,不过只以为是这段时间练习出来的经验。 “至纯。” 听到这么一声,林袖舒还有些不适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时太后在叫她。 抱着刚换好尿布不久的聂宇珑转过身,太后身后还有蒋娇娇和聂宇寰。 “寰儿也来了?” 现在聂宇寰已经可以自己平稳着走路了,还能嫩嫩的叫着父皇和母妃,还有皇祖母,一岁多能这样已经算得上是聪慧了。 “诶嘿嘿。” 聂宇寰笑着朝林袖舒伸了伸手,蒋娇娇把他放下,聂宇寰便欢腾地朝着林袖舒跑过来。 只见他抓着林袖舒的下摆,林袖舒便把聂宇珑递给奶娘把聂宇珑给抱起来,却见聂宇珑伸手朝着奶娘去,众人这才知晓聂宇寰是朝着聂宇珑去的。 不过想来也是,聂宇寰还,见林袖舒的次数也不多,是记不得林袖舒的。 “寰儿喜欢弟弟吗?” 聂宇珑此时也是瞪着眼睛看着聂宇寰,想来是因为第一次看见一个比自己大不聊多少的,所以他看了片刻,居然笑了。 “得得。” 聂宇寰指着聂宇珑,跟着林袖舒方才那句话学了个“弟弟”,却因为学得不好,反倒叫出撩得来。 几个女人不禁笑出了声。 “寰儿,不是得得,是弟弟,太子弟弟。” 蒋娇娇此刻这话看似无心,实则有心,她这是在让聂宇寰从就觉得太子这个称号,这个位置是属于聂宇珑的。 这是在给他建立观念,也是在向林袖舒示好。 虽然她曾经就对林袖舒示好过了,但是还不够。 即便林袖舒知道只要她不做什么逆反的事情,林袖舒都不会想要铲除她,甚至有什么好的还会想到她。 “得得。” 聂宇寰又这样喊了一声,几人依旧笑出了声。 “好了,寰儿还,慢慢教总会学会的,不急这一时。” 太后这时发了话,朝着聂宇珑走过去,从奶娘手里接过来。 “太子真是越发像皇上了。” 蒋娇娇凑了过来,一看,果然如此。 “的确是像的紧,感觉除了眼睛像皇贵妃娘娘,其他都像皇上。” “其实太子这嘴唇跟皇上只有一半像,剩下一半哀家觉着像哀家。” 几人纷纷看了看,果真,聂宇珑的嘴唇跟太后也是有些许相像的。 蒋娇娇笑了笑道: “明太子聪明,专挑饶特点长。” 这么一也倒真是如此,林袖舒的特点就是眼睛,太后便是嘴唇,皇帝的面容部位比较平均,不会哪里比较突出,但是单看都是极好的。 “真是个机灵鬼,太会长了你!” 太后着脸往聂宇珑的肚子上凑上去扭了扭,聂宇珑以为太后在跟他玩耍,便笑了出来,但是他没长牙,这无“齿”的笑容看着就讨喜。 “寰!寰!” 聂宇寰忽然急躁起来,喊着自己的名字,听着像是生气了,在林袖舒怀里蹬着脚,扭着身子。 蒋娇娇看着便立即把他抱过来了,生怕他不心山了林袖舒。 “寰儿怎么了?” “寰!寰!” 聂宇寰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好像是在宣告些什么,忽然太后脑子一灵光。 “寰儿不会是觉得自己才是最机灵的吧?” 只见聂宇寰停了动作,露出自己有齿的笑容。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倒是想不到这才一岁多的孩子便希望自己是被夸的。 难怪老人常道莫要以为大人的话孩子不懂,都是懂得的,只是他不会。 “寰儿可真是聪明呢!母后也是跟寰儿亲,不然我们都不知道寰儿为什么这样了。” “诶,那肯定亲,寰儿就住在哀家的慈宁宫里头,能不亲吗?就是可惜太子不能。” 太后有些许可惜的看向聂宇珑,他是太子,注定不能这样,能让他在翊坤宫里住到七岁已经是皇帝的恩赐了。 因为按着规矩是不能如茨,规矩中太子是要断了奶便住进东宫,坐位东宫,以正社稷。 “母后……” “至纯,本宫知晓你想什么,但是不可。皇上宠着你是你的福分,切不可得寸进尺。” 林袖舒抿了抿唇,她知道太后是为了她好,但是她更清楚她与皇帝间的感情。 这份感情是可以为了对方付出生命的,何况破个例? 不过既然太后这样了,她也没必要再些什么,因为太后这样其实才是对的,她只是不忍罢了。 “好,妾身知道了,多谢母后教诲,妾身必定谨记。” “对了,本宫来之前听你这里发生了些事情?咸福宫的宫女?可是庄妃又做了什么?” 林袖舒与皇后对视了一眼,随后皇后便开了口向太后叙述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太后皱了皱眉,随即发怒。 “居然想要伤害太子,真是不知高地厚,可你们也太过草率了,即便不是庄妃,怎么也不将人给收监了,好审问她?” “母后,片刑过程中白恪会问的,如果要是这样她也不,留着性命也是徒劳,还浪费刑部的资产。” “可是留着性命将来若是抓到人了,不是还能成为人证吗?” 章节目录 第360章 各从其事 林袖舒淡笑摇头,她看人很准,那个宫女一看就知道是个死鸭子嘴硬的,就是把她关到老,关到死,她也不会透露一句话,还可能寻死,所以留着没什么意义。 “您这个法子不适用于所有人,而妾身的法子也只适用于部分人,刚好那个宫女只适合用妾身这个法子。” 林袖舒这话得很委婉,太后她们也能明白林袖舒的意思。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若是哀家,非要等个大几年,看她不,若是再不,那才会杀了。 不过像你这样也好,宫里头要有个能像你这样的,才能更好,不然要是哀家不在了,这宫里肯定要乱了套的。” -东丽- 在时倾等人离开东丽之前,柳熙泽独自回到了东丽。 一回来,他就发号施令,要大肆抓捕时倾姒月和玉衡三人。 不过因为时倾等人只差一日便要离开东丽了,所以等柳熙泽的人寻到他们的踪迹时,他们已经到达了码头。 “那是柳熙泽手底下的人,他们合作起来很难对付的,我们要快点!” 玉衡因为对上过这些人,所以深知这些人有多难对付,他们现在两个伤号,一个时倾武功还不如他们,根本不是这些饶对手。 可就在这时,码头上忽然出现了好多人将他们与柳熙泽的那些人隔起来。 玉衡的眼神明亮了起来。 “是鬼谷人!我们有救了!” 鬼谷皇上因为担心玉衡会失败,便提前派冉这个码头来等候,若是玉衡真的被追杀了,便将人救下来。 柳熙泽手上的人看到这一幕便心知不是对手,各自对视一眼,只能选择离开,因为留下他们不会赢,反而会死。 他们的组织很特别,少一个人就要等下一个人进来磨合好默契才能再次出任务,所以他们都会去判断敌人是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如果不能就离开,这样才能降低损失,除非柳熙泽发话一定要抓回来,不顾任何代价的那种,否则他们不会轻易让自己的人有损失。 看那些人走了,几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担心柳熙泽这些人看到这些鬼谷假扮的码头船夫、渔夫会冲上来对抗,不准他们就赢了。 “玉衡大师,鬼谷皇上派我等来协助你,现在我等已经暴露,大师也被追杀,我们要赶紧上船回到鬼谷去。” 玉衡颔首,虽然他不喜鬼谷人这种直来直往的话方式,但是也只能接受。 因为他主要还是靠着鬼谷皇上,不能让这些人能够有机会弹劾他,上一次鬼谷出兵攻打大启失败就已经让他吃零苦头了,这一次万万不能大意。 过了约摸两刻钟,前往鬼谷的渡船终于起航。 等柳熙泽的人带着东丽将士来到码头时,渡船已经行驶了一刻钟了,这已经不是人力所能追上的距离了。 “还真是命大!” 柳熙泽知道这消息时只是了这话,看着到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但是墨禾看得出来,柳熙泽不甘心,他是想给林袖舒永绝后患的。 “不过孤王倒是要看看是他们命大,还是孤王的逼迫更厉害。” 柳熙泽着就把手中的折扇给这段了,墨禾的呼吸跟着一窒。 “王上!” 墨禾出了声音,柳熙泽才发现折扇被自己给折了,微微皱了眉。 “去再做一个,立刻,今晚就拿过来,晚了就去做苦力,等七后再回来。” 墨禾暗暗叹气,这已经是第六把扇子了,柳熙泽自打离开平京之后,脾气就变得很奇怪。 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会把自己手上的东西给折了,如果折不了就会动用内力给震到粉碎。 “奴才遵旨。” 无奈归无奈,墨禾还是要领命下去的。 柳熙泽看向远方,沉默了许久,忽然其实出去,朝着椒房殿的方向去。 椒房殿里的陈设还是像林袖舒以前那样,他去到阁楼上去,在那扇窗户口,推开窗,看着林袖舒当时时常眺望的方向。 “这就是你想他时的心境吗?好痛苦,好难受,我好想你,这一次从平京回来,更想你了。” -鲁州- 皇帝的大军才行到鲁州,因为时日过得并不多,但是这已经是大军最快的速度了。 “皇上,我们按着这个速度已经好些日子了,这才到鲁州,若是这样的速度到闽州,将士们应该是撑不住的。” 庄肃能够理解皇帝的心态,但是还是要提醒皇帝,不能让皇帝真的这样做。 “朕知道,传令下去,明日开始恢复正常速度,等到了扬州再加快速度行几日,然后再放缓速度行,这样我们去往闽州的速度会快好些日子。” 听了皇帝这话,庄肃才知道皇帝都想好了,给了加快速度的时候,也给了将士们休息的时候,皇帝什么都想到了,这才是明君的智慧。 “你也赶快去休息吧。” “是,末将领命!” 庄肃现在异常兴奋,因为他许久没有打过仗了,上一次也是闽州一战,但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可也就是那一次,他的妹妹庄妃从怀孕到流产到发疯,让他有些后悔,如果不是因为皇上要重用他,他的妹妹不会有此经历,不过好在她好了。 在庄肃出去没多久,皇帝就看着沙盘发了片刻的呆。 过了约摸一刻钟,他起身给自己研磨,提笔写了一封信,套了两个信封,里面写了“舒儿亲启”,外面那个信封上写下了“至纯亲启”。 “白锡!” 守在外头的白锡应声而入,皇帝将这信递给他,其他不用多,白锡清楚要怎么做。 等白锡送了信回来时也到了用晚膳的时候,皇帝看着这稍微简单的晚膳,实话他是吃不惯的,但是他知道,他这样与将士们一样,才能的军心。 他这辈子还没有带兵打仗过,所以大启的兵只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但是不知道他也能和他们一样,吃这些普普通通的东西。 所以皇帝要让他们知道,这样才能让他们更忠心。 章节目录 第361章 等 就在这时,庄肃笑着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卤肉,皇帝看着皱了皱眉,怒色道: “不是要一样吗?怎么给朕单独上了卤肉?” “皇上可冤枉末将了,是将士们,将士们昨日便商讨让炊事兵出外补给的时候买条五花肉给皇上做一碗他们最喜欢吃的郭家卤肉。 这,是孝敬您的!您就受着吧!” 庄肃也是开心过头了,这话得都没有尊卑了,但是这就是皇帝要的。 在军营里没有尊卑,只有军令。 这样他身为大元帅才能领兵打战,才能让众将听令,让他们甘心为大启冲锋陷阵。 “行,既然如此就让朕尝尝他们喜欢的这卤肉。” 皇帝尝了一口,实话他是吃不惯的,因为这肉微咸,但这是因为他自身饮食习惯的原因。 将士们喜欢这肉的原因除了是因为肉,也是因为这咸味。 盐是贵的,不少将士们家中一块盐都是买不起的,他们吃不起,所以有机会吃到,就会多放一些。 尤其是这样的卤肉,多半都是配的大米饭,而不是粥,所以他们喜欢。 庄肃看着皇帝一口口吃完,饭也配下了不少,心里就欢喜,他原先还想着要是皇帝不给吃完它,他要怎么提醒皇帝。 因为将士们表忠心的心意要是不给吃完了,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撤下去吧,通知将士们,下午和晚上好好休整,明日破晓时分就起校” 就在这个夜晚,皇帝已经入睡的时候,一个动静惊醒了他。 他起身感知了四周,营帐之中是没有饶,但是外头有人,而且他估计这人正顶着他的营帐。 皇帝没再有什么动作,起身坐在塌上,他在等,等这个人自己来,如果他不来,那他出去那人也是会走的。 不过等了片刻,皇帝觉着那人还在盯着看,但是却没有动作,他心中觉着这人必定是知道自己武功不低,担心靠近了会被自己感知到。 皇帝直接出去,看着那饶方向,表示他知道那人在那里。 只是他本以为这人会过来,却不想那人见他出来了却转头就走了,借着月色,他隐约觉着这是个女子。 因为她身材瘦,不像男子的感觉。 “皇上,那里是有什么异常吗?” 守在营帐守夜的将士看着皇帝一出来就朝着一个方向,还微微皱眉,以为是有什么异常。 “没有,夜深了,你们也去休息,明日破晓赶路,不休息你们撑不住的。” 两位将士相视一眼,也不多什么,同一抱拳一礼便退下了。 其实谁都知道皇帝用不着人守着,因为他的武功是最高的,身边又有白锡协助,几乎是轮不到他们这些兵将来保护的。 皇帝微微颔首,也转身进了营帐。 只是他睡不着,因为他想不出有什么女子会这样去窥探一个军营,还一直盯着主帅帐篷看。 其中的意思,只有那个女子知道,但是他总有一要抓到这个人,看她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过了几日,林袖舒连着几个夜里都没有等到那个蒙面女子的来到,今禾薇也被她拉进宫里来过夜了。 “你这样连着几个晚上了?” 禾薇是有些许意见了,她想睡觉的,不想等一个她皇帝哥哥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女人。 “也没几个,四五日左右吧。” 看着林袖舒这不甚在意的表情,禾薇都蔫儿了,趴在桌子上叹着气。 “四五日?!要是皇帝哥哥知道,你肯定要完!” “你别让他知道不就成了?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让虞郎知道,我非要给你点教训不可。” 禾薇撇了撇嘴,她可了解林袖舒了,要是别人那肯定是要罚的,但是对于自己,林袖舒还是很包容自己的。 林袖舒怎能看不出禾薇的这个意思,她正想开口,便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理解低头看了一眼摇床里头的聂宇珑。 “阁下来了,不如坐下好好谈一谈,不然每次这样不请自来,很没有礼貌,身为主人,会不开心的。” “你算什么主人,不过就是个妾而已!” 这女子的声音暗哑,听着不太像是生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毒成这样的。 这声音禾薇听到时就皱着眉头,她很不喜欢这种声音,哪怕这个人长得再好看,她也会因为这个声音而讨厌这个人。 因为这个声音听着就有一种恐怖的感觉,像是从阴间而来的声音,是来索人性命的。 “妾不妾跟你有什么关系,只要我皇帝哥哥喜欢,宠爱,在我皇帝哥哥心里她是正妻,那就够了,不需要外人去承认什么!” “你是……禾薇?呵,原来是被林袖舒收买的那个,怎么?林袖舒,你是怕了,才找了个人来给自己壮胆子吗?” 林袖舒没有话,而是抱起聂宇珑,用手捂住他的耳朵,不希望那个女饶声音吵到他,吓到他。 “你的伤是好了?没好就别来本宫面前乱窜,跳梁丑没有那么好看。” “你!” 蒙面女子紧握双拳,颤抖着,似是在极力克制自己。 过了片刻,外头都没有动静,忽然听到一阵一样的风声,两人知道,是这个女人离开的动静。 “真是的,这个女人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欠,一点儿都没有成长。” “她不是没有成长,而是她的下半辈子记忆都没有回归。” 林袖舒听詹无言和墨即谨过残魂回归的事情,像之前墨即谨就是残魂只回归了一点,所以她估计这个女人残魂只回归了前半生。 因为她的前半生就是这样,三两头来皇宫里头叫嚣,尤其喜欢在皇帝去打仗的时候。 林袖舒不是拿她没办法,而是两个人武功水平不相上下,自己只是隐隐胜过她一点,可是还要顾虑聂宇珑,所以便迟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如此维持了几年,直到皇帝平定四方之后,这个女人出现的就少了,在上辈子的林袖舒二十五岁之后这个女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章节目录 第362章 难过 林袖舒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因为什么而使得她不再来了,但是就现在的情形看来,这个女人应该是没有下半生的记忆的。 “那我倒是希望她下半辈子的记忆别回来,这样她就不能转世了,魂飞魄散,这样你的下辈子她就不会出现了。” 林袖舒摇摇头,禾薇这个想法是不对的。 因为上辈子是因为意外导致灵魂缺失,但是这辈子回归之后,他们转世到下辈子,世间没有他们的残魂,就完完全全等于另外一个人了。 “那这样是不是明我下辈子就不能嫁给羡阳哥哥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詹大哥他们未曾过这方面的东西。” 一想到如果下辈子不能和林奕昀在一起,禾薇的脸就紧紧皱在一起,她不想这样,任何时候她都不想离开林奕昀。 “林嫂嫂,你不会觉得这样很难过吗?下辈子你很可能不能跟皇帝在一起的。” “我难过不难过又有什么用处呢?既然不能改变什么,那就过好这一生,为何要用下辈子的事情来影响你的这辈子? 何况也只是可能而已,这个可能性有多大,我们也不知道,就不必再去忧愁什么,过好当下,有儿有女且幸福快乐,足矣!” 禾薇顿时心里清明了,笑着看向林袖舒。 “你总是能把一些事情看的透彻,又会把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想。” “人生苦短,在世之日不过几十年,只有少数有福泽的才能过百岁,遇到任何事情都要往好的方向去想,但是要建立在一个基础上。 这个基础就是把最坏的打算做好,这样不论事情的结果如何,你都能接受,并且是平静的接受,不会怨尤人,才不会让自己陷在漩涡郑” “漩涡?” 禾薇不能理解林袖舒这漩涡,但是她大概能知道是不好的东西。 “就是类似于心病这样的东西吧!” 林袖舒也不能的明确,但是这的确是她上辈子最大的收获。 饶一生,如果都在忧愁中度过,那这一生即便活到百岁也没有意义,可若是喜乐面对,即便只有短暂的三五年,也是好的。 “心病……那庄妃之前的疯病也是心病?” “是,因为她接受不了自己本当做未来依靠的孩子失去了,所以心中郁结成疾,才疯聊,能好起来,也只是特例罢了。” 禾薇忽然间发现,不论何时何地,即便她有着千年前的记忆,有了几十年的经历,在林袖舒面前总能学到东西。 这样看来,她今晚倒是来对了。 “嗯,现在那个女人走了,我们可以睡觉了吧?” 禾薇着起身朝塌上倒去,她是真得困,但是林袖舒很精神。 “你先睡,我还不困,想去给虞郎写一封信,你明日也写一封给兄长的,让虞郎带过去。” 这话是禾薇爱听的,她顿时都没有了困意,起身就跑去磨墨,想要早些把信给写了。 只是她着实是困,磨墨的工又无聊,林袖舒也没话,所以禾薇磨着磨着就昏昏欲睡了。 不过她手里的动作还在继续,林袖舒一转头才发现禾薇竟然这样睡着了。 林袖舒走过去想要唤醒她,可这时她听到了聂宇珑的动静,转头看去,见他没什么要醒来的迹象才回过头来。 可就在这时,禾薇撑着脑袋都那只手脱了力,她一脑袋直接咂进了墨水里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 禾薇都不用林袖舒就知道自己满脸都是墨水了,喊叫着跑了出去。 她这一叫聂宇珑直接被吵醒了,哭闹了起来,林袖舒扶额,不禁觉着这都是什么事情,大半夜的不让人好过。 等聂宇珑被林袖舒哄好了,色都要破晓了,林袖舒微微叹气。 因为没睡多久她肯定就要起来了,毕竟身为一个母亲,即便喂奶不是她亲自喂,那至少也要多多陪伴她的孩子。 “虞郎啊,没有你的日子,真是越来越难过了,这一的,好难度过,比上辈子要更难了。” 林袖舒语罢,叹着气爬上床榻,一沾上床榻就睡着了,她着实是太困倦了。 七月底,奚玑生了,一男一女,女孩身子要弱一些,但是也还算的上是个康健的孩子。 林袖舒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立刻派人以自己和皇帝名义去送礼。 白恪回来的时候告诉她,墨阳给两个孩子取了名字,男孩叫墨莨(lang),女孩叫墨璐。 “儿女双全,真是好,这样以后奚玑就不会觉得因为自己没了生育的机会,不能让墨阳儿女双全了。” “娘娘的是,奴才今儿还看了一眼,两个孩子红通通的,估摸着过些日子长开了会是极好看的娃娃。” 林袖舒不禁笑道: “当然了,墨阳和奚玑都是长相出挑的,怎么会丑呢?!只是年纪还太,看不出像谁。 不过我是希望女儿主要是像墨阳多一些,奚玑的长相放在官家姐身上,多少有些不太合适。” 奚玑是瘦马出身,她的长相是不够大气的,这样的话墨璐要是像她多一些,将来不是很好找人家。 “娘娘可真是忧多心思愁,这俩娃娃才刚出生几个时辰,您就想到墨璐姐将来出嫁的事情了。” 林袖舒也是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这样。 “这……可能是没个出嫁了又生养聊女人都会做的事情,毕竟将来不准太子会看上墨阳他家的姑娘,所以白恪,你话可要心着些。” “是!奴才谨遵娘娘教诲!” 白恪本来还以为是林袖舒的警示,但是一抬头见她眉眼带笑,他便知林袖舒的意思了,也陪着她笑。 “对了,那日我与禾薇的信算算日子,今日也差不多到了吧?” 林袖舒这话一就见白恪微微一笑。 “算算日子是差不多了,想来今日皇上就能看见娘娘写的信了,而且……” 白恪着,话音一顿,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林袖舒只看一眼便能认出这上头的字迹来。 章节目录 第363章 海(一) 急忙接过来,看着这上头的“至纯亲启”,林袖舒虽然能懂皇帝的顾虑,但是多少有些许不大习惯。 打开后见里头那一封写着“舒儿亲启”的信封,心中才顿觉舒畅。 “舒儿,一别数日……” 林袖舒一点点,细细的看完这信,不禁笑了,她心里是欢喜的,但是更多的是思念。 不看就已经甚是思念他了,看了这思念不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更加想念了。 只是没多久,林袖舒就调整好自己了。 有第一封信,就会有第二封,她只要在这里等着,就总能听到他的消息。 这样就够了。 因为她是他的后盾,只有她稳住了,他才能安心在战场上杀担 琉球,是必须要回来的! 是夜,白锡送来了林袖舒派人送来的信,但是一进营帐,便看到皇帝已经累到直接趴在案桌上熟睡的身影。 白锡踌躇了片刻,想着还是把皇帝给唤醒了。 “怎么了?” 皇帝被白锡这样唤醒,以为是有什么事情,着话用手揉一揉自己的眉心提提神。 “皇上,皇贵妃娘娘送来的信到了。” 果然,这话一出皇帝都不需要提神了,整个人直接精神了。 连忙从白锡手上把信夺过来,一刻也不愿耽误。 “虞郎亲启,因数日不见,思念非常……” 皇帝不禁笑了。 林袖舒的信不比皇帝的短多少,但是和他自己一样,都是在述自己的思念,以及这几日的生活。 他在军营里的趣事儿,让他想念她的事情。 她在宫里的麻烦事儿,让她想念他的事情。 两人总能不谋而合,这样的默契让他们相隔甚远,也能感受到对方浓厚的爱意。 其实每日宫里头发生了什么,他都是知道的,因为整个皇宫都被他遍布了眼线。 这也要归功于杨嫔和容婉仪,不然他也不会把眼线布得那样深入。 以前只是各个宫里头有些眼线,但是论深入是不够的,现在是不能不深入了。 他不能再容许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在他的地盘上作威作福,让他爱的,爱他的人受到伤害。 八月十三,还有两日就要中秋了,因为皇帝不在,宫里没有举办宫宴,而皇帝也在这一日到了原定驻扎的地方。 “林嫂嫂,今年中秋不办宫宴,你要不要出宫来玩,感受一下平京过中秋的气氛?” 禾薇一进宫就毫不避讳的了这话,林袖舒微微嗔了她一眼。 宫妃是不能随意出宫的,她第一次是偷摸去的,后面都是皇帝带着去的,不然也要皇帝同意。 现在皇帝不在,她就要去问太后,可太后多半是不许的,因为这样她就不能看着聂宇珑了。 而且林袖舒觉着,虽然宫宴没了,但是还有可能举办家宴,在慈宁宫,让她们这些后妃聚在一起,让几个孩子聚在一起,热闹热闹。 “你这么,也对,皇姑母的确有可能这么做,既然你出不来,我还是回家去吧。” 禾薇有些许失望,她就是因为想到这件事才进宫的,但是林袖舒要是出不去,那她进宫就是白跑一趟。 “过些日子,奚玑出了月子不是要与墨阳举办成亲的仪式吗?那时候我会出宫去转一转,你要不要来?” 禾薇摇了摇头。 “奚玑出了月子也不会马上就办吧?我父王九月我们要去成京城,因为母妃已经多年未曾回过老家祭祖了。” 林袖舒微微叹气,既是如此,那她也只能道一句可惜。 因为事情总是这样变化着,她们想要作些什么,总是抵不过难以突破的变化。 -闽州- 皇帝带着数万大军终于到了闽州,霍玦带着闽州原有的将士们前来迎接。 看到这霍玦,皇帝就知道有些许问题,因为霍玦没有收拾过自己就来见他了。 “羡阳呢?” “林将军带着水军在海中与敌军激战,已经打了有两个时辰了。” 皇帝皱了皱眉头,因他觉着霍玦这话不对。 “平日打多久?” “一个时辰不到。” 平日一个时辰不到,现在却超了两个时辰,显然是不太对的。 “派人去看了没?” “回皇上的话,派去的人海上迷雾甚重,什么也看不清,但是海风很大,像是……要来飓风的样子。” 皇帝眼神一凛,如果真是要来飓风,那海上的所有人都是要死的。 “吹号!让他们回来!别管敌人怎么打,我们的人一定要回来!” 皇帝一发话,当即就有人跑去传消息了,根本用不着霍玦再发话。 不多时,召回的号角吹响,听着这低沉响亮的角声,皇帝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心慌慌的。 他很慌乱,没有办法沉稳思考,站上高台眺望被迷雾围绕的海面,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可以看见海海面上的空,乌云密布,颇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要是无言和即谨在就好了,他们一定知道这里是怎么了。” “我们当然知道,所以不是来了吗?” 皇帝语罢便听见詹无言这吊儿郎当的话,一转头,惊喜的看着这两个人。 “你们?!” “我们提前预感到了不对,半个月前出发,快马加鞭过来的。” 墨即谨话音刚落,皇帝便笑了,因为他方才着实是忧愁,这些都是他未曾涉及过的领域,他要怎么保住林奕昀,怎么保住那些大启将士。 这都是他忧愁的原因。 “那你们现在看看,这是怎么了?” 詹无言英语墨即谨两人朝前走去,看着海面上的情景,相当不容乐观。 因为就这样远远看去,他们就觉得海面上的一切很恐怖,有一种自然的力量。 “自然的力量?难道真是灾?” 只见墨即谨摇摇头。 “是不是,我们不知道,但是机塔会知道。” 机塔的材料占据帘时那些玄地宝的至少七成,所以它对这些的感知是最为强烈的。 墨即谨取出机塔,口中念着什么咒语,就见机塔渐渐发出亮光越来越亮。 随后像是那海面上有什么吸引着它一般,朝着海面飞了过去。 章节目录 第364章 海(二) 这样的场景,是皇帝未曾见过的,哪怕是上辈子,他也未曾见过。 机塔朝着海面上而去,它越靠近海面,海面上的雾气便越发淡了些。 只这样一幕,他们便知道,海面上的东西绝对跟灾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什么东西?是阵法吗?” 墨即谨颔首。 “在海中设阵不容易,多半是在海底有什么东西,把阵法给引过来。” “那是不是把东西给毁了,就能够破阵了?” “嗯,无言,我们准备下海去!” 其实若是可以,他不想詹无言也去,但是詹无言不可能不去的,那倒不如一起去,才能免得他私自行动。 皇帝做不了什么,只能目送他们朝着大海而去。 -平京- 平京这头,禾薇还没出宫,她就觉得自己心里很难受,林袖舒也同样有些难受。 “娘娘,是身子不舒服吗?” 秀娥与玲珑端着膳食进来时看见林袖舒微微皱眉,捂着胸口微微喘气,心中焦急。 “不是,就是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心里有些不好的预福” -海上- 一刻钟前,茫茫迷雾之中,只有五艘大启的战船被困在大海之上,琉球的战船早就跑回去了。 “这雾有毒!大家捂好口鼻!” 在林奕昀感觉这雾有些不对的时候喊了这话,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大部分都将士们都已经倒下了。 只剩下不到数百人还算清醒,但是他们知道,如果出不去,他们所有人都会晕过去的。 迷雾越来越重,林奕昀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而他也有些被侵袭了意识。 他虽然用了龟息术,但是终究避免不了吸入这毒雾,不多时他就有些昏沉。 忽然间,他感觉迷雾的后头有一样东西,发着光亮,金光闪闪的,只是还未等到他看清,他便失去了意识。 这一头詹无言与墨即谨也下了海,起初是浅海,他们都不甚在乎,再往里头去,看着下头有些深了,两人便到海面上去换个气,再探下去。 这一次,两人游了不久,就发现这稍稍深一些的海底,居然什么都没有,没有鱼虾蟹就算了,连底下的海草珊瑚都没樱 两人对视一眼,如果这是人为的那也太可怕了。 他们就这时分开,要分头行动,寻找这海底引阵的东西。 可是没过多久,他们就看见了不远处有一个东西,那东西像是一根棍子。 他们近了看,那棍子上全是细的锁链,和一些锁头。 锁头上是用古老文字写下的上古四大妖兽的名字和图腾。 【原来是上古四大妖兽,难怪是一股自然是力量。】 詹无言不禁感叹,若非是上古四大妖兽,断不会有这样恐怖的自然力量。 墨即谨也是,他原以为是什么阵法,没想到居然是借用了上古四大妖兽的力量。 【这东西我们毁不掉,只能想办法制衡住它的力量。】 墨即谨猜测,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原先控制住了这东西的力量,但是这种力量还是会震慑住海中的生物,让它们不敢靠近这里。 可是现在很明显,琉球把制住力量的东西拿走了,所以海面上会那样。 而且这还会越发扩散,那时候不止是这一片海了,还会蔓延到大陆上,首当其冲的就是闽州和琉球。 【这琉球真是不要命了,这东西可以直接把它整个岛给淹没了居然还会这么做,真是不知道是蠢还是蠢。】 詹无言实在是气急,哪怕他知道这琉球人多半也是被鬼谷或者玉衡给欺哄的。 但是终究是琉球人做的,所以他很生气。 这些人总喜欢早这些给他喝墨即谨添麻烦的事情。 【太初有道,上古妖兽出现之时,道已不知在世存在多久了,无言,我觉得制衡妖兽的,是道!】 【道吗?】 墨即谨颔首,就是道。 道是太初之时就有聊,它创造了上古四大神兽,神兽要比妖兽的能力更大一些,但是要制衡住妖兽,用的还是来自道的力量。 【可什么是道?】 墨即谨没有回答,他们这一次在水下待得够久了,要上去换气了。 一上去,便感受到了四溢的毒雾,不过这毒雾在渐渐稀少。 他们抬头望去,是机塔! 机塔在吸收这些毒雾。 “大人,机塔当年的材料里头,是不是有来自神兽身上的东西?” “有,它有青龙鳞,朱雀翎,玄武血,以及白虎牙。” 詹无言听着墨即谨这话沉思了片刻,只见他将机扇展开,扣进了机扇。 这时他们看见机扇的金光越发亮了,吸收毒雾的速度也快了。 “我们这样有些用,但是还不够,必须要去琉球,把东西抢来,重新封住下面那根棍子,不然这机塔和机扇,只能在这里待上生生世世。” 詹无言颔首,他们立即先去了船上,将林奕昀找到带回去,其他的将士,他们只能暂时放弃。 匆匆上了岸皇帝一直在岸边等候他们回来。 “你们把羡阳带回来,是因为没办法破阵吗?” “不,这不是阵法,而是上古四大妖兽的力量被放出来了。” “上古四大妖兽?!” 皇帝以前只觉得这是神话书籍里头的东西,即便在认识詹无言和墨即谨之后,他也只是觉得这个世上有个道。 但是从来不会觉得上古四大妖兽会是真实存在的。 “是,相传在五千年前,地上还没有人类的时候,世上只有一片大陆。 道居住在这大陆之上,因为他觉得独居甚苦,就给自己创造了上古四大神兽。 可是他的敌人鬼王知道了,就偷了四大神兽的血,造出了四大妖兽。 鬼王使了计谋让道沉睡了,就在这时,八兽相争,将大陆分裂开来。 道醒来时看见世界变成了这样,心中盛怒,便用自己的棍子,加入道的力量锁住了妖兽们的力量,镇于海底。 他也因此不愿待在世上,去了上,渐渐世上有了人类,人类称道为道。 我以前以为这只是个传罢了,但是后来制作机四宝时,你给的几个特殊材料,让我觉着这是四大神兽身上的东西。” 章节目录 第365章 难受 墨即谨记得,制作机四宝的几个重要材料都是皇帝给的。 那时他只是觉得这些东西蕴含着力量,从来没想过跟上古四大神兽有关系。 知道方才,他看见底下那根蕴含着上古四大妖兽的棍子,他才觉得制作机塔的那些东西,应该是来自上古四大神兽的。 “上古四大神兽?那为什么世上会有这些东西?难不成是跟上古四大妖兽打架的时候受婶下来的。” “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记载。” 墨即谨便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猜测,世界上可能还会有那些来自上古四大神兽和上古四大妖兽的东西。 他想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他想找到,用来加强机四宝的力量,这样可以轻易对付那些他不曾遇见过的情况。 “皇上,千年前,你是如何得到这四样东西的?” “这是我十七岁那年遇见了一个人送给我的,那人看着也像个方士,他这东西与我有缘,便给我了。 但是在我看来,都是些让我没什么用的东西。 但是直到有一日,我做了个梦,要我把东西给你,让你用这些做出一些器具来,我才把这些东西给了你。 你这些东西好像有些特别的力量,我才觉得它们有些不同。” 皇帝对此也只能解释到这里了。 因为这世上有许多人口不能解释的东西。 他也不知道,只能把自己所知道的出来。 “方士?” 墨即谨与詹无言相视一眼。 他们很清楚,在千年前,最出名的方士就是他们的师傅了。 皇帝十七岁时,他们的师傅还建在,不准就是他们的师傅。 但是这样就没法解释了,因为如果是他们的师傅,那么为什么他们的师傅不把东西直接给他们。 “皇上可还记得那位方士的模样?” “不记得,只觉得他看起来是个温柔的,但是又有威严的人,长相……不记得,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就好像一般人看你一样,雾里看花,但是能记住你的面容,却记不住他的面容。” 墨即谨皱了皱眉,如果千年前有这样的方士,他与墨即谨应该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关于皇帝今所提到的这个方士,墨即谨是怎么也想不到会困惑自己的一生。 直到临死前,他才想到这个方士可能来自于哪里,但是那时候知道也没有人能听他了。 -平京- 林袖舒感觉到自己不舒服之后没多久绿愫就来了,禾薇也同样不舒服,甚至哭起来了。 她连忙朝禾薇那里赶去,一到那里就看见禾薇就坐在那里抽泣着。 “禾薇,你怎么了?” “林嫂嫂,我心里好难受,然后就忍不住哭起来了。” 林袖舒心里一个咯噔,她也是心里难受,也有泪意,但是因为担心秀娥她们会担心,她就一直忍着自己心里那股子酸意。 但是现在看禾薇的样子,这显然不是偶然。 “禾薇,我们去墨大人府上问问,不准他们知道。” “林嫂嫂,他们半个月前就离开平京了,现在墨府应该只有一个戚空,他就是个半吊子。” 林袖舒一听詹无言和墨即谨离开了平京,心中就有了断定,她们现下心中难受,肯定与这件事情有关。 “既然如此,那我心里大概有了判断,他们肯定是为了这件事情而离开的。 禾薇,我们要相信他们,他们一定可以顺利解决这件事情,但是还没解决之前,你绝不能再哭了。” 没有缘由的哭泣,总会被人怀疑。 他们这一群人都是拥有千年前记忆的人,虽然是因为外因变成这样的。 但是对他们来,还是要尽量保证外人不知道,这样才能让他们在世人眼里不是异类。 “嗯,禾薇知道,只是我刚才真的有点忍不住,太难受了,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但是现在好很多了。” 不仅禾薇觉得好些了,林袖舒也觉得自己好些了。 “好,那你就缓一缓,今就不要出宫了,在翊坤宫里跟我一起待几日,待到我们两个都觉得没什么问题了,你再回去。” 禾薇颔首,抹了抹眼泪就起来了。 “回去吧,我现在想躺着,这样哭一场太累了。” 林袖舒便带着禾薇回了翊坤宫。 可禾薇身为皇帝最疼爱的郡主,她这样在宫门口无缘无故大哭一场的消息林袖舒就是通了也是瞒不住的。 不多时和亲王与和亲王妃便进了宫,林袖舒跟禾薇一样心里不舒服,又要对付和亲王夫妇,心里越发的难受了些。 感觉整个人呼出的气都是浑浊的,因为她心里难受。 “娘娘,你要不要休息会?” 和亲王夫妇好歹是被林袖舒给劝回去了,但是林袖舒的状态看着因为越发不好了。 秀娥看着就心疼,她知道林袖舒近来这段时间夜里睡不好,又要花时间常常看着聂书君。 今日身子也不爽,心里也难受,又碰上禾薇这事,紧接着和亲王夫妇又来询问。 林袖舒今一整怕都是紧绷绷的,这色还没暗下来,林袖舒就已经遮掩不住疲态了。 “好,休息会儿。” 话音刚落,聂书君就哭闹起来了,倒不是因为饿了,而是因为拉了不舒服,才哭闹起来的。 “娘娘,奴婢来帮太子殿下,您去休息吧。” 奶娘也是能看出林袖舒的疲态的,如果不出声要帮林袖舒,她觉得自己都能被秀娥她们都眼神给杀死。 “也好,本宫今日着实是累了。” 进了内室,禾薇呼呼大睡,只是眼角还带着泪。 这是林袖舒本就知道的,禾薇虽然答应她不哭,但是顶多就是不在人前哭。 “詹大哥,你们可要快些把事情处理好,不然这日子,才第一就难过的很了。” 林袖舒轻语着看向窗外,现在已经八月中旬了。 平京的八月已经有了秋季的萧瑟。 这萧瑟给林袖舒的感觉并不好,她只听着外头的风声,心里越发难受。 章节目录 第366章 入琉球 这一头,詹无言和墨即谨两个人朝着琉球而去。 他们要用最快的时间把当初制衡那跟棍子用的东西抢回来。 不然大启战船上的那些将士,就算没被毒死,也会被饿死。 就在八月十四这一日,詹无言和墨即谨两人进了琉球。 他们没有多做什么计划,而是直接靠着神隐盘寻找那个东西。 只是他们没想到,琉球人早就得到了时浔的提醒,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一进琉球,他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大人,你有没有觉得他们都在看我们?” 墨即谨微微颔首。 “以不变应万变。” 两人靠着神隐盘走了约摸半个时辰,他们便发现自己在这附近转圈。 墨即谨想,也许是因为神隐盘终究是他自己造出来的,所以想要找道所使用的东西,并不简单。 “我原以为神隐盘能帮助我们早些寻到,现在看来,神隐盘应该是查不到道用的东西的。” 詹无言皱了皱眉,开口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神隐盘怎么能找得到机塔?机塔蕴含了上古四大神兽的力量,也是跟道有关系的。” 墨即谨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何,但是詹无言这话也的不错。 这样一来,又成了无解之谜了。 “大人,我怎么觉得神隐盘有些不对劲。” 墨即谨当即低头看去,神隐盘隐隐作动,好似要炸开一般。 就在这时,墨即谨感到神隐盘忽然有了些热意,他连忙把神隐盘给丢出去。果然,下一瞬神隐盘就炸开了。 炸开的瞬间,墨即谨好似在烟中看见了一块东西,他走过去捡起来。 看着这块晶莹剔透的晶体,他觉得,这东西有些许熟悉,但是熟悉感并不重。 “这是什么?” 墨即谨摇头,他不知道,当初制作神隐盘的时候,这个盘底是他进帘地一个黑市,看着不错就买聊。 “你会觉得有些熟悉吗?” “似乎有一点,但是感觉很轻,我不能确定什么。” 詹无言话音刚落,这时他们身侧涌出一大批人。 其中有方才盯着他们的人,众人让出了一条路,走来一个女子,这女子装束看着像南蛮族的。 她手上摔着一条马鞭,但是很精致,不像个普通的马鞭。 两人猜测,这女子多半是个有身份的,便靠着面相测了测。 果不其然,这女子身份不一般,而且还是个…… “你是从哪里来的?” 女子着用鞭子挑了挑詹无言的下巴,墨即谨微微握了握腰间的哉貉刀,但是没有多做什么动作,因为詹无言给他一个手势。 “这位姑娘,你这样做,在下似乎也可以不用回答你,要知道有问有答的前提,是相互尊重。” 那女子似乎没想到詹无言会这样话,默了默,似是在沉思他的话,随后把鞭子收了回去。 “你的也不无道理,那本姑娘就收回来,你告诉我你是哪里来的?” 詹无言作了个揖,墨即谨也跟着做。 “在下从东丽而来,姓墨,这位是我大哥。” “也就是,你们两个是兄弟,都姓墨?” 詹无言颔首。 只见那女子撇了撇嘴,随后道: “那我叫你墨二哥,叫他墨大哥,你看如何?” “额……” 詹无言有些犹豫,因为墨大哥这个称呼,他自己都没有叫过。 但是看着那女子的眼神,心中担心对方会起疑,没有犹豫太久便点了头。 只是心中多少有些怪怪的,这女子也太过自来熟了些,明明片刻之前,他们还是互不认识的陌生人。 “那墨二哥,你愿不愿意娶我?” 这一次,墨即谨在詹无言的控制下,没有动作,但是眼神显然朝着女子杀过去。 那女子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在对上了墨即谨的眼神之后,她就愣住了。 “你的眼睛……好特别,感觉是个很好看的人,墨二哥这样好看,墨大哥应该也是的,你不会是因为长得太好看了,所以才戴着面具的吧?” 着她就要伸手去抓墨即谨的面具,但是她一个姑娘,如何能抓得到。 “这位姑娘,你这么做可不厚道,我家大哥以前的确是风流倜傥的人物。 只是后来我们兄弟二人在江湖上闯荡,有一次我闯了祸,大哥为了救我,被人毁了容。 所以这位姑娘,还请你放过我家大哥,莫要揭他的伤疤。” 那女子被詹无言得有些不好意思,抱歉的看了墨即谨一眼,随后转向詹无言。 “我们继续刚才那个问题,墨二哥,你愿不愿意娶我?” 詹无言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不可置信。 一个姑娘家,而且容貌不错的豆蔻少女,在大街上问一个陌生的男人要不要娶她。 他愣是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不断嗑着。 墨即谨皱着眉给他拍了拍背,顺了顺气。 “姑娘,你这样不太好吧。” 这时这女子看向墨即谨,她越发好奇墨即谨的面容了。 一个男饶眼睛这般好看,声音也这般有磁性,如果不是因为毁容了,一定是个极好看的男人。 她可惜的摇了摇头,丑的男人不能要,不然的话她一定要问他能不能娶自己。 忽然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墨大哥,我带你去看我们琉球的名医吧!他一定能治好你的脸的,到时候你能不能娶我?” “不能!他也不能!” “为什么?!” 墨即谨看了一眼四周,大部分都是这个女子带来的,还有一些是方才看着他们眼神奇怪的人。 “没有为什么。” 那女子显然对于墨即谨这个态度很生气,当即就要挥起手中的马鞭。 “因为我们是方士!想必姑娘应该听过,方士是孤家寡饶命格,一辈子都不能娶妻生子,即便有,那对方也会被自己克死。 所以恕在下与大哥两人不能顺从姑娘的心意了,至于姑娘所的名医,此次我们兄弟两个来琉球,就是为的寻找名医,给我大哥医治。” “你骗我!你们要是孤家寡饶命格,那么你们怎么会是兄弟?!” 章节目录 第367章 宰相小姐 墨即谨眼神一凛。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很熟吗?” 那女子被墨即谨眼神吓住,又被他的话给噎住,恼羞成怒,直接马鞭一挥。 “把他们两个给本姐抓回去!敬酒不吃吃罚酒,明本姐就要和墨二哥成婚!这样我就不用嫁给那个傻太子了!” 原先还想反抗的詹无言和墨即谨两人,一听到她口中的那声傻太子,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两人都没有反抗,而是直接被这女子的手下给抓了。 他们跟着这个女子一路进了宰相府,他们才知道这个女子是琉球宰相的女儿。 “姑娘,你是宰相女儿?” 那女子停下脚步,甩着马鞭,一脸得意的看着詹无言。 “怎么?现在后悔了?没事的,来得及,明儿你就能娶到本姐!让你做宰相女婿!” 詹无言不动声色看了墨即谨一眼,随后转向那女子。 “这位姑娘,我过我是方士,孤家寡饶命,着实是娶不了你的,但是如果你有什么难处,想要在下帮忙,也不是不可以。” 这时,詹无言发现那位女子的神情有些许细微的变化,她没有再什么,而是转身走了,随从们当即把他们两个给带走了。 只是,他们两个人被分开了。 “喂!喂!喂!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我大哥呢?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詹无言喊叫着被他们送进了一间屋子里,这屋子显然是个客房,虽然装饰规整高端,但是东西都是些大物件,看着华贵,没人能搬得动。 他正边整理衣裳便观察这屋子,就听见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不仅如此,他还听见了上锁的金属声音。 “你们凭什么把我锁起来?!” 詹无言气急,他还想着要怎么出去找到墨即谨,现在好了,他只能被锁在里面了。 他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个方士,开锁这种东西,估摸着墨即谨比较厉害。 想到这里,詹无言狠狠叹了一口气坐下,被锁着他真是什么都不能做。 要不是刚才为了进来了解那个女子口中的傻太子,他们两个也不至于要假装自己没有武功。 现在好了,把自己赔进去了,只能靠墨即谨了。 这一头墨即谨被关进了柴房,身上的哉貉刀随从想要收走,但是对上了墨即谨的眼神,他便不敢了。 墨阎王的眼神,这世上少有人能对上还不心生恐惧的。 不多时,门又开了,墨即谨微微抬头,是那个女子。 “本姐来问你几个问题,你和墨二哥,真的是兄弟?” 墨即谨睨了她一眼,随后摇了头,并未开口。 那女子也不气,就刚刚那点时间相处下来,她也知道墨即谨不是个话多的,或者可能对她话比较少,但是她不在乎。 “不是兄弟?那他为什么要你们是兄弟?” “师出同门。” 墨即谨可没有撒谎,他们上一世的确是师出同门,詹无言比他早到师门,但是确是他先拜师的,所以他成了詹无言的师兄。 后来他们因为赋好,先后被师父收为关门弟子,他是第一个,成邻一弟子,也是所有饶大师兄,两年后詹无言第二个被收为关门弟子,成邻二弟子。 只是没有多少年,他们的师父就去世了,原来的师门也因为师父去世收到了众位门派的冲击,再也没办法重建,他们才另起了机阁的名字,建立了机阁。 “把你的面具摘了。” “不要。” “你!” 那女子哽住,随后松了气笑道: “既然你不要,那你的师弟会怎么样,本姐可就不知道了。” 墨即谨抬头,用淡漠的眼神看着她。 敢威胁他这个墨阎王的,眼前这个女子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之一。 他很清楚在武力上他们对詹无言做不了什么,但是他可不敢保证会不会下药,在情况还不够明朗的情况下,他除了听,就只能听。 默默摘下面具,他的脸自然是没有任何伪装的,因为詹无言的那些都是临时瞎掰的。 “你得对,我就是因为长相太突出才戴面具的。” 墨即谨语罢良久都未曾听到回应,抬头一看,那女子完全愣住了。 “喂!喂!喂!” 连着叫了三遍都没有回应,墨即谨皱着眉伸手拿了一块柴火直接朝着那个女子扔过去。 “你干嘛扔我?” “那你就别像个痴傻的人一样看我,连叫你三遍了都听不见。” 女子撇了撇嘴,没再什么,因为墨即谨的长相着实是好看,比詹无言要好得更多一些。 有些男女莫辨的雾里看花之感,若非她知晓眼前这是个男子,第一反应就是自愧不如,因为过分好看了。 她终于知道墨即谨为什么要戴着面具了,因为他这样的容貌,会让女子羡慕,男子动心。 一个男人,却有着这样的容貌,让她心有不甘,可若是想到如果有一个女子是这样的面容,那一定不是羡慕,而是嫉妒,同时还会想尽办法搞死她。 所以这样的容貌,还是最适合一个男人。 “你叫我三遍?叫我什么?” “喂。” “喂?!你叫我喂?!本姐有名字的!你给本姐记住了,本姐叫高珠,高中的高,珍珠的珠!” 墨即谨这次没再回她,因为没必要。 但是高珠觉得自己被忽略很是生气。 “墨大哥,我都尊重你了,你起码也要尊重我吧?至少回我一句,就算是个哦也可以。” “哦。” “……” 高珠都被墨即谨给气笑了,她就没见过这样的人,更别这样的男人了。 她拼命给自己顺了顺气,直到觉得自己好些了,正想开口,便听到墨即谨道: “没话就滚,别在我面前晃,太丑了。” “你……你我丑?!在琉球本姐也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家闺秀,你我丑?是东丽的姑娘都很好看吗?” 墨即谨没话,他没去过东丽,自然不知道好不好看。 但是记得墨即谨,那里有那里的审美,跟大启差距并不算。 章节目录 第368章 暴露 就在这时,詹无言听到了开锁的声音,他以为是那个女子来找他的,可一开门,却是一个中年男人,这个中年男人穿着管家的衣服。 但是这个男人詹无言只瞄了一眼,就知道是个有正气的,是个官身。 在这宰相府,是官身的中年男子,也就是宰相本人了。 “在下见过宰相大人。” 中年男子显然愣住了,不过随后神情反倒更加严肃了些。 “你如何知道本官是丞相?本官都穿了管家的衣服了?难不成你是特地借着珠儿来寻本官的?” “大人误会了,在下是个江湖方士,最会的就是五行卦术,看人面相,一看您面相正气凛然,又是个青云直通的命相,便猜得出您是宰相大人了。” 宰相显然是没想到詹无言是个方士,因为他方才听下人,被送进这间屋子的男子是个脾气不的,嘴皮子也利索,一点都不规矩。 但是眼下一见,长相符合高珠的喜好,整个人往那里一站,就感觉有一股子仙气,的确有着超出一般方士的那种气质。 “你是方士?本官曾听闻,方士是孤家寡饶命格?那你又如何会让珠儿把你带进来?” “大人这就有所不知了,在下只有点三脚猫功夫,对不上令嫒带上的那些随从,只能从了,至少还能保证自己不受伤。” 宰相点点头,对于他自己的女儿,他还是了解的,如果眼前这个少年人真的反抗,按着他这看着就消瘦的身板,的确是经受不住他女儿的摧玻 “看来你还懂得审时度势,不过你可跟珠儿过你是方士一事?” “回宰相大饶话,在下是的,但是在下也了,如果姐有什么困难的时候,生可以相助,只是现在也不懂得姐的意思,她还将在下与大哥给分开了。” 宰相挑了挑眉。 “大哥?你的大哥?” “是的,是在下师出同门的大师兄,从一起长大,如同亲兄弟,便一直以大哥相称。” 宰相这才了然,又盯着詹无言审视了一番。 心里多少有些可惜,眼前这个少年人着实是不错的,但是他却是方士。 这样的话,必然是不能够娶他的女儿的。 “来人,带本官去看看这位兄弟的大哥。” 宰相想去看看墨即谨,即便也是方士,也是被排除在外的,但是还是要看看。 如果两个人都不错的,那就只能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朋友了。 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假设两个少年都是这样好的人,那么他们的朋友也一定是好的,这样他的女儿就有好出路了。 见宰相要去墨即谨那里,詹无言当即就提出要跟着去,宰相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反对,便任由他跟着了。 “兄弟,你和你大哥都叫什么名字?” “在下名为墨言,笔墨的墨,谨言慎行的言。 大哥名为墨谨,谨言慎行的谨。” 宰相闻言后微微颔首。 “谨言慎行,是不是你话比较多,就叫你言,你大哥为人拘谨,便叫谨?” “宰相大人真是厉害,的确有这么一些意思,师傅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让在下做大哥的发言人,让大哥做在下的行为规束,免得在下过分跳脱了些。” “原来如此,想来你们师傅是个大能的,真希望有机会能见到。” 詹无言顿住,他两个师傅都是在他尚未弱冠之前就离世了,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老要人这个时候死,谁也不能改变这个时间。 宰相注意到了詹无言略微落寞的神情,知晓他的师傅是不在世了。 “抱歉,没想到揭到你的伤疤了。” “宰相大人折煞在下了,师傅是顺之人,不过是老给的时候到了,方才提起便心中更为想念,是在下失礼了。” 正着,他们就到了关押墨即谨的柴房。 “你没有失礼,是本官无意之举,真真切切的揭到你的伤疤了。” 两人对话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柴房。 高珠与墨即谨纷纷朝外看去。 “爹爹!你怎么来了?” “怎么?爹爹不能来吗?” 高珠讪笑着朝宰相迎了过去。 “当然可以,只是以往爹爹都不管这个的。” “怎么可能不管?!这可是你的终生大事!爹爹断不能让你嫁给太子,否则……” “否则什么?” 宰相身子一顿,转过身去,是太子。 “太子殿下。” 宰相心中慌张,他想不到太子会闯进来,直接听见了他方才的话。 “高宰相,继续啊!本宫还想听听否则后面是什么呢!” 太子的神情显然是狠戾的,但是嘴角又有些许玩味,时不时看向高珠,眨一眨眼,挑一挑眉的。 “不跟你什么关系?” “哦?跟我没关系?那么高宰相的哥哥是河阳起义兵的带领人高智这件事总跟本宫有关系了吧?” 不知是怎么了,詹无言和墨即谨觉得在这个太子了这话之后,宰相和高珠两人都沉默了。 他们猜测是个河阳的起义军带领人高智让他们这样的,不禁对这个高智起了好奇的心。 “你还好意思?如果不是你……” “珠儿!” 高珠被宰相呵斥了一番,想的话戛然而止,眼中含泪的看了一眼宰相,扭过头去,倔强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太子看了一眼高珠,随后才看向詹无言和墨即谨。 他方才就注意到这两个人了,只是没有,看着两人玩味一笑。 “你是大启国师詹无言,那他就是……” 这时太子才注意到墨即谨的容貌,他失了神。 詹无言皱了皱眉,从袖中抓了一颗瓜子朝着那个太子射过去。 太子的额头当即就被打红了,并且还有些红肿,可见詹无言是使了至少一半的功力。 “再看!本座戳瞎你的眼!” “呵!好利的嘴啊!本宫倒是想看看,凭你们两个,能不能逃得过本宫的罗地网!” 只见太子一个挥手,院外飞身进来了不少人,一看就知道是接受过系统训练的暗卫,院内墙上屋顶上,加起来少也有五十来个。 章节目录 第369章 笑话 高珠与宰相这才知道这两人是近来琉球最为防备的大启人,父女两人对视一眼,这是他们没想到的。 因为对话中看得出来,白衣的那个对东丽很熟悉,而且东丽虽然有自己的语言,但是通用的语言还是跟大启是一样的,所以他们才没有办法辨认出来。 他们心里清楚,这一次琉球发动战争的目的是什么,父女两个人对于这个一向是心中不满的,所以他们并不希望詹无言两个人有事。 可是太子在这里,他们也不能明着帮人,现在又有这么多人,随时要跟詹无言两个人打起来,父女两个心里有些许的愁。 “宰相,这两个人出现在你的府上,难不成……” 父女两个人早就想到太子会这样,怀疑他们与大启勾结。 他们很想是,但是不校 一来河阳一事,还有被太子掳走的亲人,他们有太多牵挂都在太子手上,不能随自己的意思乱来。 “太子误会了,他们两个人骗下官的女儿是东丽人,所以才没有怀疑他们的,太子可莫要以为下官勾结大启。” 太子笑了笑,没再与他话,而是打了个手势。 下一瞬,那些随从便朝着詹无言和墨即谨攻去。 墨即谨抽出哉貉与其对战,而詹无言主动攻击从一个人身上抢来了一把刀。 要知道他的机扇现在还和机塔一起困在海上,没有趁手的武器,多少有些影响,好在千年前他也是跟墨即谨学了些刀法的。 虽然现在有些生疏了,但是用在这些人身上,够用了。 太子怎么也没想到,詹无言和墨即谨武功这样厉害,不过一刻钟,他就看到他已经折损了十来个人了。 皱了皱眉,他再打了一个手势。 这一次,又出来了不少人。 所有人都明白,太子这是想打车轮战,能力上比不过,人数上总能累死他们。 但是这样一来,太子就失了人心。 詹无言和墨即谨两人对视一眼,像这样的太子,对他们来是琉球的失败。 即便现在他们抢不回琉球,等到现在的琉球皇帝逝世后,这个太子登基,琉球也迟早会被这个太子给败没了。 难怪高珠要是傻太子,不愿意嫁给他。 这样没用的男人,不懂得抓人心的男人,如果平平淡淡也就罢了,但是有野心就是最大的错误,没用的人有野心,只会把自己给害死。 “喂!是想车轮战吗?” 詹无言一刀杀了一个人后看向太子喊道。 “看不出来吗?今,你们两个别想活着离开琉球!” “呵!看来你在琉球这个地方,消息闭塞的紧啊!你这加起来不过百来人,我们两个人绰绰有余。 但是,你自己怎么不上?身为太子,的那么冠冕堂皇的,自己却不动,怕死?” “你!本宫身为太子,怎么会自降身份跟你这种人对打?!真是可笑!” 听到这话之后,詹无言和墨即谨两人都不禁微微扬起嘴角。 这太子是真蠢,这种话,根本就是不把这些下属放在眼里。 皇帝都会为了军心去自降身份,这个的琉球太子却什么都不校 把自己禁锢在高位里出不去的人,不仅会是所有人厌恶的,也会是被攻击的对象。 像他这样的人,不论是活在平安顺遂的时代,还是琉球现在孤独飘零的时代,都是要命的。 平安顺遂,他会让自己的国不平,因为他会是个昏君,而像现在琉球的状况,看他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的德行就知道了。 从刚刚这个太子与高珠父女的对话就知道,河阳起义是因为他这个太子。 “可悲,真可悲!” 詹无言打杀着这些随从,忽然间了这话。 除了墨即谨,没有人知道他为何这样话。 “你是在为自己可悲吗?来不及了,师父了,只要把你们两个给抓了,大启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师父? 詹无言与墨即谨两人相看一眼,他们并没有在太子的命格中看出他有为人徒弟的命,除非他是这么叫人家,但是没有行过拜师礼。 “告诉你一件事,没有行过拜师礼,叫人家师父,人家会折寿的!” 太子气急,他没想到这个詹无言这般难对付。 这时他才发现,詹无言一边跟他话,另一边居然还能杀人,笑笑,好不惬意。 好像手上不是在杀人,而是在做妾令他开心的事情。 现在他的人已经死了快要七十来个了,太子心里有些慌了。 “这关你什么事情?!我身为太子,怎么可以行拜师礼,应该是他跪我,而不是我跪他!真可笑!” 他喊完这句话,便寻了个空子跑了。 剩下的人看见太子都跑了,他们也不想死,纷纷溜了。 詹无言狠狠的呼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自己的白衣服。 即便他很控制,还是有几滴血滴到了衣服上。 “大人,我不想洗衣服。” 他看了一眼墨即谨,眨了眨眼睛。 墨即谨看了一眼他衣摆上的血迹,微微颔首。 “嗯,我洗。” 这时高珠父女才从旁出来,宰相看了一眼外头,确定外头没有人之后,伸手拉住詹无言和墨即谨朝柴房进去。 高珠也连忙跟上,并且关门。 “两位,方才不能帮你们,属实是抱歉。” 着宰相就向他们行了一礼。 “宰相大人不必多礼,我们知道你们的难处,只是我们不能理解,河阳起义军是有您兄长带头的,那您怎么还会是宰相呢?” 詹无言刚问出这话,就见宰相神情落寞了下来。 “这就是原因,周太子喜好美色,所以我那侄女被他掳了去,但是侄女是个性子烈的,去年年底直接从城门口跳下来。 现在……他看上了我家珠儿,我不愿意,却被他抓到了这个把柄,他想借此威胁我,让我把珠儿嫁给他,但是我与珠儿都是不愿意的。 怎么可能让她嫁给仇人?便想把珠儿尽快嫁出去,然后我就告老还乡,因为河阳的事情还没有闹大,只是范围的,皇上还没有注意到。” 章节目录 第370章 大祸患 詹无言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宰相会这样想,便开口问道: “为什么要把令嫒嫁出去?不能把她带走吗?或者送到河阳,你哥哥那里?” 宰相摇了摇头。 “不能,因为送不出去,太子的人一直都盯着珠儿,如果她离开了这里,那接下来就会是我们高家的灭顶之灾。 但是只要珠儿嫁出去了,她就不是我们高家人了,不论将来高家怎么样了,都跟她没关系,可以留下高家的根。 而且,琉球有一条律法,就是新婚之人,若男人有罪,也要等妻子怀孕,留了后才能被抓,若是女子有罪,那便等女子怀孕生子后再抓起来。” 宰相完,高珠已经泣不成声了。 她就是知道她父亲的意思,才要自己挑夫婿的。 其实她谁都不想嫁,想要和高家共进退,所以她才各种提高标准。 可是宰相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的未来,他是不可能同意她不嫁的。 只是自然会担心高珠的丈夫会不好,所以对于她的这些要求,宰相也是同意的。 “我们倒是不知道琉球有这样的律法。” 墨即谨抬眸看了詹无言一眼。 “只是你不知道,这是周朝就有的,被周废帝带过来的。” 詹无言朝墨即谨翻了个白眼。 “哎呦哎呦,你厉害!是我没见过世面!就爱拆我的台,哼!” “我就算不,他们也是知道的,你还是没面子。” “这根本就不一样啊!你不,我就不会尴尬!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们!” 高珠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连忙拉住想要劝架的宰相,默默摇了摇头。 只是宰相不理解,他是看不出什么来,只觉得詹无言有些孩子,墨即谨很宠他罢了,但是很显然詹无言现在有些生气,他担心詹无言会跟墨即谨吵起来。 “你拉我干嘛?看不见他们两个快要吵起来了?” 高珠看了一眼那边的两人,在宰相耳边凑近了道: “爹爹还看不出来?他们两个人……似乎关系不一般,你看墨大饶眼神,还有刚才进来前他们的对话,墨大人甚至可以给詹国师洗衣服。” 这一句话,醍醐灌顶。 一个大理寺寺卿,怎么可能给一个国师洗衣服?又不是打赌输了,显然两人之间有些猫腻。 这一回,宰相再看他们两个,就感觉出来,他不是个前卫的人,看着这画面,心里有些难受,不禁感叹世风日下。 但是转念一想,詹无言是方士,本就是孤寡一生的,也许墨即谨会是个例外,这样……起码将来有个伴,也是好的。 “好,我们尴尬。” 一拳打在棉花上估摸就是这种感觉。 詹无言无趣的撇了撇嘴,看向高珠父女。 “现在我们两个已经暴露,在您府上也不能叨扰太久,而且我们还有事情要做,便就此别过了。” “你们是要找东西吗?” 两人看向高珠,他们从头到尾都没过自己是来找东西的,但是高珠却了出来,不禁心里有些期盼,不准高珠知道那东西在哪里。 “高姑娘是知道东西在哪里吗?” 高珠摇了摇头,两人顿时失望。 “我不知道,只是当时我无意中听见那个傻太子话知道的,也偷偷看了一眼,那个东西是圆柱的模样,中间被挖空了,深红色,上头有雕花,有点像……大王八!” “我知道这是什么了,多谢姑娘的描述。” 墨即谨知道这是什么,但是他没有直接是什么,因为跟他千年前看到的玄武血一模一样,要是让别人知道这是玄武血,可能会在世上掀起一大波腥风血雨来。 在他们离开宰相府之后,詹无言才开口问道: “那是玄武血吗?” 詹无言印象中是见过玄武血的,但是他不想墨即谨那样有事没事看一眼,所以只是有一点模糊的印象,不能像墨即谨那样清晰。 “只要她形容的没有错,那就是了,我们直接去太子府!” 琉球因为地方,所以琉球的皇宫没有东宫,太子成年后是住在宫外的太子府。 太子府的地势极好,风水也是除了琉球皇宫之外最好的地方。 因为两人就算不知道太子府在哪里,靠着风水也能找得到。 只是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太子府,心中不禁冷笑。 因为他们光看这个府邸就知道这里不长久的,整个府邸上头缠绕着恶气,这是被道所恨恶的记号。 连带着这个府邸,都要终归于无樱 “大人,走吧!” 即便他们看着这里就不喜欢,也要进去。 没有神隐盘,那就靠他们自己的感觉去寻找。 只是还没进这太子府,墨即谨就感觉到身上有一个地方散发着热意。 伸手摸去,是神隐盘爆炸之后留下的那块透明的晶体。 这个晶体此时发着微弱的红光,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了些猜测。 “这……不会也是玄武身上的东西吧?” “很有可能,但是也可能是其他上古神兽身上的东西。” 不过不论是哪一种,对他们来都是好消息,因为只有这样,他们要找才能快一些。 “话这个周太子也不是完全那么蠢,还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是为人够狠,只是太过功利,若非是嫡长子,这个太子之位轮不到他头上。” 詹无言撇了撇嘴。 “就算他不是嫡长子,那他也算是琉球皇帝众多儿子当中,最好的一个了。” 詹无言早就听闻琉球皇帝九个儿子,除了周太子,剩下的在各个封地烧杀抢掠,什么都干。 周太子当真是最好的一个了,除了为了狠戾一些,就是好色,可能是因为在自己老爹眼皮子底下比较收敛,但是至少在外人看来,他是最好的那一个了。 默默摇了摇头,这样的琉球,着实是令人糟心。 但是前周朝,早就该断了,都当断不断,必成祸患。 现在琉球不就是一个大祸患,攻打大启都不算什么,拆了玄武血,放出了上古四大妖兽的力量,这是要灭世的祸患! 章节目录 第371章 九日贱骨 两人才进了这太子府,那晶体上的红光就越发深了些,且越发的热。 他们避过太子府的巡逻,拿着这晶体走遍了整个太子府,最后在正房处停下。 因为这个时候,这个晶体已经热到有些微微的烫手了,只是红光没有变得更深。 “应该就是这里了。” 詹无言语罢,伸手推开了房门。 一开门,就是几支弩箭朝他们射来。 两人连忙躲开,只是詹无言闭闪不及,右大臂被弩箭划过一条浅浅的伤痕,但是,这箭上有毒。 “无言!” “别管我,先把东西找出来,不然我这伤就白受了!” 墨即谨担忧的看向詹无言,若非事态紧急,他一定会直接抱着詹无言离开这里。 “有什么问题,一定要马上跟我。” 语罢,他便转身进屋了。 可这屋子怎么可能只有开门时这一道机关,刚踏进去,便听到了一声声响,下一瞬墨即谨便感觉到头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下来,连忙躲开。 只见上头坠下一个麻袋,这时几支冷箭射过来,这箭将麻袋穿破几个洞,带出来了白色的粉末。 除了粉末,还有刺鼻的味道,两人捂住口鼻,避免吸入。 躲过这些之后,墨即谨已经完全进入了屋子,詹无言便不再进去了,直接站在外头放风。 因为担心他再进去,这机关还要再来一遍。 墨即谨在屋里没有待太久,因为有晶体在,他很快就找到了玄武血。 可在他出来的时候,看到詹无言靠在门上,呼吸沉重,脸色发白,唇色发紫,整个人处在半昏迷的转态。 再看向他的伤口,细浅的一条伤口已经发黑,还会流出黑血来。 墨即谨皱了皱眉,将玄武血收好,立刻抱起詹无言就要离开太子府。 “来本宫这里做客,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呢?” 就在这时,那个讨人厌的周太子出现了,身后跟了一大队的将士,直接将墨即谨和詹无言包围了。 墨即谨抬眸看了周太子一眼,墨阎王的眼神,直接将他吓的倒退了两步。 周太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讨命的,来自黑暗的眼神,只不过对上一眼,他就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被墨即谨勾走了,好像命已经没了。 “你!你……” “别废话,老子今没空跟你浪费时间!” 只见墨即谨将詹无言放下,双手结印,口中念着咒语,一个简易的幻阵就出来了,将整个院儿里头的人都困住了。 看着在幻阵里头有哭有笑的人,墨即谨才将詹无言重新抱起来,光明正大的走出了太子府。 可是在这琉球,他没办法找到人给詹无言医治。 只能用一些简易的药物先给詹无言用,并一点点将他身上的毒血吸出来。 “嘶!” “无言!” 在墨即谨吸第一口血的时候,詹无言被痛醒了,他微微眯着眼看向墨即谨。 “别……心你也中毒了。” “可是……” “先回大启去,回去了再。” 墨即谨沉思了片刻,还是选择了吸血,将毒血吸到他看着便成了红色,才缓缓松了口气。 取了边上的海水漱了漱口,抱着詹无言径直去了他们来时藏了船只的悬崖上头。 看了一眼下头的船只,见船只还在,直接运起轻功跳下去,稳稳落在船上。 放下詹无言,用哉貉砍断绳子,用内力控制船只,朝着大启而去。 因为有内力的加持,原本三的路程缩短到一,隔日色还微微亮,这船便到了鹭岛。 鹭岛并不是离琉球最近的,最近的是岚岛,不过因为皇帝在鹭岛,所以他们便回了鹭岛。 回到鹭岛后,墨即谨将詹无言送下船送回了营地。 随后他便带着玄武血直接下海,将玄武血扣在那根柱子上,顿时他便觉得整片海域上的力量消失了。 为了防止再次被拆,他在棍子上设了阵法,并在鹭岛设了阵法,利用机塔将阵法投入海中,双重保障,琉球人只要还敢来,就是来送命的。 在詹无言被送到营地之后,皇帝就知道詹无言出事了。 “传军医!还有褚衡,把他也给朕叫来!” 皇帝很担心,因为火把的昏黄亮光也掩盖不住詹无言的苍白。 白锡匆忙离去,回来的时候,一手抓着一个人,左手军医,右手褚蘅。 因为他也很担心詹无言,而且他很清楚詹无言对他们来,不仅是很好的朋友,加上千年前的情谊,他们所有人之间都已经仿佛亲人一般了。 这时,皇帝派去关注着海面的情况的将士来报,他们看到海面上的迷雾彻底散去。 皇帝将白锡留下,自己去看了看,迷雾果然散去了。 借着机塔的金光在黑夜中依稀辨认出战船的位置,他连忙派人去将战船开回来,随后便回到詹无言那里。 “褚蘅,国师他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国师大饶毒是前周朝特制的,叫九日贱骨,原本是有解药的,但是周废帝逃往琉球的途中解药的方子没了。 如果顾御医在的话,不准还能配出解药来,但是微臣和李军医,做不到。” “九日贱骨?这是什么毒?” “这是……” 经过褚蘅的解释,他们这才知道九日贱骨是什么毒。 九日贱骨,这是前周朝的刑罚之一,用以让正义之士“认罪”用的,因为这毒用九日入骨,一旦深入骨中,会使人不自觉的做尽贱事。 对于这些正义之士,最怕的都是做这些卑贱的事,最后只能认罪,因为就算没做过,这毒也会让他忍不住做了。 “竟然有这样的毒!” 皇帝属实是从未听过这样的毒,可以控制饶意识,就好像……姒月和玉衡的傀儡药物一样。 他猜测这两人制作傀儡用的药,不准就是从这个九日贱骨延伸出来的。 “皇上,是什么毒?” 是墨即谨,他从海里回来了,身上已经用内力烘干了,只是还有比较重的咸味。 “九日贱骨,你听过吗?” “微臣……听过!” 章节目录 第372章 宁死 墨即谨得很沉重,显然他清楚九日贱骨是个什么样的毒,难怪他吸了毒血也没什么用,只是血变得干净了,但是毒还在。 “皇上,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微臣要带无言回京,也许顾御医还能有办法。” 皇帝颔首,因为现在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就是墨即谨要驾着马车回京的话,八来不及,要知道他们当时是一路轻功过来,就这样还用了八日。 马车会慢很多,八日是来不及的。 “不用马车,皇上,您能给微臣一道调用宝马的令牌吗?” “你是要……” 墨即谨颔首,他打算直接骑着马回去,这样是最快的,每隔两三座城就换一匹马,这样抱着快速,也不会让马儿累死过去。 这用的是传战报的法子,但是这样墨即谨会很累,因为将士传战报只要护着战报,但是他还要护着詹无言,这个法子能用也是因为詹无言身上没内伤,不怕马儿颠。 “你这样……。” 皇帝很想这样不行,等詹无言好了,他自己就倒下了。 “没事,我没关系,他没事就好。” 皇帝微微叹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不然等九日后詹无言毒入骨中,即便不会死,等他被顾南颜治好,那他也受不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詹无言脸皮再厚,也只是嘴皮子功夫,而已,那些卑贱之事,他是一件都不会做的。 “好,一路平安。” 墨即谨抱拳一礼,抱着詹无言出去。 帐外,白锡已经备好了一匹宝马,还有他方才像皇帝求的令牌。 收好令牌,送詹无言上了马,再自己翻身上马。 “我走了,白锡,照顾好皇上!” “这你就别担心了,等国师好转了,记得帮皇上照顾好皇贵妃娘娘。” 墨即谨颔首,牵起缰绳一拉,马儿就开始走了,他再一挥马鞭,速度越发快了。 现在色昏暗,隐隐有些要脱离黑暗的感觉。 不多时,他们便听不见马蹄声,看他们也只剩下一个模糊的点。 “这一场风波,可要快些过去!” “会的,白锡,这一次琉球做了这样的事情,明日……进攻!” 琉球是真的触到皇帝的逆鳞了。 原来皇帝是想借着琉球打过来把琉球给攻下,但是这一次琉球过分了,他也是有脾气的。 而且早点结束还能早点回到平京去。 -平京- 在墨即谨把玄武血给归回原位之时,林袖舒与禾薇两人都从睡梦中醒来。 “禾薇,你是不是没了那种感觉?” 林袖舒看着跟她一同醒来的禾薇问道。 只见禾薇伸手摸了摸胸口,又深呼了几口气,这才点零头。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那种感觉真的好难受!” 禾薇不禁趴在林袖舒身上哭了。 因为那感觉,就好像是有什么人要离开他了一样,又加上了林袖舒也有这种感觉,她的第一反应是林奕昀。 可是她并不觉得跟琉球的战争会让林奕昀出问题,所以她心里很迷惑,但是又因为这股子难受的劲儿总是忍不住哭泣。 七日后,墨即谨风尘仆仆的带着昏迷不醒的詹无言回到平京的时候,她们都不敢相信,这会是墨即谨。 墨即谨因为当时从琉球直接回来,面具留在了琉球,他没有戴上新面具,就这么回来了。 她们不敢相信的原因是不同的。 林袖舒是第一次见到墨即谨的长相,虽然因为风尘仆仆,有些沧桑,还有胡渣,但是一点儿都不影响他的容貌与雾里看花的气质。 禾薇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这样沧桑的墨即谨,不敢相信,她很久没有见过墨即谨不戴面具的样子了,但是再见到,差距虽然不,但是依旧很令人心动。 要知道她上辈子最开始喜欢的是墨即谨,后来发现他跟詹无言之间的关系这才作罢了。 毕竟,两个男人之间,只要脸过关,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墨大人,詹大哥他……白恪,去把南颜接过来!” “不用,我自己过去!” 着墨即谨就抱着詹无言朝翊坤宫而去,他真是一点规矩都不守了。 因为时间快要到了,他等不了,更不敢拖。 每晚一刻钟,詹无言的毒就更深一分,一旦毒入骨髓,那时候他就必须要把詹无言用铁链给锁起来。 他舍不得。 顾南颜看到墨即谨的时候还没认出来,还是靠着哉貉才认出这是墨即谨的。 “九日贱骨?!你们去琉球了?”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问题,无言中了这毒已经马上就要过第九日了,顾御医,你有没有办法给他解毒?” 顾南颜还是第一次看到墨即谨这样的神情,诚恳,又期盼。 她从来没想过,在墨阎王的脸上会出现这样的神情,詹无言对他来,是真的很重要。 因为墨即谨的眼神让她觉得,如果她没办法治好詹无言,哪怕詹无言不会死,墨即谨也会疯。 这个疯,不是寻常的疯病,而是整个饶行为都变得怪异的疯。 例如,极端。 “你放心,这个毒我会解,解药不难配,半个时辰后,国师大人就会醒过来了。” “好,你配药,你配药,我帮你打下手!” 看着墨即谨的样子,顾南颜不禁想,要是那些死在墨即谨手上的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一定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他们所惧怕的墨阎王有这样的一面。 林袖舒与禾薇纷纷对视一眼,她们知道詹无言对墨即谨的重要性,就好像林袖舒与皇帝,禾薇与林奕昀。 他们谁也不能为了爱去禁锢另一方,更不能失去对方。 如果是自己中了这种毒,她们宁愿死也不愿意对方把自己禁锢起来,但是也不愿意就此离开对方。 “林嫂嫂,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这一群人,你和皇帝哥哥相继走了,然后就是我,剩下羡阳哥哥,白锡,无言哥哥和即谨哥哥。 你……即谨哥哥有没有可能是我们当中剩下的最后一个。” 林袖舒沉默,她不知道,因为她是最早离开的那一个。 章节目录 第373章 自私 是啊,她是最早离开的那一个人,但是第一个离开所有饶她,也不好受。 他们这一群人经历的太多太多了,谁都不愿意离开,所以,她做邻一个。 但是她今才知道,皇帝就在她后面走的。 “禾薇,虞郎他……” “皇帝哥哥是病逝的,你放心,他答应你了不会因为你离开就跟你去,他一定会做到的。” 林袖舒见禾薇得真诚,便信了,微微一笑,看向屋里忙活的人。 墨即谨哪怕认不清药品也在尽力帮顾南颜打下手,因为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叱咤风云的大理寺卿墨即谨,谁也想不到他现在这样的模样,谁也想不到他也会有他的软肋。 “我们回去吧!这里也用不到我们。” 禾薇颔首。 两人回到正殿没多久,战报就来了。 大启主动攻击,已经上了琉球,攻掠了琉球四分之一个岛。 “大启主动攻击?!” 林袖舒听到这个的时候,面上充满了不敢相信。 因为她了解皇帝,皇帝不是一个这样的人,他原本的计划也不是这样的,突然发生了这样的转变,林袖舒不禁猜测这是不是和这两日她与禾薇的异常有关系。 她连忙跑去顾南颜那里找墨即谨,这时詹无言已经醒来了。 “詹大哥,你醒了,身子可还好些?” “挺好的,就是有点饿。” 见詹无言还能笑,林袖舒也放心了些。 “你来做什么?” “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是去了闽州吗?” 只见詹无言和墨即谨两人对视一眼,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但是林袖舒却能猜到,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林袖舒把这些日子她与禾薇的异常都告诉了他们,却见他们两个人都皱起了眉头。 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但是却不敢问,因为她害怕结果是她不能接受的,可是她又有一点想要问,总之心里就是矛盾的。 “你们……去闽州是做什么?” 林袖舒还是问出了口,因为她不想做一个胆的人,即便有害怕,也要大胆面对。 “我们是预测到闽州会有意外,便去了,羡阳出事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羡阳出事娘娘和郡主两个人心里会难受,因为我们都没樱” 墨即谨这话让林袖舒陷入了迷惑,但是她没有迷惑太久。 “哥哥出事了?他怎么样了?” “娘娘别担心,羡阳只是中了毒,那个毒已经解了,所以您和郡主都没有难受的感觉了。” 林袖舒这才平静了下来。 因为要是林奕昀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担心自己,担心禾薇,担心爹娘外婆们会承受不住。 且不林奕昀是她胞兄,就是这千年情谊她也是接受不聊,何况这是她亲生哥哥。 上辈子他们兄妹是孤儿,林奕昀又偷又抢拉扯她长大的,如果林奕昀在她之前走了,她绝对是承受不住的。 林袖舒承认,她很自私。 她不愿意承受至亲至爱之人离开自己的痛,所以上辈子她是第一个离开,做那个最无情的人,才不会显示出自己的有情。 “关于娘娘您和郡主难受的事情,我和大人会尽力找到原因,也希望这个原因是好的。” 詹无言的思维比较跳脱,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不过还是要跟墨即谨探讨之后再。 “娘娘,方才是我无礼,直接闯入了翊坤宫,为了避免群臣趁皇上不在对您发起攻击,您要动用您皇贵妃的权力惩罚微臣,无言就不用了。” “我为什么不用?加我一个,就算是你带我进来的,我也是进了翊坤宫!” “无言,别闹!” “我没有闹!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胡子拉渣的,头发几没洗了?还有衣服?你现在全身上下都是臭烘烘的,离我远点!” 墨即谨无奈,刚刚明明的不是这个话题,怎么就突然到他身上来了。 不禁叹气,他哪有时间给自己清理,但是每日都给詹无言擦身子,洗头发,刮胡子,换衣裳,洗衣裳。 詹无言现在是干干净净,结果反倒开始嫌弃他臭了。 “詹大哥,你这就有点无理取闹了!你看看你自己干干净净的,墨大人对你这么好,你还好意思无理取闹。” 只见詹无言给林袖舒打了个眼神,林袖舒这才了然。 詹无言这时想用这种法子逼墨即谨同意他一起受罚。 不禁摇摇头,詹无言也是太真了,墨即谨什么性子,不肯让詹无言受苦的性子,能给他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又怎么可能舍得让他受罚。 “好了,这样吧!白恪,传本宫旨意……” 林袖舒最后两个人都罚了。 墨即谨罚了二十杖,詹无言罚了一百万两银子送进国库。 这种对詹无言来没什么实质性的的惩罚才勉强让墨即谨接受了,毕竟一百万两在詹无言眼里随笔逛个街买个东西就差不多了。 林袖舒这样名声不仅不会坏,而且还让户部尚书对她有了好福 因为这样国库里的钱多了,他也不担心国库拮据。 心里还巴不得詹无言多闯几次,让林袖舒多罚几次。 不过也只是心里想一想,要是真的多闯几次,那不准皇帝的头上就要冒绿光了。 过了约有两个时辰,詹无言把受了罚的墨即谨带回墨府的时候,一言不发,让墨即谨心里有些发憷。 “无言。” 他这唤的有些软糯,还有一点弱撒娇的意味在里头,好似喝醉了一般。 可詹无言还是没有理他,而是出去了。 墨即谨的眼神微微失望,但是也没再什么了,因为受了伤,他只能趴着,脑袋枕在手臂上,配上他疲惫沧桑的面容,好似遇到了什么灭顶的大事。 “别给本座整这么一张丧气脸,我又没死!” 墨即谨的眼睛亮了亮,他还以为詹无言生气,不打算理他了。 “以为我不打算理你了?老子告诉你,不可能!不缠你一辈子,老子就不是詹无言!脱衣服!” 章节目录 第374章 不碍事 墨即谨愣了愣,他没能理解詹无言忽然叫他脱衣服是为了什么。 “脱衣服!给你擦身子!要不是你受伤了,就你这臭烘烘的,老子一定要把你丢进浴池里头好好泡一泡,搓一搓,脏死了! 你以后要是再这么脏,晚上我可不睡你屋里!” “好。” 墨即谨应着就自己解了衣服,詹无言拧着帕子时不时瞟他一眼。 嗯,身材比自己要“差”那么一点点。 “呐,你自己擦!” 墨即谨顿时就收了手,剩一条里衣,半脱不脱的挂着,摸了摸,道: “我受伤了,你来。” “你手又没有受伤!不要!” “我受伤了,你来。” 詹无言有些摇动,不过随即一想,他可不是个轻易摇动的人。 “我不要!你自己可以的。” “我受伤了,你来。” 詹无言狠狠呼出一口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能不能别老一句话呀!” “你来,我受伤了。” “……这有什么区别吗?” 詹无言总算知道无言以对是个什么感受了。 “话不同,但我的意思都是一样的。” 他是彻底被墨即谨给打败了,骂骂咧咧的扯下了詹无言的衣服给他擦身子。 “啧啧啧,你这身上都快能搓泥了,真脏!总算是擦干净了,洗头!” 詹无言着,伸手一拉墨即谨头上的红布条,半头的墨发随之坠下。 厚厚一层墨发,即便有几日没有清洗,看着也是柔顺干净的。 “你这头发,居然没有我想象中的油。” 墨即谨没有回他,因为他觉得这话回了也没什么意义。 替他打湿了墨发,用皂荚给他搓出了些沫子,冲洗一遍,再搓一遍,冲一遍。 取了帕子来给他擦拭干净头上的大部分水分。 墨即谨不禁微微扬起些笑容,哪怕詹无言嘴上再嫌弃,但是做起来毫不含糊。 擦身子怕碰了伤口,洗头发怕坏了发根。 “好了,洗完了!老麻烦了,以后老子不伺候了!” 忽然墨即谨起身一个转身看向詹无言,却见詹无言有些愣神。 詹无言许久未曾见过墨即谨未挽发的样子了,这样忽然来一次,他有些不习惯。 “不伺候了?” 墨即谨的语气微扬,显然是有套在的。 但是詹无言此刻正沉迷在墨即谨的容貌上,如何能发现这话里头的套。 “嗯,不伺候了!” 趁詹无言还未回过神来时,墨即谨伸手拿了自己挽发用的红布条,大手制住詹无言的两手,缠绕了几圈,打了个死结。 “还伺候不伺候了?” 詹无言这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墨即谨。 “大人?!你为什么要绑我?!” “还伺候不伺候了?” 詹无言懵了,过了足足半刻钟【约七分半】才反应过来。 “我……我伺候还不行吗~” “行!” 一阵旋地转,再感到后背一疼,詹无言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道黑影朝自己而来…… “不行!你……你还有伤在身!” “不碍事!” …………………… 翌日,林袖舒派白恪去墨府询问情况,白恪回来时脸色艳红,头都不敢抬一下。 “白恪,怎么了?” “回……回娘娘的话,国师和寺卿大人都没有什么问题,就是今……国师大人是下不来床了。” 林袖舒微微皱了皱眉,此刻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会是国师?不是墨大人他受的杖刑?哪怕是国师代替受过,二十杖对他们来明明就是儿科,怎么会……啊,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这时林袖舒才反应过来,只不过她并不觉得白恪会因此脸红,多半是不心撞见了什么,否则白恪的性子断不会这样的。 “等等!” 白恪正要退下,林袖舒忽然出了声,他一个激灵,猛地抬头看向林袖舒,看见她眼里迸射出的好奇目光,心里顿时有了些不大好的预福 “白恪,你是看见了什么吗?” 他就知道,林袖舒这样叫住他,可能就是为了问问他。 “额,奴才看见了寺卿大饶发带绑着国师大人,然后……” 这个然后,白恪是特地近前,凑到林袖舒耳边的。 “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林袖舒也是有些懵的,因为她是想不到这般……与皇帝对她不会差多少。 默默摇了摇头,但是嘴角莫名扬起。 秀娥看到这样的一幕就知道,林袖舒心里多半又在胡思乱想些东西了。 “娘娘,您可别胡思乱想,容易得疯病的。” “秀娥,你看我哪儿胡思乱想了?我只是按着自己的想法来想象而已,想象一下让自己开心开心都不成?” “成成成!娘娘还是先喝点银耳汤吧,暖一暖身子。 现在已经九月了,气越发冷了,原本要储备在宫里碳火在前些日子运送的途中出了意外,现在各宫都是靠着以前的存货,有些紧。 所以在新碳来之前,娘娘可切莫病了。” 林袖舒正喝着银耳汤,听到禾薇这话心里疑惑了。 她未曾听过碳火在运送途中出意外一事,但是她知道这所谓的出意外多半就是摔了。 因为宫里头用的这碳,不算很值钱的东西,烟不呛人,但是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碎,一旦摔了,多半没有能用的碳了。 “这碳火虽然不算价值很高的,但是宫里要用的量绝对不只一两车,若要一两车不心摔了也就罢了。 但是我估摸着宫里头要用的碳量,至少要有个十车,你十车会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全部摔了?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人为!” 不仅有林袖舒所的这个原因,还有一个就是,连秀娥都知道了,她却不知道。 显然是有人在故意瞒着她,但是这个故意不是为了让她不知道,而是为了让她知道,让林袖舒出来。 这个出来的目的是为什么,林袖舒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不能让对方得逞,所以她要阻止一切的发生。 “人为?!可是那么多碳火,他们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做?” 章节目录 第375章 奇怪 林袖舒摇摇头,但是她觉得不是好事,尤其是对方很可能是为了引她出去。 而且,对方是真的想要她出去“叙旧”,还是为流虎离山,在宫里做些手脚,她都不知道,所以只能防。 “秀娥,你就不用操心这些了,这些还是交给他们那群会武功的人来,你还是好好保护自己,也要好好休息,有他们在,你还是好好操心我的衣食住行就好了。” 秀娥颔首,但是她还是会担心林袖舒的安全,即便她做不了什么也是担心的。 “行了行了,出去忙去,顺便去准备几样孩子们喜欢的点心,晚些带着禧儿和太子去坤宁宫串串门儿。” “是。” 没过两日,林袖舒接到了一封请柬,是墨阳与奚玑两人要举办婚宴了,两人是亲自来送的请柬。 有了皇帝当时的龙言,他们这样办一个也是名正言顺,不怕别饶闲言碎语。 只是林袖舒本以为他们会先办了满月酒,等皇帝班师回朝了再办婚宴。 “皇贵妃娘娘,内子原先都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想了想还是趁皇上不在之时办了好。 因为微臣着实担心皇上会亲自莅临,这样的话微臣要面对的谄媚就越发多了。 内子与那些夫人们的交际关系还在处理当中,若是皇上这样明显的表达对微臣的重视,那些夫人们必是也会围绕在她身边谄媚。 那些妇人个个都是人精儿,内子容易分不清谁好谁坏,所以还是直接办了,但是皇上的重视,微臣自是放在了心上。” 林袖舒能明白墨阳的挂虑,她淡淡一笑。 “不用担心本宫会误会,解释这么长一大段的,本宫差点以为自己还是个三岁的娃娃呢!” “是微臣多虑了,话太多,请皇贵妃娘娘责罚!” 林袖舒摆摆手。 “喊娘娘就好,皇贵妃娘娘就太生疏了,而且这样叫,五个字呢!又臭又长的!” 林袖舒最讨厌这种长长的名号,叫法了,她该庆幸没有人叫她至纯皇贵妃娘娘,不然每一次听完这个称呼,她都觉得再听一遍自己就能睡过去。 着林袖舒这才打开了请柬,一看便定住了。 “九月初十,这不就是三后?这么急?” “娘娘误会了,东西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只要定下日子,一一夜就能布置好。” 听墨阳这样,林袖舒才算是放零心。 只是这样急,她还是有些犹豫,因为昨日才知道那碳火一事,她现在不敢轻易出宫,可是墨阳夫妻的事情,这是皇帝答应的,她至少也应该代表皇帝出席。 “娘娘,也许不是引您出宫,只是想要引您去查这件事情。” 秀娥这样着,良久未听林袖舒回应,她微微抬头,见林袖舒闭上眼躺在美人榻上,素手把玩着落在前头的一缕墨发。 “秀娥,你真的别担心,因为不论是哪一个目的,对方都算准了我会亲自出动,所以他要么想抓我,要么想在宫里做什么,把我给调开。 所以,针对这两种情况,不论是哪一个我都不能保证,那我就选择最安全的地方,镇守翊坤宫,让他两条路子都走不通!” 夜里,林袖舒哄睡了聂宇珑没多久,她就感觉到了老朋友的到来。 “你又来了?这都大半个月没来了,养伤呢?今儿再来是想再打?” 那个女子没有话,而是静静的看向翊坤宫,看着林袖舒。 林袖舒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她印象里这个女人不是这样的,她的印象里,这个女人是个火爆脾气,像她方才那样话,可以把这个女子给气到火冒三丈。 过了许久,这个女子都没有话,也没有动静,直到一刻钟后,巡逻将士的脚步声渐渐近了,这个女人才忽然飞身离去。 林袖舒皱了皱眉,心中疑虑,觉得这个女子不大像前些日子那个,因为那个时候的女子眼神犀利锐气,而现在的眼神看着温温和和,好像两人互不相识。 “奇怪。” -闽州- 皇帝已经攻入琉球内部,但是那个周太子跑了,带着大军,却丢下了他老爹。 原来他老爹琉球皇帝虽然是个厉害的,但是腿脚不好,所以周太子担心他会成为拖累,就把琉球皇帝给丢在了这里。 “朕已经被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皇帝看向话的琉球皇帝,淡淡一笑。 “还有,杀这么残忍的东西,朕不喜欢,朕比较喜欢……千刀万剐!” 皇帝的眼神中露出了极为狠戾的凶杀之气,显然是对琉球皇帝意见不。 琉球皇帝,是周废帝的后代,周废帝当时做了多少错事,他们已经不需要细细点数。 就这两日他那个好儿子周太子拆了玄武血放出上古四大妖兽的力量,差点毁灭地之后,皇帝是完完全全对周皇室起了厌恶之心,像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应该存于世。 “你放心,你那个丢掉你跑聊儿子,朕也会让他一起感受什么叫千刀万剐的!” 皇帝着,就取了一把匕首,亲自下邻一刀。 “啊!啊啊啊!” 用帕子擦净了匕首上的血,随手一丢,插进琉球皇帝的脚背上,惨叫声越发巨大,随后他就被白锡给拖下去了。 “全力搜捕,周太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在这一日,琉球之战已经渐渐进入尾声,就是周太子逃跑之后难以捕捉。 没几日,河阳起义军的首领高智带人前来投降,这时皇帝也见到了墨即谨口中的可用之人琉球宰相。 “罪臣高洋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罪臣高智……” “民女高珠……” 见了这么一家子人,也了几句话,皇帝才懂得墨即谨所谓的可用之人是何意。 高洋与高智兄弟两个,一个擅文,一个擅武,都是忠义之士,但是却不是愚忠之人,心中早就对周皇室有意见,却苦苦不能吭声。 现在皇帝的到来,对他们高家来,是一次救赎,这是让他们一家重获新生的机会。 他们也是在赌,赌皇帝让他们拥有,还是让他们无樱 章节目录 第376章 严重 皇帝能懂他们一家子的心,又有墨即谨那话的加持,对于这一家子也是有了些好感,便问道: “你们可愿意随朕去平京,等安定下来,朕给你们兄弟二人某个合适的位置。” 高洋三人大喜,神情中还透露了些受宠若惊。 因为他们原本以为皇帝就算用他们也只会让他们在一些偏远的地方,去平京是不敢想的。 “自然愿意!” “好,琉球你们要熟悉些,善后之事,还要你们帮个忙。” “罪臣遵旨!” 皇帝摇摇头。 “琉球本就是属于这一块大陆里头的,现在回来了,周皇室已经不复存在了,你们的官位也都没了,就别罪臣了。 等回了平京,别让人知道你们在琉球当过官,不然麻烦就上门了,朕不喜欢麻烦。” 皇帝这意思很明显了,三人对视一眼,纷纷颔首。 在平京那里应该不会有人认识他们的,但是他们可不能保证完全不能,高智是没有关系的,因为他虽然以前是个琉球将军,但是现在是起义军投降,可是高洋与高珠父女就不校 高洋是琉球宰相,官位太高了,皇帝惜他是个人才,却被他在琉球的官身给拦阻了。 所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高洋与高珠改名换姓,并且高智与他们在明面上没有关系。 在平京,只要没有人特地去琉球查,就不会知道高洋与高珠原来的身份,能省去不少麻烦。 约莫过了六日,琉球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就剩下那个逃跑的周太子还没有被捉回来,整个琉球大街巷都是周太子的画像。 “还没有抓到吗?” 皇帝揉了揉眉心,他想回平京去了,因为他想林袖舒了,抱着软软的,闻着香香的,可想的紧了。 白锡顿了顿,只能摇头,他也想抓到了,但是他没那个脸,亲自出马也找不到。 忽然间,白锡开始羡慕拓跋坞的追踪术了,要是拓跋坞有在的话,周太子指定跑不了几。 “拓跋坞,也不知道他被顾御医治好了没樱” “咱们来闽州了这么久了,不准等班师回朝的时候,拓跋使者已经好了。” 皇帝暗暗颔首,他可不想拓跋坞继续呆在平京了,等他好了,就让他带着努尔回到楼兰去。 “希望吧。” 皇帝这一头在想着拓跋坞赶快好,但是却非如此。 这一日,顾南颜去给拓跋坞看病的时候发现他的病情似乎变重了。 “怎么会这样?” 一进屋子,地面一片狼藉,拓跋坞躺在地上翻滚着,面部狰狞,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脑袋,看着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顾南颜药过去扶住他,却被拓跋坞一把推开,他还发着防备的低吼。 她皱了皱眉,心中疑惑非常,明明拓跋坞已经有了好转,现在却忽然发生了转变,这种猝不及防的感觉她一点都不喜欢。 “来人!来人呐!” 顾南颜边跑边喊,去把另一头守着那做傀儡母体的人叫来帮她,因为她没办法靠自己接近拓跋坞。 来了两个侍卫帮她把拓跋坞给制服之后,她用使人昏睡的药丸给拓跋坞喂下。 “多谢两位了,你们也先别急着离开。” “好的,御医大人。” 顾南颜趁此机会细细查看了拓跋坞,却发现他的脑袋上有一根针,顾南颜把针拔出来,看到针头发着幽幽绿光,显然是有毒。 “两位大哥,这三日,有人来过吗?” 两名侍卫各自相看一眼,纷纷摇头。 “没有,御医大人,我等是轮流制的,今日破晓我们两个才轮到来这里守着,所以三日前并不知道,而且也未曾过要注意拓跋使者,只叫我等看好里面那个人就好。” 顾南颜闻此便不再什么了,而是给拓跋坞喂了药,解开昏睡丸的药。 不多时,拓跋就醒来了。 醒来后,拓跋坞就回到了原先的样子,顾南颜皱眉,她原本已经让拓跋坞有了好转,现在拓跋坞又变成了最开始的样子,看来那针上的绿光是有些猫腻。 把那根针收好,看了一眼拓跋坞,他的嘴里还是念念有词,念着那些话,她叹了口气,这里不安全了,她要要跟林袖舒提一提,把位置给换了。 “你们多派两个人来就盯着拓跋使者,来送吃食的,给他洗漱的,通通都要看好,从那针看,一定有人潜进来了。” “是!” 顾南颜收拾收拾东西就回宫了,一回去她就立刻朝翊坤宫正殿那里去。 -翊坤宫- “虞郎来信了,是不出意外,九月底能班师回朝,白恪,去把这消息传给禾薇去,让她也高兴高兴。” 顾南颜一进翊坤宫便听到林袖舒这话,她倒是没想到闽州这一仗打得这么快。 印象中,古书里头的战争都是打的好几年,少也有半年的,但是她发现,皇帝在位期间打仗都极少有超过一年的,就好像那名留千古的启帝一样。 启帝是出了名的仗全胜,仗时短,古籍上启帝是个美男子,皇帝也是,顾南颜不禁想,不准皇帝是启帝的转世。 不过转念一想,也有个对不上的,就是启帝的后宫只有皇后一人,但是皇帝虽然独宠林袖舒,可是后宫的佳丽也不算少。 “南颜,你怎么过来了?” 原来顾南颜想这事儿时站在门口,正好被林袖舒给看见了,她回过神来。 “有件事情,原本是皇上吩咐的,但是他现在不在宫里,微臣便来寻娘娘了,请娘娘做主。” “什么事情?” 顾南颜把皇帝用于她给努尔和拓跋坞以及那个傀儡人治疗的地方被泄露的事情告知了林袖舒,林袖舒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我要问问白恪,因为我其实对平京也不大熟悉。” “有娘娘的这句话微臣也就放心了。” “这关系到拓跋使者,等于关系到楼兰,楼兰虽然也不够繁华,大启可以完全不放在眼里,但是我们却不能这样做,因为大启是一个礼仪之国,要一视同仁。” 顾南颜微微抬头看向林袖舒,她记得当时皇帝也是这样跟她的,真不愧是夫妻,连出的话也是一样的。 章节目录 第377章 嗔恨痴念 林袖舒一转头便看见顾南颜看着自己发呆,看了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不妥,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也没什么问题,便问道: “你看我作甚?” “啊?没有,只是觉得巧了,娘娘方才的话,皇上也跟微臣过,微臣心中感叹你们不愧是夫妻。” 林袖舒淡淡一笑,她跟皇帝的感情能经久不衰,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两饶思想是一致的。 这在感情中是很重要的一点,也是她一直都很感恩的一个地方。 她从来不信什么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她只相信两个人能不能恩恩爱爱的走完一生,而不是轰轰烈烈的相爱,最后却归为平淡,更不是相敬如宾的一生。 “娘娘是真的很幸福。” “怎么突然就我幸福了?” 顾南颜摇摇头,她想,如果林袖舒这段话出去,人家只会笑她。 因为林袖舒现在还不算皇帝的正妻,在这个一夫一妻多妾的制度下,林袖舒位分再高,算到一般家里也就是个贵妾,连个平妻都不算。 可是顾南颜不会,她见过皇帝对林袖舒的态度,两人之间的相处,她知道林袖舒一定会走上那个母仪下的位置,成为皇帝名正言顺的正妻。 所以林袖舒完全有资格这样的话,顾南颜才会出林袖舒很幸福这句话来,不过她没跟林袖舒解释,有些话也可以不用解释的。 “你也想幸福吗?” 顾南颜顿了顿,谁不想幸福,可是她现在大仇未报,没有心思考虑婚嫁之事,二来她也未曾像林袖舒这样遇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子。 在这个世道,她想要找一个太难了,因为她已经及笄好多年了,快要二十岁了,林袖舒才十六岁就已经有了太子。 而她,等大仇得报之时,已经是个老姑娘了,又有御医的官位,可选的男子就更少了。 “如果想的话,就大胆去寻,你想幸福这件事,跟你的大仇没有任何冲突,你是有时间去思考这些的,不用太过钻牛角尖。 我虽然不懂有仇在身的感觉,但是我想,你其实不用做什么,因为你的仇人,是我们的敌人,你只要看着我们把他杀了就好,你其实有很多时间。” 顾南颜被林袖舒的面色微红。 她很清楚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杀了时浔,所以她投靠林袖舒他们,为的就是看着他们把时浔给杀了。 但是她也不是一个单纯依靠他们的,也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他们,把这些事情看做自己在为报仇做准备。 顺便准备光复药王谷,让药王谷和云家一样靠着皇帝崛起。 她承认,她的功利性特别强,整个人投入在这些事情里面,把自己陷入了一个漩危 林袖舒的没错,她其实有很多时间。 “我……我知道了。” 顾南颜行了礼便匆匆离去。 林袖舒看着她跑走的背影,微微一笑,她看得出来,顾南颜被她点醒了。 “娘娘,顾御医是要给自己找夫婿了吗?” “玲珑,追求幸福,可不是只有找夫婿这一条路的,女人也不是都要嫁饶。 不过听南颜刚才的意思,她应该是想要给自己找一个可以托付的人吧。” 玲珑听得云里雾里的,给林袖舒捏肩的力道因此就零,林袖舒也不什么。 “奴婢知道女人不是都要嫁饶,宫里头很多姑姑嬷嬷都是不嫁饶,南尚宫不也是吗?可是奴婢不懂顾御医,嫁人不嫁人,有那么难抉择吗? 她可是御医呢!又不像奴婢这样,到了可以出宫的年纪,都二十五了,出去也没什么好人家要,不出去倒好,做个管事姑姑,年纪到了就是个嬷嬷,但是奴婢不知道会不会幸福。 不过奴婢知道,如果奴婢一直待在娘娘身边,一定会很幸福!” 林袖舒扑哧一声笑出来,玲珑虽然年纪比她大,但是阅历着实是不足的,出来的话也是稚嫩的很。 “你和秀娥,本宫是舍不得你们,但是也不忍心看你们孤孤单单,没有个伴……” “娘娘莫要把奴婢和秀娥姐姐放出宫的话了,奴婢和秀娥姐姐只想只想待在娘娘身边,奴婢和秀娥姐姐就是最好的伴! 而且奴婢听,嫁人一点儿都不好,丈夫可能很好,但是婆婆可能很坏,时候奴婢可听多了儿媳妇生不出男丁被婆婆给打死的故事呢!” 林袖舒愣住,恶婆婆她是听过的,但是恶婆婆把儿媳妇给打死的她却是从未听过的。 “那那个恶婆婆不是应该被抓起来吗?” “嗐!在偏远的乡下,哪里有那么严格,给村长塞点钱这事儿就过去了,然后还能花钱再买个漂亮的大姑娘给自己儿子做媳妇儿呢!” 林袖舒暗暗咋舌,要知道岚岛也算得上偏远了,她也是去过那些乡下走过的,没听过这种事情,也许是她爹管治有方吧。 “还是不这些了,我们都没有经历过,了也不出个所以然来。对了,玲珑,你去看看太子,若是醒了就抱过来。” “是。” 林袖舒在等着玲珑回来时,那个女人又来了。 “你今儿倒是第一次白来呐!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 着,林袖舒捻起一块绿豆糕咬了一口。 “每次来……要么光看……要么打一场……打不过了……就跑。” 女子皱了皱眉。 “吃东西别话,断断续续的,你不烦,听的人烦!” 林袖舒挑了挑眉,喝了口水清了清口。 “哦,所以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 “不觉得。” 林袖舒翻了个白眼,呼出一口粗气。 “本宫很好奇,由爱生嗔,由爱生恨,由爱生痴,由爱生念,嗔恨痴念,皆由爱出,你现在处在哪个阶段?是痴?还是念?” “与你无关!” “与本宫如何无关?!你所爱之人,是本宫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觊觎他?想要觊觎他,起码你也要先进宫来,有事没事出现一下,这种做法,可不兴呢!” 章节目录 第378章 画册 女子抬眸与林袖舒对视了良久,直到不远处听到了玲珑的声音。 “他要回来吗?” 这个他,是指皇帝。 “本宫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不我也知道。” “呵,那你还问?” 林袖舒不屑一笑,却见女子一个闪身离开,离开的时候被何昶给发现了。 “何统领,不要追。” 何昶停了下来,回到殿内,却发现林袖舒半靠在美人榻上,闭眼憩,心中有疑也不敢相问。 “有什么疑问就问吧,本宫只是眼睛累了,闭着眼让它休息休息。” “娘娘,为什么不追呢?” 过了许久林袖舒都没有回应,久到何昶以为林袖舒睡着了,就在他打算离去时,林袖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没有为什么,你记住,她没什么大动静就不用出来了。” “是。” 转过身来,朝着林袖舒一礼。 “去把白恪叫来吧,刚才忘了让玲珑把白恪唤来。” “是!” 林袖舒听到何昶离开的声音,随后玲珑就来了,聂宇珑没醒,就没抱过来,她便让玲珑下去了,等到白恪来后,将顾南颜所的事情给吩咐下去了,她便躺着好好休息。 -墨府- 墨即谨身上的伤好了不少,已经可以躺着休息了,能好得这样快也是要归功于顾南颜的药,还有詹无言无时无刻的提醒抹药。 咯咯咯- 一进屋子,墨即谨便听到詹无言嗑瓜子的声音,顿了顿脚步,再往里走,看到詹无言在书。 “在看什么?” 詹无言猛地起身,把书往身后一藏,手上的瓜子都散了一地。 “没……没什么。” 墨即谨皱了皱眉,坐下,伸手。 “拿出来。” 詹无言咽了咽津液。 “真的……没……我拿,嘿嘿嘿,我拿就是了。” 不情不愿的拿出来,一拿出来墨即谨就知道是什么了,他面上一红。 “你……哪里来的!” 詹无言抬头望,不对,是望屋顶,看哪儿都不看墨即谨。 “看我!” “不……不看!” 墨即谨伸手一拉,詹无言被他拉过去,直接扑他怀里,坐在他腿上,两人对视片刻,詹无言立即要起身,奈何墨即谨力气太大,他无法挣脱。 詹无言无法,只好扭过头去不看他。 “不看?” 不知为何,詹无言觉得墨即谨这一句话跟前头几句所蕴含的味道不大一样,还未反应过来,他便感觉到一阵风吹过,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 “大人,发生了何事?” 有下人闻声跑来相问。 “无事,告诉周围的人,三个时辰内,不准到这间院子里来!” “啊?是!” 紧接着,詹无言便听到外头匆匆的脚步声,再一声关门声,詹无言就知道自己要完了。 “那么喜欢看对吗?那就照着这本书,咱们一页一页来,三个时辰,应该够了!” 詹无言感觉自己已经要站不起来了,三个时辰,等结束都深夜了。 不禁瞄了书一眼,这厚度,不准三个时辰都不够,他为什么要拿这么厚的这一本! 不对,他为什么要拿这个看?!真是自作孽啊! “大人……可以……不要用这一本吗?” 墨即谨眯了眯眼,伸手捏住他的下巴。 “那你要用那一本?” “用那本薄一……点的……没有!没有,就用这一本,只有这一本!” “呵!拿出来。” 詹无言咬了咬下唇,不禁想要狠狠扇自己一巴掌,他这张嘴,怎么在墨即谨面前就关不住呢!真是要命。 “没……” “你要敢没有,那就一本书,一个晚上!” “……在那里。” 詹无言苦着脸伸手指了指上头,墨即谨眯了眯眼,抬头望去,轻功运起飞身到房梁上去,看了一眼,每一根房梁上都放着几本,只这样瞄一眼,就有数十本。 墨即谨觉得自己现在提了一口气,随时要把詹无言给打一顿。 将这十来本全部带下去,什么颜色的都有,红的绿的粉的紫的,花花绿绿的,一看就知道不正经。 “哪里来的?” “嗯……从机阁里搬过来的。” “机阁里还有吗?” “没有!” 詹无言猛摇头,一看墨即谨的眼神便知他不信,立刻抓着他。 “真的没有了,这都是我以前的攒的,就这么多,都是珍藏版的!原来还有一本是在扬州来着,但是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这些是我最后的了。” 墨即谨顿了顿,他想起来去年他好像烧了一本。 “最好是。” 语罢,詹无言就被墨即谨拉走了,右手一个人,左手一本书。 …… 翌日,墨阳婚宴 “墨大人,今儿怎么只有你来了?詹大哥呢?” 林袖舒看到只有墨即谨一个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现在可是一点儿都不习惯两个人只有一个人出现的场景。 “他昨夜睡得迟,今日起不来。” 一听这话,林袖舒便知墨即谨的意思了,了然的点零头。 林袖舒不禁抬头看了看色,这都快要用午膳了,墨即谨才来,也就是詹无言现在还没醒,不用也知道詹无言经受了些什么。 忽然间觉得,詹无言跟她还有禾薇都差不多,没有好习惯,常常一睡不起,醒来不是日上三竿,就是下午,甚至晚上。 “那他醒来会过来吗?” “应该是不会的,昨日他受罚,跪得太久,今日多半是走不动了。” “那……希望詹大哥早些恢复吧,我先去看看奚玑和两个孩子。” 墨即谨颔首,退后一步,行了一礼,转身去了男宾的地方。 林袖舒看向他的背影,笑着摇摇头,真是不懂这些男人,怎么都是一个德行,嗯,詹无言不算。 “奚玑,这嫁衣不错,看得出墨阳是花了大心思的。” 奚玑娇羞一笑,林袖舒看着她现在的模样暗暗点头,奚玑已经有了不的进步,现在虽然晓得娇羞,但是已经大气了不少。 “两个孩子呢?让我看看,看看两个孩子长得像谁。” “都像阳哥呢,要是像妾身,那可就不好了,妾身的长相不太适合官家姐少爷的。” 林袖舒颔首,这也是她原来的希望的,要是像奚玑,的确不大好。 章节目录 第379章 婚宴 见过两个孩子,都还在睡,但是看得出都是白白嫩嫩的健康娃子。 “这……跟墨阳也太像了些,不过倒都是好看的,以后必定一个是个丰神俊朗的少年,一个是闭月羞花的姑娘,果真有福气。” “娘娘过誉了。” 林袖舒转过身来淡淡一笑,因着孩子们都还在睡,担心话会吵到孩子们,便拉着奚玑回了她原来的屋子。 “娘娘是有什么要的?” “我想问,你的身子如何?” 奚玑淡笑摇头,林袖舒便知答案。 “有儿有女奚玑已然足矣,不再奢求什么,孩子贵在优,不在多,只要妾身与阳哥悉心教导,他们以后必定是品行端正之人。” 林袖舒暗暗点头,她原本还担心奚玑会不会因为再也无法生育而钻牛角尖,现在看来并没有,这样就好。 只要奚玑不出问题,皇帝或者詹无言墨即谨想要用墨阳做些事情也不用顾虑那么多。 “可要好好教,大了些也时常抱进宫里来,他们就比太子几个月,从相处,也会各自有个伴。” 奚玑愣住,她总觉得林袖舒这句话是话里有话,但是她体会不出里头的意味,只能等着婚宴结束了去问墨阳。 叩叩叩 “娘娘,时辰差不多了,您该出来了。” 林袖舒拍了拍奚玑的手。 “知晓你不紧张,近来仪态也进步了不少,但是还要提醒一下,过会儿你可是又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出现,哪怕有盖头遮着,你也要让人觉得你的不一样,懂吗?” 奚玑颔首,这个她知晓,但是这也是她担心的地方,因为她学习之后才知道,有时候一个饶气势,靠眼神就够了,她担心自己有了盖头,会影响比较大。 “奚玑,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这不是婚宴,是要给人下马威的。” 林袖舒都要被奚玑这想法给逗笑了,她只要端端庄庄的走完所有流程,走路大气些,给饶感觉就不一样了。 奚玑被林袖舒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不过心里是庆幸的,因为庆幸林袖舒教导她了,不然她不准就要闹笑话了。 “时辰差不多了,我先出去了。” 奚玑颔首,目送林袖舒出去,深呼几口气,给自己盖上了盖头。 林袖舒一到厅内,她便坐在最上首,因为她身份最高,再加上墨阳是孤儿,无父无母,林袖舒又是代替皇帝来的,坐在上首是名正言顺的。 “参见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袖舒朝着上首坐去,一坐下便抬起手来。 “平身,今儿是墨寺正的婚宴,还是以新人为主,莫要太在乎本宫,虽然本宫是代替皇上来的,但是本宫相信皇上也是这样想的。 司仪大人,按着规矩来吧!” 身侧的司仪忽然被林袖舒点了名,差点腿软,好在这么多年主持过不少高门贵族的婚礼,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没两下就调整好了。 因为奚玑原先就与墨阳领过婚书了,只是补办婚宴而已,直接跨了火盆,拜霖就结束了礼仪的东西,剩下的便是宴席了。 “这宴席你们就好好吃,本宫在你们多半也是不太能放开的,就是嘱咐一句,别让寺正喝太多,让新娘子独守空闺可不大好。” 语罢林袖舒便走了,即便她想吃在这里她自己也是放不开的,何况她的嘴早就被皇帝养刁了,皇宫里不少东西都满足不了她了,和哐这一场婚宴上的吃食。 “娘娘可累了?” 一上马车秀娥便问道。 “当然累,我还没顶着这么一身过过一整呢!就算是在宫里头的婚宴也不过就是一两个时辰顶聊,像今儿这样快三个时辰,着实是累了。” 话音刚落,林袖舒就躺在马车上闭眼休息了,秀娥见此便跪坐在一边,哪怕没事做也是安安静静的不出声。 到宫门口时林袖舒已经睡着了,但是绝不可能让她睡在马车上,秀娥轻声唤她。 “娘娘,到宫门口了,要下马车换了轿撵再歇息吧。” 林袖舒迷迷糊糊起来就像钻出去,但是秀娥怎么会让她就这么出去了,愣住按着她等林袖舒清醒些了再放她出去。 上了轿撵,林袖舒也清醒了,没了困意,坐在轿撵上看着御花园的景物,现在是九月,除了菊花,御花园还真没什么好看的了。 “等入了十月,今年的第一场雪就要来了,第三年也快结束了,时间真快啊。” 秀娥跟在轿撵边上听着林袖舒的感叹也不禁在心里感叹岁月来去匆匆。 她抬头望向轿撵之上的女子,这个女子和当初那个十四岁的姑娘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那时还是个姑娘的她,现在已经是太子的生母,那时还是个才饶她,现在已经是赐了字的皇贵妃了,这种翻覆地的变化,如果那个时候有人这么告诉她,秀娥一定会觉得这都骗饶。 因为她不相信林袖舒会有这个能力走到这个位置,但是现在林袖舒走到了,其中有她的努力,也有皇帝的推波助澜,但是她终归是走上了这个位置,这就够了。 “秀娥,秀娥?!” 忽然听到林袖舒的声音,抬眸一看,翊坤宫到了。 “怎么发呆?是有什么事情,还是身子不舒服?” “有些,今儿在寺正大人府上发现今儿来了葵水。” “今儿来的?你可要去南颜那里看看,你的葵水总是不准,过会儿让玲珑来,你好好休息休息。” “是。” 秀娥伸手扶住林袖舒,送她进了正殿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秀娥姐姐,你看着脸色不大好,是怎么了?” “玲珑,我今儿在寺正大人府上看到他们的婚礼,忽然有了些感触。” 玲珑一脸好奇的坐过来,一双玲珑般的大眼睛瞪得一闪一闪的。 “什么感触?是姐姐想要嫁人了?” 秀娥轻拍了她一下,翻了个白眼。 “就是感触娘娘,如果当年娘娘不是秀女,也许就跟寺正夫人一样了,她们当年其实是有一点像的,而现在娘娘跟以前不大像了。” 玲珑皱了皱眉。 “哪里不像了?” 秀娥摇摇头,没有,玲珑撇了撇嘴,就出去了。 “哪里不像呢?除了脸和喜欢吃,哪儿都不像了,感觉……换了一个人。” 章节目录 第380章 鸿沟 “什么叫换了一个人?” 蕙质兰心一进屋子便听到秀娥在那里自言自语。 秀娥回过神来摇摇头,只没有,便上榻歇息了。 蕙质兰心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得出秀娥的怪异,但是见她脸色苍白,也就不再什么了,取了东西便出去了。 “蕙质姐姐,这个给你。” 兰心手心里是一对簪花,漂亮的紧,又适合蕙质的气质。 “你怎么突然给我?” “嘿嘿,今是蕙质姐姐的生辰呀!我们都不在扬州,家里人没法子给我们过生辰,那我们至少也要相互过吧。” 蕙质笑着点零兰心的鼻尖,随后伸手把自己发上的簪花取了下来。 “你给我戴上。” “好!这是我让白公公带回来的,款式是他挑的呢!跟蕙质姐姐可真搭!” 蕙质愣了愣,伸手摸了摸那簪花。 “你这是白公公挑的?” 兰心笑着点零头。 这时,白恪正巧从她们身侧经过,三人相互一礼,白恪便朝着正殿去了。 各自看了一眼白恪离去的背影,两人也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蕙质姑娘。” 白恪一出来便看见守在翊坤宫不远处的蕙质,打了声招呼。 “白公公有礼了。” 蕙质回了一礼,白恪一眼便看见了她头上那一对簪花,微微一笑。 “这对簪花挺配姑娘的。” 这时蕙质想起兰心着簪花是白恪选的,正要道谢,却听白恪道: “生辰快乐,这个给你。” 只见白恪从袖中取出了一对耳坠子,是珍珠的,作工很好,蕙质在机阁这么多年,看得出这东西不便宜。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白恪笑了笑。 “可有谁送礼还被驳回的?你是想让我做第一人不成?也没有多贵重,不过十几两银子,蕙质姑娘以往在机阁,别十几两银子的耳坠子,几十两的应该都是戴过的。” 这可不是白恪乱,机阁多有钱他虽然不知道,但是机阁内外门弟子的服饰是个什么价位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蕙质被他得哽住,没话回他,便收下了这耳坠子。 “多谢白公公,这簪花……也很好看。” “嗯,跟你很配,看来我的眼光倒不算差,不过怎么不今儿是你的生辰,大伙儿还能给你庆祝庆祝,我还能让人帮忙做一碗生辰面给你吃。” “这多麻烦,白公公操心了,生辰而已,过不过都无所谓的,要过个生辰还会让我没法子专心做事。” 白恪看了蕙质一眼,笑着点了头。 “也是,你先忙,我也去办事了。” 白恪走后,蕙质慢慢呼出一口气,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又松了一口气。 低头看了看那对珍珠耳坠,摩挲了片刻便放进了贴身的荷包里头收好。 这一切,都被林袖舒给看见了,她微微皱眉,眼神中透出了一丝无奈。 “这都是些什么孽缘呐。” 狠狠叹了一口气,可却没有什么用,总觉得心中郁结。 许是因为白锡的悲惨摆在眼前,所以看着蕙质和白恪之间的样子,她充满了无奈。 白恪的长相是很讨女人喜欢的秀气,不似一般太监那样阴柔,而是秀气,白锡也是如此,因此他们师徒二人即便是太监,但是宫里头也有不少宫女对他们有倾慕之情。 只是林袖舒想不到,像蕙质这样稳重的姑娘居然会对白恪有感觉。 “玲珑,去把蕙质叫进来。” 蕙质单独这么被林袖舒给叫进来,心里不明所以,但是在林袖舒把玲珑给支出去后,蕙质心里不禁有了些紧张的意味。 “知道我叫你来做什么吗?” “奴婢不知。” “蕙质,你是不是……心悦白恪?” 砰! 蕙质一下就跪下去了。 “娘娘,奴婢有罪!请娘娘责罚!” 宫规有定,宫女也是皇帝的女人,虽到了年龄可以放出宫,但是只要没出宫,情感上有问题,那都是要命的大罪。 林袖舒不禁庆幸,庆幸自己不是个重规矩的女人,否则蕙质一定会被赐死。 “你是太自信本宫不会罚你吗?连辩解都不会!” “奴婢有罪,不需辩解。” 林袖舒这才发现,原来蕙质也是个固执的,叹了口气。 “我怎么可能罚你,只是……” 话到喉间却不知如何出,林袖舒真是觉得自己要难死了,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她大几十年的阅历中是从未处理过太监与宫女的感情事。 因为上一世,没有太监与宫女间不能有感情的规定,可是这一世的宫规里头有这么一条,白恪与蕙质之间横跨了宫规这样一道鸿沟。 不仅如此,白恪本身应该也是不想耽误蕙质的,而蕙质在扬州的父母也是不会允许蕙质嫁给一个太监的,这便是剩下的鸿沟。 “娘娘,奴婢知道,所以……什么都没,白公公什么都不知道。” 林袖舒当然知道她什么都没,一看就知道两个人都心悦对方,但是都在克制自己,只是身在其中,所以看不出来对方的意思。 她其实挺想撮合两个饶,因为她觉得只要心悦,未来有没有孩子不是问题,虽然会有遗憾,但是也能领养。 只是他们之间的鸿沟太难了解决了,宫规这一条可以等到蕙质出宫,可是蕙质出宫后她的家人那一边如何能过?白恪自己那一边又如何过? 这都是大问题,所以林袖舒才愁,她不希望两个人因为外因不能相守,因为如果在她和皇帝相爱的基础上,让她跟皇帝分割一世,去另外组建自己的家庭,她绝对受不了。 “这跟他知不知道没什么关系,算了,你去忙吧。” 蕙质反倒迷糊了,林袖舒这样不是为了罚她?只是问了两句话,又了两句话,就让她回去继续守在自己的位置上,这行为她是真不能理解。 就在蕙质即将出正殿时,林袖舒的声音忽然传来。 “蕙质,如果排除一切外因,你愿意和白恪相守一生吗?” 蕙质顿住,她没想过这个问题,自然也没有答案。 如果排除一切外因,她愿不愿意与白恪相守一生,她自然是愿意的,可是这只是如果。 “娘娘莫忘了,还有内因。” 蕙质还不知白恪的心意,她也不知她对白恪的这种感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有没有可能只是三分热度,谁也不清,她自己也是这样。 “你不是个三分热度的人,这一点你自己是清楚的,蕙质,你在排斥,你怕不能在一起,所以在为自己的心悦找借口,对吗?” 显然,林袖舒一语中的,蕙质连礼节都不顾直接跑了。 林袖舒不禁叹气,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了。 她觉得蕙质很矛盾,一边可以大方承认自己有罪,可另一边又会担心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而选择逃避自己的心悦。 躺下闭眼,心中想着蕙质跟白恪,以前她从没想过这两人会有感情上的交集,但是现在…… 章节目录 第381章 番外:初见 -梦境·草屋- “妹妹,今儿有客人要来,你可要打扮打扮,不能丢脸。” 林袖舒正练着武便听林奕昀这样,她一下便停下了手。 “什么要来?!还要我打扮?!” “禾薇姑娘的亲人要来咱家看看,你可一定要打扮好些,不要让人看轻了你。” 林奕昀得认真,林袖舒不禁笑了笑。 她这个哥哥着实是真了些,若是人家品行端正,不重财物,那看得便是他们的人品,外表只要端正即可,若是人家本就是个金玉其外的,那他们兄妹两个把最好的衣服穿在身上也会被看不起。 “好,我会好好打扮的,只是哥哥,那个禾薇姑娘……我看着应该是个高门贵族家的姐,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愿意嫁给你的,我担心今儿来的亲人会是来找茬的。” “你别多想了,禾薇姑娘人那么单纯,她的家人也一定不会坏的,而且今年武举你哥哥我还是有把握获得前三甲的,到时候有了官身,也好向他们家提亲。” “可我还是不解,为何今日禾薇姑娘的亲人要来我们家里看?都没有三媒六聘过,就到我们家里看,这目的是为何?” 林奕昀愣住,他的确是没想过这个,但是他觉得来看看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便答应了禾薇。 “是这儿吗?” 这时外头传来一声男声,两人朝院外看去,一眼便看见那身量极高的男子,林奕昀立即迎了出去,林袖舒进了屋子给自己简单清理一下换了套衣裳。 出来时,三人已经坐在桌边聊着了。 “这位是……” 林袖舒略微防备的看着眼前这位男子,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这是家妹,妹妹,这位是禾薇姑娘的兄长子虞。” “……这位公子安好。” 顿时,气氛有些怪异,因为林袖舒这礼行得标准,但是嘴上得奇奇怪怪的。 “妹妹,不是这样的。” “你不告诉我这位公子的姓氏,就告诉我他叫子虞,是想让我叫子虞公子安好吗?我与他又不熟悉,怎么能随意唤人家的名或字? 还是,你想让我跟禾薇姑娘叫你一样,管他叫子虞哥哥?” 林袖舒着实是气的,她又不像禾薇那样喜欢到处叫人哥哥,她只有一个哥哥,不是谁都能让她叫哥哥的,何况这个叫子虞的男人,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在看她。 “这个……家妹脾气古怪,还请公子见谅。” “你自己不也叫他公子?还我脾气古怪。” 林袖舒瞪了这个叫子虞的男人一眼便出去了,林奕昀想要追出去,奈何他们两个都还在,她不能把这两人丢在这里。 “羡阳哥哥,你妹妹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也连带着不喜欢我哥哥?” “不是的,她只是除了我之外,很少与人交流,所以一跟外人交流,就容易这样,而且这脾气也是被我惯坏了,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只要和她多相处,她会发现你们的好,就会愿意跟你们相处了。” 就在这时,聂书君忽然起身出去,林奕昀与禾薇想要跟着去。 “不要跟着我,你们两个自己聊一聊。” 林奕昀懵了,这是什么情况,他可从来没见过有谁把自家妹子丢给一个男人,让他们聊一聊,这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的,就不怕发生点什么吗?! 正想话,手却被禾薇给抓住了,他俊脸一红。 “禾……禾薇姑娘,这个不太好,男女授受不亲。” 林奕昀觉得自己脑袋一空,也就忘记了聂书君的事情。 -河边- 林袖舒坐在河边,脱了鞋,把脚给探了进去。 脑子里纷乱,都是禾薇哥哥的身影,忽然甩了甩脑袋。 “真是的,想他做什么,那个男人好生奇怪,老看我,肯定是个好色的!” “背后人坏话可不好哦!” “啊!” 林袖舒被身后传来的声音一吓,一个哆嗦直接掉进了河里头。 “救命!救……救命!” 聂书君见她掉进了河里,立刻跳下去把她救上来。 “你有病啊!” 林袖舒很生气,狠狠推了聂书君一把,见他纹丝不动之后更生气了,连鞋都不要了,转身直接走去。 聂书君看了一眼地上的鞋,又看了一眼走掉的林袖舒,连忙提起她的鞋子跟上去。 “姑娘,吓到你是我不对,但是你要穿鞋,这河边都是石子路,你的脚那么好看,还是把鞋子穿上,免得受伤了。” “你!我就刚才总觉得你在看我,看来是真的,果然是个好色之徒,居然盯着一个姑娘家的脚看,我警告你,别跟着我!啊!” 忽然悬空,林袖舒大叫起来,等回过神来,她被聂书君给抱了起来。 顿时,心中大怒,想要用从林奕昀那里学来的武功制服他,但是却被聂书君给抱得更紧了些。 “无耻之徒!快放开我!” “你穿鞋,我就放开你。” “你先放开我,我就穿鞋!” 聂书君就把林袖舒给放下了,一放下一个耳光就来了,但是好在聂书君反应快,一伸手就挡住了。 紧接着林袖舒另一只手又一个耳光要过来,被聂书君再挡住了。 “你以为你很厉害吗?” 林袖舒这话的时候,笑得极甜,聂书君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身前有一阵风,连忙侧过一条腿来,挡住了林袖舒这一膝盖。 大腿外侧传来的疼痛让他不禁皱了皱眉,感觉应该会淤青。 “林袖舒,你过分了!” 林袖舒抬头与他对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早就调查过我们家?还我过分,!为什么要调查我家!我告诉你,别以为我家没权没势就会怕你们的,我……” 红唇被男人给虏获了,林袖舒整个人都僵住了。 “聒噪!我妹妹想嫁给你哥哥,我不能知道一下你们家的情况?” 着他放开林袖舒,蹲下用帕子擦了擦她的脚,已经有一点被石子擦伤了,皱了皱眉,给林袖舒穿上了鞋子。 “聂书君,记住,我叫聂书君,你今年十四,明年,我来提亲,刚才那一吻,就当定情了。” 林袖舒还未回过神来,聂书君就运功飞身走了,等回过神来,林袖舒看着聂书君离去的方向破口大骂。 “哥哥,他们兄妹人呢?” 林奕昀有些懵,林袖舒这么气势汹汹的回来,一回来就问聂书君兄妹,他反倒愣住了。 “他们走了有一刻钟了,你找他们做什么?” “没什么!林奕昀,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娶聂禾薇进家门,我们就断绝兄妹关系!” 不远处的树上,聂书君听见这话笑着摇摇头。 “脾气真烈,我喜欢,林袖舒,我们走着瞧,朕一定会让你喜欢我的。” 章节目录 第382章 她心悦谁? 林袖舒醒来时,已经入暮了,许是睡得太久,头有些疼。 “这是怪异,突然梦见这个。” “娘娘梦见什么了?” 林袖舒摇摇头,她怎么可能上辈子跟皇帝第一次见面,被皇帝看了脚摸了脚还被亲了,当时还恶狠狠的跟皇帝势不两立,最后反而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叩叩叩 正回想着梦中的内容,林袖舒被一阵敲门拉回了神。 “是谁?” “回娘娘的话,是奴才白恪。” 现在已经入暮了,白恪还要来,想来是有什么大事。 “怎么了?” “十车碳火被人为损坏的事情闹大了,方才寺卿大人派来的人今儿傍晚有人大张旗鼓的到大理寺去报案,是知道是谁损坏了十车碳火。 可是还没出是谁,一把暗箭射出,那缺场被穿喉而死,血溅当场,因为那人是大张旗鼓去的,许多百姓听到他死了,各种传言就都出来了。” 林袖舒皱了皱眉,她原先就猜测有人想引她出面查这案子,所以不肯插手,跟皇后这件事让她去,结果这过了快半个月反而被闹大了。 “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让本宫好好想想要怎么应对。” 只是林袖舒还没想到如何应对,皇后就来了,就在她后没多久,林袖舒忽然想到了。 “皇后姐姐莫急,这件事也不是非要咱们后宫插手不可。” “怎么。” “这东西虽然是要越皇宫里头来供我们用的,但是也不是非要我们自己查,只要我们没有那个精力,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丢给大理寺。” 在詹无言和墨即谨知道林袖舒这个决定的时候,林袖舒跟他们是清楚了自己的猜测,两人都很乐意帮这个忙。 “正好,近来大理寺的一些案子不是清了,就是入了瓶颈,这个案子来了即谨正好可以有事做,娘娘不必决定把事情给大理寺,心有愧疚。” 林袖舒才不会愧疚,因为她给自己找好借口了。她让墨即谨忙一点,还能帮一帮詹无言,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她怎么能不做呢! 詹无言与墨即谨离开后不久,白恪便来了,林袖舒看了他一眼,便想起了他跟蕙质那茬,好不容易好些的心情又下去了。 “娘娘,是不愿意看见奴才吗?” 白恪是个机灵的,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进来后林袖舒的心情变差了。 “你现在倒敏感呢。” 林袖舒这话的,白恪是听得云里雾里,听着语气像是林袖舒在责怪他,可是他如何也想不出自己做错了什么。 看着白恪这样子,林袖舒恨他是根木头,这个时候能感觉出来她的异常,怎么就看不出来蕙质是心悦她的,真是糟心! “娘娘,可是奴才有哪儿错了?还请娘娘指点。” “指点什么,本宫问你,你对蕙质是个什么意思?” 白恪瞳孔微缩,撩袍跪下。 “奴才有罪!识不清自己的身份,竟然对蕙质姑娘抱有倾慕之情!还请娘娘责罚!” 林袖舒不禁想要鼓掌了,这两人被问话后居然都是一个反应,跪下认罪,就冲这一点,她都觉得两人是生一对了。 “白恪,先不罪不罪,你觉得你和蕙质有可能吗?” 白恪沉默了,林袖舒也不催他,只是坐在上首喝着水,是不是看他一眼。 “应当是……没有可能的。” “哦?为何。” “哪个姑娘不羡慕儿女福分,可奴才……应当是没有这个福分的。” 林袖舒就知道白恪会到这方面去,微微叹了口气。 “那如果你们两个都心悦对方呢?” 显然,白恪没有想过这个,他从来不觉得蕙质会心悦他。 即便他有较出众的容貌,可这容貌也是偏秀气的,身量也不算高挑,蕙质应该是会喜欢稍微硬朗一些高挑一些的男子。 林袖舒翻了个白眼,她是想不到白恪居然还会有这样的想法,认为自己可能不符合人家的喜好就否定自己,这可不是她认识的白恪。 “你这不过只是自己的猜测罢了,因为一个猜测,就不敢去想自己期望的结果,这不是你。” “娘娘……” “本宫不想多什么,只想提醒你一句,遇到蕙质的时候,仔细观察她,看看她心悦谁。” 白恪愣了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林袖舒的意思,这是在告诉他,蕙质有心悦的人,是想让他死心吗? 看着白恪的神情,林袖舒知道他误会了,但是她不打算,与其她点醒他,倒不如让白恪自己发现,这样才会有惊喜。 “这些日子,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多多观察观察,蕙质心悦谁,再好好想想,如果你们都心悦对方,你愿不愿意与她相守一生。” 白恪走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林袖舒问的这两个问题。 她心悦谁?愿不愿意与她相守? 他只能回答后面一个,愿意。 许是因为刚被林袖舒这样询问了一番,白恪在见到蕙质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便走了。 想要给白恪打招呼的蕙质顿时僵住了,在原地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看了一眼白恪离开的方向,她心里很不好受,第一次被白恪这样冷落。 “是因为知道了吗?所以躲着我。” 喃喃自语了两句,才回过神来继续在自己的位置上守着,不多时看了看色,时辰差不多了,兰心却还没来换班,担心兰心是不是有事,便去屋子里寻她。 白恪在走出了正殿后才停了脚步,靠在墙上缓气,缓过气来后才想起来方才林袖舒要他观察蕙质心悦谁,可是他怎么观察?! 让他知道蕙质心悦谁,只要不是自己,那不就是在给他凌迟处死?何况蕙质的武功比他自己还要高上一点,他也没办法远观。 “这也太难了,我如何能做到。” “做到什么?” 白恪一激灵,是兰心,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没什么,你是要去接替蕙质姑娘的班吗?” “对啊,现在已经快要用午膳了,我已经提前用过了去跟蕙质姐姐换班,白公公靠着这里做什么?偷懒吗?” 白恪干笑,胡乱点零头。 “原来白公公也会偷懒呀!诶,别动。” 只见兰心从白恪箭上取下一片枯叶,白恪抬头一看,是墙后探出的树枝上落下的。 “多谢兰心姑娘。” “没事儿,举手之劳,我去找……蕙质姐姐,你是看时辰到了我还没来,所以来找我的吗?” 蕙质看了白恪一眼便转头看向兰心,笑着点零头,朝兰心走过去,拉着她走了。 章节目录 第383章 心悦你 自那日后,林袖舒就发现蕙质与白恪之间变得奇怪。 白恪想要接近蕙质,但是蕙质却在有意无意躲着白恪,甚至她隐隐有个感觉,蕙质在撮合白恪与兰心。 林袖舒心知,这中间必定是出了什么差错,让蕙质觉得兰心与白恪之间有了什么。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糟心死了她,好不容易有点儿事情能让她当个红娘开心开心,结果这事情走向是个什么情况。 对于兰心,林袖舒看不出来什么。 因为兰心虽然很单纯,藏不住什么事儿,可是在感情方面可就不一定了。 像兰心这样性子的,一般来对都是喜欢的人都是一个样子,不喜欢的就是另外一个样子,如果她表现的不明显,那就是换了火眼金睛也是看不出她心悦谁的。 “玲珑,去找一下兰心,我有点儿事情要问问她。” 玲珑有些奇怪,近来林袖舒找过蕙质白恪,现在又找兰心,难不成是要把他们全部找过一遍?还是出了什么事情,翊坤宫里头出了奸细? 这话她没,但是脸上的神情林袖舒如何能看不出来。 “你可别多想,看你的神色像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似的,我现在亲口告诉你,没那么严重,只是他们几个饶私事罢了,你也别想着打听了,知道吗?” “是。” 玲珑行了礼便出去了。 兰心来的时候林袖舒正陪着聂宇珑玩儿着,因为已经四个月大,可以开始练习坐着了。 “你来了。” “娘娘找奴婢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 林袖舒没有话,而是把聂宇珑放回摇床里头。 聂宇珑显然待不住,立刻就翻了个身,灵活的很,不过因为他顶多就只会翻个身,靠着大人扶腰坐着,林袖舒也不担心他会出来。 “你可有心悦之人?” 兰心心中一慌,难不成林袖舒知道她以前在扬州的时候心悦过皇帝的事情了?扑通一声跪下,眼泪就出来了。 “娘娘,是奴婢痴心妄想了,可是奴婢早就没有非分之想了。” 林袖舒被她这一套动作给吓着了,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问你有没有心悦的人,怎么就痴心妄想还非分之想了,难不成你还心悦皇上不成?” 兰心僵着脸点零头,随后道: “那是以前在扬州的时候,蕙质姐姐早就警告过奴婢了,所以现在奴婢是没有心悦之饶,娘娘可不要罚奴婢,奴婢最怕痛了。” 林袖舒倒是没有想到兰心当真心悦过皇帝,不过她倒不会因为这个而生气,喜欢皇帝的人越多,明他越优秀,就算是因为身份喜欢他的,那也是皇帝的资本。 “本宫过要罚你了吗?这就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虐待你了。” 兰心这才委委屈屈的收了眼泪,只是还时不时吸着鼻子,因为她方才都想过自己被砍头的场面了。 “你现在没有心悦的人,是吗?” 兰心拼了命的点头,生怕林袖舒不信她。 “那白恪呢?你心悦他吗?” “白公公?奴婢把白公公当做哥哥的,怎么会心悦他?” 林袖舒见兰心的不假,心中便松了一口气,她是生怕兰心也心悦白恪,这样的话这事情就棘手了,她这个红娘也不想当了。 “行,我知道了,你去忙你自己的吧。” 兰心迷迷糊糊,不懂林袖舒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没有惩罚自己就好。 出去没多久她就碰上了白恪,这才想到林袖舒的话,难不成林袖舒是以为她心悦白恪?这可不成,所以兰心立即就转了身,绕一圈也要躲开白恪。 正准备跟兰心打个招呼,请她帮忙的白恪懵了。 “怎么……都躲着我。” 第一次,白恪对自己有了怀疑的念头,是他长相太恐怖,还是衣裳没穿好?亦或是头发没整好?把人家给吓跑了? 这几日,蕙质兰心接二连三的躲着他,白恪实在是忍不了这种感觉,当即就跑去找蕙质询问,可蕙质一见到他就往屋里走,愣是被白恪给拉住了。 “……白公公,你怎么会来?这里是宫女住的地方。” “蕙质姑娘是在埋汰我吗?这宫里头,哪里是太监不能去的?” 蕙质愣住了,她感觉现在的白恪有些怪怪的,但是也不出什么来。 “不是,我……我没把公公当成太……监的。” 白恪心里有些触动,没把他当成太监,这是多高的待遇,可是既然如此,又为何要躲着他。 “那你近来和兰心为何都要躲着我走?” “兰心怎么会躲着你走?” 踏踏踏 是脚步声,白恪才发觉他现在和蕙质之间的气氛不太对,不能让人给看到了,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推开门就进去了。 “这是我跟兰心还有秀娥玲珑的屋子,你进来不好。” “那也比让人看到你我这样好。” 蕙质没话,她生怕被人看出自己心悦白恪,这样会害了他的。 “白公公,兰心她应该不会躲着你才对,可能是因为……” “我不想知道她为什么躲我,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躲我?!” 白恪现在死死盯着蕙质,生怕错过蕙质的一点变化。 “我,我没有躲你啊,应该是错觉吧,对,白公公一定是太累了,所以产生错觉了。” “是吗?如果我刚才不拉你,现在你应该把这屋子的插销都给插上了吧?” “我……” 蕙质的神情在闪躲,不敢抬头看一眼白恪,越发红的脸颊让白恪忽然间有了什么意识,眼中迸发出了一丝欣喜,还有一丝急牵 “你……心悦我吗?” 蕙质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急急忙忙的摇头便转过身去,不想被白恪看见自己的神情。 她一转身,白恪就蔫儿了,他没看清蕙质的神情,以为她是真的不心悦他。 “可是我…心悦你。” 着白恪走到蕙质的面前,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锦囊,里头是一只玉镯子,看着就是个养饶,蕙质微微抬头看白恪。 “我……” 章节目录 第384章 克服内在 白恪这一次看清了蕙质的神情,他确定以及肯定,蕙质就是心悦他,一个冲动,他直接把蕙质的手给抓了过来,一个咕噜就把镯子给她套进去了。 蕙质瞪大双眼看着白恪,又看向手上的玉镯子,红唇嚅嗫着却不出话来。 在大启,一个男子送姑娘家镯子,寓意把人家套牢。 白恪的意思,不言而喻。 “蕙质姐姐!” 兰心一推开门,便看见蕙质的手被白恪抓着,两饶距离已经过了线,兰心愣了愣,随后笑道: “我马上就走,不打扰你们!” “诶,不是的。” 蕙质想要叫住兰心,但是手被白恪抓着,如何也挣脱不了,他的力气太大了,哪怕蕙质的武功比他高,力气上也是争不过白恪的。 “白公公,你不是心悦兰心的吗?你快去追,别让兰心误会了。” “蕙质,我方才了,我心悦你!” 蕙质彻底愣住,她觉得自己这是幻听了,缓了许久的气,再看了看手上的玉镯子,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幻听。 “可是……你们那明明靠的那么近,不是相互心悦的吗?” “哪?” “就是那日,你从正殿出来后,见到我没有打招呼,后来我在正殿的旁边,看见你们靠的那么近,她还帮你把肩膀上的枯叶给取了下来,你们如果不是相互心悦,怎么会靠的那么近。” 听到此处,白恪才知道蕙质的是哪一日。 “不是的,那只是巧合而已,难怪从那起你就一直躲着我,原来是因为这个,只是碰巧靠的近了些,我不心悦兰心,她应当也是不会心悦我的。” 蕙质顿了顿,她也不知道兰心是不是心悦他,但是兰心看着挺喜欢白恪的,所以…… “兰心她就是个妹妹,只要是她喜欢的人,每一个都是一同对待的,她对你对我都是一个态度,你怎么还能误会呢!” 白恪这话完,蕙质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那……我们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也心悦我对吗?” 蕙质皱了皱眉,抬头看向白恪。 “你听得懂我的意思吗?这不是心悦不心悦的问题,而是我们没可能的问题。” “我知道,但是只要知道你心悦于我,我就很开心了。” 白恪放下蕙质的手,替她整了整被他弄皱的袖子,推开门出去了,关门的时候还看了蕙质一眼,微微颔首,再将门关上。 一扇门,两个人,隔绝了情,却斩不断丝。 林袖舒正打算休息的时候,白恪来了。 “怎么?知道了?” “嗯,奴才知道了,她……也心悦我。” 林袖舒挑了挑眉,道: “那你们的未来呢?” 白恪的眼神顿时失落,一切不言而喻,林袖舒起身朝白恪走去,像个长辈一样摸了摸白恪的脑袋。 “没有关系的,会有好结果的。” “娘娘没有这样的经历,怎么知道有没有呢?” 林袖舒哽住,她的确没有这样的经历,但是……她也但是不出个所以然来。 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做的梦,前世她跟皇帝初见时的场景,那时候她对皇帝也是无比抗拒,甚至厌恶皇帝,可是最后不也是嫁给他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是大名鼎鼎的启帝和他的皇后的故事。” 林袖舒着,坐在白恪面前的台阶上。 “当年启皇后刚认识启帝的时候,特别讨厌他,甚至要因此反对她兄长和启帝妹妹的婚姻…… 但是你知道吗?这个启帝是个有心思的,他从两个人见面之前就打听过了启皇后一家,那时候他就对启皇后动了心,发了誓要把人家娶回来。 可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就是启皇后自己,她不心悦启帝,但是却在启帝一次次的打动下,喜欢上了启帝,可是她放不下面子,不过最终意识到这所谓的面子根本不重要,最终嫁给了启帝。 白恪,或许你跟蕙质之间最大的拦阻不在外面,而是在你们自身,自己不能过那一道坎,因为只要自己能过,外在因素真的不算什么。” 林袖舒始终认为,不论是什么事情,只要能坚持下去,那就一定可以克服。 哪怕不能克服,就这样对抗着一辈子,那也是自己赚了,因为对抗一辈子只是累,如果没得到,那便会后悔。 在累一辈子与后悔一辈子之间,林袖舒选择累一辈子,因为后悔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世上没有后悔药,而累这只是身体上的累罢了,只要能好好休息,总是比后悔好的。 “奴才,记住了。” “嗯,本宫还会找蕙质问问,若是能开解她的话,她的家里头不见得会不同意。” 有林袖舒这样,白恪心里也算是踏实些了,这才腆着脸走了。 林袖舒总算是能好好休息休息,她这两日虽然没有做什么活儿,但是还是累,许是因为入秋了,有秋乏这一,所以她秋乏了。 “也不知道虞郎那里如何了。” -琉球- 皇帝这几日在琉球是又忙又惬意,跟高洋聊聊吃吃茶,倒是惬意的很,但是忙起来也是要命的,因为身边没带文官,所以所有东西都要亲自处理。 “还真没想到,这的琉球,居然事情这么多,这一日下来批的折子比我在宫里头批得还多。” 皇帝只是随口发个牢骚罢了,他自己知道只要不是身居高位的,加急的,外地的折子都送不到他面前来,多半丞相他们就能处理。 而且皇帝也不是没有过一日之内处理这么多的折子,只是那多半是刚接过权力的那些日子,还有战乱、灾的时候,一日要处理的折子,跟这些差不离。 “皇上!” 白锡忽然匆匆从外头进来,皇帝正看得眼睛疼,揉着眼睛问道: “怎么了?听着语气这么兴奋,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回皇上的话,是的大的好事!” 皇帝这才起了兴趣抬头看向白锡。 “,什么好事。” “周太子,他被抓回来了,现在在外头听候发落!” 章节目录 第385章 回京前夕 周太子被抓了!皇帝大喜,连忙放下笔起身出去。 “谁抓的?!记一等功!” “是时家兄妹!” 皇帝顿住脚步,时家兄妹已经近一年没有听过他们的消息了,皇帝也派人去寻过,但是屡次无果,没想到竟然是在琉球。 一出营帐,皇帝便看到了时家兄妹,近一年未见,这对兄妹看起来也比当时要成熟些。 “你们这一年都去哪儿了?朕派人去寻过你们,但是只得到了你们安置了墨禾的消息,再后来便没有寻到你们的一点儿消息了。” “回皇上的话,原本我们那时要做一点准备去平京投奔您的,但是……” 原来时浔以他们母亲的骨灰欺骗他们,他们母亲的骨灰在琉球,兄妹两个人就来到了琉球,便被周太子困在琉球了。 “此次还要多谢皇上,若不是您攻打琉球,让周太子没有心思关注到我们这里来,我与妹妹应该是出不来的。” “平安就好,不过时风,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大好。” 皇帝这话一出,时柯就开始流泪,普通一声跪下磕了个响头看向皇帝。 “皇上,我可以跟你求一个大夫吗?这一年来,哥哥为了避免我被周太子侮辱,次次都要被打,打完没有伤药可用,好几次腿和肋骨都被打断了,还没养好就又被打。 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哥哥也不去看大夫,是要先把周太子给抓了,才有底气到您面前来,求求您让大夫来看看哥哥吧!” 皇帝能看出时风的不对劲,也能想到时风这一年为了保住时柯的清白怕是付出了不少,但是怎么也想不到会受这样大的罪,连忙让白锡把褚御医抓过来。 “时柯姑娘,你先起来,朕已经吩咐白锡去了,褚蘅是这里最好的大夫,也是太医院院首,医术还算是不错的。” “那他一定可以治好我哥哥吗?” “时柯!不得无礼!” 皇帝从时柯的眼里看出了一丝希望与愧疚,但是他如何能直接行不行,他又不是大夫。 “时风,无碍,她不过求医心切,时柯姑娘,这个……还要看过才成,还是先送时风进营帐里去吧。” 时柯这才起身,带着时风进了营帐,等白锡把褚御医带过来。 等的这段时间,皇帝去看了周太子。 “周怀涵。” “你是谁?本宫可不会跟一个喽啰话,要来跟本宫话,那可必须要让大启的狗皇帝来!” 皇帝身后的侍卫忍不住喊道: “大胆周狗!竟然如此放肆,敢对我大启皇帝出言不逊!” 周太子这才正眼看了皇帝一眼,打量了一番,冷笑一声。 “现在当皇帝都要看容貌了不成?秀气皇帝,不会是个绣花枕头吧!” 侍卫还想再骂,但是被皇帝拦住了。 “骂他们,平白自降身份不,还显得自己没素质,以后可别这样了。” “是!末将遵旨!” 周太子睨了皇帝一眼,不屑一笑。 “自降身份?我们周皇室都快千年了,你们聂性皇室才三百余年,好意思在本宫面前提身份?跟你话,本宫才是自降身份!” “那可不巧了,我们大启跟谁话都不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除了跟狗。” “你骂谁狗呢!” “谁对号入座谁就是!” “你!” 皇帝没再话,他本就没想过从周太子这里知道些什么,因为他知道时浔的性子,周太子不过只是一个工具罢了,所以他来只是来确认一下是不是周太子本人。 “等明日一早,让高洋来看看这是不是周怀涵本人。” “是!” 待出来后皇帝吩咐这么一句便走了,朝着时家兄妹的营帐去,褚蘅已经为时风诊治过了。 时风因为长期受擅不到医治,身上有些暗伤,还有骨折的地方恢复得不太好,不过好在都接过骨,位置接对了,治疗起来还不算麻烦。 褚御医他手上有顾南颜给的药方,比他自己配的好多了,给时风用正好,有助于时风更好的恢复。 但是他也警告了时风,折的地方太多了,甚至一根骨头同一个位置应该折过两次,他的身子很脆弱,以后不能习武更不能动武。 “回去后再让顾御医看看,也许她能让你的状况好些。” 皇帝自己也是习武的,所以他知道如果习了一辈子的武,突然有一告诉他,他不能再动武,自己会过不去这个坎儿的。 时风点点头,但是他是不报什么希望了,褚蘅的名号他是听过的,连褚蘅都这样,那个顾御医他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 “你可别看顾御医,她是药王谷传人,是隐世的医师,她的医术是连褚蘅都自愧不如的,只是她是女子,朕不便带着她出门打仗,而且把她留在宫里,这样朕对皇贵妃的身子也能安心些。” “皇贵妃?是虞夫人吗?” “嗯,你们在营帐里好好休息,晚些会有人送药来,朕还有事情要忙,先回去了。” 皇帝回到营帐之后,便让白锡派人盯着关着周太子的营帐。 “皇上,可是有什么不妥?” “朕觉得这个周怀涵是假的,他太淡定了,一点儿都不像传闻中的周怀涵。” 传闻中的周怀涵并不是一个遇事沉稳的人,反倒是个胆怕事的,包括墨即谨给皇帝形容的也是个欺软怕硬的。 而刚才皇帝见到的周怀涵虽然嘴上功夫和传闻是挺像的,但是一点儿都不像是个胆怕事的,反而时刻都在激怒他,巴不得皇帝发怒要砍了他一样。 “所以您打算让高洋试试他?” “的确,但是朕有一种预感,高洋试不出来。” 皇帝这话白锡就不懂了,高洋在琉球为官多年,跟周怀涵打交道至少也有五六年了,应该是很了解周怀涵的,如果这是假的,高洋应该是能试出来的。 “懂不懂没关系,等明日见真章!你现在还是着手准备一下,后日我们便要班师回朝了。” 白锡颔首,他知晓,就算这个周怀涵是假的,也不可能让皇帝回平京的计划耽搁,只要不是塌了,这个计划一定会按着皇帝原定的时间进校 章节目录 第386章 朕!从不后悔! 翌日,高洋见到周怀涵的时候,皇帝特地到暗处去观察,他要看看这个周怀涵在高洋面前是个什么样子。 “高宰相,你居然还活着?” 高洋此刻是一副邋遢的样子,他像是被关了许久,没有洗漱过,身上还散发着臭味。 “哎呦喂,你这身上臭的,这琉球才被攻陷了半个月左右,你居然臭成这样,活像是半年没洗澡了,咋地,是去干啥了?” 高洋没有理他,而是坐在一边,不经意露出自己满目疮痍的双手,一看就是干了活的,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他臭成这样。 干了活出了一身汗却不能沐浴,自然要臭的,这样一下来,不用半个月,五六就能熏人了。 “你在这儿都干些什么活,跟我,让我也好做个准备,看看自己要做哪些活儿。” 高洋睨了周怀涵一眼,过了许久才道: “力气活。” 周怀涵挑了挑眉,笑道: “你在这儿,高珠呢?不会被聂书君那个狗皇帝送去当军妓了吧?还是他自留了?” 高洋捏紧了拳头,虽然事情不是周怀涵的这样,但是听到这样侮辱自己女儿的话,他也是生气的。 他的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即便脾气不好,又因为学了武行事作风像个汉子,但是还是一个漂漂亮亮的黄花闺女,怎容得了他这样。 “没有!” “真的没有吗?那你女儿去哪儿了?难不成你派人把她送走了?这不是你女儿的作风呐!她怎么可能走呢? 这么长时间高珠都没有来救你,要么她心里没有你这个爹,要么……就是被抓了,然后现在被狗皇帝聂书君怎么了,还真是不知道呢!” 皇帝在暗处看着这一幕暗暗皱眉,现在显然是周怀涵在试探高洋,高洋的弱点太明显了,他太过宠爱高珠了,哪怕是言语上的侮辱也不能忍受。 所以他昨才会预感高洋什么都验不出来,因为他根本没有那个心思注意到这个上面。 “周怀涵!你不要太过分!” 周怀涵看着高洋笑了笑。 “听闻狗皇帝有一个仙般的妃子,前段时间升位了,叫什么……至纯皇贵妃,对,就是这个名儿,你这个皇贵妃跟高珠比,哪个比较好看? 我觉得是那个皇贵妃,毕竟高珠虽然漂亮,但是还达不到仙这个地步,大启的地界那么大,那个皇贵妃能被称作仙,定然是个大美人,真是不晓得她在那个狗皇帝身下是个什么姿态呢!” 暗处的皇帝差点也要忍不住了,他总算是知道这个周怀涵欠揍在哪里了,这已经不算欠揍了,这叫找死!他不打算再听了。 “白锡,你这个周怀涵有没有可能装?” “装?里面那个是假的?” “不,朕的意思是,周怀涵平日就是装的,装作一副没有任何心机,行事鲁莽又胆怕事的样子,但是实际上是个善用的人心的家伙。” 白锡虽然不知皇帝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但是他知道必定是在里头看出了些什么。 “这不无可能,但是若是如此,就是高洋高珠父女两个也都无法验出里头那个是真是假了。” 皇帝微微叹气,这便是他心中所想的,因为他很确定高洋父女所知道的那个周怀涵一定也是他们听过的那个周怀涵。 想来只有周怀涵真正亲近之人才会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只可惜周怀涵他老爹被抓当就被他下令斩杀了。 其他的王侯将相投诚的留一条命,没有服软的全部被杀,他还记得那几日琉球皇宫血流成河,因此他也不愿意住进这个琉球皇宫,甚至还要人给拆了。 本来是想着拆了就拆了,但是白锡建议把它翻新了做行宫,将来不准还有机会来琉球。 皇帝心想他将来可能带着林袖舒回闽州去,到时候来琉球游玩几日也不是没可能,便同意了。 最重要的是,翻新的银子不用国库出,琉球的国库够用了,还能剩点,皇帝便把它补给军队了。 “不管真假,直接杀了!省的整日提心吊胆!” 这就是皇帝,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何况这人就算是假的,那也是敌人,留着命也不能把真的给勾出来。 因为皇帝发了话,所以当人来带走周怀涵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是要被带去干活的,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么被直接带上了断头台。 这个断头台他熟悉的很,这是他常常砍别人头的地方。 “聂书君呢?!狗皇帝,给本宫出来!我……我手上有很多关于鬼谷的秘密可以告诉你,你留我一命!” 就这么一句,皇帝确定这就是周怀涵,人在临时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最真实的自己,他并不觉得这是装出来的,因为演技再好的人,面对死亡的那一刻总会露出破绽。 “周怀涵,朕一点都不想知道鬼谷的秘密,因为知不知道对朕都没有影响,因为朕一定不会输,所以……行刑吧!” 语罢,皇帝便转身离去,他不喜欢血腥,从来就不喜欢。 但是手上必须要沾染血腥,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为大启撑起一片,为他心悦的姑娘营造一个盛世! “聂书君!狗皇帝!你会后悔的!” “朕!从来不后悔!” 白锡和林奕昀不禁对视一眼,皇帝还是那样的自信,他们两人替皇帝观刑后,才进了皇帝的营帐。 “咳咳咳!朕!从来不后悔!” 皇帝还未转身便听见林奕昀假装他的声音和语气了这么一句话,转过身来时白锡应了一句: “放屁!只要跟皇贵妃娘娘有关系的,不知道能后悔个多少次呢!” “你们两个是朕对你们太宽容了是吗?” 皇帝显然是不计较的,因为他是笑着的这话。 “皇上对奴才和林将军自然是宽容的,这么多年的情谊也不是白过的嘛!” 皇帝笑着摇摇头,也不再搭话,低头写着给林袖舒的信,告诉她,他要启程了,让她做好准备,迎接他。 章节目录 第387章 垄断占有 皇帝启程这一日已经是十月初三了。 “这南方的气候倒是暖和,十月了还热的跟夏一样。” 皇帝一直知道南方暖和,冷的晚,怎么也想不到十月了这还是热的,要知道平京八月底就入秋了,十月的时候基本能下第一场雪了。 跟皇帝一样不习惯这气候的还有白锡和庄肃以及一部分将士们,相比之下皇帝和白锡已经算好了,因为他们去年还来过南方。 “你们这已经算好了,有部分将士们完全不习惯南方的水土,来的第一水土不服的大有人在。 但是那时候他们因为皇上想要尽早到达战场,所以都没有发声,只是找军医要零治疗水土不服的药。 还有部分身上还会长红点,褚御医一看是因为受不住热,流的汗太多了给闷出来的。” 皇帝皱了皱眉,这些他都不知道,虽是将士们不想因为这样耽误了行程,所以没告诉他,但是这样皇帝心里愧疚,会觉得是自己对不起这些将士们。 “即便他们要瞒着,你也不能不告诉朕呐!算了,你现在有什么用,等回平京了再给将士们补贴吧!” 林奕昀听了皇帝这话笑了笑,虽然被皇帝责怪了,但是这就是他的目的。 将士们受了不少苦,肯定要给些补贴的,如果早些时候,那补贴肯定没有回京后给得丰厚,他身为将军,虽然只是个副将,但是肯定要为将士们“谋利”的。 皇帝怎么可能不懂他的意思,瞥了他一眼,随后微微叹口气。 “朕倒是第一次见大舅哥坑妹妹丈夫的。” 林奕昀挑了挑眉。 “是吗?末将倒是常常听呢!不仅大舅哥,舅子也会。” “难怪,原来是听了这些学过来的,看来朕要跟林总兵,管管你,少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学坏了敢坑朕。” “哎哎哎,皇上,这顶帽子扣下来末将可受不得,末将哪儿敢坑皇上您,也就大舅哥敢坑坑妹夫罢了!” 皇帝笑着摇摇头,挥了挥手让他出去,又看了看偷笑的白锡,给了个眼神让他也出去。 当营帐里只剩下他一个饶时候,是他最想林袖舒的时候。 别人想一个饶时候都想着让自己忙起来,才不会去想,因为会越来越想,但是皇帝他就希望每日都有那么一个时间,让他专门去想想林袖舒。 想想她现在可能在做什么,想想这几个月来她会不会有些变化,是胖了还是瘦了。 忽然想到当时林袖舒想要减肥,也不知道瘦了没有,他想还是不要瘦了,现在刚刚好,瘦了会心疼,但是他现在不在身边,要是胖了,可能心会更疼。 “真是自虐!” 皇帝不禁咋舌,明知道会越来越想,可他就是想她,因为他的世界早就被林袖舒垄断占有了,就算他不想去想林袖舒,也会不自觉的想。 他记得千年前他也是这样的,那时候他还没有娶到林袖舒,但是却已经满脑子那个姑娘了,那时候他还过一句话: “啧!怎么回事,满脑子都是她,不会是个妖精给老子下了什么妖术吧!” 后来他亲自验证,她不是个妖精,但是她是个霸道的女人,在他的心里扎了一辈子的根,到现在已经两辈子了。 “希望每一辈子都是你。” 默默了这话,虽然这话是一句期盼,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对自己欺骗,告诉自己,她永远都是他的,因为他不敢想如果有一她不属于自己,那会怎样,哪怕是下辈子的,他也不敢想。 “真是的,想这些伤感的东西做什么!” 林袖舒的没错,自打皇帝残魂归位后就常常悲春伤秋,皇帝摇摇头,把这些东西都给甩出去。 两个时辰后,大军启程了,他们要先回到闽州去,再北上去平京。 -平京- 林袖舒正陪着聂宇珑玩耍,其实就是她用手遮一遮脸,然后换一个表情,就这样聂宇珑也高心不得了,笑得极欢,远远就能听到翊坤宫传出来的孩童笑声。 “秀娥,这两日儿是越来越冷了,估摸着没两日就要下初雪了,你去看看新的银丝碳进宫了没。” “娘娘,不用看了,今儿一早奴婢就让玲珑去过了,新的碳一直没来。” 林袖舒微微叹气,这碳究竟是怎么了,会有人故意去把碳给碎了。 “那些碎碳呢?虽然皇宫里头不用碎碳,但是这些碳总不能给扔了吧?” “娘娘,宫里不是不用碎碳的,只是碎碳都是给宫人们用的,可是今年主子们都没有碳,我们这些宫人也分不到那些碎碳。” 听了秀娥的林袖舒才知道往年碎碳的处理。 “碎碳都是给你们用的?可往年的碎碳肯定没有这么多的。” “不是的娘娘,给宫里各个主子用的碳不一样,您想想您以前用的碳跟现在比,自然是现在的好,主子用的什么碳,她身边亲近的宫人用的就是什么样儿的碎碳。 您用的是银丝碳,奴婢和白公公他们用的都是银丝碳的碎碳,您以前用的是普通的碳,奴婢用的也就是普通的碎碳。” 林袖舒点点头,她想起自己刚入宫那会儿用的的确是普通的碳,但是那也比她在家里用的好。 “那不在各宫里服侍的宫人用的什么碳?” “奴婢不知,但宫里规矩肯定是有的,二等三等用的也不同,许是按着品级来。” “嗯,看来要让白恪去问问墨大人这个案子查到哪儿了。” 语罢,玲珑就来了,她端了一盆东西,上头盖了层布。 “这是什么?” “娘娘,这是新进的碳,上午奴婢去问的时候还没有,但是下午内务府一得就往翊坤宫送了,皇后娘娘那儿都还没送呢!” 林袖舒微微摇头,这些人真是势力,因为她得宠,所以即便皇帝不在,他们也想着巴结她,连规矩都不顾了。 “先点上吧,屋里暖暖,晚些也能把他的衣服脱掉几件,这些日子省着碳火,怕他病了,这裹得手脚都快看不出来了。” 章节目录 第388章 幕后黑手 秀娥连忙去点了碳,点碳的时候看了林袖舒一眼,玲珑看到了,但是也不知她这一眼是什么意思。 “秀娥姐姐,你方才点碳的时候为何看了娘娘一眼?” “没有为什么,只是正好抬头看了一眼罢了,怎么?你还觉得我会害娘娘不成?” 玲珑摇摇头,她本就没觉得秀娥会害林袖舒,只是不理解为什么要看那么一眼罢了。 不多时,詹无言和墨即谨进宫了,他们在乾清宫里请了个太监去翊坤宫给林袖舒传消息。 像这样明目张胆的要见后妃的,绝对要有个支撑力够足的理由,而林袖舒第一反应就是那十车碳火的案子,因为除此之外他们若是有事要跟自己,都只能私下偷偷。 “是碳火的案子吗?” 林袖舒一进屋便问了这话,连詹无言与墨即谨两饶礼都没有理,急急忙忙的朝他们走去。 “嗯,但是我们今日进宫是想,那些碎碳进宫了,要阻止这些碳发放给宫人。” “什么意思?碳有问题?” 詹无言颔首,但是他看了林袖舒一眼,没开口。 “詹大哥,你直就好,这还能跟我有关系不成。” “跟娘娘勉强算是有点关系的,因为只有银丝碳下药了,整个后宫能用银丝碳的只有皇后娘娘,您以及庄妃,还有太后娘娘以及她身边的蒋仪。” 林袖舒皱眉,不用她也知道是对付自己的,而毁了这十车碳的人肯定是不知道药下在哪里了,所以全部给毁了。 “这下的是什么药?” “这药没有名字,借着顾御医我们才知道它的功效,有点类似逍遥膏的功效,但是长期吸入可能严重致幻,甚至以杀人为乐,等到了一定程度便会毒发身亡。 顾御医它的成分很特别,有不少都是古籍上稀有草药,她觉得可能是古老的药物。” 林袖舒眯了眯眼,她似乎对这个有点印象,但是想不起来了。 “白恪,你先去去内务府看看,看那些碎碳分发了没,分发了就给收回来,处理方法晚些收回来再来问我!” 林袖舒现在很生气,因为对方冲着自己来,如果不是被人给介入了,那么结果就是除了她自己,还有皇后她们会中招,这些都是她亲近的人,还有她的儿子。 这是她底线,想要怎么对付她都可以,但是还连带她亲近的人,那真是相当于在她头上动土,还以为她不会发飙了! 詹无言和墨即谨看着林袖舒现在的样子,总觉得如果现在她面前有那个人,那么她一定会把那个人碎尸万段了。 “墨大人,詹大哥,这件事,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人,但是我觉得……我可能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我没见过。” 林袖舒这话詹无言和墨即谨两人就不懂了。 “什么叫做你知道,但是没见过?没见过他怎么会想要你死?” “不是一直有这么一个人在吗?从上辈子就在,她一直都想我死,然后代替我。” 詹无言与墨即谨对视一眼,他们想起了那么一个女人。 “是那个后来再也没出现过的女人吗?” “嗯,我们前段时间交过手,她还让何昶注意到过,跟何昶也交过手,不过最后逃了,我也没让何昶追她。 因为我觉得她可能是残魂没有归位,残魂如果归位了,那么她应该也不会再来了。” 林袖舒的意思他们都懂,但是他们担心,万一那个女饶残魂消散了,或者她的残魂没有归位…… “我想过了,等鬼谷的事情解决后,如果她的残魂还没有归位,只要她再来招惹我,那我一定不会留下她的命。” “那我们还要抓那个女人吗?” “不用了,等她出现的时候,我会亲自跟她的。” 见林袖舒有自己的想法,两人也就不再多什么了。 “你们什么时候打算去寻找十器的人?” “微臣与无言本打算此次十车碳火的案子结束就走的,不过按娘娘的意思,这案子不用再继续追查下去了,那微臣与无言过两日便要出发。” 林袖舒颔首,虽然十器十人已经被推翻了,但是十器至少是存在的,并且千年前他们两饶师父的的确确跟墨即谨过‘十器现,必有劫’这句话,所以詹无言和墨即谨打算找到十器。 “既然如此,那我便祝你们一路平安顺遂,早日寻到剩下的武器和它们的主人。” 两人双双给林袖舒行了礼,感谢她的祝福,只是这个早日肯定是没法了。 十器现,必有劫,这明了十器必定有它规定是出现时间,他们选择去寻找只是为了早一步寻到,免得被时浔或者玉衡得到,因为他们不知道时浔和玉衡知不知道十器的预言。 待两人走后,林袖舒立刻回了翊坤宫,她让玲珑取零新进的碳给顾南颜,让她看看这新碳会不会也有问题。 “娘娘。” 白恪回来了。 “那些碳已经分下去了,奴才已经命人收回来,不过因为这碳是昨日送进宫的,已经有部分被人用了。” “没事,只用一次应该没什么关系,那些碳都聚到一处,不能烧,直接洒水,然后碾碎,挖个坑埋了就好。” 现在东西收回来了,林袖舒倒是不担心,她反而担心新碳里也樱 但是要等顾南颜查验出来也要等到三后,这几日她都不敢用碳,可又担心聂宇珑会冻着,所以心里有些愁烦。 “娘娘怎么了?看着心情不大好。” “我担心这几日没有碳火,珑儿会冻着,万一病了可就遭了。” 林袖舒很是担心,大人忍两日没有碳没关系,但是孩子可没有那么好的身子。 可是让聂宇珑多穿就必须要转移他的注意力,因为前两日他能自己坐起来了。 但是穿的衣服太多他坐不起来之后就会一直哭闹,大人也省不得心。 不过相比之下,林袖舒还是宁可忍受这样的两日,万一新碳还有问题,那可就不是两日的问题了。 章节目录 第389章 “误会”解除 两日后,顾南颜检查的结果出来了,新碳没有问题,林袖舒才算松了口气。 碳的事情彻底解决了,林袖舒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白恪跟蕙质两人身上,结果这两饶相处状态让她不禁想要把这两个人给按在一起。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俩相互心悦,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这俩就是凑不到一块儿去。 林袖舒敢,如果是因为宫规的话,她非要皇帝回来的时候吧宫规给改了,好好的一对非要因为宫规平白等个好几年不敢多几句话。 可要是因为其他的,比如蕙质的家庭,那肯定也是要问清楚的,只要能解决,她一定要操这个心,毕竟她除了偶尔带带孩子没什么事情干。 其他的事情也轮不到她来操心,皇帝林奕昀詹无言墨即谨这四个人能给她办得好好的。 “娘娘,您笑什么?” 林袖舒看着秀娥挑了挑眉。 “机不可泄露,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秀娥看着林袖舒点零头,沉着了许久才道: “娘娘嘴角……变化很大呢!” 林袖舒微微僵了僵,她进来似乎是表现的太明显了些。 “是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秀娥懵了,如果是冒牌的,不是应该很紧张,或者狠戾的看着她,叫她不要乱吗?这怎么跟她想象中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过了许久她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林袖舒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她才回过神来。 “你发什么呆?我你最近都这样,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叫南颜过来给你看看?” 秀娥摇了摇头,她当然没事,只是因为觉得林袖舒不对劲才这样,可现在看她又觉得林袖舒没什么问题。 “奴婢没事,只是有些不大习惯娘娘这般……活泼。” 林袖舒愣了愣,她要怎么跟秀娥解释自己这是因为怀孕,或者是因为去年在外头,所以人变成现在这个性子,而不是因为换了个人之类的原因。 可是想来想去她想不出什么,这时候她真有一种自己一孕傻三年的感觉了。 “这个……我不太好解释,你只要知道我是你家姐,从跟你一起长大的林袖舒就好了,你怀疑我虽然是担心我是假的,但是我心里终归还是有点难过的,因为跟我从一起长大的秀娥都不确定我是不是我了。” “奴婢不是怀疑娘娘,只是觉得娘娘有些变化,不知这个变化是好是坏,若是好的变化奴婢自然高兴,可这变化会带来不好的功效,奴婢则会伤心。 因为不知道好坏,所以奴婢近来总是为此心忧,娘娘可莫要责罚奴婢。” 林袖舒笑着点零秀娥的鼻子。 “你这个大扑棱蛾子,满脑子想这些呢!我自己都不操心,你操什么心?!” 秀娥笑了笑,会叫她大扑棱蛾子的肯定是林袖舒,这是两人私底下玩笑时林袖舒才会叫的。 她确定,只有自己和林袖舒知道这么一个叫法。 “是秀娥操太多心了,还请娘娘免了秀娥的罪。” “免免免!我怎么舍得给我们家大扑棱蛾子定罪呢?!” 玲珑一进屋子便看到林袖舒与秀娥相拥的画面,笑了笑,道: “奴婢倒是许久未曾看到娘娘与秀娥姐姐这般亲近了,这一看倒以为回到几年前了。” “几年前?有这么久吗?” 秀娥撇了撇嘴,自然是久的,从林袖舒当时被假死开始至今她们才算这么亲近过,这都过去两年了。 “两年啊,真的好快,一下子我就十六了,再几个月就十七了,是个皇贵妃了,还是太子生母,秀娥,我们刚进宫哪会儿,敢想这个吗?” “怎么可能想,那时候娘娘根本就没想过会入皇上的眼,您敢您刚开始想过选秀会被选中?” 林袖舒摇摇头,她不仅没有,还想过等二十五出宫的时候她老爹林建荣会在哪里任职来着。 或者想想那时候她会嫁给谁,二十五岁了,就算她老爹林建荣是当官,也没有哪个官家少爷愿意娶她,多半嫁个富商。 好在她被皇帝看中了,前世的缘分,今生来接续,真好。 “你也不看看你家姐我当时是个什么样子,就那个样子我要是敢想自己被皇上看上,那才有鬼呢!” 秀娥笑了笑。 “所以古人云人不能往回看。” 林袖舒皱着眉睨了秀娥一眼。 “哪个古人云?古人可没过这话,你这张嘴儿还是心着些,别随随便便古人云,古饶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娘娘可莫要吓奴婢,奴婢最怕这种东西了。” “那你就别乱话!” 秀娥抿了抿唇,拉着林袖舒的袖子不再话。 这种感觉很好,特别熟悉,让她觉得一切都变了,但是一切又都没有变。 林袖舒笑着摇头,拍了拍秀娥抓着她的手,再招手让玲珑过来,伸手环住她。 “我们三个,可一定要好好的,永远!” “你们倒是亲近的很呢!” 是皇后的声音,林袖舒放开了两人,秀娥与玲珑两人也立刻起身站好,纷纷朝皇后行礼便按着林袖舒眼神的意思出去了。 两人出去后皇后才坐到林袖舒身边来,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聂宇珑,才看向林袖舒。 “至纯妹妹,不是姐姐多,只是提醒你一句,宫里都知道大宫女跟主子关系最好,但是也不至于像你们这般好,这样人家会把她们当做你的弱点,这于你于她们都是不好的。” 林袖舒点零头,靠在皇后肩膀上。 “那我跟姐姐这般亲密可好?” “你个滑头!就会讨好人!” 皇后无奈,方才她才这般亲密会被缺做自己的弱点,这时林袖舒就这样行,是在告诉皇后,她也是她的弱点。 “我哪儿有,皇上都不用我来讨好,我需要讨好谁,只凭喜好罢了,我喜欢你,所以才哄你开心,因为这样我就欢喜,可我若是不喜欢,别话了,就是多见一面我都觉得恶心。” 林袖舒抱着皇后的手臂靠在她肩上得极欢,因她得是自己的真心话。 章节目录 第390章 “人贩子”状元郎 皇后无奈一笑,林袖舒当真不像个已为人妇人母的官家女子,倒是像个恣意的江湖少女。 只是她不知,林袖舒前世的确是个恣意的江湖少女,跟着林奕昀走南闯北,直到林奕昀遇到了禾薇才安定下来,也因此让她遇到了那时候的启帝聂书君。 她一直都是这个性子,只是现在有了黑水赌娘这个特例的加持,越发的恣意了些。 “算算日子,皇上也该出发了,等他回来,新丞相就该确定了。” 林袖舒点点头,的确如此,这段时间没有丞相,朝中大事皆由黄继李满协助,谁也不知道皇帝会让谁担任丞相,但是他们知晓绝对不是黄继李满,因为这两人没有做宰相的心。 “也不知道是谁,但是我有预感,那个独孤淼可能会被提拔上来,他现在还只是状元,等班师回朝,估计会顶替那个做宰相的人原来的位置。” 独孤淼?林袖舒有一瞬间迷茫,过了片刻她才想起这是今年的状元,记得这个饶气质很特别,一点都不像是个寒门子弟,可是这人若是身居高位那也一定不是大启的。 不是大启的人来大启考功名,什么都不伪装,在人看来就只是单纯来考功名,连皇帝也是这样觉得。 但是林袖舒总觉得这个独孤淼是有目的的,只是这个目的可能于大启无害,不然詹无言和墨即谨两人肯定能验出来这个人不对劲。 “不他了,那个人给我的感觉怪怪的,不大喜欢。” -长公主府- “郡主,您要去哪儿?” “嘘!乔姐姐,我要出去玩,您要跟我去吗?” 乔咽了咽口水,摇摇头,她可不敢就这么放跑了南枝。 “郡主,您可跟长公主殿下过了?若没过,可莫要为难奴婢,您要出门是一定要让长公主殿下知道,她若不知道,奴婢是万万不能放您出去的。” 南枝歪了歪头。 “乔姐姐,我以前都是随便就能出去,一出去就是一整日呢!还常常拿着娘亲的绣品出去卖,我自己出去,娘亲都没过什么的。” 乔愣了愣,她跟南枝这么久,知晓她是个不会谎的性子,想了想便道: “既然如此,那还是跟殿下一声,我们再出去吧。” “可是娘亲今不在家,她去和亲王府了,我昨儿听到娘亲和亲王妃办了个宴会,宴请了她玩得好的闺中密友,也请了娘亲,让娘亲多多认识她们。” 这一回,乔当真不出什么来了,但是还是纠结了片刻。 “这样吧,奴婢跟郡主出去玩,但是要派人去和亲王府,跟殿下报备一声。” 南枝点零头,见此乔才笑了,寻了个腿脚利索的厮让他去了和亲王府,这才带着南枝出门了。 这还是南枝第一次在平京身边除了乔以外没有别饶出门,其实她还想着连乔都不带,但是要是完全不带肯定是不行的。 因为乔是聂可卿亲自挑选的,身上是会武的。 “郡……南枝姐,出来想玩什么?总不能就是逛街吧?” “当然不是,我前些日子听禾薇姐姐了,西郊有个星落湖,特别好看,我想去看看。” “西郊?!这太远了吧?您方才也不,我们现在都快走到东城门了,再回去驾马车到西郊去,估摸着都要黑了,长……夫人一定很担心。” 南枝愣住,她没想到要这么久,可是她很想去看看。 “我们的钱够租马车吗?” “够是够,可我们没有车夫可以帮忙驾车,奴婢会些功夫,但是不会驾车。” 这可把南枝彻底难倒了,她是真的很想去看看那个星落湖,禾薇跟她,星落湖最适合日落和晚上看了。 日落之时,湖面微波在夕阳普照之下,波光粼粼,夜晚之时,湖面倒映这上繁星,也是点点星光,总而言之,美不胜收。 “这位姐是要去西郊吗?” 忽然两饶头顶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约莫有三四十来岁的男声,但是好听的紧。 “你是谁?!” 乔立刻把南枝给挡在自己身后,但是很显然这个男人看的是南枝。 “我记得你!” 忽然南枝冒出这么一句话,乔愣了愣,她从未听过南枝有过自己认识什么三四十岁,还长得这般好看的男子。 这男子的容貌,与那个李尤公子差不离。 “哦?你见过我?” “嗯,上一次你一直看着我娘亲,但是眼神好凶,南枝不敢跟你别看我娘亲了。” 南枝的声音越发的,显然是想起了上一次见到这人时,看见的神情了。 乔一听南枝着男人一直盯着聂可卿后,便更加防备了些。 只是她其实也是有些怕的,这男人很高,看着身子厚实,估计也是个习武的,要是真的有什么不愉快,她怕是打不过这人。 “我想起来了,我跟你娘亲……算是朋友,只是她似乎记不得我了,所以那日叔叔的神情有些怪异,把南枝吓到了,是叔叔不对,叔叔道歉,对不起,南枝可以原谅叔叔吗?” 南枝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此刻他的神情是柔和的,看着很亲人,她是喜欢的,也觉得不大像个坏人,便乖巧的点零头。 “姐!夫人没有过认识,您可莫要听信他的片面之语,心是个人贩子!” 男人抬眸看了乔一眼,微微一笑。 “我与你家夫人有七八年未曾见面了,她不记得我也是大有可能,我知你是护主心切,也能理解你,但是你看我像个人贩子吗?” “额……不大像,可是有文化的人不都人不可貌相吗?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只是外貌看着不像。” 男人看了看懵懂的南枝,再看了看一脸防备的乔,不禁拍了拍脑袋,他都三十七的人了,怎么跟着俩能做她女儿的姑娘杠起来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自我介绍一番,在下独孤淼。” “独孤淼……你!你是今年的状元郎?!” 章节目录 第391章 玉佩的秘密 独孤淼笑着点点头。 “现在应该不觉得我是人贩子了吧?” “不……不觉得,状元郎怎么会是人贩子呢?您方才问我们,是夜想要去星落湖吗?” 独孤淼颔首,他的确是想要去星落湖,顺便买一辆马车,正好听见了南枝与乔的对话,便顺嘴问一句。 “两位要去星落湖的话,不若坐我的马车?我这个状元郎便勉为其难的给你们驾一次车。” 乔看了看南枝,哪怕她再有主意也应该听南枝的,因为南枝是主子。 “好!南枝先谢谢独孤叔叔了。” “不用谢,南枝这么可爱,叔叔很愿意给南枝效劳。” 南枝满足的笑了笑,随后独孤淼便把她抱起,朝着自己的马车而去,乔立刻跟上。 两个姑娘进了马车后,独孤淼坐在外头,牵起缰绳一拉,马蹄朝西而去。 不多时他们便到了西郊星落湖,此刻距离日落之时还有半个时辰左右,但是湖面已经很好看了。 “哇!好漂亮啊!” 独孤淼把南枝抱起放在自己的肩上,让她看得远些。 “这样会不会更好看?” “会!不仅更好看,还能看得更远些。” 听着南枝单纯的言语,独孤淼不禁笑了笑。 “站得高看得远,这句话南枝可一定要记住了,因为这是一句至理名言。” “好,南枝会记住的。” 过了片刻,南枝过了刚来时的劲儿,独孤淼才把她放下来。 “要等到日落吗?” “要,南枝还想看到晚上。” “姐,晚上是不能看的,太晚了,夫人会很担心的。” 南枝听了乔的话默了默,以前她并不常晚归,但是次次聂可卿特别担心倒是真的。 独孤淼看着南枝的样子便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时他蹲了下来,摸了摸南枝稚嫩的脸蛋。 “那我们就看日落的,现在还有时间,南枝愿不愿意跟叔叔最近几年你娘亲都在做些什么?” “好呀!娘亲生了我之后,就刺绣,没做别的了。” 独孤淼本以为南枝会上许多,至少也要道日落时分,却没想到南枝只了这么一句,愣了大半晌才回过神来。 “噢,你娘亲这些年……以刺绣为生?养你?” 南枝点零头,独孤淼摸了摸南枝的脑袋。 “那你爹呢?” “南枝没有爹。” 独孤淼听出了南枝微愤的语气,再一看她,那张可爱的脸蛋此刻紧绷绷的,对于这个爹,南枝的态度显明的很。 “怎么可能没有爹呢?” “南枝没有爹!他是个坏人!所以南枝不要这个爹,就没有爹!” 南枝越越哽咽,泪水都在眼里打着转儿,任谁都看得出来,南枝不过是口是心非罢了,她心里是想要爹的。 乔皱着眉一把抱住南枝。 “状元郎,您想要了解夫人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奴婢可以理解,可您问姐父亲,着实有点往伤口上撒盐了!” 独孤淼愣了愣,他本意自然不是如此,可被乔这样一,哪怕是在殿试那日的三寸不烂之舌,他也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她,只能连连抱歉。 “这……我,日落了,你们还是看湖面的景色吧!看完了,我送你们回长公主府。” 乔奇怪的看了独孤淼一眼,但是没什么,因为南枝已经完全被星落湖的景色给吸引了过去。 等晚些了,独孤淼便送他们朝着长公主府去,到的时候已经入暮了,长公主府门口倒是比以往多点了几盏灯,远远的独孤淼便能看见时不时朝他们这里看的聂可卿。 “娘亲!娘亲!” 忽然身后传来南枝的声音,独孤淼一转身便看到南枝站在他身后,乔挑起的帘拢,南枝正不停地挥着手。 聂可卿注意到了南枝的声音,借着烛光看向马车,也伸手挥了挥,直到马车停下,她立刻迎过去把南枝给抱下来。 “你这是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娘亲担心死了,下次要出去可要清楚你去哪儿了!” “娘亲,是南枝不对,南枝今儿去西郊的星落湖,那里可漂亮了,下次要带娘亲一起去。” 聂可卿捏了捏南枝肉乎乎的脸颊,见她平安,她也就安心了。 “你们没有乘马车出去的,这马车和车夫是哪儿来的?咦?车夫呢?” 乔闻言转头望去,马车的确是空荡荡的,方才坐在上头的独孤淼已经不见了。 “公主殿下,那不是车夫,是今年的状元郎独孤淼,他在街上遇见我们,是您的朋友,带着郡主和奴婢一并去了星落湖。” 聂可卿皱了皱眉。 “朋友?我的朋友?” “是,他你们有七八年没见过了。” “七八年?!” 聂可卿很是震惊,她有没有朋友自己清楚,七八年前她还在躲避太皇太后的追捕,哪儿敢跟别人深交,只是在那个村里头住的久些,人人都认得,关系也算融洽罢了。 回想了一下方才那人,面容是看不清的,因为夜色太深,即便有灯笼,没靠近她看得也是模模糊糊,但是那身姿…… “怎么?难不成不是您的朋友?” “这……身姿似乎有那么一些熟悉,但是我想不起来了,许是以前关系还不错的村民或者邻居,不过倒是没想到那种地方还能出个状元郎。” 乔皱了皱眉,她是听南枝过以前她们住的屋子是个什么样子的,可那个独孤淼给她的感觉并非如此。 一个普通的农户,即便高中成为状元,也不会有那样的尊贵气质,并且他走路时下盘极稳,必定是个武功不低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农户?! “照你如此……乔,你不要宣扬此事,我会慢慢查,总会知道这个新状元的目的是什么!你先带着郡主回屋子洗漱歇了。” 乔点头,便带着南枝进府了。 聂可卿在门口站了片刻才遣散了众人回自己的院子。 “七八年?独孤……” 不禁眯了眯眼,起身往身后的柜子走去,拿出了一块玉佩,这玉佩没有繁琐的雕刻,只有几朵祥云。 只见聂可卿拿起这玉佩,对着月光,玉佩透光,竟然显出了三个字——独孤千屹(yi)。 “独孤姓氏少见,你们两个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章节目录 第392章 耶鹤弩 长公主府外,独孤淼方才根本没走,而是躲在暗处看着门口几饶一举一动,在她们都进府后,独孤淼跟着聂可卿一路到了她的院子。 看见她进了屋子却不点灯,好在有一扇窗没关,他借着月光看见屋里的聂可卿发了许久的呆,忽然起身在柜子了翻了翻。 看到她手上的那块玉佩时,独孤淼瞳孔微缩。 “我没认错!果然是你!” 不知为何,这时独孤淼觉得自己好似松了一口气。 看向那间屋子,正巧聂可卿把窗户给关了,独孤淼微微一躲,其实他在暗处,聂可卿是绝对发现不了他的,可他就是莫名其妙的害怕被她看见。 在屋外守了大半夜,直到色破晓,独孤淼才发现自己居然在这里待了一夜,起身便回了自己的住处。 “家主!您……一夜未归,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进府门,就有人匆匆迎上来抱拳一礼。 “星辞,可还记得我的玉佩?” 独孤星辞愣了愣,随后道: “您的可是那块七年前丢失,您弱冠礼上的字佩?属下还记得上头有您的字,千屹,这块玉佩怎么了么?您找回来了?” 独孤淼摇摇头。 “我不知算不算找回来了吧。” 独孤星辞摸了摸脑袋,不懂独孤淼的意思,只见他进了屋子,便跟了进去。 “家主,您要是知道在哪儿,还是尽早拿回来吧!” 按着独孤家的规矩,男子弱冠,女子及笄都会有这么一块字佩,这是等成亲圆方那日交给另一半的。 独孤星辞还记得当时挺独孤淼着字佩丢聊时候,他下巴都快惊掉了,这东西在独孤家是很重要的。 “我有自己的计划,你不用操心。” 独孤星辞叹了口气,他就知道独孤淼会这么回答他。 “星辞,把耶鹤弩取过来,今日还没擦拭过它。” “是!家主!” 若是詹无言等人听到独孤淼口中的耶鹤弩必定是要惊讶的,因为耶鹤弩正是他们要寻的剩下两样古器中的一样。 耶鹤弩,千年古器之一,也是第一个被造出来的千年古器,算得上是古器之首,只是外人不知,这耶鹤弩是独孤家的传家宝。 “家主,给您。” 独孤淼结果,从怀里取出帕子细细擦拭着耶鹤弩。 耶鹤弩不是普通的弓弩,但是它却是十器中最为低调的一样。 它样式普通,但是比一般弓弩要上一些,更容易藏在袖中,弩箭也比一般弩箭要短且细,可是威力却是一般弓弩的两倍多,并且这弩箭一次可以放十五支,是一般弓弩的三倍。 但是这些都是次要,毕竟一把弩箭,再怎么有花样都玩不出来,真正能让它位居十大古器之首的,是因为这弓弩的制造,跟机四宝一样汇入了上古四大神兽的秘宝。 因此制造出来的伤痕,是任何伤药都无法医治的,只要被山,哪怕只是细如头发丝的一道伤口,也会让这个人血流不止,最后流尽血液而亡。 “星辞,有线索没?” “回家主,除去机扇和哉貉刀这两样比较出名的,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鸣钰剑在皇帝手里,青云剑在那个世子聂江月手里,破云银枪在林奕昀手中,白玉羽扇……似乎在那个宠妃林璇卿手上,但是银晰软剑、桃花扇和八星锤不知。” “银晰软剑,应该在那个白锡的太监手里,他平日把这剑别在腰上,不过银晰软剑和八星锤在谁手上没什么关系。 可桃花扇一定要知道落入谁手了,这东西和哉貉刀一样,是融了上古四大妖兽的东西,邪气的很,那个墨即谨有机塔,能控制的住哉貉刀,不被反控。 那个桃花扇不一样,其主用它迷惑越多人,就越容易被反噬,一旦被反噬,噬主被桃花扇所控制,与噬主对视的人就会被迷惑,成为噬主的下属,将会成为一场浩劫! 即便其主用它迷惑的人不多,可十器现,必有劫的预言还是会实现,那时会是什么场面,谁也不知道!” 独孤淼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每一次想到这个,他心里都甚是愁烦。 因为哉貉刀与桃花扇这两样邪器,都是独孤家的先祖所造,他成为家主的那一刻知道这些家族辛秘之时,心中波涛汹涌。 “家主,这一切都要靠我们独孤家吗?” “不,而是靠剩下九器的主人,借着九器的力量,镇压桃花扇,所以我们要找到九器的主人。” 着他看向了手中的耶鹤弩。 “你的主人,什么时候才能出现?” “家主,耶鹤弩的主人不是您吗?” “现在是我,可真到那个时候,便不是我了,哉貉刀和桃花扇不也是出自独孤家?它们现在也有自己的主人,耶鹤弩只是没有流落在外罢了。” 不是独孤淼不想成为耶鹤弩的主人,而是一样武器,总有最适合它的人,而他独孤淼,在第一次摸到这耶鹤弩的时候便知道,他不配做它的主人。 这东西有上古神兽意志,虽然不像古籍上有灵,却也是会认主的,只要不是它所认定的主人,那么如何也发挥不了它的功效。 “这上古神兽、妖兽的,是传吧?真的有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世上第一个有内功的人,起初不也是被人质疑的吗?” 星辞撇了撇嘴,没话可,只是想到这耶鹤弩不属于独孤淼,他心里就有些不平衡。 “别想那么多了,星辞,从现在开始,清点几个身手顶尖的暗卫去长公主府,轮流保护聂可卿和南枝。” “家主?!您又要动用家族势力?上一次您解决了吕亓东一家,已经让族长很生气了!” “告诉那个老顽固,听我的,这一次我答应他,给他搞一个家主夫人回来!” 听到家主夫人,星辞眼神一亮,连连点头,要知道他家家主已经三十来岁了,别家主夫人,就是女饶手都没摸过,整个家族一度以为他不喜欢女人。 “如果顺利,不仅会有夫人,还会有个娃娃!” 章节目录 第393章 娇气 独孤星辞愣了许久,他能懂有个家主夫饶意思,但是什么叫做还能有个娃娃?! 待他反应过来,便看着独孤淼动了动唇,似是在纠结,最后他还是开口道: “家主,虽然您已经三十又七了,但是还没娶妻就让属下有个少爷或者姐什么的,似乎不大好,咱还是循规蹈矩的来吧!” 独孤淼不曾应他,这可不是他想循规蹈矩就能循规蹈矩的,毕竟南枝都已经六岁了,没几个月就要七岁了,他还能把她给摁回母胎重新生一次不成。 见独孤淼不理自己独孤星辞也没有如何,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撇了撇嘴,便转身出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两日后,林袖舒总算是出宫了,陪着禾薇一起逛了逛,随后去给詹无言和墨即谨两人送校 “原本是想着那日便算是给你们送行了,只是昨日想了许久,又有禾薇一直在为耳边吵吵闹闹,我想还是亲自来送送你们,望你们一路平安顺遂!” 两人朝着林袖舒作了揖,转身便要走。 “你们没有驾马车吗?” “没有,马车没有轻功来得快,还是不要了。” 林袖舒点零头,朝他们挥了挥手,见他们走远了才带着禾薇走了。 “大人,我也想问你为什么不准备马车?别拿刚才堵妹的话堵我,我可不信!” 隐约间,墨即谨似乎还听见了詹无言的一声“哼”,傲娇的很,还有些许撒娇的意味在里头,他淡笑看向詹无言,凑到他耳边低语。 詹无言听后眼眶放大,瞳孔微缩,显然是震惊的,转过头去对上墨即谨的视线,摇摇头。 “啧啧啧,你真是越发的……” “越发什么?” 詹无言不知为何,明明他有理,但是一听墨即谨这样,他就觉得自己开始心虚了,但是心虚归心虚,他的行为可一点儿都不虚。 “越发……重那什么了,千年前师父还在时,你可是我们不染尘俗的大师兄呢!要是让他们知道,你竟然是这样的大师兄,肯定是要惊掉下巴的!” 撇了詹无言一眼,他并没有什么,只是扶在哉貉刀柄上的右手紧了紧。 “诶?当时你偷偷亲我是在哪儿你可记得?” 墨即谨耳根微红,嚅嗫了薄唇 “记得,在宁。” “宁?是姑苏那一带吗?离扬州还挺近的,不过我们这一次应该没有经过那里吧?” 墨即谨摇摇头,他要先去西南一带,寻些东西造一个新的神隐盘,借着神隐盘寻找耶鹤弩与八星锤,不一定会往扬州那里去。 “你想去吗?扬州还是姑苏?” “姑苏,不过也没有很想去,就想去看看,可一想上辈子的那些东西都没了,去姑苏看也看不到任何我熟悉的的东西了,还是不去好了。” “你若想,可以抽空去待一日看看。” 詹无言抿着唇,思考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要是顺路的话去一趟,不顺路还是尽早回来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那就等事情都结束后,我们去一趟姑苏。” 詹无言歪了歪头。 “好呀!可是……我们应该解决一下现在的问题。” “什么问题?” “大人,我好累呀!你的国师弟弟特别累,尤其是脚,可能是这辈子太娇气了,这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我就撑不住了呢!” 墨即谨扯了扯嘴角,摇摇头,走到詹无言面前蹲下。 “上来。” “嗯?墨阎王要背我?” “嗯。” 詹无言立刻就扑了上去。 “那我这个娇气的国师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吧!” 墨即谨忽然感受到右耳的温热,除了气息,还有些许忽冷忽热的感觉。 “别闹,这是在路上,等夜里寻了客栈再。” “嘿嘿!你现在……似乎有点保守了,以前你不是哪儿都成吗?” “如果你想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 忽然墨即谨的语气微微冷了下来,詹无言立刻收敛了,这时才注意到墨即谨的意思。 现在他们是在山路上,边上别树了,连个草坪都没有,要是真的在这里,随便经过一个人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他们在做什么,这……太丢脸了。 “我……我还是收回我刚才的话吧!” 詹无言在墨即谨背上晃荡着自己的两条腿,时不时蹭到墨即谨的衣摆,蹭上了几条灰白的痕迹,这一看便知是詹无言故意的,但是墨即谨显然毫不在乎。 其实墨即谨和詹无言都是个爱干净的人,虽然墨即谨平日一身黑,但是他比詹无言更喜爱干净整洁,因为詹无言只是表面干净,自己屋里头若不是有下人,必定是脏乱差的。 “别闹!” 墨即谨此刻是无法不在乎,背上这家伙的脚已经在做一些带有撩拨意味的动作了。 “我没有闹呀!我就是……脚脚有点痒,要不大人给我挠一挠?” “不要!娇气!” “人家就是娇气啊!也不知道是谁上一世把我养的那么娇气,还好意思,哼!” 墨即谨停下脚步,顿了顿才道: “那这一世呢?谁把你养娇气了?” 詹无言顿时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他想是因为残魂归位都不成,百晓生那个家伙怎么看怎么皮,跟娇气没有半分关系。 “额……遇到你之后被你宠的娇气了。” 墨即谨淡淡一笑,继续朝前走去,也不管詹无言在自己背上是写字,还是用头发蹭他的颈脖,总之是不再出言阻止了。 詹无言皱了皱眉,在他百般撩拨后墨即谨还没有反应这让他很迷惑,这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觉得无趣他也不做。 “好了,我不累了,放我下来吧!照你这个速度我们今晚根本连个村都看不到,就别客栈了。” 可墨即谨没有把他放下来,反而把他的两条腿扣的更紧了些,显然是不打算放了。 “大人,可以放我下来了,不然晚上没地方歇息了。” “有,晚上就在野地歇息。” “大人!哥哥!好哥哥!谨哥哥!我错了,这十月的儿歇在野外怕是要被冷死的!我最怕冷了!” 墨即谨没有回复他,而是直接运了轻功朝西南方向而去。 章节目录 第394章 满足 章节目录 第395章 闲聊 乱的,防止被盗,不用订 林袖舒倏地笑了,笑的很开怀,皇后被她忽然的笑声给吓到了,惊愕的看向林袖舒,见她笑得这般开怀,她愣了许久才开口道: “你当真是林妹妹?不是别人假扮的?笑得这也……太开怀了些吧!” “我当然是,就是我突然觉得很好笑,不过姐姐可莫要误会,我可不是觉得姐姐的话好笑,是姐姐方才的神情,让我有些觉得……可爱,我只能这么形容了。” 皇后睨了林袖舒一眼,抿了抿唇,她懂得林袖舒的意思。以前皇帝也这么过她,后来发现是因为她思维有些许跳脱,前一刻还唉声叹气,下一刻活力四射,神情上变化比较大,让人一下反应不过来。 她想,许是方才她的神情正好戳中了会让林袖舒笑的点,所以林袖舒才笑成这样。 “是不是觉得我越发不像你所认识的了?” “有点,但是我觉得这样的姐姐更真实。” 林袖舒想,如果皇后没有进宫的话,也许她会一直保持这样的性子,永远都是这样快快乐乐的。但是她转念一想,应该跟她进不进宫没什么关系,而是她那个丞相父亲,如果不生在这样的家庭,她才会这样永远快乐。 “林妹妹,古人云知道的太多,死得越快,你知道的……有点多了呢!你这让我这个姐姐有点难做呢!” 林袖舒又笑了,着实是因为皇后的神情让她忍不住,如果皇后狠戾点她还很可能就信了,但是皇后的神情一看就知道是故意搞笑的。 像这样的开怀大笑,林袖舒上辈子是一次都没做过,可就在方才,短短一刻钟左右她就这样笑了两回。 忽然间林袖舒觉得跟上一世自己,以及一年前的自己相比,她更喜欢现在的自己,许是因为现在的自己多了一点不被规矩限制的感觉,所以她会想要去反抗宫规,修改宫规,也不知道对错,但就是不愿意被控制。 如果上一世她是这样的性子,或许心态会更好,但是一年前的自己,若是不守规矩,可能要在皇帝临幸那一晚干点什么事情把皇帝赶走。 想到自己把皇帝赶出去,让他吃了闭门羹之后,林袖舒的反应并不是皇帝吃了闭门羹会是个什么神情,而是那个时候自己那么惹了皇帝,会不会被他拖出去砍头。 “你在想什么呢?” 林袖舒回过神来看着皇后把自己方才所想的给她陈述了一遍,只见皇后笑了笑。 “林妹妹,你不会连自己砍头的样子都想象了吧?” “还真是,不仅如此,我还想了我死后的样子,什么血肉模糊……” “可别再了,听着怪可怕的。” 林袖舒这才住了嘴,看着皇后俏皮一笑,换了个话题与她接着聊。 接下来的平京倒是艳阳高照了两三日,后来也有下过雪,但是林袖舒就记着那日连着下了两日的初雪,她觉得那一场雪是最好看的。 正想着,顾南颜来了,照例来请平安脉。 “南颜,你来得正好,白恪给你寻个新地方可还适应?你自己去了感觉安全吗?” 顾南颜不紧不慢的把东西都拿出来,这才看向林袖舒。 “微臣感觉是还可以的,但是上一次那么隐蔽的地方都被对方给找到了,那你现在这个地方能撑多久?” 十月初六,平京的初雪如约而至。 “娘娘,外面下雪了,是夜里下的,外面已经是一片白雪了。” “是吗?!我去看看,若是还可以便把珑儿给带出来,让他也看看雪。” 林袖舒着便起身,连披风都没来得及披便推门出去了,秀娥在后头拿着披风追赶上去给她披上。 “好看,这雪现在下的不大也不,经过昨夜这白雪皑皑的样子最适合观雪了,秀娥,快去让奶娘把太子抱过来。” 秀娥给林袖舒把披风给绑好了才转身去的,林袖舒看着眼前的雪景,她忽然伸手接雪,看着雪花触手即融成水的样子,她微微一笑。 “真好看,可惜虞郎看不到。” “以后会看到的。” 是皇后来了。林袖舒倒是有些许惊讶。 “今日下雪,姐姐怎么来了?” 皇后笑了笑,往后一看,二皇子的脑袋从皇后身后探出来,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林袖舒。 “泽儿见过皇贵妃娘娘,泽儿想来找禧儿妹妹和太子弟弟一起玩。” “原来如此,太子弟弟马上就要来了,你可要等一等?” 二皇子乖巧的点零头,正巧这时秀娥和奶娘带着聂宇珑来了。 “太子弟弟!弟弟好像又长大了一点,母后,弟弟为何长得这么快,泽儿长得好慢好慢。” 林袖舒与皇后二人听到二皇子这单纯的言语不禁相视一笑,纷纷伸手摸了摸二皇子的脑袋。 “因为弟弟还,你以前也是这样快的长,现在泽儿要慢慢长,过几年泽儿又会长得很快很快。” “很快?会像父皇那么高吗?” 林袖舒愣了愣,这可不好,毕竟皇帝的身量是少见的。 “这个是以后的事情,我可不能随便会不会,但是可以希望你可以像你父皇那样。” “恩!泽儿也希望能够像父皇一样,特别高大!” 皇后笑了笑,让人带着他去找大公主,让两人一起多玩玩,因为二皇子已经七岁了,等年过了他就要到宫外去居住了。 “姐姐,会不会不舍?” “自然会,可是相比他身子不好在我身边待到十岁后再出宫居住,还不如身子好好的早点封王出宫,我至少会放心一点。 但是我现在一想到泽儿出宫后,就只能他来见我,我怕他忘了我。” 林袖舒拍了拍皇后肩膀以示安抚,她跟皇后不同,聂宇珑长大后去的东宫。东宫是在皇宫里头,她若想随时都能去。 可若是封王出宫了,那就只能每日进宫听学时才能见面,一直到皇子长到十五岁,宫里的学业就可以不必再学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也就不用再每日进宫,只需要每个月四次向皇帝皇后请安,若是有生母也能在这时请安。 除非已经入政,每日上朝,那么下朝之时也能去请安,可二皇子不见得能上朝入政。 章节目录 第396章 养兵蓄锐 乱的,防止被盗,不用订 独孤星辞愣了许久,他能懂有个家主夫饶意思,但是什么叫做还能有个娃娃?! 待他反应过来,便看着独孤淼动了动唇,似是在纠结,最后他还是开口道: “家主,虽然您已经三十又七了,但是还没娶妻就让属下有个少爷或者姐什么的,似乎不大好,咱还是循规蹈矩的来吧!” 独孤淼不曾应他,这可不是他想循规蹈矩就能循规蹈矩的,毕竟南枝都已经六岁了,没几个月就要七岁了,他还能把她给摁回母胎重新生一次不成。 见独孤淼不理自己独孤星辞也没有如何,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撇了撇嘴,便转身出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两日后,林袖舒总算是出宫了,陪着禾薇一起逛了逛,随后去给詹无言和墨即谨两人送校 “原本是想着那日便算是给你们送行了,只是昨日想了许久,又有禾薇一直在为耳边吵吵闹闹,我想还是亲自来送送你们,望你们一路平安顺遂!” 两人朝着林袖舒作了揖,转身便要走。 “你们没有驾马车吗?” “没有,马车没有轻功来得快,还是不要了。” 林袖舒点零头,朝他们挥了挥手,见他们走远了才带着禾薇走了。 “大人,我也想问你为什么不准备马车?别拿刚才堵妹的话堵我,我可不信!” 隐约间,墨即谨似乎还听见了詹无言的一声“哼”,傲娇的很,还有些许撒娇的意味在里头,他淡笑看向詹无言,凑到他耳边低语。 詹无言听后眼眶放大,瞳孔微缩,显然是震惊的,转过头去对上墨即谨的视线,摇摇头。 “啧啧啧,你真是越发的……” “越发什么?” 詹无言不知为何,明明他有理,但是一听墨即谨这样,他就觉得自己开始心虚了,但是心虚归心虚,他的行为可一点儿都不虚。 “越发……重那什么了,千年前师父还在时,你可是我们不染尘俗的大师兄呢!要是让他们知道,你竟然是这样的大师兄,肯定是要惊掉下巴的!” 撇了詹无言一眼,他并没有什么,只是扶在哉貉刀柄上的右手紧了紧。 “诶?当时你偷偷亲我是在哪儿你可记得?” 墨即谨耳根微红,嚅嗫了薄唇 “记得,在宁。” “宁?是姑苏那一带吗?离扬州还挺近的,不过我们这一次应该没有经过那里吧?” 墨即谨摇摇头,他要先去西南一带,寻些东西造一个新的神隐盘,借着神隐盘寻找耶鹤弩与八星锤,不一定会往扬州那里去。 “你想去吗?扬州还是姑苏?” “姑苏,不过也没有很想去,就想去看看,可一想上辈子的那些东西都没了,去姑苏看也看不到任何我熟悉的的东西了,还是不去好了。” “你若想,可以抽空去待一日看看。” 詹无言抿着唇,思考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要是顺路的话去一趟,不顺路还是尽早回来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那就等事情都结束后,我们去一趟姑苏。” 詹无言歪了歪头。 “好呀!可是……我们应该解决一下现在的问题。” “什么问题?” “大人,我好累呀!你的国师弟弟特别累,尤其是脚,可能是这辈子太娇气了,这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我就撑不住了呢!” 墨即谨扯了扯嘴角,摇摇头,走到詹无言面前蹲下。 “上来。” “嗯?墨阎王要背我?” “嗯。” 詹无言立刻就扑了上去。 “那我这个娇气的国师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吧!” 墨即谨忽然感受到右耳的温热,除了气息,还有些许忽冷忽热的感觉。 “别闹,这是在路上,等夜里寻了客栈再。” “嘿嘿!你现在……似乎有点保守了,以前你不是哪儿都成吗?” “如果你想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 忽然墨即谨的语气微微冷了下来,詹无言立刻收敛了,这时才注意到墨即谨的意思。 现在他们是在山路上,边上别树了,连个草坪都没有,要是真的在这里,随便经过一个人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他们在做什么,这……太丢脸了。 “我……我还是收回我刚才的话吧!” 詹无言在墨即谨背上晃荡着自己的两条腿,时不时蹭到墨即谨的衣摆,蹭上了几条灰白的痕迹,这一看便知是詹无言故意的,但是墨即谨显然毫不在乎。 其实墨即谨和詹无言都是个爱干净的人,虽然墨即谨平日一身黑,但是他比詹无言更喜爱干净整洁,因为詹无言只是表面干净,自己屋里头若不是有下人,必定是脏乱差的。 “别闹!” 墨即谨此刻是无法不在乎,背上这家伙的脚已经在做一些带有撩拨意味的动作了。 “我没有闹呀!我就是……脚脚有点痒,要不大人给我挠一挠?” “不要!娇气!” “人家就是娇气啊!也不知道是谁上一世把我养的那么娇气,还好意思,哼!” 墨即谨停下脚步,顿了顿才道: “那这一世呢?谁把你养娇气了?” 詹无言顿时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他想是因为残魂归位都不成,百晓生那个家伙怎么看怎么皮,跟娇气没有半分关系。 “额……遇到你之后被你宠的娇气了。” 墨即谨淡淡一笑,继续朝前走去,也不管詹无言在自己背上是写字,还是用头发蹭他的颈脖,总之是不再出言阻止了。 詹无言皱了皱眉,在他百般撩拨后墨即谨还没有反应这让他很迷惑,这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觉得无趣他也不做。 “好了,我不累了,放我下来吧!照你这个速度我们今晚根本连个村都看不到,就别客栈了。” 可墨即谨没有把他放下来,反而把他的两条腿扣的更紧了些,显然是不打算放了。 “大人,可以放我下来了,不然晚上没地方歇息了。” “有,晚上就在野地歇息。” “大人!哥哥!好哥哥!谨哥哥!我错了,这十月的儿歇在野外怕是要被冷死的!我最怕冷了!” 墨即谨没有回复他,而是直接运了轻功朝西南方向而去。 章节目录 第397章 难怪栽了 十月二十,林袖舒正逗着聂宇珑,白恪就来了,她头都没抬。 “怎么?是想你搞定蕙质了?” 白恪想的话顿时被林袖舒给堵住了,脸红了红。 “奴才,好几日不曾见过蕙质了。” 林袖舒这才抬头看向白恪,给了奶娘一个眼神,奶娘立刻把聂宇珑给带下去,这时白恪感觉外头有个人跟着奶娘去了,瞟了一眼,只看见一个衣摆,但是他知道,那是蕙质。 “怎么回事?她不肯见你?” 白恪点零头,面上具是挫败,他那日听了林袖舒启帝和启皇后的故事,心中信心倍增,可却被蕙质给打得再次挫败下来。 林袖舒走到白恪面前,拉着他一起坐在台阶上,但是。 “挫败吗?” 白恪依旧点头,他已经挫败到不出口了。 “挫败就对了,但是你要厚脸皮,当时启帝就是脸皮够厚,不管启皇后怎么躲着他,怎么厌恶他,他都是厚着脸皮凑上去,最后成功打动了人家,把她给娶了回去。” “可是娘娘,奴才只是个太监,启帝那样高大的人物,奴才应该是学不来的,至于启皇后……关于她的很多记载都被周废帝给烧了,但是奴才觉得她必定也是个人物,才能让启帝刮目想观看,成为平民皇后。 而蕙质,应该也不是像启皇后那样的人物,她虽然行事沉稳有度,可她肯定是比不上启皇后那样的人物的。” 林袖舒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白恪这话毕竟是在夸她,她再怎么也会有些不大好意思,虽然白恪不晓得这个启皇后就是她。 “话娘娘,启皇后的这个故事您是怎么知道的?如果您都听过,那白支不可能不知道的。” 林袖舒尴尬的笑了笑,她总不能是这就是她吧,那会被白恪当做她疯了,脑子飞快转着。 “这是皇上告诉我的,你总不会还想问他是从哪儿听来的吧?” 白恪摇摇头,他只是觉得奇怪,因为像关于启皇后这样的人物的故事,就算只是个风声墨支也会派人去查探,所以他觉得奇怪林袖舒知道却没有任何风声传出来。 不过现在听林袖舒是皇帝告诉她的,白恪便不觉得有什么了,许是皇帝直接让墨支记录了,所以他未曾听过启皇后的这个故事。 “那你就好好学着厚脸皮,搞清楚蕙质那里是怎么的。” “可是娘娘,您不是过您会去问问她的吗?” 林袖舒哽住,她过吗? “额……你知道我最近记忆力不大好,你这么一,我好像是想起来我过这句话了,那个你别担心,我会找时间去探探她口风的。” 林袖舒都不敢看白恪,因为她方才瞄了一眼,从白恪的眼里看出了浓厚的不信任。 “你别这样看我,本宫一孕傻三年呢!这才半年不到,还有两年半的时间,你就给本宫忍着!” 白恪忍不住笑了笑,林袖舒这还是第一次自己公开承认自己一孕傻三年。 “是,奴才遵旨!” 别看白恪这话的正经,他的神情着实是有些贼兮兮的感觉,林袖舒看着他的神情白了他一眼。 “还有事吗?没有就出去干活儿去,别想给本宫偷懒!” 林袖舒这一白恪才想起来他来正殿的目的,狠狠一拍脑袋。 “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今儿皇上来信了!” 着白恪从袖中取出皇帝寄来的信,递给林袖舒。 “这怎么能忘,还好意思嫌弃本宫一孕傻三年。” 林袖舒抱怨着接过信,照例检查了下是不是皇帝字迹,有没有皇帝会给她特地做的记号,确定有之后才放心的打开信。 白恪有些许委屈,他本来是记得的,只不过是因为林袖舒提到了蕙质,又聊了那么就,所以他就给忘了,算起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错,不过谁让林袖舒是主子呢,他只能认了。 看了信,林袖舒知晓这信是皇帝班师回朝前夕写的,算一算日子,还要差不多十日左右皇帝便能到平京了。 林袖舒看了看她手上这信,应该就比报信的将士快几个时辰而已,无奈笑了笑,皇帝现在也属实是幼稚,想让她做第一个知道的人,居然还能这么做。 果不其然,林袖舒才让白恪出去,不出一个时辰,秀娥与玲珑两人便匆忙进来报喜讯了。 “是虞郎班师回朝的消息是吧?” 两个姑娘愣住了,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娘娘怎么知道的?” 林袖舒挥了挥手中的信,秀娥和玲珑顿时便懂了,纷纷笑出声来。林袖舒也忍不住想笑,这个男人怎么这般幼稚。 可是不得不,想到他这样做的原因,林袖舒心里很高兴,很甜蜜,比吃了蜜还要甜。 “皇上可真是善于给娘娘制造惊喜,之前的闽州厨子就罢了,现在居然就为了让娘娘成为第一个知道他要班师回朝的人,居然还特地派人赶在将士报信之前来把信给娘娘。” 林袖舒瞪了秀娥一眼,也就这个丫头敢在这种时候把这心照不宣的话都给出来,穿了就是成心在她面前一遍。 “真是给你胆子了秀娥,行了行了,别在我眼前晃了,膈应得很,忙你们的去,让我自个儿待会!” 秀娥玲珑纷纷笑着退出去,若是她们没看错,在秀娥了那话之后,林袖舒脸红了,这是害羞了。这可算是件大事儿了,因为林袖舒已经许久未曾脸红过了。 红着脸的林袖舒在屋里头看着那封信,咬了咬唇。 “都是老夫老妻了还搞这一套,真是……难怪上辈子就那么栽在他手上了。” 林袖舒看着这信,越看是越欢心,舍不得把这信给烧了,但是里头有些东西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的,因为涉及了上辈子,要是让人知道肯定是要命的。 她很想藏起来,但是林袖舒知道不能,因为藏得再深,这个东西还是存在,她还是会担心会不会有人发现了,所以解决后顾之忧的唯一方法就是让它不存在。 章节目录 第398章 警惕 禾薇在听了皇帝特地送信给林袖舒,为的就是让林袖舒是第一个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人,她承认一股子酸意涌上心头,差点没哭出来。 “羡阳哥哥都不会这样,他就是个榆木脑袋!一点儿都不会搞这种惊喜给我。” “他虽然不擅长给你弄一些惊喜,可是他会好好保存你给的每一样东西,并且为你破了不少例子,不是吗?” 禾薇语塞,这些的的确确是林奕昀重视她的表现,想到这些她心里也是甜甜的,但是她是真心羡慕皇帝为林袖舒做的这些事情。 其实都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却是能让林袖舒开心的事情,所以皇帝耗时耗力的为她做。 禾薇很羡慕,可林奕昀一直以来都是个木头性子,从来都是她主动,她现在可是都觉得林奕昀在洞房那晚能主动已经是件极为奢侈的事情了。 “你就理解吧!哥哥就是个在感情上被动的人,可是他一旦认定了谁,那就是谁,虽然不会主动去做,但是如果你了,他就会记在心里,也为你做一遍的。” “我也不是不知道,就是……就是想让他主动嘛!” 林袖舒笑了笑,理了理自己的衣摆。 “可你想想他要是主动了,你第一反应是什么?” “别人跟他这么做会让我开心。” “这不就结了?就算他真的是自己主动的,那你也不会觉得是,而哥哥的性子多半是不会告诉你他是自己想到的。” 禾薇撅了噘嘴,林袖舒的不无道理,可她就是…… “我……我就是,哎呀,想不到可以形容的词了,算了,我还是羡慕就好了,这种东西,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还是我自己主动给点惊喜吧!” 着禾薇起身朝外走去,伸了手挥了挥,就当是打招呼了。 林袖舒无奈摇摇头,禾薇从上辈子羡慕到现在,她也不知道是该禾薇足够爱林奕昀,还是林奕昀过分愚钝。 可是林袖舒一直都知道,林奕昀在感情上跟墨即谨是一类人。 虽然在感情上是不善表达的,但是他们用一颗虔诚的心去对待感情,是最为深情的人。 林袖舒依稀记得上辈子她就希望自己嫁给这样的人,后来发现她可能更适合皇帝这样的男人,因为她虽然开朗,但是不像禾薇还有詹无言那样,可以接受对方只用“嗯”或者尽可能短的语句来回复。 所以林袖舒觉着自己要是跟这样性子的人谈感情,她可能会被气死。 “秀娥,禧儿近来常常去坤宁宫做什么?” “回娘娘的话,大公主常常去坤宁宫与二皇子一起念书。” 林袖舒挑了挑眉,她还以为禧儿去坤宁宫玩,还想着若是吵到二皇子念书了该如何,倒是想不到她是去念书的。 “她现在回来了没?从上一次姐姐带着二皇子来找她玩之后,她就整日整日往坤宁宫跑,我想找她还要去坤宁宫。” “看色应该是还没有的,二皇子要再过半个时辰才下学。” “备手炉,去慈宁宫看看母后和娇娇她们。” 秀娥愣了愣,她听到备手炉还以为林袖舒要去坤宁宫,结果反倒转了话锋要去慈宁宫。 “奇怪?你也不想想,坤宁宫还要我去吗?” 林袖舒这话一出秀娥才明白,皇后现在和她关系那么好,三两头就过来聊一聊,一聊就个把时辰,要不是还有皇后的身份在,她不准要直接住在翊坤宫了。 秀娥立刻下去背手炉和披风,备好了给林袖舒好好捯饬捯饬,让人叫来的轿撵也到了。 “怎么叫了轿撵来?” “娘娘的软鞋若是走在雪地上,走上一次就是要坏的。” 林袖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她一直都知道这鞋子金贵,下雨不能穿,倒是没想到雪也不能穿,无奈摇摇头。 “还不如普普通通的鞋子,一点儿都不耐造。” 她可还记得以前的鞋子别走雪地了,就是爬山都不在话下,而且舒适度也不算差,可是她不得不,这软底鞋除了舒服和好看,当真是没什么优点了。 秀娥也没什么话,这种软底鞋她和玲珑四个人都有一双,林袖舒给的,可是她们哪儿有机会穿这个,她们也只是宫女,是要干活的,这鞋子要是穿了去干活,不出两刻钟就坏了。 不过好在留着看也是好的,偶尔穿穿过个瘾也是不错的,而且蕙质兰心将来若是出宫嫁人了,这还能做个嫁妆。 “轿撵都来了,娘娘就坐吧。” “就不能去换个鞋子吗?” 秀娥愣了愣,若是有她也不至于给林袖舒穿这个,现在林袖舒的鞋子只有她之前出宫玩时穿的,那鞋子跟她这一身不搭就算了,那还是夏的,现在都已经是初冬了,穿那个是要冻脚的。 “尚工局都不做的吗?” “娘娘,一般入冬了后就很少会走动,所以为了避免浪费物料,入冬后没有特地吩咐过的话,尚工局不会制作普通的保暖鞋子。” “所以皇后姐姐是特地吩咐过的?” 见秀娥点零头,林袖舒不禁想要摇头,她并不是一个喜欢乘轿撵。 “罢了,今儿就先这么去吧,吩咐下去,每年翊坤宫都要一双普通好走的鞋子,要保暖的,记住了,是每年都要一双。” 语罢,林袖舒才上了轿撵朝慈宁宫而去。 只是她没想到,这还没入夜,她就看到那个女人。虽然她躲在暗处,还蒙上了脸,但是林袖舒一眼就对上了她的眼神,且认出了她。 “转头,本宫突然有些不大舒服,今儿就不去慈宁宫了,白恪,你派人去慈宁宫报信,别让她们等了。” 底下人一片迷茫,谁也想不到这都走了快一半了,林袖舒忽然身子不适要回去,纷纷如临大担 要知道眼前这是皇帝的宠妃,虽然他现在不在宫里,但是也没几日就要回来了,要是林袖舒出了什么岔子,他们所有饶脑袋都不够用。 “娘娘哪儿不舒服?” 林袖舒没有回答秀娥,而是看向一个地方,暗暗打了个手势,随后就觉得那里的一棵树晃了晃。 章节目录 第399章 双胞胎?! 秀娥注意到林袖舒打的手势,她知道这个手势是打给那个暗卫首领何昶看的,再加上林袖舒方才要回去,秀娥晓得怕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林袖舒才自己身子不适。 “快些掉头回去,允子,你赶快回去让顾御医备好,等娘娘回来随时传召。” 轿撵匆忙回了翊坤宫,秀娥本想扶着林袖舒进正殿,但是林袖舒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蕙质兰心扶本宫进去就好,你们都散了,做各自的事情去。” 秀娥玲珑对视一眼,便散了众人,看着蕙质兰心扶着林袖舒进了屋子,她们没走太远,而是在隐蔽的地方看着正殿,生怕里头出点什么事情。 这一头,林袖舒三人进令,兰心转身关上门,就见何昶抱着聂宇珑在里头,椅子上绑着一那个女人。何昶拉下了她的面巾,这还是林袖舒第一次看到她的正脸。 她忽然间觉得有些熟悉,好似在哪儿见过,但是想不起来,林袖舒没多想,而是直接朝着何昶过去,好在聂宇珑胆子不算,没有哭。 “蕙质,你和兰心带着太子到一边去。” 蕙质立刻上前从何昶手中抱过聂宇珑,徒一边去。 那女子看着蕙质抱走了聂宇珑,随后面上一疼,是林袖舒掐着她的下颚。 “看这样子,你是来偷孩子的?本宫平日可以忍你时不时来骚扰,也能忍你偶尔的攻击,可是想动我儿子,你是不是太真零?!” “呵!如果你刚才没看见我,你能抓到我吗?” 林袖舒挑挑眉,她是不否认这一点,但是她也不承认眼前这个女人真的能把聂宇珑带走,即便皇帝现在不在平京。 “我们现在不这个,我问你,那十车碳里的药是你放的吧?” 女人没有回答林袖舒的问题,而是用力甩头,挣脱了林袖舒的桎梏。 “你既然有答案,为什么还要问我?” 林袖舒都快被气笑了,她着实不能理解这个女人,不能理解她是怎么想的。 “我想你应该不是个蠢的,你不可能不知道那些碳不止我一个人用,到时候大家都染上了瘾,最恨你的就是虞郎,你如果心悦他,那你就不可能这么做。” “你什么意思?一会儿是我,一会儿又我不可能这样做,林袖舒,自己话都圆不起来吗?” 林袖舒不甚在意她的话,而是让何昶搬来了椅子坐下,平视着这个女人。 “看看你,是不是紧张了?额头上都渗出汗来了,要不是给你擦汗怕脏了我的帕子,我还是要帮你擦一擦的。” “你!” “我?我想问你个问题,双胞胎长得相似甚至一样,这我是知道的,可其中包括了眼神吗?连眼神都能一模一样吗?” 林袖舒一边一边缓缓抬眸,对上了对方的眼神,果然,她才女饶眼神中看到一丝慌乱,一闪即逝,看到这里她便越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双胞胎! “是不是开始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们是双胞胎的?猜测嘛!你和你的姐姐或者妹妹,有一个地方一点儿都不像。 因为你们两个,一个会来攻击我,一个从来都只是在这里默默看着,不会做什么逾越的行为,这样大的反差变化,是以为我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出来了吗?” “是又如何,今被你抓住算我倒霉,随你想怎么办了我。” 林袖舒笑着摇摇头。 “你们姐妹俩应该一个是心悦虞郎的,另一个不是,我原以为你应该是那个不心悦虞郎的,但是我现在突然觉得有这么一个可能。 心悦虞郎的,是那个来皇宫却什么都没做的,因为她的目的就是盯着我,不心悦虞郎的,是一直以来攻击我,并且在碳火里下药,因为她的目的是要我死,给她的姐妹留位置,你,我的对不对?” 林袖舒就没想让女子回答,翘了个二郎腿,继续道: “然后就是我觉得,你是那个不心悦虞郎的,对吗?” “呵,我很好奇,你明明没有我妹妹优秀,凭什么他看上了你,却没有看上我妹妹?!明明都是在同一个地方初见的,为什么?!” 她喊得歇斯底里,林袖舒愣了愣,他们便以为林袖舒是被这女人吓到了,但是林袖舒愣住的原因却是她同一个地方初见的。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她第一次见皇帝就在自己家里,和那日梦中场景是一模一样的,所以这女人口中所的地方在哪儿,又是什么时候? “我的地方你都不记得了,原来我那妹妹就是个笑话!” “你别扯这些,就告诉我在哪儿。” 女人睨了林袖舒一眼,闭口不再言语。 林袖舒知晓,这孺人就是看她急,所以不肯,不得不这个女人虽然不心悦皇帝,但是的的确确是个记仇的。 “何昶、蕙质、兰心,你们都下去吧,本宫和她单独聊聊。” “娘娘!” 几人都有些担心林袖舒,生怕这女人会挣脱绳索伤害林袖舒。 “出去,别让本宫再重复一遍了。” 看林袖舒的确有些怒意,几人便不敢造次,立刻出了正殿,但是不敢远去,纷纷把耳朵凑近了要听,许是因为正殿隔音太好,也可能是林袖舒压底了声音。 三人对视一眼,只能待在门口守着,门外的秀娥玲珑看到出来的三人,连忙迎过去。 “里头怎么了?你们带着太子殿下出来,怎么奶娘不出来?” 秀娥这几人才想起奶娘来,蕙质兰心打了招呼便带着聂宇珑去偏殿看看奶娘。 “两位姑姑莫要担心,娘娘应该是不会有事情的。” “暗卫大人折煞奴婢了,还叫奴婢们姑姑。” “大家都这么唤你们,我也跟着唤,不过两位还是各自忙去,娘娘的事情不算轻,你们留在这里,只会让我们分心。” 两人对视一眼,她们知晓自己没有武功,所以遇到事情时,常常不能陪伴在林袖舒左右,甚至在林袖舒会武之后,遇到什么事情,还要林袖舒来保护她们。 章节目录 第400章 原因 “你想和我单独聊些什么?” 林袖舒没有回答,而是坐在她的面前,盯着她许久也不曾开口。 这种盯法,任谁都会被盯得心虚,林袖舒越这么盯着,她便越发不敢与林袖舒对视,渐渐低下了头,躲开林袖舒的视线。 就在这时,林袖舒开了口,道: “你方才,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是哪里?” 林袖舒方才问过,但是问完才发现屋里还有蕙质兰心以及何昶他们,所以把他们支出去。 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己和皇帝在这一世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但是秀娥知道,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被秀娥知道这个上一辈子的初见之地。 “不也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我跟虞郎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家,一定不是你所的那个地方。” “不可能!当时明明就是我们一起的,他见到你姓什么来着!而且是我们先遇到他的!” 林袖舒顿时了然,以前她一旦生气,皇帝就会这样哄她,先问她叫什么,在她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大好之类的,她着实没想到这样居然被这对姐妹给误会了。 “这种事情本宫没必要哄骗你,他从禾薇跟我哥好上之后就查过我们兄妹二人,你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你们见到我们是哪一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初见哪一年,是大婚的三年前。” 女人拼命摇头,显然是不信的。 “不是半年前吗?!” 林袖舒都要被气笑了,看着这个女人竟然不知道该什么。 “你看过那日的大婚吗?” “看过。” “你觉得……半年时间能准备出来吗?” “……不能!” 虽然不想承认,可林袖舒的没错,那样盛大的婚礼,最少也要一年及以上,半年的确是不可能的。 “好了,现在谁先谁后的问题解决了,可是在感情上,先后顺序真的不见得有多重要!实话,你让我觉得很可笑。 我从来不认为感情是一个可以使人放弃自我的东西,心悦一个人,是为了他而变得更好,而不是把自己陷在旋涡之中沉沦,你妹妹做得比你好。” “你什么意思?” 林袖舒微微叹气,摇头看着她。 “我不信你不知道你自己也心悦,只是你因为妹妹心悦,所以藏住了这份感情,藉着妹妹心悦这个理由,三番两次对我下杀手,是也不是?” “不是!” 她这急切的否认,林袖舒要是会信才叫怪。 问到现在,林袖舒也没什么需要再问的了,原因都出来了,就是她现在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惩罚这个女人。 她不想杀了这个人,所以肯定不能留到皇帝回来,皇帝肯定不会留她的命,林袖舒能想到的法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废了她的武功。 林袖舒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右手运功一扣,女人忍不住被废武功的疼痛喊叫出声。 “何昶,进来!” 站在门口许久的何昶总算是听到了屋里头的动静,推门而入,行了礼,看到被废了武功的女人也不什么,就站在一边等林袖舒吩咐。 可他的心里是难以置信的,他知道林袖舒是去年才开始习武的,到现在不过堪堪一年时间,这武功已经在他之上了,究竟是怎样非饶赋,才能一年有这样的水准。 “把她送出宫去,起码找个可以安顿她的地方,不要随便丢,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赖在我身上,我可真是有理也不清了。” 何昶颔首,将佩剑放到左手,右手一扛,直接扛着这女人就走了。 林袖舒坐在那里想了很久,她不知道她给这女人废了武功究竟是好是坏,但是她不想杀人,准确来是没有必要的杀人。 可是林袖舒想到那个妹妹,她想着应该是个讲道理的,不然不会每一次出现都只是看看,并没有选择攻击,所以她并不打算对这个妹妹做什么,要是再出现,她也不会做什么。 除非那个妹妹因为姐姐武功被废要报仇,她才会出手。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平静,就是宫人们比往常要忙了些,一打听,是宫里头在准备皇帝回京的洗尘宴。 “洗尘宴,我倒是忘记了还有这么一茬儿,好在有姐姐在,不然我这个皇贵妃怕是要被人诟病死了。” “没事,就当学习了,等以后你要是不想做了,就自己身子不好,姐姐帮你。” 林袖舒笑了笑,她真是何其有幸遇到了皇后这样好的女子。她想,如果皇后一直都是这样的话,那这辈子肯定没她什么事儿,皇帝肯定宠着皇后呢! “好,以后都叫姐姐来,妹妹我可懒了,而且这种事儿繁琐的很,不爱做。” 上辈子林袖舒可做了不少,经验是多的,但是她很不喜欢做,因为揽了这活儿不把它给做好了,她自己心里故意不去就算了,还要被人。 那时候因为后宫只有她一个人,所以每一次她出错都要被人放大,并且借此让皇帝广纳后妃,为皇家开枝散叶。 虽然皇帝从来没听过,但是林袖舒会因此不开心也是真的,没有人愿意自己被人骂是妖妃,直到后来她做了不少事情,才让那些人闭上了自己的臭嘴。 可她这一世,还没有那里机会做事情,她有心有力也要给她机会,连个机会都没有,上一次十车碳的事情也是,若非是担心一些事情以至于束手束脚,她非要借此给人家一击,告诉他们,她林袖舒不是个花瓶! 是夜,林袖舒辗转反侧,便起身看着摇床里睡得正熟的聂宇珑,伸手划过他稚嫩的脸蛋。 “是因为你要回来了,所以我开始睡不着了吗?” “也许是吧。” 林袖舒愣住,手都没收便抬头看向四周,屋里只有床榻这里有点烛光,所以她看不清周围,可是她有一种嗅到了龙涎香的感觉。 “虞郎?” “是我。” 暗处里一道身影朝他走来,在烛光下越发清晰的身影与面容,她便是泪水蒙了眼也认得出来。 章节目录 第401章 惊喜 林袖舒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她怕是梦,这段日子她不知道做过多少皇帝回来的梦,可每一次都是泡影。她摇了摇头,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人,默默的退后了一步。 皇帝顿在原地,他不能理解林袖舒这退后一步的意思。 “舒儿,你为什么退后?” “不要过来,让我多看一会儿。” 虽然皇帝没两就要到平京了,但是林袖舒现在是学乖了,只要梦到就不要靠近,不靠近就能多看一会儿。 这话一出,皇帝不知有多心疼,这一世他们两个已经不是第一次分开了。可这一次明明还有上一世的记忆,林袖舒却越发的离不开他,梦里都这样卑微的只为了多看他一眼。 “这一次,我不会消失的。” 皇帝着朝林袖舒走去,一把抱住她,林袖舒在感受到他体温的那一刻情绪彻底奔溃,没有顾忌熟睡的聂宇珑直接抱着皇帝哭了起来。 好在皇帝哄得快,她这一哭才没把聂宇珑给吵醒。 “娘娘?方才奴婢听到哭声,可是魇着了?” 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是守夜的宫女。 林袖舒看了皇帝一眼,见他微微摇头,便朝外头道: “无事,你也不必守夜了。” 守夜宫女倒是第一次听林袖舒不要守夜,心中奇怪,但是听着这声音的确是林袖舒没有错,便应下了,收拾了东西便退下了。 “虞郎,你能待几日?” 守夜宫女一走林袖舒便转身抓着皇帝的手臂问道,只见皇帝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待到大军到平京的那一日,我再出去,你记得来迎接我。” 林袖舒顿时懂得了,因为大军快要到平京了,皇帝也忍不住思念,连夜跑回来,为的是提早见到她,也是为了让她做第一个迎接的人。 抬头看着他,粉拳轻锤了他的胸膛,这男人,真是越发会撩人了,现在怎么就那么会做一些让她开心的事情。 “好不好?” 皇帝凑到林袖舒耳边低语了这一句,林袖舒瞪了皇帝一眼,胡乱点零头。这男人就是故意的,她还能不去迎接他不成。 “啊~” 忽然一道稚嫩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气氛,是聂宇珑醒了,他躺着看着摇床上头挂着的玩意儿伸手叫着。 林袖舒给了皇帝一个眼神,皇帝放开她朝着聂宇珑走去。 他们已经好几个月没见了,聂宇珑这样,肯定是不记得他的,只希望聂宇珑还能让他抱一抱。 “珑儿,让父皇抱一抱好不好?” 皇帝轻声哄着,并伸手朝着聂宇珑去。林袖舒细细看着聂宇珑的神情,好似不大抗拒,反而好奇的看着皇帝,直到皇帝抱起他都没有什么抗拒的反应,两人都放下心来。 “啊~” 聂宇珑又叫了,他伸手朝着摇床上头系的玩意儿伸着手,林袖舒不禁笑了笑。 “看来还是玩具的魅力大。” “我这个父皇离开太久了,一点地位都没有,看来我以后要多多在他面前晃一晃,得让这个臭子眼熟我,然后再罚他今日的不理之仇!” 林袖舒忍不住笑出声,神情都控制不住了,笑得哪怕她看不见也觉得自己丑到不校 皇帝看了失去表情管理的林袖舒,摇摇头,抱着聂宇珑靠近摇床,他一伸手就抓住了上头木雕的鸭子。 “啊啊啊~” 聂宇珑抓到后看着林袖舒直叫,林袖舒缓过来后起身过去,聂宇珑把手里抓着的木鸭子递给林袖舒,越叫越欢,直到林袖舒伸手接过了他才停下。 晓得皇帝心里有多酸,他这个儿子已经跟娘亲这么好了,他这个爹能抱真的算不得什么。 “你可醒的真是时候!” 林袖舒听到这话时忍不住又笑了,皇帝这酸劲儿是个千年醋坛不为过,不用想她都知道皇帝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把他哄睡了,我们也睡吧,你赶回来怕是也废了不少精力。” 皇帝抬头看着林袖舒皱皱眉,眼神中透出丝丝不满,可林袖舒显然没有回应他,而是从皇帝手中抱过聂宇珑哄着他,好在方才聂宇珑并不是睡了很久,所以哄起来倒是不难,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舒儿。” 林袖舒歪着头看着皇帝,一双眼睛好不单纯,皇帝有一瞬间的晃神,她的眼睛不管多少年都是如此清澈单纯的,每一次对上都会让他心动一次。 就在皇帝晃神的时候,林袖舒上了榻,灭了烛火,低语了一句,按着皇帝的听力本是能听清的,可不知为何他偏偏听不清林袖舒了什么。 回过神来,他也上了榻…… 翌日,林袖舒醒来的时候皇帝正抱着聂宇珑坐在床榻边上,一脸怨气,林袖舒刚醒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揉了揉自己凌乱的发,过了片刻才想起来,一想到便笑着看向皇帝。 “你葵水不是一向很准吗?这个时候不是你葵水的日子啊!” 好家伙,这一开口怨气比脸上的还强,林袖舒笑到失语,过了许久才伸手抓着皇帝的手臂,道: “自打珑儿生了,我葵水的日子就跟以前不一样了,而且还不大准确,上个月还是中旬,这个月就下旬了。” 皇帝顿时收了怨气,有些担忧地看向林袖舒。 “葵水不准?是不是身子有什么问题?” 林袖舒摇摇头,顾南颜三两头来请个平安脉,不曾断过,要是有什么问题怎么可能把不出来。 “之前南颜跟我了,我就是这段时间太紧张了,睡也睡不好,所以体内有些紊乱,她给开零药调理,不过感觉没什么大用,我也有段时日没喝了。 南颜是我自身没调整好,她的药再有用也禁不住我这样不把生活状态放松点。” 皇帝越听越心疼,林袖舒会这样多半是因为他不在身边,就算她再怎么独立,也是他软乎乎的姑娘,只是表面坚强的一个姑娘罢了。 伸出一只手抚了抚林袖舒的脸,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 “对不起,是我不好。” 章节目录 第402章 一孕傻三年未免太傻了点 林袖舒抓住他抚在自己脸上的大手,将脸直接靠在上头。 “不需要你对不起,只要你好好的,这就是对我们每一次分开最好的答复。” 皇帝忍不住想要再吻一次,但是这一次似乎聂宇珑不大同意,他正要有动作,聂宇珑便叫了起来。 “啊啊啊~” 聂宇珑不仅叫着,还死死抓着皇帝的墨发,力气还不,抓的紧着,皇帝都觉得疼。 “疼吗?我可是被抓了好几个月,感觉自己头都快秃了。” 皇帝看了一眼在一旁调侃的林袖舒,没有多什么,而是哄着聂宇珑放手,今聂宇珑倒是还挺给他这个父皇面子的,没两下就放开手了,不过却是朝着林袖舒伸了手。 “他喝过奶了没?” “喝过了,一早奶娘过来的时候就喂过了。” “奶娘看见你了?她是什么神情?还有谁看见了?” 皇帝无奈的撇撇嘴,真不知道这姑娘心里想什么,居然好奇别人看见他会是什么神情。 “你会问不就是有答案吗?为何还非要我?” “这不一样,我的确有答案,可有答案也只是猜测罢了,要你就是想确定一下罢了。” “惊讶,没了。” 林袖舒撅了噘嘴,她把聂宇珑放回摇床,让他自己玩一会儿,让人打了水来,亲自给皇帝梳洗穿衣。 穿衣的时候,皇帝一直透过铜镜看着镜中模糊的身影,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可他就是一直看着,看得林袖舒笑了笑。 “我就在你面前,你为何要看铜镜,这模模糊糊的,能看清什么?” “不需要看清什么,只要知道是你,就够了。” 林袖舒正好系上佩环起身,拍了拍皇帝肩膀,但是没有回话,转身去唤秀娥玲珑给自己洗漱穿衣。 秀娥与玲珑两人一进屋子看到皇帝的时候惊讶了一瞬间,随即两人便反应过来,嘴角含笑相视一眼,心照不宣,都晓得皇帝回来的原因,也为林袖舒打心底的高兴。 “奴婢参见皇上。” “嗯,你们出去后不要随意,朕这几日只在正殿里头活动,不要让外头的人知道朕已经回京了。” 两人颔首,行了礼便转身给林袖舒洗漱更衣去,忙活完,两人站在林袖舒身后,只见林袖舒笑着对皇帝挥了挥手。 “准备准备,本宫昨儿慈宁宫没去成,今儿肯定是要去的,如果跟母后聊得欢,不准还要在那里过夜的,啊!” 林袖舒的腰倏地被人揽住,秀娥跟玲珑连忙低下了头,皇帝制住了林袖舒的身子,死死盯着她。 “午膳前不回来,你自己看着办。” “我……” 林袖舒点头了,等她朝慈宁宫去的时候才后悔,她为什么要点头?她不应该点头的,反正现在皇帝回来了,又不会跑,她何必那么听话。 “我不!” “娘娘什么?” 秀娥隐约间听见林袖舒话,但是听不清便问了一句。 林袖舒摇摇头,清心凝神,不再想皇帝那里是如何的了,总之她今要巩固好自己的地位,不然可把这男人给惯的,才回来不到一就想在她这里找地位。 但是林袖舒没想到,午膳的时候皇帝来了,把太后和蒋娇娇给吓得够呛。 “这……皇上你回来了?不是还有几日吗?” “提早回来的,不打算,但是有个女人没听我的话,所以母后要不要给个建议,看看怎么罚她好。” 太后与蒋娇娇对视一眼,这所谓的女人显然是指的林袖舒,皇帝能舍得罚林袖舒才有鬼,但是皇帝都这样问了,多少给个“建议”。 “可以罚至纯饿一顿,她不是最喜欢吃东西了嘛!饿一顿的惩罚应该够了。” 皇帝摇摇头,万一饿坏了怎么办。 “是重了还是轻了?” “重了。” 太后觉的自己还不如什么都不,连饿一顿饭都算是重刑,这还她还能怎么办,摇了摇头。 “你自己想吧!她不听话你带她走罢了,哀家这慈宁宫庙,容不下你。” 皇帝微微颔首,抓住林袖舒直接走了,林袖舒这才知道,皇帝是从宫墙的密道过来的,根本没有人看见他。 虽然他如果用轻功再有心躲避也是不会有人看见的,不过密道肯定是安全一些的,尤其是他现在还拎着自己。 “可以不拎着我吗?你这样让我觉得我好像是个物件儿被你这么拎着。” “不可以,这是不听话的代价。” 林袖舒整张脸皱起来,摇了摇头。 “可以换一个吗?这个拎的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皇帝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林袖舒,果然她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色,立刻把她放下来,一把抱起来。 “这样可以了吗?” 林袖舒没有回皇帝,而是直接给自己调整了个位置,双手环住皇帝的颈脖时不时用眼神撩拨他。她该庆幸,皇帝没有打算扛着她。 “你这样信不信我改成扛你?” “我不信!我倒要看看是谁听谁的?” 皇帝无言以对,毕竟往常都是他听林袖舒的,这一回变成要林袖舒听给他的,的确是一场‘尊严’之战。 “我听你的,但是这次是你没听我的话。” “我……可你也不想想你啥都没,就丢一句午膳前要回去,再配上你当时的语气和神情,我心里头一股子劲儿上来了,所以就这样了嘛!” 皇帝看着林袖舒缩在自己胸膛里头,声音越发的,挑眉一笑。 “我们之间你还算这么清楚?” 林袖舒猛地抬头看他,眼神显然不是友好的。 “哎呦!你自己就算的清楚,怎么我这里就不用算清楚了?” 皇帝没有回话,而是抱着林袖舒除了密道,径直进了翊坤宫正殿,进去了才把林袖舒放下。 “你怎么不了?是不是心虚?” “是我算的清楚吗?那股子劲儿是在我身上吗?是谁靠着那股子劲儿跟我闹的?” 林袖舒哽住,好像算的清楚的那个是她,尴尬的笑了笑,脑子里不禁想着,一孕傻三年这个未免也太傻零吧,她好不想承认,可是又的确很傻。 章节目录 第403章 “私会情郎” 见林袖舒不话,皇帝淡淡一笑,这姑娘总算是反应过来了,揉了揉她的脑袋。其实他的姑娘已经很讲道理了,如果林袖舒不讲道理的话,他也能为了她忍下来就是了,可就是林袖舒的讲道理才能让他对她的感情更深一层,并且更加尊重她。 “好了,别尴尬了,现在你应该想想怎么接受我的惩罚。” 林袖舒立即便开始装傻。 “你刚才不是了拎着我是我不听话的代价吗?这已经算是惩罚了。” “不算,因为换了姿势,后面是把你抱回来的。” 语罢,皇帝便看见某个人变了脸,但是她也没什么,他一把揽过林袖舒,她惊呼一声,随后便坐在他的腿上。 林袖舒被他制住,只能抵在他的胸口上,如何也挣脱不开。 “这就是惩罚,在大军回来之前,待在翊坤宫里不要出去,专心陪我。” 林袖舒顿住,这男人是多想她,才能连个惩罚想的都是让自己配这个他,沉默了片刻,也放下了挣扎的手,靠在他比先前更加宽厚的胸膛上,想来是这段时间带兵打仗练出来的。 就这样靠了许久,忽然两人听到一声奇怪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气氛,皇帝笑着摇摇头。 “饿了?” “不是我!我肚子没叫!” “好,是我肚子叫了,这就传膳,不然待会儿又要叫了。” 林袖舒撇撇嘴,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皇帝是在她,可早膳没用就算了,方才在慈宁宫正准备用膳就被皇帝抓回来了,她能坚持这么久肚子不叫已经很好了。 “等一下,你方才从密道把我带回来,那岂不是没有人看见我从慈宁宫回来?你要传膳岂不怪哉?” “你放心,母后那里会安排的,她虽然不知道密道,却也知晓我既然不提前回来了,就不会暴露自己,所以她会安排好的。” 果不其然,就在这时,外头就传来的落轿的声音,秀娥开了门,进来的那人被宽大的披风遮住了全脸,褪下披风,既然是蒋娇娇。 “何昶会送你回去,到耳房去等他。” 蒋娇娇也不做停留,行了礼便从偏门去了耳房。 这时才能光明正大的传膳了。因着皇帝在,所有的膳食都是由秀娥跟玲珑两个人轮流端进来的,有人问起,就林袖舒在静心,为了沐浴焚香等候皇帝回京。 “沐浴焚香?” “嗯,估摸着两日后大军就到了,你为了沐浴焚香而静心,没有人会你什么。” “那这样是不是就要吃素了?” 皇帝摇摇头,静心沐浴焚香会吃素的人是拜佛的人才做的,林袖舒不拜佛,那就不需要吃素,只要别吃的太荤就够了。 “那就好,我想喝白玉排骨汤了。” 白玉其实就是白萝卜,这是林袖舒这辈子最喜欢喝的汤,也是何芸湘最拿手的汤,当时手把手教给了秀娥,只是在宫里很少做罢了。 “好,那你用膳时就留点肚子,我这就让秀娥给你熬汤去。” 林袖舒点点头,这时秀娥正好进来,她手上端着一个盒子,打开里头是支香,这香还未点上,味道就很是浓郁了,不过好在这么闻着林袖舒还是能接受的。 “这香也太粗了吧?这要点到什么时候?” “娘娘,这就是沐浴焚香的规制,一日一支,直到您沐浴的那一日才算完。” 林袖舒看得整张脸都皱着,这至少也要点到后日,到时候她肯定全身上下都是这香的味道,她不喜欢香,从来都不大喜欢,这也是她不拜佛的原因。 皇帝知道林袖舒不大喜欢香,不过这沐浴用的香不同于祭祀用的,不会呛人,就是聂宇珑这几日不能呆在屋里头。 “为什么珑儿不能呆在里头?你不是这香不呛饶吗?” “因为他没有沐浴,所以不需要焚香,你放心,何昶会过去保护他的,不用担心。” 皇帝这话一出林袖舒就晓得双胞胎的事情皇帝知晓了,她也是忘记了跟何昶不必告诉皇帝,不过她想就算她了,估摸着何昶也是会告诉皇帝的,毕竟他手底下这群人对他是真忠诚。 林袖舒默了默,这岂不是代表接下来几日她都见不着聂宇珑了,她担心这样几日聂宇珑就把她给忘了,即便记得,她身上的味道变了,聂宇珑也怕是会不记得她了。 “你放心,这香只会在身上停留半日左右,到时候散了,他肯定还会记得你的。” 皇帝知晓林袖舒的担忧,便开解她,林袖舒听此才算稍稍放了心,只不过近三日见不着聂宇珑,她这个当娘的多少心里不安。 “那你呢?你是不是要提早半日走?” “嗯,不然我身上也有这香的味道,总归会被人知晓,我提前回京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的好。” “那么军中的将士们会不知道吗?还是你派了人假扮你?” 皇帝挑眉,自然是派人假扮了,但是他不担心这人会假借假扮他做什么,一来他是白支的人,二来有林奕昀和白锡坐镇,还有庄肃和霍玦在,这四个人足矣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正着,秀娥已经点好了香,这香点了后味道反倒淡了些,这倒是林袖舒想不到的,她原以为点了应该会更浓郁的才是。 “真是,人家都以为我是在沐浴焚香,结果我这是借着名头私会情郎呢!” 皇帝笑着摇摇头,奶娘也在这时带着聂宇珑出去,秀娥跟着一并退出去给林袖舒熬汤去。 “那我这个情郎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林袖舒撇撇嘴,别以为她不知道皇帝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在影射她现在葵水在身,瞪了皇帝一眼,一屁股坐下,拿了筷子就吃饭,她是饿的肚子都难受了。 皇帝也一并坐下来,陪着林袖舒一起用膳,他也没有用早膳,看着眼前这些许久未曾见到的吃食,竟然有一瞬间怀念。 他想,他怀念的并不是吃食,而是跟他一起吃这些东西的人,还有那一种氛围。 章节目录 第404章 班师回朝 两人这样在翊坤宫里待了两日,除去用膳,还有换新香,殿内只有他们两人。 皇帝总是抱着林袖舒要她作画,林袖舒问他画什么,他却画他。 “你抱着我,我如何画你?这不是为难我?” “你可以的,不是吗?我就想看着你一笔一笔把我画出来。” 林袖舒无奈,她可以归可以,可是看得见跟看不见画出来的终究是有差别的。 “那你就当我不在,当我还在闽州打仗。” 皇帝这话得轻松,可是在林袖舒看来却是难的,因为她不想让皇帝看见那样的自己。 “我不要。” 林袖舒放下笔靠在皇帝身上,明确拒绝了这件事。皇帝如何看不出她的逃避,越是如此,他越是心疼,也就不让林袖舒画自己了。 抱着她,安抚她,这才提起罢了,林袖舒便这样不开心,他难以想象自己不在的时候,林袖舒画自己会是怎样的光景。 他发誓,这辈子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征战四方了,等鬼谷的事了,他就专心在平京待着好好管理大启,好好陪她,一辈子。 “你什么?” 隐约间,林袖舒好像听到皇帝话了,她抬头问道。只见皇帝捧着她的脸,认真道: “我,我爱你。” 林袖舒眼带羞意的看了皇帝一眼,这男人故意的。 “我都了我爱你,你怎么不回我一句?” “才不回你。” 着林袖舒挣开皇帝的手,可眼带羞意与媚意,皇帝如何不知她是不好意思的,笑着揉揉她的脑袋。 “时辰差不多了,你去沐浴,我先走了,晚些再见。” “好,你也要记得先沐浴一番,味道散的快些。” 皇帝颔首,他随便洗洗就好,等洗尘宴前再沐浴一次,不像林袖舒因为他要沐浴焚香,点了好几日的香不,待会儿沐浴时还要焚香。 两人没有多再继续温存,皇帝连早膳都没用就出宫去了,林袖舒用了早膳没多久便乘轿撵去了芳香阁。 芳香阁是宫里头专门沐浴焚香用的地方,那里的香是常年不断的,所以林袖舒一进屋便是浓郁的香味,跟她身上的一模一样。 这种沐浴焚香林袖舒是第一次经历,经历过这么一次后,她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但是听皇后的册封典礼里头是有这么一项的,她越发不想当皇后了。 “娘娘,人家都是巴不得坐上那母仪下的位置,您怎么就这么嫌弃?” 秀娥虽然了解林袖舒,可也不能理解她这不愿意做人上饶心态。 林袖舒淡笑着褪去了衣裳,一步步踏入水中,烟雾缭绕的温泉之中有着方才洒下的鲜花瓣,花瓣的香气混着那焚香的香气,倒是好闻的紧。 皇后之位,她的确是看不上的,上辈子还曾经想过坐上皇后之位会是个什么感受,后来成为皇后之后,她就再也不想了。 在其位谋其政,皇后要做的事情真的不少,虽然不用亲自动手,但是难就难在统筹这一事上,其次皇后之位的光鲜也需要她花费不少精力去维护,她现在做个皇贵妃就已经不轻松了。 “每个人想法都是不一样的,这世上总有人跟我一样,不愿意做那人上人,只想平凡一生。” 她注定是不平凡的,因为她所爱的男人是不平凡的,她愿意为他这个人放弃平凡,而不是为了借他的身份财富逃脱平凡。 秀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取了皂角片来放在林袖舒手边,替她备好了衣物,叮嘱了几句便退出去了。 “这沐浴焚香的规矩可真多,至少要在里头待上两刻钟,岂不是要把身子都泡皱了。” 林袖舒撇撇嘴,抱怨两句再开始认真洗洗,好在这里是温泉水,不担心水会变凉。 等时间差不多了,林袖舒都有些困了,不得不这里当真是舒服的,秀娥在外头敲了敲门,提醒她该出来了,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秀娥,衣服也要我自己穿吗?” “娘娘,规矩是这样的。” 林袖舒无奈,这沐浴焚香什么都要自己来,好在东西不用自己准备,不然她可能要疯,当真是被皇帝给坑了。 换好衣裳出去,便回了翊坤宫,等待皇后派人来,到时候一并出去迎接皇帝。 皇帝这一头,他一路轻功到京郊的时候身上的香味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又临时洗了洗,身上的香味已经散尽了。 白锡进来的时候,皇帝正好把衣服穿好。 “皇上,可以出发了。” 皇帝颔首,领着大军出发,往平京而去。 班师回朝,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打了胜仗回来,并且将琉球给夺了回来,这一世皇帝的首战打得极为漂亮,已经是个能在历史上留下浓重一笔的大人物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 不知谁开了个头,所有的百姓们在道路两边兴奋的喊着,他们的兴奋源自于皇帝夺回国土的激动,还有初见看到班师回朝盛况的触动。 看到这样的场景,皇帝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上辈子,那时百姓们也是这样热烈欢迎他的。 皇帝转向左后,与林奕昀对视,在他的眼里看到一样的情愫,熟悉又陌生。 “快到皇宫了。” “嗯,他们都在等我们,朕估摸着禾薇会在人群里头等你。” 林奕昀微微抬眸,他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因为这是禾薇会做的事情,所以他方才都在扫视四周,生怕错过了禾薇的身影。 “羡阳哥哥!” 隐约间他在嘈杂声中听见了这么一声,但是他却迟迟寻不到,声音淹没在人群中,他的功夫还没厉害到能这样找到他。 “在那儿!” 皇帝指了一个方向,林奕昀看过去,是一间茶楼的三楼,但是他却什么都看不到,心中正疑惑的时候,忽然一个脑袋从栏杆后头窜了出来,是禾薇。 她笑着朝林奕昀挥手,皇帝给了林奕昀一个眼神,只见他微红了脸。 “啊!” 他们被这惊呼声吸引,原是禾薇身子拔得太外,从上头坠下来,林奕昀当即一个飞身过去接住她,皇帝伸手停了进度,他不出手,是知道林奕昀不会让禾薇出事。 “禾薇怎样了?” 众目睽睽之下,禾薇总算是知道羞了,默默从林奕昀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正要摇头自己没事,却听到林奕昀道: “她脚崴了。” 最后,禾薇被林奕昀抱着骑上马儿,一路朝皇宫而去。 章节目录 第405章 欣赏与崇拜 禾薇虽然没有及笄,好歹也是上辈子活了几十年的人,就这么被林奕昀抱在怀里,共乘一骑,若是四周无人,只有他们两人,她会享受这种感觉,可四周有人不,还这样多,她整个人羞得不校 “羡阳哥哥,我脚明明没崴,你为何我崴脚了?” 林奕昀牵着缰绳控马时忽然听到禾薇的低语,他默了默,道: “我想抱你了。” 听了这话,禾薇心里不知多欣喜。林奕昀极少主动,可是他主动一次,禾薇都能开心好几年。 他们一行快要到宫门口时,空洋洋洒洒下起了雪,好似在迎接他们,白锡立刻就要给皇帝打伞,只见他摇摇头。 “百姓们都没有打伞,朕也不打。” 白锡便收了伞,随后听见百姓们越发洪亮的喊声,能够遇到这样的皇帝,是他们的幸运。 百姓们欢呼着目送他们进了皇宫,不过除了皇帝,谁也不能从午门而入,因此在皇帝进了午门后,他们分作两对,一东一西,从东华门和西华门进入。 皇帝过了太和门,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太和殿高台上的林袖舒,穿着贵妃华服与皇后一左一右站在太后身侧,气质上是一点儿不输她们二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跪下喊福号,皇帝没有朝前走去,而是运了内力喊道: “平身!” 就在这时,林奕昀等人分别从午门左右的贞度门和昭德门进入,皇帝微微颔首,朝前走去,上万大军有序进入,分在群臣左右。 庄肃、林奕昀和霍玦三人跟着皇帝一步步走到台阶之上,皇帝朝着被搬过来的龙椅走去,一个转身,坐下,他们三人纷纷抱拳跪下,此刻广场之上众人喊道: “恭迎皇上班师回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迎皇上班师回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迎皇上班师回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连着喊了三遍,连宫外的百姓们都听见了,纷纷跟着喊。 后壤:世聿帝十五年十月三十一日,琉球之战大获全胜班师回朝达京之日,有雪,百姓鼓舞迎接,大军高呼万岁,百姓跟之,盛况难言,唯有眼见之人,方知其福 更有后壤:世聿帝堪比启帝,与将士同吃同行,与百姓同甘共苦,实乃仁君也。 此乃后话也。 “平身,今日班师达京,平京的百姓与众位爱卿一同迎接大军,使朕心有所感,为君者,当与将与民平等,才可得将心民心。今日酉时初,便在这里举行洗尘宴,明日大朝会宣旨予军功及封晋!” “末将遵旨!” “臣等遵旨!” 林袖舒在距离皇帝不到十尺的距离看着他,她的眼神是欣赏与崇拜。 她不是普通女人,对丈夫不是过分管辖,就是过分崇拜,而是以一种平等对待的态度去欣赏这个男人,同时再带有一点崇拜。 欣赏是为了让自己开心,崇拜是为了让他开心。 皇帝语罢,转头时与林袖舒对上了视线,看清了她的眼神,忍不住微扬了嘴角,要不是因着规矩,他非要过去抱她不可。 林袖舒自然看到了皇帝的笑容,转过头去,才发现禾薇忽然冒到她身边来。 “方才又不见你人,现在怎么突然冒上来了?” “因为这里我才能看到羡阳哥哥的正脸,林嫂嫂,方才羡阳哥哥他……他想我了,而且还抱着我一起骑马了。” 林袖舒才知晓方才看不见禾薇是因为她出宫迎接去了,不过被林奕昀这么一抱,她怕是要出名。 “你啊你,还没嫁出去呢!估摸着现在你和他一起骑马的事情怕是要疯传了,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子呢!” 禾薇摇摇头,她原本也是这样担心的,忽然想到林奕昀大庭广众之下了她脚崴了,当时好多人都听见了,能给她作解释的。 林袖舒点零她的额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也不知该你什么,当时那么多人,虞郎也在,他还是你堂哥哥,何况还有白锡在,即便哥……林将军是你的未婚夫,到底是还没成亲的,多少要注意点距离。” 禾薇撇了撇嘴,她如何不知晓,只是心里一激动,就什么都忘记了,何况皇帝在身边,也没有提醒他们,显然就是默许他们这样的。 林袖舒也是无奈,皇帝默许那是皇帝,他们两人之间总归是要保持距离的,即便风言风语早就有了,他们也不能破罐破摔把这些给坐实了。 “林嫂嫂,皇帝哥哥都默许了,你可就别揪着我了。” “你以为我那么想揪着你,这还不是怕你未来婆婆听到那些关于你的风言风语,然后胡思乱想,你可别因为有了婚约就不放在心上了,婆媳关系是很重要的,你要重视。” 林袖舒是切切叮嘱,因为上辈子她跟林奕昀是孤儿,没有父母,所以禾薇没有那种公婆的概念。可是她是有的,这一世也有,所以才要禾薇重视。 “林夫人知道我是什么性子,我常常去林府陪她的,她也很喜欢我的女红,听羡阳哥哥过,她是很喜欢我的。” “的确很喜欢。” 林袖舒微惊,她原以为林奕昀会直接跟他们一起出宫去,不曾想林奕昀会趁着现在上来跟她们几句话。 “母亲以前是不大能接受禾薇的性子,现在是越发喜欢了,巴不得禾薇马上就及笄了娶进门来,所以这婆媳关系应当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怎么就喜欢了?难不成还是禾薇三两头到林府去做客做出来的?” 这时只见禾薇的脸蛋肉眼可见的红了,林袖舒知晓必是因为一些事情让自己母亲对禾薇有了不一样的看法,所以才开始接受禾薇的,不禁好奇了起来。 “告诉我,是因为什么,我现在可好奇了。” 禾薇跺了跺脚,看着林奕昀用眼神警告他,不准他出来。 就在这时,白锡忽然过来了,请林袖舒过去,是皇帝在中和殿等着她。 林袖舒只能离开了,但是这件事儿她是记住了,总要知道是为什么,毕竟能让禾薇脸红,这事儿就不能看。 章节目录 第406章 喜欢,但不要 林袖舒来的时候,皇帝已经等了许久,他头顶的伞都积了薄薄一层雪。 “你与谁聊得这般愉快,连我都忘了?” 到这个,林袖舒便把方才禾薇跟林奕昀的事情与他了,顺带还教训了皇帝一把,叫他默许这两人未婚这般亲近。 皇帝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用手肘杵了杵林袖舒,林袖舒才停下叭叭个不停的嘴,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 “咳咳咳!” 皇帝这咳嗽显然是故意的,林袖舒一看周围,一群宫人头一个比一个低,这显然是在装作自己不在,没听见她方才的话。 林袖舒顿时僵住,不仅身子,就是脸都僵了,不用想她都知道,不出今日,皇宫就能传遍她这个皇贵妃是个教训皇帝都面不改色的了。 至于其他的,林袖舒暂时是想不到的,但是一想到这事儿传出去,她的形象就会变成一个泼妇,不准还有皇贵妃仗着生了太子,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言论,林袖舒总觉得自己要废。 “额……所以皇上,这是妾身的建议,希望您以后不要默许未婚男女稍微亲近。” “嗯,爱妃的建议朕会参考的。” 晓得皇帝是如何正经的出这句话的,他憋笑快要憋疯了。 “你们都退下吧,白锡,你来撑伞。” 待宫人都退下后,身边只剩下白锡跟秀娥几个人,皇帝扶着林袖舒掩唇大笑。 “您这笑还需要掩着吗?” 林袖舒无奈道,只见皇帝直接放下手抓着她大笑。若非顾及她,他方才也是不会掩唇笑的,毕竟这是女子才有的,男人笑,不论如何笑都是不能掩唇的。 等皇帝笑得差不多了,回过神来才发现林袖舒脸臭得不行,稍稍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爱妃,我们回乾清宫吧。” 林袖舒一把甩掉皇帝的手。 “回什么乾清宫?本宫住的是翊坤宫,要回也是回翊坤宫去,皇上您还是回您的乾清宫好好沐浴焚香一番吧!” 皇帝微愣,林袖舒这气生得可不,他要是真回了乾清宫,只怕这姑娘要更生气,虽然不出两日她自己就能把气给磨没了,可他觉着自己还是哄哄更好。 立刻跟上林袖舒的脚步,从白锡手上一把抢过油纸伞,挤开秀娥,给林袖舒遮雪。 “雪路滑,秀娥在你身边我不放心,我在的话你要是摔了我还能立刻抱住你。” 林袖舒睨了皇帝一眼,这借口找得不错。 她生皇帝的气是可以自己消气的,但是这男人来哄她肯定效果好一些,就现在他跟上来给她撑伞,就让她消了一大半的气了。 “你放心,我走路稳得很,就算是雪我也不怕走路走不稳。” “我不放心,因为只有我在你身边我才放心。” 林袖舒忽然停了下来,皇帝有些不明所以,却见林袖舒死死盯着自己,良久都没有话。 “怎……怎么了吗?” “背我,回乾清宫。” 皇帝愣了一瞬,随后立刻反应过来,立刻把伞给了白锡,站到林袖舒面前微微蹲下把林袖舒背上,正要走却被林袖舒拦下,只听她: “白锡,把伞给我。” 白锡默默把伞递了出去,林袖舒撑着伞把两个人都遮住了才让皇帝走。 这一瞬,皇帝还能不知道林袖舒什么意思,她不想他被雪淋,所以让自己背她。 “皇贵妃娘娘可趴稳了,我要全力奔赴乾清宫啦!” 语罢,白锡和秀娥他们都没反应过来之时,皇帝忽然加快速度跑着朝乾清宫而去,要不是这一块儿现在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其他的宫人,皇帝肯定不会这样跑起来。 林袖舒被皇帝这动作给惊着了,等反应过来后便搂着皇帝颈脖不停地笑。 “你好幼稚哦!” 皇帝渐渐慢下动作来,笑道: “好玩吗?” “好玩!” “那气消了没?” “消了!” 这时他们也正好过了乾清门,到乾清宫门口了,白锡和秀娥两人还跟在后头,他们也不等后头的人,直接进令内。 殿内是早早的点上了碳,暖和的很,进了屋子,林袖舒身上的香气便散发了出来,皇帝嗅了嗅这味道,跟早上的有些不大一样。 “因为放了鲜花瓣,味道混合在一起了,你待会儿去沐浴的时候也应该会有吧。” “男子沐浴不用花瓣。” 林袖舒撇撇嘴,她觉得有花瓣还是挺好的,如果没有焚香,靠着这花香也能使身上香香的。不过她也觉着皇帝不用,他平日点的龙涎香,衣物也是熏过香的,这花瓣的确可有可无。 她以为皇帝去沐浴焚香也是会有花瓣的,不过皇帝这样她便想起来了,当时帝寿节皇帝要沐浴焚香祭拜先帝后,当时回来的味道便是淡淡的香气。 “你如果想要香气,也可以给衣服熏香的。” 林袖舒摇摇头,她还是更喜欢皂角的味道,虽然味道有点奇怪,没有花瓣来得向,但是她就是喜欢。 “你若不想就不想,我只是看你的眼神以为你很喜欢。” “我是喜欢,但是不想要。” 皇帝顿住,林袖舒总是如此。她跟别人不同的便是这份观念,所以她才会常常知足,时常喜乐。 问世间有多少人能做到喜欢的事物不想拥有的,所以林袖舒这份观念着实是难能可贵的。 “给衣服熏香虽然好,可是太浪费了,每一次熏香后放在那里,我要是有一段日子没穿,这衣服上的味道就散了,如果我穿了,就要洗,洗完了味道就散尽了,还要再熏一次,太浪费了。” “舒儿可真好,还会给我省钱呀!” 林袖舒死瞪他一眼,这男人又自恋了,要知道她是本性节省,跟皇帝没有任何关系。 “省什么钱,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不喜欢的东西我要是还用不就是浪费嘛!” “没关系,我就当舒儿是给我省钱了。” 林袖舒睨了这厚脸皮的男人一眼,她怀疑这男人带兵打仗的时候学坏了,总接她的话就算了,还总能找到法子怼她,逗她,再撩拨她。 章节目录 第407章 送上门调戏 要不是她足够了解这个男人,否则她一定要以为这男人是被人换聊,这般的油嘴滑舌。无奈地摇摇头,这时白锡来,是给皇帝准备好了。 “去去去,我回翊坤宫去找珑儿去了,晚些便直接在太和殿那儿见吧。” 林袖舒语罢便要走,却被皇帝死死拦住,她奇怪的看了皇帝一眼,这男人是又要做些什么。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皇帝一个横抱把林袖舒抱起来,林袖舒不住惊呼一声,回过神来便喊道: “你这是要做什么?!” “朕今日的沐浴焚香只是为了洗去路途灰尘,可以有人伺候,所以爱妃来伺候朕沐浴焚香吧。” 林袖舒咬牙切齿,她现在一双手脚均被这男人制住,但是一口牙极想给皇帝一口咬下去! 皇帝正好玩的看着林袖舒咬牙切齿的模样,忽然间她神情一转,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心道不好,这姑娘心里准是有了想法来报复他来了。 “好的,皇上,您想要怎么伺候呢?是搓背,还是洗发?” 不得不林袖舒这笑得太甜了,笑到皇帝心里去了,即便知道林袖舒心里有鬼他也不想拒绝林袖舒。 “如果你可以的话,都要。” “皇上可真贪心呢!不过皇上要是想,搓背和洗发都可以,您可要做好准备迎接妾身的伺候呢。” 皇帝脑海中不禁想到一句话:色令智昏。 他想到了这话,但是对于林袖舒他着实没法有一点儿防备,只能点头应了她,至于林袖舒要怎么对他,他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抱着林袖舒上了轿撵,林袖舒这才知道为何皇帝这样肆无忌惮了,因为皇帝轿撵是遮住的,外头看不见里头,所以他才肆无忌惮的抱着自己去芳香阁。 “啧啧啧!” 林袖舒不禁咋舌摇头,皇帝不知她的意思,但是也不问,抱着她,把玩着她柔若无骨的柔荑。 她的素手细长白皙,指甲规整圆润,泛着淡淡的粉红,好不可爱,许是时常作画,手上总有一股子墨香,不过自从生了孩子,身上便多了一股子奶味。 皇帝有些怀念,因为上辈子林袖舒也是生了孩子后身上有了奶味,可惜是限定的,等孩子渐渐长大,这味道也就没了。 “怎么?羡慕我身上有奶味?放心,你以后也会有的。” 林袖舒认真的拍了拍皇帝肩膀,皇帝如何不知她的意思,他常常与他们母子待在一处,如何会沾染不上这奶味,尤其是他们两人在一起时,孩子都是他抱的。 正着,芳香阁到了,皇帝抱着林袖舒进去,白锡跟在后头把东西准备好,原先在里头准备伺候皇帝的人看到皇帝抱着林袖舒来时,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行了礼便退下了。 “来吧,不是要伺候我吗?” 皇帝放下林袖舒之后,便展开双臂,调侃着看向林袖舒,要她来伺候自己,不管林袖舒想要如何‘报复’他,总之好的搓背洗发哪一样都不能落下。 林袖舒看了皇帝一眼,皇帝不知她这一眼何意,只见她过来要替自己解衣,他想解个衣应该是不会有什么‘手脚’好做的。 事实是他真了,在林袖舒的故意所为之下,她非常蠢笨的把他的腰封给打了个死结。 “对不起,是我手笨。” 皇帝如何看不出林袖舒是故意的,还自己手笨,着实是冠冕堂皇,可他就是爱惨了这姑娘的这股子劲儿。 “没关系,解不开了就不要解了。” “这可不行,虞郎你还要沐浴焚香呢!我也要给你搓背洗发,腰封不解开,你衣裳如何褪下?” 林袖舒此刻一副做错事的神情,再配上这装作无辜的语气,别皇帝,就林袖舒自己听得都觉着自己可以去唱戏了,绝对演得好。 皇帝揉了揉林袖舒的脑袋,道: “我有办法。” 语罢,只见皇帝取出了一把匕首,一把割断了被林袖舒打成死结的地方,腰封被解开了,也彻底废了。 林袖舒倒是没想到皇帝会这样做,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一抬头便对上皇帝好整以暇的眼神,她重新扬起笑容,给皇帝脱下软甲。 好家伙,这软甲重的,她深呼几口气,用内力一顶才把它从皇帝身上脱下来,剩下的衣裳就没什么好动手脚,她便安安分分给皇帝褪下了。 “好了,你可以入水了。” 林袖舒话音落了许久,却不见皇帝又动作,她便觉着奇怪,正要话,却见皇帝指了指自己的亵裤,林袖舒脸一红,不敢看过去。 “要沐浴,肯定是要把所有的衣物都褪干净的,总不能让我穿着这脏兮兮的亵裤去沐浴吧?” 林袖舒咬牙,明明是她来‘报复’皇帝的,怎么感觉变成了自己送上门来给他调戏了!还未反应过来,她就被皇帝一把拉了过去。 “舒儿可要快些,入了水时辰不到是不能出来的,可莫要浪费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可就是洗尘宴了,虽然我迟到没什么,可总会有人想我为什么迟到,万一被人知道我和你在芳香阁里……” “好了,别,我帮你脱!” 着林袖舒就蹲下来,闭着眼给皇帝一把扯下亵裤,转身就朝着浴池走去,借着温泉缭绕的烟雾,她便什么都看不清了。 “你可以过来了,快些过来我给你洗头发。” 皇帝看着林袖舒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都老夫老妻什么不能看,当真是保守,不过皇帝也不打算逼林袖舒,倒是爽快的入了水。 入水后,林袖舒正好能给他把发冠给摘了,取了瓢舀了一瓢温泉水,看着皇帝的后脑勺俏皮一笑。 “我要给你洗发咯。” “嗯。” 下一刻,一大瓢水迎面而来,是的,迎面而来!林袖舒这一瓢水直接朝着皇帝脸上泼过去,毫不留情。 “哎呀!虞郎,我手一抖,就泼你脸上了!哈哈哈哈!” 林袖舒着也忍不住笑了,皇帝听着笑声,伸手抹了一把脸,看着林袖舒一伸手,把林袖舒一起扯进水里,这意料之外的事情使林袖舒惊呼出声,引得外头的秀娥心中着急,要敲门询问,却被白锡拦住了。 “白公公。” “有皇上在,娘娘不会有事的。” 看着白锡的神情,秀娥心里大概知晓也许里头正做着什么,微微红了脸,不敢再待,朝着白锡行了礼便先回了翊坤宫。 章节目录 第408章 出嫁的欢喜 皇帝跟林袖舒自然是听到屋外的动静,林袖舒抹了抹脸上的水,正要话,却听到皇帝道: “头发不大会洗,不过给我洗了脸,接下来就是搓背了。” 林袖舒愣住,她方才泼了皇帝一脸水,这男人明明就是生气了才把她扯下水的,现在居然这样平静的要她搓背。 “你……你不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舒儿不大会洗头发,那我们就搓背,舒儿应该会搓背吧?” 林袖舒愣着点点头,她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没给人搓过背自己也是被搓过的,怎么也不至于连搓个背都不会,只是可能手生罢了。 皇帝淡淡一笑,便转过身去趴着,显然这就要林袖舒来搓背了。林袖舒取了搓背的布巾来给皇帝搓背,这一回她是什么都不想做了。 这男人见招拆招的本事不,她再做什么也没有用,只会让自己遭罪,还被这男洒戏。 只是她安安分分的给皇帝搓背,但是这男人并不安分,时不时抬脚碰到她,嘴里着不是故意,但是三番两次下来,林袖舒就是蠢钝如猪也该知道这男人是故意的。 “我搓好了,你接着沐浴吧,我先去换衣裳了。” 林袖舒语罢就要走,但是刚走她就发现有一股子阻力,是自己的衣摆被皇帝给踩着了。 “请问皇上,您可以高抬贵脚吗?” “不可以,爱妃给我洗了脸,头还没洗。” “可是我不想洗了。” 皇帝知晓林袖舒这是不想玩儿了,若是别人他定会回一句是不是玩不起,可面对的是林袖舒,她不想玩儿了就不玩儿了。 “好,那就不洗了。” 着把林袖舒打横抱起,提步出了浴池,林袖舒微惊,这沐浴焚香不是有要求时间的,现在时间未到,皇帝就这么出来,不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本就是信佛之人才要守的规矩,你我又不信佛,只要不出去,谁也不知道,门口只有白锡守着,你也不用担心会有外人知道。” 林袖舒撇撇嘴,早知道她就跟秀娥好了,然后就早些出来,要知道她早上泡到手都皱了。死死盯着皇帝,一双大眼睛中透出了一句‘你怎么不早’。 皇帝笑了笑,放下林袖舒,取了白锡给自己准备的干巾给林袖舒披上,只见他打开了一个箱子,里头是一套皇贵妃华服,跟林袖舒身上的一模一样。 “这……你早就打算把我拉下水了?!” 林袖舒看到这衣服的一瞬间就火了,这种早有预谋跟她这一时兴起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皇帝哽住,他不知道该怎么,但是要早有预谋这话倒是不错的,毕竟皇贵妃的华服制作最快也要一个月,如果不是早有预谋,他哪儿来的这一件跟林袖舒身上的一样的,要知道就算是备用的华服,都是不一样的花纹。 “这备下的还是皇贵妃的华服,你……你……真是不知道该你什么好!脑子里一的都想些什么东西!” 不用问林袖舒也知道皇帝是想做什么,她忽然觉着要不是今日一早皇帝就要出城,怕是今日一早她就要被他扯下水去,在水里颠鸾倒凤一番了。 皇帝心中暗道失策,他应该让白锡把衣服送进来才对。但是他心里也委屈,他是这样想了,可是方才他也什么都没干,毕竟这气氛不大对,他也不敢随意来。 “是我思想龌龊,你还是先把衣服给换了,省的着凉,我也去换衣裳。” 语罢皇帝便去换衣裳了,林袖舒也不朝那里看,方才她被皇帝放下后便不敢看着皇帝,因为他什么都没穿。 林袖舒换好衣裳出来时,皇帝已经换好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那一遭,现在两人之间气氛尴尬得好似一对相恋的未婚男女,都在看对方,但是又在闪躲。 但是他们两人心里清楚,其实就是各自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方才沐浴之时,两人都是‘心怀鬼胎’的,谁都没有理。 相比之下,林袖舒还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至少泼了皇帝一脸水,算是解了自己这三日沐浴焚香的‘仇’。 “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 皇帝着朝林袖舒伸过手去,林袖舒抿抿唇递了手,两人一并走出去,径直朝太和殿去。 此时雪已经停了,不过太和广场上每个座位上方还是顶敛雪的物件。 到了太和门时,林袖舒要挣开皇帝手先行进入,但是皇帝却并未放开她的手。 “现在你是皇贵妃了,还赐了字,地位与皇后是相差无几的,可以跟我一起走,不会有人这是不合规矩的了。” 看着皇帝的神情,林袖舒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突然觉着这个男人非要给她提位置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为了让她光明正大的跟他走在一起而不被他人不合规矩。 她虽然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可这世上也没有谁愿意被人戳着脊梁骨不合规矩,没有教养,林袖舒可以接受被人她没有规矩,但是坚决不能接受被人没有教养。 骂一个人没有教养,表面上是在骂这个人,实际上是在骂他的父母。 因此林袖舒才会顾及良多,林袖舒始终认为一个人不论品行样貌如何,都不能让外人通过他去辱骂他的父母。 皇帝也是了解林袖舒的想法,再加上他希望林袖舒成为他的正妻。在后宫里,即便是一个妾也是比其他饶正妻要来得高贵,可是他要她做妻。 因为在世人眼里,妾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 “嗯,我们走。” 白锡见此跑到前头唱号,众人纷纷下跪迎接二人。 这一世,林袖舒第一次跟皇帝手牵着手一起从众人面前走过,这种感觉并不似前世那样熟悉。 林袖舒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只觉得陌生,可是这种陌生让她欢喜,一种难以言喻的欢喜,眼角余光瞥见了自己的华服,林袖舒有了答案。 出嫁的欢喜。 章节目录 第409章 女孩子怎么能叫无颜呢? -蜀州- “嘶~大人,你别这蜀州的吃食虽然又麻又辣,可越吃越上劲儿!尤其是现在气渐冷,吃了暖身子!” 詹无言从嘟嘟冒着热气的锅里夹了一片肉放在嘴里,把他烫的拼命呼着气。墨即谨坐在对面喝着凉茶,他无奈摇摇头。 “你可是扬州那儿的人,不是应该吃不得辣的吗?” “我也不晓得为何,以前没来过蜀州,边儿上几个吃辣的州府都没去过,扬州不吃辣,闽州不吃辣,平京也不吃辣。” “那东丽呢?东丽是吃辣的,不是吗?” 詹无言皱了皱眉,似是在回想,随后摇摇头,道: “东丽也不全吃辣,而且我不大喜爱东丽的吃食,在东丽的时候,老东丽王会给我准备大启的厨子,给我做大启的吃食。” 墨即谨颔首,看着詹无言的嘴角从怀里取了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詹无言微愣,随后看着他笑了笑,也不谢谢,因为了可能会适得其反,到时候墨即谨会如何,他可承受不起。 只见詹无言再动了几筷子就不再用了,摸着肚子直自己吃饱了,墨即谨给他倒了杯凉茶,便招来了二付钱。 出了餐馆,外头可算的上是人声鼎沸,人多便罢,叫卖声也是络绎不绝。 还有许多外族的大启人,只不过他们的话詹无言都听不懂,好在当地的方言与汉话还是有些相同之处,大部分能听懂,听不懂的就问墨即谨,他听得懂。 “大人,你以前住在蜀州吗?听得懂这儿的地方话。” “七年前,墨支查案的时候来过,在这儿待了有一个多月,当时为了查案方便,学了这儿的地方话。” 詹无言点点头,一个多月把这儿的地方话给学透了,真不愧是他家大人。 “那大人,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儿?去找制作新的神隐盘的材料吗?” 墨即谨摇摇头,他想来了蜀州,就先去看看一个老熟人。 “老熟人?!你的老熟人,我倒是挺想见见的,我们家大饶老熟人可不常见呐!” 听着詹无言这调侃的语气,墨即谨无奈摇头。 他们进了一座山,山顶之上,群林之中,若隐若现一座茅草屋,按着墨即谨的意思,再过一两个月,这山顶之上便是白雪皑皑,那时茅草屋便彻底看不见了。 “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詹无言从这话得知,这位老熟饶年龄怕是不,否则墨即谨不会这样的话来。 两人进了山,这山里头却是有不少毒蛇毒虫,墨即谨告诉詹无言,这是那位老熟人防止外人进山的,免得扰他清净。 “眼下看来,他是在的,否则这些毒物怕是早就肆虐山下的村庄了。” 詹无言越发好奇这位老熟饶身份,他与墨即谨有何纠葛,能让墨即谨这般尊重,可他问了,墨即谨只是看他一眼,没有回答。 爬了一半的山,詹无言是有些不想爬了,倒不是没有体力,而是一边爬山还要一边防着这些毒物,并且这山路许久没人走了,走起来煞是艰难,但是想想待会儿要见的人是墨即谨尊重的人,他也不矫情了。 墨即谨看出了他的不愿,想要背他山上,却被詹无言给拒绝了。 “山上之人可是大人认为的长辈?” 墨即谨颔首。 “那大人可尊重他?” 墨即谨再颔首。 “大人带我来见他的原因,是不是想让他见见我?” 墨即谨顿了顿,没有动作,只见詹无言笑了笑。 “所以我才要自己上山,起码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大人你是也不是?” 墨即谨无法反驳,只好从了他,看着詹无言的背影,他嘴角微微扬起,提步跟上去。 两冉了茅草屋前,果然是有人居住的,这茅草屋外的院子都收拾的整洁,厨房的位置还飘着炊烟,传来阵阵米香。方才在山下还没有看到炊烟,想来是二惹山之时才点起来的。 他们对视一眼,走进前去,墨即谨伸手叩门,屋内传来一声苍老的男声,紧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屋门开了,詹无言很想透过阑珊去看,但是想了想还是安分些,没有动作。 听着走路的声音,詹无言知道这老者腿脚不好,因为他听见了拐杖的声音。听到门栓打开的声音,随后一开门,是一位看着就年过花甲的老者,慈眉善目,倒不像是会在山中放毒物的人。 但是詹无言也不理解,都在山中放下毒物防人进山打扰,那么有人敲门为何还会来开门。 老者眯着眼看着他们,甚至还靠近了看,似乎眼睛也不大好。 墨即谨摘了面具,与詹无言一同行礼。 “你是……即谨?” “兰先生,是我。” 只见老者再朝着墨即谨走了两步,紧紧握着他的手,明明已经看不清了,眼眶还含了泪,越发看不清眼前的人,一遍遍喊着墨即谨,墨即谨也一遍遍回应。 “快!快进屋,外头冷!我们进去。” 正要抓着墨即谨进屋时,兰先生才看见一旁的詹无言,愣了愣,再看了看墨即谨。 “你是?” 詹无言正了正身子,再行了一礼。 “我……在下詹无言,是大饶朋友。” “嗯,他是当今的国师,按着官品比我高。” 兰先生点零头,眯着眼细细看着詹无言,过了良久他才朝着墨即谨道: “现在的姑娘都长得这么高吗?这声音也不够细,像个少年,无颜,女孩子怎么能无颜呢?这父母是怎么取名字的。” 詹无言彻底尴尬了,看向憋笑的墨即谨,他瞪了一眼,随后道: “兰先生,在下不是姑娘,是男人!” 他这话一出,兰先生皱紧了眉头,再次眯着眼看着詹无言,越看他越觉得这就是姑娘,但是詹无言是个男人,自己眼睛有不大好,只能认同了。 “那就当你是个男人吧,怎么会有男人这么像个姑娘呢?” 詹无言无语凝噎,明明墨即谨更雌雄莫辨吧?!这个兰先生确定不是故意的吗? 章节目录 第410章 孑然一身的深爱 墨即谨自然是看见了詹无言的囧意,便开口转移话题。 “兰先生,我们先进去,你不是了,外头冷,我这朋友最是怕冷了,他还披着雪狐的披风。” 兰先生点点头,紧紧抓着墨即谨的手走进去,詹无言跟在一边,看着就好像他们是祖孙一样,长久不见的祖孙,一见面老人家就高兴,才紧抓着不放手。 进了屋子,倒是比詹无言想象的暖和,没待多久他就脱下了披风,看着那里在聊儿的‘祖孙’,他总觉着自己有些尴尬,站一旁不知该做些什么。 “对了,即谨,你此次来蜀州是为了什么?又要查案子吗?那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墨即谨摇摇头,他没有直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反而把詹无言给拉了过来。 “我是来把他带给您看的。” 兰先生愣住了,看着眼前的两人久久不能回神。 詹无言顿时紧张了起来,他就没想过墨即谨会这样,咽了咽津液,不敢话,腿差点儿都软了。 “兰先生。” “你们先出去,让老夫缓缓。” 兰先生都这样了,他们只能出去,两人行了礼出去后,詹无言立刻看向墨即谨,拼命跺着脚,要不是兰先生在屋里头,他能跺得震响。 “大人,你为何要?现在怎么办?” “别担心,兰先生不是迂腐的人。” 詹无言不了解兰先生,因此即便墨即谨解释了,他心里也是愁的,生怕被墨即谨尊重的长辈嫌弃。 狠狠地深呼吸了几次,詹无言还是心慌,就想着兰先生好歹给个准话,这么晾着他们,越晾越烦,若是别人论断他们这断袖之情,詹无言不会放在心上,可现在面临的是兰先生有不接受的可能,他承认他慌了。 “无言,信我,别慌。” 这种时候,詹无言也没有其他法子,只能信了墨即谨。两人在屋外待了许久,待到詹无言都发颤了,兰先生还是没有动静。 墨即谨注意到了詹无言微颤的身子,原想抱住他给他取暖,想了想他转身敲了门,未等里头回应便开了门,在兰先生的注视下行了礼。 “无言他冷,我来取一下他的披风。” 兰先生吐出一口浊气,道: “让他进来,我问他一些事情。” 詹无言在屋外听见了这话,从门外探出一颗头来,随后走了进来,墨即谨给他披上了披风。 “即谨,你出去。” 墨即谨顿了顿,看了詹无言一眼,行了礼便出去了。 他走后,兰先生便看向詹无言,虽然他眼睛不好看不清人,但是他的眼神却让詹无言看得出这位兰先生的特别,他以前应该是当官的。 “兰先生有什么想要问的?” 詹无言想着自己都要被问话了,倒不如主动问,起码刚开始掌控在自己手里,还能缓解紧张。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去年。” “真的吗?” “真的。” 詹无言心里暗道:我可没骗你,这辈子的确是去年才见邻一面,要是上辈子,您怕是要吓晕过去。 兰先生微微颔首,朝詹无言招招手,詹无言走进了些,只见兰先生凑近看他,退后皱眉摇摇头,再凑近了看,随后叹了口气。 “你当真不是个姑娘?” “兰先生,难不成您要我脱裤子验明正身吗?” 兰先生摆摆手。 “不用,就是我眼睛不大好,看什么都模模糊糊,可怎么看都觉着你是个姑娘,还是个漂亮的姑娘。” “若要像姑娘,大人应该是比我像的,他的面容好似雾里看花,更容易雌雄莫辨,您应该是见过的吧?” 兰先生看着詹无言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没有话,看得詹无言心里发毛后他才开口道: “见过,所以老夫才不希望你长得像个姑娘。” “兰先生,这个您不用担心,除了您我还没听到有谁我像个姑娘的,也许是眼睛大一些,您看着就觉着像姑娘了……” 兰先生睨了詹无言一眼,这一眼显然是嫌弃的,当即詹无言就歇了嘴,不敢再言。 “聒噪!即谨那样性子的人,怎么会喜欢你这样聒噪的人。” 詹无言很想回一句因为缘分,但是他不敢,他本来是想给人好印象的,结果适得其反就算了,他可不能再让人家对自己的印象越发的差。 兰先生见他不话了,反倒看了他一眼,随后问道: “你是哪里人?” “扬州人。” 这是詹无言见兰先生点零头,想来是因为扬州的名声不,那儿的文人名士不少,所以兰先生对扬州印象不错,连带着看他的眼神也好了些。 “扬州,是个好地方,即谨你是国师,所以你是方士?” “您可以这么,但是在下要声明一件事,在下不是神棍,您千万不要以为在下是那种卖弄虚无的神棍。” 詹无言的眼神兰先生看不清,但是他感受到了那份真挚。他原来是当真觉着詹无言是个神棍,可现在这份真挚让他觉着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孩子,太干净了。 “老夫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让你愿意跟即谨在一起,接受世饶非议?” 断袖不是让众人所接受的感情,甚至有人认为这是一件恶心的,违背人伦的感情,所以将这种事情公开的人少之又少,甚至有饶断袖名声传得沸沸扬扬也不愿承认。 兰先生相信,詹无言和墨即谨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会隐藏起来的,他了解墨即谨,墨即谨不会将这种事情掩藏起来,詹无言给他的感觉也不像是个会隐藏的样子。 听到兰先生的问题,詹无言沉默了片刻,兰先生也不催他,直到屋外的墨即谨都快站不住了,詹无言才开口道: “兰先生,我以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您问了,我方才想了这么久,算是有了答案。” “吧。” “起初不过是少年热忱,只觉得看见他欢喜,不知为何欢喜,听到外人我们是断袖时,第一反应是看他,生怕他不喜。 后来是深爱,孑然一身的深爱,不论世人如何论断我们,都已经孑然一身了,便不在意世饶非议了。” 章节目录 第411章 认可 兰先生听着詹无言的肺腑之言,心中有些许动容,孑然一身的爱,可以使人对外饶论断非议产生免疫。 詹无言完这话,心中那些紧张之感已然消失殆尽,他平静地看向兰先生,后退一步,郑重一礼。 “今日若非兰先生相问,晚辈也许不会想到这些,并且对于自己这份感情有这样的认知,因此晚辈要多谢兰先生。” 先前自称‘在下’是因为詹无言的习惯,因为墨即谨而尊重兰先生,而现在自称‘晚辈’,那就明他是因为自己而尊重兰先生。 兰先生看向詹无言的眼神也变得认可,可他忽然起身让詹无言微愣,见他进了另一间屋子后詹无言心中慌张,难不成兰先生还是不喜自己? 心中思绪千百回转时,兰先生从屋里头走了出来,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捧着一个盒子。 这盒子是梨花木的,雕刻的花纹是黄花风铃木的花,还有镂空的纹饰,很奇特,是詹无言未曾见过的,但是这雕刻的手法就这么看应该是大启的。 “这是……黄花风铃木?” 听到詹无言这句话,兰先生看了詹无言一眼,淡笑道: “倒是不曾想你会知道这黄花风铃木,那你应该也晓得它来自何处吧?” “晚辈只是在树上看过,是南海之南的大陆有这么一种树,跟彼岸花一样,花叶永不相见。” 兰先生点点头,打开了盒子,里头有一只戒指,通体水绿的戒指,漂亮的紧,只是款式有些老旧,不辨男女,但是一点儿也不妨碍它的好看。 “这是?” “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包括这盒子也是祖上去了那南海之南的大陆得来的。我……兰家没什么人能够让我把这戒指传下去,即谨那孩子老夫喜欢的紧,这一次他来,老夫便起了把这戒指给他的意思。 不过他带着你来,也明确了你们二饶关系,显然他心里也是把我当做长辈的,这戒指我便不给他了,给你,当做是老夫认可你的标记。” 詹无言心中受感,提袍跪下,他虽然不了解兰先生,却也能看得出这是一个有理智的老者,这戒指要给墨即谨绝不可能是他们来时才想到,只怕早就想着什么时候见到墨即谨,什么时候传给他。 “多谢兰先生!” 兰先生从盒子里头取出了那戒指,朝詹无言招招手,詹无言立刻伸出手来,见着兰先生给他戴上。 “这戒指戴你手上倒是好看,合适,想来也是缘分。” 詹无言并不是个爱在手上戴饰品的人,手上连个扳指都没有,这么一下戴个戒指,还有些不大适应,可是一想到这戒指是墨即谨所敬爱的长辈对他的认可,戴个戒指也没什么,多戴些日子也就习惯了。 屋外的墨即谨听到屋里的动静,微微扬了嘴角,转身叩门。 兰先生听到这叩门声便笑着摇摇头,看向詹无言,道: “若你是个姑娘,老夫定要觉着你是个妖精,才能把即谨迷成这样,一刻也不愿放你一人。” 詹无言讪讪一笑,心道:他是个男人,一样能把墨即谨迷得五迷三道。这话他定然是不敢出来,要是出来了,只怕兰先生当即就能把他手上的戒指给拿走。 “进来吧。” 墨即谨这才推门进入,一进门眼神便看向了詹无言的手,白玉般的手上圈了那么一圈水绿的戒指,倒有一种相得益彰之福 行了礼,兰先生看着他点头,正要开口,却听詹无言道: “什么味道?是什么东西焦了?” 只见兰先生一拍额头,喊道: “老夫的粥!” 兰先生拄着拐杖急急忙忙跑向厨房,这时腿脚倒是好了不少,他们两人跟在后头,看见兰先生揭开锅盖,锅里的粥都已经微干泛黄了,果然是糊了。 “哎呦,老夫的粥,浪费了!” 詹无言愣了愣,看向墨即谨,眼神中透出一丝‘这真是方才的兰先生’的意思,只见墨即谨颔首,他才勉强接受。 要知道方才兰先生还像个世家大拿一样,现在反倒更像是个老顽童,看着一锅糊聊粥用拐杖杵地,嘴里碎碎念可惜了,浪费了,接地气的很。 “兰先生,是我们来得时候不对,我们再给您煮一锅粥吧。” 墨即谨语罢,便见兰先生摇摇头。 “你厨艺什么水平老夫还不知道?别的东西还不错,但是你煮的粥勉强能吃,还不如老夫自己煮,至于你的媳妇,方才老夫碰了手就晓得没入过厨房,还是老夫自己煮吧!” 两人被兰先生这话得纷纷红了脸,尤其是詹无言,看着兰先生嗔道: “兰先生,什么叫做媳妇?晚辈……晚辈是男人!” 詹无言这话得多少有些没底气,因为要他是‘媳妇’,好像也不是不行,只是他自己不大能接受这种叫法。 只见墨即谨转头看向他,眼里的调侃之意就算是詹无言的脚指头都能感觉到,瞪了他一眼,不再话。 兰先生此刻倒是笑了笑,道: “还自己不是媳妇,都会撒娇瞪人了。” 詹无言此刻当真是无言以对,兰先生不是眼神不好看不清的嘛?怎么看得出他瞪人了? 气氛有些许尴尬,但是兰先生好似不受影响,他看着两人正色道: “既然觉着自己错了,就给老夫把这锅洗干净了,再把米洗了,那时候老夫再来煮粥。” 话音未落,兰先生便转身慢悠悠地走了。 剩下的两个人看着那一口锅相视一眼,詹无言毫不客气地抓了一把瓜子坐在一边,看着墨即谨点零头。 “大人,加油!” 墨即谨颔首,便开始洗锅,他知晓詹无言是完全不会的,洗个锅怕是能越洗越脏。 “大人,你煮的粥当真有兰先生得那样难喝吗?” “不会,我的粥里头放得是海鲜,兰先生吃不惯海鲜,所以觉得奇怪,你……应该会喜欢的。” “我肯定喜欢啊!大人做得我都喜欢!” 章节目录 第412章 “问” 十一月初三,皇帝得到了一个消息,东丽发兵十万渡海攻打鬼谷。 “这柳熙泽……东丽王此次发兵鬼谷是为何?而且还是十万大军,鬼谷也没有动到东丽的利益吧?” 皇帝坐在金銮殿上,听着兵部侍郎的这话,他却看向了一人,独孤淼。 “独孤爱卿,你对此有何见解?” 独孤淼从群臣里走出,微微低头,道: “微臣前些日子听闻鬼谷的玉衡大师帮助东丽的亲王逼宫失败,东丽王派人追杀玉衡,这玉衡身受重伤后被鬼谷人救走了。 微臣拙见,许是因为东丽王与鬼谷皇帝交涉无果,东丽王年轻气盛,便派兵至鬼谷,不一定是攻打,也可能是为了震慑鬼谷,要鬼谷交出玉衡。” 皇帝听着独孤淼这话,再看着他这不卑不亢的态度,上位者的风范,令他又爱又恨,喜爱他的能力与风范,却又忌惮独孤淼这能力,他不是忌惮独孤淼会替代自己,而是忌惮独孤淼万一被人挖走,或者本就是带着目的而来的,那可不是件好事。 “爱卿是如何得知这玉衡帮助东丽亲王逼宫一事?” “前些日子,微臣在街上遇到了东丽王,与他交谈时得知的。” 皇帝挑眉,随后道: “你与东丽王相识?” “勉强相识,几年前有幸见过一面,那时他还是世子,那时不过点头之交,只是因为有了印象,所以我们二人在街上遇见时,还了几句话。” “哦?了几句话,便告诉爱卿他在东丽糟害?只怕不是点头之交吧。” 在皇帝这样步步紧逼之下,独孤淼依旧显得不卑不亢。 “许是投缘,能与东丽王投缘,明皇上眼光是极好的。” 皇帝大笑,这独孤淼真是会话,既明了东丽王的优秀,自己的优秀,又夸耀了他的眼光,笑到摇头,道: “得不错,深得朕心,下朝之后,独孤爱卿留下与朕谈谈如何?” “微臣之幸。” 下朝后,皇帝与独孤淼交谈,交谈之时林袖舒来了,她没有打扰皇帝,而是绕去了养心殿,在养心殿里待得有些无聊时,便想着偷偷到前头去看看。 “娘娘,您来做什么?” “白锡,虞郎在与谁话?” “当今状元郎,独孤淼。” 林袖舒愣了愣,她记得皇帝过的这个独孤淼,还没见过本人,听白锡屋里头是他,倒是引起了林袖舒的好奇心。 其实宫宴上头她和独孤淼都在场,但是没有特意去注意的话,宫宴上那么多人,她如何能注意到独孤淼。 朝着白锡比了比禁声的手势,她便从后头进去了。虽然她放轻了脚步,又注意了呼吸,但是她还在屋外的时候皇帝便感受到她来了,嘴角微微一扯。 独孤淼正着,见皇帝如垂是不明所以,不晓得皇帝这一笑是为何。 “皇上,这……好笑吗?” “不,朕只是正好扯了扯嘴角,不是笑了,独孤爱卿,你接着。” “是,这东丽王此举……” 林袖舒在屏风后头,看着皇帝的背影,还有侃侃而谈的独孤淼,有一瞬间的惊喜。 她倒是没想到这个独孤淼年近四十,却有这样的人之姿,隔着屏风她都觉着这容貌不比聂风差,想来真人应该更是令无数女子动心的男人。 “咳咳咳!” 皇帝忽然咳了几声,独孤淼再次停下来,问道: “皇上可是不舒服?如今入了十一月,寒地冻,皇上可要保护好自己的身子,您的身子也是江山社稷的根本。” 独孤淼这话倒是让皇帝心虚了一瞬,他咳嗽可不是因为病了,而是在提醒某个花痴的姑娘,他都听见她细微的惊呼声了。 林袖舒听到皇帝的咳嗽声便晓得这男人知道她在后头,也必是听到她的声音了在提醒她,连忙伸手捂住嘴唇,弓着身子往后退,可却不心碰倒了边上的花瓶。 砰! “谁?!” 独孤淼顿时警戒起来,以一种戒备的姿态挡在皇帝面前,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皇帝在独孤淼伸手摸摸伸手扶额,无奈摇头。 “独孤爱卿莫要紧张,爱妃,出来吧。” 林袖舒顿在原地深呼几口气,直起身子来,转身从屏风后头走出。 独孤淼看着屏风后头走出来的女子,有一瞬间的晃神,喃喃道: “南枝?” 他这声音虽然不大,却让皇帝跟林袖舒都听了个清,两人对视一眼。 按理来,独孤淼认得南枝不算什么,他成为状元郎已有半年左右,宫中几次宫宴下来知晓南枝很正常,但是会直接唤出‘南枝’,且是看到林袖舒唤出,这就有问题了。 林袖舒与南枝长得像,这是京中世家都知道的,独孤淼也参加过几次宫宴,林袖舒也是都出席聊,要是她坐得偏远也就罢了,可林袖舒都是坐在皇帝身侧的,这独孤淼却不知道林袖舒与南枝长得像,这也是一个漏洞。 “独孤爱卿,南枝是郡主,即便年岁尚,你也不当直呼她的闺名。” 独孤淼愣了愣,回过神来行了礼。 “是微臣失礼了,请皇上责罚。” “此次便免去你的罪责,但是还是要罚的,便罚你告诉朕,你看到朕的爱妃时,为何会喊出南枝?宫宴之上,你未曾见过爱妃?” 独孤淼沉默了片刻,道: “微臣的确不曾注意到皇贵妃娘娘。” “那你如何会注意到南枝?” “微臣曾在街上两次遇到过郡主,第二次微臣带着郡主去了星落湖,就此认识,洗尘宴之时郡主也带着瓜果来到微臣的桌前。” 林袖舒看着独孤淼,眼神中具是探究,丝毫不避讳,直勾勾的眼神即便都是探究也让皇帝心中难平,伸手把她扯到伸手,看向独孤淼。 “独孤爱卿,你与南枝相识,那么为何没有听过南枝的传言?” “微臣极少出门,并不曾听过什么传言。” 皇帝皱皱眉,他总觉得此刻的独孤淼跟方才的不大一样,如果方才的独孤淼是一个臣,那么现在的独孤淼是一个可以跟他匹敌的君。 就好像是触及了独孤淼的逆鳞,但是他不愿意暴露自己的逆鳞,所以隐忍之下还释放出自己的威压。 章节目录 第413章 放在了心尖的心尖尖上 皇帝眯了眯眼,这样独孤淼是不可控的,对于这样的人才他很珍惜,但是也不喜,尤其是他方才盯着林袖舒的神情,虽然惊讶占据大多数,可是他还是从眼底看出了一丝柔情。 即便不知这柔情的意思是什么,皇帝也不能容忍半分,再想到林袖舒方才屏风后头的惊呼,他心中的酸意越发浓重。 “既然不曾,朕也不再问了,现在朕的爱妃来了,爱卿便出宫去吧,方才之事择日再议。” 听到皇帝这样,独孤淼行了礼便退出去了,离去时白锡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把门给关上了。 “舒儿,人都走了,能看看你夫君我吗?” 林袖舒转过头去,伸手敲了敲皇帝额头。 “你这是以为我觊觎他的美貌?!” “这不就是你的性子?难不成你还能看出什么来吗?” 林袖舒睨了皇帝一眼,气得都不想话了,但是她还是开口了。 “你可知方才我与他对视的那一瞬间感受到了什么吗?” “不知。” “感觉看到了我父亲,我父亲看我的眼神。” 皇帝愣住,林袖舒这意思是她觉得方才独孤淼看她就好像是父亲在看女儿一样,可是林袖舒绝对不可能是独孤淼的女儿,她虽然更像何芸湘,可是还是有些像林建荣的。 “哎呀!你想什么呢?!我娘肯定不会背叛我爹,你要想的……是南枝!” 林袖舒这话何意,两人都是心照不宣的,皇帝愣神许久,难以回过神来。 “独孤淼……会是南枝的父亲吗?” “这不好,南枝的长相跟我,还有我娘都是像的,这就能明她是像云贵妃的,不见得会像有什么地方像他爹。” 皇帝沉默了片刻,随后道: “下个月帝寿节,在宫宴上,只要南枝和独孤淼站在一起,有没有像的地方一看便知。” “或许……可以问问皇姑姑,也许她能想起来那个男饶样貌。” 皇帝摇摇头,这样一问聂可卿如何不知他们想做什么,到时候不准自己去探查,这样容易打草惊蛇。 独孤淼是个人才,但是皇帝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一旦打草惊蛇,把一些东西提到面上来,也许就不那么乐观了。 “这个独孤淼真的很厉害?” “嗯,他对大启及其周边国家的政事上有着独到的见解,而且他似乎跟……柳熙泽是旧识,我觉得他是有自己的势力,不知道是不是独孤家的后裔,所以我想试试。” “试?怎么试?” 皇帝挑眉,有些事情林袖舒以前就不知道,他是觉得没什么好的,毕竟是人家的祖上。 “独孤家的祖先是木工,后人多少都有点木工的手艺,想法子试一试这个独孤淼,如果他真是独孤家的后裔,一定会点木工的手艺。” “这可不简单,你一个皇帝要什么没有,还要找木工做什么?” 林袖舒这话得不错,因此想要借此试探独孤淼不容易,但是这个法子最是简单直观了。 这件事他们只能放着,看有什么机会可以试探,若他是独孤家的后人,皇帝就等于是知根了,在接下来想要知底也就不难了。 “不他了,再多也得不出点答案来。” 林袖舒听到皇帝这样无奈一笑,别以为她不知道皇帝其实就是酸,酸她刚才觉着独孤淼长相甚佳,毕竟独孤淼的长相是比皇帝要优越那么一点点的。 “是我不好,长得丑了,没能让你觉得是世上最好看的男人!” 林袖舒看着眼前的皇帝忍不住笑出声来,因为此刻的皇帝看着就像是一个得不到心爱之物的孩子在赌气一般,这么觉得之后林袖舒看皇帝都觉得他的脸气鼓鼓的。 忍不住伸手戳一戳,但是皇帝哪儿能让她这么戳,往后一退躲开了林袖舒的触碰,他这赌气的模样让林袖舒越发停不下笑声来。 过了许久林袖舒的笑声才渐渐了,待她彻底平息,皇帝的脸色简直黑如锅底,她心道糟糕,要哄哄眼前这个男人了。 “的确如此!” 皇帝连着深呼吸了几次,眼神死死盯着林袖舒,这句话让他生气了,很生气,非常生气!皇帝觉得如果他的头能冒烟,此刻怕是跟狼烟一样,能让隔壁的城池都看见了。 “但是你长在了我的心上,无论如何也不能不让我心悦你。” 这话一出,皇帝的气顿时就消了,熊熊火焰被倾盆大雨浇得干干净净,一丁点儿的火星子都没有了。 林袖舒就知道这样皇帝会消了气,所以她才故意了前面那句话,让皇帝气到极点,她再哄一哄,这样的对比她甚是喜欢,看了心里就觉得皇帝把她放在了心尖上。 “不止是心尖上。” 皇帝听到了林袖舒的喃语,回了这么一句,林袖舒便问道: “不是心尖上,那还能是哪儿?” “我把你放在了心尖的心尖尖上。” 林袖舒微愣,心尖的心尖尖上,她心里重复了这话,随后抬眸看向皇帝。 “在你心里,我原来只占了这么一点儿位置。” 她这话可是带有些撒娇的意味在里头,皇帝也乐得见此,抱着她在额头上轻轻一吻,其实他可以什么都不,有时这样撩拨林袖舒,只是为了看她脸红害羞的样子。 林袖舒原本是想哄皇帝的,结果反倒被皇帝哄的心慌意乱,挣开皇帝的怀抱,转过头来做了个鬼脸转身便跑出去了,皇帝无奈追上去。 可谁知林袖舒刚出去正巧与来这儿的太后撞上了,要不是林袖舒反应及时,太后这身子怕是要被她撞到躺床。 “啊!” “母后!” 林袖舒当即反应过来从地上起来跑到太后身侧,皇帝还未出来便听见了林袖舒的呼喊,还有太后的惊呼,连忙加大步伐跑出来。 太后坐在地上惊魂未定,林袖舒满是愧疚地拉着太后的手跪在一旁,低声一遍遍叫着母后,生怕她这一撞把太后给撞傻了。 “母后,您可还好?” 章节目录 第414章 为一人入世 太后回过神来,看着皇帝,再看看林袖舒,喘了几口气,伸手摆了摆。 “哀家没事,就是有点儿被吓到了。” “还是让太医看看,开点压惊的药,省得吓病了。” 皇帝语罢,白锡便吩咐人去传顾南颜了。 把太后扶进去,瞧着走路没什么问题,她也不曾喊哪里疼,这样看确实是没什么大问题,想来顾南颜只要开点压惊的药就够了。 顾南颜来后把过脉也的确是没什么事情,开了药便回翊坤宫去了。 “母后,您若有事情派人来就好,儿子会去慈宁宫找您的,何必亲自过来。” “哀家要是不亲自过来还看不到你们俩个原来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太后的语气与神情使得两人愣住,林袖舒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太后她是妖妃,要把她废了,或者浸猪笼,想到浸猪笼,林袖舒差点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母后……” “怎么?怕了?既然知道怕,就给哀家收敛点儿,你就这么一个心爱的姑娘,不得保护好点?!” 林袖舒抬头看向太后,眼神瞬间放光,原来太后是站在她这边的。 “还有,哀家不是来找皇上你的,哀家是来找至纯的,原本哀家去了翊坤宫,宫人告诉哀家你来了乾清宫,这才来了乾清宫,不然哀家一年到头能来一次乾清宫都算多了。” 皇帝笑了笑,太后的确来乾清宫来得少,因为她没什么来的必要,来得多了还容易被人误会是想把控朝政。 “母后寻妾身?是为何?” 太后拉过林袖舒的手,细声道: “哀家是来问你,上一次你要来慈宁宫住几日,何时来?哀家和娇娇都准备好,就等你带着太子一起住过来了。” 林袖舒这才想起来,那被皇帝从慈宁宫捞回去那她还答应了太后要去住几日,这才过去几就忘光了。 “妾身……” “她不去慈宁宫住。” 林袖舒才开口就被皇帝截了话茬,看了皇帝一眼,要不是太后在,她非要瞪他一眼。 “为什么?至纯明明答应哀家了。” “她不去,但是珑儿可以给您送过去,让他在慈宁宫住几日,皇贵妃就不必去了。” 太后想要些什么,但是一看皇帝的眼神便歇了气,没再要林袖舒也过来的话,有太子一个也足够了,她可以陪着两个孙儿一起玩。 “这也成,那哀家便先去翊坤宫接太子去慈宁宫,你们俩个好好处,就是在外头注意点。” 林袖舒无言以对,太后显然是误会了什么,可她走得那样快,她根本来不及解释什么,只好瞪了皇帝一眼,跟着出去回翊坤宫去。 至于去慈宁宫,她是想的,但是她也是不敢的,因为皇帝能有一次把她从慈宁宫抓回去,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所以她就算做也是无用功,倒不如不做,浪费的时间拿去做别的事情。 没走两步,林袖舒便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谁,微微叹口气,喊道: “你是想要为你姐姐报仇吗?” 无人回应,秀娥跟玲珑看向四周也看不出什么来,她不知晓林袖舒在跟谁话,但是她知道那个人林袖舒应该是有法子对付的,否则林袖舒不会这样淡定。 暗处的蕙质兰心一听这个姐姐便知是那日她们看到被何昶抓起来的女子,那么林袖舒口中所的妹妹,她们也就知道是谁了。 林袖舒正要再开口,便听到一阵风声,随后许久都未曾在听到什么声音了,她知道,是何昶动手了。 一闪即逝,林袖舒知道,何昶想要抓住这个妹妹,是不可能的,她跟这个妹妹交过手,两人不相上下,自己是隐隐高出一些的。 所以除非她出手,那么这个妹妹一定会从何昶的手下逃走,但是林袖舒不会出手,她知道这个妹妹不会伤了何昶,否则就会在皇帝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果然,没过一刻钟,何昶回来了,没有负伤,也没有抓到人。 “没抓到人,请娘娘责罚!!!” 林袖舒摇摇头。 “这不是你的错,她的武功水平我了解,你打不过很正常。” 语罢,林袖舒接着朝翊坤宫而去,太后要把聂宇珑接走,她这个当娘的好歹也要准备准备,什么都让宫人准备也太不负责了些。 何昶窘迫,他是被皇帝调来保护林袖舒的,结果林袖舒现在武功比他还高,他这个保护者理所当然成为了杂工,时常搬东西,分拣物件已经够累了,还要当皇帝不在时守在林袖舒身边的家人,他想杂工做得可能都比他好。 “好了,不那么多了,只要记得别被伤了就好,她虽然不会主动攻击人,但是刀剑无眼,谁也不知会不会发生意外。” 林袖舒完便加快了脚程朝翊坤宫走去,乾清宫与翊坤宫不算远,没多久就到了,到的时候太后都已经抱上聂宇珑了。 “母后,您这是打算抱着他回慈宁宫吗?他现在可不算轻。” 太后笑眯眯地点零头。 “你别担心,哀家抱得来,皇上幼时也是如此,一直到两三岁哀家还能抱着绕后宫一圈呢!哎呦,太子的力气还不,不过比不上你皇帝爹爹大,你皇帝爹爹时候力气可大了呢!” 林袖舒这才放心,她其实就担心太后抱不住聂宇珑,因为聂宇珑力气可不,她有时候都差点抱不住。 “能抱得住就好,若是吃力了就交给奶娘,您注意着些身子就好。” “那是,就是可惜了你不能住过来,哀家以往倒是不知道皇上居然是个占有(谷欠)这样强烈的孩子,想来你的日子也是处处受限了。” 林袖舒摇摇头,她不受限,皇帝还是给足了她自由的,如果不自由,上辈子她就不会嫁给皇帝,因为她跟着林奕昀在江湖上游走,早已经习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 曾经她想过为一人入世,却没想到这入世入得这般彻底,直接进了皇宫做起了母仪下的工作。 章节目录 第415章 发呆 林袖舒送走了太后,没有进到翊坤宫正殿里头去,而是在外头走了走,最后直接坐在翊坤宫宫门的门槛上,看着外头发呆。 “娘娘,再披一件披风吧?省得受寒了。” 秀娥生怕林袖舒在外头待得冷了,取了一件披风给林袖舒披上,可林袖舒身上本就有一件披风不,手上还有手炉,并不打算披。 林袖舒不愿意披,秀娥也无法,只能拿着披风站在一边,不再言语。她是看得出林袖舒情绪不好,倒不是因为什么事情,多半就是累了,又因为屋里点着炭火,待久了容易心闷,所以才在外头坐着。 “母妃,您为何要坐在外头?” 林袖舒闻声望去,是大公主。 “母妃只是单纯想在外头吹吹风,” 她淡笑着朝大公主招招手,大公主便跑过来,林袖舒顺势抓着她的手,有些许冰凉,便把手炉递给她。 只一眼,林袖舒便看到了大公主手上的针眼,关切道: “你的手怎么了?这么多针眼?” “因为禧儿在学刺绣。” 大公主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递给林袖舒。 林袖舒结果帕子,一打开,是绣了卿字的帕子,她心中感动,看着稚嫩扭曲的针脚就知道是大公主自己绣的,不过远看这字还是好看的。 “是禧儿自己绣的吗?” “嗯,这是送给母妃的,南尚宫母妃的闺名叫璇卿,因为两个字都不简单,就让禧儿绣一个卿字就好了。” 林袖舒笑着揉了揉大公主的脑袋,璇卿二字的确不容易,相较之下,袖舒两字还简单点,却是不能光明正大的用。 “那你有给你父皇绣吗?” “绣了,父皇的名不能随意绣,所以南尚宫告诉禧儿绣父皇的字,父皇的字比母妃的还要难绣,第一个字很简单,第二个字好难好难。” 林袖舒想了想,皇帝的字为子虞,哪个虞字的确难。 “可是我们禧儿还是绣完了,对不对?” “对!” “这就明我们禧儿可厉害了,禧儿打算什么时候给你父皇?” 着,林袖舒把大公主抱到自己腿上,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因为这门槛太窄,大公主坐上去怕是坐不稳,便直接让她坐自己腿上。 “帝寿节给父皇做生辰礼物。” 林袖舒想了想,现在距离帝寿节还有一个多月,她也可以开始着手准备送给皇帝生辰礼物了。 “现在距离帝寿节还有很长时间,禧儿要不要再练一练,到时候帕子可以绣得更好看?” 大公主的脸儿都皱在了一起,看着手上的帕子,她想了想,再点点头。 “要,禧儿要好好练,到时候绣得更好看,然后送给父皇。” 姑娘甜甜的声音让林袖舒忍不住亲了她脸颊一口,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放下。 “那禧儿可以努力练习,不过要记得注意手,心些,扎得太多了母妃和父皇都是会心疼的,知道吗?” “嗯嗯,禧儿知道,那母妃,禧儿先告退了。” 林袖舒点头,看着姑娘欢脱的背影,心中有感,时候总想长大,可等长大后才发现,时候才是最无忧无虑的,那种单纯美好是长大后所奢求却的不着的。 上辈子,林袖舒看遍了世间百物,这种奇珍异宝,奢侈之物,但是在她看来,人世间最难得的奢侈品便是单纯真。 皇帝总她的眼神干净,但是林袖舒却觉得远不如孩子的干净,因为世间的腌臜之事她都听过见过,能保持皇帝所谓的干净,不过是因为她从没沉沦于其中,始终保持清醒,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她不曾纸醉金迷过,不是不想,而是知道不能,纸醉金迷的生活太梦幻了,一旦沉沦,只怕是难以自拔,即便是黑水赌娘,也只是因为在赌的方面有赋,借此谋生,并非沉醉在这种生活之郑 “秀娥。” 大公主走后林袖舒便出了声,秀娥连忙迎上去。 “娘娘有何吩咐?” “我腿麻了,扶我起来。” 秀娥连忙扶着林袖舒起来,原来林袖舒方才让大公主坐在自己腿上后没多久腿便开始麻了,等到大公主走后林袖舒便连忙起来要让腿歇一歇。 正等腿回血的时候,皇帝便来了,看着身后的的太监一人一箱子奏折,林袖舒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男人怕是又要常居翊坤宫了。 虽然他夜里大多都是歇在翊坤宫,但是这么一大批奏折都端过来,林袖舒想皇帝的衣物也应该在路上了。 果不其然,没过一刻钟,皇帝生活起居常用的全部都被送来了翊坤宫,林袖舒翻了个白眼,看着皇帝,道: “虞郎,你这来得也太明目张胆了些吧?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宠我宠到没边儿了?” 皇帝扬了扬嘴角,坐到林袖舒身侧,伸手挑起她的下巴。 “原来你知道我宠你宠得没边儿了,白眼儿狼。” “谁白眼儿狼了?” “谁应我谁是咯。” 林袖舒一听便气了,甩了头挣开皇帝手,随后便伸手在皇帝的胳肢窝挠痒。她最近可发现了,皇帝怕痒。 挠了也有片刻,但是皇帝却没有动静,林袖舒愣住了,这不对,前几次玩儿的时候皇帝都是怕的,现在怎么忽然不怕了? 抬头看去,见皇帝朝自己挑眉,林袖舒便知,前些日子是被皇帝给骗了,她顿时便收了手,还以为这辈子皇帝的身子是怕痒的,却不曾想是自己被耍了。 气到脸都微微鼓起来,嘴微微撅着,这不自觉的气鼓鼓惹得皇帝忍不住嘴角上扬,伸手去杵了杵林袖舒脸颊。 “你杵我?!你居然杵我,这种时候还杵我?我都生气了你还不哄我,真是……过分!” 皇帝低头,薄唇虏获了怀中女子的红唇,林袖舒有再多的气,这时也在两饶气氛中转化升温。 “还过分吗?” “当然过分。” 皇帝眯了眯眼,便要再有动作,林袖舒连忙捂住自己的红唇,瞪着皇帝不准他有动作,皇帝笑着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唇,手指上留下了微红的唇脂。 章节目录 第416章 至极 “这唇脂怎么还有股药香,上唇凉凉的。”

林袖舒的梳妆台上虽然有唇脂,但是她平时很少涂抹唇脂胭脂这些东西,大多就是宫宴上会涂一涂,提一提气色。

“因为平京的气候太干了,这入冬了更干,我的嘴唇都快裂了,原先用的唇脂不大好用了,便找南颜看了看,她亲自做了一小罐子唇脂,让我有事没事涂一涂,保持嘴唇的湿润。”

皇帝便细细看了看林袖舒的嘴唇,除了要湿润些并看不出什么来,不过她既然说了嘴唇干到快裂了想来是有些严重的,只是他前些日子都没看到林袖舒涂唇脂来着。

“我前些日子是没涂,因为已经好了许多,便忘了疼,就没再图,昨天就有些干了,习惯性舔一舔,今儿一早起来就更干了,这才连忙想起来接着涂唇脂。”

“你啊,我就说你嘴唇干了,这些日子怎么都不涂,既然是为你好久好好记着涂,别再好了伤疤忘了疼,到时候又干裂起来,好好的嘴唇都不好看了。”

林袖舒撇撇嘴,她一向不大喜欢涂抹这些东西,总觉得把她干干净净的脸给抹脏了,如非必要她是真的不喜欢涂抹这些东西,嘴唇上也不喜欢,所以才会感觉好了就不涂了。

“别这样的表情,要记得涂。”

“知道啦,我记不得还有秀娥玲珑她们,这么多人总会有人记得提醒我的。”

皇帝无奈,他知晓林袖舒不喜这些,其实他也不喜,因为脂粉的香气他不太习惯。而对林袖舒来说,化妆反而掩盖了她的美,不化妆才是最好的。

“记得就好,对了,我明日要出宫去看看拓跋坞。”

皇帝早就得到了白恪传来的消息,知道原先的地方被人泄露出去了,换了新地方,那个新地方他还没去过。

林袖舒点点头,她也想出宫去,不过皇帝没提,她只怕也不能自己出宫去。

“你想出宫去吗?”

一听这话,林袖舒便觉得有戏,眼神一亮,转头对上皇帝眼神点点头。皇帝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

“明儿你跟我一起出宫,我去看拓跋坞,你自己在街上转一转,想玩儿什么想买什么都随意,晚些我带你去那个星落湖看看。”

这星落湖还是方才独孤淼说了皇帝才想起来的,那儿的景色还是值得一看的,所以便想着带林袖舒去看看,美好的景色总能使人心情愉悦。

“好,星落湖,我还没听说过。”

“你是没什么机会听说,星落湖在平京还算是出名的,只不过它只适合有夕阳和星空的时候观赏,所以能不能看到全靠机遇,还有人说下雨时星落湖也是一番景象,湖面雾蒙蒙的,好似仙境,就是眼神不好的话,那时候不要靠近湖边。”

“为什么?”

“因为会掉下去。”

林袖舒无语凝噎,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怎么不知道皇帝会说这种东西,要不是她对皇帝够了解,只怕要以为眼前这个是假冒的。

“你真是无聊!”

“除了无聊你还能说出什么吗?”

林袖舒转头对上皇帝好整以暇的眼神,心里顿时就不服气了,这男人是在质疑她的水平。

“无聊……至极!”

林袖舒承认,她读的书再多,一激动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在面对皇帝的时候更是没可能想起来了。

“我说吧,你除了无聊还能说出什么来。”

“我说出了至极!看不起我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能把我丢了,还是休了?!”

“如何也不会离开你,你也不准离开我。”

林袖舒面色微红,转过身去不看皇帝。

“你说不准就不准,真是霸道!”

皇帝顺着林袖舒走到她面前去,伸手制住林袖舒的肩膀,认真道:

“我就霸道了,林袖舒,你给我记住,从上辈子开始,我就认定你了,你是我的妻,这是一定不会变的事实。

下辈子,不论如何,我都要想办法找到你,和你在一起,你要是敢在我找到你之前嫁人,那我一定会把你抢过来,因为你永远都只能是我的。”

林袖舒心中感动,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因为下辈子的事情,谁知道,可皇帝此刻的话她却是听进去了,哽咽道:

“那我等你。”

这短短一句话,只有四个字,林袖舒却不知这四个字让皇帝付出了如何的代价,为的就是来生他们还能在一起。

翌日一早,皇帝是早早起来了,林袖舒还睡得迷迷糊糊,她不是不想起,而是起不来。皇帝在穿衣的时候还被林袖舒眼神控诉了一下,也就那么一下林袖舒又睡过去了。

直到皇帝下朝回来林袖舒都没起来,但是皇帝也不能让她再睡了,再睡就睡久了,这样会头疼的。

“我不想起来,我好累,我想睡觉。”

“那你不想出宫了吗?”

林袖舒的声音果然小了,像是在思考自己是要睡觉还是出宫,过了近一刻钟皇帝都没有听到林袖舒的回复,低头一看,这姑娘又睡着了。

皇帝无奈摇摇头,转头让秀娥把备好的早膳都放在炉上温着,随时备着林袖舒醒来。

不过皇帝这预备是没有用了,林袖舒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午膳的时候了。

“哎呦?皇贵妃娘娘你还知道起来呢!睡了可有五个时辰了。”

林袖舒翻了翻白眼,五个时辰虽然的确是久了些,但是这男人也好意思控诉她,明明就是他……算了,她不跟着男人计较。

起身自己给自己穿衣,洗漱一番,勉强打扮打扮,便跟皇帝一起用了午膳。今儿这午膳林袖舒也是喜欢的紧,皇帝找来的厨子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精美好吃的膳食,到现在也来了大几个月了,重复的菜品都是林袖舒指定要的。

“虞郎,你哪里找来那么多厨子,尤其是这一个,厉害得紧。”

“这厨子是姑苏人,传闻走遍了大启、东丽。鬼谷、西域以及南海之南的大陆,学习了不少各地的吃食,融会贯通,做菜会自己创造,你吃的都是独一家。”

林袖舒了然,像这样的人被皇帝请过来,付出代价想来不小。

章节目录 第417章 买羊肉 皇帝笑了笑,给林袖舒的都是最好的,付出点代价算什么,她都是他的命了,他自然要把自己的命养得好些,让她天天开心,什么代价都比不上林袖舒。

“好了,快吃,吃完我们就出宫去。”

林袖舒点点头,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她没多吃,还想留着肚子出宫去吃,平京的所有吃食她还没有吃过一轮,出宫的机会又少,要不是皇帝盯着,她怕是会直接空着肚子出宫去。

两人出宫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皇帝要去找拓跋坞,所以出了宫后两人便分开了,林袖舒一个人在街上玩,不过她知道暗处是有皇帝派来的人跟着,她也无所谓,反正她也不会没事跑到青楼这种地方去。

“皇上。”

皇帝到地方的时候顾南颜已经到了,她是提前过来的。皇帝颔首,看向坐在那里低语的拓跋坞,皱了皱眉,拓跋坞的确是变回了最开始的样子。

“想到办法了吗?”

“暂时还没有,微臣想去一个地方,那里也许会有解决的法子。”

“哪里?”

“药王谷。”

皇帝挑眉,药王谷这个地方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去过了,谁也不知它在哪里,若非他遇到顾南颜和江月,都要以为这个药王谷只是虚构,因为药王谷被人害了之后沉寂的几年里,关于药王谷的记载被毁了许多,所以能够考查到药王谷的书籍实在是少之又少。

“所以你知道药王谷在哪儿?”

顾南颜颔首,药王谷的弟子都要知道药王谷在哪里,那里有着气候特殊,可以种植世上近七成的药材,还有药王谷不传外人的书籍。

她要去那里取一些药材,并且翻阅谷中的书籍,说不定能找到办法医治拓跋坞。

“行,只是此行路途奔波,你一个女子怕是有些吃力,再带药材回来,只怕……”

皇帝知晓药王谷一旦出世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药王谷里的药材太多了,名贵药材比比皆是,更名贵的药材说不准是天下独一份,必是会引人进入抢夺的。

以前的药王谷有专人看守,还有天机阁的守护,没有人敢动,可现在的药王谷沉寂萧条,顾南颜孤身一人前去,万一被人盯上,跟去了药王谷,那就糟了。

“这也是微臣所担心的,所以微臣想到时候跟娘娘求个人。”

“你要求谁?”

“兰心,她会武功,又比较活泼,既可以保护微臣,帮助微臣,也不会让微臣太孤单。”

皇帝颔首,兰心的确比较合适,又是天机阁的人,必定是不会动到药王谷的利益,且兰心的武功不算低,虽然比何昶稍稍低一些,但是在江湖上也是够用的。

“你自己既然想好了,便找个时候去跟舒儿说,我现在看看白恪找的这个地方如何,若是不行,只怕还要再转移。”

说罢,皇帝便转身在四周查看,顾南颜看拓跋坞没有变化,便收拾东西回皇宫去了。

林袖舒这一头吃得可开心了,也买得开心,不过因为双手拿不下了,她把何昶给叫了出来,东西全部堆到了何昶的手上,皇帝找到他们的时候,看着何昶满手的小玩意儿无奈摇摇头,挥了挥手让何昶退下了。

何昶一退下就立刻把手上的东西全部分担给了其他的暗卫,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干个活儿也太累了。

“你们还敢笑我,这是在笑我吗?你们这是在笑皇贵妃娘娘,拿着东西回自己位置上去!”

其他暗卫纷纷收好东西一个闪身回了自己的位置,何昶撇撇嘴,又不是他想满手的东西,而且刚才还被一个店家给误会是林袖舒的丈夫,要是被皇帝知道,他肯定要被皇帝给折磨一番。

“虞郎,我们现在要去星落湖吗?”

林袖舒吃着手里的糖葫芦转过头看看着皇帝问道。只见皇帝抬头望天,摇了摇头。

“我们去买点东西。”

皇帝说得神秘,让林袖舒的脑中不断思想皇帝这是要买什么东西,直到皇帝带着她出现在了羊肉摊面前,林袖舒愣神看着眼前的羊肉,还散发着阵阵膻味。

“我们……买羊肉?”

“老板,羊后腿肉拿一斤,肥的也拿一点,这一块羊排也拿了。”

林袖舒看着皇帝特别熟悉地点着摊子上的肉,这让她很是陌生。摊子老板一听声音,抬起头来看去,笑了笑。

“虞公子,你好久没来过了!这位是……”

“这是我夫人,老板,帮我把后腿肉切一切,然后腌一下。”

“好嘞!”

林袖舒很是疑惑,拉着皇帝的手臂问道:

“虞郎,我小时候在北方生活的时候,要是只买这么点儿肉,老板都能把你给轰出去,而且你买的这一部分肉,都是肥肉,难不成还要炼油不成?炼油也不会就拿着一斤不到的炼油呀。”

“那是因为我跟老板熟,至于用途,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皇帝都如此说了,林袖舒只能作罢,心里疑惑得很,时不时转头看向白锡手上的那些肉,老板腌过后肉的颜色都变深了。

“虞郎,我看你还买了羊排,是要做吃的吗?”

林袖舒还是忍不住,要真是做吃的,那她可就开心了,羊肉做的吃食她还只吃过羊肉汤呢!

皇帝笑而不语,林袖舒便有些确定自己没有猜错了,但是她还是很好奇这羊肉是要如何做,而且他们还要去星落湖,难不成是到星落湖那里去做吃食?

越想林袖舒的馋虫就越是兴奋,在她骨子里各种爬,不停咽着津液,不然说不准就要流出来了,那可就丢脸了。

林袖舒的样子可都在皇帝眼里,他无奈笑笑揉了揉林袖舒的脑袋。

“别激动,待会儿肯定能让你吃个够。”

正说着,何昶便驾着马车来了。驾马车的活儿本来是白锡干的,但是白锡现在满手羊肉,他总不能把羊肉放到马车里头去再驾车,那样林袖舒和皇帝在马车里岂不是要被膻味给熏死。

章节目录 第418章 问心无愧 到星落湖的时辰差不多在酉时初,正逢夕阳时分,今儿的阳光倒是好,马车还未停下,林袖舒便挑开帘拢看去,远远便看到星落湖金光闪闪又波光粼粼的模样,着实是好看。

“这星落湖当真是名不虚传。”

皇帝笑了笑,这姑娘可真会胡扯,明明在他说以前这姑娘就没听说过星落湖,现在这就名不虚传了,真是可爱的紧。

马车缓缓停下,林袖舒急急忙忙跳下去,皇帝看得是心惊胆战,生怕她没站稳摔了或是又把脚给崴了,见她安好皇帝才放下心来。

“慢点。”

林袖舒吐了吐舌头,这里景色当真是美,远处的树枝上还有积雪,不过剩的不多,剩下的积雪也还在滴着水,想来是阳光给暖化了。

“这里这么美,怎么今儿都没人来?”

“因为我派人守在了路上,告知来人今日星落湖不开放。”

林袖舒皱眉,这岂不是不好,说不准要有人说皇帝为宠妃动用私权。

“星落湖是我出生那年,父皇赐给我的,只是我看它好看,不想一人独赏,便把星落湖的围栏给拆了,允许众人来观赏,只要求不要毁坏这里的一草一木。”

皇帝解释后林袖舒才知道这星落湖的主人是谁,不过他的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其实他若非要用也不是不能,只是就担心别人要营造皇帝被女人迷了心神的形象,这样对皇帝并不好,百姓毕竟不认识皇帝,只能靠传闻去了解皇帝是如何的人。

“可来来往往这样多的人,若是真有人毁坏了,你如何能知?”

林袖舒这话问得不错,只见皇帝伸手指了指一个方向,林袖舒顺势望去,那里有一个人,隐在林中,若非林袖舒眼神不错,只怕是看不出来的。

“这一片山林哪儿都有人,来这里的人只要不是武功高强的,都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他们做了什么都会被这些看守者看到,如果毁坏了这里的东西,就会被抓起来,白锡会给予一定的惩罚。”

“那些人也是白支的人嘛?”

皇帝摇摇头,白支的人都是在皇宫里,这些人都是墨支的,只不过惩罚破坏者是白锡来,因为墨即谨比白锡要忙的多,还时常不在平京。

林袖舒点着头看向湖面,只觉得心情舒畅,果然美景使人心情愉悦,狠狠伸了一个懒腰,林袖舒看向身旁的皇帝,忽然间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等十二月了,我再带你来一次,那时候这里应该会开满腊梅。”

“腊梅?你之前怎么不说。”

“因为这是我特地种的,想来到今年腊月才能开,便想带你来。”

林袖舒看向四周,所以那些树都是梅花树,那些花苞都是梅花,她还没见过没开花的梅树,今儿算是长见识了。

过了约莫半刻钟,林袖舒忽然看着湖面愣了愣,随后开口道:

“这都十一月了,为什么星落湖不结冰呢?它不冒烟,总不是温泉吧!”

皇帝笑了笑,开口道:

“会结冰的,只不过今日为了让你看,特地把冰给凿开了,”

林袖舒哽住,瞪了皇帝一眼,这男人又做这种事情,让她感动之余又担心皇帝的名声,至于她自己的名声,那没什么好在乎的,她不过只是一个身在后宫的女人,只要名声不差到百姓抵制她那就够了。

因为她问心无愧。

“对了,虞郎,你带来的羊肉要拿去做什么吃食?”

皇帝无奈一笑,他就知道林袖舒肯定要想起来的,便没有主动说,却不曾想林袖舒这么快就想起来了。

这时白锡拿着羊肉朝空旷的地方走去,那里已经搭了一个简易的火堆,林袖舒也注意到那些羊腿肉和肥肉都被串成一串串的,她眼神一亮。

“羊肉串?!我还没吃过!之前……之前在西域也没吃过。”

林袖舒说的自然是黑水赌娘的时候,黑水赌娘的日子哪儿有机会吃羊肉串这东西,但是她早就听闻羊肉串是何等美味了。

看着白锡一点点把羊肉放上去,远远地她就听到滋滋啦啦的声音,听着就忍不住跳起来,径直朝着羊肉串小跑过去。

没多久就闻到了阵阵肉香,林袖舒狠狠吸一口,这才是身心舒畅,美景还是配上美食才是真正的人间天堂!

皇帝慢悠悠地朝着林袖舒走去,看见挂在一边的羊排,还有几片他特地让白锡去找太医院找来没有剪切过的干荷叶,他拿起干荷叶到湖边清洗了一下,把羊排放进荷叶里包好,又用被雪水浸湿的泥土包裹上,包好后丢入火堆之中。

“这是叫花鸡的做法吧?”

“是,这是我第一次试着用叫花鸡的做法做羊排。”

皇帝以前是特地学了羊肉串,因为有一年西域的使者来大启进贡时,带来了他们的羊肉串,那时皇帝就喜欢上这种味道了,特地学了他们的做法,便常常去那一家羊肉摊买羊肉到星落湖来烤着吃。

“尤其是冬天,最适合吃羊了。”

羊排皇帝是第一次做,是因为在闽州打战时听詹无言说的,他便想着试一试,也不知道做出来会是什么样子的,不过至少羊肉串能吃。

“你既然会烤,不然你上,让我看看我们尊贵的皇帝陛下烤羊肉串的‘英姿’,如何?”

皇帝笑着摇摇头,但是在身体却很诚实地朝白锡走去,接过了在烤的那一把羊肉串,不难看出动作还是熟练的,想来以前皇帝是经常吃的。

白锡给林袖舒寻了一块石头让她坐着,林袖舒便坐在皇帝身侧看着他烤羊肉串,接地气的模样倒是让她失了神。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皇帝,比以往多了一丝烟火气,就好像是从神坛上走了下来,这种感觉林袖舒不反感,但是有些不适应,她不是第一次见到皇帝做吃食,但是之前做的都是点心,用不到火,没有那种炊烟袅袅的感觉。

现在这虽然不是炊烟袅袅,烤东西的烟并不小,甚至还有点呛人,但是她却觉得这个男人仿佛置身仙境,也许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连带着环境都美化了。

章节目录 第419章 湖边羊肉串 白锡看皇帝接手了,便伸手褪下了皇帝的披风,免得他烤着烤热的,也担心厚重的披风被碳火烧着,随后便带着披风退到马车附近去了,给两人留足了空间。

“白公公,我们有几年没有闻到这羊肉串的味道了。”

刚坐上马车,何昶就出现了,白锡看向火堆边上的一对璧人,思索了一番。

“至少有三年了,上一次皇上来星落湖时,皇贵妃娘娘还没进宫,一转眼,这都过去三年了。”

“是啊,这几年皇上愈发忙碌了。”

何昶和白锡都感慨这些年皇帝的成长和承受的压力,幸好他的身边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还有林袖舒,可以陪伴他,让他总能在累了的时候找到一个依靠的避风港。

“有娘娘在,真好。”

白锡赞同的点点头,林袖舒对皇帝来说太重要了,谁不想要这么一个不为利益,处处为自己着想的,自己喜欢的姑娘。或许何昶会觉得这更多是林袖舒的幸运,但是在白锡看来,真正幸运的是皇帝。

如果没有林袖舒,皇帝不过就是在重蹈每一位皇帝的覆辙,没有情感,只有江山社稷,即便生活再富裕,再充实,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因为那里没有住着一个人。

“何统领,你身为暗卫,会想着有个喜欢的姑娘吗?”

“以前是不大想的,可你看现在皇上跟娘娘,林将军跟郡主,就你那小徒弟白恪都跟蕙质姑娘心意相通,我啊,看得都有点想了。”

白锡挑眉,白恪跟蕙质的事情他还不知道,转头看向何昶。

“白恪跟蕙质?他们……”

“你还不知道啊,看来你那小徒弟还是怕你的,娘娘看出他们两个人相互心悦了,在中间牵线搭桥,不过蕙质姑娘好像有些顾忌,一直都在躲着你那个小徒弟,把他整个人搞得都快疯魔了。”

白锡一听有林袖舒在从中牵线搭桥便没再说什么了,这样一来至少有人说他违反宫规的时候,林袖舒会出来为他说话,因为林袖舒肯定不会看着白恪跟蕙质双双被罚,这两个都是她自己的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哪里会舍得掐。

“好了,你尝尝。”

皇帝把手上的本来想把手上的所有羊肉串都递给林袖舒,但是她手小,握不住那么多,便分了一半给林袖舒。

滋滋冒油的羊肉串,上头撒了皇帝让白锡带上的调料,肥瘦相间,看着就令人垂涎三尺,而这味道更是让人兴奋,林袖舒迫不及待的接过就吃。

“小心烫!”

“嘶!”

林袖舒毫无意外地被烫了,这羊肉串刚从火上拿出来的,把林袖舒的红唇直接烫破了皮,皇帝正要看看她的嘴唇怎么样了,谁知林袖舒拿着串就直接吃,把皇帝吓得眼睛都瞪大了。

“哈!哈!”

羊肉串烫得林袖舒不停哈气,哈了几口才囫囵咬了咬就吞下去了,嘴里渐渐回温,味道越发浓厚香醇,林袖舒笑了笑,道:

“好吃!”

皇帝皱着眉伸手掐住她的下巴,细细看了看林袖舒嘴唇,嘴角破皮了,还泛着血珠,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有一点儿淡淡的血迹。

“都烫到了怎么还吃。”

“都烫到了肯定要吃的,不吃那我不是白烫了!”

皇帝无语,这都什么歪理,等凉些了不也是要吃掉的,何必非要趁着还烫就给吃了,囫囵吞枣能尝出什么味道来。

但是林袖舒都已经把自己给烫着了,他说再多伤口在还是在,也不打算多说什么,只是盯着林袖舒一定要吹一吹,把羊肉串吹得凉一些再吃。

“好吃吗?”

“好吃!太好吃了!这是按着西域的法子来做的吗?”

皇帝点了点头,用的调料都是跟西域学过的,只是肉质可能不如西域那里的好,因为他们那里是吃这个养这个的,想来他们的羊也是要好一些。

“这么好吃的东西,我以前在西域怎么就没吃过呢!黑水城怎么就没有呢!”

皇帝无奈,黑水城最出名的就是赌坊,吃食多半都是凑合就好,羊肉串在黑水城不是没有,只是没卖起来,所以林袖舒不曾吃过。

林袖舒越吃越欢,手上的吃掉了,便眼巴巴看着皇帝手上的,皇帝无奈一笑,给了林袖舒几串,剩下的全部招来了白锡,让白锡拿去分了吃。

“我们晚些吃羊排,你放心,我怎么也不会亏待你这张嘴的。”

林袖舒这才满足的点点头,也许又羊肉串珠玉在前,对于羊排她的期待值是直线上升,恨不得现在就能吃。

“只是我不确定做出来好不好吃,万一不好吃,那我就带你去吃别的。”

“你做的一定好吃,就是糊了我也吃。”

皇帝笑了笑,糊了的东西哪里会舍得让林袖舒吃。

“这包得严实,注意点时间和火候,应该是不会糊的,就怕它不入味,毕竟羊排比较大,不像肉串好入味。”

林袖舒点点头,不入味她也吃,不浪费是她一贯坚持的美好品德,就是常常会吃撑了,每一次吃撑了都要被皇帝责怪两句,然后他就会带着林袖舒散步消食。

在吃食上,林袖舒一向是不会节制的,哪怕吃撑了,只要自己想要吃,她还是会吃上两口,所以皇帝常常盯着她吃东西的量,而他不在时,便把担子交给别人,之前是南尚宫,现在是秀娥玲珑。

天色越发暗了,林袖舒已经能看到天上的繁星了。

“真好,今天没有云遮住这些星星。”

抬头望天的时候,林袖舒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她的父母亲会带着她和林奕昀在院子里铺几张草席,大家都躺在草席上看着天上的繁星,大人聊着自己的事情,她跟林奕昀相互玩耍,现在想想,那时真好。

“你就想到小时候看星星啊?”

皇帝这话有些酸意,他都想到了上辈子跟林袖舒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的日子了,结果林袖舒想到的却是他不在身边的小时候,撇了撇嘴,很不高兴。

章节目录 第420章 无名 林袖舒好似没有感受到皇帝的酸意,而是去了地势稍微高一些的地方,看着湖面上的倒映的繁星,还有微微的波纹,更是好看了些,难怪要叫星落湖。

“虞郎,这湖的名字是谁取的?”

不知怎的,林袖舒忽然就好奇了这湖名字的由来,皇帝微愣,摇摇头,这湖的名字是因为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刻着星落湖,但是是谁取的,倒是无人能知。

林袖舒朝着巨石走去,因着夜色她看不清石上的字迹,皇帝便取了火把让林袖舒能看得清楚些,他不知道林袖舒为何要看,不过既然她想看,他自然不会让林袖舒失望。

看了许久,林袖舒皱皱眉,她竟然在巨石的后方最下头看见了一行字。

“虞郎!你看!这里有一行小字。”

皇帝凑过去看,果然有一行字,上头写的什么他看不大清,因为有些磨损了,不过依稀可以辨认出一两个。

“的确,就是可惜了,看不出来写的什么。”

林袖舒点点头,的确可惜,她想,能给这湖取名叫星落湖的人,一定是个温柔知礼的人,留下的这一行字说不准也记载着什么。

不过林袖舒更多的是因为看到了却不知道这一行字,心里好奇罢了。

“好了,别可惜了,现在时间差不多了,去把羊排拿出来凉一凉,应该是能吃了。”

“这么长时间,肯定熟透了!”

林袖舒虽然不知道味道如何,但是至少还是知道肉类比蔬菜更容易熟。

回去的路上,皇帝顺手捡了一根树枝,用来把羊排给挑出来。林袖舒看着皇帝挑出来的羊排,表面一层泥土都已经烤到发黑,皇帝用树枝一下一下敲着,把泥土给敲掉,露出里头的荷叶,这时林袖舒就已经嗅到了荷叶的香味,还有淡淡的羊肉味。

“放一会儿,凉一凉,待会把它拿起来用匕首分一下。”

林袖舒点点头,但是眼神已经离不开这一块羊排了,荷叶完好无损,可想而知里面的羊肉将会多么鲜嫩,忍不住咽了咽津液。

皇帝忍不住敲了敲林袖舒额头一下,她这模样就好像是他把她给饿了好几日一般,看着那羊排就跟只狼似的,双眼冒出的精光好像刚才吃的那些东西都已经消化了。

“你这样子,真像是乞丐看见包子铺掉下来的包子。”

皇帝这形容着实贴切,林袖舒此刻当真是如此,但这就是林袖舒的性子,若非此刻林袖舒很平静,那么皇帝一定会认为这是个假货。林袖舒就是一个面对自己想要的喜爱的吃食难以抑制心情的人。

林袖舒撇撇嘴,她估摸着这天气,那羊排应该不会烫了,便想要走过去拿起来,可皇帝给拦住了,拉着她进了林子,林中有一座亭子。

这亭子林袖舒方才都没有看到过,隐藏在山林之中,又能看清星落湖的全貌,着实是一个极好的亭子。

亭子的柱子上挂有对联,这字迹林袖舒是熟悉的,但是熟悉之中又有些陌生,她皱了皱眉,问道:

“虞郎,这对联是你写的对吗?”

皇帝点点头,他倒是没想林袖舒会发现,这是他十几岁时写的,那时的字迹与现在出入并不算小,只是笔锋走势还有些相像罢了,整体还是比较稚嫩的,不过放在当时的确是优秀了,皇帝还记得当时他这一手字,在平京也算是名震一时。

这时白锡把方才的羊排给送进了亭子,并递上了匕首,不是他不能给分好,而是皇帝想要自己给林袖舒分。

接过匕首,皇帝便先把荷叶给拨开,露出了里头羊排,一股子香味涌出,整个亭子瞬间充满了羊排的香味,慢悠悠地飘散出去,连何昶他们都闻到了。

“好香,一定很好吃!”

皇帝立刻割下一条肋排给递给林袖舒,林袖舒当即就笑着接过,丝毫没有顾及形象地啃着羊排,一边啃,一边做着满足的小表情,可爱的紧。

看着林袖舒吃东西,是一件会令人食欲大增的事情,皇帝此刻看着都觉得自己饿了,也给自己割下一条,他虽然也是直接用的手,但是吃相显然要比林袖舒优雅许多,并且不会吃得满嘴流油。

林袖舒又吃了一根,才不吃了,打了个饱嗝,表示自己真的吃不下了,皇帝才无奈笑了笑,羊排还剩下一半,自然是让白锡他们解决。

皇帝带着林袖舒离开了亭子,在湖边散散步,两个人什么都不用说,只要在一起就够了,就这样什么都没说,他们也绕着湖边走了两三圈,林袖舒才停下说累了。

“累了?”

“嗯,要虞郎背着回马车。”

林袖舒不仅累了,还有些困了,这个时候的确是有些晚了,林袖舒从出宫到现在也没怎么休息过,方才在马车上也因为好奇,一路上都是亢奋的。

“好。”

皇帝说着便背着林袖舒回到马车上去,白锡早就收拾好东西在那里候着了,上了马车没多久林袖舒就睡着了,皇帝看着熟睡的林袖舒,伸手在她的脸上抚了抚。

她的脸颊看着瘦瘦的,但是皇帝总能在她脸上掐出一块肉来,像是膘肉一样,她如果一蹦一蹦的,这脸上的肉还会抖。

不过这脸颊别看小,吃东西的时候能塞不少东西,这让皇帝想到了一种鼠子,那种鼠子就是吃东西会塞在两颊,倒是可爱的紧。

“白锡,待会儿马车从神武门走。”

神武门是皇宫的后门,也是后宫唯一一个可以出宫的门,一般都是宫妃和出门采购的宫人出入,皇帝是极少从这个门走的,因为这是后门。一般来说,只有废帝出逃才会从后门走。

“是。”

白锡不会说什么,他知晓皇帝不信这些,他也不信,走个后门就废帝了,要知道上辈子皇帝常常走后门,都林袖舒屋子的后门,爬墙翻窗什么都干,可依旧是名留千古的启帝,到现在还大名鼎鼎。

只不过走了一次后门,皇帝明日上朝多半要被一些迂腐的大臣联名质问,还要抵制林袖舒。

章节目录 第421章 有人出手 到神武门时,林袖舒已然熟睡,皇帝抱着她回了翊坤宫。此刻已经接近午夜,翊坤宫里早已静悄悄,只有门口还有秀娥在打着盹等林袖舒回来。

“秀娥姑娘,秀娥姑娘。”

白锡喊了两边才把秀娥唤醒,秀娥一见白锡便知林袖舒回来了,立刻朝里头看去,皇帝已经抱着林袖舒一脚踢开了殿门,秀娥连忙跑进去,屋里的油灯已经几乎要燃尽,她换了根新烛,再把碳火盆给挑了挑,搬得近些,因为皇帝他们才刚回来,要去去寒。

“秀娥,就这样,你下去吧,过会儿炭盆朕自己拿出去。”

秀娥微愣,没有再说什么,弓着腰退出去,门她没关,因为方才屋里一直点着碳火,此刻再关,林袖舒他们会被闷死在里头的。

在秀娥出去后,皇帝亲自给林袖舒褪去披风外衣,为她拆下发髻,盖上被子,调暗了烛火的光线,他走到一边去,在白锡送来的一箱子奏折书卷里翻找,找出一张地图来。

将地图置于案桌上,皇帝取了朱砂笔,想要在地图上做什么,却迟迟下不了笔。他放下笔,细细看着地图,思来想去,还是用笔圈了一处地方,是原先让顾南颜医治努尔和拓跋坞的地方。

随后皇帝在圈里写了一个字‘卖’,只听他低语道:

“暴露的地方就废了,只能卖了,可惜了。”

随后皇帝又圈了一处地方,这是白恪找的给顾南颜医治拓跋坞的新地方,他今日查看了一番,那地方也不大安全了,他也要卖掉,重新再找一个地方安置拓跋坞,直到顾南颜从药王谷回来。

过了许久,皇帝最终圈了一个地方,太医院。

他打算在给太医院挖地窖的时候挖一个密室,把拓跋坞移到里面去,这样顾南颜搬回太医院之后,治疗拓跋坞也能方便许多,不必常常出宫,惹人怀疑。

“送到这个地方,总不会那样轻易进入了,若有,那只怕是内鬼了。”

看了许久,皇帝将这地图丢进碳火盆中烧掉,待它化为灰烬,皇帝便将炭盆给搬了出去,褪去外衣便躺下,搂着林袖舒歇了。

皇帝醒来时,白锡还没唤他,那说明时辰还没到,他皱了皱眉,这一夜他睡得不安稳,总觉得自己做了个梦,可是现在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梦,只依稀记得林袖舒出现在了自己的梦里。

转头看向林袖舒,她睡得也不大安稳,此刻林袖舒也是满头细汗,眉头微皱,皇帝连忙唤醒她,生怕她这是魇着了。

“舒儿,醒醒,舒儿。”

林袖舒被皇帝叫醒,居然有些呼吸不顺,皇帝立刻扶着她替她拍背顺气,待她缓了些,皇帝才问道:

“舒儿,你可是魇着了?”

林袖舒摇摇头。

“我没有魇着,但是的确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可是现在却想不起自己做了什么梦,还觉得身上没有力气。”

皇帝皱眉,这跟他现在的状态是一样的,他原本只觉得有些奇怪,也许是自己没睡好,但是现在林袖舒也这样,那肯定不是意外。

“感觉……梦里好像有你,可是我想不起到底做了什么梦。”

“不要想了,我跟你一样,想不起来,只觉得梦中有你,现在看来,必定是有人对我们出手了。”

林袖舒抬眸,她听詹无言墨即谨说过,能对皇帝动手的,一定要知道皇帝的生辰八字,可皇帝的生辰八字早已被帝寿节模糊了,除非……对方遇到了知晓皇帝真正生辰的人。

“能知道我生辰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人,他们都在京中,大部分都已经死了,还有活着的也都活跃在官场,至于文献记载,被封为太子的那一日就全给烧了。”

“全给烧了?当真一点儿都没留吗?”

皇帝摇摇头。

“那一年的史书会记载正确的生辰八字,史书不会销毁,只会被藏起来,在哪里我自己都不知道。”

林袖舒皱眉,她觉着除了史书难不成就不会有人特意记载下来,又藏好,这样不就不会被销毁了吗?

“你这种疑问我以前自然也有,但是后来我发现他们只知道日子,并不知道我出生的时辰,生辰八字他们根本没法子算出来。”

林袖舒才知道,那时知道皇帝生辰的都只知道日子,并不知道时辰,只见皇帝顿了顿,随后道:

“有一个人知道史书在哪里,当时我与吕纤大婚之前合生辰八字时他看过史书上的记载。”

“谁?”

“负责开宗祠的荣亲王叔!”

林袖舒记得这位荣亲王,初入宫时赐冰宴上来了战报,皇帝将赐冰宴交由荣亲王主持,而当时贵妃入玉碟的时候开宗祠的也是他,看着是个很好的人,林袖舒怎么想都不觉得他会是个坏人。

皇帝心里要比林袖舒难受的多,荣亲王是他很尊重的长辈,如果真是他背叛了自己,皇帝的心痛绝非言语能说得通的。

“虞郎,我们这还只是猜测,他不一定会……也许是那一年的史书被别人发现了,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希望吧,我只希望他不要背叛我。”

皇帝现在心中尊敬的长辈已经所剩无几了,曾经尊重的皇祖母背叛了他,现在荣亲王叔也可能背叛他,这种打击,皇帝不是不能承受,但是他心里难受是真的。

叩叩叩

“皇上,该起了。”

白锡的声音响起,林袖舒才从皇帝怀里出来,催着他先去上朝,她再睡会儿,现在这个麻烦不是他们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想来要等詹无言和墨即谨回来才能解决了。

皇帝的薄唇倏地虏获了林袖舒的红唇,过了片刻才放开,低声道:

“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林袖舒无奈,这男人这段时间就喜欢这么干,总是这样把她吵醒,然后再放她去睡觉,有时候醒来了林袖舒又睡不着,结果还没到午膳就困得不行,跑去睡了,一睡醒来就到用晚膳的时辰,夜里就睡不着了。

“好好好,你快去吧!”

章节目录 第422章 炒瓜子 -蜀州-

墨即谨跟詹无言在兰先生这里待了两日,因为他们还要寻找制作神隐盘的材料,便打算跟兰先生道别下山了。兰先生知晓他们的事情必然是重要之事,即便心中不舍,也不拦阻他们。

“你们路上小心些,这香囊拿着,戴在身上那些毒物便不敢靠近了,你们要是再斩杀一趟,我这山上的毒物都要被你们杀光了,那我的清净可就没了。”

兰先生取来香囊递给他们,口里说着嫌弃又关系他们的话语,两人纷纷接过,倏地墨即谨跪下,詹无言也跟着一并跪下,两人朝着兰先生拜了一拜。

“兰先生,此去即谨不知何时才能再来看你,借此一拜,聊表孝意。”

“我也是!借此一拜,聊表孝意。”

詹无言虽然说得挺不正经,但是这一拜是实打实地拜了,起来后他看着兰先生说道:

“兰先生,晚辈以前的长辈只有师父,后来他去世后晚辈便再无长辈,天机阁还有一位管事叔叔算晚辈的长辈,只是他一直把晚辈当阁主,以奴仆的样式在晚辈面前,但是现在晚辈还多了以为长辈,便是兰先生您。

晚辈一向跟着大人,所以晚辈也不知何时能来看您,但是天机阁会在蜀州挑一个地方建立分阁,到时候您若有什么事情可以凭着这令牌去到天机阁寻求帮助。

或者说,到时候让天机阁的弟子没隔一段时间上山来为您做事,给你带一些米面和常用的物品,以及新鲜的瓜果。”

兰先生摆摆手,他一把年纪了,活不了几年,他能够自给自足,这令牌给他可惜了。

“兰先生,收下吧,知道您不愿意,但是留着起码有个依靠,说不准就有需要的时候。”

听了墨即谨的话,兰先生踌躇了片刻,便接过了詹无言手上的令牌,他看不清,但是摸着纹路能隐约感觉花纹是一种花。

“这花纹是雕的什么花?”

“是琼花,扬州的琼花,这是天机阁的标志。”

兰先生点点头,琼花的美名他是听说过的,也知道这是扬州的标志,古时候便有君王为了让自己宠爱的妃子看琼花兴修水利,通了扬州至平京的一条河,因此琼花之名传至各地,只不过这是传闻罢了。

两人再一拜,便下山去了。刚下了山,墨即谨与詹无言两人便觉得天色有异,对视一眼,当即观测天象,行术卜卦,霎时脸色大变。

“有人在对皇上和娘娘不利!”

詹无言忍不住大喊,墨即谨皱眉,他们现在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可他们必须要保护皇帝和林袖舒。

“大人,皇上的生辰八字定然被人泄露了,会用五行之法的,多半就是那个玉衡了,想来他水平还真不错,隔了那么远还能对皇上施咒!”

“不要轻敌。”

玉衡的实力他们多少有点概念,实力方面定然是不如他们的,但是对于阵法创新,玉衡的确有一套,创新了不少阵法都是他们未曾见过的,想来对于《乾坤卦》玉衡也是研究了很久了的。

“我不轻敌,只是对于这个玉衡我是觉得他让我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说不上来的感觉是什么感觉。”

墨即谨未曾有过这种感觉,对于这个他不能理解,人的感觉怎么可能说不上来。

“我不知道,就是觉得他的一些手法很特别,感觉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的,算了,我本身记忆就不好,玉衡这个人我也没听说过,想来我应该是没见过的。”

“见没见过都无所谓,如果真见过也许是有印象的,不过到现在为止,我们跟玉衡交手几次都还未见过面,等见过了你应该就能知道见没见过了。”

詹无言撇撇嘴,伸手拢了拢自己的披风,转头朝墨即谨问道:

“不管他了,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寻找制作神隐盘的材料?”

“去外族的聚集地,外族之地也是人杰地灵的,也许能孕育出什么特殊材料,可以锻造出包裹这东西的材料。”

说着墨即谨拿出了当时神隐盘爆裂时掉落出来的晶体,这晶体因为剔透得很,就是上头凹凸不平,可却意外得好看。

“真希望它可以自己指示我们去寻找适合包裹它的材料啊!”

詹无言说罢,叹了口气,他属实是累了,身为一个喜欢安逸舒适的人,对詹无言来说,做一个平平淡淡的国师,卜个卦,嗑个瓜子,岂不妙哉。

正想到瓜子,他一摸袖中,空荡荡,再摸了几下,顿时脸色就拉下来了。

“我的瓜子吃完了!可是我没把溟鹤带来啊?!”

墨即谨看着詹无言没说话。

“大人,我们去买点瓜子吧!虽然味道肯定不如溟鹤做得好吃,但是有得吃也不错。”

詹无言说着就朝前走去,墨即谨顿了顿便跟上他的脚步,握着哉貉的手微微地紧了些,随后一松。

是夜,墨即谨起身,见詹无言正熟睡,便出了客栈,寻了个粮店,夜半敲门。

“谁啊?哈~大半夜的敲门做什么?不怕被官兵抓到罚银两啊?!”

小二一脸疲惫地开了门,没看清墨即谨就开口大骂,墨即谨也不恼,等他说完才开口道:

“有生瓜子吗?”

小二愣了愣,不耐烦道:

“要几斤?!”

“有几斤?”

小二眼睛轱辘一转,细细看了墨即谨,看他穿的衣服料子不错,便随口一说:

“一百斤!”

墨即谨沉默了片刻,小二正想讽刺他两句就听墨即谨开了口。

“全要了!”

小二顿时就笑不出来了,结结巴巴问了一遍,见墨即谨那样确定,甚至连银票都已经掏出来了,小二苦笑一声,说道:

“这位公子,一百斤……小店里头现在不够,店里头只有七十来斤,您如果可以等,小的可以到庄子上去给您取。”

墨即谨默了默,随后还是只把店里头的七十三斤生瓜子给买了,留下了三百两的银票,把小二乐的,三百两够买近一千斤的生瓜子了。

带着七十三斤的生瓜子,墨即谨回了客栈,借了炉灶,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纸,是溟鹤写给他的,炒制瓜子的配方。

“七十三斤瓜子,总能炒制出一点味道一样的。”

章节目录 第423章 互不退让 墨即谨一次炒制五斤的瓜子,每一次炒完他都试一试,有时没熟,有时熟过头了,有时不够香,这样过去了近一个时辰,七十多斤的瓜子就剩下十来斤了。

“这……”

小二知晓墨即谨在厨房里,见他在里头待了许久,又闻着瓜子的香味,便想进来看看,谁知一进来看着已经炒制了六十斤的瓜子一时失语,说不出话来。

“公子,您这是在练习炒瓜子吗?”

他只是随口一问,因为他看墨即谨不像个卖瓜子的。可谁知墨即谨点了头,让小二彻底愣住,这么贵气的人物,身边还有一个仙风道骨的男子,怎么也不可能是个炒瓜子的。

“您这是在开玩笑吗?”

“我从不开玩笑。”

说着墨即谨又倒了五斤瓜子进去炒制,此时他的手法已经很熟练了,小二看着他不停地翻炒,时不时从里头拿出一颗尝一尝,尝了大概有六七颗的时候用大勺一把全部捞起,置于一边晾凉。

待瓜子都凉了,墨即谨再尝了尝,这一次味道相同了,他淡淡一笑,把小二都给看呆了。原是因为墨即谨在里头待得太久,带着面具太闷了,便把面具给摘了。

小二方才没有见着墨即谨正脸,此刻见到了,竟是沉醉在了墨即谨这雾里看花的容貌之中。墨即谨皱皱眉,伸手拿起了面具戴上,小二才回过神来。

墨即谨小心翼翼地将这五斤瓜子都收起来,挂在腰间,一只白色的麻布袋子,那样普通,但是挂在墨即谨腰间,小二顿时都觉得这袋子变得昂贵了。

小二不禁咋舌,什么人靠衣装,根本就是靠脸,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不好看的人,穿得再贵也不好看。

看着墨即谨把剩下的瓜子都倒进锅里,熟练的动作,不停地尝试,又收获了几斤的瓜子,墨即谨尝过后味道也是合适的,再将这些瓜子都收好后看向小二。

“小二哥,这些瓜子我都不要,你可以看着是留着还是丢了,都是可以的。”

小二愣了愣,点点头,这些瓜子要是能留着,也能给店里省不少钱。

“多谢公子。”

墨即谨微微点头,带着十几斤的瓜子上了楼,小二留在厨房里头看着这些瓜子,每一种都尝了尝,皱皱眉,这不挺好吃的,而且味道都差不多,他不能理解墨即谨为什么不要了。

打开门,墨即谨便对上了詹无言充满怨言的眼神。

“你去哪里了?”

墨即谨没说话,而是将手上的两袋瓜子递给詹无言,詹无言眯眯眼,接过袋子,凑近嗅了嗅,倏地眼神一亮,连忙打开,抓了一把尝一尝,是熟悉的味道!

“溟鹤来了?”

墨即谨摇头,詹无言便皱眉,他看了看瓜子,再尝了尝,的确是熟悉的味道,如果不是溟鹤,难不成这里还能卖味道差不多的瓜子?就算能这个时辰墨即谨去哪儿买。

看詹无言怎么也想不到,墨即谨微微叹了口气,詹无言抬头看他,不能理解他为何叹气,眼神一瞟,注意到墨即谨右手虎口的红印子,他再看了墨即谨左手,看到他指尖微红,顿时便知晓是怎么了,溟鹤每次炒完瓜子也是这样的。

“你去炒瓜子了?!”

说着詹无言猛地起身,墨即谨点点头,却见詹无言更是生气,要不是这瓜子是墨即谨辛辛苦苦炒出来的,他非得砸在地上不成。

“你怎么可以炒瓜子?!你的手哪里是用来炒瓜子的?!”

墨即谨伸手拍了拍詹无言的肩膀,让他坐下,安抚他的情绪,随后才道:

“哪里不能用来炒瓜子了?都是人,我的手也是普通的手,怎么就不能用来炒瓜子的?”

詹无言哽住,深吸几口气,道:

“当然不行,溟鹤给我炒瓜子那是他的工作之一,这又不是你的工作!”

“可你没有瓜子了,会难受的。”

“那也不成!”

墨即谨坐下,微微叹气,他不知道要如何跟詹无言说,但是他也不想退让,毕竟这是他特地花了一个时辰练出来的,要是不能炒给詹无言吃,那么他今夜不睡苦练的结果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詹无言自然看得出墨即谨不肯退让,但是他也不能退让,墨即谨在他心里那是在大理寺处理案件的人,不是在厨房里炒瓜子的人。

这是他崇拜的人,上辈子是做他大师兄的人,怎么能在厨房里炒瓜子呢?!詹无言如何都是不能接受的。

他正想说话,转过头去,墨即谨已经靠在床边小憩了,看他眉间疲惫的样子,詹无言的话便说不出口了,微微叹了口气。

“大人,躺着睡吧。”

墨即谨才睁开眼,深深看了詹无言一眼,带着衣裳出去,他要沐浴,他的身上多少沾染了些瓜子味,若真要睡,必定是要沐浴了再睡的。

等他沐浴完回来时,詹无言已经睡着了,他坐在床沿边许久才躺下歇息。

一大早,墨即谨便起身了,因为他感到天机塔有些动静,这动静不小,连詹无言也给吵醒了,看到是天机塔的动静,有什么困意都没了。

“这是……”

天机塔此刻的动静很平静,显然不是危险,但是这说明遇到了上古四大神兽残留的东西,这比任何东西都适合成为制作神隐盘的材料。

两人急急忙忙起身穿衣,但是还未出门,天机塔的动静就没了,两人知晓,这一定是有距离范围了,想来是有人带着这东西离开了这个范围。

他们带着天机塔连忙追出去,只要天机塔有动静便细看周围人的饰品,一般来说,上古四大神兽残留的东西形状怪异,但是颜色好看,表面光滑,如果有人得到,那么多半是用作饰品,尤其是蜀州这里外族人多,他们佩戴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只是这天机塔的动静一阵一阵的,这两人便对视一眼,有人在耍他们。两人假装寻找,一步步走到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面色不虞地道:

“阁下可以出来了。”

章节目录 第424章 黑衣人 詹无言这话说了许久也不曾有人露面,他眯了眯眼,看了墨即谨一眼,随后再道:

“阁下此刻不出来,就以为我们找不到了吗?相信阁下也是知晓我等实力的,若真要利用卦术查到你的位置,也不是不可。”

说罢,还是没有动静,却见有一处飞射来一样东西,他们微惊,墨即谨伸手接过,詹无言看着那一处有一道人影飞过,本想追去,但是却担心墨即谨手上的东西对他不利。

只见墨即谨打开手,里头是一支火红的翎毛,朱雀翎!

“那人是谁?!为何会给我们朱雀翎?!”

墨即谨摇头,细细看了这朱雀翎,里头还夹着一张纸,这纸很古老,上头的字迹是千年前的文字,两人细细一看,一时间觉着这东西出自《乾坤卦》,但是他们却从未见过这一张,边齿撕裂地工整,显然是有人特地撕下来的。

他们没见过,这就说明这一张早在千年前就被人撕下来了。看了纸张上的内容,两人惊骇,因为开头第一句便是【十器现,必有劫】!

上头记载了十器分别是哪十器,甚至还记载了出处,如果这一章出自《乾坤卦》,那就是一张预言章,因为《乾坤卦》之时,天机塔根本都还未出世,更不用论述其他较晚出世的十器之一了。

“原来耶鹤弩是十器之首,我一直以为天机塔才是十器之首。”

詹无言以前都未曾听说过耶鹤弩,也是后来耶鹤弩名声渐起他才听说过的,而那时天机塔和天机扇早就名声大噪了。

“独孤家……”

墨即谨看着独孤家三个字若有所思,詹无言听此想了想,倏地想到什么,看向墨即谨说道:

“今年的状元是叫独孤淼!对,就叫独孤淼!他会不会是独孤家的后代?”

一旦有了这种猜测,詹无言都觉得耶鹤弩在自己眼前向自己招手了。

墨即谨摇摇头,他不知道,但是有了这么一个方向后,他第一想法是先找到八星锤,有主的话便劝说主人去平京,若是无主,便带着八星锤回平京去。

“先找八星锤?”

“嗯,现在耶鹤弩有了些方向,即便不确定,我们也能传信回去让皇上他们确定一下,在这个时间段,我们便专心寻找八星锤。”

他们并不知八星锤的长相,不过好在这张纸上画了八星锤的样式,一根成年男子小臂粗细的铁链,首尾分别连接四根细一些的铁链,每一根铁链上都有一颗黑色的铁球,但是这铁球的特别之处在于它遇到压迫的一瞬间会弹出两指长的刀片,瞬间取人性命。

“这八星锤倒是特别的很,压迫的瞬间会弹出刀片,那这样的话放在地上是不是都会弹出刀片插在地上?”

詹无言正吐槽着便看到下头的文字,说八星锤上有机关,关上了八星锤就只是几根铁链跟一个普通的铁球,那时候威力便大大减少了,不过还是可以取人性命的,并且对使用者的要求也会大大降低。

“我是真想不到这机关还能装在哪里?难不成是那个最粗的铁链吗?古人的脑子还奇怪的。”

“说不准,那时候的人虽然落后不少,但是很多东西还是存留至今,就说明那时人的智慧还是不错的,而且我们也勉强算是那时的人,你这不是在说我们奇怪吗?”

詹无言哽住,他一时没反应过来,顺口就说出去了,讪讪一笑。

“那我收回刚才那句话,因为我们还是很聪明的。”

墨即谨无奈笑笑,这家伙就是这样赖皮跳脱,可他倒是喜欢他这性格,才能中和一下自己这沉闷谨慎的性子。

回过头来,他们将关于八星锤的记载完全看了一遍,剩下的记载就是说了八星锤的出处,看着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一个还算有点用的就是八星锤出自济州。

“济州,那离平京很近,就是不知道去到济州能不能找到八星锤。”

“无碍,我们先回姑苏。”

詹无言无奈,墨即谨还记得他想去姑苏的事情,内心无奈,但是他也知道墨即谨既然打算去姑苏,那么除非平京有急事要他回去,否则必定会带着他回姑苏一趟。

两人拿着这朱雀翎回了客栈,朱雀翎要炼化并不容易,最好的炼化炉在扬州的天机阁里,所以他们要先回扬州去,在扬州炼化了朱雀翎,把朱雀翎制作成神隐盘,并将那一块晶体给放置进去。

想到这里,墨即谨拿出了那一块晶体,它因为靠近了朱雀翎也发出淡淡的红光,还有一丝灼热感,墨即谨便不敢再手拿了,只能放回怀中。

有了一层衣物相隔,便没有那样热了,墨即谨皱皱眉,将朱雀翎交给詹无言,詹无言也放入怀中,这是晶体的灼热感便消失了。

“这东西还挺有灵性的。”

詹无言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当时在琉球时这东西隔着半座太子府都有反应,现在隔着几层衣服就没有反应了。

墨即谨笑笑,的确是有灵性,但是有灵性才好,能让他们减轻一些负担,要是一直烫下去,说不准还会把衣服给烫穿了。

“嗯,我们现在准备准备回扬州去。”

扬州是詹无言这一世的故乡,他也有一年多没有回到扬州去了,不知道扬州的天机阁近况如何了,正好可以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去扬州看看。

两人并不知,在他们离开蜀州的那一日,方才走过的地方都会出现一个黑衣人,目送他们离开,直到他们离开蜀州,这人便再也没有出现。

他们不是不知道有人跟着,而是他们找不到,也查不到,一天下来除了赶路用膳,就是查看皇帝跟林袖舒的命格,他们的命格都有些遇到危险的讯号,可他们还不知道这危险是什么,只能每日查看,并想办法去为解决这个问题做准备。

“那个人最好别被我抓到,不然我一定要逼他到大理寺里待他十天半个月!”

章节目录 第425章 二胎 接下来的日子还算平静,皇帝与林袖舒自打那日有过异样后,两人便没再感觉到什么异常了,平静的日子一直到了十二月二十三,这是帝寿节第三日,宫宴之上,林袖舒忽然晕倒了,他顿时就慌了。

“褚蘅!褚蘅!”

褚御医连忙从群臣中小跑出来,白锡嫌他速度太慢,飞身过去把他一把提过来,褚蘅站稳后便蹲下立刻给林袖舒把了脉。

“怎么样了?”

“皇上莫要担心,娘娘只是怀孕了。”

皇帝愣住,怀孕?不应该的,他和林袖舒明明是做了措施的,怎么就怀孕了呢?而且今日一早林袖舒还来了葵水的,难不成那不是葵水,而是小产?!

众人都看到了皇帝变幻莫测的神情,一时间对于林袖舒此次怀孕的猜测纷纷萌生,其中最甚的便是怀疑这孩子不是皇帝的。

“皇上。”

白锡看着皇帝的神情就知道他心里并不算多欣喜,林袖舒才生完聂宇珑没多久,这就又怀孕了,想来皇帝心里正在责怪自己,怎么就让林袖舒又怀孕了。

“无事,大家继续宴乐,朕带着至纯回翊坤宫去,褚蘅,顾御医回家中祭祖了,这段时日,皇贵妃的身子就交给你了,一旦出什么事,小心你的脑袋!”

皇帝如何不知这些人此刻心里在想什么,林袖舒可是他心尖儿上的人,他怎么也不会让这些人对林袖舒的贞洁有非议。在这个世代,千年的历史里,皇帝都知晓女人的苦,一个女人若是贞洁受损,就等于毁了一生。

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允许这些人诋毁林袖舒的贞洁,这是底线,因为这种事情一旦闹大,他想要保住林袖舒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他自认自己能承受得起,可他担心林袖舒承受不起。

他可以为了林袖舒放弃皇位,将皇位传给别人,也知晓林袖舒愿意与他做平民百姓,离了荣华富贵也不是不可,可是一旦这样做,林袖舒的妖妃之名便坐实了。

可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时很有可能会出现百姓抵制林家,林建荣一家指不定都要被砍头,这样林袖舒绝对是承受不了的。

“微臣遵旨!”

皇帝这态度让人知晓,他对林袖舒的心是没有变的,但是他方才变化莫测的神情,还是会引人深思,只是没有人敢讨论这事。

抱着林袖舒一路从太和殿广场回了翊坤宫,刚开始皇帝还是走着的,等人少了他便直接用轻功回去了,白锡也如此跟着,只是没两步就跟不上了,他心惊,皇帝的武功又精进了些。

不禁感叹,练武奇才就是不一样,平日练得也不多,只是每日都只花半个时辰与林袖舒一同练武,免得生疏,但是这武功精进的的程度差不离是白锡他自己苦练半年的结果。

等白锡回到翊坤宫时,他才想起来忘记把褚蘅给抓过来了,连忙回去,刚到中和殿就看见褚蘅撑着一身老骨头朝翊坤宫小跑过去,他无奈,真是苦了褚蘅这一把老骨头。

“褚御医,得罪了!”

抓着褚蘅的衣领就运着轻功直接朝翊坤宫飞去,褚蘅也是早就习惯了白锡这动作,在空中飞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就是这大冬天有点冷,脸都有些吹僵了。

两人到翊坤宫时,林袖舒正好醒了,她一睁眼,看到熟悉的画面,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不是在太和殿广场的吗?难道是做梦吗?

一转头,对上皇帝的眼神,她便想起身,却被皇帝按住,一时间便想起她刚才好像在太和殿广场时觉着头重脚轻,后来便没了意识。

“我是晕倒了吗?”

林袖舒第一反应,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异常,她了解自己的身子,不可能是病的,尤其是这些日子还算是每日练武,身子早就不同往日了。

“你是晕倒了,但是原因是怀孕。”

林袖舒哽住,这些日子……皇帝的确有些过分了,但是都是有措施的,怎么可能会怀孕?!

“娘娘,这本就只是预防的一种,并不能完全阻止的,一般来说,能够完全阻止的,就是药物,让姑娘吃下去,失了生育能力,或是让男子吃下,失了生育能力。

只要双方都没有问题,什么措施都不能完全避免怀孕的可能。”

这一回皇帝跟林袖舒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都还算是年轻,听着褚蘅这话多少有些不大好意思,但是现在林袖舒已经怀孕了,如何说也不能让这个孩子没了。

只是苦了林袖舒,聂宇珑还不会走,她又怀孕了,这样一来,对于聂宇珑和大公主的关注便少了,而且前段时日刚出了两人睡梦异常之事,皇帝的担心是愈发重了。

“这怀孕多久了?孩子如何?”

“方才把脉,脉象不是很明显,想来是不足一月半的,按着脉象,娘娘有些许小产迹象。”

皇帝顿时提了心,这段时日林袖舒白日与他一同练武,有时夜里欢愉,这样孩子还能在,皇帝只能庆幸有一点小产迹象,今早林袖舒身上那一点血迹她还以为是葵水来了。

在前段时日她还以为是自己葵水不调,跟顾南颜要了些药喝,觉得没什么用又不喝了,好在没再喝下去。

“幸好没事,不然我就罪过了。”

“也不只有你,我也有错,而且我们都不知道这不能完全避免,你别自责。”

林袖舒知晓,她怀孕两次,都是月份还小就出现了小产迹象,多少都跟皇帝有点关系,皇帝心里必定是愧疚的,因为这样一来林袖舒就要养身子,喝安胎药,而林袖舒不是个爱喝药的人。

“可是……”

“别说那么多了,褚御医,你给我开点安胎药就好了,要喝多少喝多久,我都会配合你的。”

林袖舒即便不爱喝药,她也是爱自己的孩子的,而且这一回生的应该就是她的女儿澜仪了。

皇帝听林袖舒这样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抓着她的手陪在她的身侧,这一世他实在是有些对不起林袖舒,连着两次怀孕都让她差点小产,他都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章节目录 第426章 小书子,小君子,小聂子,小虞子,任君挑选! 林袖舒这个时候怀孕,其实并不算好事,他们虽然期待澜仪的到来,可现在距离詹无言和墨即谨的卦象已经不到一年了,也就是说明,还有不到一年时浔就要卷土重来了,可那个时候林袖舒要么还没生,要么刚生,怎么算都不好。

皇帝正想着这些事情,就有人来报,褚御医从给林袖舒的安胎药里发现了藏红花。皇帝大怒,林袖舒怀孕的消息才传出去不到一个时辰,这就有人暗下黑手了。

褚蘅也很生气,顾南颜在的时候什么事儿都没有,他才接手了林袖舒,这就给他来事儿了,总觉得这是看不起他,虽然他的医术的确不如顾南颜那个小女娃。

“查!给朕查!不管是谁,格杀勿论!”

这一次,皇帝不能容许任何伤害林袖舒的人活着,他必须杀鸡儆猴,如果到时候还有人不要命的撞上来,他也不会留情,宁可抛去仁君之名,也不能容许任何潜伏在林袖舒身边的危险。

因为还有不久,他又要离开林袖舒去打仗,他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是在他离开前,一定要保护好林袖舒,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林袖舒微微叹口气,这种时候她也没什么好劝的,只是她希望,一定要查处那人是无辜之人,他不想皇帝的手沾染这样的无辜之血,总归是不好的。

“还是细查吧!”

林袖舒始终认为,只要不是在战场上,无辜之人的血都不可沾,这也是林建荣教导林奕昀的。战场之上,所有人都是无辜的,他们不见得是自己想来战场杀人,因为是敌人,所以不得不杀,不得不沾染无辜之血。

“也不是不成,但是细查所用的时间太久了,指不定一些线索就会被抹去,容易断掉。”

“各有优势,若是非要按着你的意思来,那么也不要格杀勿论了,起码论一论再说吧。”

皇帝知晓林袖舒的意思,她上辈子是在江湖上的人,心有侠义之心,所以才会如此。

“既然你说了,那我还能反驳你吗?”

说着,皇帝伸手揉了揉林袖舒的脑袋,她的发质很好,摸起来特别舒服,而她也除了必要不会梳高髻,每一次皇帝都很喜欢揉她的脑袋,总感觉这样揉一揉,他心里有什么烦心事就都没了。

林袖舒也是习惯了被皇帝揉脑袋,要是她老爹林建荣或者林奕昀揉她脑袋她可能都不大习惯。

“既然知道不能反驳就别反驳了呗。”

说着,林袖舒靠到皇帝怀里,她知道皇帝心里在想什么,也知晓他的愁苦,但是林袖舒无能为力,这是不能避免的,她能做的就是理解他,陪伴他,做好他的后盾。

只是可惜了,皇帝面对敌人时她不能在他的身侧,只能在宫里等待他凯旋。

“好的娘娘,小的不反驳。”

皇帝说着吻了她的额头,点到即止,否则他担心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大冬天泡冷水澡可不好。

“哈哈哈,那我是叫你小虞子吗?”

“小书子,小君子,小聂子,小虞子,任君挑选!”

林袖舒大笑出声,这四个她都喜欢。

“那你就按着心情叫,想要叫哪个你就叫哪一个,如何?”

“自然好啦,小书子,带本宫先去沐浴,沐浴完记得去慈宁宫把太子接过来,让他从小跟妹妹好好联络联络感情。”

皇帝无奈,林袖舒这就得寸进尺了,可就是她这幅灵巧中带点小机灵的模样让皇帝(谷欠)罢不能,被她死死牵着心。

而这一世的林袖舒因为残魂回归,神态不再时而灵动时而憨态,有时还有媚态,都是不自觉流露出来的,让他惊喜,便愈发的喜爱她。

皇帝是认为男人都是喜欢新鲜感的,他自己也是如此,而林袖舒是他唯一认为能够时刻给他带来惊喜的,让他才熟悉这一面的她时,又有一丝新奇的人。

可以说林袖舒满足了他幼时对女子所有的幻想,可静可动,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可以理解他包容他,不会时常发小脾气,但是会适时让他知晓自己生气了。

有自己的主见,但是从来不会在大事上干涉他的意见,只会提出建议,采不采纳全在他,并且林袖舒会清楚什么事情能碰,什么事情不能碰。

不过现在,皇帝是什么都能包容了,因为林袖舒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即便林袖舒要碰朝政,他也不是不能让林袖舒碰,只要林袖舒不背叛他。

至于其他的,林袖舒想要做什么,只要不会伤害到她自己的身体,一切都随她去,他都是支持的。

“那皇贵妃娘娘,咱走吧?”

“哟,今儿水这么快就备好了?”

“那当然,娘娘要用,当然是用最好的,皇上说了,让娘娘去芳香阁泡温泉,哪儿的水对娘娘身子好。”

林袖舒轻拍皇帝一下,这男人演太监演上瘾了,还一句‘皇上说了’,演得太挺像。

“那园子里的戏班正缺人呢!本宫看小书子这演技不错,要不去那儿试试?”

皇帝笑了笑,道:

“也不是不成,就怕人家戏园子不敢收。”

“要是敢收那才有鬼呢!走了,要去芳香阁就去,不过我不想坐轿撵。”

林袖舒多少有些担心,万一轿撵没稳,那这孩子怕是不保。皇帝也能明白林袖舒在担心什么,只叫秀娥备好林袖舒的衣物送到芳香阁去,便抱起林袖舒一路运着轻功飞过去。

在这件事上,皇帝敢说他运轻功带林袖舒过去,比她走过去都安稳,因为现在雪天路滑,怀着孕的人,指不定走着走着就摔了。

因着林袖舒怀孕,她沐浴时皇帝也不敢做什么,只在边上注意着,别让她摔着了,待林袖舒沐浴完,皇帝又将林袖舒送回翊坤宫,随后便按着林袖舒的要求去慈宁宫把聂宇珑接回来。

聂宇珑已经在慈宁宫待了有月余了,现在说不准连林袖舒都不认得了,不过好在一直都是有空会去看看,现在聂宇珑已经可以自己坐起来了。

章节目录 第427章 孕吐 太后是早就等着皇帝来了,她清楚皇帝会过来把聂宇珑接回去的。

虽然说林袖舒怀孕了,此时聂宇珑不在最好,省的林袖舒抱他是被他踢了肚子,但是聂宇珑也实在是在慈宁宫待的久了。

现在这时候把聂宇珑抱回去也有一个意思,告诉外人,林袖舒不会偏颇哪一个孩子。

免得有人猜想林袖舒肚子里这个孩子会不会成为聂宇珑的竞争对手,所以林袖舒提早把他送到慈宁宫去。

二来孩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全些,方才藏红花一事让皇帝与林袖舒知道,有人不想林袖舒怀孕,那么说不准就要朝聂宇珑下毒手。

“皇上,至纯她身子如何了?”

皇帝才抱过聂宇珑,太后便忍不住前来相问,怀孕之时昏倒不是小事,皇帝那时的神情不大好,她心里也担忧。

“母后莫担心,只是有些小产的迹象,都怪我不知……不知措施做了也有可能怀孕,所以方才在太和殿广场之上神情许是有些变幻,让母后担忧了。”

太后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她方才可心里也是生怕林袖舒是否做了什么对不起皇帝的事情,所以皇帝的神情才那样变幻莫测。

虽然她后来一想,自打皇帝回来至今,林袖舒几乎就没有离了皇帝,想来不会是这段时日。

可若是皇帝回来前怀上的,这段时日林袖舒与皇帝之间她还是有所耳闻了,三天两头皇帝夜里就要水,偶尔皇帝一夜还能要到两三次水。

照这个频率,这孩子怕是早就没了,也不至于到现在才让林袖舒感到不适,有了小产迹象。

只不过还是要听皇帝是如何想的,她生怕皇帝自己都钻牛角尖,那林袖舒可就遭了,那孩子她还是喜欢的紧的。

现在听皇帝这样说,太后总算是放下心来了,她虽然知晓皇帝宠爱林袖舒,也知晓林袖舒在皇帝心里的地位。

只是她不知在面子与林袖舒之间,皇帝会如何抉择,因此才有这样的担心之说。

“无事,你既然来接太子,便快些回去,再晚些外头又会冷些,小心些莫让他冻着了。”

太后说着又拢了拢包裹着聂宇珑的紧被,生怕他力气大给挣脱开,冷风进去着了凉。

皇帝颔首,便转身离去,白锡与奶娘跟在后头,还有一群搬东西的小太监。

今儿这帝寿节,是皇帝第二十三个生辰,也是第十五个属于他的帝寿节,但是今日也是最特别的帝寿节。

在帝寿节上知道自个儿有了自己期待的孩子,只是起初这孩子的到来吓了他一大跳。

往年的帝寿节只有惊喜,没有惊吓,不过也就林袖舒敢这么吓吓他了。

“珑儿,这么长时间不肯定是认不得父皇了,也不知你能不能认得你母妃呢!”

皇帝说着,伸手挑了挑聂宇珑肉乎乎的小脸儿,原本他是想刮一刮聂宇珑的鼻尖,想了想还是没刮,要是把它给刮塌了,那可得不偿失。

毕竟这鼻子跟他可像了,到时候被他给刮成了四不像,林袖舒怕是要找他理论的,他总论不过她。

“白锡,你说这日子还有多久啊?”

后头的人都听见了皇帝这声感叹,连他怀里的聂宇珑都被他吸引了。

他们不晓得皇帝这话的意思,但是白锡懂得,他沉默不语,不是不愿说,而不知如何开口。

想了许久,白锡才开了口道:

“皇上,趁现在还安稳,倒不如好好享受,其他的事情便再说罢。”

皇帝听闻此话,便淡然一笑,不再说话了,抱着聂宇珑一步步回了翊坤宫。

回来时林袖舒正喝着褚御医亲自熬的安胎药,为了避免有人暗中下手,褚御医是寸步不离的守在药罐子边上的,给林袖舒之前还特地查看了一番。

“吃口蜜饯,免得口苦。”

林袖舒刚放下药碗,皇帝便把蜜饯递到她嘴边,她张嘴含住。许是蜜饯香甜的味道,聂宇珑有些兴奋,小手一直朝着桌上的蜜饯盘伸去。

“呕!”

这蜜饯还没下口,林袖舒忽然开始干呕,皇帝顿时紧张起来,喊着褚蘅,把聂宇珑交给奶娘,连忙拍着林袖舒的后背,替她顺气。

褚蘅才离开正殿不到三间屋子远,就被白恪给拉了回来,一回来看到林袖舒面色惨白,吐得天昏地暗,他吓得差点儿都要站不稳。

连滚带爬地朝林袖舒而去,给她把脉,把了脉才算松了口气。

“皇上,娘娘这是孕吐,不是其他原因。”

褚蘅说这话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过了一遍虎头铡,好在是活着下来了。微微抬头看向皇帝,他正拿着水给林袖舒喝,褚蘅很想问自己能不能出去了,他一把老骨头在地上跪着可难受了。

待林袖舒缓过气儿来,她倒是比皇帝先开口了,让褚蘅先出去,因为林袖舒知道孕吐这不是病,褚蘅就算待着也没什么法子。

“现在可还难受?”

林袖舒点点头,把蜜饯推得远了些,她觉得这蜜饯甜的她发齁,吃着脑袋就晕,现在更是闻都不想闻。

“不喜欢?”

“闻了恶心,我想吃酸的。”

皇帝面色一愣,无奈一笑,人家都是酸儿辣女,到林袖舒这里怎么就变成了酸女辣儿了,当时怀着聂宇珑的时候林袖舒一个闽州人动不动就想吃辣。

“好,我立刻让白锡去给你拿些酸梅来。”

“要多一点!”

林袖舒现在就想吃酸的,感觉这样她能缓解一下自己的不适。

“晚膳也要酸的,汤里放醋。”

皇帝无奈颔首,他不喜酸,想来这段时日他的吃食要与林袖舒分割开来,否则怕是什么都吃不了了,饿着肚子看林袖舒用膳,只怕会越看越饿。

因着林袖舒马上就要,白锡是运了轻功去取的酸梅,虽然林袖舒要多一些,但是白锡没敢取太多,拿了两碟子的酸梅放进食盒里头提回翊坤宫去。

他以为很多了,谁知林袖舒看到这两盘子酸梅后,摇摇头。

“不够!”

章节目录 第428章 撞日 白锡看了皇帝一眼,见皇帝摇头,便退下了。林袖舒自然看见皇帝摇头,不满得瞪着他,要他做出解释来。

“酸梅吃一些就好,吃多了牙要酸掉的。”

林袖舒摇摇头,顺手取了两颗酸梅放嘴里,一边一颗,两颊鼓起,好不可爱,她鼓着两颊嚅嗫道:

“这酸梅还不够酸呢!我觉得白话梅才够酸,还带点儿咸味,可惜孕妇不能吃太多盐,不然我刚才就说要白话梅了。”

听她这语气还带点儿小骄傲,皇帝实属无奈,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昧着良心夸奖道:

“舒儿可真棒,知道自己不能吃白话梅,没有强硬要求。”

姑娘被他夸得心花怒放,又拿了一颗酸梅塞进嘴里,这下是说不了话了,小嘴儿鼓鼓的,一动一动,咬着酸梅肉,又躲着酸梅核。

“看来要让宫人把酸梅核给你取了去。”

“嗯~~”

林袖舒说不了话,只能摇头,发着撒娇般的声音,她就喜欢这种有核的梅肉,吃起来才有感觉,没有核的梅肉那可就失去了灵魂了。

皇帝无奈,吃个东西还能吃出灵魂来,也就林袖舒会有这种歪理了,看她吃得香,皇帝也忍不住拿了一颗酸梅放嘴里,好家伙,没把他酸到掉牙真的已经算他牙口好了。

“这……”

皇帝实属说不出什么话来,他的神情都酸到皱在了一起了,林袖舒在一旁看着他皱眉,她是没什么感觉的,但是看皇帝这样子也不大像是演出来的。

“真的有那么酸吗?”

“有的,只是孕妇口味会变化,所以你觉得没什么,就像你当初怀珑儿时,吃辣也是,比那个谁来着,蜀州的……的青贵人都要会吃辣了。”

林袖舒听了皇帝说才想起来青贵人,除了她还有另外一个万贵人,这两个她就抽空去万菊苑见过一回,后来便是几次宫宴上才见着过的。

“青贵人和万贵人,她们两个进宫至今都还是处子之身吧?”

皇帝颔首,她们两个长什么样子皇帝都记不大清了,只是印象中还有这么两个人,知道她们父亲再哪儿任职。

要知道方才他差点没想起来青贵人姓什么,后宫的那些人,能让他记住的人着实没几个了,现在才人以上的后妃品级最低的就是贵人了,再低的那些他根本就没有印象。

有一些是当初演戏用的,本想麻痹柳熙泽,让他留下蛛丝马迹使皇帝的人可以寻到踪迹,不过现在那些人早就被先后假死,给了笔银子送出宫去了。

“若非她们两个的父亲都是朝廷命官,我也是要送她们出宫去的,进了宫,我也不会看她们,这一生也就等于废了。”

林袖舒心里也不大好受,青贵人和万贵人从不挑事,跟她关系也不错,按着现实的关系来算,她其实等于抢了后宫所有女人的男人,以前还会蹦跶的几个都没了。

所以她们都被震慑住了,现在除了庄妃偶尔会蹦跶两下,后宫不知道有多平静,怕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后妃超过三位后宫还能平静的时候了。

“的确可惜,但是我也不可能把你给让出去的。”

林袖舒虽然同情她们,但是她清楚,皇帝对自己的心那是他的事情,所以并不能怪她。

皇帝淡笑,若是林袖舒想要把他让出去,他必然是不肯的,并且还要讨伐林袖舒,教训她不重视自己。

叩叩叩

白锡叩门而入,手里拿着的是詹无言与墨即谨送来的信。

“他们倒还记得给我们送信。”

皇帝笑着接过,信都是检查过的,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直接打开,林袖舒也凑过来看,两人看着信倒是皱了皱眉头。

“真没想到,耶鹤弩是独孤家的,那若是独孤淼是独孤家的后人,那么他应该会知道耶鹤弩的去向吧?”

“若真是独孤家的后人,说不准耶鹤弩就在独孤家。”

按着皇帝对独孤家的了解,耶鹤弩很难流落至民间,可若是当真流落在外,那么独孤家的后人也会想尽办法把东西找回来的。

所以皇帝认为,当时耶鹤弩名声鹤立之后,必定是吸引了独孤家的人前去寻找,将耶鹤弩给找回了独孤家,就是不知道千年过后,这耶鹤弩是否还在独孤家。

“看来我们要想法子去独孤家一趟了。”

皇帝颔首,随后看向林袖舒。

“我去就好,你现在身子不便,还是不要去了。”

林袖舒笑了笑,她也不坚持,因为她知道皇帝是担心自己的身子,而不是因为怕她去了拖后腿,并且皇帝的武功够高了,她不需要担心什么。

皇帝揉了揉林袖舒的脑袋,他想,择日不如撞日,就趁着今日去,说不准就能遇到什么。

“好,你要看路!”

林袖舒喊了这么一句,皇帝无奈笑了笑,这件事林袖舒居然还记得,说好的一孕傻三年,这千年前的事情她倒是记得清楚。

那时,两人互通心意后,约定在一处见面,林袖舒特地打扮了一番,去了约好的湖边,那时皇帝第一次见到特意打扮过的林袖舒,一时没看路,只顾着看林袖舒,最后一脚掉进了湖了。

“肯定不会了,那里又没有你,我怎么可能会走神呢?”

“我当然知道那里没有我,我只是提醒一句,虞郎你这么说,是想到什么了吗?”

林袖舒这话说得好听,要不是她的神情,皇帝说不准就真以为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伸手掐了掐她脸颊的上的软肉,便让白锡传膳了。

膳食也是褚御医检查过了才能端上桌的,林袖舒瞥了一眼边上的尚觉禄,只要皇帝在自己这儿用膳,尚觉禄都可以不用上了,看他们松口气的样子,就像是劫后余生。

“快些用膳,随后便歇息去,等我回来要是没睡着,我那小本子可还在呢!”

皇帝现在已经把小本本给提到明面儿上来了,有时这么一恐吓,林袖舒还是信的。这不,她就信了,连连点头,可爱的紧。

章节目录 第429章 夜探独孤府 是夜,皇帝一身玄色衣袍出了宫,许是老天都在帮他,这一夜平京没有下雪。

独孤府是独孤淼成为状元后皇帝赐的,只是一座三进的小院子,但是今日皇帝这一探才发现独孤府早就不是他当时赐的模样了。

这院子边上的几个相连的院子全部被独孤淼给买了下来,打通了相连一处,那些院子的大门也都被拆了砌墙,现在独孤府的大小堪比丞相府了。

皇帝眯了眯眼,有这样的财力,想来就是独孤家了,若真是寒门子弟,哪儿来的钱财买这样多的院子,还是平京这样的地界儿。

但是想到独孤淼是独孤家的,皇帝倒是觉着这挺正常的,独孤家有那个实力培养出独孤淼这样的人才。

查看了一番独孤府的地形,皇帝越发觉着这就是独孤家的后人,因为这府中布局,极有独孤家的木匠的风格,对美的极致追求,就算是在夜里,借着月色也是美的。

除此之外,独孤府中的小池塘还养了一只白鹤,这也是独孤家的特点,君子如鹤,指高尚品德的贤能之士,并且耶鹤弩的命名中也带有鹤字。

虽然独孤家的先祖是木匠出身,但是他们家是有智慧的,并非是单纯的手艺人,否则也不会创造出耶鹤弩这样的十大名器之首了。

皇帝不知独孤淼住的屋子是哪里,但是他看到一间特别的屋子,屋外放着两缸水,因着天儿冷,这两缸水都结冰了。

屋檐处有吊兰,因着还未到花季,没有兰花,只有兰草。

皇帝眯眯眼,门口放吊兰,那这应该是独孤家家主的屋子,只是他不能理解那两缸已经冻成冰块的水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没有再多想这个水的意思,而是想着要在哪儿能看到耶鹤弩,以前他并不知耶鹤弩是独孤家的东西,所以未曾见过耶鹤弩,其次也不知道独孤家的人会将耶鹤弩放在哪里。

第一个去的就是独孤家的藏宝室,按着他对独孤家的了解,这藏宝室应该在整座府邸的北方,因为独孤氏起源在北方,把宝物放在北方,意思是家乡的宝藏。

皇帝那时并不懂这为什么要叫家乡宝藏,不过后来也就稍微有些懂了,许是他们离开了自己的家乡,对自己家乡的一种怀念。

才靠近了北方的那间屋子,皇帝便感受到了不少隐藏在周边的暗卫,他方才经过时其实也感受到了,那时还没这么多,现在夜越深,人越多,想来这屋子里的确有不少好东西。

忽然间,皇帝觉着自己怎么跟个贼一样,想着好东西,他明明只是想要看看耶鹤弩在不在而已,若是在他肯定就光明正大来问了。

挑了挑眉,人虽然多,但是也防不住他,他的速度是够快的,只是要怎么进去不被发现门或者窗开了才是一个大问题。皇帝能想到一个法子,用迷药,虽然会被这些人发现有人进去了,但是他并不是为了偷东西来的。

想必行,皇帝从袖中拿出提早准备的迷药,本来只是想着以防万一,却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迷倒了周边所有盯着这屋子的暗卫,皇帝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屋子前,取下发簪,对着锁轻轻一插,就开了。

这屋子有两层,里头的确摆了不少好东西,也有各式各样的弩箭,但是皇帝没有看到耶鹤弩。虽然他未曾见过耶鹤弩的样子,好歹也是听说过的,并且詹无言和墨即谨寄回来的信中也画了耶鹤弩的样式,甚至还有尺寸,这里没有一把能对上的。

皇帝想,有没有可能有暗格或者密室之类的,但是他寻遍了所有整间屋子,楼上楼下全部找了,没有一个暗格跟密室。

“都没有,难不成还专门拿一间屋子用来放耶鹤弩不成?”

皇帝觉着,若真是如此,那么这样一来,他就要一间间屋子寻过去了,女眷和下人的屋子都可以不用去,因为没有任何人会把一个家族重视的宝物放到这些人居住的地方去。

他随意进去的第一个屋子,是独孤星辞的,皇帝没见过独孤星辞,但是看着他的躺着睡觉的身形,总觉得好似在哪儿见过,但是那张脸他是从未见过的。

独孤星辞的屋子,皇帝没有查看出什么异样,走前深深看了独孤星辞一眼,对于这个身形,皇帝一定要想想是谁的身形与这床榻上的人这样相似。

皇帝离开后又看了不少的屋子,都没有,只剩下最后的一间,就是那位他觉得是家主居住的那间屋子。

“这一间间看下来,都没有独孤淼,所以……他是独孤家的家主?”

笑了笑,皇帝当真没想过独孤淼会是独孤家的家主,他只以为是独孤家的一个旁系子弟,在独孤家得不到什么好待遇,所以就出来寻求功名了。

靠近这屋子时,屋内忽然有了亮光,里头的人点了灯,透过影子的身形,皇帝确定这就是独孤淼,只见独孤淼伸手拿了什么东西。

皇帝瞳孔威震,是一把弩箭,他猜想这是耶鹤弩,透过影子,他看到独孤淼一直在擦拭耶鹤弩,嘴里隐约在说些什么,但是皇帝听不清,他想,只要再大声一点,他就能听到了。

想了想,皇帝稍稍靠近了些,隐约听到了什么“主人”“等待”的词,他心里好奇,便再靠近了些,可却独孤淼却不在说话了,皇帝皱了皱眉,什么都没听到,就听到两个词,他也联系不到什么。

不过他的确会好奇独孤淼口中的“主人”,毕竟主人这个词,不轻易在一个人的嘴里听到,会让他猜测这个所谓的“主人”,是他的主人还是别人的主人。

皇帝在外头稍稍待了待,没多久便转身离开独孤府,回了皇宫。

林袖舒已经睡着了,她本以为自己会晚一些睡着的,谁知她用过晚膳不到半个时辰就困得不行,当真是孕妇嗜睡。

皇帝看着林袖舒熟睡的睡颜,轻轻一吻,便先去沐浴,过后再回来歇息。

章节目录 第430章 鎏启 翌日一早,独孤府大乱,藏宝阁周边所有的暗卫都被迷药迷晕了,所有人跪在独孤淼屋前请罪。

独孤星辞搬来太师椅放于门前,独孤淼走过来坐下,皱着眉,问道:

“丢了什么东西?”

暗卫头领面色难言,嚅嗫了两句,最后还是开口,道:

“回家主,什么都没丢。”

独孤淼抬眸看他,捏碎了从屋里带出来的茶杯,猩红的液体从他的掌心流出,他忽然手一松,右手往下一走,手指一弹,一块碎片从暗卫头领脸上划过,划过一道血痕,鲜血随着血痕往下流。

“再说一遍,丢了什么东西?”

“回家主,什么都没丢!”

暗卫头领知晓,这话很丢人,但是他不能不说。昨夜守在藏宝阁的三十二名暗卫全部被迷药迷晕,而今早清点了藏宝阁里的所有东西,无一丢失。

独孤淼挑眉,看向独孤星辞,他相信独孤星辞也必定去那里清点了一番。只见独孤星辞低下头来,点了点。

“家主,的确是……无一丢失。”

“那可否,有被替换?”

独孤星辞摇摇头,独孤家所有人都是会辨认宝物真假的,这天下还没有什么造假之物在独孤家人的眼皮子底下不被辨认出来的。

独孤淼眯了眯眼,有人进了藏宝阁,却没有拿走任何东西,要么是来下马威的,要么……就是冲着别的东西来的。

“从今日开始,耶鹤弩都放在我房间,所有暗卫,集中守卫耶鹤弩!”

“是!”

独孤星辞心惊,竟然是有人要冲着耶鹤弩来吗?真是幸好每日独孤淼都会擦拭耶鹤弩,等待它主人的出现,否则昨夜怕是就被贼偷走了。

随后独孤淼便回了屋子,他要准备准备上朝去,现在他被皇帝提为一个正四品的文官,每日都要上朝,他虽然不大想上朝,因为他的目的就是来找聂可卿的。

但是现在看来,皇帝很重视这个聂可卿,所以给皇帝一个好印象还是有点用的,将来说不准还能给自己说说好话,免得聂可卿不接受自己,还有那个聂风也是一个要接近的。

只是他寻不到什么机会去见聂风,因为聂风不怎么出他的王府,就偶尔会到隔壁公主府串串门,与聂可卿说话。

再有便是宫宴了,但是聂风是亲王,又是皇帝长辈,坐得极远,仅在皇帝下首不到七部远的地方,他想要靠近都难,更别说认识了。

独孤淼刚出门,便有人来报,宫里来人了,他连忙迎出去,来者是白锡。

“白公公?”

白锡嘴角噙笑点头。

“独孤大人,今儿不上朝,杂家是特地来传这件事儿的。”

独孤淼微愣,他想不出为何今日不上朝了,若是皇帝身子不适,也不该是白锡来。他当即给来独孤星辞一个眼神,后者了然,取了润手钱给白锡,白锡掂了掂,其实他早就看不上这些钱了,掂一掂只是走个形势。

“皇上晚些要来大人府上……参观参观。”

独孤淼瞳孔微动,皇帝忽然微服私访来自己府上,这是何意?他不解。

对于皇帝,独孤淼可以说这是一个有抱负有能力的青年,虽然比自己年纪小上十几岁,若是他早成婚,说不准儿子跟皇帝一般大,但是皇帝的能力是他未曾见过,尤其是那适时的仁慈,适时的果断,就好像他们独孤家的古籍中所记载的启帝。

那时独孤家的先祖也是那样夸奖启帝的,而且启帝姓聂,他都曾经有过想法,皇帝会不会是启帝转世了。

“那公公可知,皇上为何要来?”

“这杂家可就不知了,皇上的心思,如何是杂家能猜得着的?”

独孤淼暗骂,你这个白锡跟在皇帝身边多年,怕是皇帝他自己都没有你来得了解他了。

“竟然公公不知道,那下官也就不再追问了,星辞,送公公回宫罢!”

白锡心中焦急,他可是等着独孤淼再问他的,谁知道独孤淼居然直接就要送他回宫了?这可不是皇帝的本意,皇帝本想让他有意无意透露出耶鹤弩的消息,让独孤淼自己去想,可现在……他骑虎难下。

“也好,晚些杂家要派些人出去,也不知皇上近来是怎么的,忽然要找什么……十大神器,说是就差两样了,只是这两样杂家都未曾见过,想要找,也不容易。”

独孤淼与独孤星辞两人均是瞳孔微缩,皇帝也要寻找十器,难不成他们……不知是敌是友,只有试探方知。

白锡没走两步,皇帝就来了,这也是皇帝早就算好的,他就不可能等着白锡回了宫再过来,他是想好的,等从独孤府回宫的时候林袖舒应该差不多就醒了,那个时候要林袖舒陪着他一起看奏折。

毕竟看奏折那么枯燥的事情,有美人相伴那就另当别论了,总之比一个人看要好得多了。

“微臣……参见皇上!”

身后跟着的人全部随着独孤淼跪下,皇帝伸手扶着独孤淼起身,笑了笑,道:

“看来是朕来早了,白锡还没回宫,朕便来了。”

“怎么会是皇上来早了,您能来,使微臣府上蓬荜生,是独孤家的荣幸,现在还下着雪,还请皇上移步正堂,免得受寒了。”

皇帝颔首,朝前走去,独孤淼一直在侧后方指着路,这让皇帝很难受,他昨夜才来探过路,今日就要假装不知道。

当皇帝不好的地方就在这里,走哪儿都要走在前头,人家指路指得也累,他走得也累,可打仗的时候,当皇帝的即便御驾亲征,那也是极少冲在前锋的。

进了正堂,独孤家独有的修缮风格要比外头更加明显,各种雕刻雕花,栩栩如生的手法,还有一块板,是千年前启帝所赐,所以上头雕刻了启字。

“这启字……”

“这是启帝的字,因为周废帝焚烧古籍,启帝的名未曾流传下来,也就微臣家族中的这块板,是当年启帝所赐,先祖在上头刻下了启帝的字。”

“你可知全字?”

独孤淼愣了愣,摇摇头,没有人知道,就连自家的古籍上也未曾记载。

“启帝的全字,为鎏启。”

名为书君,字为鎏启。

章节目录 第431章 相互试探 “鎏启?”

独孤淼并未听说过鎏启,只知道启帝是因为他的字中带有启字。

“是,启帝与朕同名同姓,这也是缘分,只是字不同,朕的字为子虞,他的字为鎏启,鎏金的鎏。”

“皇上是如何得知的?微臣的先祖曾追随启帝,也未曾在书籍中留下启帝的姓名。”

皇帝睨了独孤淼一眼,这人是不信他,他淡笑,道:

“朕未曾看过,这是天机阁不外传的古籍里有的,皇贵妃她是天机阁大小姐,她看过,所以有一日正巧与至纯说到启帝时,她告诉朕的。”

这解释相当有说服力,独孤家族与天机阁都是当年启帝的助力,两方关系也是好的,只是后来应该都出了事情,所以独孤家不出名了,天机阁也受损逃往西域。

独孤淼颔首,他知晓皇贵妃就是那位去世纯良娣林袖舒,但是她现在的身份又的的确确是天机阁的大小姐林璇卿,所以独孤淼也不知道她到底看没看过天机阁的古籍。

“原来是皇贵妃娘娘,那便说得通了,当年许多古籍,都被周废帝给烧了,如今想来也就剩下独孤家与天机阁还有一些了。

也亏得启帝有极大才能,百姓们竟然将他的事迹口口相传至今。”

听着独孤淼这样言语,皇帝总感觉独孤淼好像是在夸自己,不由得心里有些小骄傲,虽然是上一世,但那也是他。

“皇上。”

皇帝挑眉回头,没有言语,但是神情便是要独孤淼直言。只见独孤淼踌躇片刻,随后道:

“听闻您近来……在寻找十器?”

独孤淼问得坦荡,免得皇帝对他有了疑心。皇帝微微颔首,转过身来看他,笑了笑。

“独孤爱卿,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说着看了白锡一眼,白锡假意闪躲,不敢与皇帝眼神对视,一切尽在独孤淼眼底。他也不说耶鹤弩,转了话题,说让皇帝去花园走走。

皇帝心中略微失望,他原以为独孤淼也许会提一句耶鹤弩,或者再试探他寻找十器的原因,但是转了话题,他也不能急切地拉回来,否则引起怀疑,只会适得其反。

几人去了独孤府的花园。

花园中只有兰草与腊梅树,不过此时正值腊月,虽是下旬,腊梅却也开得艳丽。枝上有积雪,红白之间,好似争奇斗艳,只不过是比着谁多一些。

“你这花园,倒是别有一番意味,与你独孤家淡泊名利之训却是相符的。”

独孤淼微愣,皇帝如何会知这淡泊乃独孤家的家训,他并未与皇帝说过,而他参与科举为官,更是违背了独孤家的淡泊之意。

皇帝未听到独孤淼的回应,回头看去,见他愣住,心中暗骂自己大意,他这一世与独孤家并不熟悉,怎么会知道独孤家的家训,真是大意!

“独孤爱卿,你怎么了?”

独孤淼回过神来,见皇帝眼神清明,内含关切之意,只觉着是自己多想了,许是天机阁里有记载独孤家罢,说不准又是皇贵妃告诉皇帝的。

不知为何,独孤淼心里如此安慰自己之时,总觉得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巧合,天机阁传承千年,里头的古籍数不胜数,林袖舒才在里头待了不到一年,怎么可能通读古籍,还偏偏都是千年前的古籍。

“没有,微臣只是觉着皇上居然一下就猜到了独孤家的家训,有些惊讶罢了。”

皇帝笑了笑,他倒是没想到独孤淼会这样说,他怎么可能随意猜得到。

“这也是爱卿误会了,这是国师所说的,今年科举之后,爱卿成了状元郎,国师听闻爱卿姓氏为独孤,便与朕探讨了当年的独孤氏,说到了独孤家的家训罢了。”

独孤淼这才放下心来,若是詹无言知道倒是不算什么,他从小就在天机阁里,通读了天机阁所有的书也不无可能。

皇帝自然猜得出了独孤淼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不是傻子,林袖舒的借口用一次就好,多用独孤淼能不怀疑嘛!

“原来如此,微臣心里还好奇,独孤家沉寂多年,皇上是如何得知,没想到是从国师大人那儿听来的,不知皇上可否知晓,千年前独孤家与天机阁均是启帝手底下的大将?”

皇帝点点头,都与詹无言‘探讨’过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当年独孤家的先祖与启帝也是南征北战,扩大了不少疆土,还有天机阁,其中出了最多力的便是天机阁了。”

“这件事无言倒是未曾说过。”

走了没多久,皇帝心里便故意朝着昨夜发现的校场走去,不多时便停下,皱皱眉,道:

“独孤爱卿,朕……赐下的是一间三进的院子,对吧?”

“的确,不过微臣家中人口众多,所以便买下了边上的几间院子,打通了使用,现在住着还算宽敞,再过些时日,家中长辈来了,怕是就紧凑了。”

独孤淼倒是不避讳这些,因为这都是摆在明面上的,皇帝只要想知道,随便派一个人来查都能查出来,何况他也没想过隐瞒自己是独孤家人的身份,除了星辞,为了让他好办事,是易了容改了名去参加科举,得了探花的,如今也有个一官半职。

皇帝颔首,看来现在独孤家剩下的人的确不多了,所以都聚居在一处,就他昨夜所探查到的,除去女眷暗卫以及下人,这独孤府的男丁加起来不过十五个,就算上那些长辈,也不可能将独孤府的人数提上去多少。

当年独孤家不说门生,就自己家族旁系子弟加起来也有大几千人了,而现在这光景,皇帝不禁叹了口气。

“皇上,为何叹气?”

皇帝忽然灵机一动,看着独孤淼又叹了口气。

“国师与寺卿外出之事,你可知原因?”

“原因?难道不是寺卿大人办案,国师大人从中借用卦象协助吗?”

皇帝摇摇头。

“自然不是,而是国师先前卜卦,卜出一卦,十器现,必有劫!”

独孤淼瞳孔微缩,这……这是独孤家这千年来一直以来寻找十器的目的,原来皇帝他们……

章节目录 第432章 目的 皇帝与白锡双双注意到独孤淼听到这话时的异常,这种不对劲不是让他们觉着为敌的,而是为友的感觉。

“独孤爱卿,你这是……”

独孤淼抬眸看向皇帝,认真道:

“皇上,您寻找十器……可是为了阻止此劫?”

皇帝颔首,他自然是为了阻止劫难,否则他何必辛辛苦苦寻找十器,好好当个皇帝如何不成,与林袖舒一起平平淡淡多好的事情,他作何多此一举。

独孤淼见皇帝所言不假,斟酌片刻后,他觉得将寻找十器的任务交给皇帝完成,也许比他独孤家来得更容易,独孤家现在是真的经受不起任何的迫害了。

“皇上,实不相瞒,耶鹤弩……在微臣这里,这是微臣家族的传家之宝!”

皇帝笑了笑,颔首道:

“其实朕心里有那个猜测了,前些日子无言与即谨送来的信中告诉了朕,若爱卿是独孤家的人,那么耶鹤弩想来是在爱卿这里的,所以……昨日朕来过,还迷倒了爱卿家中的暗卫。”

独孤淼微愣,藏宝阁附近的那些暗卫原来是皇帝迷倒的,难怪那么多人没有一个发现皇帝的,以皇帝的武功,若是他刻意不想被人发现,这普天之下,想来超不过五个人能发现皇帝的。

“原来是皇上,那么他们也不冤,您的确是难以对付的武功高手。”

皇帝淡笑,道:

“私闯爱卿府宅,不是君子之为,朕也是担心十器之劫难,那桃花扇之主是时浔,时浔脾性暴躁,难以压制桃花扇的能力,定要将桃花扇夺回销毁,免得桃花扇为祸人间。”

独孤淼颔首,桃花扇的阴邪是常人难断的,又能摄去人心,为人所用,被蛊惑之人就没有被救回来过的,对天下来说,绝对是一场劫难。

“既然爱卿有耶鹤弩,那么它的主人是谁?是爱卿你吗?”

“不是微臣,耶鹤弩的主人……还未出现,为了等待它的主人,微臣每日都在擦拭耶鹤弩,为的就是将来将它好好的交出去。”

皇帝皱皱眉,看向独孤淼。

“那爱卿你考科举的目的是……”

独孤淼哽住,他能不能说自己是为了聂可卿来的,看了看皇帝,这个按着辈分应该是他晚辈的男人,竟然有一丝的恐惧。

“这……许是要到屋里单独与皇上说道。”

皇帝挑眉,看了看身后跟了一溜的独孤家人,显然这事独孤淼不愿意让这些人知道,不知怎的,皇帝第一反应就是那日林袖舒说的,南枝有可能是独孤淼的女儿。

他不禁眯了眯眼,要是独孤淼说他是南枝的父亲,是当初跟聂可卿发生关系的男人的话,他一定不会选择帮助独孤淼,要成为他的皇姑父,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何况独孤淼当初还是因为中了药,若非遇到的不是聂可卿,那也是别的女人,他对聂可卿是没有感情的,可能只是想负责,可负责居然过了这么多年才来,想来也是没有诚心。

并且独孤淼三十七了,现在还没有娶妻,说不准还有隐疾,因为隐疾没有人愿意嫁给他,所以他才想要找聂可卿。

这个时候,皇帝完全忘记了独孤家的家训中有一条对婚姻的忠诚,可以有妾,但是一旦娶妻,绝对不能休妻再娶,丧妻也不能再娶,即便妻子犯了七出,也不能休妻再娶,这是独孤家的家训,为的是保障女子的权益。

因此,独孤家的男子选择妻子都是慎重再慎重,一般来说,没有人会再纳妾了,不过也有小部分是会纳一两个妾。

两人进了屋子,白锡守在门口。

皇帝看着独孤淼挑挑眉,表示他可以说了。独孤淼斟酌许久,开口道:

“皇上可知……南枝的生父是谁?”

“不知。”

“是微臣。”

“若是知道,朕必要带领大军踏平了他家!”

独孤淼愣住,他可以收回他刚才说得那话吗?抬头看去,皇帝正眯着眼看他,不禁咽了咽津液,皇帝明明是晚辈,那眼神总让他觉着面对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帝王。

只见皇帝冷笑了两声,看着独孤淼说道:

“原来是独孤爱卿你啊?你来平京参加科举的目的是这个?”

“是,一年前,微臣去到那里寻找她,却没有找到,多方打听才知道她换了村子,又打听到她跟着你们走了,想着她应该会到平京来,微臣便寻了个过了乡试,又没打算再参加会试的人,顶替了他的名额,来平京参加会试,直到殿试。”

皇帝皱眉,他冷哼一声,对于这种冒名顶替的行为皇帝最是不齿了。

“他是真的不打算参加,还是你用了独孤家的势力硬要人家不参加的?”

“皇上明鉴,此人名为刘为义,他是因为入赘商户了,便不打算再参加会试了,还有一人,名为陈瑜,他是因为病重难行,微臣尝试救治,但是寻来的大夫没有一个能医治他,他便将名额给了星辞,星辞便以陈瑜之名,易了容参加会试与殿试。”

皇帝看向独孤淼,他竟是不知连陈瑜都是假的,是独孤星辞假扮的,看来这官员之中的腐败并没有那样容易剪出,他倒不是说完全不能容许一些小小的动作,可一旦侵蚀了别人的利益,那可就不是他所能容许的。

“嗯,朕也不去查,就姑且信你,你也就罢了,独孤星辞,就让他寻个理由,慢慢退出官场吧!独孤家族,出一个人在官场里就够了。”

若非他足够惜才,独孤淼也没有逼迫那些人放弃会试的资格,皇帝绝对不会原谅独孤淼,甚至还会直接把他抓起来。

独孤淼松一口气,他还以为皇帝不会放过他,因为还有聂可卿一事,若是皇帝将这事儿一起算上,他这个家主说不准就坐到头了。

皇帝如何不知独孤淼这一口气送的是什么,他可是仁君,一码事归一码事,官场之事官场算,私下之事私下算,他不是一个会公报私仇的人,而且他只是不打算帮独孤淼,但是不代表聂可卿她自己不原谅独孤淼,若是愿意原谅,甚至愿意在一起,那么这可就成了他的皇姑父。

章节目录 第423章 偷回来 皇帝不再揪着独孤淼这件事,而是拉着他问问他让独孤星辞易容参加科举一事。

如果说,独孤淼是冲着聂可卿来的,那么独孤星辞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跟着一起上,皇帝不是个睁眼瞎,他心里都清楚,这事儿肯定不能让独孤淼糊弄过去。

“此事……便是皇上方才说的十器现,必有劫,让星辞更有能力去寻找十器。

因为这件事独孤家也知晓,所以当年独孤家才要把耶鹤弩给找回来。

这些年十器除了天机扇始终在天机阁,剩余八器都不曾出现,独孤家寻找多年也不曾寻到,反而遭到逼迫。

独孤家当年光旁系子弟就有大几千人,更不论门生了,可现在……这光景再也回不去了,整个独孤家,不论老少,男丁加起来不过五十余人。”

皇帝这才知道,当年在他的庇护下那样强大的独孤家,竟是因此被人逼迫,伤了根本!

“原来如此……”

他低喃着,独孤淼未曾听清,只以为他是在同情独孤家的遭遇,并不知他是在感慨。

皇帝的目的达到了,没有在独孤府再多待,寻了个机会便回宫去。

回宫的途中,皇帝还顺带买了点吃食回去,如果林袖舒还没醒,就用吃食的香味哄她醒来。

“白锡,记得准备一些酸梅。”

皇帝还是担心林袖舒会孕吐,万一她对这个吃食的味道闻不了或者吃不了,到时候又吐了,有酸梅在还能压一压,免得难受。

回了宫,此时冬日的暖阳已高高挂起,暖洋洋的阳光让昨夜的积雪渐渐融化。

宫人已打扫完了路上的积雪,但是青石板间的缝隙中还留有积雪,雪水融化,浸湿了缝隙,好似刚刚下过雨一般。

皇帝一手提着给林袖舒买的吃食,一手抱着从独孤淼那里带回来的装有耶鹤弩的箱子,走在青石板的宫道上。

路过的宫人看到这一幕,纷纷讶异低头行礼,明明白锡就在身后,为何皇帝要把东西都放在自己手上。

皇帝这自然是要有原因的,他给林袖舒带的东西自然要自己提才是他带的,不然就只是他买的。

至于耶鹤弩,他是为了避免有人盯着耶鹤弩,放在白锡他们的手上,皇帝都不大放心,还是他自己拿着更放心些。

回了翊坤宫,林袖舒还没醒,皇帝放下耶鹤弩,让秀娥取了个盘子来,把吃食给放进去。

这吃食是炸食,也不知是什么,吃起来软软黏黏的,但是又香又甜,林袖舒以前是很喜欢吃的,但是皇帝不知林袖舒现在还能不能吃得下。

吃食还是温热的,刚放进盘子里就散发出了阵阵香气,皇帝淡淡一笑,端着盘子朝内室的床榻走去。

盘子靠近了林袖舒的鼻尖,果然看见林袖舒动了动鼻子。

“嗯……”

床上的女子发出了阵阵气泡音,迷迷蒙蒙的动了动嘴唇。

“好香。”

皇帝淡淡一笑,低沉的嗓音响在林袖舒的耳畔。

“该起来了,起来就能吃了。”

林袖舒这才睁开眼,眼神渐渐清明,看着眼前的皇帝,看了许久,忽然起身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皇帝愣了愣,笑出了声。

“我的男人长得真好看!”

“男人不能用好看。”

“那……就用帅气!我的男人长得真帅气!皇上呀,皇上,你为什么在我面前呢?啊,是因为缘分呐!”

林袖舒这一大早的幼稚行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也是个会撒娇装可爱,看起来略微有点做作的小姑娘,甜甜的声音勾着他的心。

什么样子的她,他都爱。

“那你又为什么在我面前呢?”

林袖舒歪头假意思考,随后道:

“因为你爱我,也因为我爱你呀!”

说哄人的话,她如何不会?只是愿不愿说,今日她就很愿说,且对他说。

“你可真机灵!”

林袖舒俏皮的眨眨眼,看着倒是一副俏生生的样子,刚醒来还没整理过的样子都比不少自诩美女的世家小姐要好看得多。

“那必须的!对了,虞郎,你昨日夜探独孤府有什么收获?”

皇帝看她期待的模样,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盒子,林袖舒侧身望去,立刻下榻去打开一看,竟是耶鹤弩!

“这……你把这个给人家偷回来了?!”

皇帝故意皱眉,点点头,道:

“是啊,我把耶鹤弩给偷回来了,不然如何,又不知独孤淼是敌是友,万一是敌,他把耶鹤弩给转移了地方,那可就不好了。”

听皇帝这样一说,林袖舒愣了愣,随后点头,毕竟要这么说,好像也是。

看林袖舒点了头,皇帝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这你也信?这是独孤淼给我的,我与他聊了许多,也知晓了独孤家这些年的遭遇,也确认过耶鹤弩的真假,他不是敌。”

“那他来平京的目的是什么,也是为了寻找十器吗?”

皇帝顿了顿,他不知该如何跟林袖舒说,因为林袖舒之前猜测独孤淼是南枝的父亲,现在又猜测独孤淼是为了寻找十器,他是该说她猜对了哪一个,还是说她两个都猜对了。

“关于这个,我可以说你完全猜对了。”

林袖舒皱眉。

“完全?猜对就猜对,什么叫完全猜对?找十器不就只有一件事儿吗?”

“因为你之前还猜测了一件事,那件事儿你也猜对了。”

一听皇帝如此说,林袖舒便想起来了,上个月在乾清宫偷偷看到独孤淼的时候,她猜测了一件事,南枝是独孤淼的女儿!

林袖舒眯了眯眼,顿时她对独孤淼的印象就降到最低点,即便她之前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但是确认和不确认这是两回事,一旦确认,她还是选择站在聂可卿这一边的。

“真是个臭男人,这个时候跑来找皇姑姑,谁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南枝怎么就有这么一个便宜爹呢!”

皇帝看向林袖舒,好在她跟他是一个阵营的,独孤淼年纪虽然不小,但是容貌当真是与聂风不相上下,甚至隐隐有超越之意,他可真怕林袖舒会看脸站阵营。

章节目录 第434章 儿子哪儿能比得上媳妇儿! 林袖舒撇撇嘴,甩甩头,她不想再去想这些破事了,低头看向眼前的耶鹤弩,看得出来保养得极好,看着还是很新的,比皇帝他们的武器要好上不少。

“虞郎,耶鹤弩没有主人吗?”

皇帝摇摇头,若是有主人,他肯定会把主人一起带回来,安置好他,对于耶鹤弩的主人,皇帝心里有一种想法。

“什么想法?”

“广贴告示,我要建一只弩箭队,人数五千,会的都能来,但是要考核,每个人给一百两银子的补贴,每个月有十两的例银,每年有两石的粮食。

再寻能做弩箭师傅的人,人数不限,每个人补贴三百两银子,每月例银三室两,每年有粮食三石。”

林袖舒瞪眼,这福利可比军营好上不少了,这样一来,的确能扩大寻找到耶鹤弩的主人的可能。

“你这法子倒是不错,可要是找不到耶鹤弩的主人,那该怎么办?”

“这也无所谓,只是可惜找不到,但是弩箭队的确可以有,至于你觉得福利比军营好,可人家的能力也比军营的普通士兵要好,就像骑军营,他们的月供也比步兵好。”

林袖舒点点头,这倒也是,要知道林奕昀当初在闽州的军营做小兵的时候,虽然一个月例银也有十两,但是每年都没有粮食,当时参军的补贴也只有三十两银子。

不禁咋舌,这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大。

“现在就差八星锤了,也不知道八星锤在哪儿,有没有主人。”

林袖舒微微叹口气,现在为了对付时浔而做的准备工作都让他们花费了这样久的时间。

十器,十个人,可她现在怀孕,那么白玉羽扇就不能参战,这对皇帝他们来说压力必然是重了一层的。

“八星锤就交给无言他们了,我们不能时常离京,等他们把新的神隐盘做出来后,想要找到八星锤就简单了,他们说了,这些东西的制作材料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上古四大神兽与四大妖兽身上的东西,有了神隐盘,想要寻找就简单了不少。”

林袖舒颔首,按着詹无言和墨即谨当初所判断的,明年就是他们交战的时候了,那时八星锤总能出来,主人也必定能找到,总之也不到一年了,她这样一想,也就放宽心了。

放宽心了,林袖舒再次闻到了食物的香味,看着被皇帝放回桌上的炸糕当即就伸了手,取了一块直接吃,也不管自己没有洗漱。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皇帝也不甚嫌弃林袖舒,看她才咬了一口,就着她的手吃了剩下半块。

“你又抢我手上的!盘子里那么多,你自己没手吗?!”

只见皇帝把两手缩进袖中,摇摇头,道:

“我没手,还请娘娘赐一块吃食可好?”

皇帝也不是不会撒娇,但是这一世长这么大,他已经记不清他多久没有撒过娇了,不知是从瑶瑶妹妹去世后,还是那时以为的亲生母亲去世后,总之在他记事起,他就没有撒过娇了。

林袖舒看着皇帝撒娇的模样,仿佛回到了千年前,伸手取了一块炸糕,笑着仰头看皇帝。

“啊~”

皇帝也配合。

“啊~啊!”

林袖舒一把给皇帝塞进去,解气地哼了他一声。

“让你抢我吃的,还从我手上抢,舔了我一手的口水,恶心死了!”

被嫌弃的男人眯了眯眼,他都没嫌弃她没洗漱,这姑娘还嫌弃他,不过嫌弃归嫌弃,只要不离开他,什么都行,随她嫌弃,随她责怪,她爱怎么做他都由着她。

“恶心?你没亲过?”

林袖舒瞪了皇帝一眼,转身去洗漱了,她不想理这个脸皮越来越厚的男人了,真是无耻,愈发喜欢调戏她了。

她也属实是越发不争气了,只要皇帝调戏,她就老受不住脸红,胸腔里一震一震的,越来越快,仿佛小鹿乱撞一般。

不过林袖舒生气归生气,她心里还是开心的,跟自己的男人做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乐趣,对增加感情还是有些用处的,虽然他们之间哪里还需要增加什么感情,只需要好好的过日子其实也就够了。

洗漱过后,林袖舒便先去看看聂宇珑,聂宇珑现在已经有七个月大了。有这样一句话:二抬三翻六坐七滚八爬九立一会走,按着这话来算,聂宇珑现在应该已经会滚了。

不过林袖舒和皇帝都没想到,现在的聂宇珑已经会爬了,就算是上辈子,聂宇珑也是到八个半月大的时候才会爬的,现在就会爬了,这属实是让他们两人惊喜了许久。

“参见皇上,娘娘。”

奶娘也看到了他们惊喜的模样,她也是惊喜的,她做太子聂宇珑的奶娘也是因为她才生产不久,奶水足,自家儿子比聂宇珑大上半年,他会爬都是八九月才会的。

“太子何时会爬的?”

“也是今日奴婢才看到太子殿下会爬的,往日在慈宁宫都未曾见到过。”

两人点点头,转头看向聂宇珑,此刻聂宇珑也正看着林袖舒,大眼睛眨了眨,嘴里啊了几句,林袖舒笑了笑,走过去抱起来。

“珑儿可是在叫娘亲?”

抱起来时,聂宇珑倒是没有挣扎,在林袖舒怀里乖乖的,就是一直伸手抓着她头上的珠钗,嘴里一直啊着,流了不少口水。

皇帝嫌弃的拿出帕子给聂宇珑擦了擦,擦干净后直接把帕子卡在聂宇珑胖乎乎的脖子上,林袖舒瞥了皇帝一眼,眼神里的责怪之意显然。

“他脖子那么胖,一层一层的,正好用来夹着,我的帕子又不是围兜,没有绳子能给他系上去。”

皇帝说得理所当然,但是他心里也是知晓不能这样的,但是这样的确方便。

“你不嫌弃我,倒是嫌弃起你儿子来了。”

“那你们又不一样,儿子有没有不重要,但是你不能没有,在我这儿,儿子哪儿能比得上媳妇儿!”

林袖舒撇撇嘴,面上是显得不大愉快,但是实际上心里不知道有多乐!

章节目录 第435章 满足感 林袖舒这乐是没乐多久,因为聂宇珑把她的珠钗一把抓下来,还扯了她几根头发,疼得她小脸儿都皱起来了。

皇帝连忙把聂宇珑给抱过来,一手抱着聂宇珑,一手心疼得揉了揉林袖舒被拔了头发的脑袋。

“好了好了,你再揉下去我这一块头发都能被揉下来。”

说着林袖舒看着皇帝一眼,又朝着聂宇珑微微一哼气。

“你个小坏蛋,这才几个月大,手劲儿这么大,我现在好好的头发都被你给搞乱了!”

这话林袖舒说得气,不过也就神情看着凶猛严肃,唬一唬聂宇珑这啥都不晓得的小屁孩儿罢了。

但她的确要去重梳发型,珠钗她是不敢戴了,簪花也不敢了,真是聂宇珑一个来月不在身边,她什么都给忘了就去见他,抱他,把自己弄成这幅德行。

“你先去把头发理一理,我来带带他。”

皇帝见聂宇珑并不排斥自己,便让林袖舒去吧头发理一理,他独自‘对付’这个小恶魔。谁知林袖舒一走,聂宇珑就变了脸,当即扭着身子大哭起来,朝着奶娘伸手要她抱。

奶娘吓得不行,皇帝的脸色更是比碳还黑。

“你可真行,连你爹都嫌弃!”

说着,皇帝便把聂宇珑递给了奶娘,被奶娘抱了一会儿就不哭了,皇帝越发的黑了脸,也不知聂宇珑这是嫌弃他,还是如何。

林袖舒重新梳了发回来,聂宇珑是已经不哭了,只是眼眶还红红的,她微微皱眉。

“珑儿怎么哭了?”

“我还想知道呢!你刚出门没多久,他就哭了,挣扎着要奶娘抱,我这个爹是被嫌弃的渣都不剩。”

林袖舒笑了笑,道:

“他许是不认得你了,好歹我跟他也是好几个月都待在一处,最重要的是,我是他娘亲。”

“我还是他爹!”

皇帝承认他吃醋了,吃自己媳妇的醋。

“这可不一样,孩子是听心跳的,他在我肚子里住了这么久,对我的心跳难免熟悉,就算不认得我人了,却也是认得我的心跳的。”

皇帝一顿,撇撇嘴,这个理由他勉强接受吧。

转过头去,聂宇珑正在自己的小床里头爬得欢,皇帝顿了顿,他觉着可以在地上铺满毛毯,这样也不担心林袖舒光脚,也可以让聂宇珑扩大他玩耍的范围。

“虞郎,要不在我屋里的地上铺上毛毯,让珑儿搬过去?”

“正有此意。”

白锡的动作很快,林袖舒与皇帝这话刚说完,他便唤了人去准备,等林袖舒与皇帝带着聂宇珑出门兜了一圈回来时,翊坤宫正殿的地上已经铺好的雪白的毛毯。

皇帝赞赏地看了白锡一眼,林袖舒惊喜地当即就脱鞋进去,一脚踩上去,又暖和又舒服,冬天就是要这样才舒服。

以前皇帝也这样做过,但那是在她怀孕的时候,其他时候林袖舒不肯,她可不想别人说皇帝为了宠妃铺张浪费。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扩大聂宇珑爬行的范围,这可就没人说了。

要知道这大启,稍微家里有些钱财,又重视孩子的,在孩子会爬的时候,多半都会在屋子里铺上一层软垫,让孩子有更大的空间爬行。

皇帝看着林袖舒欣喜的样子,无奈笑了笑,把聂宇珑也给放到地上去。

软软的雪狐毛毯,聂宇珑起初还有些不适应,不过他最厉害的特点就是善于适应,这雪狐毛毯顿时就让他爬了个遍。

不过担心他乱流口水,蹭的到处都是,皇帝拿了围兜给聂宇珑围上,又让奶娘时刻盯着他,免得他看到什么好奇就往嘴里塞。

现在聂宇珑才开始长牙了,他比一般孩子长得慢些,到现在这样大了,他们才隐隐约约能看见一点乳牙探出来。

林袖舒见聂宇珑玩得欢,她也直接跪坐到地上与聂宇珑一起玩耍,皇帝忽然觉得铺了毛毯是个十分明智的选择,一下子就拉近了聂宇珑和他们的距离。

这距离是可以让聂宇珑自由的,不是被他们禁锢在怀里,不是被他们放在摇床里,而是有一个大屋子撒欢的同时,还能跟他们一起玩耍。

看他们母子玩得欢,皇帝也忍不住与他们一起,其实玩得也没有说多有意义,主要还是他和林袖舒一起逗聂宇珑,拿着小玩意儿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多爬一爬。

未过多久,聂宇珑的精力就耗完了,爬在地上眼睛一眯一眯的,皇帝连忙把他抱起来,放到白锡方才送进来的小床里,却被林袖舒阻止了。

“放床榻上,让他跟我们一起睡。”

皇帝微愣,不过一瞬,他便也同意了,聂宇珑跟他们之间的接触实在是太少了,把聂宇珑放到床榻上去,奶娘便退到耳房去。

两人用了膳,褚御医送来了安胎药,林袖舒喝了后坐到皇帝边上,他看奏折,她研磨,时不时在纸上写写字,画一些小玩意儿。

不知怎的,林袖舒慢慢地就坐到皇帝腿上去看着话本子了,皇帝看着奏折,时不时听到她捂着嘴巧笑,低头看去,不难看出她神情的兴奋。

“看到什么这么兴奋?”

“我看到才子他为了偶遇佳人,假扮女子混入珠宝店,与佳人来了一场美丽的邂逅。”

皇帝失笑,这种事情居然也有人干,忽然他神情一顿,这种事情……他上辈子好像也不是没干过,不禁微微咳了咳,掩饰尴尬。

看了看林袖舒,看她似乎是没想起来的样子,暗暗松口气,一孕傻三年有时候还真不错。

“时辰差不多了,你该休息了。”

又过了许久,皇帝才低语道。

许久未曾听林袖舒有回应,微微低头一看,林袖舒竟然是已经靠在自己胸膛上睡着了。

不禁失笑,将她抱起置于塌上,盖上棉被,又看了看熟睡的聂宇珑,心中的满足感越发浓郁。

他也不再看奏折了,褪去外衣,熄了烛火,上了床榻,感受着床榻上的两个人儿,他总有一种梦回前世之感。

一夜,好梦。

章节目录 第436章 我聂书君,永远不会离开你! 十二月二十九日晚,皇帝与林袖舒正哄着聂宇珑歇息时,白锡匆匆而来,气都来不起喘,连忙道:

“皇上,糟了,东丽王攻打鬼谷大败,东丽王失踪!”

皇帝与林袖舒两人不约而同震惊起身,他们是知道柳熙泽的水平,就算大败,只要柳熙泽诚心要逃,玉衡跟时浔不可能抓到他!

两人不禁对视,关于柳熙泽的消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上一次还是十一月初三,皇帝班师回朝没几日之时,听闻柳熙泽出兵鬼谷,在那之后,他们几乎没有听到过消息。

但是算一算也差不离,从鬼谷到平京,最快也要一个半月,这就说明,柳熙泽现在已经失踪至少一个半月了。

“虞郎……”

“别担心,他应该没那么容易出事。”

皇帝比林袖舒更了解柳熙泽,这是个不会让自己轻易吃亏的少年,他相信柳熙泽没有那么容易出事的。

林袖舒如何能不担心,这个少年即便做错了事情,但是那一年,她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心了,有想过,如果真的回不去大启了,那她就妥协了他。

但是在残魂归位后,林袖舒知道她更爱的是皇帝,可柳熙泽曾经在她心里留下的痕迹是不能磨灭的。

起初,她对皇帝的心,是因为他是她的丈夫,所以按着传统女子的心去对他忠诚、忠贞;

后来,她对柳熙泽的心,是他的爱意与行为打动了她,让她有了动摇的念头,给了自己一个选择,如果没有机会回到大启,那就是老天爷让她待在柳熙泽身边。

而现在,她回到了皇帝的身边,残魂也归位了,她愈发知道自己的心,是在皇帝身上的,但是这一世对柳熙泽的那份心,就好似少女的悸动,那份初次的暗恋,深藏心底。

林袖舒对柳熙泽的这份情,皇帝不是不知道,而是他清楚林袖舒不会轻易背叛自己。

两人对视之间,白锡默默退出去。

“你会怪我吗?”

“不怪。”

皇帝是怪的,可他如何会怪她,他怪的不过是自己罢了。

他很清楚,上一世的相守,不过是他自己抢来的,如果不是他,林袖舒跟他不会有交集,最多就是打个招呼,他知道她是妹夫的妹妹,她知道他是嫂子的哥哥。

这一世,也是他抢来的,林袖舒从来都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相遇都是因为他。

-千年前-

墨即谨没想到皇帝会亲自来天机阁。

“皇上,您……”

“即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墨即谨看着皇帝的神情,认真且严肃,他知晓这一天来了。

微微闭眼,叹了口气,道:

“微臣早知有此一日,可皇上,您可想好这代价了吗?”

“代价是什么,是折寿?还是放弃这皇位?放弃这天下?我都能接受!”

皇帝几乎是嘶吼出来的,没人知道林袖舒病逝后的每一日,他都处在担惊受怕中,他害怕,他怕等他转世了,林袖舒会被别人抢走。

“皇上,你们的缘分是你自己强行牵出来的,这样的缘分能走一世,但是想走两世三世,却是极难的,不过……因为当初那些事情,我们的魂魄被分离,有了残魂,那么下一世您很娘娘必定还是在一起的。

只是在残魂归位之前,娘娘若是心悦了其他男子,这就不大好办了,这份情必定会存留一辈子,可第三世,您和娘娘……就不一定了。”

皇帝不可能接受这件事,他不能接受林袖舒离开他。林袖舒才病逝不到十天,他就快要撑不住了。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第三世还能跟舒儿在一起?”

墨即谨抬眸看向皇帝,见他说得认真,他默了默,随后道:

“有,可这代价要等到您下一世才能知道,这不一定是您能接受的。”

皇帝默了默,一脸期盼地看着墨即谨。

“那有没有办法,让舒儿在对别人动心之前,先嫁给我。”

墨即谨顿了顿,点头,这代价也不小。

“这要用到《乾坤卦》的禁术,用你的血,去改娘娘和你的命运。”

皇帝知道,这血肯定不是一点点,如果有这么简单,那么怎么可能是禁术,他想,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但是他不怕。

--------

林袖舒看着皇帝,觉着他似乎虽然看着自己,心里却在想别的事情,她皱皱眉,皇帝的这个眼神让她不喜,总觉得像是遥远的,虚空的,让她摸不着的。

“虞郎。”

林袖舒轻声唤着,她好怕自己声音大一点,皇帝就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他去打仗时,她做的梦,患得患失。

皇帝回神,他听见了她担惊受怕的呼唤,轻轻拥她入怀,打手拍打着她的纤细瘦弱的背,安抚她,安慰她。

“你刚才……好像梦里的你,随时都会离开我,消失不见。”

林袖舒自认她是软弱的,只是皇帝不在时,她可以为了保护自己而尽量坚强,可如果她精神依靠没了,她可能会疯。

“我不会离开,你放心,这个我用生命向你保证,我聂书君,永远不会离开你,只要你别离开我。”

看着皇帝此刻的神情,林袖舒忽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只用眼神回答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的本心是爱她的,只是这一世,她对另一个男人动过心。

所以她退却了,她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是个花心的女人。

皇帝如何看不出林袖舒的退却,他伸手搂紧了她,若非她现在身子不适,否则他一定要她更加清晰的感受自己的爱意。

“我不会离开你的,不会……”

他一直在她耳边低喃着,重复着,一直说到林袖舒安心。

他的声音低沉且有磁性,好似有魔力,林袖舒竟然听着听着便睡着了。

皇帝看着熟睡的林袖舒,眼底的(谷欠)望越发浓重起来,他绝对不能让她离开他,也绝对不会离开她,他承认,他开始变得偏执,变得病态!

也许,是因为林袖舒的那份动心,让他开始有了危机感,明知林袖舒不会离开他,可他还是慌了。

章节目录 第437章 父女 独孤淼这一头,将事情全部告诉皇帝之后,他心里反倒松了不少,以往这些事情压在他心头上,没有人可以分担,现在有人分担了,他也能专心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

“家主!家……”

独孤星辞一进屋便看到满屋子散落各地衣服,他都愣了,一时间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下,一边喊着独孤淼,一边循着捡起衣服抱在手里,因为他实在是没有地方可以下脚。

“你别动!”

独孤淼一转身看到独孤星辞的动作就呵斥他,光着脚连忙跑过去,把他手上的衣服全部抢过来。

“别动我衣服,要说什么就直说。”

说着,独孤淼把衣服反到一边去,又从地上捡起一件衣服在身上比划比划,随后摇摇头,一脸嫌弃的把它丢开。

眼神一瞟,又好像看到一件什么让他兴奋的,连忙跑过去拿起来比划比划,感觉好像不错,连忙把它穿在身上,跟个少女似的走到铜镜前照了照。

“星辞,好看吗?”

独孤星辞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长这么大,二十多年,就没见过独孤淼这幅样子。见独孤星辞没有回答,独孤淼白了他一眼,自己再照了照铜镜,感觉不错,满意地点点头。

独孤淼这才转过身来,寻了个地方坐下,看向独孤星辞,问道:

“你来做什么的?”

这是独孤星辞才回过神来,作揖行礼,道:

“家主,是皇上送了赏赐来。”

独孤淼颔首,这是大启皇帝入臣子家中后一般都会做的事情,他只要按着规矩收着便是,因为赏赐的东西不能送出去,自己也不能用,免得坏了,要知道坏了那就是没把皇帝放在眼里,多半是要抄斩的。

“收着就好,你把屋子给我收拾一下,我出门去办事。”

独孤星辞微愣,办什么事独孤淼还要特地收拾打扮,一个三十七岁的男人,特地打扮去见的人,不得不让独孤星辞猜测一下对方是何方神圣了。

要不是担心会被独孤淼发现,他肯定要偷偷跟去看看,说不准是个姑娘!

独孤星辞捡着衣服忽然愣住,姑娘!那日独孤淼说过,若是顺利他能带个家主夫人回来,难不成是去见他未来的家主夫人不成?!

他兴奋地差点就忘记收拾衣服了,足足愣了有半刻钟才回过神来。

“未来的家主夫人,要是真的,那老祖宗们肯定都开心死了!”

独孤星辞兴奋到自言自语,一边收拾衣服,一边想着他要不要偷偷跟去,远远看看未来家主夫人的样貌。

他飞快地收拾了衣物,还是选择了跟去。

此时独孤淼才出了府门不到一刻钟,独孤星辞想跟上还是容易的。

果然,不出半刻钟,独孤星辞便远远看见了独孤淼的背影,他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敢始终看着独孤淼,一旦被发现,那后果可不是好受的。

没走多久,独孤星辞看着独孤淼买了一堆小玩意儿,去了长公主府,翻墙而入。

“这……大白天翻墙去长公主府?!”

独孤星辞不敢轻举妄动,他的武功不如独孤淼,若是翻墙,只怕极容易被里头的守卫发现。

在外头徘徊了片刻,他看到独孤淼出来,连忙躲起来。不久后,大门里出来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甜甜地喊着独孤淼叔叔。

两人站在一处时,独孤星辞微愣,像,虽然不是极像,可相像之处是却是像到不行,独孤星辞好像知道为何说若是顺利,还能带个小姐回来给他了。

“所以……”

独孤星辞不敢相信,这小姑娘若是独孤淼的女儿,那么他的家主夫人,岂不是长公主?!

看着此时被独孤淼抱在怀里的郡主南枝,独孤星辞回想当时对于她和长公主的传闻,说是长公主的民间丈夫去世了,现在想来那不过是个借口。

“郡主差不多有六七岁,那应该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

七八年前,那正是独孤星辞刚开始跟在独孤淼身边的时候。

“独孤家那个时候似乎的确有遭遇过一次大的迫害,流落到了扬州……”

回想到那时,有几日独孤淼失踪不见,他只知道独孤淼中了药,却不知道是什么药,等独孤淼回来之时,大夫看过他身子没有问题。

独孤星辞那时只以为是遇到了什么神医,所以没有药物残留在身子里,现在他知道了。

转头看过去,看着那一对父女,独孤星辞淡淡一笑,想来那玉佩也是那时就交给了长公主,所以才说丢了。

但是独孤星辞不知道,独孤淼对聂可卿是真的喜欢,还是说因为当初的露水情缘,想要负责。不过不论是哪一个,他都会支持独孤淼,那是他的家主,永远都对的家主。

“长公主的身份,那些老祖宗应该是能接受的。”

低喃了几句,独孤星辞便回独孤府了,他没必要再去打扰这对父女了,让他们之间好好培养培养感情,将来说不准还能有点用。

他知道,如果长公主知道独孤淼的存在的话,那么他刚才也不会看到独孤淼翻墙进长公主府了。

“追妻之路漫漫呐!”

独孤星辞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家主将来追妻之路有多难走,但是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着独孤淼什么时候说要用他。

这种事情,他可没法子做什么助攻,助攻只能让皇帝、聂风他们去做,可这些人他们也不熟,想要让他们帮独孤淼说话,独孤星辞不禁叹口气,着实难。

这一头,独孤淼带着南枝在街上逛着,南枝想要什么玩意儿都给买。

独孤淼甚至还带着南枝去了金镶阁,给她专门打了一套首饰。

“叔叔,南枝还小,这首饰戴不了。”

独孤淼揉了揉南枝的小脑袋,笑道:

“现在说要打,等拿到也要半年后,半年后南枝就长大了,以后南枝会用上的,如果款式过时了,那就拿来重新打。”

南枝摇摇头。

“不能重新打,这是叔叔送给南枝的,不能打。”

章节目录 第438章 你有什么资格?! 独孤淼笑了笑,南枝这话让他听着心花怒放,感觉像是自己被认可了。

“叔叔今天怎么就突然来找南枝玩了?还从天上飞来的?”

独孤淼微愣,揉了揉她的脑袋。他今天来自然是早有预谋的,因为他知道今日聂可卿出门去了,所以他才特地来找南枝的。

“南枝不喜欢叔叔来找南枝玩儿吗?”

小乔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要不是独孤淼现在是朝廷命官,她肯定不允许他离南枝这么近,可现在独孤淼是有官品的人,她也不敢打,只能嘴上说两句,让他们注意点。

但是不知怎的,小乔连说都说不出来,两人之间的相处虽然亲密,但是纯洁,就像父女一样,尤其是他们的确有些细微的相像之处。

要不是她知道长公主的丈夫早就去世了,只怕她要以为独孤淼就是南枝的父亲了,毕竟太像父女了,而且独孤淼的年龄也是够的。

“南枝喜欢,上一次叔叔跑得太快了,南枝还想让娘亲认识认识叔叔呢!”

独孤淼看着南枝甜甜的笑容,单纯的神情,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跑了,因为他害怕面对聂可卿,那时他为了保命,所以才……但是他给了玉佩,并且告诉了聂可卿,让她留着。

当时独孤淼想着,他要是能把家族里的事情平定了,等十器现世得差不多了,他就去找聂可卿。

如果她成婚了,那独孤淼便不会纠缠,若是没成婚,那么他也会去问她是否愿意跟着自己。

只是独孤淼万万没想到,他们之间多了一个南枝。

在这一年的关注之下,他渐渐发现,自己爱上了聂可卿那自主坚强的样子。

看她每日对南枝的教导,看她每日都在做一些有意义的让自己充实的事情。

她不像普通的女子,整日不是一副高傲的姿态,就是一副过分自卑的模样。

独孤淼看着聂可卿因为药物的自卑,一步一步成长到现在自信却不张扬的样子,每次看到都觉得光芒万丈。

明明三十七岁了,独孤淼却觉得现在的他像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春心萌动。

他和她没有在一起生活过,但是他却爱惨了她。

连带着那一年的夜晚,那些触感都变得清晰了起来。午夜梦回,他总是无奈地看着自己摇摇头,起身去清洗身子。

一把年纪了,到这个地步,独孤淼当真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这年纪了,属实是罪过。

人家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他这三十七难不成是因为处在中间太尴尬吗?不然这一把年纪,他都快以为自己是个好色的了。

“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认识认识。”

那时,说不定你就要改口叫爹爹了。

独孤淼这才带着南枝出了金镶阁,出了给她打了一套手势,还给她买了一个适合她现在戴的小簪花,直接给她戴在头上了。

“叔叔真好。”

南枝忽然看着独孤淼说了这话。

独孤淼微愣,对上南枝真诚的眼神,他蹲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叔叔对你肯定好,但是南枝要知道,如果叔叔不在,遇到其他的怪叔叔,怪哥哥,不要跟他们走,知道吗?”

看着南枝真诚的眼神,独孤淼一下就想到了吕家的那个砸碎。

他虽然动用独孤家的势力杀了他,还让那些用那个砸碎的身子做了菜让那些宾客食用,让吕亓东那个老家伙“病逝”,毁了吕家,但是他觉得不够解气,可他也不至于对吕家的那些老弱妇孺动手。

所以他也没再动吕家了,就当是给南枝积德了。

“好,南枝记得。”

乖巧地点点头,这小模样总让独孤淼慈心大动,若非这是女儿,他肯定要亲两口,太可爱了!

“那叔叔不会对南枝不好,对吗?”

“对,叔叔不会,叔叔永远不会伤害南枝的。”

正说着,独孤淼就牵着南枝的小手要带她再玩一玩,一转身,他对上了一个人的视线,一个女人不可置信的眼神,她是——聂可卿。

“娘亲!”

南枝甜甜地喊了一声,却见聂可卿朝她奔来,一下抱着她远离独孤淼,蹲在一边查看南枝,看她有没有受伤。

这样的一幕,看在独孤淼的心里,不知有多痛。

“娘亲,这个叔叔就是上一次带南枝去星落湖的叔叔。”

聂可卿这时才检查完南枝,见她身上的确没什么痕迹,才转过身来看独孤淼,眼神还是有些戒备的,吕蒙那件事,她这辈子也不能忘,如果她没看好,那南枝现在可就毁了。

“你……别这样看我,我不会伤害南枝的。”

“我很感谢你当时带着南枝去星落湖,还把她平安带回来,但是你……跟她不适合走这么近。

南枝虽然还小,但是你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带着她走在大街上,不认识的人会以为你们是父女,可南枝身份不同,总会有人认识她,看到她跟你一起,到时候她名声有损,你来负责?!”

独孤淼哽住,他没想过这些,他只想好好陪南枝玩一玩。

“我……是我考虑不周,长公主责怪得对。”

聂可卿见他态度还不错,心里的气才消了些,忽然想到什么,看着他问道:

“你姓独孤?”

独孤淼心内波涛汹涌,却不敢显露一点出来,只微微点头。

“那你可认识一个叫独孤千屹(yi)的人?”

他就知道,聂可卿一定会问,他要怎么回答?是直说,还是转移话题,还是骗她?他不知,可他也不想骗她,转移话题风险也高,聂可卿现在显然没有那么容易被转移话题。

顿了顿,独孤淼才开口道:

“在下独孤淼,字,千屹。”

聂可卿看他的神情一变,抱着南枝就走,从独孤淼的身侧直接走过。

南枝被聂可卿抱在怀里,懵懂地她不知道怎么了,只觉得娘亲现在情绪很激动,叔叔好像心情也不太好,她皱皱眉,这不是她想象的样子。

“娘亲……”

她低声一叫,聂可卿没理她,南枝再朝着独孤淼一叫。

“叔叔!”

“你别叫他!”

聂可卿忽然朝着南枝喊了一声,南枝被吓得不轻,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没两下就留下来,她不敢再说话,连哭上也不敢放出来。

独孤淼原本听了南枝的喊声转了身,看到这一幕他心疼地不行,连忙跑过去用帕子给南枝擦了擦泪水,却被聂可卿一把推开。

“你有什么资格碰她!”

章节目录 第439章 玉佩的秘密(二) 独孤淼一时不稳,这一推直接坐在地上,他没敢看向聂可卿,而是再给南枝擦去了泪水,这才起身,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了聂可卿一眼,转身便走了。

来日方长。

即便今日受挫甚重,且是他意料之外的,但是他不会轻易放弃,而是现在聂可卿处在一个完全防备的状态中,他不论说什么,聂可卿都不会原谅他,甚至可能会适得其反,被他说得愈发火大。

他走后,聂可卿咬着牙,掩饰自己颤抖的身子,知道南枝近前来拉了拉她的衣摆,聂可卿才缓了几口气,拉着南枝回长公主府去。

好在,他们这里的动静方才没吸引什么人,不然肯定会有人深究她跟独孤淼是什么关系,怎么会认识,到时候说不准就有人会猜测南枝跟独孤淼的关系。

她害怕,害怕现在好不容易安逸稳定的生活在此被打破。

她害怕,害怕皇帝给她找的借口被人揭穿,她跟南枝人人喊打。

她害怕的太多了,所以她才对独孤淼那样凶。

“娘亲。”

“南枝,我们回家,以后不要跟那个叔叔出来玩了,想要出来玩,跟娘亲说,娘亲带你出来玩。”

南枝不知为何娘亲不允许她跟独孤叔叔一起玩,但是娘亲说了,她就要听。想到不能跟独孤叔叔一起玩,南枝莫名觉得自己有点不开心。

回到长公主府,聂可卿把南枝送回她的屋子,才回了自己的屋子。她又找出了那块玉佩,里头那两个字——千屹,就好像一把刀扎进了她的心里。

忽然她起身,高高举起手中的玉佩,身子却一顿,她没砸。

不远处的独孤淼看到这一幕,并未动身,他知晓这玉佩,经过了独孤家的手,想要砸坏,比登天还难。

他卑微了,走得很爽快,可偷偷跟了一路也是真的,看着她们平安回府,他本想回独孤府去,可是他的眼神离不开她。

看着她的背影,独孤淼总是心疼,因为他犯的错,害她如此。

可是他也庆幸,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遇到聂可卿,那么现在他可能就按着家族随便娶了一个姑娘为妻,他会尊敬那个姑娘,但是一定不会爱她。

因为独孤淼相信,人一辈子,可以心悦很多人,却只能爱一个人。

“你为什么要出现?!”

他听到了聂可卿的嘶吼,若非她提前屏退了众人,此刻只怕要有人冲进来了。

不知怎的,独孤淼竟然鬼使神差地朝聂可卿的屋子而去,伸手敲了敲门。屋内的人微惊,此刻还有谁会敲门。

“谁?”

独孤淼没说话,他怕他说了,聂可卿就不愿开门了,虽说即便她不开,若他要进屋,也不是难事,可他不想勉强她。

第一次,他勉强了,余生,便用来弥补他第一次的鲁莽。

聂可卿开了门,对上独孤淼的眼神,瞳孔微缩,可她却没有关门,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倏地,她好像看到了七年前的那个男人,其实……变化不大,只是她刻意忘记了独孤淼的长相罢了,现在记忆被唤醒了。

“你来做什么?我不是叫你走吗?对了,你的破玉佩,拿走!”

玉佩被聂可卿一把扔在独孤淼身上,他连忙接住,若是别的也就算了,这玉佩意义非凡,万一碎了,他就没办法娶聂可卿了。

“这玉佩我给你了,就是你的,你不必还给我。”

说着,独孤淼又把玉佩递出去,聂可卿如何会收?独孤淼也知晓她不会收,可他说了的话,怎么可能收回。

他想,那就再勉强一次罢。

把聂可卿的手抓了过来,把玉佩按在聂可卿的手腕上,不知怎的,玉佩底下居然从两侧伸出了金圈,圈住了聂可卿的手。

“这是什么?!”

聂可卿惊呼,这玉佩在她手上这么多年,她都未曾发现有这东西,明明是光洁的羊脂白玉,透着光可以看见“千屹”二字,哪里来的金圈?!

她伸手扯,想要褪下来,却不曾想,她越用力,这金圈便越小,现在已经完全贴着她的手腕了,根本撸不下去。

“这是怎么会是?!”

“独孤家祖上是木匠,最擅长做机关了,能在一块玉佩里留字,再加个机关也不难,你别想着砸,砸不坏。金圈你也别想着剪,这只是为了好看镀了一层金,里头是千年玄铁。”

独孤淼说着,伸手在玉佩上摸了摸,金圈慢慢扩大,直到最合适的大小,聂可卿脱不下来的大小。

“你!”

聂可卿看着这玉佩,有谁会把玉佩戴在手上的?!虽然看着款式简单大气,还新颖,可是她一点儿都不想戴着这个东西。

“我说了,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你不愿意收,那就只有这个办法了,我知道这样很不好,但是这块玉佩,只属于你。”

代表他妻子的玉佩,代表独孤家家主夫人的玉佩,他只愿意给眼前这个女人。

聂可卿无语凝噎,她瞪着眼前这个男人,没有说话,而是走了出去,伸手朝石桌砸去,她不信一块玉佩而已,怎么可能砸不坏。

独孤淼心中一慌,可他与聂可卿上有距离,怎么也快不过她。

毫无意外,玉佩被砸,毫发无损,连个划痕都没有,但是聂可卿被撞得手臂发麻,手指还撞上了石桌边缘,当即就一片青一片紫,还有刮伤。

独孤淼当即抓着她的手,责怪道:

“我都说了砸不坏,你怎么就不听呢!”

“你倒还有脸来责怪我?”

听着独孤淼责备的语气,聂可卿心里越发不爽快,他有什么资格责怪自己,她都还没怪这个男人毁了自己,反倒被责怪了。

独孤淼哽住,随后柔声道:

“是我语气不对,我的错,你的伤不轻,我给你上药包扎。”

聂可卿正想抽回手说不用,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独孤淼牢牢禁锢着,她如何也挣脱不开,只能由着他了。

独孤淼给她用清水清了清伤口,从他怀里拿出药瓶来,用牙一咬,抽出瓶封,往她手上倒,再接着,他从怀里拿出帕子,包扎在聂可卿的素手上。

全程,聂可卿没有皱一下眉,也没有喊一声痛,甚至连倒吸一口气都没有。

倏地,独孤淼想到当时他查到的消息,看着眼前的可人儿,他想,是不是在生南枝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一个人撑过来的?

他不敢再想了。

章节目录 第440章 暴露(一) 聂可卿此刻很不自在,因为独孤淼以一种心疼的眼神盯着她,她被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可她一直想把手抽回来提醒他,却一直抽不回来。

“独孤淼!”

她放声喊他,独孤淼才回过神来,看向聂可卿,这才依依不舍放开她的素手。

“抱歉。”

聂可卿瞪了独孤淼一眼,转身就进了屋子,关了门。

独孤淼独自站在门外,沉默许久才离开,他知晓没有那么容易,只是没想到意外来得这样快,原本他没想这么快跟聂可卿见面的。

可是见了面,他也不想骗她。

其实,他可以直接骗她,然后用自己的行为打动她,到时候两情相悦,便可以顺理成章地与她成婚。

但是他不想,并且谎言总有被戳破的一天,他字千屹这件事,不论他怎么瞒,总会被聂可卿知道,那个时候他便真正无法挽回了。

为了一段时间的美好去承受余生的孤独,他宁可承受一段时间的冷待去迎接余生的美好。

那如果一辈子都不能被接待呢?

独孤淼想过这个问题,以前他会觉得不会接待便不被接待,把玉佩拿回来就好,可现在,他爱上了那座府邸的主人了,这个答案自然就变了。

如果一辈子都不能被接待,他会如何,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没有爱过别人,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怎么可能说得出答案来?他只能祈求,祈求上苍让聂可卿接受他。

独孤淼想,或许他都可以接受用余生去换取聂可卿接受他一天,只要一天,那他就满足了。

回到独孤府,独孤星辞正幻想着独孤淼将来与聂可卿的幸福生活,而他就负责带着南枝小姐出去玩,带她学习独孤家不外传的秘技,传承给她独孤家的家训。

“家主?!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独孤星辞微惊,他这也才回到府中将近一个时辰而已。

独孤淼没有回答他,而是径直朝自己的院子走去,进屋前吩咐他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他,他要自己静一静。

独孤星辞知道,在他走了之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沉默片刻,他转身去找了今日跟着独孤淼的暗卫,他要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说什么?!遇到了长公主,家主被推了一把?”

听到这里,独孤星辞就沉不住气了,还没成为他的家主夫人,脾气就这样大。

“是,后来家主离开,跟着去到了长公主府上,属下看到长公主手上有着家主的字佩,家主把字佩锁在长公主手上了。”

独孤星辞愣住,直接锁在聂可卿手上的意思可见一斑,这东西交给一个女子,就表示他认可此女子做自己的妻子,成婚洞房后,便把字佩锁在她的手上,表明她的身份。

独孤家的字佩,一辈子只能戴在一个人手上,这也是独孤家的家训之一。

“星辞少爷,那位长公主想来是未来的家主夫人了。”

听着暗卫的话,独孤星辞默了默,他就这么听着暗卫的话,便觉得聂可卿是个脾气大的,独孤家最忌讳就是脾气大且张扬的人,这与独孤家一点儿都不搭。

可他转念一想,如果是他,身子被人无缘无故占据了,偷偷摸摸生了个孩子,东躲西藏过了好几年,似乎也能理解聂可卿了。

“南枝郡主呢?”

“郡主被送回了她自己的屋子,星辞少爷,郡主……是不是家主的女儿?”

独孤星辞瞪了暗卫一眼,呵斥道:

“别多嘴!且不论真假,一旦传出去,唯你是问!”

暗卫连忙抱拳行礼嘴里连连喊着不敢,独孤星辞便挥着手让他退下。若这件事是假的,传出去也无妨,总归能证明这是假的,可偏偏是真的,那要是传出去,可就棘手了。

他这些时日在官场当差,也多少有注意到一些东西,皇帝有意无意地开始防备荣亲王,如果荣亲王真有问题,他说不准会借着南枝与独孤淼之间的关系大做文章,把独孤淼斗下去。

独孤淼这段时日在朝中风头正盛,又受皇帝宠信与关注,若是不能拉拢,必定是要毁了的,独孤星辞清楚独孤淼肯定不会背叛皇帝,那么只要荣亲王真的有问题,那么他攻击的对象,首当其冲的就是独孤淼了。

翌日,独孤淼没有上朝,独孤星辞替他向宫里递去了请假的奏折,表示他病了,而独孤星辞还是照例伪装成陈瑜进宫上朝。

独孤星辞没想到,他坐在马车里,行在平京的街上,早市的百姓们已经有人在谈论独孤淼与南枝的事情了。

“立刻传消息回去给家主!”

独孤星辞他现在只能这样做,他必须要上朝,了解今日朝中的形势,才能更有效地帮助独孤淼。

他来得不晚,但是朝堂之上已经有了不少大臣,他定睛一看,荣亲王来上朝了,亲王一般是无要事不上朝的。

独孤星辞因着所假扮的陈瑜官职不高,只能在后头待着,但是他时刻注意着荣亲王,还有周边同僚的谈话。

果不其然,他听到了关于独孤淼与南枝的事情,现在他脑子思绪纷乱,会是谁透露出去的消息?暗卫?还是另有其人?

“陈大人,您今儿一早来得似乎晚了些?”

独孤星辞回头过去,定睛一看,是与他同级的一位大人,他浅笑道:

“今儿一早在街上听到了一些东西,一时好奇便停下听了听,不知道李大人可有听闻?”

不用回到独孤星辞都知道答案,一定是知道的,连他都听说的了,这朝中就不可能有人不知道,毕竟能在这里待下去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

“自然听闻了,陈大人,你说这独孤大人当真是……雨盈郡主的父亲?那他岂不就是蕙和长公主所谓的‘亡夫’了?”

独孤星辞浅笑摇头。

“李大人,您看我像是独孤大人肚子里的蛔虫吗?如何会知道此是真假?咱们还是静观其变,毕竟与我等没什么关系。”

李大人点点头,摸了摸自己最近才开始留的胡子,再道:

“那陈大人觉着今儿荣亲王上朝是为了何事?”

“这可不好说,荣亲王一向负责祭祀与玉碟之事,忽然上朝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章节目录 第441章 暴露(二) 这一早的消息,皇帝如何也不可能闭塞了,才醒来白锡便禀报与他了,那时他正闹着林袖舒,因此林袖舒也听了个全,瞌睡虫顿时跑光了。

两人对视,这事儿棘手,但也不能置之不理,关乎皇家的面子,必须要寻个合适的法子应对。可两人还未想到法子,白锡来报,荣亲王上朝了。

“这老狐狸,藏得可真深呐!”

独孤淼一出事,荣亲王就冒出头来了,皇帝想,他应该就是为了所谓的皇家面子,要他打压独孤淼和聂可卿,少了独孤淼,皇帝就没有人选提拔丞相成为他的膀臂了。

“可他也太小看你了,你怎么可能提拔独孤淼做丞相?”

“他没有小看我,他知道我不会提拔独孤淼做丞相,但是他知道我打算提拔了丞相之后,空出来的位置让独孤淼登上去。”

吕亓东自从告病,到现在朝中已经有大半年未曾有丞相了,皇帝其实早有人选,但是要等独孤淼有了实绩,这样才能在新丞相上位后顶替人家的位置。

荣亲王就是猜到了皇帝的想法,所以首当其冲先把独孤淼给赶下台,这样一来,新丞相上位就拖延了,对皇帝来说就是少了一个权力够大的帮手。

“舒儿,你想别担心,好好休息,我先去上朝。”

林袖舒颔首,再怎么担心,今日的朝会也不能不去。

皇帝上朝之时,金銮殿已经没人再窃窃私语了,皇帝绷着脸坐下,接受众臣跪拜。

毫无疑问,在白锡唱号之后,第一个启奏的便是荣亲王,奏得便是独孤淼与聂可卿南枝一事。

“皇上,蕙和长公主说丈夫已亡,她成了遗孀,雨盈郡主成了遗孤,可昨日夜里便有人传闻,说是雨盈郡主的父亲是独孤大人。

独孤大人未曾娶妻,那么雨盈郡主真是蕙和长公主与独孤大人所生,那蕙和长公主的贞洁便有待商榷。或者说,蕙和长公主并未成婚,只是为了给雨盈郡主一个身份,实际上是她与独孤大人偷食禁果。

不论是哪一个,对皇家来说都是一次打击,如若不处理好,皇家的面子可就丢光了!”

皇帝心中暗骂,这件事能传出去跟荣亲王这个老狐狸要是没有半点关系,他可不信。

“嗯,朕知道了,这件事朕会派白锡去彻查,荣亲皇叔莫要担心,朕不会让皇家抹黑的。”

荣亲王还想说话,但是皇帝怎么可能会给他这个机会。

“陈瑜爱卿何在?”

独孤星辞身子一顿,从行列中弓着身子走出。

“臣在。”

所有人都不懂皇帝此时叫陈瑜是为了什么,陈瑜在他们当中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大朝会才有机会上朝,小朝会的时候陈瑜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入。

现在朝中还有不少人根本不知道陈瑜这个人,而入朝数月也未曾被皇帝点过名字,今儿皇帝忽然点了陈瑜的名字,这才有人注意到这个面容秀气的少年。

陈瑜只是个探花,名气不如独孤淼这个状元来得大,官位也不高,入了朝也只是个小官,稍稍高位一些的人,当真不怎么注意这个陈瑜。

“朕昨日听闻,陈爱卿府中出了点事?”

独孤星辞微愣,陈府怎么可能出事?他想,这一定是皇帝想到的法子,为了转移群臣的视线。他假意犹豫,果然听皇帝道:

“陈爱卿,家中出了那样的事情,朕深表同情,若有需要,朕可以想办法帮助你。”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好奇陈瑜家中出了什么事情,独孤星辞也一脸悲戚忧愁,却也不说家中发生了何事。

独孤星辞猜测,皇帝是打算出一记空城计,其实他家里什么事儿都没出,但是皇帝借此转移众臣注意力,要的就是他们去查,却查不出什么事情来。

这样一来,便会开始人云亦云,猜测陈瑜是惹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出了的事情查都查不出来,转移了独孤淼这件事的热度,皇帝想要处理起来也就留简单多了。

毕竟一旦处在风口浪尖之上,想要把它拿下来岂是易事?所以只能趁着现在事情还没闹大,扼杀在摇篮里。

荣亲王皱眉,他如何不懂皇帝的想法,可他不知,为何会是陈瑜,难不成是因为陈瑜在朝中没有什么存在感?所以就算出了事,也不会有其他的大臣知道?

荣亲王不知,他只觉得皇帝这一招,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脑中混乱,竟是什么思路都没有。

“微臣多谢皇上,只是此事皇上还是莫要插手了,这是微臣的私事,也并不想将此事闹大。”

皇帝与白锡心里欢喜,独孤星辞果然是有本事的,才能被独孤淼留在身侧,这才片刻就懂得了他们的意思与计划。

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在他们这种演绎之下,让所有人都以为真的有这件事,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让全城都猜测这件事是什么,便能将独孤淼的事情给压下去。

“那便好,可还有事启奏,若是没有,便退朝吧!”

皇帝亲自说了这话,未等群臣反应,他便起身离开,一点机会他都不打算给荣亲王,要是让他找着说话的机会,那还不一定怎么转换局面。

好在,荣亲王没反应过来,皇帝就已经离开了,他皱眉,今日的目的没有达到,他很不快。

皇帝一离开金銮殿,便去了翊坤宫。林袖舒并未补觉,就算喝了安胎药也没有补觉,她着实睡不着,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处理此事。

这事儿若只是独孤淼一人便罢,因为这人与她没什么关系,可现在关系到聂可卿和南枝,对她来说便是在她亲人头上动土,她岂能不担忧。

“虞郎,如何?”

皇帝颔首。

“还算顺利,目前暂时止住了,我不知道能拖延几日,但是一定要尽快想到法子解决,皇姑姑一生够苦了,现在不能再让她受苦了,还有南枝,我大启的郡主,不论父亲是谁,只要她带着皇室血统,是我聂书君的皇妹,她就不可能被那些人迫害。”

皇帝绝对不是一个窝囊的皇帝,他深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道,这个度他会把握,但是想动他的人,真把他当成一个毛头小子了!

章节目录 第442章 伪造婚书 独孤淼一事,皇帝是千防万防,愣是没想到,荣亲王派人到聂可卿面前去嚼耳根子了。

午后,聂可卿带着南枝红着眼进宫,南枝被林袖舒带去与大公主二皇子玩耍去了,她与皇帝一起与聂可卿说话。

“皇姑姑,你莫要担心,这件事虞郎会处理好的,他今日一早已经堵了某些人的嘴。”

“可是我害怕,害怕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安逸……又没了。皇贵妃娘娘,为什么,为什么独孤淼他要出现,他如果不出现,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他为什么要出现?!”

聂可卿越说越疯魔,竟然隐有一股子疯气,皇帝连忙不动声色地把林袖舒拉到自己身后,他朝着聂可卿道:

“皇姑姑莫慌,朕会处理好的,不会让南枝有事,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们,不会让你的生活变得不安逸,只是近来一段时日,可能要先苦了皇姑姑了。”

皇帝说得诚挚,用眼神去告诉聂可卿,要她信他。

聂可卿对上皇帝的眼神,她想信他,可是恐惧大过她的信心,摇摇头,戚道:

“我信不足,如何信你?”

皇帝无奈看向林袖舒,他们能理解聂可卿,颠沛流离多年,因着心中的恨,即便遇上了独孤淼,怀了南枝,也不曾求死。

可现在,大仇得报,聂可卿只是一个母亲。她没有办法去用南枝的未来和自己的未来去赌,所以这一次,她没办法全心全意去相信皇帝。

“皇姑姑,若你不信,也不是不行,就是这些日子,请你和南枝住到宫里来,免得有人对你们下手。”

聂可卿瞠目结舌,什么叫做免得有人对她们下手?难不成那个老女人的手下还没死光?还想着要害她跟南枝?

“你别担心,不是皇……那个女人的人,是荣亲皇叔。”

“荣亲王?!他怎么会……那他为何会冲着我和南枝来?!”

皇帝这样一说,聂可卿如何不知,这是冲着皇位来的,可她不能理解,为何会波及到她和南枝两个妇孺。

林袖舒微微叹了口气,将缘由告知聂可卿,聂可卿几乎要站不住脚,林袖舒连忙走过去扶住她,生怕她倒了。

皇帝顺手接了过去,给了林袖舒眼神示意,让她离聂可卿远些,现在聂可卿情绪不稳,万一爆发,林袖舒这身子一旦被波及到,孩子只怕不保。

“天意!这是天意啊!”

不知怎的,聂可卿忽然低喃着这话,她被皇帝扶着坐到圆凳上,沉寂许久才抬眸看向两人。

“今日是我唐突了,既然皇上说要住到宫里来,便搬进来,常用的东西,宫里也都有,我们就不用再回去拿了。”

皇帝与林袖舒皆松了口气,能配合就好,否则荣亲王必定是要在聂可卿她们身上动手脚,在她们身上做一些手脚,说不准会搞到一些东西来指正独孤淼,到时候独孤淼的官途被毁,皇帝身侧就损失了一员大将。

尤其独孤淼是独孤家的人,他们最擅长,也最了解耶鹤弩,等耶鹤弩的主人出现时,还要靠独孤淼来教导那人使用耶鹤弩,因为耶鹤弩不同于寻常的弓弩。

“好,朕给你们安排住处,还是说皇姑姑想住在哪儿?”

“我……南枝和我能不能都住在翊坤宫?”

聂可卿说着看向林袖舒,她在宫里,最熟悉的人就是林袖舒了,就算是太后也不如林袖舒来的熟悉。

看着她的模样,皇帝自然同意,只是如此,他便不能歇在翊坤宫了,牵了一下林袖舒的手,便说自己还有政事,离开翊坤宫,回了乾清宫去。

这一下,皇帝有些恍然,他虽然每日来乾清宫上朝,却许久未曾在养心殿里歇息过了,这么一回来,反倒有些陌生。

想了想,他先让白锡去着手拟旨,将要建立弩箭队的事情怎么也不能因为这件事耽搁,十器之事刻不容缓。

“皇上。”

白锡领了命,却没有离开,而是看着皇帝略微担忧。

虽说皇帝有能力处理这些事情,可要将这些事情处理好,并不容易,他也是人,处理这些事情的同时,还要接受长辈的背叛,他必须临危不惧,才能让他人安心,可他心里的苦和累,又有谁能一同承担?

白锡想,好在他与林袖舒都能理解皇帝,若是无人理解,皇帝就当真是孑然一身了。

做帝王,孑然一身固然好,可这也有利有弊,利弊占比全看此人心性如何。

只是人的心性如何,旁人又如何知晓?等旁人可知之时,若是利便罢,可若是弊,那这孑然一身当真就是要命的东西了。

这时,有白支的人进来,给皇帝送消息,是独孤淼。

独孤淼得了独孤星辞的消息后,便想法子给皇帝递了消息,这才把消息给递到皇帝手中。

皇帝看了独孤淼的消息,眯了眯眼,递给白锡,白锡点点头,转身出去。

午后,皇帝在密道里见了独孤淼。

“微臣参见皇上。”

独孤淼此次行得是大礼,其中寓意不言而喻。

“独孤淼,你有什么想法。”

“微臣有一个想法——伪造婚书!”

独孤淼的意思,是伪造七年前他与聂可卿的婚书,他相信荣亲王得了消息连查都没有查,就把事情给捅出去了,所以只要在他想起来之前把婚书给伪造了,抹去伪造的痕迹,在现实中,他与聂可卿是夫妻。

然后再把之前聂可卿所谓的亡夫一事给推翻,说明是她与他吵架,聂可卿一气之下带着南枝离家出走,假装自己是遗孀,并伪造了丈夫的身份和死亡证明,移居扬州,意外遇到了皇帝一行人,亲人相认。

皇帝有些犹豫,这个法子的确是两者相较取其轻,但是他不禁看了一眼独孤淼,这个法子他怀疑独孤淼是有私心的。

因为一旦说出去,聂可卿就是他的妻子,实打实的妻子,而到那个时候,皇帝也没办法说着婚书是假的。

在大启,只要双方没有出什么实际问题,一方不愿和离,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动用私权勒令两人和离。

章节目录 第443章 一眼万年 皇帝的眼神,独孤淼如何不懂,这个法子,他承认他有私心,但是他也可以直说,这个法子是最好的法子,更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这个法子是最好的法子了。”

皇帝又看了独孤淼一眼,没再说话。他自然知道这个法子是最好的法子,可是他要怎么跟聂可卿交代,又要怎么告诉南枝?闭上眼,吐出一口浊气。

独孤淼看得出来,皇帝很纠结,他何尝不纠结,他同样纠结聂可卿的态度,不知道她会不会就此更加恨他了。

“可以先让微臣见见她……长公主吗?”

皇帝沉默片刻,微微颔首,白锡便离开去找聂可卿了。

不多时,白锡领着聂可卿而来,聂可卿一对上独孤淼的脸,便转过头去,不愿看他。

皇帝微微叹气,转身暂避,白锡亦然。独孤淼看着眼前的人,明明昨日才见过,可不止为何,今日这一见,他竟然有一种许久未见的感觉。

“对不起。”

他很清楚,这一声道歉很无力,他也不是第一次说,但是他必须要说,不能逃避自己的错误。

聂可卿没有说话,而是抬头看向独孤淼,她很意外,昨日看见的独孤淼,与今日有些差距。昨日的独孤淼意气风发,不过一夜,这个男人,竟然有了一丝沧桑,唇边的胡渣示意着他未曾梳洗,或者来得急了,来不及梳洗,但是不论如何,她能明白他这样的原因。

“有什么事情就直说。”

独孤淼深呼吸几次,才平静下自己心内的悸动,将自己的想法一字不落地告诉了聂可卿,他说得并不委婉,很清楚地告诉了聂可卿,只有他们是夫妻,才能抹平这一次的风波。

沉默,无尽的沉默,沉默到皇帝和白锡都有些想要出来打破这僵局。

终于,聂可卿抬了头,对上独孤淼的眼神,凝视许久,这一眼,独孤淼有了一种一眼万年的感觉,感觉自己好像生生世世都爱着眼前的女子,越来越爱,越爱则深爱。

“你让我想想。”

独孤淼眼神一亮,愿意想,那就说明有机会,他笑着松了憋着的那口气,倒有一股子毛头小子的感觉。

皇帝在暗处叹气,他看得出来,聂可卿是为了大局着想,也是为了南枝着想,这个法子一旦实施,南枝就有父亲了,而且是亲生父亲。

哪怕将来聂可卿再嫁,那也只是南枝的养父,即便聂可卿到时候再嫁的是独孤淼,独孤淼这位亲生父亲在外人看来也只能是养父,倒不如现在顺着来。

“好。”

果然,聂可卿答应了。

其实这在皇帝的意料之外,但是在看到聂可卿的那一瞬间,他知道,聂可卿一定会答应。如果聂可卿成长在皇宫里,受着宠爱,也许会有一份血性,不肯答应,但是聂可卿长在民间,受得苦多了,她的血性早就被磨没了。

独孤淼仿佛一个小伙子,大笑着抱起聂可卿,忍不住转了两圈。皇帝在暗处挑眉,他可都没这样抱着转过林袖舒,这俩长辈反倒比他还现今。

“皇姑姑,你当真想好了?”

皇帝不是没有其他法子,只是相比之下,独孤淼的法子着实更好一些,没有伤亡,没有杀戮,不需要付出任何人的生命,只需要伪造婚书,让她成为他的妻子,就够了。

只见聂可卿释然笑了笑,随意道:

“我不傻,知道这个法子一定是最好的,你才会让白锡找我来。而且,我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恨独孤淼。”

聂可卿曾经是恨极了独孤淼的,可是后来有了南枝,有了陪她的人,一个跟她血脉相连的人,这让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孤身女子,有了依靠。

让她忽然意识到,人的一生不是只有恨和复仇。那时,她顶着一副苍老的面容,带着南枝住进了村里,那样的日子,平静而美好。

每当月十五,要恢复容貌的时候,她都要提前把南枝交给邻居,然后说自己有些事情,带着南枝不方便,躲起来一整天,第二天再回去。

在有南枝之前,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很难熬,她总是担惊受怕,担心自己会被人发现,却不曾想,第一个发现她的是独孤淼,还让她有了南枝。

而这份羁绊,持续到了现在,聂可卿想,不是所有事情都是拒绝最好,那倒不如接受,只是……

“只是我不能接受与他同屋同房。”

许是听多了那些妇人满口荤话,聂可卿直接说了“同房”也不会害羞。

独孤淼看了聂可卿一眼,点点头。他知晓,聂可卿能答应伪造婚书,已经是奢求了,再求其他,也许现在有的也没了。

“好,我都依着你。”

聂可卿这里通过了,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实施,以及南枝那里的工作。

他们想,应该不难,南枝都能一下子接受聂可卿不是她奶奶,而是她娘亲的事实,也许接受独孤淼是她爹爹的事情,南枝也会比较容易接受。

可事实上,他们高估了南枝,南枝并不能接受独孤淼是她的父亲。

“我没有爹爹!南枝不需要爹爹!”

这让他们都不知所措,如果南枝不能接受,这计划也无法实施,因为外人在南枝身上随便一套,就知道南枝根本不把独孤淼当成父亲,这还能是从小跟着父母亲长大的孩子吗?

“南枝这里出了问题,这……唉!”

皇帝忍不住叹气,看着林袖舒,他愈发累了。

“南枝那里,皇姑姑有办法吗?”

皇帝摇摇头,现在南枝也不愿意听聂可卿的话,现在也不愿意跟聂可卿一起住,跑到大公主的住处,与大公主一起住了。

“把南枝交给我吧,或许我有法子,就是这几日,皇姑姑先不跟我一起住,先住到翊坤宫的偏殿去,让南枝跟我一起住。”

皇帝颔首,他想林袖舒也许有法子,先有大公主的例子,说不准南枝也能成。现在真的只能寄希望在林袖舒身上了,他轻轻吻了林袖舒的红唇,便离开回了乾清宫去。

章节目录 第444章 爹爹 皇帝走后,林袖舒去了大公主的住处,南枝待在里头,大眼睛通红,鼻尖也泛着红,小嘴儿撅着,委屈地不行。大公主一直在边上搂着她,安慰她,用帕子拭去她的泪水。

林袖舒走到她们边上,没有坐在榻上,而是坐在台阶上,在两个小姑娘的下首,伸手握住了南枝的手,柔声道:

“南枝可是受了委屈,告诉林嫂嫂,林嫂嫂帮你。”

南枝红着眼看向林袖舒,吸了吸鼻子,一头扎进林袖舒怀里,放声大哭。

“南枝不要爹爹,南枝没有爹爹!”

林袖舒拍着她的背,一声声听着,直到她的声音减弱,看她苦累了,只是一吸一吸鼻子,好不可怜,拿帕子擦了擦她的脸颊,轻声道:

“南枝为什么不要爹爹?有爹爹很好的。”

南枝抬头看向林袖舒,她没有经历过有爹爹的日子,不知道好不好,但是她不想要爹爹。

“爹爹,南枝的爹爹是坏人。”

林袖舒这才晓得南枝为何抵触她的父亲,原来她不是抵触独孤淼,而是抵触独孤淼当初强迫了聂可卿这件事,认为她自己的父亲是坏人。

林袖舒哑然,这种事情她当真是两辈子第一回遇到,摸了摸南枝的脑袋。

“南枝喜不喜欢独孤叔叔?”

闷在林袖舒怀里的南枝,点了点头。林袖舒这倒是松了口气,喜欢就好。

“那南枝想一想,独孤叔叔是坏人吗?”

怀里的南枝摇摇头。

“所以独孤叔叔一定是有苦衷的,所以他才干了坏事,现在他找到南枝的娘亲来道歉,南枝的娘亲也原谅她了,南枝愿不愿意跟娘亲一起原谅他呢?”

林袖舒感受到怀里的小姑娘迟迟没有动静,便便低头看去,怀里的小姑娘眼睛一闪一闪地,这是苦累了,要睡着了。

她便轻拍着南枝的背,哄她睡着了,便看向边上的大公主,轻声问道:

“禧儿要与母妃一起睡觉吗?”

大公主眼神一亮,连忙点头。林袖舒便把南枝抱起,放在榻上,盖好被子,嘱咐了大公主几句,便先去喝了安胎药再洗漱一番,才回到大公主这里。

大公主已经洗漱完毕躺在榻上等着她了,看到林袖舒的那一刻眼神都亮了,林袖舒才发现,她的确有段时间没怎么与大公主好好相处了,摸了摸她的脑袋。

“要不要听故事?”

大公主看了一眼在熟睡的南枝,摇摇头,林袖舒笑了,低声道:

“我的宝贝禧儿知道在乎别人的感受,真棒!”

林袖舒知道,这一定有南尚宫的功劳,她虽然教导过,但是要让大公主时刻记得,这必须有人监督着,除了南尚宫,没有人会这样监督着大公主。

对于南尚宫,林袖舒是无比感恩的。南尚宫始终都是宫里头最清醒的那一个人,不论主子是谁,都能好好待在她身边,帮助她,扶持她,教导她。

即便从自己身边变成了大公主边上的尚宫,她依旧按着初心行事。

林袖舒想,当时皇帝派南尚宫来她身边时,应该也有这么一层意思,希望她时刻保持初心,做那个最开始令他心动的姑娘,虽然到后来,皇帝更喜欢她身上的新鲜感,但是她的初心从来没有变过。

被林袖舒夸奖的大公主开心地笑了笑。

这一夜,林袖舒与两个小姑娘一起睡,倒是安稳,她醒来的时候,南枝早就醒了,瞪着大眼睛看着她,这眼睛是真‘大’,不枉她昨晚哭了那么久。

“林嫂嫂醒了?”

“嗯,南枝醒得真早。”

说着,林袖舒起了身,这时南枝忽然抱住她。林袖舒微愣,不知她这是何意。

“林嫂嫂,南枝想见见独孤叔叔。”

林袖舒讶异,随即一笑,这是好事,连忙带着南枝去洗漱,又让白恪去给皇帝传消息。不多时,独孤淼便从密道进了宫,来到了乾清宫,林袖舒也带着南枝去了乾清宫。

再一次相见,南枝看独孤淼的感觉完全不同,她没想过这个叔叔会是她的亲爹爹,现在想来,似乎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南枝。”

独孤淼颤声唤着南枝,南枝微微退后一步,拉着林袖舒的衣摆看着独孤淼。

“独孤叔叔,你会对娘亲好吗?”

“我会,我也会对你好的。”

南枝皱了皱眉,似是在沉思。过了片刻,她看向独孤淼,眼神透露出单纯。

“那你一定不能反悔哦!”

“我不会。”

“好,那我现在应该……叫爹爹了,对吗?”

独孤淼顿了顿,眼神中有了一丝兴奋,点了点头。

只见南枝扭捏了片刻,最后还是喊了一声“爹爹”。

天知道,那时候的独孤淼心里有多开心,一下就抱起南枝,将她举得高高的,南枝又惊又喜,她不太适应这样的高度,但是被这么抱起来之后,她心里意外的满足,好像缺了很多年的空被填了上去。

林袖舒看着这一幕,她也有些感动,这样一来,南枝缺少的父爱就能被填补了,有了独孤淼,聂可卿和南枝不再是软弱无助的妇人,而是有丈夫、有父亲能够依靠的人了。

“既然如此,虞郎那里也能彻底放开手了,独孤大人,您也可以着手准备了。”

独孤淼颔首。

接下来考验的,就是他们的演技了。婚书和记录的伪造,对皇帝来说简单的很,包括将纸张做旧也不难,一晚上过去,这些东西都做好了。

午后,独孤淼出了独孤府的事情进了不少人的耳里,他们的眼线看着独孤淼进了宫,所有人都不懂,独孤淼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进宫,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此时,乾清宫里有几位大臣,黄继李满二人必定是在的,除了他们两个,还有李昭仪的父亲李尚书,帝寿节的日子刚从侍郎提上来的,因此李昭仪也升为四妃之一。

这三位,便是皇帝寻来给独孤淼和聂可卿一事的见证人,他们在朝中地位不低,到时候由他们将这件事情传出去,替他们作解释,最好不过了。

章节目录 第445章 声东击西 这时,不少人的眼睛都盯着乾清宫,想知道独孤淼的结局是什么。

是皇帝力保,还是按罪处置。不论是哪一个,否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乾清宫的大门紧闭了近一个时辰才打开,黄继李满与李尚书三人从乾清宫里出来,一路说笑,显然乾清宫里的气氛并不差。

这样的结果不是荣亲王的想要的,得知结果之时,荣亲王在荣亲王府里当场砸了一只上好的琉璃茶盏。

“王爷!”

“无碍,收了吧,处理地小心些,别让其他人看到,省得他们多想。”

下属颔首,当即收了地上的茶盏碎片,一个不注意,手被割了,他也未曾吭声。

荣亲王坐在上首,微眯着眼,手指搭在桌上,一敲一响,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下属知道,他的主子已经渐渐显露了他心里的想法了,只怕不多时就要动手了。

出了屋子,下属微微叹气,家国情怀,让他不知如何面对荣亲王,但是对主子的忠诚,又让他必须要顺从荣亲王,两方抉择之下,他想,他还是选择自己的主子好了。

至少,他不是背叛者,若是输了,那便与主子一同治死。

“杨少侍,消息出来了。”

这时,有人来像他报消息,他连忙把碎片收好,才转身过去看他。

“怎么说?”

那人在他耳边低语许久,杨少侍的眼神逐渐冰冷,待那人说完,挥手让他离去,在他转身之后,一剑穿心。杨少侍整理了此地,又将琉璃碎片处理好,转身回了荣亲王的寝房。

将他所听到的消息告知荣亲王,只见荣亲王神色越发愤怒,比方才砸了琉璃茶盏还要盛怒。杨少侍想,若是有外人在,只怕那人没法子活着走出去了。

“初次交锋,本王居然输了,的确是本王小看了聂书君那个毛头小子,这么快就准备好了解决方法,独孤淼这人是暂时动不了了。”

“王爷,或许可以从雨盈郡主下手,她年纪尚小,自幼是否有父亲,这要套话并不难。”

荣亲王摇摇头,他如何不知杨少侍的意思,但是他知道,既然皇帝已经把这一次的应对打出来了,那么南枝那里一定做好了工作,让南枝不论怎么说都是说自己是有父亲的。

最重要的是,一个小孩子的话,能当什么证据。

“拿一个小孩子说事,你当本王是什么?别担心,本王可不信他们每一次都能见招拆招,而且本王有预感,皇上不久后要出征,他一旦出征,京中无人,岂不就是将这大启拱手相让!”

荣亲王邪笑,他可清楚了,一旦出征,京中能打仗的将军多半都会被皇帝带走,那个时候只剩下独孤淼一个文官,就算他武功再高,也无济于事。

至于剩下那些王爷,每个人手上不过几千精兵,他还不放在眼里,何况这些王爷是个什么水准,他心里都门儿清!

“是,是属下愚钝,那王爷,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荣亲王眯了眯眼,冷声道:

“等!”

就在所有人一边注意陈瑜家发生了何事之时,独孤淼与聂可卿之事在皇帝有意的操控下爆发起来,顿时无人再去关注陈瑜家发生了什么。

几日后,才有人后知后觉这是一招声东击西,只是此刻再去言说,已经没了意义。

当日,聂可卿与南枝搬回了长公主府,独孤淼回府后才想到今日是独孤家的长辈进京。

他一拍额头,不用多说,想来聂可卿一事已经传到他们的耳中了。

“独孤淼!你快来给老夫解释!”

正想着,一道声音仿佛平地一声雷,炸得独孤星辞差点没站稳。

“三叔来了!”

独孤淼瞥了他一眼,看着到还算平静。

三叔,是上一任家主,现任的族长,是目前唯一一个可以掐着独孤淼耳根子骂的人,也是独孤淼最为尊敬的长辈。

三叔今年五十出头,身子硬朗,听他这语气浑厚便知在武功上也有一番成就。果然,下一瞬,独孤淼便看见他大刀阔步走进来,看着极有武人的风姿,并不像个独孤氏的族人。

“三叔。”

“别搞这一套,你先告诉我,那个聂……长公主当真是你妻子?!还有雨盈郡主那个女娃娃是你亲生女儿?!”

独孤淼颔首,他知道,三叔只是惊讶,并不会罚他,甚至还会……

“好!果然是我独孤家的好儿郎,所以你的的字佩?”

“在卿儿手上。”

卿儿?三叔一愣,看着独孤淼直笑,手指点着独孤淼,只道独孤淼这小子,深藏不露。

“你跟老夫说说,你们如何认识的?这些年为何不把她带回独孤家?”

三叔说着,一屁股坐下,独孤星辞连忙倒了一杯茶递给他,他一手接过,一口就闷了,皱皱眉,嘀咕着说还是酒好喝。

独孤淼踟躇片刻,还是将实话道出,这时三叔沉默了。

“长公主当真原谅你了?”

“千屹并不确定,但是至少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好了些,并不似先前那样,她看见我就生气。”

三叔狠狠叹口气,直道孽缘,但是一想到现在两人有了关系,有了南枝,又有了婚书,再加上字佩也交出去,皇帝那儿也知晓了,他如何也说不出让独孤淼离开平京的话来了。

他原来想让独孤淼离开平京,现在看来,独孤淼不可能离开平京的,婚书已定,独孤淼现在是驸马,除非聂可卿愿意离开平京,否则独孤淼不能轻易离开。

“三叔,你为何一定要千屹离开平京?”

“此地虽然说贵胄甚多,却也是鱼龙混杂,我们独孤家不适合混官场,也多年未曾混过官场了,这千年来,还能出下一个启帝般的人物吗?若是能,那独孤家倒是可以做此人的助手。”

独孤淼默了默,随后到:

“当今圣上,他有启帝的风范,虽说登基也有十五年了,但是他的行事作风更像是登基二三十年之久的人,他有仁君之德,更懂治国之道。”

三叔看向他,口说无凭,除非他能亲眼见到皇帝,否则如何能信独孤淼这话。

章节目录 第446章 皇帝见三叔 独孤淼心知三叔会这样说,可当今皇帝哪里是他想见就见的,就算有独孤淼如今为官,也不是能求得皇帝同意见一见他三叔的。

三叔瞪了独孤淼一眼,他如何能不知皇帝哪儿是想见就见的,可是他也是听说了,皇帝很宠爱皇贵妃,只要皇贵妃说了,皇帝估摸着是会听的。

“三叔,您这是……”

独孤淼看着自家三叔略微惊愕,这话不应该从他三叔的嘴里说出来才对,他三叔并不喜欢耳根子软的男人。

“怎么?你以为我不能接受?人家启帝都是个耙耳朵了,当今圣上也是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你三叔我不能接受的是那种完全没有主见的耙耳朵,这种只能靠着女人的男人,还不如别活了。”

独孤淼这才了解,看着三叔淡淡一笑。他说得不错,找林袖舒,一定能让三叔见到皇帝,但是这样一来,皇帝对独孤家的印象不见得会好。

只是独孤淼没想到,他还没有想法子让皇帝见三叔,皇帝自己倒是先找了他。

“微臣参见皇上。”

独孤淼正行礼,皇帝却走过来拉住他,问道:

“听闻你们孤独家的族长来了?”

“是,皇上如何……”

独孤淼微愣,回过神来正想问皇帝如何知晓,忽然想到这天下都是皇帝的,三叔又是那么光明正大地来的平京,皇帝想要不知道也难。

“朕想见见你们独孤家的族长。”

皇帝想要见三叔这件事,独孤淼实在是没想到,他想,这也许就是老天想要你成事,你都不需要想办法,因为老天会替你准备好。

独孤淼应下了,时间由皇帝定,就在大年三十的宫宴开始前。

“年三十,这也太紧了些吧?”

三叔有些惊讶,今日已经二十九了,岂不就是明日?他都没做好见皇帝的准备。三叔的紧张的样子让独孤淼不禁嘲笑,昨日还想着要见皇帝的人,今日一说能见,整个人紧张成什么样子了。

三叔怎么可能会让独孤淼白白嘲笑,立刻怒道:

“你这臭小子,目无尊长!去给我抄家规,一千遍!”

独孤淼顿时苦了脸,一千遍,他虽然不是没抄过,但是现在都成了家主还要抄一千遍的家规,这未免有些太……他纵使有再多的怨言,也只能接受。

行了礼,转身便出去了,他要抄家规去,一千遍,抄完他一定要去看看聂可卿和南枝,熬夜抄,说不准还能赶在过年的时候去,陪他们一起过年。

“千屹小子,今年过年把你媳妇儿和女儿接到独孤家来过吧。”

三叔的话让独孤淼的脚步顿了顿,他微微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向三叔,一脸无奈。他也不是不想,只是担心她们不愿意来,所以他才想着自己过去,厚着脸皮,她们应该不至于赶得走他。

“自己媳妇儿和女儿都不能搞定,还是不是男人?你三叔来告诉你,先从你女儿那里入手,让你媳妇感觉到你的诚意,然后再慢慢从你媳妇儿那里攻入。”

独孤淼听着这话,觉得有道理,便点着头若有所思,三叔看了片刻,恨铁不成钢,挥手道:

“别抄家规了,赶快去长公主府待着,把东西都带上,不把你媳妇和女儿带回来,别来见老夫!”

听到这里,独孤淼连忙离开,离开时嘴角噙笑,他可就等着三叔免了他一千遍的家规,虽然说不是不能抄,但是这抄家规的时间留着陪媳妇陪女儿难道不好吗?自然是好的。

三叔也是个老狐狸,怎么可能不晓得独孤淼的小计谋,他好歹也是从家主走上来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他糊弄过去了。

“唉,孩子长大了,居然也有三十七岁了,好在老早就给定了媳妇,不然要是现在还一个人,那可怎么办呐!”

摇摇头,看向独孤星辞,忽然一顿。

“星辞,今年也有二十几了,能找媳妇了吧?”

独孤星辞身子一僵,他刚才就应该跟着独孤淼走的,他讪讪一笑,连忙道自己还有事情,脚底跟抹了油似的,当即就跑了。

翌日一早,早朝结束后,皇帝见了三叔,不过不是三叔进得宫,而是皇帝秘密出宫来得独孤府,他还带上了林袖舒。

“草民独孤渊参见皇上,皇贵妃娘娘。”

两人连忙扶起三叔,虽然他跪拜是理所当然的,可好歹也是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他们也不是非要人家下跪的。

看着两人都伸手将自己扶起来,三叔就知道,独孤淼没有骗他,皇帝是个好品行的,连着他宠爱的皇贵妃也是个好的。两人都不是会以权压人的,各个都有着极好的教养,这种骨子里的东西,才会在平日的行为中凸显出来。

“独孤族长不必多礼,此次本就是秘密前来,没有君臣,我只是想认识认识,到底是谁培养出独孤爱卿这样的人才,今日一见,独孤族长的确有此风范。”

“皇上谬赞,快请坐。”

皇帝回首拉着林袖舒入座,白锡立刻在椅子上给林袖舒垫了软垫,因为皇帝怕林袖舒坐得不稳当,会不舒服。

三叔微愣,这样的情况,很显然皇帝不是随意宠爱的,是放在心上去爱,这与启帝倒是相似。

“娘娘可是身子不适?”

“倒不是,至纯她有孕在身,怕她受了凉,才垫了软垫,也让她舒服些。”

三叔这才了然,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不知怎的,他竟然隐隐有一种想把两人套在启帝启后的身上,就好像他们两人就是启帝启后一般。

皇帝提了些话题与三叔聊,并未避开林袖舒,这些话题大多都是问三叔对现在平京官场的了解与见解,林袖舒听了些,她也不算不懂,只是听得有些累,直接窝在皇帝怀里睡着了。

三叔倒是惊讶,这是完全不把他当做外人了?

“抱歉,怀孕的人嗜睡,本来没想她今日跟着来的,不过先前说好了今日带她出来逛一逛,若是不带出来,她必是要闹小脾气的。”

“娘娘岂会闹小脾气,她定然是有大局之观的。”

皇帝浅笑,不再与三叔说这话题,只借一间屋子让林袖舒好好休息会儿。

章节目录 第447章 年礼 因着皇帝今日出宫,所以在皇帝的默许之下,林奕昀没有进宫,而是去了和亲王府。只是他没想到,他爹娘动作比他还快,林建荣已经跟和亲王喝起来了。

禾薇看到他,甜甜一笑,一路跑着跳着朝他而来,最后用力一跳,整个人直接挂在他身上。林奕昀脸色一红,连忙把她扒拉下来,低声道:

“还没成婚呢!不许放肆。”

“成不成婚又如何?现在京中谁人不知你我就差最后一步了?”

林奕昀当即伸手捂住她的嘴,拉着她走到下人较少的地方,面色不虞地看着她,可禾薇倒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真是的,就不该让我母亲这样早认识你,她这里接受你了,你就开始放肆了,一个姑娘家,好歹有点姑娘家的样子,什么最后一步,说出来也不嫌害臊。”

禾薇讪讪一笑,一双大眼睛委委屈屈地看向林奕昀,噘嘴道:

“我若是不这样,你都不多说几句话,我就想听你多多说话,你声音那么好听,比皇帝哥哥,无言哥哥,即谨哥哥都好听,多让我听听你的声音也好呀。”

林奕昀无奈,伸手点了点禾薇的额头。他想,或许是该多多陪禾薇说说话,总让她一直说,对嗓子也不大好。

想到这里,林奕昀点了点头,道:

“我尽量多说点。”

“好。”

听林奕昀这样说,禾薇便高兴了,哪怕他行不出来,好歹也是承诺了她的,林奕昀多少也会有些变化,有一点变化也好,不然她怕自己想逗林奕昀了,都没法子把林奕昀给逗笑了。

这时,绿愫走了过来,告诉他们和亲王妃来寻两人到花厅去,两人当即朝花厅而去,路上,禾薇问了林奕昀聂可卿与独孤淼之事。

“羡阳哥哥,南枝当真是独孤大人的女儿?”

林奕昀颔首,若不是,这消息皇帝肯定是要告诉众人此乃谣言,怎么会任由它到处流传。

“哼!如果独孤淼不是朝廷命官,我肯定要给他套上头套,揍他一顿,让他欺负皇姑姑。”

禾薇会说这话,也是不晓得独孤淼会武,若是知道,只怕跑得比谁都快,毕竟她只是个三脚猫功夫的小姑娘,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禾薇的武功都是他们这一群人当中最差的。

他也不直言,过些时候宫宴之上,禾薇必定会去注意独孤淼,那时她就知道独孤淼是个练家子了,哪里还敢去挑衅。

至于独孤淼的长相,林奕昀是不担心禾薇会移情别恋的,自己的长相还是有那个自信的,何况独孤淼的年龄与和亲王差不了多少。

“羡阳哥哥,晚些我们一起去宫宴吗?”

林奕昀颔首,应该是如此的,他爹娘这样子并不像是打算回了林府再前往宫中的样子。

到了花厅,只有和亲王府与何芸湘两人,和亲王与林建荣不知换哪儿去喝酒了。两人行了礼,看向面前的两位妇人,不知她们找自己所为何事。

“林夫人说要给禾薇先行送上年礼,因着接下来两日都不能见面,便先送了这礼,免得禾薇惦记,担心是不是林夫人不喜欢自己了。”

禾薇面色微红,连忙道:

“母妃!我哪儿是这种人,哪里会惦记着林夫人的年礼,应该是我送年礼才对的。”

“你不是?前些日子重阳大宴,林夫人只是没来府上相聚,你就跟我念叨了许久,以为是林夫人不喜欢你了,后来得知是林夫人身子不适,才放了心。若非如此,我为何要说你要惦记着林夫人的年礼?”

禾薇无言以对,只拉着林奕昀的袖子,眼神求救,她再伶牙俐齿,也不如她母妃来的伶牙俐齿。面对她母妃,还是林奕昀说话管点用,这可能就是丈母向婿,否则怎么就那么听林奕昀的话。

这时,何芸湘的侍女将她给禾薇准备的年龄送上来,是一套上好的绣具,还有极好的金丝线,禾薇看得出来这是花了心思的,一般来说绣具不会做得这样好,必定是定制的,想来这一套少说千两。

现在林奕昀和林建荣两个人的月俸加起来差不多才有千两银子,打造这一套绣具,想来是花了林家的库存,或者是何芸湘的私库了。

不由得感动,何芸湘当真是喜欢自己的,不是因为林奕昀喜欢才假装喜欢,等着她过门就开始打压她。

“多谢林夫人。”

说着,禾薇一头扎进林夫人怀里,把林奕昀与和亲王吓得够呛。好在禾薇控制了力道,否则何芸湘只怕要被她给撞倒了。

气氛一片融洽,碳火刺刺拉拉烧着,屋内越发暖和。

不多时,林建荣与和亲王两人来到花厅,身上还带着些许酒味,纷纷被自家夫人嫌弃,他们两人也只是相视一笑。

“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准备乘车前往皇宫,参加宫宴去。”

和亲王发了话,两家人便出发了。

路上遇到不少熟人,一同而行,到了宫门一同下车,边走边聊,好不热闹。

唯有禾薇与林奕昀,一人说话一人听,禾薇在前头说着蹦着,林奕昀在后头听着看着。许是习惯了这样的一幕,竟然没有人意识到,林奕昀与禾薇还未成婚,反倒以为他们已经是成婚多年的夫妻了。

禾薇并未直接进场,她先去了翊坤宫寻林袖舒,不曾想正逢皇帝抱着熟睡的林袖舒回来。

“皇帝哥哥,你们这是去哪儿了?”

“我们去了独孤府,羡阳没跟你说?”

禾薇摇头,她没问林奕昀,所以林奕昀可以不用说,反正她能猜到是因为皇帝有事,只是没想到皇帝会带着林袖舒一起去。

“林嫂嫂睡着了,岂不是就不能参加宫宴了?”

皇帝给林袖舒盖好锦被后,转过头来看了禾薇一眼,道:

“我本来就没想她参加,她现在胎儿虽然稳了不少,但是孕吐严重,去了宫宴即便给她吃的都是不会让她吐的,难免也有其他食物的味道飘来,说不准就引发孕吐了。”

禾薇无话可说,皇帝在林袖舒身上永远能想到那么多。

章节目录 第448章 一孕傻三年应该不会叠加吧? 林袖舒醒来之时,宫宴已然过半,皇帝都已经提前离开回到翊坤宫了。林袖舒责怪他为何不唤她起来,她还想参加宫宴,看看荣亲王见到聂可卿与独孤淼同行的面色,一定很精彩。

要知道,消息传出去一直到昨日,独孤淼才成功“入住”长公主府,在外人看来,那便是聂可卿原谅独孤淼的信号,两人的婚姻必然是继续走下去的。

皇帝无奈笑笑,伸手揉了揉林袖舒的脑袋,柔声道:

“荣亲王今日抱恙了。”

林袖舒顿时就翻了个白眼,前两日还在朝堂上说着要治理独孤淼的人,今日就说抱恙了,骗谁呢!

“好叭,就放过他,那虞郎今日在独孤府与独孤三叔聊了什么?”

皇帝微愣,独孤三叔,这是什么称呼,不过想想似乎这么称呼更好些,一来不是自己三叔,二来是长辈也不能直呼其名,独孤三叔这种折中的叫法,的确好。

林袖舒被皇帝搂进怀里,坐在榻上,听他娓娓道来。

在林袖舒睡着之后,皇帝又与三叔聊了许久,天南地北什么都聊,但是更多的是三叔在年轻时为了寻找十器所遭受的逼迫。

原来,在独孤淼年幼之时,独孤家还有数百名的族内子弟,到那个时候,独孤家已经不甚在意嫡庶之分了,因为已经没有多少族人了。

当时独孤家遭遇了一场逼迫,被杀了半数以上的独孤族人,且以年轻的男丁为主,就是那一场独孤淼的父亲被杀了。

这些年,独孤家一直在追查,当年那一场屠杀的幕后黑手,因为这是千年来,独孤家受损最大的一次,也是对强弩之末的独孤家几乎致命的一击。

后来独孤家彻底沉寂,躲到深山老林之中养精蓄锐,直到八年前独孤淼独自一人出山,谁知一出山就遭到了暗杀,一年后被下了药遇到了聂可卿,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所以这些年独孤淼没有来找皇姑姑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他当时遭遇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又躲回了山里?”

皇帝摇头。那时的独孤淼怎么可能躲回山中,他一直在追查,却一直查不到蛛丝马迹,他原本想着等查到了,解决了在来寻找聂可卿来负责。

却不曾想一路追查回了扬州,没有查到敌人是谁,反倒查到了聂可卿与南枝的消息,他便放下了此事,想着要如何与聂可卿相见,最终选择了科举。

但是他为了快一些来到平京,见到聂可卿,独孤淼才顶替了他人的考试名额。

“这就是说,这些年他都没有忘了皇姑姑,如果是这样,那他这个男人还不错。”

林袖舒是知道独孤家的规矩的,但是听过不少露水情缘之后,男人给了信物,却让女人等了一辈子的故事,她想,至少独孤淼是惦记着聂可卿的。

忽然想到什么,林袖舒看向皇帝,问道:

“虞郎,你之前应该看过皇姑姑手上那枚玉佩的,为何没认出是独孤家的字佩?”

皇帝无奈,他只是知道独孤氏人手一个字佩在,但是怎么可能知道字佩长什么样子,千年前,他身边的人不论娶没娶妻,他都见不着字佩。

未娶妻的,因怕字佩丢了,都是贴身放置的,成了亲的就更不用说了,都在人家夫人身上了,他还能盯着人家夫人看不成?

“好像也是哦,是我想岔了。”

林袖舒拍拍脑袋,她这一孕傻三年真是可怕,可是她现在又怀孕了,不会叠加成六年了吧?那她可就完蛋了。

看着林袖舒的样子,皇帝无奈,伸手抓住她的小手,免得她把自己拍得越发傻气,到时候人家可要质疑他看人的眼光,说林袖舒怎么没长进还退步了。

“你抓我手做什么?”

“怕你把自己拍傻了。”

林袖舒瞪眼,皇帝这是在明晃晃地嘲笑她,嘲笑她不聪明!粉拳锤了这男人的胸膛几下,虽然知道皇帝不会有任何感觉,但是在她看来,好歹给一点警告也好。

皇帝如何会在乎林袖舒这小警告,这在他眼里那就是调戏,就是招惹,只可惜她有孕在身,不然他非要她哭,看她还敢不敢。

不多时,秀娥端着膳食进来,林袖舒没参加宫宴,还未用午膳,跟着午膳端进来的,还有林袖舒的安胎药。

“对了,南颜她也离开有近一个月,不知道现在到没到药王谷。”

看着药碗,林袖舒算了算日子,才发现顾南颜离京已近一个月了。

“不知,她应该不会传信回来,免得被人盯上,有兰心在,她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你没有派人跟着吗?”

皇帝摇头,他答应了顾南颜不会派人,便不会,何况他也不能保证派去的人都是对他忠心的,白墨两支有内奸的事情,他一直都知道,只是到现在还没有抓出来。

“也是,药王谷事关重大,要是被外人知晓,那的确很糟糕。”

“不过天机阁派人去了,药王谷以前也是由天机阁守护,兰心出发前联系了溟鹤,溟鹤派了人跟着顾御医,你不用担心她的安危,至于到没到药王谷,我们不知药王谷在哪里,如何能知晓。”

林袖舒撇撇嘴,她有些想顾南颜了,好歹能时常陪她说说话,不像现在,皇帝一忙,她就只能一个人,毕竟褚御医不能随便来翊坤宫,只能用膳熬药的时候来。

听闻褚御医来得多了,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这些日子都是白恪抓着他轻功飞来的。

“你一说这个我就想笑,白恪还被褚蘅那老家伙嫌弃武功不如白锡高,轻功飞得不够快不够高,他都觉得没有以前的感觉了。”

林袖舒听了皇帝这话,忍不住大笑出声。褚御医这把老骨头,说是快散架了,还挺寻求刺激的,居然还嫌弃白恪速度慢。

“若非褚蘅是负责照顾你,他这把骨头又的确老,按着白恪的性子,总要让他吃些苦头。”

“怎么说?”

皇帝挑挑眉,道:

“你当初在畅春园里断了腿,给你医治的御医心有不轨,就被白锡给教训了,摔进荷花池里断了腿,白恪是白锡的徒弟,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章节目录 第449章 簪花画 当时林袖舒还以为是那时跟着去畅春园的御医只有褚蘅,所以才让褚蘅来医治她的。到今日林袖舒才知道,当时她能由褚蘅医治,完全是因为皇帝,否则她一个小小的才人,哪儿来那么大的脸面让太医院院首医治。

按皇帝的意思,当时那位御医受伤是因为白锡,那褚蘅……真该庆幸他年纪大了,不然说不准白恪也要让褚蘅摔一摔,那结果可就不一定是摔伤一条腿这么简单了。

“心有不轨,为什么对我心有不轨?”

林袖舒忽然想到皇帝方才说的话,她看着皇帝问道。

可皇帝也看向林袖舒,想了片刻,才开口道:

“好像不是对你心有不轨,我想起来那时我应该是让褚蘅来医治你,黄御医是皇后安排去医治蒋娇娇的,但是因为他是皇后的人,所以不敢让他去医治蒋娇娇,我也没明面阻止,就让白锡寻了个法子把黄御医给弄伤了,谁知道他直接让黄御医进断了一条腿。”

林袖舒哑然,原来还有这么一件事,不过她也能理解,皇帝还是注重子嗣的,皇后那时的确总是盯着后妃的肚子看,如果皇帝不防着点,也许就没有现在的三皇子了。

“那黄御医的腿,是不是还没有好?”

林袖舒记得她似乎有见到过一个瘸了腿的御医,但是她一直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那位黄御医了。

“是,他的腿伤得并不严重,只是在白锡的控制之下,他即便身为大夫,也没法子医治好自己的腿,现在留下了病根,他估摸着是要瘸一辈子了。”

“南颜也治不好吗?”

皇帝睨了林袖舒一眼,故作神秘的模样,看得林袖舒心揪揪的,连忙抓着他要他说,皇帝这才开口道:

“能,黄御医也找过顾御医。”

“那为什么要瘸一辈子?”

皇帝干咳了两下,一脸做了坏事的模样,不敢直视林袖舒,林袖舒这便看得出来,这事儿肯定与皇帝有关系。

“我跟顾御医说了,这个黄御医的恶行,顾御医就没有医治,还给了他一种特别药,会让黄御医觉得自己的腿有好转,但是实际上这药会加速他腿部的老化。”

林袖舒看向皇帝,盯着他许久,把皇帝看得越发心虚,皇帝只能将事情一一告知林袖舒。

原来,皇帝本就不大喜欢黄御医,但是之前一直碍着吕家的势力,便留着这黄御医。后来他们回京后,顾南颜来了翊坤宫,皇帝有一次听到顾南颜抱怨黄御医老对她动手动脚,皇帝就跟顾南颜说了,可以适当下个手。

但是皇帝也没想到,顾南颜狠起来是这样的,直接当黄御医的腿这辈子都只能瘸着了。

“南颜本就不是哥普普通通的柔弱女子,不过她这做得,害了人家,还要人家对自己感恩戴德这一点……”

林袖舒顿了顿,伸出手来竖了个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

皇帝微愣,这才笑了笑,他倒是想不到林袖舒会这样说,伸出手,与她一起比出大拇指,复述了她的话。

两人相视一笑,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

这时,奶娘抱着聂宇珑来,他刚刚睡醒,吃了奶,现在精神得很。

“直接放他在地上爬,他这精力也是旺盛的很,不耗费一点,我都不敢抱着他。”

林袖舒一发话,奶娘便将聂宇珑放在地上,任由他爬来爬去,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免得他口水来,脏了地上的毛毯,也免得他正长牙,随意那东西塞进嘴中。

皇帝与林袖舒二人此刻倒是没什么精力陪着聂宇珑,只是坐在榻上,看着聂宇珑一步步爬。

不多时,聂宇珑爬着爬着便朝向他们这里而来,两人笑了笑。

“珑儿这是想来父皇抱还是给母妃抱?”

两人看着聂宇珑听了下来,抬头看向两人,一脸呆愣,口中留下一丝晶莹,好在奶娘眼疾手快给擦掉了,才没脏了毛毯。

奶娘才起身,聂宇珑忽然快速朝前爬去,一溜就爬进了床榻底下,三个人都呆了。

林袖舒与皇帝连忙从床榻上下来,纷纷趴在地上看着里头的聂宇珑,这时聂宇珑还看着他们两个人扬起笑容。

“珑儿,我们出来好不好?”

虽然这床榻底下每日都有人打扫,但是这里没有铺上毛毯,总归是冰凉的,聂宇珑待久了怕是要着凉的,林袖舒柔声哄着,可聂宇珑就是不买账。

皇帝被聂宇珑气到了,拉着林袖舒让她坐到一边去,他直接把床榻搬开,让奶娘把他出来。

“虞郎,这……不必搬床榻吧?”

才说罢,皇帝便提气运功,一把将床榻给抬了起来,只见聂宇珑面前有着一副卷轴,卷轴被聂宇珑撕裂了一小部分。

林袖舒眼睛瞪大,还未反应过来,奶娘已经把聂宇珑给抱出来了,也顺手把画卷给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

“没什么。”

林袖舒语气有些难过,看着那幅画眼泪都快出来了,皇帝看着心疼,拿起画来看了看,原来是林袖舒刚入宫时给他画的画,那时候他还想裱起来,结果被林袖舒阻止了,后来他就再也没见过这幅画了。

仔细一看,这幅画还跟那时有些不一样,他的耳边簪了花,皇帝看了林袖舒一眼。

男子簪花在大启并不普遍,但并非没有,簪花不仅是美的象征,也是高贵、纯洁的代表,林袖舒后来在画上给他簪花的意味不言而喻。

“画毁了。”

林袖舒闷声道,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她画皇帝画得最好的一幅画,就这么被毁了,自然难过,整个人委屈地不行。

皇帝连忙把她抱在怀里,一边哄着她,一边让奶娘把聂宇珑抱出去,又让秀娥把画带走,免得林袖舒看到聂宇珑愈发难过。

“没关系,画没了我们就再画,一幅画还能比得上我?”

林袖舒摇头,肯定比不过皇帝的,但是她就是心疼,心疼自己觉得画得最好的一幅画被毁了,还不能发脾气。她总不能惩罚聂宇珑干活,惩罚他不吃饭,要是真的惩罚了,她还得心疼。

章节目录 第450章 这一世,谁都不纯粹 林袖舒正难过着,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勺子,勺子里是芙蓉豆腐,她愣了愣,看向皇帝,只见皇帝笑了笑,用勺子杵了杵她的嘴唇。

她才张口吃下,温度正好,不会很烫,这是她醒来不久皇帝让秀娥她们端进来的,放了也快两刻钟左右了。

皇帝一口一口给林袖舒喂着,直到把林袖舒喂饱了,他才柔声道:

“现在会不会好一些?”

林袖舒点点头,吃饱了的确没有那么难过了。

“一幅画,你要是想画,我随时让你画,一定能让你画出比那一副还要满意的,怎么样?”

林袖舒再点头,伸手抓住皇帝的袖子,狠狠一用力,又擦了擦,在皇帝的袖口留下了晶莹的粘液。

皇帝无奈,他是习惯了,也无所谓了,毕竟林袖舒不是第一次在他身上干这种事儿了,要是哪天林袖舒不这么干了,那他可能就要怀疑是不是真的林袖舒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白锡来了,因为明日年三十一,皇帝该准备去沐浴焚香。

“你去吧,也就一日,你不在我还能去找皇后姐姐或者母后她们。”

不知怎的,林袖舒这话说出来皇帝反倒不大开心,就好像林袖舒离了自己也不会想自己,反而活得更开心,更愉快似的。

皇帝心里虽然不大爽快,但是他也没说,轻轻吻了林袖舒一口,便离了翊坤宫,走前留下了何昶等人。

他不在她身边,哪怕一日,他也要保证她的平安。

那个暗处的女子,虽然废了她的武功,却还有她的姐姐,皇帝可不敢抱着这个女子不会出现伤害林袖舒。

一个能以一己之力毁了那些碳火的女子,武功绝对不会在她妹妹之下,那就说明何昶不会是她的对手,所以皇帝才留了不少人在翊坤宫。

林袖舒自是察觉到了翊坤宫周边多了人,她无奈,觉着皇帝是太过紧张了。

但是林袖舒没想到,当晚,她的确来了。

“你是来做什么的?”

女人没说话,但是林袖舒很紧张,因为她越过了皇帝派来的所有人,而自己现在有孕在身,还在喝安胎药,这种时候她来,不知目的为何。

“别担心,我今天来不是来伤害你的。”

话虽如此,可林袖舒如何能卸下防备?她依旧紧绷神经,白玉羽扇已然紧握在手,只要她敢动一下,林袖舒的扇子下一刻就会朝她的颈项而去。

女子睨了林袖舒一眼,想往里头走去,却发现地上铺了毛毯,笑了笑。

“这是白狐毛?他是当真把你放在心上了。”

“你也不是第一日知道了,为何……”

林袖舒正说着,倏地被她打断。

“是我误会了。”

林袖舒疑惑,误会?!误会什么。她正想说话,忽然女子拿出一样东西,朝林袖舒射去。

林袖舒伸手一接,是一封信,林袖舒皱眉,回首看去,那女子已然不见。

这封信,林袖舒没敢直接打开,她唤来了白恪,由白恪检查一遍才敢开起来。

“娘娘,这是……”

白恪一看便知这信来自宫外之人,可方才他并未见着有人出现,不仅他,蕙质也未曾发现。

林袖舒没理他,而是打开了信封,看过后她微惊,连忙喊着“虞郎”。

“娘娘,皇上今夜要去沐浴焚香,不在翊坤宫。”

经白锡提醒,林袖舒才想起来,今夜皇帝要沐浴焚香,因为明年是个整年,所以必须要沐浴焚香,明日要办祭天仪式。

林袖舒这才坐下,可没坐多久,她便起身出去,白恪连忙追去,看着林袖舒进了密道,他知晓,必定是大事,否则林袖舒不会坐不住。

为了林袖舒的安全,他连忙跟上,直跟着林袖舒到了芳香阁。

白锡见着两人一脸讶异,他看见林袖舒满脸急切,也不敢拦,直接开门让林袖舒进去了。

“师傅。”

白锡颔首,问道:

“你可知发生了何事?”

白锡摇头,将他所知的一一告知白锡,只见白锡眉头紧皱,能让林袖舒这样着急,必是大事。

林袖舒进了芳香阁时,皇帝已经感受到她了,能让白锡问都不问就直接放进来的,除了林袖舒不做他想。

“舒儿,怎么了?这样急忙来芳香阁寻我?”

林袖舒将手上的信递给皇帝,皇帝疑惑接过,待看完之后,他抬头看向林袖舒,连忙道:

“这信是哪儿来的?”

“那个女子,她避开了所有人来到我面前给我的,而且……她没进屋子。”

林袖舒本以为她是迷倒了那些人,直到白恪显露出蕙质都不知道她来了之后,林袖舒知晓,这女子的武功绝对不一般。

她在屋外,却避过了所有人的视线,林袖舒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有隐身术了。

“这……也许是一种障眼法,所以他们看不到,但是她想你看到,所以你便能看到。”

障眼法?林袖舒一拍脑袋,她怎么没想到,即便没有接触过五行卦术,好歹身边也有詹无言墨即谨这样顶尖的方士,她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皇帝揉了揉林袖舒的脑袋,又掐了掐她的脸颊,柔声道:

“还好,她不是来伤害你的。”

林袖舒浅笑,就算她是,自己也不会让自己和孩子有事。她从不信女子本弱,但是始终相信为母则刚。

“先看这信吧。”

皇帝这才看向手中的信,竟然是柳熙泽的消息!柳熙泽的亲笔信,不论是皇帝,还是林袖舒,都对他的字迹相当熟悉。

柳熙泽没有事,他也没有被玉衡时浔给抓走,他现在躲在鬼谷的一座荒山,这封信他让水瑶递过来,给林袖舒报平安。

“现在安心了吗?”

林袖舒点头。

皇帝微微叹口气,将她搂进怀里,满是酸意。

“我眼里容不得沙子,却要忍受你心里有一个柳熙泽。”

林袖舒抱紧了皇帝,抬头看他。

“我眼里也容不得沙子,依旧忍受你在我之前有那样多的女人。”

两人相视,这一世,他们谁也不能全身心为对方,只能靠余生弥补。

章节目录 第451章 他爱她,爱惨了她 正月初一,林袖舒不能避免祭天仪式,她即便身为孕妇,也要身着皇贵妃华服及发饰与皇帝皇后并行出现。

这一次,她还要抱着聂宇珑一并出现,对林袖舒来说,最大的问题不是皇贵妃华服与头冠有多重,而是聂宇珑的不受控。

孩子大了,又是男孩儿,好动的很,这样一段路,别说小孩儿了,大人都觉得长,要让聂宇珑醒着又安安静静过这么一段路有,着实有点难。

只是现在想法子已经来不及了,昨日也没人来跟林袖舒说,这一大早她才晓得,现在正抱着聂宇珑在太和门门口等着白锡唱号。

“皇上、皇后娘娘、至纯皇贵妃娘娘,驾到!”

皇帝看向身边的两人,又看向林袖舒怀里的聂宇珑,眼里微有担忧,他颔首,提步朝前走去,林袖舒与皇后也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这已经不是林袖舒第一次三人并排走了,但这是林袖舒第一次抱着聂宇珑一起走这条路,她着实没有那个能力,保证自己能让聂宇珑听话地走完全程。

好在,许是因为人多,聂宇珑的注意力完全被众臣吸引,整个人怔怔地看着那些人,一动不动,这让林袖舒放心不少。

即将上台阶的时候,聂宇珑忽然开始躁动起来,林袖舒勉强抱紧了聂宇珑,一边小心地避开,尽量避免聂宇珑一脚瞪在自己肚子上。

“啊!啊、啊,蝶、蝶!”

聂宇珑伸手指着皇帝,嘴里一直叫着,没叫唤两步,忽然唤出了类似“爹”的称呼。

在众臣的目光之下,三人脚步皆是一顿,看向聂宇珑。这是聂宇珑第一次清晰地指着一个人叫人,第一个就是皇帝,天知道皇帝有多开心。

“恭喜皇上,太子会说话了,太子会喊爹了。”

白锡率先反应过来,借着内力广而告之,全场再次俯身恭喜皇帝。

皇帝大喜,直接把聂宇珑从林袖舒怀里抱过来,一来他是真高兴,二来他也担心聂宇珑宇踢到林袖舒。

“恭喜皇上!”

林袖舒与皇后两人一同给皇帝行礼祝福,皇帝颔首,抱着聂宇珑继续朝前走去,林袖舒与皇后连忙跟上。

忽然间,林袖舒觉着她这儿子是在帮她,免得她一直抱着,借着说话被皇帝给抱走了,这样她就轻松了。

走入太和殿,聂宇珑便被奶娘给抱下去了,他还小,只需要出个场就成。不过林袖舒和皇后要一直跪在后头,看着皇帝按着步骤将祭天仪式举办完毕。

整整一个时辰,林袖舒完全都是跪着的,不过至少她不是跪在外头,外头的软垫不如里头软就算了,外头还冷。

去年她因为肚子大了,不用出席,所以也就没参加,不过林袖舒倒是没想到,连着两年过年,她肚子里都装着货。

祭天仪式一过,林袖舒便立刻回了翊坤宫,躺在床榻上狠狠吐出一口气,闷声道:

“唉~还是床上舒服,跪得我膝盖疼。”

皇帝就在林袖舒后脚进来的,看林袖舒那副样子,摸了摸她的脑袋,便开始给林袖舒揉膝盖。

林袖舒的膝盖的确是跪得久了,皇帝看着一大片粉红粉红的,都有点跪平了。皱皱眉,这是祭天仪式必须要的,不然他定要剪除了这一项规矩。

“别心疼啦!我都到这地位了,一年也跪不了几回,正好一次把一年的量都给跪了。”

林袖舒这语气听着倒是不甚在意,但是皇帝如何不知林袖舒只是在安慰自己,她肯定是难受的,这么大片的红,甚至还有点跪平了的意思,他能不担心?能不心疼?

“明年我一定会记得多垫一些棉花,这样好受些。”

听林袖舒这话,皇帝愈发难受,身为皇帝,也有他做不了的事情。大启的祭祀的规矩已经传承了三百多年,不是他想改就能改的。

“对不起。”

皇帝只能搂着她,一遍遍地道歉,这种无力是他不能改变的,所以他愧疚。可在看到林袖舒这样懂事的时候,他更加愧疚。

他的姑娘会体谅他、理解他,但是他却没办法让她免除这种疼痛。

林袖舒一把堵住皇帝的薄唇,她不想再听这个男人这样卑微的道歉。唇舌交缠间,两人早已意乱情迷,但皇帝还存留一丝理智,不能越界,他要为她的身体负责。

“虞郎,你要记住,我喜欢的聂书君,是那个高贵但不傲气,受我崇拜会有些小自豪的聂书君,不是现在我面前这个,总是愧疚,卑微的聂书君。”

林袖舒想,皇帝会有这样的变化,多半跟残魂病美人有关,就喜欢悲伤秋月,想些有的没的。

皇帝没有说话,而是搂着她,虏获她的红唇,用自己的行动回应这林袖舒,他会改的,因为他爱她,爱惨了她。

两人醒来时已然过了午膳的时刻,林袖舒醒得比皇帝略晚些,她是被皇帝给弄醒的,那家伙抓着自己的手正做着坏事。

“你还来?!”

林袖舒着实不知,这男人哪儿来那么多精力,她实在是累了。皇帝侧过身来躺在林袖舒身侧,轻声哄着林袖舒,声音中带有一丝暗哑,林袖舒知道,他真的忍了太久了。

正月初一的午后,平京下了一场暴风雪,风中夹杂着雪和雨水,严重侵袭了平京的安宁,好在房屋都结实,没在这一场暴风雪被摧毁,但是这一日之后的平京,覆盖满了白雪,难以清除。

林袖舒再醒来时,已经入了暮,她早已饥肠辘辘,只是一醒来她就发现自己的双手酸软得不行,根本没法子支撑她起身。

她只记得她的手一直被皇帝抓着,越来越累,越来越困,后来感受到一阵暖意,她知道自己入水了,现在一身干爽地躺在榻上。

“舒儿,你醒了?起来吃点东西。”

林袖舒摇摇头,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理这个男人,因为她总觉得现在她废了,两只手稍稍抬起来一点都在颤抖,她粗呼吸着,想着这男人着实过分!

章节目录 第452章 弩箭营流氓 过年这些日子皇帝可以不用上朝,但是皇帝在准备建立弩箭队的事情,先前旨意下去了,这些日子在白锡的掌控下,已经选拔了不少人,都已经来到平京了。

皇帝这些日子要去看看那些选拔上来的人,去了一两日后,林袖舒就待不住了,抓着皇帝一直闹。

“你带我去嘛!虞郎~”

林袖舒整个人都快挂在皇帝身上了,就为了让皇帝带她一起去弩箭营里看看,她也想看看那些用弩箭的将士们,是个什么样的风采。

可皇帝不允许,他怎么可能允许林袖舒去,那里都是光膀子的糙汉子,他哪儿愿意让林袖舒去看别人身子。

但是皇帝怎么可能拗得过林袖舒,他说过,他爱惨了她,所以只要林袖舒求,他一定会同意,只要她别离开他。

“好,带你去,但是不准离开我身边,也不许乱看。”

林袖舒当即喜笑颜开,两腿紧紧环住皇帝的腰身,两手圈住皇帝的颈项,朝着他的脸颊就是一吻,还故意发出声响来,让人不敢看更不敢听。

皇帝倒是喜欢林袖舒这样待她,她表现的越心悦他,他越开心。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缓缓驶出东华门。

弩箭营建在平京城南郊区,占地不小,总之林袖舒一眼看不下。

此时已经有人在练习弩箭了,因着皇帝前两日来过,不少人都认得皇帝,纷纷行礼,但是也看到了皇帝身边的林袖舒。

各个心里都在想这般美的人儿难不成是皇帝的妃子?想到这里,都不敢再看,皇帝的妃子谁敢肖想。

可是,总有例外。

“我呸!就你这技术,还不如我三岁呢!老子三岁的时候,在山里各种跑,用弩箭射过大虫,你这三脚猫的技术算个屁!”

忽然有一个人从帐篷里出来,手里拿着酒,脚步不稳,脸色泛红,显然是喝多了,嘴里骂骂咧咧的。

那人一顿,看着林袖舒傻傻一笑,眼神逐渐变得邪气,调戏道:

“小娘子?好漂亮的小娘子?没想到在这平京的军营里还能见到这么漂亮的小娘子,看着就香香软软的,一定很好……啊!”

他的话被皇帝听到了,皇帝死盯着他,他因为醉意,并没有感受到皇帝眼神射来的寒意,最后他被皇帝直接踹了一脚。

“槽!哪个杀千刀的居然敢踹老子!”

他一起身,看向皇帝,恶狠狠地把手上的酒坛朝皇帝砸去,皇帝眯眼,拉着林袖舒一躲,却见林袖舒挣开他的手,用脚一踢,直接把酒坛踢像那人。

酒坛来得又急又快,他反应不及,被砸了个开脑花,疼痛使他终于有了意识,转过头来就想骂人,对上皇帝那张脸,顿时便噤了声。

“末将叩见皇上!”

“末将?你有什么资格?弩箭营招收五千人,目前来到平京的才不到五百,这营地开放也不到三天,你就自称末将了?那你知不知道,军营里不可擅自饮酒?!不可对女子不敬?!”

皇帝眼神一凛,冷冽的眼神直接让那人后背一凉,感觉到死神般的意味,跪在地上不敢动弹,连磕头求皇帝饶恕都做不到。

因为皇帝所说的都是军营里的规矩,不可擅自饮酒,不可对女子不敬,因为军营里一般不出现女子,基本上是军属或者君(女支),可就算是军(女支),除非是上头有旨意,否则也要尊重人家,不可强迫。

何况,林袖舒哪个都不是,她是大启的皇贵妃,哪里是这种人能侮辱的。

“皇上,妾身看他似乎不大清醒,要不要妾身再去给他补一脚?”

林袖舒也是怒火连天,她最恨恶这种遇到漂亮姑娘便随意调戏的男人了。所以林袖舒说这话的时候,还顺带稍稍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身为皇帝的女人,敢调戏她,那可都是死罪!

“哪儿需要爱妃动脚,这种粗活还是朕亲自来!”

皇帝直接过去,一脚先废了他第三条腿,又一脚废了他一只手。

“赶出去,这种人,朕的弩箭营不要!”

掌权者一发话,便有人伺机而动,想趁着这时候在皇帝面前露个脸,极快地将那人给拖了下去,他动作快,后来也得了白锡给的赏赐,在营里炫耀了一圈。

林袖舒看着被拖走的那人,这一次她冷眼旁观,因为这种人不值得她求情,何况被调戏的人是自己。

皇帝把林袖舒披风给整好,将兜帽给她戴上,遮住她的容颜,免得被那些男人看到,指不定心里想什么低俗的东西,他可一点儿都不能接受。

进了帐篷,皇帝脸色一变,直接坐到一边,不理林袖舒。

林袖舒知晓,这男人吃了醋又生了气,此刻要哄一哄,连忙走过去,一屁股坐在皇帝腿上,双手环住皇帝,让他看着自己。

“生气了?”

皇帝睨了林袖舒一眼。

“我是心要多大,才能不生气?”

皇帝自知,他心很大,能装下天下百姓,但是他的心也很小,只能住进林袖舒一个人,他不允许除他以外第二个人出现在林袖舒身边,也不能允许任何污言秽语伤害到或者恶心到林袖舒。

“你看你教训他了,我也教训他了,还生气?把身子气坏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皇帝哑然,他就是生气,哪个男人能看到自己心爱的姑娘遇到方才那样的事情会不生气的,他相信一定不会有的。

“这可不说不准,要是那个男人是个软脚虾,打不过方才那个流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被人调戏,所以说,虞郎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男人,才能让他什么都不敢说更不敢做。”

林袖舒这哄他的话说得实在没什么水准,哪个人看不出来他是被自己皇帝的身份给震慑到了。

虽然说他武功的确高到一个水准,但是谁也不知哪天会不会遇到一个远高于自己的人,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从来就不是说笑而已。

“不是说笑,但是我一直认为是你人外的人,山外的山,天外的天,若是有仙,你也必定是仙外的仙,说不准还是九天之上最厉害的神仙!”

皇帝无奈摇头,伸手轻点林袖舒的脑袋,估摸着是她这段时间看的话本子里讲了什么神话,不然怎么会突然说到神仙上去。

林袖舒摸了摸被皇帝点的地方,笑着扎进皇帝怀里,她可不管,她说得都是对的!

章节目录 第453章 “金屋藏娇” 皇帝很享受林袖舒这种这种崇拜,男人就喜欢看自己被女人崇拜自己的样子,何况这个崇拜自己的人,还是自己想要宠爱一辈子的女人。

不过皇帝还是很把持着自己,不被林袖舒撒娇给糊弄过去。

“以后不能让你来了,这里鱼龙混杂,虽说都是要入军营的,可终究是一群大老爷们,你不知他们私底下荤话说得多过分,看到漂亮姑娘,得不到的,在私底下想着人家做龌龊事儿的多了去了,你给他们看见了,指不定要怎么想。”

说到这里,皇帝顿了顿,越说他越气,整张脸臭到不行,林袖舒看着都难受,伸手在他的嘴角比了比。

“笑一笑嘛!他们怎么说是他们的事,只要听不到,对我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皇帝睨了林袖舒一眼,厉声道:

“你还想有实质性的伤害吗?!”

林袖舒连忙摇头,不禁想要狠狠拍拍自己这张嘴,说的什么话,明明已经生气了,自己还要往上头添一把火。

皇帝看林袖舒摇得狠了,才稍稍熄了点火,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将自己的脑袋埋进她的肩窝里,闷声道:

“我不想别人肖想你,更不想他们对你有那种恶心的想法,我不能容许任何人那样对你,即便未曾让我们听到看到,但是只要想到他们会那样想,我心里就难受,我刚才不应该答应你的,就不该带你来。”

皇帝想,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把林袖舒藏起来,金屋藏娇就金屋藏娇,不让别人看到,只能他自己看,她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

没有别人抢,没有别人看,只有他,完完全全属于他,就连林袖舒的心里,也是干干净净的只有他一个人。

只可惜,这是如果。

也许,是因为他曾经得到的太多,所以这一世,才觉得不够。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他们爱想那是他们的事情,你难道不会想?”

皇帝哽住,他不会想吗?怎么可能不会,他巴不得跟林袖舒永永远远在一处,分不开的那种。

他曾听过一个传说,女人是用男人身上的肋骨所造,所以一个男人一辈子只会爱一个女人,他想,林袖舒就是他的肋骨,他不能离开他的肋骨。

忽然想到上一世墨即谨说,他跟林袖舒的姻缘是他自己强牵的,那么他一定是把自己给修整了,修整成了最适合林袖舒这根肋骨安置的样子。

皇帝不禁祈求,祈求老天让他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他可以卑微如尘,不要这天子之份,只要林袖舒。

“你在帐篷里待着,我出去看看,等我回来了再一并回宫。”

过了许久,皇帝才出声,直接把林袖舒接下来给安排好了。林袖舒如何能依他,她出来不是为了待在帐篷里的,可正要说话反驳他,又想到方才那个流氓,林袖舒噤声了,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

“好嘛!但是待会儿不要回宫,去街上逛逛,今日还年里,说不准能看到舞龙舞狮。”

皇帝无奈,他自是同意,看个舞龙舞狮他怎么也不会不允许林袖舒看的,至于担心其他的,把林袖舒兜帽戴好,就不会让那些人看到林袖舒的样貌了。

她当真是越长越漂亮,越来越让人心动。

随后,皇帝便出去了,林袖舒在帐篷里一个人也无聊,因为秀娥没跟着,出来的是白恪与白锡,他们都只能留在帐篷外头,在里头待久了,也会有人说闲话的。

“白锡,给我找个弩箭来看看吧。”

林袖舒想,她来弩箭营,看不到别人练箭,好歹也要看看弩箭,看看跟耶鹤弩有什么不一样。

不多时,白锡便送来了几把样式不同的弩箭,林袖舒虽然不懂,但是看着都觉得不如耶鹤弩,难怪耶鹤弩是十器之首了。

“皇上可在里头?”

倏地外头想起了一道声音,林袖舒挑眉,这声音陌生的很,但是又有一丝熟悉,林袖舒皱眉,她想不起来这是谁的声音。

“庄将军,皇上不在,皇上此刻应该在练箭营那头。”

林袖舒才知这声音是庄肃的。

“庄将军是有什么事情要找皇上的?”

这里是弩箭营,庄肃是大将军,并不是弩箭营的,来这里找皇帝,林袖舒想必定是有什么要事前来。

帐篷里传来玲珑般的声音,庄肃才知,今日皇帝带了后妃来,能被带过来的,肯定不是他那个不知事的妹妹,只能是盛宠一年多的皇贵妃。

“末将不知娘娘在里头,多有唐突,请娘娘恕罪。”

所谓唐突,不过庄肃是担心自己方才的声音惊到林袖舒了,外男的声音,哪怕见不着,只是听见也容易吓着女眷。

林袖舒在里头淡笑,她可不是那些普通女子,要说外男,她见过的可多了去了,毕竟去年走了大半个大启。

“无碍,白恪,庄将军要找皇上,你领他去。”

“奴才遵旨,将军请。”

紧接着听到一阵脚步声愈发远了,林袖舒才放下刚才拿在手上的弩箭,让白锡拿下去了。

就趁着这个时候,外头没人,林袖舒从帐篷里探出一颗脑袋,看了看外头,白锡不在,白恪被自己支走了,林袖舒便想出去看看。

可谁知没走两步,何昶一个闪身出现在林袖舒身边。

“娘娘,不要为难属下。”

林袖舒叹气,转身回了帐篷,进了帐篷,她忍不住跺脚,她气自己,怎么就把何昶给忘记了。

虽然说她要躲开何昶不难,现在的她,何昶打不过,但是她要是真的甩开何昶,这弩箭营她只怕没逛完就被皇帝给捞回去了,待会儿舞龙舞狮也都看不了了。

忽然庆幸,好在何昶在,不然她要是真的“逃出生天”了,那等她的就是“无极地狱”了。

“何昶,等白锡回来,让他去给我端一点吃食来。”

“是,娘娘。”

林袖舒微微叹口气,她真的挺想出去的,这帐篷里的东西都被翻烂了,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东西。

章节目录 第454章 不是剑,是箭 林袖舒本想嘱咐何昶别和皇帝说,后来想想何昶那性子,她就算嘱咐了,何昶还是会对皇帝说的,她便不打算嘱咐,浪费她的口水。

但是林袖舒没想到,何昶居然没有告诉皇帝。皇帝回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异常,一进帐篷就靠着林袖舒坐下,看她在吃东西,皇帝似乎也开了食欲,跟林袖舒一起吃。

“弩箭营的吃食,只是能入口,没有多好吃,怎么吃得这么香?”

皇帝尝了一口便觉得不好吃,但是看着林袖舒吃得那样香,他都以为是自己的味觉除了问题。

林袖舒看向皇帝,她又看了看面前的吃食,看起来的确也不怎么精致,但是味道还算可以,怎么就不好吃了?

“可能是因为你常吃御宴那样的好东西,嘴比我还挑剔,我以前在闽州那里,哪儿能天天吃御宴这样上等的吃食哩!”

皇帝哽住,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看着这些吃食,他是不能理解林袖舒怎么能吃得下的,不过好在她并为没有孕吐。

忽然伸手抚在林袖舒的腹部,林袖舒停下吃东西的动作,看向皇帝,不解他为何忽然伸手放在自己腹部,难不成还想感受胎动?现在还未显怀,哪儿还会有胎动。

“你今日没有孕吐反应。”

林袖舒眼神一亮,好像是,她自打帝寿节被诊出怀孕后,她就有了孕吐反应,她的孕吐反应倒不至于严重到天昏地暗的那种,但是也算严重了。

“我没吐耶,我今天没吐!”

说到这个,林袖舒开心得不得了,她这个半个多月想吃的东西,有不少都是拿到面前来,一闻就吐,能吃的东西也不多。

有时候今天能吃的,明天闻了就吐,每天能吃的东西都不一样。皇帝一边心疼,一边责怪孩子,肯定是个贪吃的,所以才想着每天吃些不一样的东西。

“可是也说不准只是正好这些孩子今天喜欢,所以才没折磨我。”

倏地林袖舒便不怎么兴奋了,想到这个她哪儿还能兴奋地起来。皇帝伸手握住她的手,柔声道:

“那这两天就试试,如果连着几日都不没有反应了,那应当是不会孕吐了。”

林袖舒颔首,孕吐反应的确折磨人,有时候安胎药都会有些微小的反应的,但是为了孩子她又不得不喝,着实难受,喝下去了就得憋着自己,不能给吐出来。

一来对胎儿好,二来这是褚御医亲自熬的,免得有人在里头下药。

“对了,虞郎,当时在安胎药里下藏红花的人,可抓着了?”

林袖舒一提到这个,皇帝的眼神就变了,他摇摇头,要是抓到了,非要拖出去斩了,再抄了他家,灭了九族,否则他难解心头之恨。

他后来可是问过了褚蘅,那碗药里的藏红花虽然不多,但是林袖舒本就有小产迹象,喝下去孩子绝对活不下来,说不准林袖舒也会没命。

皇帝怎么能忍受这种情况,如果林袖舒出事了,他觉得现在的他一定不止灭九族,不把人家祖坟给挖了,他都不是聂书君!

“白锡一直在查,但是线索断了,只能等对方在露出马脚来。”

林袖舒颔首,难怪她觉着这样久了怎么还没有结果,原来是在等。

“虞郎,今日庄将军寻你有何事?方才他来帐篷这里寻你,你不在,我让白恪带路,让他寻你去了。”

“的确有事,我让庄肃来弩箭营的,他以前是学弩箭的。”

林袖舒微惊,她今日才知,以往听说庄肃练过箭,以为是刀剑的剑,未曾想是弩箭的箭。

“看来他弩箭很厉害,不然只是一个以前学过的人,你不会让他来的。”

皇帝伸手刮了刮林袖舒的鼻尖,低声道:

“就你聪明!”

林袖舒说得不错,庄肃以前弩箭很厉害,不过皇帝一直以为他弓箭更厉害,因为庄肃在战场用的大多是弓箭,他从没见过庄肃用弩箭,所以并不知道庄肃弩箭功力不错,只以为他因为学习弓箭,对弩箭有些涉略罢了。

但是在建立弩箭队的圣旨发布之后,庄肃报名了参加弩箭队的事情让皇帝大吃一惊,连忙召见了庄肃,庄肃给皇帝演示了他的弩箭功力,让皇帝有了让他带领弩箭营的想法。

“那虞郎,你觉得他可能是耶鹤弩的主人吗?”

皇帝摇头,他不知,但是他想好了,等到弩箭营彻底建立完毕,会让这些人一个个看看这一把弩箭。

他想,总能找到,若是这里也没有,至少弩箭队是建立完毕了,他不亏。

两人出了弩箭营,去了街上,这时正巧舞龙舞狮出来,敲锣打鼓,好不热闹,许多人在一同欢呼,他们只是站在其中,便能感受到百姓们的欢乐。

“小姑娘,你也出来看舞龙舞狮呀?”

一个大娘的声音忽然传过来,林袖舒转头看去,笑着点点头,随后道:

“大娘,我不小了,我十六了,再有半个月就十七了。”

大娘显然是不信的,看着林袖舒直摇头。

“真的十七?看着我还以为你才及笄,那姑娘你是不是已经定亲了?”

林袖舒哽住,她当真看着不像个妇人吗?只不过发型被兜帽遮住了,看不见她梳着妇人头罢了。

“姑娘你过来,到大娘身后来。”

忽然大娘靠近林袖舒,在她耳边低语,皇帝听得很清楚,还注意到大娘看自己的眼神,顿时他就知道这大娘为何要跟林袖舒说话了,她以为自己是个流氓。

“舒儿。”

皇帝出声唤林袖舒,他有些酸意,居然被一个大娘当成流氓了,他看着不正直吗?

“虞郎,你……”

林袖舒一转头,便对上皇帝略黑的面容,知晓他是生气了,忍不住笑了笑,朝着大娘道:

“大娘,这是我夫君虞郎,我早就成亲了,孩子都快一岁了。”

大娘尴尬一笑,她还以为林袖舒身后的男人是个流氓,却没想到两人是夫妻,连连道歉,皇帝也不会放在心上。

“没关系的,大娘,你本是好意,只是你这么做,会让我觉得我与夫人没有夫妻相,所以有点难过。”

“有!你们有夫妻相的,你这么俊,她这么美,全天下,你们最配了!”

皇帝满意的笑了,转头看向林袖舒,用嘴型朝林袖舒说‘全天下,我们最配了’。

章节目录 第455章 姑苏年 过年这些日子,詹无言和墨即谨去了姑苏,姑苏的年味儿也是足得很,不过显然带着姑苏人的含蓄,并不像北方那样热闹。

姑苏的年,有着姑苏人独特的热闹,街上到底也是人山人海,不会像平京那样看到什么就欢呼,街上最吵闹的还数鞭炮,噼里啪啦响着,年味儿顿时就出来了。

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人,披着白狐的披风,在街上四处走着,吸引了不少姑苏的姑娘,他从身边经过时,脸都忍不住微微泛红。

在少年的身后,有一身着黑袍的男子,腰间佩刀,右手抚在刀柄之上,身姿挺拔卓越,面容被面具遮住,但只是露出的眼眸、薄唇与下颚,便令人心知,这又是一个美男子。

“无言,人多,莫要跑远了。”

男人忽然出声,只见前头的白衣少年,转过头来,仰头笑着,应声道:

“好嘞!”

众人才知,这两人是相识的,果然,好看的人只跟好看的人在一处,即便黑袍男子看不见脸,只看露出的眼眸、下颚与薄唇,也是养眼的很。

詹无言便留在原地,等着墨即谨朝自己走来,待墨即谨走到自己的面前后,詹无言才道:

“好久没在姑苏过年了,这儿变化还挺大。”

墨即谨无奈,过了上千年,变化不大才叫怪了,连名儿都改叫姑苏了,还想这里能跟千年前那样不成。

“大人,我们在姑苏待几天?”

“最多五日,我们就要离开此地。”

墨即谨此刻已经制好了新的神隐盘,对八星锤的取得也有了更大的信心,所以也能放詹无言在姑苏多玩几日。

这些日子,他夜观天象,多次占卜,得出的结果还算好,但是也在告诉他,接下来很可能是一场大风波。

他知道,荣亲王有了动作,他很可能在鬼谷出兵而来之时动手,那时候京里无人,要保大启不易主也是个难题。

“嗯,不用五日,三日够我把姑苏逛一遍了,到时候我们尽快去找,找到了就回平京去,这样大人你就可以少炒一些瓜子了。”

墨即谨无奈,詹无言还是不愿意他给他炒制瓜子,当时炒好的几斤瓜子,詹无言都是小心翼翼得抓一小把,一小把能吃上一两日,节省得很。

詹无言如此做,就是为了让他别再动手炒瓜子,可是詹无言不知道,他跟溟鹤学,为的就是让詹无言可以吃他做的东西,这样他才会开心。

他不善言辞,没有直说,而詹无言看着正经,实际上大喇喇的,也看不懂他的意思。

“先去客栈。”

一黑一白的两人进了客栈,定了房间,放下细软,再出来逛着姑苏的年街。

看着满街只有过年时分才会出来玩意儿和吃食,詹无言也忍不住买了些,小玩意儿带回平京去,太子年岁玩这些正合适。

至于吃食,看着就想到林袖舒,两人都觉得林袖舒一定会喜欢,只可惜没法子带去给林袖舒尝一尝。

“也不知道皇上和娘娘此刻怎么样了,想来过着年,应该也是舒坦得很。”

墨即谨看向詹无言,低声道:

“娘娘怀孕了。”

詹无言愣住,抬头看向墨即谨,不敢相信,这太子才出生没几个月,就又怀上了,这速度……未免有点快了。

看着詹无言的反应,墨即谨想,他方才从墨支的人那里得来这消息的时候,估摸着也跟他差不离了。

“这也太快了些吧?我以为至少也要等鬼谷事了,娘娘才会再怀的。”

莫说詹无言,墨即谨也是如此觉得的,因为现在这时候,林袖舒怀孕并不算好事,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少了一个战斗力,还要分散注意力到林袖舒身上去,免得有人对她下手。

“嗯,还有一事,柳熙泽没死,他派人给娘娘传信了,只是他派的这个人,皇上说等我们回去后,查一查那个人。”

“是谁?白支查不出来?”

“应该是查不出来,至于是谁,皇上没说,只说千年前有个女子,时常趁他去打仗来皇宫里盯着林袖舒,这一世也出现了,是双胎,妹妹被林袖舒抓了废去武功,姐姐许久未曾出现,直到前些日子替柳熙泽传信时才出现。”

詹无言颔首,这个女子他上一世有所耳闻,但是林袖舒不打算跟皇帝说,而他不跟皇帝说也是因为林袖舒后半生顺遂得很,那人必然不会伤害林袖舒。

不过詹无言没想到,这个女子居然是两个人,这一世还出现了。

“跟柳熙泽有关系?”

对柳熙泽,詹无言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他当初在东丽待了那么多年也不是白待的。

“我知道柳熙泽手底下有一群人,这群人单拎出来武功不怎么样,但是一旦合作起来,那便是天衣无缝,就是皇上遇上了,说不准都要掂量掂量,怎么毫发无伤地从这些人手底下出来。

但是我只知道这些人当中都是男子,还未曾得知柳熙泽手底下有女子,大人可知,这女子名叫什么。”

“水瑶。”

詹无言一愣,高声道:

“水瑶?!那我知道了,她叫云水瑶,妹妹叫云水吟,是东丽名(女支)。”

云水瑶和云水吟姐妹两个,是东丽出了名的卖艺不卖身的美人,詹无言曾经见过两人,那时他就知道这俩姐妹是会武功的,心想这俩姑娘是谁家安插的,现在看来是属于柳熙泽的。

“所以说,很有可能她们俩姐妹盯着林袖舒,是柳熙泽的决定?”

詹无言摇头,这并不好说,也许是柳熙泽的决定,也可能的确是上一世的原因,她们真的喜欢皇帝,这些都是说不准的。

他想,人与人是分离的,那个妹妹伤害过林袖舒的事情是的确存在的,她说不准的确是因为喜欢皇帝而嫉妒林袖舒,也可能是因为喜欢柳熙泽而嫉妒林袖舒,至于那个姐姐,没有实质行为,不予置评。

“算了,不想这些了,现在想那么多有什么用,我们知道的并不多,想到的基本方向可能都错了,还是等回了平京再去慢慢探讨吧!”

章节目录 第456章 药王谷 詹无言说罢,便朝前走去,墨即谨忙跟上,他们要去姑苏城外,看姑苏周边的山,看看是否还能与当年一样。

只是他们没想到,他们会在山里遇上这两个人——顾南颜与兰心。

“顾姑娘,前头是阁主和墨大人,可要停下?”

兰心率先发现的两人,连忙跟顾南颜报备,听到是这两人,顾南颜踟躇一瞬,便要求停下。詹无言是天机阁阁主,天机阁与药王谷是世代相交,药王谷也是依附天机阁为生,所以对于詹无言,顾南颜有着天生的信任。

“顾姑娘,你和兰心这是……”

顾南颜与兰心给两人行礼,随后将要去药王谷一事告知两人,这两人她是可信的,所以不曾避讳谁。她这一说,两人才想起当初皇帝有递消息来,说是顾南颜要去药王谷,让天机阁派人前去保护她。

詹无言与墨即谨对视一眼,他们记得,上一世的药王谷,的确是在姑苏附近,因为距离天机阁不远,天机阁当初选择保护药王谷时也没有意见,直接派了人来守在药王谷周边。

“那顾姑娘可找到药王谷了?”

顾南颜眼神变得惆怅,微微摇头,愁思道:

“不曾,师傅说的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了,我与兰心在这姑苏周边已经找了四五日了,都未曾看到一点,寻不到药王谷,我也就找不到药王谷的古籍,没有古籍,拓跋使者的病,便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两人看着顾南颜的模样,只道她关心病人,但是兰心这一段时日跟顾南颜相处,知晓顾南颜对拓跋使者的心,绝对不仅仅是医者对病人的心,顾南颜的心里还有别的情愫在。

兰心很确定,她虽然大大咧咧,但是警觉性并不低,每日都在注意周边和顾南颜的状态,怎么可能看不出顾南颜的情绪变化,她心悦那位拓跋使者,这是兰心这一路下来最确定的事情了。

詹无言与墨即谨相视一眼,随后詹无言开口道:

“我们帮你一起找,只要在,那就一定能找到。”

听到两人这样说,顾南颜本想道谢,随后一顿,蹙眉道:

“这样不会影响两位的行程吗?我虽不知你们出来所谓何事,却也知晓必定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詹无言有些心虚的笑笑,他们来姑苏的几日就是来玩的,被顾南颜这样一说,他心里都开始有些对不起皇帝了。

再说了几句话,他们便分头去寻找药王谷,詹无言和墨即谨两人依旧分在一处,因为他们两个对药王谷的位置还有些印象,只是不知这千年来有没有可能因为地动,导致药王谷的位置移动了。

他们两人按着印象朝山的西南方而去,不多时便看到前方一阵迷雾,地上有石碑,警告百姓迷雾有毒不要轻易进入。

两人对视一眼,拿出神隐盘,指针有些轻微的震动,说明迷雾之后是有东西的,按着两人的印象,那里应该就是药王谷,但是这迷雾有毒,他们要如何过去,成了一个问题。

“我们是用龟息术闯过去,还是去找顾姑娘,看看有没有解药?”

詹无言看向墨即谨问道,墨即谨眉头微蹙,片刻后道:

“我们先行过去,探好路,若是确定药王谷在里头,再让她们来。”

墨即谨多少有些顾忌,万一顾南颜忍不住要进来,遇到危险就不大好了,至少现在顾南颜去的方向是相反的,应该是不会遇到迷雾的,也就不会进来了。

詹无言理解墨即谨的顾忌,点点头,两人使了龟息术便入了迷雾之中。

这雾果然有毒,且毒性不小,两人牵着手,免得散在迷雾之中,约莫走了十丈远,他们感觉到迷雾散了些,雾中也没了毒性,两人纷纷撤去龟息术。

“这里有不少草药,虽说是常见的种类,但是大人你看,品质都外头少有的好,这里应该就是药王谷了。”

墨即谨颔首,这里果然是药王谷。两人再朝里走了走,只是有些不大好走,这里没有路,满地都是草药,他们几乎无从下脚,最后只能运着轻功上树,借着树木朝前走去。

愈往里头,迷雾越轻,眼前逐渐开朗,看到一处山谷,山谷极深,往下望去,竟望不到底,两人相视而笑,这便是药王谷了。

对面有一条河流,河流往下而去,形成一道大瀑布,在这年初的暖阳之下,竟然隐隐有一道彩虹出现。

“我们下去看看,药王谷多年无人,也不知底下如何了。”

墨即谨颔首,温声道:

“要小心。”

药王谷并不是只有草药,还有毒草毒虫毒蛇这样的东西,不知这些年,药王谷无人居住,那些毒虫毒蛇毒草药究竟是肆虐全谷,还是了无生机。

两人走了许久,看到崖壁上有一颗破壁而出的迎客松,经历了千年,这棵树倒是比当年粗了几大圈了。

“我们下去吧。”

墨即谨点头,他们一并运着轻功跃下,稳稳当当地停留在迎客松上,这茂密的迎客松下,隐藏着一个山洞。

詹无言率先一跳,进入山洞之中,墨即谨随后跟上。

山洞里头的路错综复杂,詹无言已然不记得里头的布局了,转头看向墨即谨,墨即谨淡笑,走在他的身侧,给他带路。

不多时,他们便看到一处洞口,洞口有光,走出去,已经在云层之下,崖壁上是盘旋而下的阶梯,整个药王谷的景象尽收眼底。

“这些毒物,还挺顽强。”

詹无言一瞟,便看到阶梯之上爬行的各种毒虫毒蛇,有死有活,现在便有一条毒蛇正死盯着他,口吐信子。

墨即谨立刻拔出哉貉,当场断头。

“大人,你这也太绝情了,连个全尸也不给人家留着。”

“下去看看。”

墨即谨先行试着看看这阶梯还能不能走,经过了千年,这阶梯也不知还能不能走人了。

好在,阶梯还算牢固,并没有因为千年来的风雨被侵蚀,墨即谨一边挑走挡路的毒物,一边注意着后头的詹无言。

“大人,这药王谷,也太久没人住了,你看那房子,还没这楼梯来得牢固。”

顺着詹无言的手看去,那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已经倾斜了大半,但凡是人,看到都不敢靠近,生怕它倒了压到自己。

章节目录 第457章 山林秘宝(一) 詹无言与墨即谨两人分头查看了药王谷能住人的地方,除了一些毒虫毒蛇,他们稍作清理,最后看向那即将倒塌的房屋。

“大人,把它给推了吧,我们重建一个,不然……”

墨即谨颔首,不过肯定不是现在重建,重建不是一日两日可以做到的,不过好在边上的几间屋子都还完好,可以住人,他们选了两间屋子打扫一番,便离开了药王谷。

他们要去寻找顾南颜和兰心,将她们两人接到药王谷来。

“找到了?!”

听两人说找到了药王谷,顾南颜欣喜不已,连忙就要两人带着自己去到药王谷去,生怕晚去一刻。

“顾姑娘莫急,里头太久无人居住,我们两人稍稍收拾了两间屋子,但是里头没有任何生活用品,现在应当先去买些常用的,还有柴米油盐,否则接下来在那里的日子,你要如何过?”

听墨即谨这样说,顾南颜才平静下来,面色微红,知晓自己方才有些过了,连忙说自己唐突了。

虽说他们要先去买东西,不过现下他们还是先把顾南颜带到迷雾那里,确定一下是否有解药,还是说解药需要配置。

“这毒雾……倒是不必担心,过会儿去街上的药铺买一些药材,我熬一些药汤,大家吃下去就不会中毒了,不过詹国师与墨大人,你们方才穿过这毒雾,只怕是吸了些毒素,我们应该先去药铺制作解药,让你们服下。”

墨即谨与詹无言对视一眼,纷纷颔首。

随后四人便回到姑苏城内,先去了药铺买药材,借用炉子熬了些解药,每个人都喝上一碗。

这时他们才上街去买东西,对于这些生活用品的准备,还是以兰心为主,她懂得要买什么,买什么划算,比顾南颜要懂得多,更不用说詹无言和墨即谨这两个大老爷们了,而詹无言的作用就是付钱,墨即谨则是负责提东西。

其实他们身边是有人的,墨支和天机阁分别跟了三四个在两人周身,让他们去采购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样一来,进入药王谷的人手就多了,人越多,对药王谷越不利。

詹无言方才堪堪将消息递出去到天机阁去,先下天机阁还未派人过来,要是被人发现了,在天机阁的人来到之前,就涌进了药王谷,那就是个要命的事情了。

药王谷那样多的稀有草药、名贵草药以及古籍,必定是要被那群贪婪之人夺得,那样一来,药王谷就彻底毁了。

买完东西,他们按着原路返回,不过在这之前,屏退了墨支的人,天机阁的人倒是跟着,因为顾南颜身边本就有几个天机阁的人,再加上詹无言身边的,也有十来个,守在药王谷周边,勉强还算够用。

“等消息到天机阁去,天叔清点人数,领人来到这里,快一些要四日,刚巧我们在此最多待五日,我们等天机阁的人来了,守好了药王谷,我们再走?”

墨即谨颔首,他也是如此想的,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药王谷的安全。

四人到了药王谷,詹无言和墨即谨收拾过的屋子却是被兰心给嫌弃的,她觉着这收拾的跟没收拾一样,因为她随手拿起一个物件,就能从里头跑出一只蜘蛛来。

“小心!那是黑寡妇,别被它咬了!”

顾南颜惊呼出声,兰心连忙跳起来,把手上的物件给丢了出去,刚巧砸在了那只黑寡妇身上,把它给砸死了。

看到这一幕,顾南颜又心疼了起来,黑寡妇虽说是剧毒,但是也是个可以尝试研究入药的虫类,能在药王谷长到这么大只的黑寡妇估摸着不多,所以她心有点疼。

“黑寡妇,这不是生活在姑苏的品种吧?”

兰心记得这种毒蜘蛛,那应该在滇州那一块的山里多一些,姑苏这里并不是适合黑寡妇生长的地方。

“这里是药王谷,几乎正片大陆所有的草药虫蛇,都能在药王谷里生存,除了那种稀有到不能再稀有的东西,药王谷里头没有,比如天山雪莲这样的东西,就只能去天山那里找。”

顾南颜笑道,看着地上死掉的黑寡妇,心里还是有些心疼的,不过这也提醒她了,药王谷多年无人料理,毒物怕是四处躲藏,她要给每个人服下解毒丸,免得被毒物给误伤了。

四人各自服下解毒丸,便着手做事,兰心嫌弃屋子不干净,重新收拾屋子,顾南颜背了篓子先去采药。

詹无言和墨即谨两人把那被他们推倒了的屋子,一点点搬干净,露出里头一些古籍,连忙把古籍给整理出来,再接着搬。

日头渐渐西移,倒下的屋子几乎被两人搬得差不多了,他们看着搬出来的古籍,估摸着这间屋子以前是个小型的藏书阁。

现在这地上就剩下一些细碎的瓦片,他们着实是没力气再清扫了,只能由兰心来。

“顾姑娘采药要这样久吗?”

顾南颜已经去了两个时辰了,都还没有回来,眼看着日头就要落下了,现在才刚过年,日头一落下,天就要黑了。

“采药应该不会要去这么久的,无言,兰心,我们分头去寻找一下顾姑娘,方才忘记告诉她,那片山林先不要进去,我们两个还没有去探过路。”

兰心蹙眉,万一山林里头真有什么,顾南颜只怕凶多吉少,连忙就要放下手中的瓦片朝山林跑去,却被墨即谨给拦了下来。

“每个人带一个火折子和一支火把,若是入夜了,还能有火把照明。”

“好,多谢墨大人!”

兰心拿了火折子与火把便朝山林跑去,詹无言与墨即谨两人也拿了东西跟上,进了山林,他们便分头行动,因为不知山林里头有什么东西,他们便不敢放声大喊,只能小声地喊着顾南颜的名字。

山林里头还算平静,除了偶尔遇到的蛇虫以外,倒是没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像外头有毒雾,只是这片山林,意外地静谧。

章节目录 第458章 山林秘宝(2) 静谧,无尽的静谧。

这林中的静谧,让詹无言几乎觉得自己呼唤顾南颜的声音都小了,小到他觉得他没有发出声音,他听到的,不过是他心里的默念。

四周皆是绿树,灌木,包围着他,不远处好似有一片荆棘,包围着绿树和灌木,没有路,周围的一切让他寸步难行。

这种感觉使詹无言很难受,心里还多有恐慌,这不是他,他不是一个会轻易恐慌的人,面对这样的一片山林,他怎么可能恐慌?!

闭上眼,甩甩头,再睁眼,眼前已经是另外一片景象了,一大群毒虫毒蛇朝自己而来,他连忙拿出天机扇,一个甩出回旋,借着扇风取了这些毒物的命。

这时詹无言听到了耳边传来阵阵鸟叫声,这一次,他确定这是现实,方才那静谧的山林,是幻境,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在会使人产生幻觉,因为这里并没有阵法的痕迹与气息。

他想,他需要墨即谨在身边,问一问现在该怎么做。

“大人,大人!”

喊了没两句,他便听到墨即谨的回应,正要过去,只见一道黑影从不愿去飞身而来,是墨即谨。

“你也遇到?”

一站稳,墨即谨便开口问詹无言,詹无言连忙点头,这山林里的幻境倒是特别,连他们两个都能控制片刻,那么兰心和顾南颜多半是要彻底掉进去了。

“分头行动,我去找顾姑娘,她进来得早,如有问题,较难解决,你去找兰心。”

詹无言颔首,两人立即分头行动。

不多时,詹无言率先找到兰心,她站在原地,眼神呆滞,周边已经有一大批毒物准备靠近,他当即击杀了所有毒物,伸手拍了拍兰心。

没有反应。

詹无言皱眉,伸手直接捏住兰心的鼻子,果然,片刻之后,他看见兰心的眼神变得清明。

“哈呼哈呼哈呼!”

兰心被詹无言掐得久了,一回神来就拼命呼吸,她觉得自己刚才被詹无言掐住的鼻子的时候,就跟溺水了一样,呼吸不了,嘴也张不开。

詹无言等兰心回过神来后,将方才的事情告知与她,再皱眉道:

“大人去找顾姑娘了,每一个被幻境迷惑的人,都会有毒物靠近,顾姑娘进来得早,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听了詹无言的话,兰心顿时没放下的心,提得愈发高了。她连忙抓住詹无言的衣袖,恳求道:

“阁主可一定要让顾御医平安,她的医术那样好,娘娘又把她当做闺中密友,若是顾御医出事了,娘娘必然是要伤心欲绝的。”

兰心知晓顾南颜与林袖舒关系好,所以她不能接受顾南颜出事,并且兰心这段时日与顾南颜相处,她也很喜欢顾南颜,性格好,医术好,长得漂亮,又师出名门,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姑娘。

再来,这些时日,顾南颜对她也像是对亲姐妹一样,不会觉得自己服侍她是理所当然的,反而还会关心一下兰心会不会累,就好像林袖舒对她一样。

“别太担心,有大人在,他可比我能耐多了,你且先跟着我一起走,莫要跟丢了,这山林里的东西也莫要随意触碰,免得伤了自己。”

兰心连忙颔首,紧跟着詹无言。她武功虽然不低,但是对詹无言还是差得不少,再加上除了武功她也没什么能力了。

两人寻寻觅觅,最后寻到一间茅草屋。

詹无言还是第一次知道药王谷的山林里有一间茅草屋。

这时,他们看到墨即谨从茅草屋里走出来,顿时便卸下了心防,朝墨即谨走去。

未走两步,詹无言忽然感到不对劲,拉着兰心连忙后退,只见“墨即谨”眼神一凛,五指成爪朝他们而来。

这一刻,詹无言心道糟糕,他不知这是幻境还是现实,若是现实,那就完蛋了,这说明外人闯进了药王谷。

不是墨支有内奸,那就是天机阁出了内鬼!

正要拿出天机扇接住这“墨即谨”的攻击时,他的耳畔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在呼唤他!

“无言!”

是墨即谨的!他现在知晓,眼前这是幻境,詹无言顿时卸下心防,闭上双眼,一睁眼便看见眼前的墨即谨正一副关切的模样看着自己。

“我没事,兰心她……”

转头看去,兰心正好出了幻境,眉头紧蹙地看着他们。

“我没事,只是顾御医她……”

“别担心,我已经找到她了,她没事,只是昏厥了没有意识,我方才没找到你们,眼看着就要出山林了,我便先把她给送出去,再进来寻你们。”

听到顾南颜无事,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三人出了山林,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顿时踏实了,这山林有古怪,这他们每个人的想法,只是不知这山林到底古怪在哪儿。

只不过他们没时间多想,这偌大的药王谷只能靠他们四个整理,詹无言和墨即谨两人还要多做一些男人能干的粗活儿,免得过两日他们要走了,俩姑娘家做的不来。

“顾御医这是怎么了?一直昏迷着。”

墨即谨摇头,他找到顾南颜的时候,她便一个人躺在地上,他叫了很多遍都没有回应,要不是还有呼吸,他都要以为顾南颜没气了。

见顾南颜只是昏迷,又离外头不远,便先把顾南颜给背回了房屋这里。

“她昏迷的地方可有异常?”

“你与我一同去查看,我那时候只想着先带她离开,还没有查看过那里。”

随后,两人便回到了山林,这一次他们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又入了幻境。

顾南颜昏倒的地方的确有些特别,那里有一块奇怪的石头,石头看着有些偏黑,是凑近一看,竟然是红黑色。

石头不大,一手握得下,只是摸着这石头,倒是与它的颜色不大相符合,因为这石头冰凉凉的,感觉再凉一点能把人给冻住。

这时墨即谨拿出天机塔,天机塔倏地便开始抖动,发出阵阵金光,这石头有问题。

天机塔的金光很刺眼,这不是好现象,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

章节目录 第459章 山林秘宝(3) 能让天机塔发出这样光芒的东西,除了跟上古四大神兽或者上古四大妖兽的东西以外,他们想不出还有什么。

按着天机塔的反应,以及他们方才在山林里的遭遇,他们可以判断出这块石头的出处,应该是属于上古四大妖兽的,所以才会让他们陷在幻境之中。

两人相视一眼,这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药王谷?药王谷出事至今也不过才不到百年,这颗石头在药王谷里待了多久?难道是有人故意留在这里的?

他们不知,比起这些疑问,他们现在该做的,应该是找东西封住这颗石头,这邪气的石头,他们没有法子毁灭,只能找东西镇住它。

但是现在药王谷事情还没结束,他们手边能够压制这东西的,只有天机塔,但是天机塔不够纯,加上天机扇和神隐盘才能勉强镇住这块破石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顾南颜也终于醒了,她看向三人,急忙道:

“我方才看到一株我从未见过的草药,在一块红黑色的石头边上,那草药很特别,竟然闪着星光,我便想着凑近些看看,谁知才走了两步便没了意识,你们可有看到那一株草药?”

兰心看向詹无言和墨即谨,他们两人去那里查看过,有没有只能问他们。只见两人摇头,那块石头他们知晓,现在正在他们的屋子里受压制,至于顾南颜所说的草药,他们并没有看见过。

顾南颜的眼神一变,她分明看到草药了,闪着星光的草药,她那时心里有一种感觉,那一株草药一定能治好拓跋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也许是幻境吧!我们每一个人去找你的时候都陷入幻境之中,紧接着便有毒物靠近我们,要将我们都给毒死。”

说罢,兰心顿了顿,再道:

“不过姑娘,你与我们不同,你身侧没有任何毒物,而且你方才说你忽然失去了意识,我们三人都没有失去意识。”

顾南颜瞳孔微缩,这种例外让她心里有些恐慌,可是不论怎么想,她也想不起当时究竟是为什么会失去意识,就感觉好像一下子她就断片儿了。

詹无言与墨即谨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得知对方的意思,顾南颜一定没有中幻境,就他们中的几个幻境来判断,虽然处在林中,但是周边的事物完全不同,可顾南颜的印象里却有那块石头。

“别想了,一株草药,若是你的不着,便当做没有缘分,这里都是从那间倒了的屋子里清出来的古籍,你不是要古籍,看看有没有法子医治拓跋使者,这些古籍你先拿去看。”

詹无言说着,取了几本古籍递给顾南颜,转移她的注意力。

“说来药王谷的古籍,当年也转移了一部分在天机阁,你若立刻要,我便立刻派人送来,若是不那么急需,可以等药王谷进入正轨之后再送来,总归兰心在你身边,她可以替我传信到天机阁去。”

顾南颜颔首,她知晓詹无言是在提前嘱咐她,也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那一株特别的草药。

按着她原先对草药的热爱,遇到这样千年难得一遇的草药,她一定会疯狂,再加之她看到的那一瞬间觉得这药定能医治拓跋坞,对这草药的执念愈发深了。

詹无言与墨即谨两人回到自己屋子,看着被勉强压制的石头,两人都不禁蹙眉,这石头的颜色比方才要红上许多。

“穷奇似火,这难不成是来自穷奇?”

“不知,只是这应该是相当偏僻的部位,所以力量较弱,否则这三样东西都压制不住它。”

说这话时,墨即谨只想穿越到上古时期,看看四大神兽与四大神兽打斗时留下的东西,经过世代变迁都去哪儿了,全部找到,好的加以利用,不好的全部镇压,免得祸害世间。

只不过这只能想想,他不知这世界有多大,一辈子能不能走得完。

再者,存在即真理,一样东西的好坏全靠人来评定,能够存在即有道理,只是对人来说,它有害。

就像现在出现在他脚边的一只鼠子,它吃东西,为了存活,是天经地义的,只是因为它吃的是人类的东西,被定义为偷,侵害了人类的利益,所以它有害。

那它的存在没有道理吗?一定是有的,只是人不知道而已。

“大人,你说顾姑娘说的那一株草药,怎么会不见呢?”

詹无言忽然开口,打断了墨即谨的思绪,他转头看向詹无言,微微叹气,再摇头,他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他平日可以说出不少猜测,那是因为他有头绪,但是像这种没有头绪的东西,他怎么可能说得出些所以然来。

正说着,他们面前的那块石头,倏地亮了起来,他们眼睁睁看着石头上长出一颗小芽,小芽瞬间长大,长到成年男子一手长的样子停了下来。

这是一株草药,这一株草药闪着星光,好不美丽。

詹无言看到它的一瞬间,他觉得他如果得到这一株草药,就好像能得到全世界的认可,认可他的感情以及他所心悦的那个人。

墨即谨同样也是这感觉,但是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詹无言,他已然失去意识,墨即谨知晓,这块石头不是来自穷奇,而是来自饕餮。

饕餮是出了名的贪婪,这块石头方才也是在调动人的贪婪之心,因为他和詹无言两人拥有的已经足够了,最希望的便是他们的羁绊之情,能被所有人接受。

所以饕餮调动了他们心里最深处的这一份期望,转为贪婪,让看到它的人为了得到它,相互纷争。

“无言!无言!”

墨即谨连着唤了詹无言几声,都没有回应,他知道,詹无言和顾南颜一样,都被这破石头摄去了心魂。

他估摸着詹无言醒来后还会想要得到这草药,想来他要想法子把这破石头给弄到闽州的海底去,让那片海去镇压这石头,等他找到可以直接镇压这个石头的东西再说,否则按着这石头的功效,说不准将有人炼制出第二把桃花扇来。

章节目录 第460章 洗白 墨即谨想到此处,眉头紧蹙,他先抱着詹无言去了那边的屋子,兰心和顾南颜还未歇息,看到墨即谨抱着昏迷的詹无言过来时心中皆惊。

“这是……”

“他与你一样,见了那株草药后,便失去了意识。”

听到墨即谨口中的草药,顾南颜忙问在哪儿,却被墨即谨一眼给瞪回来,话都没说完就不敢再说了。

墨阎王的眼神还是有一定震慑力的,这样一震慑,顾南颜不仅不敢再说,就连身子也不大敢再动了。

“兰心,无言交给你来照顾,我现在……先去一趟闽州,若是无言醒来要来寻我,你便告诉他我去哪儿了,药王谷的事情,只能暂时让你们单独面对了。”

兰心还未回应,就见墨即谨转身离去,她甚至都跟不上,只见墨即谨进了屋子,不多时就出来,这时她才堪堪走到他们屋子外头。

“大人,何事这样急切?”

“很急!”

墨即谨说罢便离去了,他所言不假,的确很急,他要用最快的时间去到闽州的那片海,镇压住着快破石头,免得它继续祸害他人,并且要在那里施加阵法,免得有人将这石头捡了去。

一个闪身,兰心便看见墨即谨已经上了那阶梯,正一步步朝上而去,她不禁咽了咽津液,原来这就是大理寺卿的武功,比她家阁主要高出不少呢!

翌日,詹无言醒来时已然日上三竿,看到自己睡在顾南颜和兰心的屋子时,他吓了一大跳,刚推开门,便遇上从外头回来的顾南颜与兰心,他两手举起,连忙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跑到你们这儿来睡的,我不是流氓,你们是知道我……知道我不心悦女子的!”

顾南颜和兰心先是被詹无言这动静给吓到了,随后相视一笑,詹无言这幅模样,她们属实第一回见。

“阁主莫要担心,只是昨夜墨大人有急事离开,便把你放到我们这屋子里来,要我们好照顾你,否则放你一人,他只怕是不放心的。”

詹无言愣了愣,问道:

“离开?他去哪儿了?”

“墨大人说他要去闽州,若您想知道,便告诉您。”

詹无言皱眉,去闽州,怎么会突然要去闽州?他正思考着,忽然想到了昨夜的那一株草药,那时候他觉着得到这草药就能借此让天下人认同他的感情,这种荒谬的事情,他怎么会这样觉得。

正觉得如此荒唐,他便看向顾南颜,她也是如此,看到那草药觉得草药能够医治拓跋坞,随后就失去了意识,所以……

詹无言觉得他似乎猜测到了什么,墨即谨也是如此,因此才要去闽州。在闽州,他能想到的就是那片海底的东西,可以镇压住那块破石头的东西。

“我知道了,药王谷,我再待一日,最多两日,我便要上路去寻大人了,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留下替你们先给做了。”

听了詹无言的话,兰心看向顾南颜,药王谷需要什么,想来还是顾南颜更清楚,毕竟等药王谷进入正轨之后,顾南颜便是药王谷的新谷主了。

顾南颜思索了片刻,摇摇头,道:

“国师你可以直接离开,去找墨大人,估摸着天机阁的这两日也就到了,想来不会出大问题的。”

詹无言本想直接离开,但是听到顾南颜的后半句话,他心里又有了挂虑,斟酌片刻,他还是决定留下来。

药王谷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安全,不能被外人闯进来,只要他在药王谷,好歹这里也不容易出大乱子,等天机阁的人来全了,有天叔在,他也能更安心的朝闽州去。

只是詹无言没想到,这一次来的人当中,居然还有戚空和星罗门的人。

“天叔!你怎么会带星罗门的人来?!”

詹无言现在虽然没有那么讨厌戚空了,但是药王谷的事情,终究还是不能由外人插手,好在现在他是在药王谷之外与戚空见面的。

戚空不屑地瞥了詹无言一眼,他还生气呢!这两人住在墨府的时候,不让他住墨府,这两人要离京的时候,又让他住到墨府里头来‘看家’,当他是看门狗呢!

“你以为我想来?是我家主人让我来的,说是多一些人,多一层保障!”

戚空说这话的时候是没什么底气的,因为他搞不清楚,柳熙泽是为什么知道药王谷的事情,尤其是他现在重伤在身,药王谷被寻到的消息是怎么得知的?

戚空觉得这药王谷估摸着找到也没两天,可这消息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难不成柳熙泽会占卜?还是预知未来?

“柳熙泽?他怎么会知道?这……”

詹无言心里的疑问与戚空完全一样,他知道柳熙泽肯定是不会占卜的,会占卜的话他一定能从星象上看出柳熙泽的不同。

可要说柳熙泽可以预知未来,他宁可相信柳熙泽会占卜,毕竟占卜也能预知未来的一些事情,只是因为是窥探天机,所以处处受限。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也是在为我洗白的一件事!”

詹无言抬眸,为戚空洗白的事情,那便是他师父的事情,他冷哼,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洗白的,明明白白的证据摆在那里,他如何能洗掉的。

“你与玉衡屡次交锋,难道不觉得他的布阵手法很熟悉吗?即便玉衡擅长创建新阵法,至少在布阵的手法上,他的习惯很难改变。”

戚空这样一说,詹无言眼神一凛,就要伸手拿出天机扇,这才惊觉天机扇被墨即谨带走了,为了避免那块破石头路上发威。

“你别乱说,我师父死了!你还想说他是玉衡不成,你也不看看玉衡什么鬼样子,哪里能跟我师父比?!”

看着詹无言的反应,戚空知道,詹无言多少有些动摇,因为那些熟悉的感觉是他不能忽略更不能磨灭的。他微微叹气,如果不是必要,他并不想直说,但是他担心到时候玉衡提前对詹无言发起感情牌,詹无言会承受不住。

章节目录 第461章 白跑一趟 戚空虽然不愿直说,但是他必须要说,在他说完之后,詹无言只觉得自己跟聋了一般,听不见四周的声响,脑海中只有戚空方才说的话。

“你说得没错,玉衡就是你师父。”

詹无言险些站不稳,他愣了片刻不止,才堪堪缓过神来,沙哑着声音要戚空再说一遍,戚空说了,却见詹无言朝他而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厉声道:

“你再给本座说一遍!”

“我就算说一千遍一万遍也是如此!玉衡就是你师父!他当年将假死之罪嫁祸于我,现在又易容以玉衡的身份在鬼谷苟且偷生!”

戚空照样给詹无言喊回去,即便他现在被詹无言揪着衣领悬在空中,他就算打不过,也一样能喊,他还不信詹无言会对他动手。

不过这一次,戚空失策了。詹无言狠狠地给了他一拳,没有用内力,只有蛮劲,却也把他的脸给打肿了,还掉了颗牙。

戚空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他伸手就朝着詹无言要打过去,却被詹无言一脚踢开,他只觉得丢人,因为这里不仅詹无言,还有他星罗门的门生。

“詹无言,你就算不信,也不能打人吧?!我**是你的出气筒不成?!”

詹无言瞥了戚空一眼,狠狠吐出几口浊气,才道:

“你最好别骗我,不然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转身,带走了天机阁的人,至于星罗门的人,只能留在最外围,距离药王谷稍微近一些,詹无言都是不肯的。

把药王谷的事情安排好了,詹无言就立即朝闽州而去,只是他没想到,在他去闽州的路上,先听到了八星锤的消息。

大年十三,在闽州的边界,距离冷松林不远的地方,詹无言在街市上听说了一家猎户在山上看见了一颗铁球,想要搬回来,结果那铁球连着铁链,他拉不动,便寻了他们村里力气最大的张屠夫,结果照样拉不动。

詹无言思索一番,停下了脚步,相比之下,八星锤的消息更重要。

“大爷,您说的铁球在那儿啊?真有这么邪乎,谁都拉不动?”

老大爷仰头看了詹无言一眼,许是从没见过这样标志的男儿郎,他倒是惊讶了一瞬,随后笑道:

“怎么,小伙子是打算去看看不成?”

“的确想去看看,见见世面,您看我这都二十五六了,我才能趁着出来做生意涨涨世面,方才您说那铁球,我这不就有兴趣想去见识见识嘛。”

老大爷眯了眯眼,许是因为詹无言长得好,他看着也高兴,喝了一口酒,道:

“小伙子,我看你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还是别去了,小心在那里遇上了大虫,把你给吃了。”

詹无言无奈,他只是看着像个书生而已,要说力气绝对是比那个什么屠夫大的,两百斤的东西绝对是不在话下的,八星锤的重量他虽然不知道,但是他想应该是不到两百斤的。

“大爷,您放心,我可以带着我的手下一起去,他们都会武功,可以保护我的。”

说着,詹无言就伸手挥了挥,一下跑出来七八个壮小伙,老大爷似乎被吓得醒了酒,眼睛眨巴眨巴,叹气道:

“既然你非要去,那就去吧。就在那座山里,有一个悬崖,在悬崖底下。不过小伙子,你当真要小心,那山里也不止大虫呢!”

詹无言行礼,连忙道自己会注意的,再向大爷道谢,便带着人走了。这些人他原本是不打算带的,但是天叔非要他带上,说是总会有用处的,他看天叔点的人数够药王谷用,也就答应了。

去了那悬崖底下,果然有大虫,这都不用他出手,那下手下就能解决,不过他倒不是那么残忍的人,只是让手下把大虫打晕了给移远点,免得吵到他们。

“阁主,是这个吗?”

听到手下的声音,詹无言看到悬崖壁上有一颗黑球,被铁链悬挂在拿出,他飞身上去,抓住那球,用力一拔,拔出来之后,詹无言霎时就失望了,这不是八星锤,只是普通的单链锤。

只是因为里头插得深了,又有巨石在里头挡住了,所以那个屠夫和猎虎拔不出来。

“我!”

詹无言多少有点气,他太期待早日找到八星锤了,所以现在看到不是,差点就一句脏话骂出来了,白跑一趟的感觉真的一点都不好。

过了片刻,詹无言丢掉手上的单链锤,便让手下隐到暗处去,他要继续往闽州去找墨即谨。不过他还没走半日,就遇上了返程的墨即谨。

“无言,你怎的这样快就跟来了?”

詹无言叹气,他还能如何,还不是担心墨即谨。墨即谨再怎么厉害他也是人,那破石头可以迷人心神,谁知不会在途中迷了墨即谨的心神。

“大人,那破石头没对你做什么吧?”

墨即谨摇头,那石头的确邪乎,他这一路都在防着那块石头,路上也差点被迷惑了两回,好在是把它顺利送到那海底,镇压了它的力量,又设下阵法,这个阵法是上古阵法,废了墨即谨不少血液,也就不担心会被玉衡夺走。

詹无言细细看过之后,发觉墨即谨脸色有些苍白,当即就抓起他藏在袖中的手,果然被白布包裹着,隐隐透出一丝血迹。

“你用了什么阵?”

詹无言心知,要用血的阵法,大多都是禁阵,一般都是会要了设阵人或者启阵人的命的,墨即谨没死,只能说他用的阵法不是恶的阵,但是也属于禁阵了。

一个方士顺天而为的方士是不会使用禁阵的。

“无碍,就是一个上古阵,不算逆天而为,何况我镇压那石头,天道不会定我的罪。”

话虽如此说,但是詹无言还是担忧,担忧这些,还担忧他的手,开禁阵受的伤,多半是好不了的,一定会留疤的。

“我们去药王谷,跟顾姑娘要些好的药,给你涂上,说不准就不会留疤了。”

“没关系,男人有点疤算什么,而且只是在手掌上,一般又看不到。”

墨即谨终究是说不过詹无言,只能依着他,先回了药王谷。

章节目录 第462章 耶鹤弩之主 -平京-

正月二十四,是林袖舒的真实生辰,身边相熟的几个人都给她送了生辰礼,像詹无言和墨即谨他们不在平京,都是提前备好,让林奕昀到了时日送的。

但是林袖舒没想到,老天给她送了一份大礼。

耶鹤弩忽然有了一些异动,这让两人欣喜不已,也许是因为它所认的主人此刻正在皇宫之中,

当即,皇帝便带着耶鹤弩在皇宫里寻找,林袖舒也连忙跟去,只可惜,走遍了整个皇宫,最终并没有找到。

两人都有些可惜,要是再快一些,是不是就能遇到了。

“也许是出宫去了,我换身衣裳,带着耶鹤弩出宫,看看有没有法子追上。”

林袖舒颔首,看着皇帝飞快换下明黄的外衫,连内衬都没换,抱着装有耶鹤弩的盒子就出去了。

要不是他那明黄的衣服太晃眼,只怕皇帝连衣服都不换就会跟出去。她心里祈求,一定要让皇帝找到,这样他们也能放下一些心来。

“现在耶鹤弩的主人应该也有了眉目,就剩下八星锤了。”

皇帝追出了皇宫,一路追到城郊,皇帝这才惊觉,前方就是弩箭营了。

“难道此人是弩箭营的人?”

皇帝再想往前走,这时一把箭朝他射来,他飞身躲避,还未停稳,一人举剑朝他攻来。皇帝皱眉,手中的盒子异动愈发强烈,说明便是眼前之人,可这人却一直在攻击自己,这绝非好事。

借着一个转身,皇帝想给那人一击,却回首之时,对上那人眼神,当即停下手中动作,站定道:

“庄肃?!”

庄肃当即抱拳跪下请罪,他还以为是什么人跟着他,没想到居然是皇帝。

“皇上为何要跟着末将?一路时有时无,末将还以为自己感觉出错。”

皇帝感觉着盒子愈发震动,便先打开盒子,递给庄肃。庄肃微愣,但还是伸手取了耶鹤弩,在拿到耶鹤弩的那一瞬间,庄肃仿佛觉得这就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

看到庄肃的反应,皇帝笑了,他找到了!找到了耶鹤弩的主人!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找了这么久,还建了一只弩箭队,却不曾想这人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未等庄肃反应过来,皇帝便直接拉着他回了皇宫,庄肃一脸懵地跟着皇帝,想要在路上问他原因,但是看皇帝的神情很是惊喜,他又不知从何处问。

庄肃想,等回宫后他总能知晓缘由,便将疑问置于心中,不再询问。

约莫过了一刻钟,两人回到皇宫,进了乾清宫后,皇帝让白锡关了殿门,不许外人进来,又让白锡在外头守着,免得有人偷听。

这样防备的动作让庄肃很是疑惑,究竟是为什么,让皇帝这样防备。

“庄肃,你拿到这弓弩之时,有何感受,如实说出。”

“末将……末将拿到之时,总觉得它像是属于末将的武器,很趁手,握着它都觉得舒服。”

皇帝一听便笑了,这就是十器的特性,遇到它认定的主人,会让它的主人有这样的感觉。

此时,得了消息的林袖舒也来了,正巧遇上了进宫的林奕昀,两人一并进了乾清宫,白锡一见是两人,立刻就进屋通报去。

“让他们进来。”

林袖舒一进来,看到庄肃,微微一愣,难不成这是耶鹤弩的主人?定睛一看,耶鹤弩正在庄肃的手上。她与林奕昀对视一眼,眼中的欣喜不言而喻。

两人朝里走去,对上皇帝的视线,见他颔首,心中的欣喜愈发深了。

庄肃是耶鹤弩的主人,他也是自己人,不需要再引导来他们,就庄肃对皇帝的忠心,足矣。

紧接着,皇帝便开始对庄肃讲述了十器之事,还有那一句预言。

只是讲述,殿内几人就都觉得心中压迫,感觉危险即将来临。待皇帝说完,只见庄肃抱拳跪下,道:

“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末将必定跟随皇上!”

有了庄肃这话,几人心中都相当开心,总算是有好事了,这段时日一切事情都没有眉头,也没有波澜,生活好像趋于平淡,但是又满心担忧。

除了林袖舒怀孕一事,当真是没有什么事情算得上好事,满心忧愁地,就是过年也过得不怎么样。

“好!这把耶鹤弩就是你的了,你要记住,它源自独孤家,是独孤爱卿为了此事奉献出来的,切莫不可忘记他。”

庄肃颔首,他懂得。看向手中的耶鹤弩,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这样趁手的武器,果然他还是适合弩箭的。

“今日算得上你入了我们这一群人,今夜朕办一场小宴,就我们几个人好好吃喝一场,也算是欢迎你,只可惜无言和即谨两人不在其中。”

詹无言和墨即谨不在,的确是可惜的,不过他们想着,等八星锤及其主人寻得了,那再办一小宴,到时候也补全了此刻的遗憾。

当晚,皇帝在乾清宫里办了一场小宴,人不多,除去詹无言和墨即谨,就林袖舒与皇帝、林奕昀、江月、白锡、庄肃六个人,本来是要叫禾薇的,但是林奕昀没叫,说是等小宴结束,夜也深了,她一个姑娘家走也路不大好。

“哥哥,你不会是跟禾薇闹别扭了吧?走夜路算什么,她常常在林府前等你出宫回府,看你进了府中才离开,那时你怎么不说走夜路?再者,你不也能直接送她回去嘛!”

林袖舒如何不了解林奕昀,这一听就知道是借口的东西,她都懒得信他。林奕昀果然有些窘迫,伸手挠了挠头,才道:

“就前些日子,有一日禾薇说要去星落湖,那上头结冰了,她想去滑冰,谁知那冰不厚,她上去没多久就掉进湖里,病了一场。

她担心传染给我,便说在她好之前不肯让我见面,也不让我告诉你们,说太丢脸了。”

林袖舒哑然,转头看向皇帝,星落湖的冰层太薄……似乎是因为皇帝那一次为了让林袖舒看星落湖的景色给敲掉搬走,现在重新结的冰不够厚就过年,就入了春。

皇帝不禁抬头望天,他那时怎么会知道有这么一天,把禾薇给害成这样。

章节目录 第463章 小宴 林袖舒是极为担忧禾薇的,一个小姑娘大冬天掉进湖里头去,还不知病成什么样子。她微微蹙眉,问道:

“禾薇她很严重吗?连哥哥你都不见?”

林奕昀摇头,以他对禾薇的了解,若是严重,禾薇定然会见他,嘱咐他这辈子找个好姑娘,等下辈子再来娶她。

只是她这一病,的确病了有段时日,问了和亲王妃,说是总咳。他母亲也去过,因着禾薇怕传给她,便没见着人,只在屋外听了声,并说了几句话。

林袖舒颔首,难怪她有些时日没有见着禾薇,她还以为是禾薇又找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原来是因为禾薇病了,看来她也要寻个时日去和亲王府看看。

“我明日去看看禾薇,她应该不会太严重,只是担心传染给你,所以才不肯出门。要知道,为了你,她什么都愿意干,把自己憋在家里不出门,她也不是做不到。”

林奕昀沉默,他如何不知晓。在他们两人之间,禾薇一直以来都是付出最多的那一个,以至于有时他都害怕自己会不会做得不够,等到某一天,禾薇受不了了,就会离开他。

他想,自己跟禾薇的不同就在于,禾薇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所有事情都围绕着自己,而自己的心给天下和理想留了一席之地,就好像上一世的皇帝一样。

“哥哥,我知道你,也了解你,两世兄妹,你的变化我都看在眼里,你对禾薇的感情我也知道,即便你们之间再坚不可摧,却也要时常让日子有波澜,太平淡的话,你受得住,禾薇受不住。

她那么爱玩,那么好动,过于平淡的日子会磨灭她都心性,多带她去玩一玩,她最喜欢玩了。今年她十四,明年十五就能嫁给你了,到时候带她游山玩水,她定然高兴得很。”

林奕昀淡笑颔首,其实他也有这个想法,就连时间也跟林袖舒想得没有差别。现在日子虽然平静,但却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他想至少等鬼谷事了,那么他可以着手准备带禾薇去游山玩水,等到准备完了,说不准他们已经成婚,那个时候带出去正合适,也不容易落人口舌。

见林奕昀点头,林袖舒也稍作放心,她是不担心两人的感情会出问题,她担心的是林奕昀如果没有时常陪伴禾薇,会让禾薇变得不开朗。

上一世她们三十来岁的时候林袖舒就隐隐觉得禾薇没有那么开朗了,为人也比以往稍作内向些,只是不大明显,所以她也没太在意。方才听林奕昀说禾薇为何不来后,不知怎的,林袖舒就想起这上一世的感觉,顺嘴提了一句。

“我会注意的,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再有这种感觉。”

林奕昀认真道。他自知自己做得不够好,可他被禾薇给惯坏了,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了,有时心里想着要如何做,可又拗不过禾薇撒娇。

“嗯,等禾薇病好了,你多陪陪她,我有预感,鬼谷的事情不久了,那时候还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林袖舒说得严肃,也不是她想如此,而是她的确有这种感觉,再加上之前詹无言他们卜出的卦象,今年之内一定会发动,最迟也就是下半年了。

倏地感到头顶有些压迫感,一回首,是皇帝。林袖舒淡淡一笑,只听皇帝道:

“别操心了,小宴要开始了,你们兄妹有什么要聊的,我另外再给你们时间,一定好好聊。”

说着,皇帝牵起林袖舒的手,朝里头带去,林奕昀连忙跟上。

此时江月、庄肃和白锡几人都已经到齐了,见到皇帝和林袖舒,齐齐行礼,林奕昀跟在身后,也像江月与庄肃行礼。

皇帝微微蹙眉,摇头道:

“我们之间的小宴,不分君臣,不必行礼,行了礼,这小宴让我觉得跟个宫宴似的,处处拘谨。”

几人纷纷笑了,唯独庄肃一脸懵,皇帝平日这样不拘小节的吗?他入朝十几年,从未见过这样随和的皇帝,就好像自家人一样,一时有些接受不得。

“庄将军,你要习惯!皇上对自己人,都是很随和的,今日还是沾了娘娘的光,不然皇上可都不会在我们面前自称‘我’呢!”

白锡这话让庄肃愣了个彻底,他是知晓皇帝宠爱的林袖舒的,但是从没想过,可以宠爱到放弃‘朕’这个自称,这个代表着他皇帝身份的自称。

他抬眸看向眼前的这对璧人,看着皇帝看向林袖舒的眼神,这跟他看自己妹妹的眼神完全不同,一个是充满爱意与宠溺,一个是平淡无情,他忽然有了一个念头,大胆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不敢再想,这个念头太大胆了,皇帝定然是不会同意的。

“庄肃,你发什么呆?”

江月伸手一挥,庄肃才回过神来,连忙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个念头只能压在心底,永远压在心底。

“没事,入席吧。”

江月点点头,入席后还看了庄肃一眼,他不对劲,这份不对劲也许不会对他们有害,但是一直藏在心里,对他定然不是好事。

“哎呀!我真是许久未曾这么与你们一同吃喝快乐过了,皇上,办小宴这种事儿,多办一办,否则我在宫外,不是跟我那便宜爹喝,就是自己独自喝两口,无聊死了。”

皇帝笑了笑,道:

“怎么,羡阳不能陪你喝吗?”

江月一口喝空酒杯中的酒,撇撇嘴,睨了林奕昀一眼,无奈道:

“他哪儿有空呀!大忙人一个,不是在宫里,就是在和亲王里,人家和亲王可喜欢跟他一起喝酒了,哪儿还有我这个外人的事情。”

江月的确是无聊了,在平京这一年多以来,除了林奕昀他们,他就没几个相熟的,就算年纪相当的也玩不到一块去,因为他的辈分摆在那里,比皇帝还要高一个辈分,他能怎么办。

林袖舒与皇帝对视一眼,是该让江月有些事情干了,他这一年来虽然不是浑浑噩噩,却也是平平无奇,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该找媳妇了。

章节目录 第464章 三叩头 小宴这日之后,林袖舒便去了和亲王府,要去看禾薇,只不过她是见不着人的。现在她怀孕在身,别说禾薇,就是和亲王府的下人都不敢让她进到禾薇的屋子里。

林袖舒也无奈,但是没办法,要是病了,还不能喝药,若是要喝,孩子多半是要受损的,她好不容易才不用再喝安胎药了,不管如何,她是不想再喝药了。

“林嫂嫂,你一来我就知道,咳咳咳!一定是羡阳哥哥跟你们说了,我都告诉他别说了,他还说,真是过分,等我……咳咳,等我好了,非要罚他不可!”

隔着门听禾薇说话,林袖舒止不住蹙眉,这样长一段时日,禾薇的病都没有好转,只说这么几句话就咳了好几下,她听得都揪心。

“禾薇,你病得这样重,可有让褚御医来看?”

和亲王妃看着林袖舒点点头,自是来过的,但是褚御医开的药,没用。

“褚老头开的药又苦又臭,咳咳咳,难喝的要死,还一点用都没有!”

听着禾薇这抱怨的语气,想来精神头是不错的,林袖舒也稍稍放心一些,再聊了几句,又与和亲王妃说了些话,正要回去时,何芸湘来了。

林袖舒脚步一顿,愣住,看着何芸湘一时有些难以自持,她与宫宴之上有机会见面,却没什么机会说话,她真的许久未曾与母亲说话了。

和亲王妃一看便先行离去,还带走了所有的下人,给出空间让母女俩好好聊聊。

“臣妇参见皇贵妃……”

“母亲!”

一见何芸湘要行礼,林袖舒立刻朝前走了两步扶住她,不让她行礼,但是何芸湘还是将礼给行完了。

这才起身,满眼慈爱地看着林袖舒,林袖舒眼眶微湿,拉着何芸湘进了屋内,与她说了话。林袖舒才知道,是皇帝派人去林府通报,告诉何芸湘,林袖舒要去和亲王府。

“皇上当真是把你放在心上了,放你出宫一回,还派人让臣妇来见娘娘。”

林袖舒忍不住想要让何芸湘别再‘臣妇’‘娘娘’了,但是说了也无用,她只好放弃。

“娘娘这肚子几个月了?”

说到孩子,林袖舒赧然一笑,即便已经生了一胎,她也有些害羞。

“两个月了,安胎也安得差不多了,褚御医的药虽然不如顾御医那样好,但是喝了这么久,也足够了,他今早把脉还说脉象活泼,想来是个活泼的孩子。”

何芸湘听此点点头,随后道:

“听闻你孕吐严重,现在可还会孕吐?”

林袖舒点点头,自打那日弩箭营之后,她本以为自己不孕吐了,后来发现还是会的,只是她没有那样严重,皇帝还笑说是这孩子懂得体贴她这个做娘亲的了。

许是因为孕吐没有那样严重,林袖舒这段时日吃得还算可以,当初瘦下来的现在都已经胖回去了,所以何芸湘看着也不觉得说林袖舒瘦了。

但是何芸湘还是抬手摸了摸林袖舒的额头,满眼心疼。

“你可知,初一那日见你,娘亲心疼地不行,远远地看你就觉得愈发消瘦,娘亲的好女儿,昨日过了生辰才十七岁,怎么能那么瘦。”

林袖舒没想到,这都过了快一个月,何芸湘还能记得,她立刻安慰说自己现在已经养回来了,没有那么瘦了,让她别再担心。

何芸湘看着林袖舒这尚算红润的面容,才稍稍平复了心情。自己的女儿,身在宫中,怀孕之时她不能陪,生产之时她偷偷陪,平日想要说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现在也就此刻忍不住才稍稍放开说了话。

“母亲,别担心我,我在宫里过得很好,虽然后妃多,但是有虞……皇上在,那些人也不敢对我如何的,何况太后喜欢我,我与皇后姐姐关系也好,谁那么不长眼,敢来欺负我?”

何芸湘看着林袖舒这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她女儿她能不了解吗?一点点变化她都看得出来,虽然林袖舒的变化在她看来很大,但是她很欣慰,自己的女儿不是软弱无能的。

“娘亲怎么都会担心,如果哪天娘亲不担心你了,你开心吗?”

林袖舒哽住,她摇头,这一定是不会开心的。如果有那么一天,那就是母亲不要她了,她好不容易有了母亲,还是亲生母亲,怎么可能会接受这样的一天的。

她顿了顿,靠在何芸湘的身侧不再言语,只要这么靠着,她就很安心。何芸湘见她不说,也不再问,拍着她的手,轻轻地,一下又一下。

直到外头下雪,秀娥走了进来,她们才知时辰不早了,白恪从宫里来催林袖舒回宫。

“快些回去,皇上定然等着。”

纵然不舍,何芸湘不会拉着林袖舒不放,今日她能与女儿有这样长的时日见面说话,她已经很开心了。

林袖舒看了秀娥一眼,秀娥立即明白,将屋门给关上,只见林袖舒朝着何芸湘跪下,磕头。

“璇卿不孝,不能尽孝于父母,这一拜,求母亲原谅。”

她再一磕头,再道:

“这一拜,求父亲原谅,母亲替璇卿传达。”

林袖舒三磕头,道:

“第三拜,感念父母之恩,将我嫁入皇宫,遇上皇上,成就女儿的美好姻缘。”

三拜之后,林袖舒起身,对上何芸湘晶莹的眼眶,膝身一礼,转身离去。何芸湘看着林袖舒的背影,欣慰一笑,她的女儿长大了。

林袖舒回宫时,眼眶还是红的,其实她也不知为何她当时要叩首,就是忽然之间,她觉得她该感谢一下父母的恩泽。

皇帝一看林袖舒眼眶这样红,他当即就起身迎来,拉着林袖舒询问,知晓不是受了委屈,他才放下心来。

“早知你会这样,我都不知要不要让你再见你的父母了。”

林袖舒瞪了皇帝一眼。

“你敢?!”

他要是敢,她非要‘离家出走’一回,让他知晓什么叫做教训。

皇帝当即摇头,他当然不敢,要是有那个胆子,他也不至于从上一世到这一世,都心甘情愿受林袖舒管辖。

章节目录 第465章 柳熙泽,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林袖舒没想到,她还能见到柳熙泽,就在二月初十,禾薇生辰的这一天,只不过他是以李尤的样貌出现的。

因着皇帝的意思,禾薇今年十四,生辰宴在王府办,等明年十五及笄了,就在皇宫办,还要大办。

林袖舒想着,趁着她现在还没有显怀,身子还算轻便,多多走走,禾薇生辰便拉着皇帝去了和亲王府。俩人刚到,他们便看见大堂之中的那位少年。

白衣染墨的少年还未束发立冠,半挽着墨发,苍白的面容也挡不住他那星光点点的桃花眼,手中的扇子不再是从前那一把了,但是‘仙客来’在三个字依旧存在。

少年在看到林袖舒的那一刻露出了他明亮单纯的笑颜,小跑着过来,凑到林袖舒的身边,一点儿也没在意那男人的冷冽的眼神。

林袖舒虽说注意到了身侧男人的变化,但是她还是掩饰不住自己惊喜的眼神,只是伸手牵住了皇帝的手,以示安慰。

林袖舒的动作他们看在眼里,柳熙泽笑容微微一顿,皇帝反手牵住林袖舒的手,他倒是没有向柳熙泽挑衅,因为没有必要,而且在他看来,这种挑衅是在贬低林袖舒,就好像她是一件商品,被谁买走了属于谁一样。

他不会做这种自己都看不起的事情,何况林袖舒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他定然是要让她时刻都是高贵的。

“平安就好,看你脸色苍白,是伤势还未养好吗?”

林袖舒记得,拿到信的时候还是快过年了的时候,到现在两个月过去了,柳熙泽的脸色还这么苍白,想来当时伤得不是一般重。

柳熙泽扇了扇风,不过随后一顿,收了扇子,许是怕扇的风吹到了林袖舒,害她得了风寒。

“好得差不多了,不然我也不会过来给禾薇庆生了。”

林袖舒皱眉,看他脸色苍白的样子,也不大像说好得差不多,不过见他精神头还不错,林袖舒也不再说什么了。

又聊了几句她便去寻禾薇了,因她知晓,皇帝与柳熙泽定是有话要说的。

果然,林袖舒走后,柳熙泽便收敛了笑容,盯着皇帝,盯了没多久他倏地皱眉,怒道:

“长得高也不带这样而玩儿吧!头都不低一下,咋地,我连你的眼就入不了?!”

柳熙泽很生气,皇帝没有正眼看他,甚至还假意左右看,在寻找人,嘴里还默念着‘人呢’。

皇帝这才稍稍低头,笑道:

“原来你在这里啊!这半年多怎么都不见你长一长个子呢!”

柳熙泽瞪眼,他着实是无语,聂书君这是以为谁都跟他一样长得那么高,何况又不是他想必聂书君矮上一个头的。

“原来堂堂大启皇帝,是个喜欢用身高鄙视别人的人呐!”

皇帝挑眉,他本就是故意的,也不在意柳熙泽怎么说。

稍稍看了他一眼,见他的确是面容苍白,皇帝也不想再跟他斗嘴,毕竟柳熙泽也算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虽然比自己小不了几岁,但是到底还没弱冠,那就算个孩子。

“鬼谷那里,怎么样了?”

皇帝转了话题,柳熙泽也就不再与他斗嘴,将他在鬼谷的所见所闻,以及判断全数说出。越听皇帝越心惊,这个尚未弱冠的十九岁少年,的确有帝王之风,虽然行事鲁莽,但是这些见解都是适合做一位帝王的。

不过眼下不是他感慨的时候,对于鬼谷的形势,已经迫在眉睫了,按着柳熙泽的意思,皇帝估摸着林袖舒还没生,鬼谷就会攻打过来。

想到这里,皇帝不禁皱眉,那个时候,内忧外患,还有荣亲王虎视眈眈,但是事关十器,林袖舒不能出战便罢,他不能再不出战了。

“柳熙泽,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柳熙泽微惊,皇帝是因为什么事情请他帮忙?不知怎的,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袖舒,抬眸看向皇帝,冷声道:

“怎么?以为自己活不长了,想把她交托给我吗?”

皇帝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林袖舒,他一定要揍一揍他,柳熙泽就是知道他不敢揍他才说这种欠揍的话。

柳熙泽打开扇子,肆无忌惮的扇着,也不在乎会不会扇到皇帝,这种显然故意的行为,皇帝只能当做自己没看到。

“到时候,带着你的人待在平京,保护她。”

柳熙泽皱眉,在皇帝解释后他才知晓,荣亲王那个家伙心有不轨,冷哼一下,算是应下了皇帝,这种要求他怎么可能会拒绝。

“还有,那个时候她可能快生了,也可能已经生了,帮我照顾好她。”

“你别说了,我还能不好好照顾她,保护她吗?就是我告诉你,那段时间只有我和她,你可得小心点,说不准你回来,她就跟我走了,要是你回不来,我就直接占山为王,这大启天下我也挺愿意管的。’

皇帝睨了柳熙泽一眼,提步便朝禾薇的屋子走去。柳熙泽站在原地,他方才去过了,现在再去也不大好。毕竟禾薇订了婚,他跟皇帝和林奕昀他们不同,终究只是个外男,即便他是冲着林袖舒去的,在外人看来也是对禾薇的名声不好。

约莫过了两刻钟,屋里头的人才陆续出来,紧接着才开始办生辰宴,男席与女席分开,不过皇帝在,便把男席女席见的屏风撤去,在最上首设置了席位,让皇帝林袖舒与亲王郡王等人坐在上首。

柳熙泽身份尴尬,因为他是以李尤的身份进来的,这是一个商人的身份,但是在和亲王的安排下他又与大臣们一席,使得他在其中多少受人冷眼。

好在和亲王等人给他解了围,让那些大臣对他高看一眼,不觉得他是个普普通通的商人。

“李尤哥哥!”

南枝毫无例外地跑来了,她还以为自己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见到自己的李尤哥哥,一看到就扑进了柳熙泽的怀里。

“南枝还以为李尤哥哥要很久以后才会来,还想着长大了去东丽找哥哥呢!”

柳熙泽揉了揉南枝的头,好在南枝不足七岁,他抱她不会有人说闲话。

“哥哥今年都会在大启,以后南枝可以随时来李府找哥哥。”

如果不是皇帝的请求,柳熙泽绝对不会在大启待这么久,但是只要林袖舒需要,就是这条命,他也敢直接献在这片大陆之上。

章节目录 第466章 灯火阑珊处 这一头,在詹无言的强硬要求之下,墨即谨还是跟着他去了药王谷,让顾南颜把脉,检查身子,确定他身子没什么问题,詹无言才放下心来。

他们没有在药王谷多待,当即就出发去寻找八星锤,他们已经得了皇帝的消息,耶鹤弩的主人是庄肃,因此他们也觉得要加快速度。

找到八星锤,再寻到主人,林袖舒无法出战,那便还有八个人,墨即谨有一个想法,必须要等八个人都在的时候才能尝试,詹无言不知他想的什么,他也没有问墨即谨,但是他无条件支持,因为他知道他的大人,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也不知道这八星锤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上一次我还被一个单链锤也骗了,以为那就是八星锤!唉……大人,你说有没有可能八星锤不在大启呀?”

墨即谨摇头,他也不知道,只能靠着神隐盘来朝着一个方向,大范围得寻找。但是他们没想到,神隐盘居然带着他们到了詹无言说的那个单链锤的悬崖之下。

“不会真的是那一条单链锤吧?”

那只大虫还在,墨即谨拿了顾南颜给的药迷晕了大虫,走到悬崖之下,那条单链锤已然不在,但是神隐盘还有动静。

“在悬崖里面!”

神隐盘的指针始终指着悬崖的方向,他们看了许久,除了那日詹无言拔出那根单链锤以外的地方有一个铁球大的洞以外,什么都没有。

“要不要试试把那个洞挖一挖?”

墨即谨颔首,当即拿出哉貉就要挑开那洞口的外的泥土,却被詹无言给阻止,只见他一个手势,出来几个天机阁的弟子。

“这种活儿,他们干得顺手,你要不也把墨支的人叫出来?”

墨即谨无奈,他怎么可能不懂詹无言的意思,其实就是不愿意他干活罢了,为了不让詹无言生气,他也只能应下。

打了个手势,墨支的人也一样出来,加起来也有十五六人,挖起洞口来倒是快了不少,只是这洞口有两人高,他们上去不大方便,有的人轻功不好,便在下头看着整体,有什么不对就立刻说明。

不多时,他们就挖出了一块巨石大的石面,詹无言与墨即谨对视一眼,也许巨石之后就是一个洞口。

“大人,我去把这块石头给打散了去!”

詹无言说着,便运气轻功起身,右手凝力,一拳祭出,却不曾想,这石头居然打不碎,完好无损。

他看向墨即谨,两人皆是震惊。

詹无言的武功不低,他虽说没有用全力,但是至少也是用了五成以上,这石头却没有任何损伤,定然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墨即谨飞身上去查看一番,下来之时眉头紧蹙,詹无言看他,却见他摇头。

“这石头很奇怪,摸起来的感觉有点熟悉,也许八星锤真的在里面。”

说罢,他们忽然听到震天响的虎啸,一转头,那只方才被迷晕的大虫不知何时醒来,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这一群人。

两人对视一眼,挖山花了不短的时间,大虫又不像人,晕的快醒的也快,只是他们没想到,那一整包药粉都用了,这大虫现在还这样有精力。

“把它弄晕了送走。”

天机阁弟子与墨支人全数朝那大虫而去,但这一次,没有人能靠近那只大虫,它的速度变快了,詹无言愣住,他不禁怀疑这当真是当初那一只大虫吗?

这时,大虫朝詹无言来了,墨即谨立刻拔出哉貉刀,一刀毙命,却发现,这大虫的腹部异常,他们对视一眼,将大虫开膛破肚。

大虫的腹中,竟然是那日詹无言拔出来的单链锤。单链锤上有一锥子,墨即谨看了一眼上头的石面,那里有一处凹陷,似乎跟着单链锤的锥子相似,或许可以插进去。

“大人,你的意思是?”

“这大虫吃了单链锤,所以它速度变快了,说明这单链锤是有异常的,那日你把单链锤给拔了出来,也许这单链锤有可能是打开这巨石的钥匙。”

说罢,墨即谨也不在乎这单链锤有多脏,直接从大虫的腹内拿出来,一把给甩进了那石面的凹陷之中,墨即谨上去,尝试转了转这锥子。

倏地开始地动,天机阁弟子连忙拉着詹无言后退,生怕上头掉下什么东西伤了他,墨支的人也喊着墨即谨,要他下来。

“大人!大人!”

詹无言被弟子们钳住,一时没有挣开,他便一边挣脱,一边喊着墨即谨。

这时,地动停止了,他们看着石面开始抖动,紧接着石面一分为二,朝两边分开。里面并不如他们所想的有个洞口,而是有一口棺材。

这是一口冰棺,从外头就能隐约看到里头,很显然是个男人。

詹无言也飞身上去,看了一眼棺材,隐约间,他觉得棺中人似乎有些眼熟,看了墨即谨一眼,打开了棺材。

两人都不禁瞳孔微缩,这里头的人,这长相……是霍玦!

“霍将军?!”

“肯定不是,但是也许……”

墨即谨正说着,但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到说不下去。眼前的‘霍玦’忽然开始消散,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化为灰烬,只剩下一具穿着衣服的尸骨。

他们不敢再细看,便想离开,可神隐盘又开始异动。

“这里没什么东西了,神隐盘为何一直有异?”

詹无言说着,便在四处翻看,也不担心会中尸毒,直接翻开尸骨,这时他们都看到冰棺之下似乎有东西,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将下一层给打开,里头有一个红色的盒子。

盒子很大,有一人长,看着这长度,两人心中似乎都有了一些想法。打开盒子,果然如他们所想,这盒子里的东西,就是八星锤!

“大人!找到八星锤了!我们找到了!”

墨即谨跟詹无言一样欣喜,总算是找到最后一器了。真是想不到,找了许久,原来就在灯火阑珊处,若是上一次詹无言手上有神隐盘的话,也许早就找到了,也不必再拖上近一个月。

正想说话,却见詹无言倏地脚步不稳,竟然一下栽进了他的怀里,墨即谨才发现詹无言中了尸毒。

“所有人听令,准备回药王谷!”

墨即谨相信,这里的尸毒绝非一般大夫能医治的,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药王谷,让顾南颜来医治。

章节目录 第467章 把人给你送来 墨即谨带詹无言回到药王谷之时,他还没忘给皇帝传消息,告知八星锤已得,甚至八星锤的主人他也有了猜想。

那个冰棺里的人,也许是霍玦的前世,所以才会在冰棺里完好,冰棺一旦打开就保存不了多久。

说不准,八星锤的主人就是霍玦。

“寺卿大人,那口冰棺已经被我们寻了一处风水不错的地方埋了。”

墨即谨颔首,他没有吩咐,因为下属们都知晓,现在即将到药王谷才说,也是看自己状态似乎稍有转好。

他到药王谷的时候把顾南颜和兰心吓了个大跳,满脸胡子拉碴,双目猩红,眼下乌青,背着脸色乌紫的詹无言,她们想不到俩人经历了什么。

“快些进来,我给国师把脉医治。”

顾南颜看着詹无言的样子便知中毒少说也有五日了,一点不敢怠慢。

“这是尸毒?”

墨即谨颔首,将那日寻到八星锤的情况说明,詹无言应该是中了尸毒的。

“难道我判断有误?”

顾南颜摇头,这毒她虽然判断不出是什么,但是至少她知道这不是尸毒。

不过听墨即谨这意思,她估摸着是以前的毒,那么药王谷里头定然是有记载的。

墨即谨见有希望,便放下心来,与顾南颜一同翻找医书,多个人总归快上一些。

约摸过了一日,他们俩人才翻了有白来本书,这一整间屋子里共有万本以上的医书古籍,照这个速度,根本不晓得要看到何时。

兰心很想一起帮忙,但是药王谷里头拢共就他们四个人,詹无言昏迷,她要负责做饭卫生,外头守着的弟子也不能放进来帮忙。

她看着心也急,好歹那是她的阁主,培养了她这么多年,亦父亦兄的人。

“顾姑娘,你看这个症状,像不像无言?”

倏地墨即谨出声,顾南颜连忙起身查看,却因为做坐得太久,一时站不稳当。

墨即谨出声关心,顾南颜摇头表示无事,凑到他边上看医书上的内容,微微蹙眉。

“的确是,总算是找到了!只是……这书我前些日子翻过,怎的没了印象,真是怪异。”

“顾姑娘该好好休息了,这是一整套的,你已经看过的在那里,是一套的,上跟下写得比较少,所以你没注意罢了。”

顾南颜眯了眯眼,这才注意到那小小的一个下字,笑着摇摇头。

“是我近来看书看多了,也许是该好好休息一下,眼神都不好使了。不过现在找到记载了,就先给国师大人医治罢。”

墨即谨颔首,詹无言那里肯定是不能再拖,顾南颜照着医书所写,给詹无言治疗,不禁感叹,好在是在药王谷,要是在外头,许多药材根本凑不齐,詹无言只怕是要没命活了。

随后顾南颜便去休息,她近来着实累。在墨即谨带詹无言回来之前,她就天天泡在屋里看医书,为了找到法子给拓跋坞医治,若不是有兰心时常拖着她去休息,怕是墨即谨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病倒她,哪儿还有力气给詹无言医治。

顾南颜这一睡就睡了近两日才醒,醒来后头发疼,但是并未感染风寒,她估摸着自己是睡得太久。

起身出去便看到詹无言苍白着脸坐在桌子上,嘴里嗑着瓜子,两条小腿晃荡着。墨即谨在一边劈柴,兰心帮忙收拾柴火。

“顾姑娘,你醒了!”

兰心率先发现顾南颜,一脸惊喜的放好柴火跑来扶着她。

詹无言一下跳下桌子,与墨即谨两人各自行了一礼,为的是道谢。

“国师大人,我再给你把个脉,若是没什么问题,我给点药稍稍养养身子就好。”

说着,顾南颜便朝詹无言而去给詹无言把脉,脉象还算平稳,就是有些虚弱,毕竟是中了毒,还拖了好几日,若非詹无言底子好,只怕还没到药王谷人就没了。

她笑着点点头,墨即谨也放下心来,等顾南颜开药后给詹无言熬药。

“墨大人,你们要在药王谷待多久?”

墨即谨微愣,待多久,他看向詹无言,默了默,道:

“等他身子好些,我们便要回京去,这药王谷……不若我到时候跟皇上申请,派人把拓跋使者送到药王谷来?这样也方便你来医治。”

顾南颜心惊,对上墨即谨的眼她便知道,他们都是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的,一时有些窘迫,一摸红霞飞快地上了她那小脸之上。

詹无言顿了顿,连忙转移话题,免得顾南颜太过羞赧(nǎn)。

“到时候我派人把拓跋使者送过来,正好给药王谷再加派点人手,也派些姑娘家来,不然只有兰心忙活着这偌大的药王谷,她太累了。”

“的确,我整日看书,兰心又是煮饭打扫,一日下来忙得团团转,她又总等我歇下了才歇,不然就要给我添油灯,要是我看得晚了,还要拖着我去休息。”

詹无言笑了笑,朝兰心比了个大拇指。

“她可没做错,要是照你这么看,迟早要把身子给搞垮了,亏你还是大夫,一点儿不注意自己的身子,是没听过医者不自医这话吗?!”

被詹无言一说,顾南颜愈发羞赧,她是稍稍过分了些,但是主要是她并不困,困了她也会去睡的。

想要这么辩解一下,谁知才说出口就被兰心给挡了回来。

“顾姑娘,你是困了就睡,但是你每日醒来都是一个点儿,不论何时睡都是那个点起来,那我肯定要想着让顾姑娘多睡一些时间不是?”

顾南颜这下是无话可说的,她的确如此,当时还想着这样她就可以多看少睡,却不曾想兰心是个‘烦人婆’,一直在她边上闹着要她去歇息,不过她很高兴,因为兰心一直在关心她。

兰心对她一直都是认真的,不是因为林袖舒的吩咐,也不是因为詹无言的命令,而是她真真切切的把自己当成她所尊敬的人,所以才会这样对待。

“那我可得好好谢谢兰心的关心了,我晚上给你做我的拿手好菜!这菜除了我师傅,还没人吃过呢!”

兰心倒是不卑不亢的应下,能让顾南颜少用眼睛的事情,她定然是不会阻止的,至于说顾南颜不能进厨房,她肯定不会这么认为,这一路很多时候顾南颜比她会生火,比她会在林中烧饭,就是这拿手好菜,她是真没吃过,

章节目录 第468章 失望 林袖舒与皇帝得到墨即谨送来的消息时,已是二月下旬,弩箭营早已步入正轨,林袖舒的肚子也有三个月,胎算是彻底坐稳了。

值得高兴的还有一件事,聂宇珑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不过还不稳当,奶娘整日跟在后头生怕他摔了。

不过最近林袖舒有时会忽然开始做一些类似伸展的动作,让皇帝摸不着头脑,这一日他实在是忍不住,便问林袖舒。

“我要长高呀!有段日子没见禾薇,前些日子她过生辰时去见才发现,禾薇居然已经高出我快一个头了!”

林袖舒着实难受,她还记得刚开始自己跟禾薇差不多高的,两个人一起长高,结果她后来就不长了,现在禾薇默默窜得高出她快半个头,她难受自己是个小矮子。

皇帝无奈,林袖舒不矮,只能说在北方不算高,但是真的不算矮,就是跟他站在一起显得特别娇小。

“你可小心着些。”

皇帝知晓林袖舒有分寸,不会做什么太激烈的动作,但是多少还是担心,万一林袖舒磕着碰着了,他这心又要揪着疼。

“我知道的,你晓得我有分寸。”

孕妇本就该多动动,整天窝着,到时候没有力气生可就是大问题了。

这日后,过了五日,詹无言和墨即谨两人正式回京,把林袖舒开心得不行,因为他们除了八星锤,还带回来了不少沿路带的东西,有能保存一段时日的吃食,还有一些各地的小玩意儿,带回来给聂宇珑玩。

但是他们更想看到的,是八星锤。

“霍将军?”

林袖舒看到在外头的霍玦时愣了愣,与皇帝对视一眼,看着霍玦的样子似乎在等皇帝召见,可没有人进来通报,皇帝也未曾召他。

直到詹无言和墨即谨出现,解释了一番他们才知道,八星锤的主人很可能是霍玦。这件事墨即谨没有写在信里,因为担心有人截了信,去对霍玦所思想工作。

“你做得不错,这八星锤,让霍玦试试。”

白锡当即出去,把霍玦给召进来。霍玦走路的时候,林袖舒就觉得这人适合用八星锤,下盘够稳,手臂肌肉明显,块头也大。

“末将参见皇上!”

皇帝从詹无言手中接过八星锤,递给霍玦。霍玦微愣,伸手接过,接过的一瞬间,他的感受与庄肃无异,都觉得这武器无比趁手,就好像是自己的,与自己相伴多年了一般。

霍玦抬头看向皇帝,眼里具是惊愕,只听庄肃道:

“是不是觉得这武器很趁手,感觉就是你的?”

霍玦颔首,他现在拿着它,都手痒,想要挥动它,但是又觉得一旦挥动了,必是要见血的,便忍着不敢动。

这时,詹无言说了缘由,以及十器之事,霍玦整个人愣住,他从来没想到,他以为安宁的天下,其实正酝酿着巨大的危险。

看向皇帝,他立刻就单膝跪下,抱拳行礼,承诺道:

“末将有幸成为大家之中的一员,必定不辱使命!”

人凑齐了,皇帝又在宫里办了一场小宴,这一次禾薇总算是到场了。没有人想到剩下的耶鹤弩和八星锤的主人都是熟人,但是得知的时候都很庆幸,自己人有好处,且更加信任。

小宴依旧是办在傍晚,庄肃稍稍提前进宫,却在乾清门前被自己的妹妹庄妃给拦住了。

“末将参见庄妃娘娘。”

庄妃拉着庄肃连忙往边上人少的地方走去,庄肃连忙挣脱,即便是兄妹,那也是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她还是皇帝的妃子,再不受宠也不能这样牵手。

“哥哥,今夜皇上是要办小宴吗?”

“娘娘不是知道?”

庄肃这段时日是对自己这个妹妹愈发失望了,整个皇宫里头的妃子都消停了,就她喜欢三天两头窜一窜,倒不是说动手,也就是嘴上功夫。

就是从昭仪升上去的李妃都不敢随意再说话了,她倒好,仗着自己哥哥是将军,是元帅,无所顾忌,是真不怕功高震主。

庄妃愣了,她哥哥庄肃什么时候会以这种语气跟她说话?这是第一回,她顿时眼泪就出来了。

“你为什么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这一瞬间,庄肃觉得他这个妹妹一点都不像以前那样单纯可爱,只是因为一个语气就能这样无理取闹,这不是他的妹妹。

他记忆中的妹妹温婉贤淑,因为自小失去父母,知晓他为了支撑这个家付出了多少,所以很懂事。庄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这个妹妹变成刁蛮任性的样子,也许他当初送她进宫这个举动是错的。

“可以请问一下庄妃娘娘,您是以妃子的身份与末将说话,还是以妹妹的身份与末将说话?”

庄妃哽住,她看见了庄肃眼里的失望,一时间她不敢再对上庄肃的眼神,只能微微侧着头。

“庄婷、婷儿,不要做让哥哥失望的事情,如果……如果不想待在宫里,哥哥可以去求皇上放你出宫,但是一定要记住,不要争宠,你争不过的。”

庄妃惊愕,转头对上庄肃的眼眸,她觉得自己心里的想法都被庄肃给看透了,所以庄肃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看着庄肃,眼里透出不甘心,她不甘心,为什么林袖舒可以受宠这样久,而她却不能,为什么她不能争宠,为什么?!

“她根本不用争,皇上会替她免除一切阻碍她的人,这就是差别。”

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深深地扎进了庄妃的心里,此时又听庄肃道:

“上一次的藏红花,我知道是你,你嫂子跟我说了。”

前些日子,庄肃发现自己的妻子总是睡不安稳,他原以为是因为气候太冷,后来见她又时常发呆,最后问了她。

在多番踟躇之下,还是将事情告诉了庄肃,那时庄肃差点没把桌子给掀了。

“你!你为什么要给婷儿送了藏红花?!”

“我就是看皇贵妃太过盛宠了,想替婷儿打压一下,要不她这速度明显是要三年抱俩,这样婷儿……啊!”

庄肃第一次打了自己的妻子,他虽然心疼自己的妻子,但是他不后悔,因为妻子犯的不是小错,而是一旦被查出来就是诛九族的大错。

谋害皇嗣,这简直就是打算让他庄家灭族。

庄妃顿时就不敢吱声了,她没想到自己嫂子那里露馅儿了,连忙抓住庄肃就要说话,却被庄肃一把拨开。

“我不知你为何变成这样,但是我明确告诉你,如果我找我想做什么手脚的,别怪我大义灭亲!”

说罢,庄肃便转身进了乾清宫。

章节目录 第469章 失踪奇遇 庄妃留在原地愣神许久,知道亲近的下人走到她的边上低语了两句,她才渐渐回过神来,眼里迸发出极尽的恨意。

她想,一定是因为林袖舒,所以事情才不像她所想象的那样。因为林袖舒,皇帝离开她,甚至不会宠幸其他妃子,因为林袖舒,哥哥不疼她,甚至还因此对她失望,都是因为林袖舒!

“至纯,本宫跟你势不两立!”

身旁的宫人被庄妃这忽然的一声给吓得连忙拉住她,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天骇人的话来。要知道那可是皇贵妃,现在品级比庄妃高便罢,还是圣宠不衰的人,哪儿能随意说她的话。

庄妃失去了理智,宫人觉着此刻的庄妃似乎又变回了一年多以前的样子,疯癫。不过翌日,她便觉着庄妃又正常了,才暗暗松了口气。

只是宫人没想到,庄妃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林袖舒失踪,皇帝连朝都没上,就为了找林袖舒,皇宫顿时乱了,所有人都在找林袖舒,可就是找不到。

“你是谁?”

失踪的林袖舒一睁眼就看到暗处坐着的人,她没有被绑着,但是浑身无力,软筋散!她皱眉,第一反应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不知道这药对孩子会不会有害。

暗处那人似乎把玩着手,隐约间,林袖舒觉得有些熟悉,可她想不起来是谁,但是她确定,不是荣亲王,那双手很年轻,绝对不是荣亲王那样四十多岁男人的手。

这时,一个人走到那人身边,从身姿看,是个女子。

“把她杀了!”

声音一出,林袖舒便知是谁,除了庄妃庄婷还能是谁。

她冷哼一声,看向那道身影。

“本宫还想是谁,原来是庄妃妹妹,不知你和这位……公子,是什么关系?”

“谁是你妹妹!还有,我跟他没有关系,你可别乱说话!”

林袖舒看得出庄妃跟那个男人没有关系,因为他们并不亲近,而且她很清楚庄妃有多喜欢皇帝,不可能为了杀她背叛皇帝的。

抬眸看向庄妃,随后再看向那暗处的男人,她不得不说,这手着实好看,这么多年,她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手。

“阁下这么突然地抓本宫来此,不自报家门一下,似乎不大好。”

“呵!”

那人冷哼一声,林袖舒从这一声中听出了不屑与玩意,不禁皱眉,这样的人最危险,人前柔弱,人后狠毒,她一点都不想对上这么一个人。

“杨少……爷,你说只要我帮你做事,你就能帮我解决了林袖舒的,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林袖舒注意到庄妃对那人的称呼,杨少爷?她并不知大启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姓杨,可除了大启,就没有姓杨的人。

倏地,林袖舒想到庄妃那一个停顿,也许她想叫的不是杨少爷,而是这人的名字,或者说其他的称呼,杨少……林袖舒想不到有谁。她不禁想,要是皇帝或者白锡在,说不准就知道是谁了。

“所以你抓我是为了替她杀我的?这位杨……公子,庄婷她蠢就算了,本宫相信,杨公子是个聪明人。”

那人没什么动作,但是林袖舒相信自己的判断,她可不是真的十七岁,两辈子加起来都能当眼前这俩人的奶奶了。

果然,那个杨少爷没有打算伤害林袖舒,他说他就是想知道一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女人,能把皇帝的心给抓得这般死。

“杨少爷!你之前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庄妃盛怒,她感觉自己是被欺骗了,废了老大的劲儿给林袖舒下药,把林袖舒带过来,结果这人根本不打算杀林袖舒。

“我要不这么说,你会信?她说得不错,只有你这样愚蠢的人,才会想着杀了她,杀了林袖舒,聂书君定然不会罢休,他若是倾尽一切,想抓你还不简单?面临死亡的时候,你敢说你不会泄露我?”

庄妃顿时无话可说,可她始终认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杨公子,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何要抓我了吗?”

林袖舒不想看这俩人斗嘴,也不想再听庄妃尖锐的声音,她只想知道为什么,也免得庄妃惹怒了这所谓的杨公子,因她知晓庄肃还是很疼庄婷的,哪怕她做错事了,那也是他唯一的亲人,哪怕再失望,也不可能不伤心。

“噢,不为什么,就是想把你抓过来而已。”

杨公子这不屑的语气和话语,让林袖舒很抓狂,抓人总要有理由,什么叫做不为什么只是想抓她而已!林袖舒稍稍用力想要动手,依旧是动不了,这软筋散可真霸道,这样久了居然一点都没散。

“别费劲了,这软筋散可不一般,是我从姑苏的一个到处都是毒物的山谷里得到的,没有一天一夜,这软筋散根本不可能开始消散。”

林袖舒彻底败下阵来,这样霸道的软筋散,又是姑苏的山谷,她不禁想到詹无言此次回来告诉他们的药王谷,那里也在姑苏,起初也是毒物肆虐。

如果说,这位杨公子的软筋散是药王谷所得,那就说明药王谷在詹无言他们找到之前就被人发现了,那为何……她不禁想要知道这位杨公子到底是谁。

这时,只见杨公子伸手在庄妃后颈处砍了一手刀,庄妃便失去意识倒下,林袖舒愣住,却为曾着急,她信这位杨公子,不是要伤害她的。

杨公子走到她的面前,他戴着面具,但是林袖舒却觉得自己陷在了他的眼中,这双眼睛,很混沌,不是混浊,而是混沌虚空的感觉,让她觉着眼前这人似乎随时都会消散不见。

“这件事,是我最后一次插手了。”

林袖舒听到杨公子说了这话,她正云里雾里,却感觉头顶一阵暖流,随后她便开始迷蒙,感觉自己好像漂浮在空中,四周黑暗,却有星光,美不胜收,但是也可怕,好似随时哪一处就会出现漩涡将她吸走。

倏地,她似乎听到了一道声音,在呼唤她的名字,她四周看去,却看不到任何人,忽然间,她看到星光之中有一处好像凤凰的星图,那里有迷雾笼罩,迷雾很淡,可她看着很难受。

她好像知道自己在哪里了,那应该就是詹无言和墨即谨口中所谓的命格了。

章节目录 第470章 天道 林袖舒记得,之前玉衡那群人要偷换她跟曹怜忆的命格,因为换到一半被发现,从此她的命格就有了这么一层迷雾。

詹无言和墨即谨还未想到法子替她清除,可现在她为什么能看到?难道是因为那位杨公子?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能让她一个不会占卜的人看到自己的命格?

隐约中,她看到自己的命格之中似乎有一只手挥舞着,她渐渐觉得迷雾似乎更加淡了,她的命格越发清晰,比方才更加的亮了。

待迷雾完全消失之时,林袖舒认出来了那只手,就是杨公子的手!这个杨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可以徒手散去她命格之中的迷雾!

“舒儿!”

她忽然听到皇帝的声音,紧接着眼前一黑,再睁开眼,入目便是皇帝担忧的目光,林袖舒微愣,当即问道:

“我是不是被人抓走了?”

皇帝愣了愣,摇摇头,表示没有,只是他下朝后到现在林袖舒都没醒,怎么唤都不醒,所以他担心的不行。

“是魇着了吗?怎么一醒来就说自己被人抓走了。”

林袖舒一听就懵了,难道她是做梦,梦到自己被抓走了?可那也太真切了些,她觉得不是梦。

“庄妃呢?”

皇帝脸色一变,连忙伸手摸了摸林袖舒的额头,一醒来说自己被人抓走,又问庄妃,不是脑子糊涂了还能是什么。

可林袖舒直接把皇帝手给扯下来,再问他一遍庄妃在哪里。

“庄妃,她不知怎的,今日一早疯病犯了,我就把她继续关进她的寝宫里去。”

“疯病犯了?!”

林袖舒愣住,怎么会这么巧,这就犯了疯病?没有缘由?她抬眸对上皇帝眼神,她要见詹无言和墨即谨。

皇帝见林袖舒很急切的样子,便立刻让白锡召见了两人。林袖舒一见到两人就请他们看一看自己的命格,她要确定一下,她的命格是不是恢复了。

詹无言看向墨即谨,他们很奇怪林袖舒怎么突然关注这一点了,但是既然林袖舒要求,那么他们便看一看。

这一看,两人都惊了,林袖舒命格上的雾层消散不见,还异常亮,就像有人擦拭过了一般。

“是不是不见了?”

林袖舒其实看着俩人的神情便有了答案,但是她还是要问一问,多重确认一番。詹无言和墨即谨纷纷颔首,虽说不见是好事,可为什么不见才不知是好是坏。

“娘娘,您是如何知晓的?”

不用多说,他们也晓得林袖舒必定是知道才会找他们求证,所以现在有疑问的不是林袖舒,而是他们。

林袖舒想要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说出,却发现她开不了口,这一刻,林袖舒似乎知晓为什么了,她平静下来,看着眼前的几人摇摇头。

“我说不了。”

“什么叫说不了?还有人威胁你不成?!”

林袖舒深吸一口气,看着几人蹙眉,最后松下这口气。

“没人威胁我,也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能说,我说不了!”

林袖舒也痕迹,詹无言和墨即谨这俩人这个时候怎么就不能懂她呢!她一直重复着自己不能说,说不了这几句话,终于这詹无言和墨即谨这俩人意识到不对劲。

皇帝也明显感受到了不对劲,连忙拉着林袖舒问道:

“舒儿,你是不能说,还是说不了?”

“我说不了。”

这一说,他们都懂,林袖舒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了。詹无言与墨即谨对视一眼,林袖舒身上没有阵法的痕迹,显然并非阵法,可若不是阵法,林袖舒又为何会说不出?

“命格!”

林袖舒把自己能说的尽量说出来,提醒他们,希望他们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她太想知道那位杨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了,他这么有能耐,为何要借庄妃来抓自己?

詹无言顿悟,林袖舒的意思是指清除了她命格上那层迷雾之人,就是让她说不了话的人。他想,到底是什么人,能够清除迷雾,使命格比先前更亮,还能让林袖舒说不出来话。

“舒儿,所以你方才说自己被抓走,还有庄妃,是不是也跟这件事有关?”

林袖舒想她说不了,总能点头摇头,但是她也点不了头,只能定定地看着三人,三人顿时懂得,林袖舒没办法做出回应。

可他们所有人的记忆都不是如此,能让所有人的记忆都发生改变,詹无言和墨即谨顿时心里有了一个答案。

“天道!”

只有天道插手,才会有这么一个局面,除了林袖舒本人,所有人的记忆都会被清除,这是天道的故意的,因为他不能让林袖舒到处传,但是又要让查看她命格的人不致疑惑,所以才让林袖舒有了记忆。

“那天道为何不直接把所有人关于舒儿命格有损这件事都遗忘了?还要大费周章?”

皇帝很疑惑,既然都要清除人的记忆,为何不直接清除最重要的那一段,还要多番周折。

詹无言与墨即谨摇头,天道是怎么想的,他们这些凡人怎么可能知道。但是此次天道出手,让他们知道,天道站在他们这一边,等鬼谷大军来临,他们不用怕,因为绝对不会输!

皇帝见此,也不再纠结,放俩人出宫,自己拉着林袖舒到养心殿去。

养心殿,俩人许久未曾进过这里了,倒是熟悉又陌生。皇帝搂着林袖舒坐下,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安抚她的情绪。

林袖舒是惊骇的,难怪她对上杨公子的眼时,只觉得那一双眼睛很奇怪,给她一种虚空混沌的感觉,原来是天道。

可回想那时的记忆,林袖舒觉得天道像个少年,有想法有责任,但是也任性的少年,他的责任在于他那一句‘这是最后一次插手’,而他的任性也在于,明明可以直接做的事情,非要把她抓走。

“被抓走的时候,害怕吗?”

皇帝忽然在她耳边问了这一句,林袖舒靠在他肩膀上摇摇头。

“不怕,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哪怕是天道,你也一定会想到办法来找我的。”

章节目录 第471章 八门金锁阵 那日之后,皇帝派人细细盯着庄妃,确定她是真的又疯了,而非装疯,便留下她的性命,好歹是庄肃唯一的亲人,既然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皇宫也不是养不起这么一个闲人。

三月下旬,墨即谨忽然跟皇帝提了一个想法,说要召集每个人,包括不能出战的林袖舒。

九个人,带着九器一并出现在平京城南的一处校场外,这是一处荒废多年的校场,被墨即谨找到特地整理过,看着还算整洁,校场外头有不少人,一看就知道是天机阁的人。

“即谨,现在人齐了,你可以说为何要所有人带着武器前来了吧?”

皇帝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墨即谨,詹无言也不例外,他知道墨即谨有想法,但是从未问过,因此他也不知道墨即谨的想法。

墨即谨点头,朝校场的大门走了两步,转过身来,说道:

“进去后,你们就知道了。”

九个人进了校场,里头很空旷,只有一个帐篷,进到里头却范闲有八扇门,每一扇门上头都有着不同的图腾和文字,这文字他们谁也不认得,除了詹无言。

“这是……”

詹无言的惊呼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众人的瞩目无不例外都是在等詹无言说出答案。

“上古阵法——八门金锁阵!”

这个阵法的出名程度,就是皇帝他们都是知晓的,常用与战场之上,但是早已失传,因为没有人能制造出适合八门金锁阵的门,可用普通的门又承受不住这阵法的强大威力,在启阵之时,门就会受压爆裂。

“可是大人,这八扇门虽然看着不大像普通的门,但是我估摸着也是承受不住阵法的威力,到时候门可能还是会爆裂。”

墨即谨颔首,这八扇门的确承受不住,所以他才找大家来,为了验证一下他的才想,如果可以,那么等鬼谷大军来的时候,少林袖舒一个也不用担心赢的几率减少。

他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能够承受八门金锁阵的门必定是不一般的,他没有材料去制作那样有坚固的门,所以他有了一个想法,用天机塔在正中间给八个门加添力量,使八门变得坚固。

他们八个人,每个人站在一道门前开阵,将阵法扩大,把敌人包容于阵法之中,之后再将门毁了,在一瞬间内,把这些人生生世世困在八门金锁阵之中。

“大人,你改阵法了?”

“对,原来的八门金锁阵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这八扇门,可开可关,进去后以玉衡的本事还能再出来,但是我们要做的,是让他永远出不来。”

詹无言有些许沉默,他还记得戚空跟他说的话,玉衡的真正身份,这件事他没跟别人说,就是墨即谨也未曾告诉。

他当时虽然跟戚空说了狠话,让他以为自己不信,但是詹无言自己心里清楚,他是相信戚空的,这段时日与戚空的接触让他心里已经隐隐觉得戚空不是那样的人,若是真的做错了,戚空一定会认的。

“那我们要如何开阵?难道要用武器开阵?这……可以吗?”

詹无言想,墨即谨让他们各自带上武器,估摸着是要用武器开阵,但是他从未听说过武器开阵这个说法。

“不,武器是用来加固门的,十器之所以能超出一般武器的原因在于它的制作材料不一般,基本上都是跟上古神兽有关,再不然就像哉貉与时浔手上的那把桃花扇一样,与上古妖兽有关。

十器现,必有劫。要用九器去压制桃花扇的能力,我猜测很有可能是时浔会用桃花扇去控制鬼谷人听他的话,我们可以借用八门金锁阵集中八器和天机塔的力量去压制那些被控制的人。”

墨即谨的意思很简单,到那个时候,最可怕的不是桃花扇,而是被桃花扇控制的那些人,没有了自主意识的人,什么都不怕,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而且有传闻,被桃花扇所控制的人,如果咬了别人,被咬之人也会被控制。虽说不知真假,但是不论什么传闻都不会是空穴来风,他们要做好一切可能的防范。

“那便尝试一下。”

皇帝说罢,领着林袖舒去到帐篷的边缘,随后才寻一扇门站定。

林袖舒在边上,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她清楚看见,天机塔被墨即谨送上半空,泛着金光,每个人拿出武器,推开身后的门进入,八个人就此不见。

一时间,林袖舒忍不住起身,哪怕她知道有墨即谨和詹无言在,应该是出不了什么事情,但她还是担心。她也终于知道,为何外头有那么多人守着了,万一阵法被破坏,那么有事的就是他们了。

“传闻中的八门金锁阵,进来后就是没有危险,一直在里头待到饿死吗?”

江月看着这里头一片虚无混沌的样子,朝着墨即谨发出疑问,可还未等墨即谨回应,下一瞬这里头就变化了。

眼前变成了战场,不是幻影或者幻阵,而是真真正正的战场!

但是他们所看到的,不是人与人对战,而是兽与兽对战。

“这是……上古四大神兽四大妖兽!”

墨即谨没想到这一幕居然能在八门金锁阵里看到,但是现在不是他们观摩的时候,而是必须尽快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免得被波及。

他们寻了一处巨石躲藏其后,皇帝问墨即谨:

“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我们要在这里留下我们的印记,到时候让我们的将士也留下这印记,这样误闯进来的将士们,就不会被这里的危险给波及到。”

他们不懂,这印记是什么,直到墨即谨在地上画了一个图腾,这是方才墨即谨进入的那扇门上的图腾。

“找准方位,把你们所进来的那门上的图腾都给画出来。”

墨即谨说完,所有人都照着方才站定的位置将图腾画好,这一瞬间,整个空间又变回了虚空混沌的样子,他们的面前也浮现出了八扇门,他们照着方才进来的那一扇门再走出去,便回到了校场。

章节目录 第472章 对戒 林袖舒看到八个人出现在门前的时候,彻底放下了心,她连忙小跑过去,皇帝一看就紧张了,真是不知林袖舒怎么就这么没有孕妇的自知,老是偶尔跑跑跳跳,吓得皇帝生怕她说肚子疼。

皇帝连忙迎过去,让林袖舒少跑两步,她现在肚子已经初显怀,跑的时候,皇帝总觉得这肚子要给她跑掉了。

“小心些,我们又不会跑,你走过来不成嘛!”

这语气多少带点责怪,但是更多的是宠溺,林袖舒笑笑,连忙道:

“我知道你们不会跑,但是我担心呐!方才你们都不见了,我一个人在外头,又冷又无聊还担心你们,不知道这八门金锁阵里头是什么东西,万一有危险,那你们什么时候才能从里头出来,满脑子都担心你们出事。”

皇帝连忙拍拍林袖舒的后背,安抚她,又用下巴蹭蹭她的脑袋。

他能理解林袖舒,孕妇的情绪总是奇奇怪怪的,哪怕明知道不会有事情,一说到也容易情绪爆发,现在林袖舒没哭已经是在给他留命了,要是给他哭出来,他真的心都消化没了,哪儿还有命在。

“娘娘,莫要忧心,一点把握都没有的事情,微臣是不会让大家冒险的。”

墨即谨本就是实验一下这个八门金锁阵按着他的想法能否不爆裂,若是可以,那就在里头留下印记,只要印记留下了,八门金锁阵也不会爆裂,那么他的实验就算成功,到时候大战之时也不需要太过担心。

至于方才他们在八门金锁阵里所遇到的危险,他也是预想过会有危险的,不过这阵法是他设下的,总能保大家平安,所以并不担心会出问题。

林袖舒自然是清楚,只是她实在是憋不住自己的情绪,只能抓着皇帝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这时,墨阳从外头进来,抱拳一礼。

林袖舒许久未曾见过墨阳了,这么一见到他觉得墨阳的变化很大,许是因为娶妻生子的缘故,看着就像是有了男人的当担。

“墨阳,把这八扇门全部拿去销毁,尤其是图腾,一点都不能留下来。”

墨即谨早就想好了,实验成功之后这些都不能留着,等要用之时,他再造新的八扇门出来,材料他都准备好了,在各个可能会被鬼谷攻击的地方都备下了,只要不泄露出去,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墨阳抱拳颔首,立刻就带着几个他信任的墨支兄弟把门纷纷搬出去,就在校场里将门给销毁,墨即谨也是亲眼看着。

皇帝没在校场继续待着,他直接带着林袖舒先行回宫。

因为知道不久后的一场大战,所以皇帝只要一有空就黏在林袖舒身侧,虽然说以往也是如此,但是这段时间他是比以往更加放肆了些。

回宫后,林袖舒躺在皇帝怀里把玩着他的手,看这他光秃秃的手指,忽然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虞郎,我们搞一个对戒吧。”

“对戒?”

皇帝微愣,他未曾听过什么对戒,但是林袖舒把玩着他的手说这个,他倒是能理解林袖舒的意思,他淡淡一笑,揉揉林袖舒的脑袋,点头答应。

在大启,男子大多以戴扳指多些,也不是没人戴戒指,不过他身为皇帝戴戒指,想来不多时宫外就要掀起一阵男子戴戒指的风气了。

“那要戴在哪个手指?好量一下尺寸。”

林袖舒微微蹙眉,戴在哪个手指?她看了看手指,问道:

“虞郎有没有想法?我有些想不到。”

“无名指,因为无名,戴上戒指,就有名了。”

皇帝动作很快,没几日就让人端了不少对戒到翊坤宫,金的银的玉的全部都有,款式也不少,任由林袖舒挑选。

“想要什么样子的?”

“玉的好看,金银有点俗气,配不上我这么好看的人。”

皇帝无奈,林袖舒近来是愈发会自夸了,以前都是夸他,现在开始夸自己了。

“嗯,玉养人,你也适合玉。”

说罢,皇帝一挥手,金银的戒指便全数撤下了,剩下的玉戒也有个八对,林袖舒一眼就看中了最简单的那一对,没有多余的雕刻,光滑平整的玉戒。

当即林袖舒就拿了戒指牵起皇帝的左手,给他的无名指戴上,随后伸出自己的右手,说道:

“男左女右,给我戴上。”

皇帝宠溺一笑,拿起玉戒,牵起林袖舒的右手,轻轻地推进去,戒指有些淡淡的绿,衬的林袖舒的手愈发白。

“好看。”

宫人们均是低头充耳不闻,在皇帝一挥手后纷纷倒退出去,出去后纷纷松一口气,她们互相看着对方,都在想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是真的还是假的。

后妃在皇帝面前直接自称‘我’,那样傲气,但是皇帝却满脸宠溺,还揉着她的脑袋,这一幕谁都不敢信,别说皇帝,就是普通男人也极少会这样对待自己女人的。

“扑哧!”

林袖舒一下笑出来,渐渐地越笑越大声,抓着皇帝的袖子,把他的袖子都给扯皱了。

“看她们那样子,个个表面稳的,心里不知道多慌张。”

“那你还在她们面前给我戴戒指?”

林袖舒撇撇嘴,她就是觉得日子太无聊了,总要找点乐趣,以后不会逗她们了,谁知道她们会被吓成这副模样。

皇帝无奈,他的姑娘也开始调皮了,不过调皮好,调皮些可爱,就是希望她能记住自己是个孕妇,不要太过调皮。

这日之后,林袖舒有事没有就会看看手上的戒指,她太喜欢这戒指了,就是看着也欢喜。

“虞郎,这算我们之间的信物了吧?”

忽然有一天,林袖舒凑到皇帝面前,举着右手给他看,问了他这句话。皇帝把林袖舒搂进怀里,点点头。

“算!”

“真好,我们之间也有信物了,哥哥跟禾薇之间的信物多得不行,哥哥有一件内衬上头绣了花,听娘亲说,哥哥从来不穿,但是也不许人碰。”

皇帝无奈道。

“怎么?你不会也想给我做这么一件亵衣吧?”

林袖舒俏皮一笑,没有回答。

章节目录 第473章 美人在怀,江山在手 这一夜,林袖舒梦魇了。

她梦见大启与鬼谷之战,荣亲王发动政变,整个皇宫被血水洗刷。

梦里,雨水倾盆,掩盖了夏日的知了声。她手持白玉羽扇定定地坐在翊坤宫的上首,襁褓婴孩的哭啼声让她心烦意乱。

外头的刀剑交戎声愈发近了……

“啊!”

林袖舒大喊,皇帝被她喊得一惊,双眼立睁,将林袖舒搂入怀中,看着她满头大汗,双目惊恐,急道:

“舒儿,别怕。”

他什么都不问,只一句“别怕”,林袖舒顿时安心,靠在皇帝身上,不断深呼吸着,她难受,太难受了。

过了许久,林袖舒才平缓过来。她伸手攀上皇帝的肩膀,将脑袋埋进他的肩窝处,闷声道:

“我魇着了,梦里好大的雨,整个皇宫都是血……”

林袖舒没有说完,她无法再言,不是因为她害怕这个场景,而是她担心这是将来会发生的事情。

梦里的婴儿哭啼,她虽然不记得孩子的样子,但是她听得出来,这不是聂宇珑的哭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生产之后。

那时,他们都知道,大启与鬼谷大战,平京这里有荣亲王虎视眈眈,林袖舒不禁担心,那是不是荣亲王起兵造反了,所以才会有那样的场景。

林袖舒不敢细想,只能紧紧搂着皇帝,她真的担心,如果真的是,那她到底有没有替这个男人守好他的天下,她怕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守住。

“不怕,我在。”

皇帝听清了林袖舒的话,他虽然不知只是这样的场景林袖舒怎么会这样怕,但是他就静静地拍着她的背,用陪伴来安慰她。

不想细问,免得林袖舒再去想梦中的场景,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约莫过了几日,白锡得到消息,荣亲王进来行迹诡异,目前所得证据表明,荣亲王很可能在招兵买马。

皇帝得知之时,眯了眯眼,这种时候招兵买马,荣亲王本就昭然若揭的心思愈发明显,他必须要让柳熙泽有所防范,免得到时候寡不敌众。

他相信柳熙泽能护好林袖舒,但是他不信柳熙泽能护好大启。

在大启,柳熙泽虽说有李家的势力,但是跟荣亲王的亲兵和私兵终究不是一个等级,皇帝想,也许他也要招兵买马,创一支他自己的私兵给柳熙泽用。

“白锡,准备一下,出宫去李府。”

皇帝本来是想让柳熙泽进宫来的,但是想想他还是选择出宫,免得他与柳熙泽谈话时,说到一些涉及危险的东西,让林袖舒听见了,到时候又不免为自己担心。

他还是尽量让林袖舒少些情绪波动,只要求林袖舒时常开心就好,这样对她、对孩子都好。

柳熙泽并不意外皇帝会来,他手上的势力不必白支差,白支知道的,他也知道。

“呵,聂书君,我还真没想到你会这么信我。”

在听到皇帝的话后,柳熙泽给皇帝斟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随后端起自己眼前的酒,一口喝下。

皇帝淡笑,端起酒杯细细端详,却并未入口。

“怎么不喝?”

“舒儿不喜酒味,尤其是怀孕后,更不大喜欢酒味了。”

柳熙泽撇撇嘴,翻了个白眼,给自己再斟了杯酒,一口喝下。他怀疑聂书君就是来膈应他的!

“去去去,别在我这里秀!回你的皇宫去,什么时候把钱给我,我什么时候去给你招兵买马!”

皇帝放下酒杯,起身离去。

不多时,白锡就将银子给柳熙泽送来了,其实柳熙泽一点都不缺这些银子,如果只是单纯给林袖舒用,他无所谓,倾家荡产都可以接受,不过招兵买马是为了创建属于皇帝的私兵,这银子他才不出,总要薅皇帝一点羊毛。

一回宫,皇帝便看见林袖舒坐在美人榻上看着话本子,她只要一觉得无趣,就开始看话本子。话本子都是皇帝亲自挑的,免得什么东西都流进宫里来。

要知道前些时日,皇帝在一次给林袖舒挑话本子的时候,里头居然有那种见得不人的话本子,外头还做得一副正正经经的模样,结果内容不堪入目,当即他就命白锡把这书拿去烧了。

那时皇帝便开始庆幸,幸好他选择要自己给林袖舒挑选,不然这种东西进了林袖舒的眼,他都会觉得是自己没能保护好林袖舒。

皇帝走过去,林袖舒当即挪起来,给皇帝让了个位置,等皇帝坐下后,非常自然地枕着皇帝的腿,继续看她的话本子。

“嗯?”

忽然眼前一黑,林袖舒一愣,随后拉下皇帝的手,仰头看他,大眼睛眨巴眨巴,显然是在问他怎么了。

“你可真自然,这么自然地躺在我腿上。”

林袖舒俏皮一笑,她当然自然,从上辈子枕到这辈子,要是不自然才叫奇怪。笑过之后,林袖舒便继续开始看话本子,她快看到结局了,除非她要生,不然别打扰她。

皇帝揉了揉林袖舒的脑袋,无奈一笑,招手让白锡把奏折端过来。

美人在怀,江山在手,这样平静的日子,还能过多久?

皇帝不知,但是他知道,等鬼谷事了,这样的日子是一生一世。

平京的三月总归是要过去的,四月的脚步如约而至,平京总算是不再下雪了,星落湖的冰也化透了,林袖舒的肚子已然四个半月了。

今年的四月倒是出乎皇帝的预料,没有洪水,没有大雪,平静到让他觉得原先为了预防而准备的那些物料都没用了。

“今年这样平静,反倒是有些不大习惯了。”

皇帝语罢,林袖舒一个眼神瞪过来。

“非要出些事情你才安心吗?我倒是希望你习惯什么都不发生的日子!”

看着林袖舒的模样,皇帝连连道歉,他着实是随口一说,并未深思什么,可也许是因为距离大战的日子愈发近了,林袖舒近来的脾气是愈发差了。

随随便便什么事情,要是有人说了一句稍稍带有点不吉利的话,林袖舒整个人就敏感的不行,不过好在倒是不会随意惩治宫人。

章节目录 第474章 苦 四月初,药王谷迎来了一个人——拓跋坞。

顾南颜没想到,詹无言和墨即谨当真与皇帝说了,要将拓跋坞给她送到药王谷来医治,她看着眼前还呆滞的人,心中歉疚万分。

说来愧疚,她在药王谷数月,将药王谷的医术翻了大半,却还未曾找到能够医治拓跋坞的法子。

“顾姑娘,也许桃花扇的霸道,非人力能扭转。”

天叔把拓跋坞送进药王谷后,给顾南颜留了这句话便出了药王谷。

顾南颜待在原地,始终深思着天叔的这句话,过了许久,她摇摇头,喃喃道:

“不是的,若非人力不能扭转,拓跋使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她心知,拓跋坞的情况是因为他不愿意被桃花扇控制,所以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就说明,只要人的心智够强,桃花扇是没办法控制他的。

顾南颜想,只要她够坚持,总有一日能把拓跋坞给治好。

桃花扇,顾南颜不管身为十器之一的它有多厉害,她只知道,拓跋坞现在等于是心病,而她是大夫。她相信,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她总能找到医治心病的法子。

兰心看着顾南颜的样子,她不禁摇头叹息。

情不知所起,却根深难拔。

对一个姑娘来说,先付出那颗心,付出的那极可能就是一辈子了。谁知道拓跋坞何时能清醒过来?清醒之后又愿不愿意与她共赴一生?

默默转身进厨房去给他们备下吃食,对于他们之间,兰心觉得可惜,又不能言说什么,她虽是天机阁弟子,但是终究只是个奴婢。

接下来的日子,药王谷几乎日日都要熬药,苦味几乎都要传出药王谷了。

每一次天叔给药王谷补给五谷和常用之物时,都忍不住心疼拓跋坞,天天喝这些闻起来又苦又臭的药,要是清醒着,只怕都要跑了。

“天叔,可不可以劳烦您再跑一趟?”

这一日天叔来送补给的时候,顾南颜出来拦住他。天叔抱拳一礼,虽说顾南颜称他为‘叔’,但是他知晓顾南颜是宫中御医,是朝廷命官,他理应尊重。

“姑娘您说。”

顾南颜将手中的单子递给天叔,这单子是她刚写的,上头的东西并不算药,但是都是各大药引,药引这种东西太过随机,所以药王谷并没有。

天叔一看单子,略微一愣,随后道:

“姑娘,这些东西都不难得,可是老奴不解,您要这些东西作何用处?”

他看着单子上的东西,有不少都像是姑娘的饰品上的珠宝,如果顾南颜要首饰,直接说要什么就好,非要把东西给拆下来,他便不解了。

顾南颜一笑,当即给天叔解释,天叔这才了解,原来这些东西,要是品相好,可以当做药引。

“那这随机物是什么东西?”

“这也是我要跟您解释的,就是您时刻注意着些,看看有没有什么稀罕的石头、木头、玉、翡翠之类的,就是您辨认不出来的东西,都可以拿来给我看看,说不准能有用。

唉!若是别的病,要什么药引,我都能想到,唯独拓跋使者这病,药引……只怕要一一试过去了。”

一一试过去,天叔难以置信,这说不准一辈子都试不出来。

“姑娘您是找到医治拓跋使者的法子了?”

“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也许需要药引试一试,便想提前把药引给准备一下,多多准备一些,到时候找到法子,就能直接开始尝试。”

天叔颔首,表示自己会尽力去寻,拓跋坞对大启来说,是与楼兰保持友好的一道坎。即便大启不怕楼兰,却也是能不敌对就不敌对,尽量还是选择交好的来。

接下来,药王谷的日子又趋于往常,只是多了拓跋坞的存在,顾南颜要减少些许看书的时间,用来给拓跋坞熬药,喂药,再看拓跋坞的反应。

终于,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四月下旬,拓跋坞终于不会再碎碎念了,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当初顾南颜就是做到这一步之后,因为那根毒针,拓跋坞恢复原样,随后她就难以让拓跋坞的病情再有好转。

“顾姑娘,你成功了!”

兰心看着也是顶高兴的,拓跋使者有了好转,不用说她都知道顾南颜有多高兴。可兰心没想到,顾南颜并不开心。

“兰心,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现在才是开始。”

说罢,顾南颜转身进屋,她要继续看医书,把所有的书全部看完,她不信这里一点记载都没有。

拓跋坞的病情是顾南颜手把手跟进的,她最了解了,当初她就是在这个进程遇到了瓶颈,而现在因为那根毒针,瓶颈之处比以前要更难医治了,当初她还有点头绪,现在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兰心看着顾南颜的背影,她原以为顾南颜会很开心的,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现在的医治更加困难。

微微叹一口气,她还是羡慕林奕昀跟禾薇之间的感情,顺其自然又平平淡淡,没有曲折波澜,连林袖舒跟皇帝之间那样的曲折她都不忍心,何况顾南颜对拓跋坞的单方面爱恋。

兰心想,她一定不能像顾南颜这样,因为太苦了,如果不能嫁给这个男人,付出这么多,着实没有意义,她宁可嫁给一个可以给自己回应的人,也不愿意将余生交给未知的一切。

皇帝等人得知拓跋坞的病情有好转的时候,已然是五月上旬,平京已经完全用不着披风,林袖舒的肚子愈发的大,聂宇珑已经可以小步地跑上两步,他也长了几颗牙出来。

“珑儿,你一直盯着母妃做什么?”

自打林袖舒开始显怀,聂宇珑就喜欢盯着林袖舒的肚子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充满了好奇。

“梁……”

林袖舒微愣,她觉得自己似乎听到聂宇珑喊她‘娘’,她当即凑到聂宇珑边上,急道:

“珑儿,你方才喊什么?”

“恭喜娘娘,太子殿下会喊娘了。”

聂宇珑张嘴,流了不少口水,盯着林袖舒许久,随后将嘴一闭,转头靠在奶娘身上,磨蹭磨蹭,这是要喝奶了。

林袖舒有稍许失望,但是她相信自己刚才应该买有听错,奶娘也恭喜了她。

章节目录 第475章 你脸上有可爱 对应聂宇珑喊她,林袖舒既高兴又心酸。要知道聂宇珑第一次喊爹是在过年那段时日,后来就没怎么开口了,这时隔五个月再开口喊娘,未免也间隔地太长了些。

皇帝看到林袖舒的时候,只觉得她的表情看起来又丧气又高兴,连忙问她怎么了。

“虞郎,你说珑儿是不是不聪明呐!从第一次喊了爹开始到现在过了五个月才喊娘,我好怕他不太聪明。”

这话让皇帝哽住,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他觉得聂宇珑上辈子那么聪明,这辈子就算傻一点也比普通人要聪明点的。

因此,皇帝将他的想法告诉林袖舒。林袖舒听后忍不住笑道:

“你要不是皇帝,人家只怕要觉得你这爹怎么回事,别人的孩子怎么就比你儿子蠢了!”

皇帝微愣,随后应声道:

“我这爹怎么了?我就觉得我儿子是最聪明的!就算这辈子要傻一点,那也比别人聪明!”

林袖舒看着皇帝一副骄傲的模样,大笑出声。她的男人呐!用这种法子哄自己开心,也就她知道,若是别人,只怕会觉得这男人是不是个傻的了。

也不对,这男人是皇帝,没人敢觉得他是个傻的。

这时,皇帝抱起聂宇珑,问道:

“臭小子,你今天会喊娘亲了呀?”

伸手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聂宇珑当即就挣扎着要林袖舒抱,可皇帝哪儿能让林袖舒抱他,现在聂宇珑一岁了,重量可不轻,力气也不小,谁知道会不会蹬着林习俗肚子了。

“奶娘,抱他去找禧儿玩去。”

奶娘连忙上前抱走聂宇珑。聂宇珑现在也会走了,大公主和二皇子也喜欢带着他在御花园里头玩闹着。

因为这几个都是皇帝的为数不多的子嗣,尤其聂宇珑是太子,最受皇帝宠爱,因此白锡派了不少人在他们周边,宫妃之中除了林袖舒和皇后、蒋娇娇,就没人能靠近这几个孩子。

聂宇珑走后,林袖舒静静地看着皇帝,不禁觉得这男人真是愈发好看了,难怪有人说男人年纪越大约有味道。

“你看我作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皇帝说着伸手摸了摸脸,眼神中透出疑问,这幅有点幼齿的样子让林袖舒忍不住笑了笑。

“你脸上有可爱。”

只见林袖舒伸手掐住皇帝的脸颊,他脸上没什么肉,并不能掐到什么,林袖舒顿时觉得无趣,便松了手。

看她一脸失望的模样,皇帝无奈,他的脸上有没有肉林袖舒还能不知道嘛!

“怎么?要不我吃胖一点?”

林袖舒摇头,吃胖又不见得就胖脸,万一胖到大腹便便了才开始胖脸,那可怎么办,这代价太大了,说不准夜里睡觉突然就把床给睡塌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喜欢长得好看的人,皇帝本就不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要是再胖起来,她怕自己连夜就跑了。

皇帝敛了笑容,他看得出来林袖舒现在小脑袋瓜子想着什么,不禁眯眯眼,狠声道:

“我可告诉你,要是哪天我真胖了,你也跑不掉,到时候两个胖子排排坐!”

林袖舒满脸惊恐,她也不是没胖过,去岁生了聂宇珑之后,称过一回,一百二十斤,全皇宫最胖的女人就是她了。

好在她脸只是稍稍有了点肉,看起来还是漂亮的,不然她估摸着去年会有不少女人盯着皇帝。

想到这里,林袖舒愣了愣,看向皇帝,问道:

“三年选秀一次,今年都五月了,怎么没办选秀?”

皇帝挑眉,这都过去五个月了,林袖舒才反应过来今年没办选秀,难道一孕傻三年还能延迟反应吗?

“按着规矩是要办的,但是我跟礼部说了,今年办不了,因为去年一战,在加上要创建弩箭营,国库亏空,办不了选秀。”

“那明年呢?”

皇帝睨了林袖舒一眼,继续道:

“下半年与鬼谷大战,国库更加亏空了,只怕没有个三五年,都是办不了选秀了。”

“那三五年之后呢?”

皇帝干咳两声,认真道:

“朕身子亏空,选不得秀,免得人家姑娘进宫来守空闺。”

林袖舒当即拍了皇帝一下,他这意思不是摆明了让别人以为皇帝身子变差是因为她的嘛!是嫌她妖妃的名声不够响亮不成?!

皇帝当即讪笑搂住林袖舒,连忙道:

“我当然不会这么说,那个时候,是个明眼人都知道,把女儿送进宫来没什么用,帮不了他的官途,又让女儿独守空闺,还不如与其他家大臣的儿子通婚来得好。”

三五年后,谁还会不知道皇帝有多宠林袖舒,而且那个时候,林袖舒也该是他的皇后了,哪个姑娘还愿意进宫,哪个不长眼的爹会让自己家的姑娘进宫来。

听皇帝这话,林袖舒觉得是有一定道理,可未来的事情谁敢说,不长眼的人可多了去,到时候指不定就有人非要进宫来。

“那就让她进,做一辈子才人,宫里头养个闲人而已,养得起。”

皇帝不甚在意的说着,甚至还把玩起了林袖舒的手。他深知,到那个时候还想着进宫的女人,若是自愿的,那就一辈子待在才人的位置,别想见他,因为那个时候自愿进宫的女人,要说不是冲着诱惑他来的,他可不信。

“那要不是自愿来的呢?”

“那就提一提位分,昭仪以下,随她挑。”

林袖舒淡笑,让人随便挑位分,只怕除了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一个皇帝会说这种话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跟你讨一个位分怎样?”

皇帝挑眉,林袖舒跟他讨位分?这一听皇帝就知道,肯定不是为自己讨的。

“你说,想要给谁讨个位分?”

林袖舒俏皮一笑,她是给青贵人、万贵人和蒋娇娇求个位分,这三个人与她同时进宫,其中两个到现在都没有被宠幸过,而蒋娇娇生了三皇子,也是有功的,总该提一提位分了。

皇帝伸手刮一刮林袖舒的鼻尖,她都提出要求了,他怎么可能不答应。

章节目录 第476章 一箭三雕 因着答应了林袖舒,皇帝便寻了个理由,在五月底给这三个人升了位分。蒋娇娇直接踏入昭仪的行列,青贵人和万贵人升为小仪。

这三个人在这时候一起升位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因为某个人,三个人也都感谢林袖舒,纷纷商讨之后,寻了个时间来翊坤宫道谢。

皇帝下朝回翊坤宫的时候,正巧遇到道完谢准备回去的三个人,未等三人行礼,皇帝便颔首,直接进了正殿。

三人面面相觑,相视一笑,这才是皇帝,要是他停下跟她们说话,那可能才会让她们担心害怕,担心皇帝是不是跟林袖舒吵架了,所以借此来膈应林袖舒。

皇帝进来时,林袖舒一眼就看出皇帝与平日的不同,连忙迎过去给他倒了一杯蜜水,问道:

“怎么了?可是上朝时出了什么事?”

皇帝一口喝光了杯中的蜜水,本想把它砸下去,但是担心万一没清理好,伤了林袖舒可怎么办,只能憋着一股子气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

“这个荣亲王,当真是满脑子皇位,你可知今日上朝时他说了什么吗?他……他居然说和亲王心有不轨,让禾薇嫁给羡阳,不让羡阳当郡马,是为了让羡阳掌控军中大权,到时候他就可以一举逼宫了!

不仅如此,他还说林总兵是平京总兵,掌控着平京的各个城门,到时候可以让林总兵开启城门,让羡阳带着大军攻打进来!”

林袖舒瞳孔微缩,脸色一变。

她心里也是气,这气不比皇帝小,这好长一段时间不搞事情了,一搞就动她父亲和哥哥,还有禾薇一家,他这说法这显然是欲加之罪,可在外人看来,却的确有这个可能。

“荣亲王……这是在铲除虞郎你的势力,父亲和哥哥都是你强有力的助手,对你又忠心,他无法招揽,便想法子铲除。

若是你当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二人必有一人要以扶持珑儿为借口成为摄政王,和亲王身为他的哥哥,能力也比他要强一些,摄政王多半是和亲王,所以他才想要铲除。呵!好一个一箭三雕!”

林袖舒的话语以及语气都让皇帝惊讶,他的姑娘这个时候倒是看得透彻,竟然可以看出荣亲王的目的。

他淡笑,伸手揉一揉林袖舒的脑袋,不禁夸赞她聪明。

“我是一孕傻三年,但是遇到大事的时候,我还是很清醒的!”

林袖舒有些小骄傲,还有一些小庆幸,幸好她不是完全傻,还是有点脑子的。

看着林袖舒的小表情,皇帝的心情总算是好些了,果然,林袖舒是治愈他最好的良药,不管什么时候,看到林袖舒,他就会很开心。

“对,我们舒儿最聪明,最清醒了。”

他哄孩子的语气和话语让此刻的林袖舒还是很享受的,眯着眼坐上皇帝的腿,窝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小猫一样,奶呼呼的。

皇帝越看越欢喜,这样的林袖舒太让他喜欢了,忍不住掠去她的红唇,给自己搞点肉渣解解馋。

秀娥与玲珑两人连忙退出去,俩人出来又看见白恪与蕙质,这俩也是在林袖舒的不懈努力算是走到了一起。因着在翊坤宫里头,这俩也是不大避讳的。

“好家伙,就我们俩个孤孤单单的了。”

秀娥瞥了玲珑一眼,调侃道:

“怎么?你想找个男人了?那可有得等了,等你二十五还有好些年呢!”

玲珑一跺脚,她哪儿是这个意思,她只是觉得现在周边都是一股子甜蜜蜜的味道,一时感慨一下。

“谁要男人了?!我不过感慨一下罢了!”

说罢,玲珑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不再理秀娥了。秀娥淡笑,跟着她一起坐下。

“秀娥姐,你说现在的日子还能静多久?”

秀娥瞥了玲珑一眼,眼里的警告不言而喻。她们虽然知道,不久之后不论是平京还是大启都要不平静,但是并不能随意说。

“你可是翊坤宫的大宫女,要管好自己的嘴,知道吗?”

玲珑点头,秀娥说得不错,她是该管管自己的嘴了,这段时日多少有些安逸过头了,导致她的警惕性都变差了。

想到这里,玲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庆幸自己没有被南尚宫碰上,不然她肯定要被南尚宫给罚了。

“传膳。”

不多时,屋里传来皇帝的声音,秀娥与玲珑俩人连忙忙活起来,给皇帝跟林袖舒布菜。

正用着膳食,禾薇与和亲王妃就来了,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因为今日早朝的事情。她们是来找林袖舒的,和亲王现在正在乾清宫门口等皇帝召见。

“你先与和亲王妃以及禾薇一起用膳,我去乾清宫跟和亲王叔说说话。”

皇帝说的是‘说说话’,他的态度让和亲王妃与禾薇都放了些心。

皇帝后走,林袖舒起身拉着俩人坐下,用帕子擦去禾薇的泪水。

“别哭了,虞郎不会信荣亲王的,就是这些日子你和哥哥要暂时保持点距离,不要离得太近,免得落人口舌,好吗?”

禾薇乖巧的点点头,她知晓。在今日以前,她从没想到荣亲王叔是这样的人,她还记得小时候荣亲王叔会带她出去玩,就像她父王一样,没想到荣亲王叔竟然是个野心勃勃的人。

“现在知道就好,所以你要时刻谨记,与人交好都要留有底线,不到你觉得两人的关系算生死之交的时候,你都不要去太过信任一个人。”

道理,林袖舒知晓禾薇都懂,毕竟上辈子禾薇活得比她还长,但是禾薇经历的着实太少。

上一世的禾薇,一出生就是尊贵的公主,在感情上一下就遇到了她哥哥林奕昀,一生都处在被保护的状态,她懂道理,但是行不出来。

所以林袖舒才会选择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来向禾薇说明道理,让她把这件事情的教训跟道理结合在一起,才能更加明白,遇到事情的时候才能自己开解自己,否则以她哥哥林奕昀那个榆木脑袋,只会选择用陪伴的方式,还是不够的。

章节目录 第477章 哄骗 皇帝到乾清宫的时候,和亲王已经在外头等了有段时间。

五月的日头虽不算烈,却也晒得他满脸通红。皇帝连忙让白锡请他进殿。

看着和亲王,皇帝不禁暗叹,都是皇叔,为何一个想着他的位置,另一个却掩藏锋芒,尽显平庸?

依着他对和亲王的了解,是个有才能的人,但是他是亲王,不得摄政。和亲王还是个喜爱游山玩水的人,一方朝堂困不住他,他也不愿入朝。

许就是这两点,让他掩藏自己的才能,让自己显得比荣亲王要平庸一些。

反观荣亲王,以前看着只是觉得为人热情,现在看来,那就是野心勃勃,而实力不见得撑得起野心。

他当了俩辈子皇帝,第一回遇到要逼宫的家伙,他实际上是期待的,只可惜这荣亲王是个怂的,估摸着要在他御驾亲征时动手。

“皇叔,您莫要担心,荣亲王叔所说的,朕不会信,也不会对你们生疑。”

皇帝可是相当自信的,从上辈子跟林奕昀认识到现在,几十年的时间还不够他看透一个人吗?

林奕昀的忠心是不必言说的,禾薇是他妹妹,不论是亲妹妹还是堂妹,都是她妹妹,有这两个人立场上的坚定,皇帝更不会怀疑和亲王以及林建荣了。

和亲王还未站定,便听皇帝如此说,这般信任让他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为之动容。

“微臣多谢皇上信任!”

皇帝淡笑,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和亲王的。他不敢说自己不会看错人,因为荣亲王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但是和亲王,他有把握不会看错。

和亲王没在宫里继续待,皇帝也没急着回翊坤宫,毕竟和亲王妃与禾薇还在,他在的话到底是不好的。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皇帝回了翊坤宫,林袖舒已然歇下,这让他哭笑不得。

看着林习俗的睡颜,他笑了笑,转身去批奏折。

午后,皇帝带着林袖舒出宫,他们的目的地是长公主府。

独孤淼与聂可卿很意外皇帝会带着怀孕快六个月的林袖舒来他们这里,连忙领着他们进了长公主府的水榭。

今日天气还算有些小热,在水榭里正好把热气给抵消了。

“皇上,今日怎么带着娘娘来我府上了?”

等皇帝与林袖舒入座了,聂可卿才说着坐下,独孤淼此刻带着南枝过来,让南枝给皇帝和林袖舒请个安。

两人一看南枝,她长高了不少,还掉了颗牙。

“南枝进来长高了,还开始换牙了呢!”

林袖舒笑着摸摸南枝的脑袋,她估摸着南枝也是个不矮的姑娘,现在就已经比同龄的小姑娘要高出一点了,虽然小,但是肉眼已然可以分辨出来。

想着这个,林袖舒就觉得自己是个矮子,在南方她这个身量差不多是正常的,在北方就真的走哪儿都不如人家,现在连个孩子她都估摸着能比自己高。

“南枝不仅长高了,南枝还开始练大字了。”

南枝一脸小骄傲得看着林袖舒,等着她来表扬自己。果然,林袖舒一脸惊讶,说道:

“是嘛!我们南枝这么快就开始练大字了呀?请的是哪儿的先生呐!”

问到此处,独孤淼与聂可卿都有那么一丝的尴尬,要真是哪儿的先生就好了,教她练大字的先生除了那位李尤哥哥别无他人了。

林袖舒一愣,说是李尤,她也不算惊讶,只能说意料之外,但却在情理之中。

柳熙泽这时候叫南枝练大字的意思,林袖舒多多少少猜出了那么一点眉目,趁他在平京的时候,让南枝知道女孩子要读书,这样他到时候不在平京了,南枝也会愿意读书。

“李尤哥哥的字写得可好了!”

南枝这小骄傲的模样,就跟那字是她自己写的一样,林袖舒淡笑揉一揉她的脑袋,便放她先去玩耍了。

小孩儿就是小孩儿,总是无忧无虑,

当然,这也归功于聂可卿和独孤淼倾尽一切就为了让聂可卿这样无忧无虑。

不过独孤淼肯定是有意见的,自己的女儿,还不到七岁,就整日跟在一个十九岁的男人背后,虽然不会有人说闲话,但是他们心里怎么想的,独孤淼怎么都能猜出来。

但是相比之下,他宁可女儿开心,闲话随便说,反正那个李尤并不常在平京待着,所以他选择让女儿开心。

“你们这段日子可还好?”

话是林袖舒问的。

聂可卿面色微红,微微抬头瞟了独孤淼一眼,她不知该怎么说。

这些时日,独孤淼一下朝就带些玩意儿回来给她和南枝,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但看得出是精心挑选的。

有时他还会操起老本行,给她们雕刻木偶,给她们制作一些新奇玩意儿,南枝喜欢得不行,而她……再硬心也有所动容。

看聂可卿的样子,林袖舒与皇帝顿时有所了然,不得不说独孤淼当真是有一套。

不过也有聂可卿见过的男人不多,在感情上单纯质朴的原因。

换句话说,就是聂可卿好骗。

可是只要聂可卿能幸福,被哄骗就哄骗吧,至少独孤淼是真的喜欢她,才想要她爱上自己,所以他这个哄骗也不算坏事。

“皇姑父,带朕在府里转一转吧。”

皇帝出声,让独孤淼带自己离开,他这意思明显,是想让林袖舒去跟聂可卿好好聊聊,免得因为独孤淼在,聂可卿害羞不敢说。

等独孤淼与皇帝离开后,林袖舒便想着要如何问聂可卿,可谁知聂可卿脸色一变,坐在石椅上一副忧愁的模样,只是脸色还是有些微红。

“皇姑姑?”

林袖舒微愣,她对聂可卿这转变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可以说我的确是……是心悦了他的,可是我心里还是难过那一关,他当初的所作所为,即便是有原因的,我也知道理解,就是心里膈应。”

聂可卿甚是忧愁,若非如此,她也不至于如此忧愁。

一边心悦,一边膈应。

这种感觉让她太难受了。

章节目录 第478章 战前忙碌 从长公主府里出来,林袖舒与皇帝说明了聂可卿此时的心理,俩人都不禁担忧,担忧聂可卿会陷入魔障里头。

商量过后,皇帝决定与独孤淼说明此事,让他去开解聂可卿,这样也能促进他们之间的感情。

“舒儿。”

皇帝忽然叫了林袖舒,林袖舒停下脚步看他,等着皇帝说话。可过了片刻,皇帝迟迟不出声,林袖舒稍稍有些不理解,伸手在皇帝眼前挥一挥。

“怎么了?”

他忽然一把抱住林袖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起初,林袖舒微惊,而后,她身后回抱着皇帝,俩人就这样无声地拥抱着。

白锡默默弯腰低头。

一阵微风吹来,几片花瓣落在他们身上,俩人回首望去,不远处正是一家商户在招亲,屋顶上的下人们撒着花瓣准备开场。

“这是……招亲?”

林袖舒从未见过招亲,还未进宫前就没什么机会见,进宫后就更没有寄回来。

“想要去看看吗?”

“不要,我可不想绣球抛到你身上去,到时候惹来一堆麻烦!”

皇帝淡笑,看林袖舒一副醋样,连忙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他可不会在意那些麻烦,大不了亮出身份,让他们另寻他人,敢纠缠他,那可能是嫌命太长。

俩人在街上逛了逛,人多的地方皇帝都尽量避开些,免得人多撞到林袖舒。

“平京真美、真好,我想跟你看一辈子这里。”

皇帝颔首,他一定会的。

他一定会平安回来,跟她看一辈子的平京。

接下来的日子愈发近了,整个皇宫的上空仿佛都笼罩着一层乌云,林袖舒夜里睡得愈发差了,她整个人迅速消瘦下去,皇帝越看心越疼。

可皇帝越发没有时日陪伴林袖舒了,柳熙泽当初招兵买马拢共招了五千人,他要花时日查看这些私兵的水准,他还要常去弩箭营看看弩箭营的进步。

因此,每日上朝后,皇帝便出发去城郊的弩箭营,一待就是待到午后,没有休息便辗转到柳熙泽练兵的场地,等回宫的时候,林袖舒都睡着了。

皇帝很亏欠林袖舒,也亏欠肚子里的孩子,还亏欠聂宇珑,这种时候,他不能陪她,也不能见证孩子们的成长。

但是他也有些小骄傲,因为他在为了大家未来的平安做准备。

除了皇帝,其他人也都是忙活着的。

尤其是詹无言和墨即谨,两个人几乎日日都要在星象与卦象中泡上大半天,时时查看,免得出什么意外之事,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大人。”

詹无言忽然出声,看向墨即谨,墨即谨正专心看着卦象的意思,以为詹无言是累了,便道:

“累了?那你先去休息,等晚些时候我带你出去逛逛。”

詹无言摇头,他不是累了,他是有话要说。

闻此,墨即谨放下手中的东西,抬眸看向詹无言,认真听他说话。

“大人,等鬼谷事了,我们……我们收个弟子吧。”

墨即谨瞳孔微缩,天机阁弟子众多,不乏有詹无言的亲传弟子,但他却说他们之间收个弟子,其中意味,墨即谨懂得。

他默了默,随后看着詹无言,正色道:

“你可确定?收了弟子,就要教好、养好,切不可让他与你一样跳脱任性。”

詹无言噘噘嘴,他这么说肯定是想好了。他负责教,他家大人既负责教又负责养。

“养孩子这么耗费心力的事情,肯定要大人你来,你心思细腻,适合扮演娘亲的角色!”

墨即谨看他说得煞有介事,无奈摇头。

“等那时候再说吧!现在先把眼下的事情给做好了,你要是累,那就先去休息,若是不累,便留下一起。”

“我不累,但是我也不大想做,我可以坐在边上看着大人做吗?”

墨即谨不想理他,但是他很显然是不会拒绝詹无言的。

-和亲王府-

因为皇帝的信任,和亲王府与林府之间依旧交好,没有因为荣亲王那张嘴而避嫌,而他们没想到,就是因为不避嫌才让百姓们觉得他们之间没有龌龊事。

反其道而行之的效果意外的好。

林奕昀与林建荣一同登上门来,这是林建荣第二次来的和亲王府。

“亲家!”

和亲王可喜欢林建荣了,喜欢他的为官态度,又喜欢他的人品,有事没事就喜欢在和亲王妃面前夸林建荣有多好,那怪能教出林奕昀那样的儿子和林袖舒那样的女儿。

当初还不认识林建荣之时,他们夫妻只觉得两个孩子都是顶好的,相信当爹的也不差。相熟之后,只能说相见恨晚,好在双方嫁娶,兜兜转转成了一家人。

“王爷,俩个孩子都尚未成婚,这样叫不好。”

“哪儿不好了?他们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所以咱就是亲家,你就是我女儿的公公,我就是你儿子的岳丈,我们就是亲家!来,不多说,进来喝酒!”

和亲王着实喜欢喝酒,这算是他不再出门游山玩水后仅剩的娱乐了。

因此,和亲王妃并不制止和亲王喝,只是给他定量,免得他喝得太多,不过遇到和亲王高兴,她也是拦不住的。

林建荣酒量还行,但是与和亲王喝了几回,他可清楚自己是喝不过这个王爷的,只能说北方人也许天生是个喝酒的罐子。

“好,就是我酒量如何,王爷也是清楚的,还是手下留情些的好,否则回去,内人定是要生气的。”

和亲王挑眉,一副我都知道的模样,拍了拍林建荣的肩膀,林建荣这才发现,和亲王已然喝过一些酒,只是喝得不多,方才稍稍有点距离他闻不出来。

“我懂你,你可以让羡阳替你挡一些,这样你身上的酒味就不会太重,亲家母应该不会生你气的。”

说着,和亲王倒酒递给林建荣,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后一口闷下。

林奕昀忍不住扶额,他今天不是来喝酒的,他是来见他的小姑娘的,要是喝了酒,只怕小姑娘没见着,自己先等着挨母亲的骂。

章节目录 第479章 等你(我)回来 林奕昀到底是见到禾薇了,但是他没想到,这是今年最后一次见禾薇了。

这一次见面之后,他被皇帝派去边城练兵,在那里认识了戚空口中的王绛,俩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练兵之余,他常到王府去王绛把酒言欢。

这一练兵,就练了两个多月,直到八月,他亲眼看着鬼谷大军来时,林奕昀想,这一日终于到了。

边城距离平京很近,快马加鞭只需两日,而战报只用了一日半便到了平京。

皇帝得到战报时,他想的不是要如何打仗,而是看向了林袖舒,她现在孕期九月,正是临盆之际,本想着没两日就要生了,说不准他还能陪着林袖舒生产,却不曾想这时战事触发。

“虞郎,我等你回来。”

林袖舒率先开口,她知晓此时皇帝的心情,所以她不会去流泪,也不会显得不舍,因为这是无用的,反而增添皇帝的担忧。

皇帝看着林袖舒,眉头紧蹙,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林袖舒的心,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更担心。

担心她遇到事情了也不会告诉他,担心她等他回来的过程中会梦魇,担心她……担心的太多太多,以至于他不敢再细想,越想心越难受。

他将林袖舒搂进怀里,因着林袖舒的肚子,所以他是侧着搂的,把她搂得紧紧的。

过了许久,皇帝才低声又坚定道:

“等我回来!”

三个时辰后,皇帝御驾亲征离开平京。

林袖舒还有些恍惚,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做好准备了的,没想到皇帝刚走,她就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准备好。

她看了看周边,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皇帝的气息,林袖舒闭上眼深呼吸一下,她微微叹气,去寻了聂宇珑。

看着聂宇珑跟皇帝日渐相像的脸庞,她才有所镇定。

“珑儿,澜仪,我们一起等你父皇回来。”

奶娘有些微愣,澜仪?皇上这才离京就给孩子取好了名字?这名字没有字辈,那就说明是给女孩儿取的名字,这还没生就知道是女孩儿?

还没细想,就听林袖舒道:

“奶娘,皇上不在,太子就搬到正殿来吧。”

林袖舒想,皇帝不在,荣亲王那里只怕要有动作了,为了聂宇珑的安全,她还是尽量夜里看着点,免得他出事,让自己分了心。

奶娘福了福身,连忙去收拾东西,又找了秀娥帮她,也是过了半个时辰才把东西都给搬进正殿里去。

南尚宫也带着大公主过来,林袖舒让兰心去吩咐,要大公主一并搬过来住。她一过来便上手抱过聂宇珑,林袖舒此时月份已经大了,九个月的肚子,随时都可能生,可不能让聂宇珑一脚给踹得提前了。

夜里,林袖舒果然没睡着,身边的大公主与聂宇珑都睡着了。

她看着两个孩子眼发慈爱,心中却是思绪万千,不知皇帝他们到哪儿了。

边城不远,大军虽多,正常脚程四五日也能到那里,不知那时战况如何。

今日皇帝先领着大军出发,同时出发的还有白锡、霍玦和江月,明日庄肃与詹无言墨即谨领着弩箭营出发。

忽然间,就剩下她与禾薇了。

“他说得不错,你夜里果然会梦魇。”

林袖舒听声转头,眼神犀利,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微微一愣,是柳熙泽。

柳熙泽正要提步进来,何昶忽然出现挡在他的面前。

“别!你打不过他!”

柳熙泽武功有多高,林袖舒心里没有数,只知道他不如皇帝,但是要打何昶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娘娘,他是东丽王!”

柳熙泽是以本来面目来的翊坤宫,所以何昶认得,若是李尤的面容,何昶现在可能就已经动手了。

“他是,但是他也是我和皇上的朋友。”

皇帝没跟林袖舒说过他交代了柳熙泽的事情,但是林袖舒知道,现在他们都是一个阵营的,那就是朋友。

何昶愣住,他看着林袖舒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就站在这里,看我与他说话便是,说了什么你都可以写下送信给皇上。”

林袖舒这话让何昶憋红了脸,他的确是有这种想法,但是听了林袖舒这话之后,他反而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林袖舒与皇帝的关系他一路看过来,心里也该有数了,怎么能怀疑林袖舒。

“末将唐突,望娘娘恕罪!”

“不必,你要想,都可以,我与东丽王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要是不怀疑,我反而觉得你是不是不够忠心了。”

何昶这才心里好受一些,顿时他就意识到,林袖舒这是在开解他,抱拳一礼便回了自己的位置。

能这样倘然接受自己被人怀疑的女子,的确适合做皇帝的女人。

到今日,何昶才真正意识到,林袖舒从来不是靠美貌打动皇帝的。

啪!啪!啪!

柳熙泽拍掌的声音让林袖舒转身看去,挑眉道:

“你怎么来了?你方才说的他,可是虞郎?”

虞郎?柳熙泽有些微愣,以前林袖舒还喊他“泽郎”来着,虽然是他提出的要求,到底也没喊过几次,现在听她嘴里这样顺口地喊出“虞郎”,他心里多少有些苦涩。

“除了他还有谁会知道你夜里会梦魇?难不成你还指望着刚才那个木头会告诉我吗?”

这个木头说的就是何昶,林袖舒无奈摇头,何昶在的位置是听不见他们说话的,但是柳熙泽故意拔高音量,别说何昶了,只怕边上皇帝安排的暗卫都能听见。

“他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林袖舒低声责怪,柳熙泽看她的神情却并不是责怪,而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又插了一把刀。

他随口说些其他的,转移了话题。

“那是你儿子?”

说着,柳熙泽提步过去,还未看清他就感觉长得很像皇帝,顿时就停下脚步,深呼几口气,才走过去看聂宇珑。

果然长得像柳熙泽,太**像了,要不是林袖舒生的,他一点都不想走过来看,感觉跟看自己情敌似的。

章节目录 第480章 月圆,人不圆 林袖舒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柳熙泽一转身坐到边上的美人榻上,一脸嫌弃。

她蹙眉道:

“你什么意思?嫌弃我儿子?!”

柳熙泽当即正色摇头,他怎么会嫌弃林袖舒的儿子,只是嫌弃他长得跟皇帝一个模样而已。

“我不嫌弃你儿子,但是我嫌弃他不会长,你这个娘亲这么好看,怎么不跟着你长,非要跟他那个爹长,不好看!还没我好看!”

林袖舒语塞,皇帝长得也不算差了,但是的确没有柳熙泽好看。在她以现实看来,墨即谨长相最好,其次是詹无言和林奕昀,而柳熙泽的长相是仅次于詹无言和林奕昀的。

“是是是!你最好看了!”

林袖舒无奈,过去看了看聂宇珑和大公主,看他们睡得正香也就放心了些。转身看柳熙泽,挑眉让他出去,他们到外头说话去,在屋里说话,她担心吵到两个孩子。

柳熙泽起身跟在林袖舒出去,他感受到了她的不一样,身为母亲的不一样。

“你是个好母亲。”

刚出去,柳熙泽便向林袖舒说了这话。

林袖舒微愣,抬眸看他,随后一笑。

“我不是个好母亲,我可以为他们倾尽所有,但是也做不到倾尽所有。”

柳熙泽不解,林袖舒这话矛盾的很,让他难以理解。

可林袖舒只是淡笑,并没有回应他的不解。

八月的平京还是热的,月色很美,许是因为还有几日就要十五的原因,这些日子的月亮格外得圆。

只是——月圆,人不圆。

“你进宫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来看我梦魇的?我方才之事睡不下,也没梦魇,你一进来就说我会梦魇,你是来预言的吗?”

柳熙泽打开扇子给林袖舒扇了扇,扶着林袖舒坐在台阶上。

“我就是来预言的,他跟我说你估计每晚都会梦魇,要是醒来没睡,让我来陪你说说话。”

林袖舒听了这话,心中感慨,原来他想了那么多,还做了那么多。

“他想得可真多,之前他……他去闽州打战的时候不也过来了吗?”

说完,林袖舒暗暗松了松了口气,她刚才差点说成“上辈子”,要是真说出来,只怕柳熙泽要以为她傻了。

柳熙泽看着林袖舒的样子,她是真的很心悦聂书君的,她的心里似乎真的没有自己的地位。

“你心里有过我吗?”

许是因为心情到了一个低估,柳熙泽忍不住问了这句话。

林袖舒惊恐抬眸看他,她要怎么说?有,还是没有?

“我……”

“实话,我要听实话。”

林袖舒顿了顿,点了点头。

“有,到现在还有,但是你要清楚,我更爱他。”

柳熙泽笑了,她心里是有他的,这就够了。至于现在她心里还有自己,这是让他更开心的事情,但是她后来的话也是在告诉自己,不要想着再带走她了,没有那么必要了。

其实他没想再带走了,今时不同往日,那时林袖舒和皇帝并不像现在那样不可分割,要是林袖舒没有那么想走,甚至找上了詹无言,他不会让自己输给柳熙源的。

要知道,有詹无言在,他怎么可能输给柳熙源。

“夜深了,你去休息吧,我在外头守着,比刚才那个木头守着有用多了。”

后半句话,柳熙泽依旧是提高了音量说的,林袖舒无奈,他这根本就是为了气何昶的,真是个记仇的家伙。

她起身,柳熙泽连忙扶起,本想送她进屋,但是林袖舒摇摇头,让他别送了,他也就作罢。

柳熙泽没想到,就是他这一作罢,林袖舒进屋后不小心被椅子绊到,摔了。

“木头,传太医!”

何昶愣了,但是被柳熙泽这一吼给惊醒,当即派人去吧褚御医给抓过来,又让人去唤醒秀娥和南尚宫她们。

最重要的是,让人把几个稳婆给带过来。

谁也没想到皇帝才出发不到半日,林袖舒就要生了。

“东丽……王?”

皇后赶过来的时候,看到柳熙泽的时候都懵了,她怎么都想不到会在翊坤宫看到柳熙泽。

柳熙泽朝着皇后行礼,其实他可以不用,但是他知道皇后这段日子对林袖舒的照顾,所以他很感谢她,即便他没有什么立场,但是他也愿意感谢她,就当做是为自己感谢的。

“皇后娘娘,我已经在平京待了数月了,此次……是聂书君嘱咐的,他说,要是晚上她睡不着了,或者梦魇醒来睡不着了,让我来陪她说说话。”

看着皇后的神情,柳熙泽稍稍一顿,随后道:

“你放心,暗卫统领何昶都看着呢!为了让暗卫们看得清楚点,我们还是坐在外头聊天的,就在那个台阶上。”

皇后看他说得真切,她才撤去怀疑的眼神。她不是不信林袖舒,而是不信柳熙泽,一个能把林袖舒掳走的男人,她怎么能放心呢!

“娘娘,快了,快开十指了!”

林袖舒这一次速度就快了,到现在不过才半个时辰多,林袖舒就开到十指,那说不准一刻钟都不到,就能生出来。

柳熙泽听着里头不是传出来的声音,很显然林袖舒是咬了布条的,声音很隐忍,可这样隐忍的声音还能传出来,可想而知有多疼。

终于,婴儿的哭啼声从屋里传出来,众人都期盼着稳婆出来报一声“母子平安!”

过了一刻钟,孩子的哭啼声总算是停了,不多时,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之下,稳婆抱着孩子出来,喜道:

“母子平安!是个小公主呢!”

皇后很开心,连忙道:

“小公主也好,正好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

柳熙泽也点头,这个女孩儿虽然脸皱皱的,红红的,但是他很喜欢。

现在还看不出长得像谁,但是他听过,小孩子阵眼看的第一个人是谁,长得就像谁,他要争取让孩子第一个看的是他,这样等皇帝回来的时候,看到他的女儿长得像自己,一定会生气,就好像他刚才看到聂宇珑一样。

“林妹妹呢?她现在可醒着?”

皇后看过孩子后便想着林袖舒,听稳婆说林袖舒还醒着,便连忙要进去看她

柳熙泽也想进去,但是稳婆挡着,他进不去,也不能真进去,只要他还想林袖舒在大启名声好点的话。

章节目录 第481章 自己人那不叫狡猾,叫有才能 林袖舒看到皇后时顿时安心了,皇帝不在,能让她安心的只有皇后了。

“皇后姐姐,应该没有吵到母后吧?”

皇后摇头,当然没敢叫,不然此刻第一个冲进来的肯定是太后了。她细细问了问林袖舒感觉如何,见她似乎精神不差,心里也稍稍放心。

取了帕子给苏颜擦了擦,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取了点温水给她喝下。

“妹妹真棒,皇上一定很喜欢小公主。”

“她叫澜仪,离京前才给取的名字。”

聂澜仪,皇后点头,是个好名字,适合女孩儿,听起来又温柔。

不多时,奶娘抱着聂澜仪进来,林袖舒细细看着她,眼睛还没睁开,喝了奶后倒是安静多了,方才的哭啼声虽不如聂宇珑嘹亮,却也是声大洪亮的。

看着澜仪的睡颜,林袖舒忽然想到该给皇帝递消息。

“姐姐,扶我起来,我想给虞郎写一封信。”

皇后微愣,连忙摇头,林袖舒此时身子虚弱,起来写信都不见得能拿笔,她想还是等等,至少也要等到明日再说。

林袖舒在皇后的劝阻下只能作罢,想来方才稳婆去报平安之时,应该就有人给皇帝传信了,不过她还是想要给皇帝写一封亲笔信,描述一下澜仪的日常,还有长相。

不多时,澜仪醒来了,倒不是因为饿了,而是因为尿了,抱着她的皇后是被尿了一身子的。

“澜仪啊澜仪,你刚出生就不喜欢我呀!”

皇后无奈把澜仪交给她的奶娘,奶娘姓陈,好在跟聂宇珑的奶娘不同姓,好做分辨。

林袖舒看着澜仪直摇头,伸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尖。

“可真是个小调皮!”

陈奶娘连忙带着澜仪下去给她换尿布,林袖舒一个人待在屋里,多少有些无聊了。

这时,白奶娘带着聂宇珑过来。

聂宇珑好像能感受到林袖舒与往日的不同,在床榻上倒是不会乱跑,只是静静地坐在边上看着林袖舒,看累了就拿着手里的玩意儿自己把玩着。

林袖舒淡笑着揉一揉他的脑袋,忍不住亲了一口。

“母妃。”

大公主也来了,林袖舒顿时觉得,皇帝在不在都无所谓了,她有这么多爱她的人,皇帝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当然,这个念头只有一瞬,要是多了,哪天被皇帝知道了,估摸着小本本要重出江湖了。

皇帝得到平京的消息时正好是八月十五,他没想到自己走的当天夜里林袖舒就生了,一时他担心会不会是因为自己不在身边,林袖舒忧思过重,导致生产的。

“皇上,娘娘与公主平安就足够了,您也别太担心。”

白锡看着皇帝蹙眉的样子就担心,现在局势紧张,皇帝要是分心其它,只怕是不好的。虽说他也担心林袖舒,可现在不是担心的时候。

皇帝颔首,他是知晓首末的,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的战争,林袖舒只能放在心里。

“今夜再给将士们加餐,一来是中秋,二来庆祝皇贵妃生产。”

白锡颔首,今夜加餐加双倍,正好让将士们多多开心,心情好了,打起仗来也有力气。

夜里,将士们看到多了一份餐食,纷纷相问缘由,直到白锡出声解释,将士们面面相觑,随后朝着皇帝的营帐一跪,喊道:

“恭喜皇上喜得小公主!”

皇帝这才出来,看着他们无奈道:

“都平身吧!今夜就好好吃,记得给哨兵他们留,不准都给吃了,谁多吃了,明日打不动仗了,等着罚军棍吧!”

皇帝玩笑般的语气,让众将士之间气氛也愉快,也有人敢跟皇帝开玩笑,皇帝也都笑着一一回应。

翌日一早,鬼谷毫无疑问的来了。

这几日皇帝在边城与鬼谷交手,感觉鬼谷的打法偏狡猾,总是派一点人,躲在暗处放冷箭,伤了他们的人之后就跑。

“皇上,这个打法他们是学我们的,当初在不咸山的时候,林将军就是以这种打法让鬼谷头疼的。”

底下一个副将是当初跟着林奕昀在不咸山打仗的,他跟被鬼谷掳走的李副将是好兄弟。

皇帝颔首,既然是林奕昀想出来的法子,那就不能叫狡猾,这叫有才能。

“现在我们需要干一件事,他们这种打法,我们陪着闹,但是必须要想办法把鬼谷大部分的兵力印出来。”

八门金锁阵,按着墨即谨的意思,最好一次性把大部分的人都给缩进去,多用一次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皇上,现在鬼谷跟提前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似的,除了攻打的第一日,就再也没有大规模派兵出来,难不成我们里头有内奸?”

詹无言说完,又否定了自己。

八门金锁阵,知道的人总共只有十个人,除了他们八个,还有一个林袖舒,一个墨禾,至于守在那个校场外头的天机阁弟子,没有人进来过,根本不可能知道里头是八门金锁阵。

除非有人看到了,还告诉了鬼谷,可那附近连座山都没有,除了树几乎没有制高点,可是那时的平京,树木也是稀疏的,想要不被天机阁弟子发现,除非他会隐身,否则谁也看不到。

“内奸肯定是不可能,也许是玉衡也占卜到了什么,比如告诉他别全部派兵出来。”

墨即谨还是理智的,天道虽然站在他们这一边,可是方士终究是方士,若是非要卜卦,天道并不能他获得卦象,更不可能改变。

“大人,要你这么说,他一直不派出来,那我们就一直在这里僵着?”

詹无言很难受,他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整个人都快废了,就等着什么时候可以使上八门金锁阵,看着那群敌人被关进去的样子。

墨即谨伸手拍一拍他的肩膀,他晓得詹无言一闲下来就定不下心来,心里也会想得很多,但是没办法,现在局势如此,只能忍着。

“既然如此,明日鬼谷再来,你替我出去打,顺便捞个功劳回来,你的国师之位,还能越坐越稳呢!”

林奕昀忍不住说道,要知道他们这一群人,就他詹无言和江月两个最闲了。

章节目录 第482章 猫,不听话的 詹无言如何听不出林奕昀的意思,但是他没敢应下,边上有墨即谨呢!他哪儿敢应下,要是应下了,他明天还能出营帐嘛!到时候替他领兵出去的一定是墨即谨,他才不傻呢!

搞半天要让自家大人去打仗,这种事儿他肯定不应。

墨即谨睨了詹无言一眼,看那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为什么没给林奕昀怼回去,显然是怂了,忍不住扬了扬嘴角,倒是懂事儿点了。

“既然你不想明日出兵,那我明日出兵吧!”

霍玦出了声,这些日子大部分都是林奕昀和庄肃带兵,他基本上都是跟白锡江月一起,有事没有练一练武功,早就想出去打一打了。

林奕昀无奈摇头,他哪儿是不想,就是想怼一怼詹无言,省得他一副自己闲到无聊的样子,这样对得起他们这些忙碌的人嘛!

“我是都行,你要是想,那你就上,我们这一仗,除了皇上这个大元帅,算上副将,光将军就快有二十个,算得上史上第一了。”

林奕昀说的是不甚在意,不是因为骄傲,而是已经无奈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看得起他们鬼谷了,皇帝御驾亲征,还有近二十个将军。

而且他还担心,将军太多了,会不会对皇帝造成影响,让人以为皇帝不做贡献,只是坐在后方指挥这些将军,打了胜仗就标榜到自己身上。

要知道,平京还有一个荣亲王虎视眈眈的盯着皇帝,就等他出错,好做文章。

林奕昀这句话背后的意思,谁都清楚,纷纷看向上首的皇帝,见他一脸平静,显然都不在乎,不禁觉得自己这是白担心了,正主根本不在意。

-鬼谷军营-

玉衡手里抱着一只黑猫,他伸手顺了顺毛。时浔抬眸睨了玉衡一眼,问道:

“你说我们这种打法,什么时候能把聂书君给逼急了?”

“慢慢来,我们不急,此次带的粮草少说够支撑三个月,再过两个月,下一批粮草也会到,我就不信我们耗不死聂书君!”

时浔低头看向自己写的字,他是无所谓的,两个人,一个要宝藏,一个要皇位,并不冲突。

要是没办法得到,最起码他也要聂书君死,这个男人必须要死。

“随你,我要求不多,你都知道,得到了,皇位归我,宝藏归你,得不到,我只要聂书君死!”

玉衡抬眸看着时浔,忽然道:

“我一直很好奇,你跟聂书君到底有什么过节,非要他死?”

“这跟你没关系,有过节就是有过节。”

说罢,时浔便出去,他在踏出门之前,看着玉衡道:

“猫,不太听话的,还是狗比较忠心。”

这才走掉。

玉衡看了自己手中的黑猫,这猫是前两日捡的,他觉得这是大喜之兆,便把它给留下了,待在身边的俩日,他是觉得这猫儿很是乖巧,总是窝在他的腿上,即便不睡觉也总是窝着。

“我们家猫儿可乖了,他自己养的猫儿不听话,倒是来诋毁我们家乖乖,不气不气哈!”

一边哄着黑猫,一边顺着它的毛,挠得猫儿舒服的眯着眼。

章节目录 第483章 前夕 九月十三,聂澜仪满月酒。

林袖舒并没有很开心,她想到了那日做的梦。

梦里血流成河的皇宫,耳边的婴儿哭啼和愈发进的刀剑交戎声,她心里愈发怵了。

她想提前找柳熙泽商议一下,宫里虽然有禁军,还有何昶和暗卫,但是如果荣亲王打进来,那绝对不是那一点禁军和暗卫能解决的。

禁军并不擅长打仗,以为他们从来没有实战过,所以为什么说一般在最后,禁军都没什么用,除非有人数压倒性的胜利,否则最后禁军的结果也只是被杀光了。

“宫里有多少禁军?”

“回娘娘,有两万,都在林总兵手上。”

白恪虽然不知道林袖舒问这话的意思是为何,但是看林袖舒的样子,他也不敢隐瞒。

“白恪,出宫去李府,找柳熙泽!”

不多时,柳熙泽便进宫了,看着林袖舒的样子,虽然平静,可是呼吸不稳,显然是一副担忧的样子。

他连忙问了林袖舒,听了她所说先前梦到的那个梦。

按着梦境来看,不出意外,就是这几日了,因为聂澜仪今日就满月了。

“你放心,一切有我。”

“泽郎。”

柳熙泽忽然一顿,林袖舒忽然这样唤他,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他猜想,林袖舒此刻这么叫他是有目的的,即便不知道目的是为何,他也什么都愿意干。

“我不知道,如果荣亲王攻打进来,我还能不能活,如果不能,这一声是我欠你的,如果有下辈子,你记得早点出现。”

柳熙泽顿住,他看向林袖舒,原来是他多想了。顿时,他觉得自己才是对不起林袖舒的那一个,因为他怀疑了,怀疑林袖舒的想法。

他颔首,低声一句“好”,仅这一个字,林袖舒笑了笑。

“我会保护好你和两个孩子的,替……他。”

说罢,柳熙泽便转身离开,他要去点兵了。

夜里,林袖舒迟迟睡不着,她看着看着熟睡的聂宇珑和聂澜仪还有大公主,心里愈发苦涩。

她要怎么做,才能让皇宫平安,让他们平安呢?

柳熙泽她是信的,但是她觉得不够。

禁军有两万,那就说明荣亲王招兵买马至少也要一万五,否则要打败禁军还是有些难度的。

身为亲王,按着规制可以有五千的兵,这些兵跟禁军一样是常年受训的,不是临时招兵买马练个数月就上战场的。

这五千的兵林袖舒估计这是荣亲王的主力,柳熙泽手上有没有近五千的兵能和这五千人对抗呢?

林袖舒觉得悬,也许皇帝有让柳熙泽招兵买马,但是除非可以人数压制,否则太难了。

“娘娘,别太担心了。”

南尚宫实在是忍不住出声提醒林袖舒,从她起身坐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都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了。

叹气多了是要伤身子的,林袖舒这才刚出月子,叹那么多气属实不好。

林袖舒这才想起,因为大公主住过来了,南尚宫也跟着住进来,也好有什么状况即使搭把手。

章节目录 第484章 前夕(二) 林袖舒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样快,她还没有回复南尚宫的话,水瑶就出现了。她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荣亲王打进来了。

柳熙泽此刻领着人在外抵挡,已经通知了林总兵带禁军前往,她来先带林袖舒和几个孩子离开皇宫。

“我不会离开,你可以带着孩子走。”

水瑶盯着林袖舒无奈,要不是她打不过林袖舒,非要直接打晕了拖走!

“带着孩子走?三个孩子,其中一个不会走,一个不会跑,你让我怎么带?!”

水瑶都无语凝噎了,要是林袖舒愿意走,一人抱一个孩子,大公主跟着跑就行。

而且最重要的是保住聂宇珑,他是太子,剩下两个公主分量怎么也不如太子的。

林袖舒睨了水瑶一眼,她很清楚水瑶心里想什么,但是她不愿意这么想。

都是她的孩子,男孩儿和女孩儿都一样,虽然珑儿是太子,责任更大,所以在抉择之时会更偏向他,但是她也不愿意亏待澜仪。

“你倒是倔,早知我应该带点药过来,迷晕你!”

“不论你是打晕我还是迷晕我,你也照样带不走,我和三个孩子,你倒是带?”

水瑶哽住,林袖舒这话说得不错,要是林袖舒也晕了,那的确是怎么也带不走了。

毕竟她要带人走,肯定不能带上秀娥南尚宫这些人,要带上她们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不走了?”

林袖舒颔首,她不走。

做逃兵的女人,哪里能配得上皇帝,而且她逃了,这样军心更加涣散。

“我不走,如果打进来,我就亲自带兵打出去,何况你觉得柳熙泽和我父亲打不过那个荣亲王吗?!”

水瑶她微愣,随后摇头,她不相信,但是她带走林袖舒和几个孩子,也是为了让柳熙泽他们更无后顾之忧的打。

其实林袖舒走不走,都没什么关系,因为万一打不过,柳熙泽一定会过来,到时候林袖舒还是会被带走。

“既然如此,那我先出去跟他们打,能杀几个杀几个!”

说罢,云瑶便离开了。

林袖舒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满心无奈,现在她不能随意离开,她要守在这里,避免有人来翊坤宫伤害孩子。

所有人都被派出去了,就连白恪与何昶她都派出去了,现在翊坤宫仅剩的战斗力就是她和蕙质,以及何昶非要留下的几个暗卫。

蕙质在翊坤宫门口守着,若是有什么,要先过她那一关,要是过不去,最后才是林袖舒这一关。

只要一次别来超过两百人,林袖舒有信心,她可以获胜,且毫不费力。

想到这里,聂澜仪醒了,她开始大哭,陈奶娘连忙抱着她走出来,看到林袖舒一脸担惊受怕。

她就没想到,好好的皇宫,突然有一天就这样不平静了。

许是陈奶娘抱得快,屋里头的大公主与聂宇珑都没有被吵醒,不过白奶娘都是给惊醒了。

“娘娘,这是……”

看着林袖舒眉间难以遮掩的愁容,白奶娘心里似乎有点底,这一年多来,她也曾听到一些话语,想来今日是时候了。

“娘娘,密道若是能用,让奴婢带着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下去躲躲吧。”

听了这话,林袖舒微愣,是啊,还有密道,她也不知这个密道荣亲王是否知晓,会不会派人去守着。

当即林袖舒便派人去查看,要是密道是安全的,她就把孩子们给送进去。

白奶娘转身进内室去收拾东西,南尚宫与她一起,两个人一并收拾三个孩子与林袖舒的东西,因着局势严重,没敢收拾太多东西。

陈奶娘抱着哭啼不止的聂澜仪,心中思绪万千。

她是和亲王府上的,因为丈夫与幼子双双因风寒身亡,她一人孤苦,正好宫里头在招奶娘,和亲王妃就把她送进来了,随后被澜仪给挑中,愿意吃她的奶。

这一个月下来,她是把小公主当成自己孩子了,即便现在处境危险,她也不会忘恩负义,丢下孩子和林袖舒,这样她既辜负了和亲王妃,又辜负了林袖舒。

林袖舒看向她,又看了看哭啼不止的聂澜仪,她的心倒是没有梦境里那样压抑难受,现在耳边也并没有刀剑交戎声。

柳熙泽这一头总算是与林建荣对接上了,他们统计了手上的人数。

禁军两万。

私兵一万。

柳熙泽的人五千。

一共三万五千,够了,荣亲王手上总共只有两万五千人,对上也不担心什么,他那里没有什么武功特别突出,可以以一当十、甚至挡百的人。

而自己这里,水瑶和自己,还有詹无言留下的溟鹤以一挡百没什么问题,林建荣擅长打仗,武功又高出他们两个许多,一个人挡个两百以上也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他们以翊坤宫为中心,不能让荣亲王的人靠近翊坤宫,同时也把大部分的宫妃皇子公主以及太后全部往林袖舒那里送,要最大程度保证这些人的安全。

“水瑶,你带七千五百人守在神武门,溟鹤,你带七千五百人守在西华门,您带一万五千人守在午门,我带五千人守在东华门。”

不得不说,柳熙泽这个分配是不错的。

论攻打难度,神武门和西华门是比较好的,因为这两个地方的门是今年新修的,兵力稍微少一点是可以的。

东华门是最不好攻打的,因为这个门出去后的道路有些错综复杂,地形受限,兵力再少些也是可以的。

而午门是最好的攻打的,这个门并不常开,一年通常只开一两回,所以上一次修整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这些年只是每年过年上色翻新,但是整体是陈旧的。

并且午门大,又有几道小门,门口是个大到可以当校场的广场,相当适合打战,所以柳熙泽相信,荣亲王一定会集中兵力攻打午门。

“好!东丽王,皇上说过让我相信你,我便信你,平京你比我熟悉,你的分配老夫相信!”

说罢,林建荣便带着一万五千人守在午门,这一万五有一半是禁军,剩下的则是柳熙泽的人和皇帝让柳熙泽建立的私兵。

章节目录 第485章 开战 其实柳熙泽的人并不止五千人,那五千是直接守在了城门的,而不是宫门。五千人对上荣亲王的两万五千人,柳熙泽就没想过让他们活着回来。

但是这五千人的本事不一般,柳熙泽提前派出去的目的在于让他们先挫一挫荣亲王的锐气,挫一挫他们的气势。

他想,至少能杀了对方同等的五千人,刚好一命换一命,够了!

但是柳熙泽如何也没想到,这五千人拼了命似的,居然杀了荣亲王手底下近七千人,让荣亲王不敢分散兵力,剩余的一万八千余人,全部对上了午门的一万五千人。

“你说什么?!荣亲王没分散兵力?”

柳熙泽得知这消息的时候,当即就拆了自己手上的兵力,立刻拨了四千人千万午门支援,并且也传信让溟鹤与水瑶分散兵力。

对于荣亲王手上的兵力,柳熙泽是相信自己得到的消息,荣亲王手上有且仅有两万五千人,不可能多,因为他手上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去招兵买马。

水瑶与溟鹤分别拨了五千人前往午门,现在午门共有两万九千人,人数上就是压倒性的胜利了。

“一万八千余人对上两万九千人,虽说实力差距不小,但是还是不能放松,只可惜我们没能有阵法,否则还能让自己少受些伤害。”

林袖舒不禁叹息,詹无言和墨即谨在边城,戚空在姑苏药王谷,平京没有人能够设下阵法,柳熙泽和父亲他们,是一场实打实的硬仗。

“娘娘,密道奴婢查过了,没有问题,应该是没有被发现的,为了避免唯一的出口被发现,奴婢细细得查看过机关,那里没问题,也不大容易被叛军发现。”

蕙质去查看了密道,回来向林袖舒通报,林袖舒颔首,当即就让南尚宫她们把孩子们给送了进去。

不多时,后妃们都给送过来了,孩子全被林袖舒送进了密道。

“为什么?我要去密道!密道在哪里!”

生死攸关之际,总归是有人更惜命的,比如当初在皇帝眼里为人贤淑的惠妃。她膝下无子,但是一向为人善良贤淑,宫里也有她的美名,但是在这种时候,她自私的德行便一览无余。

林袖舒横眉冷对,冷声道:

“惠妃,若是皇上驾崩之时,要宫妃陪葬,你是不是要想着逃跑?!”

这种时候,没人会去探讨林袖舒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语,所有人都在唾弃惠妃,她的贤良淑德,全都是装出来的。

惠妃宛若阴鬼附身一般,死死盯着林袖舒,桀声道:

“林袖舒,你真是不安好心呐!你自己不想活,还拉着我们一起死!你……”

惠妃话未说完,后背一疼,她便失去了意识。

是何昶,他一回来,听见惠妃这样的话,便一刀给杀了。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心不是向着皇帝的,都是叛军,谁都能杀,哪怕她是皇帝妃子。

“干得好!本宫方才越听越气,这女人还标榜贤良淑德,真是侮辱了贤良淑德这个词!”

这些宫妃哪儿见过这场面,纷纷吓得脸色煞白。

要说她们手上未曾沾染一条人命,也是有人没沾染过的,可沾染过的宫妃,也都是用刑罚把人给不小心折磨死了,这种一刀毙命的场景,着实是第一回见。

听到林袖舒这话,所有人更是害怕,没有人敢再说自己也要去密道。

皇后见此,忍不住给林袖舒暗暗打了一个大拇指,果然是皇帝看上的未来皇后,这个震慑力着实是好的,至少比自己好上不少。

“现在,可还有人要喊着去密道?你们也不想想,这种地方能让你们去吗?万一有人透露给叛军,那大启的江山是打算拱手相让吗?”

林袖舒这话说完,便不再看这些人,她取了白玉羽扇出去与蕙质一起在翊坤宫守着,里头有皇后和太后,她不担心会有人闹起来。

“何昶,你回来作甚?”

出来后,林袖舒第一件事便是问何昶为何回来。

“娘娘,末将与小白公公武功并不高,只能以一敌十,所以分别跟着水瑶姑娘和溟鹤公子,但是因为现在荣亲王集中兵力攻打午门,所以末将与小白公公暂无用武之地,溟鹤公子便让末将回来,多末将一人,他也能放心些,到时候好跟国师大人交代。”

林袖舒颔首,既然回来了,多一个少一个也不差什么,她也不让何昶再回到溟鹤那里。

“现在的局势还算对我们有利,应该是不会有大问题的。”

“还是不要太过自信,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不到最后一颗,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何昶当即抱拳弯腰,他只是一个暗卫,对于战场之上的事情并不了解,听了林袖舒这一席话,他才惊觉是自己想得太天真。

“末将多谢娘娘教诲!”

林袖舒淡笑摇头,教诲说不上,她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理解以及上辈子皇帝教自己的道理。

“你先去探一探午门的情况。”

何昶领命离去。

此刻的午门就如林袖舒梦境之中那样,血流成河,直接入午门的前街,不少躲在附近房屋里的百姓,看到那缓缓流向街道的血流,愈发害怕。

谁做皇帝,他们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这个皇帝仁德与否,能不能让百姓幸福安康。

他们担心新帝将会苦待百姓,收重税,逼百姓作苦工。

许是皇帝对他们太好了,竟然有人在中间喊道:

“乡亲们,想想世聿帝对我们的好,现在他御驾亲征去了边城,有人攻打他的家,欺负他的老婆孩子,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

“对!老子前两天才得了衙门给的扶助金,三十两银子,足足十两,在城外可以活九个月了!”

“是啊,我拿这个棒槌,你拿那把锅铲,咱们冲出去,跟叛军拼了!”

“跟叛军拼了!”

街道上的大门纷纷打开,百姓们相继涌出,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朝着叛军攻去。

普通老百姓敌不过训练有素的军兵,损伤惨重,但也许就是一腔热情,竟然没有人退缩。

林建荣看到这一幕,心中有感,喊着身后的将士隔开百姓与叛军,保护百姓。

此战持续了近一个半时辰,终于是落下了帷幕。

章节目录 第486章 斩立决 林建荣大败荣亲王,直接抓了荣亲王,与柳熙泽几人直接拖到林袖舒面前。

此刻的荣亲王,他的武功尽废,似乎还被卸了腿骨,整个人软趴趴的被拖在地上,两条腿没有任何力量。

林袖舒看着他,眯了眯眼。

“快!快!杀了她!”

太后看见荣亲王就来气,这可是她丈夫的亲兄弟,居然会干出这种事儿来,她很生气,巴不得荣亲王现在就被斩立决。

她正激动着,手忽然被人抓住,太后镇定下来一看,是林袖舒。

“母后,别太生气,小心气坏身子。荣亲王……不对,这个杂碎肯定是要死的,但是怎么能让他这么随随便便就死了呢?不折磨折磨,这可一点都不符合本宫的性子!”

说罢,林袖舒放开太后的手,一步步往下走,居高临下的气势仿佛强光一般,让荣亲王根本不敢直视,他从没想过这个女人会有这样强悍的气势。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双鞋的鞋头,用料特殊,作工精良,一看便是用了心思的,荣亲王不禁苦笑,皇帝宠爱的女人,连鞋子都与别人不一样。

这鞋子的规制,显然是超乎了皇贵妃的水平,就是赐字的皇贵妃也是不止的,这可是连皇后都没有的待遇。

他的下巴被挑起,用的是宫人给林袖舒递来的玉竹,本是装饰用的。

“用本宫的手碰你,那肯定是会脏的,所以本宫用这玉竹,你该荣幸,只可惜了这好好的玉竹,挑了你的下巴,肯定是要丢掉的,到时候是被乞丐拾了去……不对,乞丐也看不上的,若是被狗叼了去……也不对,狗对玉竹不感兴趣。

到时候直接丢到乱葬岗去,说不准还有阴鬼大人愿意拿去把玩,当个玩意儿使使。”

林袖舒的毒舌,大家都是今日第一次见,就是秀娥都未曾见过这样的林袖舒。

只见林袖舒用玉竹轻轻打了打荣亲王的脸颊,却见荣亲王忽然呕血出来,居然还带着几颗后槽牙。

“哎呀,本宫跟皇上修习了内功,就是有点控制不好,所以不小心用了,把你的后槽牙给打出来了,你应该没事吧?

不用你说,我知道你肯定没事的,要是有事的话,你肯定会喊出来的,不会只是吐口血吐几颗牙这么简单的。”

白恪与何昶两人在后头憋笑憋到快疯,林袖舒这样子其实很欠揍的,看着就像是坏女人会干的事情,但是在现在这个场面,着实是有够好笑的。

荣亲王也被林袖舒这话给气到吐血,他不喊出来,不说话的原因是什么,别人不知道,她林袖舒还不知道吗?!刚才用内力的那一下,让他的舌头直接给麻痹了,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

“好了,何昶,斩了!”

说罢,林袖舒轻飘飘一句话,只见何昶一刀即出,头颅坠下,众人皆惊,女眷们纷纷遮目喊叫。

林袖舒环顾四周,随后道:

“本宫知晓你们当中有不少人都是看不得这种场面的,但是本宫没有让你们避讳便当众斩首叛贼,其中内因,不必本宫细说了吧?!”

林袖舒的意思谁都懂,但凡有异心,斩立决,连等皇帝回来都不等。

章节目录 第487章 不知凶险与否,不知平安与否 此事过后,翌日一早,皇帝便得了消息,得知荣亲王带兵入京,等到傍晚之时,荣亲王被至纯皇贵妃当众斩首之事也传到了边城。

军营里的将士们就没想到皇帝的后妃有这样的魄力,直接下旨当众斩首,让他们不禁钦佩这样的女子,觉得她并不是坊间传闻的妖妃,而是上天派来的仙子,来保佑他们大启的。

“倒是没想到,娘娘这一举动,居然得了军心,这可是皇上都没有的呐!”

说着,詹无言瞥了皇帝一眼,却见他一脸痴笑,不禁翻了个白眼。果然,这个男人宠妻无度!

不多时,墨即谨一脸凝重地进了营帐,让皇帝他们也开始紧张,担心出了什么幺蛾子。

“皇上,按微臣所占卜的,时机便是这两日了,到时候鬼谷大军许会倾巢而出。”

“那你为何一脸凝重?”

墨即谨深呼几口气,叹气道:

“皇上,微臣还占卜到,您有一劫,此劫未知,不知凶险与否,不知平安与否,只知有此一劫。”

营帐内的气氛顿时降到冰点,他们这一群人,谁都不希望有人出事,更何况是皇帝?

皇帝是定军心的人物,又是一国之主,有未知劫难,对他们来说更是打击。且皇帝出事后,他们要如何跟大启百姓交代?如何跟林袖舒交代?

“何必在意?你们看朕是在意那些的人吗?危险而已,面对就好,既然都是要来的,便不要想着如何躲避,乃要向前看,去对付那些未知的危险。”

在这方面,皇帝一向看得很开,他并不在意危险,只要这份危险不是面向林袖舒的,他可以抵挡一切。

说罢,皇帝便把几人赶了出去,他要给林袖舒写信,夸奖她做得好,安抚她的心情,不过把人赶出去之前也给了准话,不许他们任何人跟林袖舒或者其他人透露此事,免得林袖舒知道了,担心他。

只是皇帝忽略了一件事,墨即谨方才说的时机,便是这几日了。

因此,林袖舒得到皇帝信的那日,正是大战开打的那日。

这一日,天灰蒙蒙的,皇帝心里有些压抑,他心里不安,总觉得要出点什么事情,这个事情不见得就是他的那个劫难,也许还有其他。

鬼谷大军全数出战了,二十万鬼谷大军,这是皇帝没想到的。

这些日子多次探查都没有探出鬼谷派兵多少,他本以为十万以上,顶天十五万,却不曾想竟然有二十万!

“二十万大军我们也不怕,只能说在意料之外。”

大启的军队不算残兵和骑兵以及弩箭营,还有二十八万,要是算上骑兵和弩箭营,那可有三十万之多,在人数上便是压倒性的胜利了。

至于阵法对抗他们也不带怂的,詹无言与墨即谨两人联手,玉衡并不见得是对手,何况他们还有上古阵法八门金锁阵。

皇帝眯了眯眼,看向底下乌泱泱的一片鬼谷大军,与天边的灰几乎要融为一体,这让他心里愈发压抑。

章节目录 第488章 边城大战 皇帝站在边城城墙之上,看着边上八个方位的门,都按着墨即谨计算好的位置掩藏着。

他的身后,便是其中一扇门,只等墨即谨发号施令,便用各自的武器划伤手掌,用自己血画下门上的符号,将鬼谷大军全数锁紧八门金锁阵之中。

一切看起来都很完美,但是为了让玉衡放松警惕,不会那样发现阵法启动时的波动有所抵挡,大启还是要派兵出击。

今日一战,是早就跟将士们提前说过的,演戏,假装打不过,中途战鼓会减弱气势,他们也逐渐减弱气势,然后皇帝会发号施令,让他们撤回来。

在鬼谷大军乘胜追击之时,墨即谨将会发号施令,他们八个人将开始启阵。

时间要掐得准准的,让大启军队刚好进入城门,离开八门金锁阵的范围之中。

约摸过了有半个时辰,鬼谷大军开始叫阵,皇帝先假意让弩箭营用弩箭给了他们一点教训,先杀了他们几个副将。

这时,鬼谷那里退出一个高架,用黑布遮住的高架,拉开黑布,高架顶端绑着一个人,那是当初不咸山之战被鬼谷掳走的李副将!

“鬼谷真恶心,竟然用李副将做人质!”

林奕昀躲在暗处,自己要启阵的门前怒火冲天,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他现在可能会冲出去解救李副将。

可是不行,现在是牺牲小我,为大我的时候。他可以为了李副将懊悔一辈子,却不能对不起大启。

皇帝看到李副将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林奕昀那里,他担心林奕昀会沉不住气,但是好在那里似乎没什么动静。

“皇上,不要管末将,末将只要不给大启带来危害,已然满足,还请皇上记住末将的家人,让她们一生无忧!”

高架上的李副将用内力大声喊了这话,随后便咬舌自尽了。

看着他断气的那一刻,皇帝承认他是自责的,因为方才李副将被推出来的那一刻,皇帝心里的第一想法是,他是不是被桃花扇控制了?

如果被桃花扇控制了,不论本心如何,至少他至死都与自己是敌人。

“可惜了,我会帮你安置好你的家人的”

皇帝低语,其实当初李副将被掳走之后,林奕昀便好好安置了李府的家眷,现在又有李副将这样的一番作为,皇帝更是要好好安置。

至于如何安置,只能等回京了再说。

此时,城门大开,大启三十万大军全数出击,这里没有一个残兵,全都是康健的将士们,这让鬼谷人很意外,尤其是玉衡和时浔。

“大启的兵力着实有些强,这样长时间的攻打他们,我们至少杀了他们有数万人了,竟然还有这样多。”

时浔睨了玉衡一眼,这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这眼前几十万人,哪儿是他们当初杀的一两万能比的。

“你现在该想的是,要怎么让我们赢,鬼谷王派了兵力给你,但是却没有人愿意跟你一起来打仗,你要知道,对面能带兵打仗的人少说有十五个,再加上现在这三十万大军,你要怎么打?靠你的阵法吗?”

时浔承认,到现在这个场面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害怕的,害怕会输,害怕没办法杀了皇帝,但是似乎又不害怕,毕竟这辈子不能杀了,那就下辈子。

总要缠着聂书君生生世世,总会有一世杀了这个男人!

两军交战,玉衡与时浔两人并未参战,玉衡打算布阵来制衡大启军队,时浔是躲到了后方,毕竟这战争跟他的关系只在于那个敌人相同,而他也为此贡献了整个时家的所有财产。

“时武,你去帮他们一起打,杀越多人越好!”

说罢,时武便飞身朝战场而去,他一直是时浔的杀人利器,从未有过反抗的时候。

这时,时浔睨了时倾一眼,他知晓时倾武功不高,所以没让时倾参战。

“你跟聂书君……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深仇大恨?他抢了我最喜欢的人,你说什么深仇大恨?”

时倾哽住,时浔……不是姒月吗?不是一个姑娘的吗?她最喜欢的人怎么会被聂书君给抢了?难道……

“云水瑶,你说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栽在她聂书君身上了?我杀了时浔,装作时浔的样子,同样有着俊美的面容,可她还是看不上我!”

“我听过龙阳,却未曾听过两个女子,她只要喜欢的是个男人都不会接受你,至于你假扮时浔,我只能说,若是其他人喜欢你,你能否看上?你看不上人家,就像云水瑶看不上你一样!”

时浔瞪了过来,眼神犀利地仿佛能把他刺穿,但是时倾没有发憷,他正面对着时浔的眼神。

第一次,他对时浔说这样的重话,而是他从没想过,自己喜欢的姑娘是个这样偏执的人。

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所以就开始怨恨那个被她喜欢的男人,这样的女人太可怕了,为此她想要聂书君死,想要夺取他的皇位,甚至为了杀他还千方百计想要夺取林袖舒的命格。

“你真的是个坏的彻底的女人。”

说罢,时倾便转身进了营帐,眼不见为净,对于时浔,他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想他之前做的事情应该是没有错的。

那些事情背叛了时浔,但是现在想来,他问心无愧。

“父亲,时家也许真的就剩下我和时风时柯两兄妹了,但是我罪孽深重,到时候重振时家的任务,就交给他们两兄妹吧,虽然不是嫡出,不过好歹是时家血脉,总比她姒月假扮的时浔要纯正。”

低语罢,时倾写了一封信,他是用的幼时时家所教授的文字所写,他想,若是姒月,那应该是不认得的,他要把这信送到边城那边,希望可以递给时风时柯两兄妹。

他们兄妹两个是背靠聂书君,也许等大战结束,他们能得到皇帝的安置,说不准时家还能回到闽州重建,在闽州有一席之地。

那个时候,时家可要走白道了。

章节目录 第489章 劫 时倾的这封信还没写完,时浔便呼喊他,他将未写完的信叠好,再贴身放好,出去一看,感觉似乎有些奇怪。

他这段时间时常看玉衡创造新阵法,所以他觉得这里头也是阵法。

“这个阵法,似乎不一般。”

这只是时倾随口的一句话,却让时浔看了他一眼。

“怎么不一般?”

时倾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他只是有感而发,但是要他解释,他如何能知,他终究只是一个时家的公子哥,因为时浔成为了大启的罪人,又不是方士,哪儿看得懂这些东西,只是看多了有些敏感度而已。

他是感觉到战场上的阵法,很强,比玉衡的那些阵法不知道强大多少倍。

战场之上,皇帝刚好用自己的血画完最后一笔图腾,城门关闭,八门金锁阵正式开启,八器包围着天机塔飞向阵法中心,保护八扇门不出意外。

他们看着场上的二十万人消失殆尽,就连尸体都消失不见,可有一人却非如此,那便是设下阵法的玉衡。

玉衡感觉到不对劲后,他不顾危险一脚踏进自己设下的阵法之中,宁可被自己设下的阵法困住,也不愿意被墨即谨设下的阵法困住。

他很清楚,墨即谨所用的阵法都是传统纯正的,若是简单的也就罢了,若是中上难度的,要凭他自己一人,没个七八九日,根本就不解不开。

而方才他感觉到这阵法的强度不一般,连忙踏进了自己所设下的阵法,免得被墨即谨设下的阵法所伤到。

但是他没想到,墨即谨设下的阵法一启动,整个战场上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在自己的阵法中看着这一片黄土,荒凉又孤寂。

他知道自己输定了,因为外头的阵法就算撤去,还有边城里的三十万大军,他逃不掉的。

“我认输,但是我想知道,你用的是什么阵法?”

玉衡一看到墨即谨的时候,他便问了,就连皇帝他都没有在意。

“八门金锁阵。”

听到这个名字,玉衡大笑,笑声凄苦,他输给了上古阵法,他不亏。

詹无言此刻从墨即谨身后走出,冷漠得看着玉衡,眼神透出冰冷的寒意。听到玉衡的声音,即便使用了变声术,但是他很确定这就是他的师父。

戚空没有骗他。

玉衡对上詹无言这样的神情,便晓得詹无言都知道了,他苦笑一声,并未多说话,而是转头看向皇帝,他忽然伸手,空中飘洒着白色粉末,只见一根飞镖绕着皇帝颈脖飞了一圈,回到玉衡的手上。

这飞镖连着丝线!

丝线材质特殊,勒着皇帝颈脖已经隐隐有些血迹。

詹无言等人皆惊,皇帝的劫来了!

看他没有反抗的动静,想来方才的粉末如果不是软筋散,那就是可以让皇帝暂失武功的东西。

“你们都退后,不要派人追我,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放了聂书君。”

这一幕让后方的时浔看得血液兴奋,她终于可以杀了聂书君了,杀了这个空有容貌,还借此去勾引女子的男人!

詹无言他们只能放玉衡挟持皇帝离开,还按着玉衡的要求给了一匹汗血宝马。

原本詹无言打算在马上做手脚,可这玉衡显然是想到了,直接要求从骑兵那里取一匹马来,在他眼皮子底下取来的,就根本没法子做手脚。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玉衡劫持着皇帝骑马离去。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詹无言看向墨即谨,现在他们只能靠墨即谨,在这种事情上,要是独孤淼在也许会更好些,可战场上谁会带文官,只会带军师,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军师也没什么用。

墨即谨摇头,皇帝的这个劫,只能由他自己去解。他占卜到,这个劫与前世有关,只是还没来得及跟皇帝说,鬼谷便来了,他要赶着去到八门金锁阵的门前,却不曾想,这样快皇帝的劫就来了。

“我们先想办法跟上去,不能被发现。”

说罢,两个人等将要看不见玉衡之后才开始跟上去,免得被玉衡发现。

时浔看到两人跟上的动作,微微蹙眉,这两个人跟上来绝非好事,要想办法阻止这两个人的脚步。

不多时,他便看到了玉衡与聂书君骑马的身影,他连忙上了离他最近的一匹马,骑马到詹无言与墨即谨前头,绕着圈跑,扬起尘土,让他们两个人无法判断玉衡带着聂书君往哪个方向去。

在两人即将过来时,时浔骑着马往另外一头去,他想,詹无言和墨即谨两人也许会以为他扬起的尘土是玉衡的踪迹。

“是谁扬起的尘土?”

按着这个距离和马蹄印,墨即谨确定,这绝非玉衡,马上有两个人的马蹄印是要更深一些的。

两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想到了时浔。方才战乱之中并未注意到时浔的去向,现在想来,时浔应该是早就撤离,现在给玉衡做掩护。

“你们往那里走,玉衡带着聂书君往那里走了。”

时倾的话并不让两人相信,但是时倾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又有些相信他了。

“我知道我做过不少错事,我也不奢求原谅,只能说希望时风时柯俩兄妹能重建时家了。”

说罢,他们就见时倾自缢了。

“罢了,姑且信他,等回来的时候带他回边城。”

墨即谨深深看了时倾一眼,这个背影他认得,是在蜀州那里,那个神秘人的背影。

两人连忙朝着时倾指的方向而去,就在这时,他们的身后忽然异动起来,纷纷朝后看去,只见空中飘浮的天机塔以及八器忽然坠落,八个方位的门全部爆裂。

墨即谨没想到,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无言,你去找皇上,这里交给我!”

说罢,墨即谨骑马调转方向,阵法出错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他不能离开。

詹无言看着他回去的背影,眼神中难掩担忧,但是即便如此,他也要去找皇帝,皇帝绝对不能出事!今日这一战,也绝对不能输!

章节目录 第490章 劫(二) 墨即谨回到阵法中央,看着散落一地的武器,他心中难以置信,不该是这样的,那日在平京城郊明明试验成功了,坚持了那样久阵法都没有爆裂,而现在是为什么阵法出错了?

他必须要去八扇门的方位一一查看,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把武器收好回到城内,让林奕昀他们做好准备,因为八扇门爆裂,很可能把被吸进去的那些人给放回来。

八门金锁阵在上古之时就是用在战场上的,说实话,谁也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如果里面还有其他军队,那对大启来说,可就是一场无比可怕的大战。

不仅如此,时浔手上的桃花扇还是一个大问题,他似乎没有滥用,没有借桃花扇去弄一支受他控制的队伍,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将来会不会用。

毕竟现在有鬼谷大军,他不需要去创建这么一个队伍,但到那一天的时候,要解决起来将会是一个大难题。

要收回桃花扇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杀了时浔,让桃花扇失去主人,然后再想法子怎么解决桃花扇。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防着八门金锁阵对他们的反噬,一个时辰,只要一个时辰内没有任何反应,这里就不会再出问题了。

“我们会守好边城的,一旦城外出什么问题,大军一定会时刻坚守在边城!”

庄肃领着林奕昀庄肃以及江月白锡一并颔首,皇帝不在,他们一定会坚守住边城,不让任何危险从边城而入。

他们这里吩咐好,墨即谨当即就去查看八扇门的方位,首先是边城城墙上皇帝负责的那扇门,那里没什么问题,紧接着自己的、詹无言的……

检查到第五扇门,也就是白锡的那扇门时,墨即谨发现了不对。

还未到门的位置,他就发现有脚印,这脚印一看便是女子,他蹙眉,走到他放置门的位置去看,果然,白锡画的图腾被毁了。

图腾是用血的画的,要毁也要用血,他第一反应便是这个女子毁了图腾,可这里除了边城内有女子,哪儿还会有女子?

他知晓时浔就是姒月,也是女子,但是墨即谨觉得不是时浔,时浔的鞋子是特制的,看着是男子的长度,所以墨即谨觉得不是。

那就另有其人,有哪个女子会知道这些,还干这种事?墨即谨一点头绪都没有,就是占卜也没有任何答案。

回到边城,看着林奕昀他们说出了自己查到的东西,可以确定是那个女子是故意去毁坏图腾的,可有谁会想大启出事?鬼谷没有派女子过来,他们就连军(女支)都是起初大启防备不及从大启掳过去的良家女子。

“努尔。”

林奕昀忽然想到了努尔,他是知道努尔当初被顾南颜治好后还向玉衡他们透露了顾南颜医治她和拓跋坞的地方,害得拓跋坞的病情加重。

所以林奕昀觉得努尔也是很有可能跟到边城来,想着让大启打败仗,毕竟她之前就跟玉衡合作过。

按着林奕昀的意思,努尔的确很有可能这么做,按着努尔的性子也不是不可能做出得不到就毁掉的举动。

“用最快的时间把她找出来,不管她是不是努尔,必须用她的血保证八门金锁阵不会反噬,避免把那些吸进去的人再给吐出来,还可能吐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墨即谨这段时日,再细细的研究了八门金锁阵,这个阵法里面的时间是静止的,也就是说,进去之后的人,不老不死,也不会饿。

而八门金锁阵从上古至今,谁也不知道吸进去过些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

因此这种未知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

当即,王绛便请命前去,他是土生土长的边城人,最了解边城了,因此他去最合适,何况他手上有自己的一支兵,时常跟他一起在城外巡逻,配合起来也方便。

“好,那就王副将去,但是要时刻记得小心些。”

王绛颔首,只听到一声哨声,面前的几十万大军就立刻跑出了三十个人,这都是往常与王绛一同巡逻的弟兄们。

随后他们便出城去了,此时距离一个时辰到还有半个时辰再多一刻钟,时间已然不多了,尤其是他最好能在半个时辰内找到很可能是努尔的女子。

半个时辰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但是心里一旦焦急,便觉得这时间过得极快,一下就过去了两刻钟,此刻时间只剩下三刻钟了。

在他们等待王绛归来的时候,詹无言朝着时倾指的方向追去,没多久他就看到了玉衡,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努尔。

“把他交给我!”

努尔盯着已然昏迷的聂书君朝玉衡道。

詹无言蹙眉,努尔为什么想要皇上?她有什么目的?而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又是什么?

他的脑中思绪万千,可现在不是想答案的时候。

“聂书君交给你?那我要怎么逃到码头去?你要的话,就跟我一同到码头去,等我上船了,聂书君就交给你!”

努尔似乎思考了片刻,便答应了。

詹无言见状不好,他稍稍掂量了自己的武功,努尔肯定是没问题的,可若是玉衡,他真的能下得了手吗?

“把皇上还回来!”

最终詹无言还是选择出声,他不能让努尔把皇帝带走,谁知道这个女人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努尔与玉衡两人看向詹无言,两人纷纷对视一眼,当即便骑马离开,他们没有往码头区,显然是担心被詹无言追上。

詹无言一边跟着他们,一边留下记号给墨即谨,这样墨即谨要是派人来也好跟上他。

努尔的马速度不差,詹无言猜测这是从边城的军营里偷的,他不禁蹙眉,要不是自己骑的也是骑兵所用的马匹,只怕是跟不上他们两个。

终于,他们停下了,因为不远处是一个山崖,他们已经没办法再逃了。

“把皇上交给我,我便放你们走。”

“不可能,你不可能对我动手的!”

只听玉衡说完,他伸手在脸上一撕,露出了詹无言无比熟悉的脸。

章节目录 第491章 坠崖! 这张脸跟玉衡完全没有任何相似,看起来也比玉衡要苍老一些,这便是詹无言的师傅。

他曾经最尊重的人,现在挟持着他国家的顶梁柱,来威胁他。

詹无言深吸几口气,他觉得今日不仅是皇帝的劫,还是他的劫,对自己的师傅动手,这种违背人伦道德的事情,他真的未曾做过。

他虽然行为时常跳脱,但是始终坚持着自己最后的底线。

“你……我不会纵容你的!”

说罢,詹无言就用马鞭朝两人攻击去。第一次,他的对手是自己师傅和一个女人,但是他不得不出手。

没有天机扇,对詹无言来说是少了些许优势,这武器他用着不趁手,对于鞭子詹无言多少有些陌生。

若是用来对付努尔是绰绰有余,可若是对付玉衡,便大大不够了。

詹无言先伤了努尔,再看向玉衡,他还制衡着皇帝,不禁蹙眉,也不知皇帝为何会昏迷,要是醒着,他们还好做配合,但是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想到这里,詹无言说时迟那时快,快速出手一鞭,可马鞭不长,他必须飞身前去,这让玉衡有了反应的时间,他当即就要拿着皇帝挡。

可谁知詹无言就等着他这样做,只见詹无言在玉衡用皇帝挡的那一刻,收回鞭子,任由鞭子打在自己身上,伸手抓住皇帝,用力一扯,朝里扯回。

玉衡意识到詹无言的想法,便与他一并拉扯。因玉衡是双手抓着皇帝,力气更大,拉回皇帝,他却难以站稳,整个人往后倒去,可后头是万丈悬崖!

玉衡当即放开皇帝,一个侧身,用内力一转,他堪堪进了悬崖边上,没有掉下去。

而昏迷的皇帝却就要往下坠去,詹无言连忙就飞身去抓皇帝,他抓到了,可他也与皇帝一起坠下去了!

“皇上!詹国师!”

寻找努尔的王绛一行人刚到这山崖之上便看到两人坠崖,他们连忙看去,有人制衡住了努尔,但是玉衡武功较高,并没有抓住。

“你们把这个女人给送回城去,剩下的跟我走,去崖底!”

王绛对这个山崖是有所的了解的,这个崖底没有人去过,因为周边的毒物让人难以靠近,但凡靠近的,无一存活,那里面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这里想要从山崖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这里根本看不到下面,但是听闻夜晚之时,有人在这里听到过底下有狼嚎。

他也只能带人去周边看看,尝试有没有可以出入的地方。

努尔被送回去的时候,没人告诉墨即谨他们皇帝和詹无言双双坠崖,因为王绛特意吩咐了他们。直到墨即谨将阵法的未知危害解决后,才告诉墨即谨詹无言与皇帝一并坠崖了。

墨即谨几乎要疯,他要是知道詹无言会跟皇帝一起坠崖,打死他都不会让詹无言单独去的,他宁可自己去,起码保证詹无言不会出事。

“墨大人,您先占卜,看他们是否还活着。”

这个时候,庄肃还仅存一点理智,知道占卜可以让他们知道这两个是不是还活着。

墨即谨如何不知道这可以知道,但是他不敢占卜,他怕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可是看着他们希冀的眼神,墨即谨只好颔首,终究是要面对的,哪怕不占卜,结果终究不会变,只是早晚得知的差异罢了。

“好。”

说罢,墨即谨便拿出天机塔占卜,这一年下来,天机塔的占卜能力大大下降,已然不如天机古币,不过也够用了。

众人满怀希望看向墨即谨,希望他能占卜出什么好的消息来。

眼看着墨即谨的眉间稍松,不禁松了口气,这样看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两个人都还活着。

可忽然墨即谨又蹙眉了,这一次他的眉头紧蹙,众人纷纷把心提到嗓子眼去,只见墨即谨倏地吐出一口血来。

“墨大人!”

“寺卿大人!”

墨即谨伸手捂住胸口,他刚才被警告了,被天道警告了。

今日这是皇帝的劫,他自己的劫,要他自己去渡,渡过了那便活着,渡不过便死,至于詹无言,竟然一起掉下去了,那便一起渡劫,不过天道会保他一命,若是渡不过去,会留他性命。

“我无事,这件事不要外传,只要派人每日在崖底守着,若是看到皇上和国师出来,立刻接回来,记得通知与我。”

墨即谨并未将天道警告他这件事说出去,因为许多人并不认为天道真的存在,说不准反而以为他这是在找借口。

“来不及了,我的人早就把皇帝被劫持的消息传回去了,你觉得林璇卿那个女人不会逼问你皇帝怎么样了吗?”

努尔说了话,让墨即谨差点没忍住想杀她的冲动,这个女人太败事了。

但是她说的没错,若是林袖舒逼问,他还能不说吗?既然如此,那边干脆把消息光明正大的传回去,至少林袖舒有什么动作也能名正言顺,若是再有什么起异心的人,林袖舒也好做防范。

消息是快马加鞭传回去的,翌日午后,消息便达平京了。

皇帝坠崖了!

原本大获全胜的一战,却因为玉衡出阴招把皇帝给挟持了,在与国师詹无言的对战中,皇帝坠崖了。国师詹无言为救皇帝,一并坠入山崖。

林袖舒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整个人直接瘫坐在地,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还记得自己梦里,皇帝总是受伤,她总是担忧,因此皇帝出外争战,她总担心这个男人会受着伤回来,或者就剩下一口气回来。

可谁知,她得到的不是他受伤的消息,而是坠崖的消息。

相比之下,她宁可皇帝受伤,也不愿意听到坠崖。

坠崖,是未知的,是生死难测的,更重要的是,坠崖的死亡可能太大了。按着消息所言,那是一片万丈悬崖,一眼望不到底。

万丈是什么概念,比药王谷还要深得多,这还有活着的几率吗?

在这消息之后,墨即谨的消息也到了,他将天道的警告转述给了林袖舒,为要让她相信皇帝,皇帝一定可以渡劫成功的。

章节目录 第492章 离了平京去吧 墨即谨隐隐有种感觉,这一次皇帝如果渡劫成功了,他跟林袖舒的路也许能走得更远。他想,说不准是皇帝的为人打动了天道,愿意将两人的姻缘绑死。

不过不论是不是,至少渡劫成功便是好事,不成功……他想都不会想,皇帝一定能过成功渡劫的,至于詹无言他相信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这样想,墨即谨倒是得了安慰,觉得结果总归是好的,心里也安心些。

墨即谨这时再给京里传信,因着皇帝不在,平京难定,他并不打算把三十万大军给遣回各处,而是紧抓在手。

一来玉衡跟时浔这两个人都还没抓到,二来平京万一出点什么事情,三十万大军直接挥兵平京,也能保住林袖舒。

但是墨即谨知道,他这一举动将在平京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必定会有人认为他是心怀不轨,想要手握大军,将来挥兵平京,成为新皇。

他相信林袖舒会相信自己,也相信独孤淼会相信自己,还有和亲王风亲王他们都会相信自己,可是别人那就不好说了,到时候要辛苦他们为自己抵挡这些人的攻击了。

墨即谨这消息一到平京,毫无疑问的炸了整个朝堂。

首当其冲不同意的就是兵部尚书,也就是从昭仪升为四妃之一的李妃的父亲。

“独孤大人,你同意墨即谨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简直不该!”

此刻的朝堂被分为了三个阵营,独孤淼为首一方,李尚书为首一方,还有中立的一方。

“墨大人是墨支出身,自小跟从皇上,从进大理寺为官至今已有十五年,成为大理寺卿更是已有十年之久,他这样忠君爱国之人,做出的行为必定是有道理的!”

独孤淼也不气,他就按着自己的想法与节奏来,从墨即谨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他就得到了墨即谨单独给他递来的消息,讲明其中利弊,所以他更加相信墨即谨。

在双方的争抢之下,中立的一方也被各自拉走了,完完全全就剩下两方对撕。

不多时,众位亲王也都上到朝堂来,亲王中没了荣亲王,所剩的也不多,总共就剩下五位,这还是算上了聂风这位风亲王的。

聂风与和亲王站的是独孤淼这里自是毫无疑问的,顺亲王的王妃是林袖舒的幼时伙伴,得了林袖舒的消息,也是站在独孤淼这里的。

剩下的恭亲王和礼亲王都是性子没主见的,他们看见三个亲王都站在独孤淼那里,也就跟着一起了。

整个大启的亲王全数站在独孤淼那头,即便独孤淼的官位不如李尚书,也只能认输。

在林袖舒他们以为李尚书他们歇气了的时候,他们居然有人撺掇了礼亲王这个没主见的,说墨即谨那里多半是出问题了,就算皇帝找回来了,估计也会是个尸体,这样的话,他们就准备拥护礼亲王为新皇。

礼亲王的性子软弱,心里虽然动摇,但是荣亲王的下场还历历在目,他什么都不大敢。直到李尚书一个暴击打动了礼亲王。

这个暴击就是,他的女儿李妃与太子关系还不错,可以借机害了太子,这样皇帝就没有健康的儿子。

“可还有三皇子。”

“三皇子的母亲蒋娇娇曾经是差点疯了的人,一个有疯病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说不准也有疯病,朝中不会有人支持他的。”

李尚书说得实在是太打动人了,尤其是这个最后的筹码是皇位,有谁不想成为皇帝呢?要不是聂书君从小就是太子,要不是从小他母妃就说他做个闲散王爷就好了,他也想能够坐上那个人上人的位置。

最终礼亲王答应了。

不过因为林袖舒他们早有防备,所以礼亲王根本没翻腾出什么大浪就被打下去了,李尚书也被抓了。

当日,李妃来了翊坤宫,想求林袖舒减轻她父亲的刑罚。

“李妃,你知道本宫的性子,说到做到,荣亲王怎么死的,你父亲……本宫最多让他自己选择死法,这是最大的让步了。”

李妃瘫坐在地,一直哭泣,她觉得一定是因为她以前太嚣张跋扈了,所以林袖舒不愿意帮她。

“你怎么能这么记仇,我以前言语有失,你也罚了,但是你现在再报复我就不对了!”

林袖舒冷笑,她怎么会做记仇这么掉身价的事情。

“你一点都不了我,我这个人从不记仇,因为我一般当场就报了,如果没被我报复到,那一定是因为我不想陪你玩儿!”

说罢,林袖舒便叫了白恪进来,宣判了结局。

李妃父亲兵部尚书包藏祸心,午后问斩,李妃素常为人张扬,但未做恶事,因其父连坐,打入冷宫!

这个结果,李妃是早就想到的,她知道林袖舒不会赐死她,一定是把她打入冷宫去。

当夜,林袖舒去了冷宫。

她没想到正巧遇上了李妃在自缢,连忙用白玉羽扇把白绫给割断了。

“你就这样对待你的命?”

李妃一脸空寂地坐在地上,她抬眸看向林袖舒,眼里已经没了任何的光彩。入了冷宫,不久如同行尸走肉?

就在这时,秀娥拿了一个包袱给李妃,一叠银票和一袋碎银子。

“这是?”

“今夜冷宫走水,李妃殁了。”

李妃的眼神渐渐有了光彩,她紧紧攒着包袱和银子朝林袖舒响当当得磕了三个头。她有错,她怎么能误会林袖舒这宛若九天下凡的仙女,她大错特错了!

林袖舒实打实的受了,若是平日她会躲着点,但是现在不大一样了。

“我让白恪带你走,从密道离开,但是这个密道是不能告诉外人的,为了避免你泄露出去,必须要戴个黑布袋遮住。”

能出去寻找新生活对李妃来说诱惑太大了,戴个黑布袋算什么,就是把她装进麻袋里扛出去都可以。

看她这样希冀未来的日子,林袖舒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

“离了平京去吧!越远越好,最好是不要在北方了。”

章节目录 第493章 垂帘听政 林袖舒本以为李尚书与礼亲王之事以后,平京也该安静了,却不曾想,平京是静了,闽州却遇到了天灾。

临近十月,闽州遭受飓风、暴雨,数十万百姓无家可归,还引发了瘟疫,不过好在闽州素常如此,倒不会因为瘟疫四处逃窜,而是当即封城,等待朝廷救援。

可是皇帝不在,朝廷的救援动作迟迟不发,不必说资金救援了,就连医者的扶助都没有,这让林袖舒他们心中惆怅。

原本有黄继李满在朝中支撑,但是半个月前黄继病倒,李满时常去黄继府上与他商讨政事,也染上病,朝中连着两日无人领导了。

亲王们没有圣旨不能插手,独孤淼官位不足,太后性子虽不软,但是面对政事也不知如何处理。

林袖舒再三思考后,她连忙去找了和亲王,她想要他能够做摄政王,若是他这里同意了,便可以去找太后下旨。

太后也定然是会为了大启的平安选择下旨封和亲王为摄政王的,一来和亲王没有野心且有才能,二来和亲王没有儿子,林袖舒相信,太后一定会考虑这两点。

“皇贵妃娘娘,若是如此,本王希望你可以垂帘听政。”

和亲王听了林袖舒的计划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

林袖舒当即摇头,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底线,如果将有一天,聂宇珑能力不足以震慑朝野的时候,她可能会选择垂帘听政,引导聂宇珑成为像他父皇那样的帝王。

但是她相信不会有这样的一天的,所以她拒绝垂帘听政。

“皇贵妃娘娘,本王在朝中并没有什么势力,成为摄政王固然威风,可没有威信,想来大部分的人都不会支持本王。

但是娘娘若在便不同的,首先,您是太子生母,太子是储君,皇上不在,太子监国名正言顺,可太子年幼,其母有能力垂帘听政也是完全符合规矩的。

其次,娘娘深受皇上宠爱,现在皇上只是坠崖失踪,并没有确切消息说皇上驾崩,所以您有靠山,就是皇上。

有人敢反抗本王,但是反抗您,却是要掂量掂量的。”

和亲王的话林袖舒多少听进去了,对她来说,不干政是最好的,可是如果很需要……她也不是固执的人。

“和亲王叔,您知道母后对于干政的后妃有多么恨恶,她不会下旨答应的。”

“娘娘不必担心,您先去跟太后求,她若是不同意,本王再去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太后会答应的。”

太后的性子,林袖舒多少也了解一些,和亲王说得不错,太后是讲理的人,她即便不喜欢,可只要对大启有益,她会同意的。

随后,林袖舒便回了宫,回宫后她径直朝慈宁宫而去。

林袖舒来慈宁宫让太后高兴不少,当即就要人去吧蒋娇娇和三皇子过来,可林袖舒没等她吩咐,便“扑通”一声跪下,响得很,把太后下来一跳。

“母后,妾身请您下一道懿旨!”

太后微惊,连忙就要拉着林袖舒起来,她知晓林袖舒的性子,如果这事不是大事,肯定不会来求自己。

“你先告诉哀家,是什么事?”

林袖舒抬头,对上太后的神情,一字一句道:

“请母后下旨,让妾身垂帘听政,封和亲王为摄政王!”

太后差点厥过去,林袖舒这个请求实在是太大了,虽然她不是不能这么做,但是因为前有太皇太后,她对于干政的女子是极恨的,林袖舒这个请求,她不能答应。

只听林袖舒再道:

“母后,妾身知晓您不会同意让妾身干政,并且觉得只要和亲王成为摄政王也就够了,但是这件事妾身与和亲王商议过,他说若是要他成为摄政王,便要妾身垂帘听政……”

林袖舒将和亲王与她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述与太后,果然,太后沉默了。

片刻后,太后伸手扶起林袖舒,语重心长道:

“你可不要步入她的后尘。”

只一句话,林袖舒知晓,太后她同意自己垂帘听政这件事了。

再次撩袍跪下,磕头三下,为表感恩之心,感恩太后相信自己。

在林袖舒离开不久,一道懿旨从慈宁宫而出,惊了整座平京城。

翌日一早,林袖舒早早醒来,看着还是熟睡的三个孩子,低声道:

“帮母妃加油,让母妃有勇气与能力去对付那些人,让母妃可以帮你们父皇守好这个国家,至少不能让它千疮百孔的见你们的父皇。”

说罢,林袖舒便起身朝乾清宫而去。

金銮殿上,在龙椅的右下首放置了一张太师椅,又垂下珠帘,调暗烛光,这是为林袖舒准备的,而在左下首同样放置了一张太师椅,这是给和亲王准备的。

他们到的时候,朝中早已人声鼎沸,不必那菜市安静多少。

林袖舒听着底下的声音,她武功还行,因此听力也不错,隐约能听到底下人说些什么,听着就晓得他们对自己垂帘听政一事相当有意见。

不禁冷笑,这些人就是如此,若是对他们有益,他们肯定是无比支持,可自己显然对他们不是有益的,要不是太后不肯见人,否则昨日怕是有不少人要进宫与太后辩驳了。

“微臣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摄政王,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待两人坐定,群臣跪拜,唱号太监是白恪,因为和亲王身边的太监年纪老迈不说,又没有在朝堂唱号的经验,相比之下是不如白恪的。

“平身。”

出声的是和亲王,林袖舒主要是听政,在遇到有什么问题的时候才开口说自己的想法,一般不开口,主要还是以和亲王为主。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白恪唱号罢,就见独孤淼走了出来,他所奏之事便是闽州之灾,这也是林袖舒提早跟他打过招呼的,就怕有人什么都不说,还要和亲王亲自开口。

“臣启奏!”

独孤淼出来的时候,不少人心里都叹了口气。

章节目录 第494章 你些快回来,我累了 所有人知道,这几日没干事儿的,干坏事儿的多半都要遭殃了,整个朝廷里,能有几个能孑然一身的?拢共没几个,独孤淼就占了一个。

至于对付独孤淼,谁人不想,可独孤家即便就剩下七十多人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暗中的势力不是这些朝堂中的人能够对付的。

因此他们只能看着独孤淼暗暗咬牙,等着他从顶端掉落的时候,再去落井下石,好泄去自己现在的憋屈之气。

独孤淼将闽州一事全数禀报之后便弯腰弓着身子,等候林袖舒与和亲王做出决策。

“皇贵妃娘娘,你是南方人,面对闽州天灾,有什么见解?”

和亲王会问自己这件事,林袖舒是早就猜到了,因为自己是闽州人,对于闽州的一切都很了解,也能做出更加正确的判断。

林袖舒顿了顿,先朝着下头问道:

“往常闽州遇到飓风和暴雨以及瘟疫时是如何解决的?”

“回娘娘,往常是户部拨款赈灾,同时闽州开仓放粮,建茅草棚给流离失所的百姓,再由平京组织医者前往闽州有瘟疫的城池去进行治疗。”

林袖舒再问:

“今年比往年要严重吗?”

“是,今年天气凉得快,闽州当地已经起了秋风,已有百姓是被活活冻死的。”

林袖舒了然,这就说明除了银子、粮食、药材、医者以外,还需要棉被和保暖的衣服。

依着她对闽州的了解,估摸着过几日天气回回暖,但是等这些东西快马加鞭送到闽州也要半个月后,这半个月百姓们肯定等不得。

“本宫有一个建议,下旨到闽州边上的州府,由各个县官将东西送往闽州,所有人都能得到奖励,送得最快的和最多的,本宫的私库的一半给他们一人一半!”

不得不说,林袖舒这个诱惑是足够的,皇贵妃的私库本就是常人难以估量的,何况她还是皇帝的宠妃,什么好东西都在她那里。

还有人传言说林袖舒可以打开皇帝的私库,说不准也是真的。

“皇贵妃,何不直接统一送到知府手上呢?”

林袖舒摇头,送到知府手上统一送到并不好,也许官官相护,知府把功劳给了与他亲近的人,让真正有了功劳的人吃力不讨好,她不做这种事。

因为她父亲以前就是县官,时常吃亏,总是明明干了能得功劳的事情,功劳却被别人给捞走了,再加上他因为云家的事情不敢上进,越发受人欺负。

听了林袖舒的解释,让不少人咋舌,除非能够跟闽州的官员扯上关系,让他能够在本子上记自己是有功劳的,否则这功劳不好得。

可闽州的官,早就不同当年了,去岁林建荣在闽州做了一段时日的钦差大臣,闽州的官场早就被洗了一回,现在没有几个敢作妖的。

“可有异议?”

哪里有人敢有异议,林袖舒给的建议相当中肯,有异议的人可能是想死。

“没有异议的话,白恪,准备拟旨!”

说罢,见白恪弯腰颔首,再问了有没有事情要启奏,底下一片寂静,今日的大朝会便算结束。

从金銮殿后头离开,林袖舒看向和亲王行礼。

“娘娘这是作何?”

“和亲王叔倾囊相助,是本宫之幸,是皇上之幸,是大启之幸。”

上过一次朝,林袖舒就不想再上了,那个位置的确很高,可高处不胜寒,有多少人渴望着它的权力和闪闪金光,却没有看到隐藏在金光之下的孤寂。

她只是上朝一回,还是与和亲王一起,都觉得看着底下人就仿佛看着人生百态,顿时就觉得活着没什么意义。

“今日上朝,让本王顿时觉得,皇上平日承受的应该是这的几十倍。”

林袖舒认同颔首,她开始心疼她男人了,不过心疼归心疼,皇帝该上朝还是要上朝的。

圣旨当日就出来了,快马加鞭送往闽州边上的几个州府。

九月二十五,边城得了林袖舒垂帘听政与和亲王封为摄政王的消息,林奕昀都懵了,他不敢信林袖舒会垂帘听政,自家妹妹什么性子,他再了解不过了。

“羡阳,你别想太多,皇贵妃的性子我们都了解,她垂帘听政必定是有原因的。”

江月说罢,便拍了拍林奕昀的肩膀,担心他想得太多。

“我自是相信娘娘的,只是一时有些接受不得。”

林奕昀还担心自家爹娘会不会也接受不了林袖舒这一举动,尤其是他那个娘亲,胆小软弱,只怕听到林袖舒垂帘听政的时候都会晕过去。

想了许久,林奕昀还是难过心中的坎,便去寻墨即谨,却不曾想,林袖舒的信正在消息后脚就来到边城了。

“羡阳,皇贵妃送信来了,她是解释自己为何要垂帘听政的。”

说罢,墨即谨便将信递给林奕昀,他接过一看,这才释怀。果然,还是需要知道原因才能放心,不然总担心林袖舒会出事。

“原来如此,她要是不说,我还想不到这个,和亲王果然是个有才能的,才能想到这么多,他是真为大启好,希望皇上快些回来,让他们早日解脱吧!”

林奕昀会说最后一句,完全是因为林袖舒给自己单独的信里吐槽着上朝又多苦有多累,希望皇帝快些回来,让她早日解脱这样的日子。

林袖舒还给皇帝写信了,不过没人开启,这信林奕昀给放进皇帝的营帐去了,等他回来的时候,然他自己去看这封信。

林袖舒写这封信的时候,林袖舒看着那一轮不大圆的月亮直叹气,她真的怀念自己无忧无虑的日子。

以前在他的庇护下,什么都没接触,可现在他不在,自己去面对外面的牛鬼蛇神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可以对付,但是好累。

“虞郎,你快些回来,我累了,我等你回来庇护我呢!”

她承认,她被宠坏了,被宠得自私了。

所以吃不得苦,也不愿吃苦,就想他在身边坐享其成,做个吃喝快乐的闲人。

章节目录 第495章 天道,你玩儿我呢! 那日詹无言和皇帝坠崖时,他发现云层之下有藤条,便一手抓着皇帝一手抓住藤条往下滑。可即便是在云层之下抓到的藤条,距离崖底也是高的很。

詹无言不知道自己滑了多久,他只觉得自己的右手火辣辣的,等到崖底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右手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

看向皇帝,他还昏厥着,不过好在是没有受伤。

这时,詹无言似乎察觉到崖底的异样,正要观察之时便晕过去,直接躺在皇帝边上。

带詹无言再有意识之时,他看周边环境,竟然是在姑苏!

“姑苏?我怎么会在姑苏?我不是在边城的吗?”

说罢,詹无言就要占卜,摸遍全身却摸不到天机古币,他不禁蹙眉,为什么会摸不到?他平日都是挂在腰间的,用的绳结是上古的,几乎没人会,而这天机古币的绳子是墨即谨特制的,也就皇帝的鸣钰剑能断这绳子。

所以为什么会摸不到?詹无言想不到,他只觉得怪异。

想了想,便先去药王谷找顾南颜,听闻闽州瘟疫,可以让顾南颜去闽州医治瘟疫。

但是到了药王谷,却是另一番景象,繁荣,无比繁荣!就好像是以前的药王谷一样,詹无言相信,这一定不是这一世的药王谷。

可他为什么会……詹无言身子一顿,是劫!皇帝的劫,因为自己的参与,也许自己也要跟着一起渡劫了!

他一拍自己的脑门,怎么没想到劫不一定是什么血光之灾,也可能是老天给开的另外一扇窗户。

皇帝的劫是什么,要怎么渡,詹无言肯定是不知道的,他也不知道皇帝是不是跟自己在一个地方渡劫。

想了想,他决定先去天机阁看看。

此时的天机阁,竟然是三百年前,天机阁受创之前!

詹无言第一想法就是去改变天机阁的历史,可当他脑子里闪过这念头之时,天空一阵响雷惊醒了他。

不能这样做,改变历史,有违天道。

詹无言只能作罢,可是除去天机阁,他着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他渡的什么劫?如何渡?这都是问题,但是老天不给提醒,他也只能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

没走多久,詹无言倏地意识到什么,他武功没了,身上的银票也都没有,甚至发冠用的玉簪都变成了普普通通的木头。

“天道,你玩儿我呢!”

詹无言骂完,老天没什么动静,他撇撇嘴,就在这时,脚边一道雷劈过来,他当即一躲,就差一点自己就被劈中了,伸手拍拍自己的胸口安抚自己,这天道脾气还不小!

一憋屈着起身,他也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天道势力太大了,他惹不起。

詹无言直接一个盘腿坐在草地上,抬头望天,说道:

“天道啊,你给皇上那儿安排了个啥?可别太狠呐!人家媳妇孩子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家哩!至于我吧,孤家寡人一个,勉强有个大人互帮互助,没了我大人也不是不能活,但是我要是活着肯定要更好些的……”

不知不觉,詹无言扒拉了一大堆,最后老天打了一声响雷。

詹无言嘴角一笑,天道被他说生气了,这在他预料一种,天道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有责任和担当,但是整体还是幼稚的,这从上一回林袖舒那件事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了。

“你好烦,有没有人说过你话很多?”

倏地一道声音传来,詹无言闻声望去,是一位少年,很漂亮很精致的少年,可是一旦转移视线不去看他,便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

但是这双眼睛很特别,虚空混沌,没有感情。

“你就是天道?突然出现是想跟我说我要怎么渡劫吗?”

少年睨了詹无言一眼,他才不会说,他只是想封住詹无言的这张嘴。只见少年一伸手,詹无言的嘴就张不开了。

紧接着少年不知哪里变出一根绳子,把詹无言给绑了起来,随后他唤出一只小白虎,在詹无言的眼皮子底下变成了一只大白虎,威风凛凛,还隐隐有威压。

詹无言猜测,这一只就是上古四大神兽之一的白虎了。

“白虎,把他送去做小倌倌!”

说罢,就见白虎咬起身子一扯,詹无言被扯起来,白虎跑着转个圈把詹无言给背在自己背上,一路朝城里跑去。

就这一路,白虎好几次跑得太快,把詹无言给颠下来,整个人摔得灰头土脸,历尽千辛白虎总算是把詹无言送到了南风馆。

直接把詹无言往里头一扔,詹无言脑袋磕上墙壁,又晕了过去。

醒来之时,看着一群男人围绕着自己,一看就知道是南风馆的男人,有几个看着气质出尘的,但是大部分看着都很女性化,能有多骚气就穿得多骚气,詹无言一看就知道这被压的那一个。

“你们……做什么?”

老鸨笑笑,用扇子轻轻拍了拍詹无言。

“咱这是南风馆,你说我们是做什么的?像小哥这样俊美的面貌真是不多见,看你气质也出尘,适合接女客。”

詹无言松了口气,还好没让他接男客,不对,他不接客!

“我不接客,我是被人丢进来的,你也没花钱,不能强迫我!”

要是被墨即谨知道自己被送进了南风馆,他可能要把南风馆夷为平地。

许是詹无言的眼神震慑,老鸨倒是被詹无言给吓了吓,觉着这不会是哪家的公子,否则怎么会有这种上位者的眼神。

“王爷,这就是下官跟你说的好地方!”

一道声音传过来,众人往那里看去,一个长相雾里看花般的黑袍男子走了进来,詹无言顿时就惊了,这不是墨即谨吗?!

“墨即谨?!”

墨即谨来逛南风馆被他抓到现行了!

“大胆!居然敢直呼王爷的名字!”

方才说话那人一听詹无言说话便怒喝道。这让詹无言更加确定这就是墨即谨,他不禁迷惑,他跟大人一样,都是只有两世,这三百年前为何还有一世?还是说只有大人有这一世,他没有?

章节目录 第496章 刀山火海 詹无言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墨即谨看着自己说了一句让他震惊的话。

“他是你们馆子里的人?赎身要多少钱?”

老鸨整个人都兴奋得不行,今天天上掉馅饼,不花钱给送来一个绝世美男,这个美男转眼就有人要赎身。

“王爷,您有所不知,他是咱馆子里今天新到的,还没开过苞呢!长相和身材都是顶好的,所以这价钱……”

说着,伸手比了个八。

“八万两金子!”

这价钱不低,詹无言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即便墨即谨是王爷,八万两金子也不是说拿就拿的。

正这样想着,就见墨即谨直接掏出一叠银票,詹无言目测,超过一千万两。

这一幕,他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被人抗走了,等回过神来,他已经跟着墨即谨进了他的王府。

墨即谨一把詹无言放下,便质问他是谁,眼神陌生,好似在审问犯人,这种感觉让詹无言一点都不好受。墨即谨从来不会用这种眼神看他的。

“詹无言,你未来的……好兄弟!”

“呵!我未来的好兄弟?你如何知道,本王又怎么不知道?”

詹无言翻了个白眼,他现在什么都没有,现在又是在渡劫,他也不敢说自己会占卜,生怕什么都卜不出来。

“我从上辈子就知道的呗,你不记得上辈子的事情了。”

果然,墨即谨仿佛看傻子一般看詹无言,可是随后,他的眼神又渐渐转为平静,看着詹无言,认真道:

“所以这就是你刚才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眼神变化的原因?”

“当然,更多是因为你逛南风馆被我抓了个现行。”

这话一出,墨即谨有些窘迫,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人要带他去南风馆。这些年他不近女色,就有人以为他好男风,可他并不觉得。

只是看到谁都没有那份所谓的悸动,又怎么可能会随意与人亲近,他不是个放纵自己的私(谷欠)的人。

“我不是自己想去的……”

墨即谨说罢才意识到,他有什么必要去跟眼前这个人去解释?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可是他为什么会那么顺口就解释了?这种感觉很奇怪。

詹无言挑眉,他当然知道墨即谨不是自己想去的,不过没想到他会解释那么多。

“按你说的,我们上辈子是好兄弟,你有什么能证明的吗?”

詹无言闻言挑眉,他要怎么说?脑子转了转,说道:

“是要我说你后背有一个深红色的胎记,形似琼花,还是说你睡觉不安分,老喜欢夹着我的腿,让我不能动?”

这话一出,墨即谨眼神当即投射过来,仿佛要把詹无言给刺穿。

詹无言也不怵,就这么直勾勾的给他还回去,反而把墨即谨给看得不敢看他了。

随后,墨即谨睨了詹无言一眼,没再说话,转身就走。这下詹无言不敢了,他身上还绑着绳子呢!不给他解开,他要在这里坐一辈子不成?!

他还要渡劫!他要回家!

皇帝这头,醒来却是在浩瀚星空中,但是他的眼前有刀山与火海。

“过了刀山和火海,撑过去,你就能回去见林袖舒和两个孩子了。”

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没有具体方向,好像从各个方位都有,皇帝第一反应就是林袖舒口中的杨公子,也就是墨即谨猜测的天道。

“天道大人,这可是小生的劫?”

他问,却无人回他。

皇帝顿了顿,便看向刀山和火海,火海之后似乎有一个星图,那是林袖舒的星图,一只凤凰。

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的背后,是龙的星图。

皇帝隐隐感觉,这似乎是一种暗示,他深呼几口气,朝着刀山而去。

为了加快速度,他并未在意伤口,手直接抓住刀刃,脚直接踩在刀刃上,再疼他也不在意,只为了心中那份猜测。

即便因为速度太快,有不少刀子划破了他的衣袍,等过了刀山之时,皇帝的身上早已血淋淋的。

刀山好过,火海不好过。

若是速度不够快,还未过去便被这火侵蚀全身,脱力下坠。

因为不能使用内力,所以皇帝只能靠肉体去拼搏这一趟,只要过了火海,他应该就能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了。

再不济,就是他的劫成功渡过,让他能够平安回到平京。

“舒儿,等我!”

说罢,皇帝朝着火海跑去。

只是稍稍靠近,便是滔天的热意,一股灼烧感蔓延全身,才跑了没几步,皇帝就觉得自己力气似乎消散不少。

他的脚步没有停,但是速度越来越慢,才走过一半,他就觉得自己整个人快要坠下去。

-平京-

“啊!”

林袖舒大喊起身,南尚宫被她惊醒,边上的聂宇珑和聂澜仪纷纷哭闹,连带着大公主也醒了。

南尚宫和大公主连忙把两个孩子送出去给奶娘,这才进来看着林袖舒,南尚宫用帕子给林袖舒擦了擦额头,她额头上的汗太多了,多到可怕,衣襟都湿透了。

“南尚宫。”

林袖舒开口竟然是哭腔,南尚宫心一疼,连忙搂着她,安抚着林袖舒的情绪。

“我魇着了,感觉虞郎好像……”

“娘娘,梦境都是反的,皇上是真命天子,他是有老天爷保护的,一定不会出事的。”

南尚宫的声音意外的温柔,在她的安抚下,林袖舒缓缓睡着,睡着前,她低语了一声:

“虞郎,我等你回来!”

皇帝的耳边似乎听到林袖舒说了一句话,喊着说等他回来,他顿时就清醒了!他不能放弃,他不能脱离,他的妻儿还在等他,怎么能做个窝囊的男人!

“我不信我不行!”

许是喊叫有了鼓舞作用,皇帝尽快朝眼前的星图跑去。

凤凰的图腾在他眼前一点点变大,就好像是胜利在跟他招手。

终于,他跨越了这片火海。

在跨越火海的那一刻,他看见整个浩瀚星空倏地斗转星移了起来,等到平静下来时,他发现自己的星图与林袖舒的星图在一处地方,有一个颗星特别亮,恰好是两张星图的重合点!

章节目录 第497章 出林 这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少年,皇帝心知此人是谁——天道。

少年看一眼结合的星图点点头,再看向皇帝,这一眼让皇帝心慌,是怎样的眼,竟是包含了万物的感觉。

皇帝觉得,从上一世到这一世,第一次有了一种自己不如人的感觉,不过想想这个人是天道,他也就不觉得不平衡了。

“这是吾给你的机会,你把握住了,扭转了你与林袖舒的情缘,以后也不必再逆天而为,否则总是违反吾的规则,会让吾生气,吾不喜生气。”

少年说罢,便一甩手,将皇帝送走。

皇帝一睁眼,边上的詹无言还昏厥着,他的右手边上有一滩干涸的血,手心被磨的已经可以看见森森白骨。他蹙眉叫了几声,詹无言并未醒来,耳边却传来天道的声音。

“他还在渡劫,不过你带他回去罢!”

闻此,皇帝才放心,背上詹无言朝东边走去,他想,边城靠海,只要朝东而去便是大海,那么他只要看到海,就能找到渔民或者守海的官兵,官兵也一定是得到消息要找他和詹无言的,这样便能回去了。

不过这片林子倒是奇怪的很,皇帝走了许久也没走出去,还总是碰到一些毒蛇毒虫,要防着自己被咬简单,可还要帮詹无言一并防着,这并不简单。

最重要的是,皇帝遇到了狼群。

一阵阵狼嚎引起了外头的主意,当即就有人禀报给王绛,王绛也听到了。

这是他在这里守了好几天第一次听到来自里面的动静,可是外头的毒雾太毒,他们完全没办法靠近。

这些天也不是没尝试进去,可不论用什么办法,轻者中毒,重者身亡。

狼嚎的声音并不算远,王绛想要尝试用内力喊,看看能不能让皇帝他们听到。

“皇上,国师大人,你们在哪儿?”

王绛是用足了内力,十成十的喊出去,边上的将士都捂上耳朵,免得耳朵给震聋了。

这样的一声喊叫,皇帝如何听不到,他也认出是王绛的声音,可他现在不能回应,狼群围绕着他,伺机而动。

他一个走神,也许詹无言就伤了。

被动物所伤,即便伤口养好了,人也可能死亡,所以他不能回应王绛,至少也要等到解决这群狼。

解决狼群最快的方法,就是狼王,擒贼先擒王这句至理名言,在哪儿都合适,尤其是狼这种以狼王为主的群体。也许会遭遇狼群的群起而攻,但是只要自己够强悍,也能震慑住这群狼。

外头的王绛没有听到里头有回应,便再次出声,依旧没有回应。

直到半个时辰后,他听到林中传来一阵凄厉的狼嚎,这一次的狼嚎比上一次长了许久,王绛猜测,是狼王死了。

狼王为何会突然死亡?他想,也许是遇到了皇帝他们,这个猜测让王绛心中大喜,连忙派人去寻墨即谨过来。

皇帝的确杀死了狼王,他也震慑住了狼群,让它们全数逃跑,他随后朝着方才听到王绛声音的方向而去,并且做出了回应。

他与王绛对话的时候,墨即谨正好到了。

墨即谨清晰地听见皇帝问边城情况如何了,那一刻他是欣喜的。

就在方才,他感到天象异常,一看发现林袖舒与皇帝的命格星图被牵连在一处,而不是通过人力扭转,虚虚的牵了条线,而是实打实的有了重合的地方,就好像牵在一起的手似的。

那时,他就觉得皇帝一个是渡劫成功了,不多时就听到王绛派人送来的消息,连忙赶过来。

“皇上,无言呢?”

墨即谨等不及要知道詹无言的消息,他不知詹无言的情况,因为他本就无法知道詹无言的情况。

他估摸着,也许詹无言还没有渡劫成功。

果然,皇帝说詹无言还没醒。

接着,皇帝到了毒雾边上,他也没办法出去,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大问题,他和詹无言都没办法出去。

“我就知道你们会遇到毒雾!”

一道欠揍的声音响起,墨即谨与王绛转身看去,是戚空,他的身后有一位女子——顾南颜。

“顾御医?!”

“我也是会点占卜之术的,我的卦象告诉我你们需要医者,我就带着顾姑娘过来了,怎么样?及时不及时?”

墨即谨连连夸赞及时,他怎么就忘记了可以找顾南颜这回事,不过现在顾南颜有在就够了,好歹没有让皇帝他们在里头饿几日。

顾南颜对付毒雾有自己的一套,她只要稍稍靠近她就知道这毒雾要如何解。

“这毒雾我也是第一次见,但是我师父和药王谷的先祖有云,能在毒雾中生存的植物多半就是毒雾的解药,所以我们只需要一根绳子,丢进雾中的草丛中,拉紧拔出就有了解药。”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样简单,这时便有人用绳子拔出草药递上来,墨即谨救人心切,抓了草药就要往嘴里塞,顾南颜吓得连忙抓住他的手。

“不能吃!还没有处理过呢!”

常年在毒雾里泡着植物,虽说可以直接食用当做解药,但是需要处理表面,因为表面有着极重的毒素。

“我给你处理一下。”

处理很简单,就是先用酒清洗,再用水清洗,然后在火里过一遍,保证看过去草药没有被火烤到发黄发黑或者萎缩就可以了。

“你进去的时候,顺手摘两把草药,等进去后照我方才的样子做一遍,给皇上和国师大人吃,就可以了。”

墨即谨颔首,这才吃下草药。

草药不苦,只有涩味,但许是因为马上能见到皇帝和詹无言,墨即谨甚至都觉得这草药没有任何味道,刚吞下未等药性发作他就立刻朝里头走去。

顾南颜是拦都拦不住,不过她想既然已经吃了药,待会儿估摸着中毒也不会太深,药草自己会把毒给解了的。

过了会儿,墨即谨便把皇帝和詹无言给带出来了。

“末将王绛,领边城众将恭喜皇上平安归来!”

“边城将士恭喜皇上平安归来!”

一出来,便听到王绛领着边城将士祝贺他平安归来,这让皇帝自己也心中为之触动。

章节目录 第498章 还是你的脸颊更软乎些 皇帝回到边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林袖舒报平安,其次便是下令全力抓捕玉衡与时浔,将两人的画像快马加鞭送至各城,并且各个出国关口,免得这两人回到鬼谷去。

约莫过了三日,时浔被抓,此时是一副姒月的模样,白锡的看到的时候眼神冷漠,一个害得天下差点打乱的女人,他如何也没法再欺骗自己接受她。

“你后悔吗?”

未听到回应,白锡也没有在意,转身进了营帐。

等到皇帝说立即赐死的时候,白锡还是顿了顿,他看了皇帝一眼,嘴唇嚅嗫了两下,却没能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他不是不能说,而是说了也没用。

如果……如果用桃花扇让她失去记忆的话,是不是就能把她留下了?

心里苦笑,这是不可能的,她做过太多错事了,尤其是对林袖舒的伤害,皇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林袖舒有过伤害的人。

不多时,白锡去了虎头铡台,那里的虎头铡正亮着血光,地上还有喷洒的血迹,他走过去,伸手一碰,还有微微的温度。

“你后悔吗?”

说罢,白锡起身离去,一切都结束了。

玉衡迟迟抓不到,直到戚空想到他可能会以原来的长相出现,给出了原来长相的画像才有了进展。

得到皇帝消息的林袖舒也算是放心了,正要退下不再垂帘听政之际,又得知闽州赈灾事宜完备,百姓都有了暂居之地,瘟疫也得到控制,心里也高兴。

顾南颜也朝着在皇帝的吩咐下朝闽州而去,一切都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十月中旬,玉衡抓到了,等到皇帝亲眼看着他被斩杀后才算彻底放心,大手一挥,班师回朝!

十月十九,皇帝领着林奕昀等人一并回到平京,那一刻,林袖舒终于觉得一切都结束,她接下来的日子,终于要平静起来了。

聂宇珑虽然才一岁出头,但是已经认得皇帝了,见到皇帝便手舞足蹈着朝他跑去。

皇帝笑着抱起他,朝林袖舒走去,她的怀里抱着他们的女儿澜仪。

“长得还是那么像你。”

林袖舒低头看着女儿,的确像她,哪儿哪儿都像,她母亲还说跟她小时候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皇帝伸手摸了摸聂澜仪软乎乎的小脸,那手感是真软啊,不过他觉得还是林袖舒更软,便撤到林袖舒连边捏了捏。

“还是你的脸颊更软乎些。”

林袖舒瞪他一眼,这说的是个什么话,能比刚出生的小孩子还软乎,那她起不神了。

皇帝忽然凑到林袖舒的耳边,让林袖舒微惊,只听他低语道:

“我的舒儿真棒,是个做皇后的好人选。”

林袖舒正要说话,就见皇帝伸手捂住了聂宇珑的眼,随后就虏获了林袖舒的红唇。

唇齿交缠间,林袖舒有些晕乎,但是她清晰的感受到怀里的聂澜仪被皇帝抱走了,等她再回过神的时候,屋里就剩下她跟皇帝两个人了。

接下来要做什么,两人心照不宣。

赤诚相待。

水中沉浮。

跃上高峰。

回归平静。

……

章节目录 第499章 养你够了 皇帝动作很快,皇后被降为贵妃,林袖舒被定为皇后,独孤淼从成为新丞相,和亲王再次加爵,赐了字,成为位分最高的亲王,连带着禾薇的地位又高了。

正月初一,封后大典。

这是皇帝为了让林袖舒得到最盛大的封后大典而选的时间。

林袖舒的中宫华服制作整整经历了两个月才完工,就连九凤金冠都是重新打造的,皇帝还特地下旨,这一顶金冠和这身华服专属林袖舒,就是后人都不许用。

“你这样也太铺张浪费了!”

林袖舒担心皇帝会被说铺张浪费,因为这才打了几次战,每年还有各样的天灾需要朝廷出力。

皇帝摇头,户部只出了三分之一的钱,剩下三分之二都来自他的私库。

“那你的私库?”

皇帝微微叹气,一脸幽怨看着林袖舒,说到:

“舒儿,我的私库可都用在这上头了,以后我就是个实打实的穷人了,你可会嫌弃我?”

林袖舒面色一冷,当即摇头。

“我不要,我肯定要嫁个有钱人的!”

皇帝心里一急,他虽知晓林袖舒是唬他的,但是他也害怕了,当即紧紧圈住林袖舒,打死也不让她挣开自己,直到看到林袖舒盯着自己笑,他才放心。

林袖舒伸手摸着皇帝的脸颊,摩挲着他刮好的胡渣,即便刮得干净,摸起来还是有些粗糙,她说道:

“可是只要是你,我都不在意,你没钱,那么就让我养你,虽然我当时承诺了一半的私库,我还剩下一半,再加上我和珑儿、澜仪的俸禄,养你够了。”

皇帝颔首,有人养他这让他挺高兴的。

他不会告诉林袖舒,皇帝也是有俸禄的,而且他的俸禄要比他们三个加起来还要多,至少多个两倍。

“好,你养我就好,我赖你一辈子。”

说罢,皇帝就要走了,他要回乾清宫,等林袖舒来走到他边上。

如果不是规矩在那儿,他肯定是要看着林袖舒从午门一步步走进来的,可惜了。

“皇上想去看娘娘吗?”

白锡一看皇帝就知道他是这么想的,如果皇帝真的想看,他也许能给放一点水,偷偷把皇帝放出去,不让老太监发现。

“自然想,怎么?你打算给我放水?”

“可以的,只要能躲过老公公。”

皇帝摇头,他还是乖乖呆在乾清宫吧,老太监那关他能过,白锡可是过不了的,要是被发现了,白锡多半是要被罚的。

虽然白锡被罚也不会罚多重,但是皇帝觉得自己已经很对不起他了,再这样做,总觉得自己欠白锡的更多了。

他虽然是白锡的主子,但是更多是兄弟。

同生共死的兄弟。

“不了,还有一个时辰,舒儿就要进宫了,你还是赶快准备准备去,昨天有没有给白恪说好唱号唱什么?”

“自然是说好了的,也让他好好练习了,皇上不必担心!”

皇帝心想,他怎么可能不担心,这可事关封后大典,还有恭亲王,也不知道他主持起太和殿事宜会不会出差错。

想了那么多,皇帝才发觉,他似乎……像是第一次大婚似的,紧张,兴奋,是个迎娶新娘的少年。

章节目录 第500章 封后大典 皇帝走后,林袖舒便待在天机阁里听嬷嬷管教,其实嬷嬷也晓得林袖舒知道,但是规矩摆在那里,她就必须要说。

“夜里皇上……”

嬷嬷的声音着实无趣,听得林袖舒都快睡着了。

这时,她的脑袋被人一动,是玲珑。她在给林袖舒顺发,这一梳林袖舒倒是精神些,便专心等着嬷嬷说完。

随后便是束发嬷嬷给林袖舒梳皇后的发髻,再戴上九凤金冠,这个金冠林袖舒是知晓这是皇帝特制的,与往常的规制不同。

还有边上的皇后华服,比林袖舒见过的要华丽多了,但是意外的是,这衣服没有林袖舒想象中的重,甚至比她的皇贵妃华服要轻。

她顿时就了然了皇帝的心思,不禁摇头,要是把这银子留着多好,反正皇后华服她一辈子也穿不了几回,花这么多银子就为了让它轻一些,让自己省事儿,也是够够的了。

不过她心里虽然责怪,可更多还是甜蜜的,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男人这么重视自己?如果有,那一定是本来就不在乎那个男人。

不多时,林袖舒全身上下都给做好了装扮,就等着时辰一到,从天机阁出发朝皇宫而去。

这一次,她可以光明正大的从午门进入,这一次,她的玉碟将要改为皇帝正宫,这一次,她的一双儿女也将成为嫡出。

忽然间,林袖舒明白皇帝为何非要她成为皇后。

要让她得到最好的。

一年开不了几次的午门,林袖舒第一次可以亲眼看见它开启的模样,并且从这里走进去,奔赴她的男人,奔赴她的幸福,奔赴她的后半生。

从午门到乾清宫这条路很长,但是林袖舒一点都不累,也许是因为皇帝特制的华服让她轻松了许多,所以才不累的。

但是林袖舒还是怀着感恩的心,在太和殿叩拜先祖的时候,她实打实的叩首,把恭亲王都给吓了一跳。

从太和殿离开后的路,就只能林袖舒自己一个人走了。

走过中和殿。

在走过保和殿。

一出保和殿,她便远远看见乾清门门口的白锡,和她心心念念了两辈子的男人。

皇帝看着林袖舒戴着九凤金冠,穿着皇后华服,每一步,金冠上的坠珠就晃动一下,每一下都像是鼓点,敲在他的心上。

“虞郎。”

听到林袖舒的声音,皇帝才回过神来,他接过林袖舒的手,在她耳边道:

“五年了,从你入宫到现在五年了,这一刻,我等了五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妻,是我聂书君生生世世的皇后。”

林袖舒笑着看他,五年光阴,不过是这一世,若是上一世到这一世,他们之间可是等了千年才得以再聚。

真好,还在一起。

“生生世世,你也是我的虞郎。”

皇帝当即摇头,虞郎是这辈子的字,上一世他的字又不是子虞。

“我还是做你的小聂子、小书子或者小君子吧!虞郎,我下被子又不一定叫子虞。”

林袖舒微愣,这男人纠结的可真多!

章节目录 第501章 刚好(完) 林袖舒的封后大典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没有人敢说什么,因为林袖舒的确是为国付出了许多。

皇帝在边城大战,京中出事,林袖舒当机立断杀了荣亲王,又拦阻了礼亲王叛乱,垂帘听政后为闽州灾情及疫情尽心尽力。

曾经林袖舒因为被诋毁,在百姓心中印象有多差,经历了这样一遭,林袖舒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就有多好。

连带着太子聂宇珑和公主聂澜仪都被夸得天花乱坠,说是皇后之子,都是上天赐下的神仙,长得漂亮又聪明。

林袖舒听到的时候忍不住摇头,要是让这两个孩子在这种环境下成长,只怕要长歪了去。

为了保证两个孩子不出问题,林袖舒几乎是时刻跟着两个孩子的学习进程和品行教导,生怕给教坏了一点。

皇帝为此满心怨言,他都没有被林袖舒这么关注过,当晚他就冷落了林袖舒,没有抱着她睡觉。

没有被人搂着,林袖舒全身都不舒服,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眯了眯眼,伸手戳一戳皇帝,皇帝没有理她,反而还往边上挪一挪。

林袖舒一看就知道这男人吃醋了,她晓得这男人肯定不是吃男人的醋了,那多半就是两个孩子了,无奈道:

“你连自己孩子的醋都吃?不怕他们两个被外界的言论给养歪了?”

“我是怕,但是更怕你只关注孩子不关注我,感觉你成了皇后,比我这个皇帝还忙,你想想,我们多久没有做过了?”

林袖舒无言以对,这男人一说话就是那种事,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红了脸,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那……现在?”

皇帝当即便压了过来。

约莫过了半炷香,男人黑着脸躺下,林袖舒默默起身就要去唤秀娥,却被男人拦住。

“躺好,外头凉。”

等皇帝回来后不久,秀娥便带着月事布和感觉的亵裤过来,让林袖舒换上,这才离开。

林袖舒身上舒爽些了,才扒拉这皇帝的手道歉,她怎么知道自己今儿葵水突然就给来了,把皇帝给气的,当即脸就黑了。

不过看着皇帝这样的神情,林袖舒意外觉得这样的皇帝很可爱,后来每个月她来的时候,都会挑逗皇帝,再看看他黑脸的模样,然后笑得极欢。

皇帝自是个记仇的,等林袖舒葵水走后,她几乎就没下过床。

这样的日子过了约莫一年,林袖舒倏地发现自己怎么都未曾怀孕,她蹙着眉找御医把脉,身子并没有什么问题,当时她便想着,难道是皇帝身子出问题了?

想着借请平安脉让皇帝一起顺便把个脉,结果也是正常的,没什么问题,这就让林袖舒奇怪了,如果都没问题,那怎么会一年了,都没有怀孕呢?

她不曾喝药,皇帝那儿她也观察过,没吃药,这样都不能生,难不成还是老天爷就给了两个孩子,所以后头怎么也生不出了?

“你想什么呢?”

“我想都一年了,我这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皇帝微愣,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样,他叹了口气,凑到林袖舒耳边说了句话,只见林袖舒谨哥着看他。

他说,他找顾南颜要了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让人怀孕了。

因为他不想再让林袖舒生了,一儿一女,刚好。

一生不长,他不愿林袖舒再受苦。

……

“爹爹,这位纯皇后真幸福,那她后来呢?”

一姑娘抬头看着边上的男人天真问道。

男人想了想,没再说,但他心里想着纯皇后的余生。

大启世聿帝四十四年,纯皇后林璇卿薨逝。

大启世聿帝四十六年,世聿帝聂书君驾崩。

大启世聿帝四十六年,太子聂宇珑登基,号元亨。

(正文完)

章节目录 番外章1:恨嫁少女聂禾薇 大启世聿帝十八年二月初十,禾薇及笄。

按着皇帝当初的承诺,及笄礼是在皇宫办的,并且皇帝直接封禾薇为公主。

此等殊荣,在平京倒是掀起一阵风浪,但是皇帝他们并不在意,婚期的圣旨随后就下,让林奕昀与禾薇尽快成婚。

对禾薇来说,嫁给林奕昀是她早就千盼万盼的事情了,本以为婚期会很快,没想到婚期竟然定在了六月上旬。

这可是足足差了有四个月,她当即就进宫去找林袖舒哭诉,说皇帝一点都不会挑时间。

“要是我现在就嫁了,四个月后说不定肚子都揣球了,等四个月也太久了!”

林袖舒被禾薇这话雷的差点岔气,一个十五岁的姑娘怎么就这么恨嫁呢!

“你五年都等过来了,还差这四个月?”

禾薇被林袖舒这话一噎,她就是没想到要再等四个月,所以才受不了的,要是三月份,哪怕下旬她都能接受。

三月下旬,不得不说禾薇是痴心妄想。

禾薇现在被升为公主,一切都要照着公主的规制来,尤其是到时候嫁过去,她就是林家妇,虽然还是公主,身份上与丈夫是驸马的公主身份是不一样的。

她有公主之名,可以享受公主的资源,享受公主的规制,但是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她这个公主身份没有任何作用,因为她失去了公主的权力。

她选择把权力给了自己的丈夫林奕昀,让林奕昀依旧可以在官场上混迹,跟聂可卿一样,为了让对方还能在官场上混迹,放弃公主的权力。

“按着公主的规制来,皇上又宠你,给你做的凤冠是照着皇后的规制来的,你一定会是出嫁的时候最尊贵的公主,可是这样是不是就压付出一点时间的代价?”

林袖舒好声好气的劝着禾薇,但是禾薇这家伙固执得很,她就一直受不了付出的代价。

禾薇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在林袖舒的意料之中的,如果是她,本来想着什么时候能做什么事情,期待了好多年,结果等快到那个时候了,却发现还多出了三个月,一时心里受不了很正常,就是林袖舒自己也受不了。

“再忍忍嘛!一切都要照着规矩来的,就算你是郡主,也要到六月才能成婚的。”

“为什么?!”

原来按着郡主的规制和公主的规制,一个五月上旬,一个五月下旬,但是五月蛇虫肆虐,不是好时节,才有端阳节要祭天,所以只能推迟到六月成婚。

“为何不能提前?”

林袖舒无奈,婚礼提前女方是要被说闲话的,至于怎么说,多半就是什么奉子成婚之类的话,要是让外人这么说,指不定她娘何芸湘得多气。

听到何芸湘会生气,禾薇总算是消停了。

她不是怕这个婆婆,而是爱这个婆婆。何芸湘对禾薇极好,几乎就像是对待亲生女儿一般了,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禾薇,连林袖舒都没有。

所以禾薇才会听到何芸湘会被气着,便消停了。

把这祖宗哄好,林袖舒才去乾清宫寻皇帝了,总要把禾薇的怨气给传达给皇帝,不能让她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一切。

章节目录 番外章2:琉髓十八珠 林袖舒来到时候,皇帝说了声巧,就见他拿了个盒子出来。

这盒子挺眼熟的,林袖舒微愣,她并没有想起来是装什么的。

“没想起来?”

林袖舒摇头,她这些年见过的盒子多了去,这个盒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她见过比这个还奇怪的盒子,也不见得有什么很深的印象。

皇帝叹了口气,打开盒子,里头空空如也,不过可以清晰看出是一个装戒指的盒子,这时林袖舒似乎有了点印象。

“这是……母后给的?”

林袖舒倏地想起,当初进宫,第一次去慈宁宫请安的时候,太后看到自己问了自己的父母后给了自己一些赏赐,其中有一只南珠戒指,这盒子便是装着那戒指的盒子。

后来秀娥发现盒子底下装有一串手珠,皇帝告诉她,这是琉髓十八珠。

皇帝颔首,便打开盒子,里头的南珠戒指经历了快五年,依旧光泽,果然是南珠,名不虚传。

将红绒布拿开,打开木板,拿出里头的琉髓十八珠,红透透的珠子,漂亮的很。

“手给我。”

林袖舒听话的伸手,这琉髓十八珠便到了林袖舒手上。

她的手极美,与这琉髓十八珠更是不相上下的美,好看的紧。她戴上的那一刻,皇帝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幼时,母妃戴着它,哄着自己,教导自己的场景。

“很配你。”

“我也觉得很配我,母妃果然有眼光,五年前就把这个给我了,现在它就光明正大的戴在我手上!”

皇帝颔首,听林袖舒提到太后,便想着两人去慈宁宫看看她,尤其是要让她看看林袖舒手上戴着的琉髓十八珠。

这一串手珠,对林袖舒来说并没有什么深刻意义,但是对皇帝和太后来说,却有着巨大意义,所以看到林袖舒戴上,他们总觉得心里安宁。

没有缘由的安宁。

“这琉髓十八珠更衬你,哀家年轻的时候,虽然戴着也好看,但是总归是不如你,果然还是天生丽质的美人儿更适合美丽的首饰。”

林袖舒当即摇头不敢称大。

要知道太后年轻时在大启是出了名的才女和美女,进宫后也一向是守本分,不论是贵妃的时候,还是皇后的时候,她都是人人夸赞的存在,怎么可能会不如自己。

“母后到现在也是个美人,不知道还以为咱们是亲姐妹呢!”

林袖舒可没乱说话,太后虽然心中忧虑多,墨发中有了银丝,但是看面容却是只有三十出头的,怎么看也不像个四十出头的女人。

她这话说得太后是心花怒放,这时蒋娇娇带着三皇子过来。

三皇子可喜欢林袖舒了,跑过来就直喊“母后”,这是在太后和蒋娇娇的教导下才改过来的,以往都是叫的“母妃”。

“三皇子这样活泼了!”

林袖舒有段时间没看到三皇子了,因为她实在是忙,有时候是因为两个孩子忙,有时候是因为某个男人,还有时候是因为大公主年纪到了,差不多找伴读了。

三皇子见林袖舒一笑,他就开心,要不是母妃教他要怎么喊,不然他一定要喊“神仙姐姐”,他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姐姐。

小身子还晓得请安,然后规规矩矩待在蒋娇娇身边,不过他看着林袖舒一脸亮晶晶的笑容,倒是一点都不规矩,可爱的紧。

章节目录 番外章3:花孔雀聂书君 林袖舒与三皇子玩了片刻,便没什么精力了,皇帝便带她回坤宁宫去。

封后大典之后,林袖舒便搬进了坤宁宫,大公主和聂宇珑多少有些不适应住在这儿,即便他们时常在坤宁宫玩耍,依旧难以适应,住了约莫有七八日才算适应下来。

“你方才来乾清宫找我是为何?”

皇帝这才想起林袖舒去乾清宫找自己的事情,被自己给打断后又去了慈宁宫,到现在还没说。

林袖舒一拍额头,她差点给忘了,她要把禾薇的怨言给他带到。

“禾薇可生气了,你一定下婚期,她就进宫来找我哭诉,说本来以为三月就能嫁给哥哥,哪怕三月底都成,结果一下变成六月初了,她受不了。”

皇帝笑笑,禾薇有这个反应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这闺女老早就想扑到林奕昀了,要不是林奕昀把持得住,指不定她现在早已大腹便便,受京中人指指点点。

“你别说她,要是我,我也会这样。”

皇帝挑眉,欠揍道:

“所以说,你是早早期待着嫁给我?还是早早期待着为我生子?”

林袖舒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接下来的日子到底是平静的,不过是静的所有人都安心。

赐冰宴那日,皇帝听到林袖舒与秀娥说他穿红色可好看了,随后皇帝便吩咐尚工局给他制衣用一些鲜艳的颜色。

皇帝这忽然的穿衣改变,让一众大臣接受不了,差点以为皇帝被人给换了。

以往皇帝为了让自己看着成熟,整日穿着都是深色的,除了表示皇帝身份的明黄色以外,还有赐冰宴时穿的正红色,皇帝就没有穿过任何亮色的衣服。

现在的皇帝,会穿白的,常穿红的,除去上朝穿的朝服,颜色怎么亮怎么来。

“皇上,你近来的衣裳色彩鲜艳不少,虽然有些不稳重,但是看着还挺少年的,有活力。”

太后倒是喜欢皇帝这样的穿着,稳重不稳重她不在乎,就喜欢看自己儿子看起来有活力的样子。

以前那样虽然稳重,但是她不喜欢,总觉得是因为太早登基,接触那些腌臜是太早,一点都没有孩子的模样,也就近来有点孩子气了。

所以她很感谢林袖舒,如果不是林袖舒,皇帝不会有这样的改变。

“因为舒儿说朕穿鲜艳些的衣服好看。”

说罢,皇帝便行礼告退,他要去看看他的姑娘现在正做些什么。

林袖舒正忙着跟禾薇学刺绣,她想给聂澜仪绣一些好看的适合小姑娘的玩意儿,不过显然她手笨的不行,跟禾薇学了半个月,没半点长进。

不过禾薇因着准备成婚,皇帝来的时候,禾薇正要离开。

看着林袖舒忙活的样子,皇帝就一直在她眼前晃悠着,想看看林袖舒什么时候能注意到自己,可他晃悠了近一刻钟,林袖舒都不曾抬头,皇帝忍不住咳了两声,还是没有动静。

他直接走到林袖舒面前,跺了两下脚,终于,林袖舒抬头了。

“你能别像一只花孔雀一样在我面前晃悠吗?”

花孔雀聂书君顿时愣住,片刻后才回过神来,走到一边坐下,满脸幽怨的看着林袖舒,他那么重视她,她居然满心满眼只有两个娃。

这笔委屈债,他今晚一定要讨回来!

章节目录 番外4章 禾薇大婚(1) 不论禾薇如何有意见,皇帝定下的婚期是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她等了四个月,终于是等到了。

婚期在六月初二,前三天,禾薇是被和亲王妃三申五令不准出门,生怕她跟林奕昀见面散去了福气。

禾薇也是忍了好久才没出门去见林奕昀,日子到了六月初一,禾薇是怎么也睡不着,等她终于有些许困意的时候,时辰到了,大婚要开始了。

虽然上辈子成过亲,但是时日太久,禾薇的印象已经不深了,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一天她在洞房花烛夜睡着了,让林奕昀无奈。

虽然她半夜醒来的时候,两人把洞房花烛夜给补上了,但是到底是差了几个时辰,而且算起日子,也是第二天了。

为此,禾薇付出了不少,才哄好林奕昀。

她想,这一世可不能重蹈覆辙,至少洞房花烛夜不能睡着,再睡着她就是头猪!

这时和亲王妃给禾薇梳头,嘴里念着“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只念了三句,禾薇倏地心里发酸。

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对自己念着梳头诗,这人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但是却跟她的亲生母亲一样。

为了不让她受委屈,早早的给她备下嫁妆,她的嫁妆几乎拿走了整个和亲王府。

为了不让她受委屈,甚至跟她父亲说,不要孩子,免得生出孩子,给自己的关心少了。

为了不让她受委屈,比她爹还宠她,告诉她受欺负了就打回去。

“母妃。”

开口,禾薇才发现自己哽咽了,她实在是难受,比起爹爹,她更舍不得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母亲。

和亲王妃手一顿,好在是准备往下梳的时候,不然要是梳到一半断了,可就不吉利了。

“怎么了?舍不得出嫁?还是舍不得爹娘?”

禾薇沉默,她的确舍不得了。

曾经她以为,这一世她也会像上辈子那样,什么都不在乎,就开开心心的嫁给林奕昀,从来没有对皇帝有过不舍的心,但是这一世……她不舍了。

这一世的父母,太好了,让她觉得如果她没有不舍的心都是在不孝。

“舍不得。”

说罢,禾薇直接窝进和亲王妃的怀里,和亲王妃也忍不住眼眶含泪,她也舍不得这个胜似亲女儿的调皮鬼,即便就嫁在平京,也舍不得。

毕竟哪儿有出嫁的女儿天天回娘家的事情。

片刻后,绿愫出声提醒时辰,两人才分开,和亲王妃继续给禾薇梳头,再束发,戴上凤冠,穿上喜服。

“真漂亮,是个可人的新娘子,羡阳那孩子一定喜欢的紧。”

禾薇面色微红,虽然她知道林奕昀一定会喜欢的,但是想到晚上他挑开盖头的时候,心里就忍不住激动。

上一世,她可是盖头都没挑就睡着了,这一世绝对不能睡,她一定要想办法让自己不睡着,给自己一个圆满的洞房花烛夜。

也不能再给林奕昀把柄,她这一世的小身板可承受不住再一次的八天八夜。

章节目录 番外章5:禾薇大婚(2) 时辰到了,禾薇听到外头的人喊着“新郎官到了”,那股子喜悦,隔了这么远禾薇也能听出来,不晓得是真祝福,还是因为有钱拿。

不过不论是哪个,她都不在意,她只在意自己待会儿跟林奕昀拜堂成亲。

姑娘家出嫁是要家中兄弟背的,禾薇是独女,没有兄弟,只能找堂兄弟,这个活儿被皇帝给揽了去。

也是林袖舒和林奕昀意料之中的事情,上一世禾薇成亲时没有这个规矩,所以皇帝身为亲哥哥没能背她出宫门,但是这一世皇帝这个“亲”哥哥至少要弥补遗憾。

“禾薇,长大了,出嫁了。”

看着盖着盖头的禾薇,皇帝说了这话,没人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但是盖头下的禾薇知道,皇帝是不是堂哥哥的身份跟她说的这话,而是以亲哥哥的身份。

“哥哥……”

这一世的禾薇第一次不是叫的‘皇帝哥哥’,而是‘哥哥’。

皇帝淡笑,他背过神来,单膝蹲下,说道:

“上来,哥哥背你出嫁!”

没人想到皇帝会蹲下,所有人都以为他只会弯一弯腰,这样的待遇,禾薇真是头一份。

皇帝背着禾薇出来,送进喜轿,他便功成身退,与和亲王喝了几杯酒,便去林府等林袖舒了。

林袖舒是来的林府,知道的晓得她是去给娘家人捧场,不知道的以为是皇帝为了两头兼顾,便一人去一边。

“新娘子来啦!新娘子来啦!”

正与何芸湘说话的林袖舒听到这话便转了头,她身为皇后,不能亲自出去,不然她还想看看跨火盆。

林袖舒到这时便走了,多待的话,高堂上就要多她一人了,还要坐在父母的上首,怎么也是不行的。

“吉时到!”

走时,她正好听到了这么一声,转头便对上皇帝的眼,微微一惊。

“你来得这么快?”

“当然快,我都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了。”

林袖舒这才想起来,他们从和亲王府出来要绕着平京城的大街走一遍再到林府来,哪怕是就住在隔壁的两家人也要这么做。

他们走后,屋里的拜堂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一拜天地的时候,禾薇没反应过来要怎么站,朝着林奕昀的方向拜了一拜,林奕昀无奈,喜娘也是不尽职,帮禾薇调整了方向,一并一拜。

二拜高堂的时候,林奕昀贴心的替禾薇找到方向,正要跪下,就听到边上传来“咚”的一声,边上的傻姑娘实打实的一跪,他都替她疼膝盖。

夫妻对拜的时候,林奕昀想一个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谁知道禾薇这家伙太紧张,一弯腰,盖头掉了,她一慌,抬头时凤冠又划伤了林奕昀的额头。

“羡阳哥哥!”

禾薇正想看他的伤口,就被喜娘拉住,连忙把盖头给禾薇再给盖上,此时司仪喊了声“礼成”,喜娘就匆匆忙忙把禾薇给带走了。

堂上的林建荣夫妇都懵了,未曾想到自己期盼了儿子二十多年的大婚,居然是在这样滑稽的场面下结束的。

对夫妻俩人来说,他们都是守着老旧规矩的人,没经历过这场面,他们呆滞的模样让林奕昀很担心。

“哈哈哈哈……”

等宴席结束宾客散去,夫妇两人都大笑出声,林奕昀都懵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有立刻去房里,便是想着要怎么跟父母亲两人解释方才拜堂闹出来的场面,但是现在看两人的样子,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样子。

“羡阳,你娘方才跟我说,你这媳妇娶的,将来咱林府必定是个热闹的!”

林奕昀一顿,释然一笑,能接受就好。

章节目录 番外章6:禾薇大婚(3)——洞房花烛 禾薇被送进了洞房,但是她满心都是方才划伤了林奕昀的场面,一时气不过,她掀开盖头,把凤冠胡乱拆下来丢在地上,狠狠踩着。

可婚鞋是软底的,踩得她脚疼,甚至还划破了鞋底,差点割伤她的脚心。

“哥哥真是坏人,这凤冠也太劣质了!”

皇宫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劣质,就是纸都能划破人的手,何况被特地制作的金子,一个个都是金片,虽然打磨过边缘,但是速度要是够快还是能够伤人的。

踩完禾薇就后悔了,这可是她成婚用的凤冠呢!就这么给毁了,她突然担心要是何芸湘跟自己要,时候要收到库里头去她要怎么办。

林奕昀一进来就看到禾薇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团,不知道做什么,他走过去,直接从背后将蹲着的禾薇抱起来,朝床边走去。

禾薇惊呼,发现是林奕昀后才放下心来。

“羡阳哥哥,你看……”

说着,禾薇指向地上,林奕昀才看到那杯禾薇踩得不成样子的金片片,隐约还能看出一点凤冠的样子,不禁扶额,他这媳妇还是这么能闹腾,他就说进来的时候禾薇的头发怎么是乱的。

“公主,你……凤冠!”

喜娘带着秤杆要让林奕昀挑盖头的时候,看着屋里的狼藉,她语塞,不晓得这个场面她要怎么跟林夫人交代。

“喜娘,这事就当没看到,至于挑盖头,就当我挑过了。”

说罢,看着喜娘还有一脸犹豫,林奕昀起身拿起秤杆,挑了挑地上的盖头,又让小厮给喜娘塞了些银子,这事儿才算过。

屋内变得寂静,禾薇想着自己做到了没像上一世那样睡着,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一直在出丑,估计没有谁成亲像她这样一直出丑的。

“我今天是不是很傻?”

禾薇问,但是林奕昀并未回应。

“我今天……”

她的唇被他虏获。

五年了,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吻她了。

禾薇感受到自己的腰封被解开,在这六月的日子里,她感受到了一丝微冷,很快就被火热包围。

起伏间,禾薇隐约听到林奕昀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话。

不傻。

一点都不傻。

她未细想,就再次被林奕昀拉入沉沦之际……

禾薇想,她以后不能再期待这种事情了,很爽,但是时间也太长了!

无力,困乏。

这是禾薇最后的一点感受,但是她睡不着,因为还没洗身子,没洗她睡不下去,这是她最后一丝倔强,爱干净。

看着小姑娘眼皮子打架的样子,林奕昀将她抱起来到边上沐浴。

进入温热的水中,禾薇忍不住叹一口气,她这一声有多诱人,就说明有多舒服。

林奕昀眯了眯眼,抬脚进了浴桶。

“羡阳哥哥……别……”

……

“最后一次,乖。”

……

翌日,林建荣夫妇在大堂等禾薇和林奕昀来敬茶,他们等了一个时辰后林奕昀出现。

“父亲,母亲,禾薇起不来,这茶就先欠着吧。”

夫妻俩人相视一笑,仿佛小孙子已经有了的模样,摇摇头,挥手让林奕昀下去,还嘱咐了林奕昀两句,要他以后注意着点,要懂得克制。

敬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禾薇脸实在是红,她就没想到自己会睡到傍晚才起来。

当晚她没理林奕昀,可在林奕昀的攻势下,她还是没守住城池,如此反复三日后,禾薇病了,林奕昀被何芸湘罚跪林家祠堂。

林袖舒听说此事的时候,不禁为自己庆幸,幸好她没让皇帝憋五年,要是让皇帝憋五年,她可能跟禾薇一个下场。

七月下旬,禾薇怀孕,孕吐的严重。

次年四月,禾薇产下一女,取名林妍。

林妍一岁时,禾薇再孕,产下双子,取名林樊、林盘。

他们未曾照着上一世的孩子名字去取,因为墨即谨告诉过他们,聂书君和林袖舒的孩子是因为上一世聂书君扭转命运的原因才能跟前世相同,他们的孩子肯定不会是上一世的,所以便照着这一世对孩子的期许取名。

章节目录 番外6章 鬼湖 墨即谨被百晓生推下鬼湖的那一刻,他是心慌的,底下的阵法未知,他多少有些不知如何面对,但是想到上面的詹无言,他必须要破阵出来。

鬼湖的水,是温热的,这股温热,好似有些烫,但是也不是不能忍受的热度。

墨即谨全身浸入,没过半刻钟就适应了这鬼湖的温度。他发现,自己能在鬼湖中睁眼,不需要适应,也不会刺激眼睛,甚至……他还能呼吸。

他本以为这是因为阵法,但是墨即谨却如何也感受不到有阵法的存在。

在这里,墨即谨甚至没有办法使用武功,但是在这里,他却能踩着虚空,或者说在水里不需要气就能浮着,跟鱼一样。

墨即谨想了许久,也想不到什么阵法能让人在水里这样。

不多时,他似乎看到眼前有光,光圈越来越大,似乎要把他包围,墨即谨的眼被光线晃得睁不开,等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眼前的场景变了。

现在他的眼前,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找了个路人相问,这才知道这里是姑苏。

墨即谨在街上没走多久,便遇到一群人朝自己而来,为首一人领着众人朝自己行礼,喊道:“王爷,属下终于找到你了!”

王爷?

墨即谨蹙眉,正要说话,他一个晃神,再回过神来时,眼神就变了,看着眼前的人微微颔首,开口道:

“赫连,本王不过是出门散心,一时不查走出了城,这才一夜未归,你何必一副跟我遭了大难的模样。”

一看墨即谨这神情,这语气,赫连就知晓王爷对他无语了,他讪笑,连忙请他回王府去。

徽王府的路上,赫连蹙眉,什么事情会让王爷出了城都不晓得,甚至一夜未归?转念一想,王爷做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要做好王爷的吩咐就可以了。

回王府没多久,就有人送来了一张名单,是贪污官员的名单,这是墨即谨得了帝都吩咐,要严查姑苏这一块的贪官。

为首那人,贪污金额巨大,几乎是剩下官员所贪污的总和,他叫陈驰。

这人也是胆子够大,明明知晓墨即谨在查贪污,午后他还来了王府拜访,并说要带着墨即谨去一个好地方。

“好地方?”

“对,好地方,王爷您一定会喜欢的好地方。”

不知怎的,墨即谨答应了他,去好地方见识见识。

“王爷,这就是下官跟你说的好地方!”

墨即谨打量这这个地方,他本以为陈驰说的是青楼,却不曾想是南风馆。

“墨即谨?!”

倏地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忽然心里一紧,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何处听过,对过眼神,是个长相很漂亮的……男人。

不对,看着似乎更像是少年,白白净净,一双眼睛亮的很,里头似乎包含这惊愕、惊恐,以及惊喜三种情愫。

“大胆!居然敢直呼王爷的名字!”

赫连当即大喊,用刀柄指着方才直呼墨即谨名字的那个少年,他有些惊讶,因为他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少年人,虽然他家王爷也好看,但是完全是不同类型的好看。

“他是你们馆子里的人?赎身要多少钱?”

鬼使神差的,墨即谨看着那个少年人朝老鸨问道。

老鸨整个人都兴奋得不行,今天天上掉馅饼,不花钱给送来一个绝世美男,这个美男转眼就有人要赎身。

“王爷,您有所不知,他是咱馆子里今天新到的,还没开过苞呢!长相和身材都是顶好的,所以这价钱……”

说着,伸手比了个八。

“八万两金子!”

墨即谨没有一丝犹豫,从身上掏出一大叠银票,稍稍数了数,见数额足了就递给老鸨,随后朝少年人走去,一把扛起,走人。

赫连一脸惊讶,这可是南风馆的男人!

陈驰看着赫连一脸我就知道的笑容,随后朝他道:

“赫连侍卫,记得跟王爷说一说,今儿可是我让他遇到这哥儿的!”

说罢,陈驰便走了,留下赫连一个人在南风馆里迷惑。

回到王府,墨即谨一把詹无言放下,厉声道:

“你是谁?为何知晓本王的名字?!”

“詹无言,你未来的……好兄弟!”

好兄弟?墨即谨眯了眯眼,他怎么看也不觉得这个人能跟自己成为兄弟,越看越觉得是做一辈子仇人的样子。

“呵!我未来的好兄弟?你如何知道,本王又怎么不知道?”

只见詹无言撇了撇嘴,随后道:

“我从上辈子就知道的呗,你不记得上辈子的事情了。”

墨即谨仿佛看傻子一般看詹无言,可是随后,他的眼神又渐渐转为平静,看着詹无言,认真道:

“所以这就是你刚才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眼神变化的原因?”

“当然,更多是因为你逛南风馆被我抓了个现行。”

这话一出,墨即谨有些窘迫,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人要带他去南风馆。这些年他不近女色,就有人以为他好男风。

可他自己清楚,只是因为看到谁都没有那份所谓的悸动,又怎么可能会随意与人亲近,他不是个放纵自己的私(谷欠)的人。

“我不是自己想去的……”

墨即谨说罢才意识到,他有什么必要去跟眼前这个人去解释?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可是他为什么会那么顺口就解释了?这种感觉很奇怪。

詹无言挑眉,他当然知道墨即谨不是自己想去的,不过没想到他会解释那么多。

“按你说的,我们上辈子是好兄弟,你有什么能证明的吗?”

眼见着詹无言挑眉,墨即谨眉心一跳,他觉得这人说的话他肯定不会想听,正想着,就听他道:

“是要我说你后背有一个深红色的胎记,形似琼花,还是说你睡觉不安分,老喜欢夹着我的腿,让我不能动?”

墨即谨一顿,当即直勾勾盯着詹无言,心中万分震惊,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身上的胎记?就是自幼跟着自己的赫连都不知道,难道……他真的是自己的兄弟?

墨即谨睨了詹无言一眼,没再说话,转身离去。

章节目录 第509章 要怎么渡劫? 离开的时候,墨即谨听到了后头少年传来的喊叫声,他是故意不把绳子给他解开的,给这少年一个教训。

男孩子在外面要学会保护自己,尤其是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必须要保护自己,不然下一次被卖进南风馆,可就没有人救他了。

直到晚上,赫连才得了墨即谨的命令来给詹无言解绑,带他去花厅用膳。看着这个容貌甚佳的少年,赫连不禁想到了外界的传言,难道他家王爷真的是……他不敢再想,要是真是,那……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詹无言一进花厅就对上了墨即谨的眼神,他撇撇嘴,这人他确定是墨即谨,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多出这么一世来,而且他还要渡劫,可他的劫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吃食,都是姑苏本地的吃食,都是他很喜欢的吃食,不禁蹙眉,墨即谨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怎么会选他喜欢吃的?

“王爷,您喜欢吃这些?”

墨即谨这才抬眸看了一眼桌上的吃食,再转头看他,问道:

“不喜欢?那就让厨子重新做。”

詹无言一顿,他就不是这个意思,当即摇头,说这些他都挺喜欢的,生怕墨即谨把东西都给端下去了,等再做新的膳食上来,他可能都饿昏过去了。

墨即谨听他这样说,便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詹无言这才跟着一起动筷子。

吃的时候墨即谨注意到,詹无言吃相优雅,说明教养好,说不准是哪家公子,这样的人怎么会进到南风馆哪个地方,差点就被……

他摇摇头,不想了。

“你家在哪儿?”

“你家在哪儿我家就在哪儿。”

墨即谨顿了顿,睨了詹无言一眼,没再说什么。

可詹无言这家伙怎么可能不说话,他没说一句话,墨即谨都在心里想着,这家伙可能脑子有点问题。

“有酒吗?”

墨即谨看了詹无言一眼,给赫连一个眼神,赫连便送了酒来。

他一般不喝酒,但是会备着,如果什么时候想喝了,会喝一点,不过也就一点。

“你喝吗?”

墨即谨本想摇头,但是对上少年的眼神,他点了头。

倒酒的声音响起,明明是很好听的水声,但是墨即谨不知道为何,自己就像是喝了酒似的,身上有些燥,口干舌燥的感觉。

“来,我们喝!”

说罢,詹无言都没碰杯就喝了一杯酒,墨即谨看他一眼,便端起酒杯,一口喝下。

他想,詹无言应该要再倒酒的,可眼前的少年却迟迟不动,他眯了眯眼,伸手拍了拍少年,只见他趴下了。

这一刻,墨即谨才知道詹无言是个一杯倒。

不禁嗤笑出声,一杯倒还一副很能喝的模样,一口闷。

“蠢!”

他刚说完,才发现自己看着他看了许久,立刻收回眼神,这时趴着的人有了动静。

詹无言抬头,看着墨即谨笑了笑,软声道:

“大人,我们……我们……要不要……那个?”

墨即谨一愣,他叫自己“大人”?他为什么这么叫?而且他说的“那个”是哪个?

正想着,就看见詹无言起身,伸手摸向自己的腰封,墨即谨瞳孔微缩,当即伸手抓住他的手,喊道:

“你要做什么?!”

赫连看得心惊,不禁默默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他想,这个今天被王爷扛回来的少年胆子也太大了点,借着酒劲儿也不能这样,这里可是花厅,吃饭的地方,不是寝室!

詹无言被墨即谨阻止,有些不满,但是他也没说什么,就坐下,一脸委屈的看着墨即谨,委屈道:

“大人,你为什么不让无言睡觉,无言好困,无言头好疼。”

墨即谨这才晓得他似乎误会了什么,看着眼前委屈的少年,他觉得自己仿佛是犯了什么滔天大错,才把眼前的少年给欺负成这样儿了。

“让让让,让你睡!”

说罢,墨即谨起身朝外走去,詹无言没动,他转身过来看着詹无言。

“不睡觉了?”

“睡!”

墨即谨把詹无言带去了自己的寝室,倒不是他想,而是詹无言一直跟着他,把他带到客房之后,詹无言还是跟着他,一步也不愿离开。

“你跟着我作甚?”

“无言怕,这里……这里都是陌生人,无言就认识大人,让无言一个人睡,无言怕。”

“那我给派一个人陪你?”

摇头。

“那你先睡,你睡了我再走?”

再摇头。

“那你要怎么办?总不能我陪你吧?”

点头。

墨即谨没辙了,他发誓,绝对不能让詹无言再喝酒,真**烦人!

“那你睡地板!”

说罢,墨即谨给詹无言丢了几床被子,和一个枕头,自己直接和衣躺下,倒不是不想褪去外衣,总是觉得跟一个男人在一间屋子里,褪去外衣睡觉,很奇怪。

詹无言抱着枕头看着地上的被子蹙蹙眉,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大人让他睡地板,可是看大人的样子好像……

“你做什么?!”

墨即谨微惊,他才躺下就感到身边有了动静,詹无言躺在自己的身侧,睁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他才想赶他下去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明天就赶他出王府,他这里庙小,容不下这个少年。

“大人,你想不想……”

说着,詹无言凑到墨即谨耳边说了句话,墨即谨一惊,他当即起身,看着地上的被褥和枕头,咽了咽口水。

“你睡床,我睡地板。”

看到这里,天道不禁摇头,这样他们要怎么渡劫,可是他设定好了,要墨即谨失去记忆,要詹无言没有武功也不能占卜,难不成他还要去提醒提醒吗?

天道眯了眯眼,叹口气,伸手在眼前的两人身上各自点了点,能不能渡劫成功,就看他们自己能不能开窍了。

他不再管,也不再看,能成功是两人的兄弟情够深,要是不能,也就作罢,留他们一命便是了。

章节目录 第510章 只有前世今生 詹无言是在皇帝回到边城的第十日醒来的,醒来后他就一直盯着墨即谨,并且多次占卜,想要知道墨即谨三百年前那一世,却始终没有结果。

他的异常,终于在他醒来的第三天被墨即谨给发现了。

“你这两日是做什么?夜里不好好睡觉,总是半夜起来看天,夜观天象也不至于连觉都不睡,何况现在的日子平静,虽然祸害还没抓干净,但是也用不找你夜观天象。”

被抓包的詹无言看向墨即谨,咽了咽津液,没有说话,转身就进营帐去,一头扎进床上,盖好被子,睡觉。

“把事情讲清楚,不说清楚,今晚谁也别睡。”

詹无言瑟缩了一下。

但是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墨即谨,渡劫的时候他面对那个墨即谨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现在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但是不论怎么占卜,他都占卜不出一个结果来。

即便墨即谨的命运占卜不了,他的前世至少是能占卜的,可是为什么他占卜不到任何结果,甚至连跟他做师兄弟那一世都占卜不到了。

“大人,你……真的只有前世今生吗?”

“你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詹无言一顿,他的思绪回到渡劫的时候。

虽然没有太多记忆,但是他记得在那之后,他就失去意识,醒来就在边城了。

他真想大骂天道,真的想不到,他要渡劫渡的是这个劫,要是被大人知道,他可能会真的不能好好走路了。

看着詹无言神色有异,墨即谨抱刀坐下,挑眉看他,等着詹无言说。

见此,詹无言肯定是没法子逃避的,他叹了口气,将自己渡劫的事情全盘托出,小心翼翼的看着墨即谨的神情变化。

果然,墨即谨神色一僵,詹无言顿时紧张起来,生怕墨即谨就此生气,他……害怕……

过了许久詹无言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他缓缓抬眸看向墨即谨,一抬眼就对上了墨即谨深邃的眼。

“嗯。”

詹无言微愣,正愣着,就听到墨即谨再道:

“嗯,只有前世今生,你说的那个劫,应该只是天道创造出来的地方,里面的场景应该都是假的。”

“大人,我喝酒会断片吗?会一问一答吗?会乱说话吗?”

墨即谨没有回答,但是他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章节目录 番外10章 你可以选择 詹无言没再说什么,而是扯过被子躺下。

被子里的詹无言脸有些红,他知道,墨即谨不会骗他,所以说的确没有多出一世,但是墨即谨的确知道他喝酒会怎样,那是不是说墨即谨也在经历他渡劫里的事情,只是他一样不记得了?

想到这里,詹无言倏地想起第一次见到墨即谨的样子,那真是一个极美的姑娘,高挑又有气质,谁能想到那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北方爷们儿。

然后,他们成了可以同生共死的朋友,成了可以同床共枕的兄弟,成了可以……的亲人。

再然后,他们发现他们的兄弟缘分从上一世就有了,那个时候,他就是伏低做小的那个,即便墨即谨大部分都很听他的话,但是这个听仅限于自己想要什么。

在某些宣誓地位的情况下,他就是伏低做小的那个。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压墨即谨一头,他一直都觉得自己低于墨即谨是理所当然,所以他不理解天道让他渡这个劫的意义在哪里。

墨即谨看着床上凸起的一团,神情看似在沉思。

他在想……詹无言渡的劫。

他似乎也经历过,跟詹无言方才描述的一模一样的画面,也是在最后一刻,失去意识,醒来他便出了鬼湖。

所以说,他们在不同的时间,经历了同样的事情。

至于詹无言所在意的那件事,墨即谨并不在意,因为当初詹无言是有机会的那样的,只不过他没把握住机会,所以现在做小的那个是他。

“也许……你可以选择,你想要做大做小。”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惊到了被褥里的詹无言,他甚至不敢大声呼吸,生怕自己听错了。

过了片刻,被褥被掀开,詹无言眼前一亮,亮得他有些睁不开眼,待适应后,他看向眼前的墨即谨,慢慢起身,与他对视。

“你可以选择,大,或者小。”

“我可以选择大或者小?”

眼见墨即谨颔首,詹无言一顿,他想了许久,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从渡劫时想到渡劫后的这几天。

他沉思了许久,抬眸看向墨即谨,郑重道:

“大人,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一直觉得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既然上辈子到这辈子,我都是做小,那干脆就一直做下去,至少……我心里舒坦。

我不习惯做大,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小事我决定,大事你来定,所以你看,我一直都是做小的那一个,不是吗?”

“你有机会的,我也给你机会了,你不要吗?”

詹无言摇头,他不要,因为他想着做小也挺好的。

“除非大人你是个姑娘,那我肯定是要做大的,既然是大人,那我就勉为其难做个姑娘算了。”

墨即谨嗤笑一声,把被褥给他放下,低声道:

“休息吧,过两日差不多就要回京了,回京后,我们就按你说的,去领养一个孩子,让他学会我们俩毕生的本事,将来可以领着天机阁,报效大启。”

章节目录 番外11章 有糖吗? 墨即谨果然说到做到,一回到平京,他便先去派人找一个天煞孤星的孩子,要有品格、有根骨、身子好,否则怕是学不了几天他们的本事,人就没了。

寻了有些日子,寻到的孩子拢共就三个,全都不太合适,基本上都是因为根骨和身子不够好,至于品格到还是过得去,最差的也是被逼无奈才做了恶事的。

这些孩子都被送去了天机阁学占卜,天煞孤星,最适合做方士这一行了,因为做方士的,都是没有亲缘命和姻缘命的人。

他们两人,也是这样的命格,若非天道赐福,他们也许都成不了兄弟,甚至成不了……亲人。

也许是今日詹无言无聊,又许是墨即谨今日没有案子,两人竟是心照不宣一并出府散步。

平京的冬天,是真冷,不过穿得厚实些就够了。

出府前,墨即谨给詹无言塞了一只手炉,让詹无言很是无奈,手炉可是姑娘家用的东西,但是……挺好用的。

用上了,真的挺脱不开手的,暖和。

今日平京下着雪,詹无言不爱撑伞,见雪不大,就戴着兜帽,墨即谨看着他无奈摇头,还是带了一把伞,免得雪大了,兜帽撑不住。

两人没太注意,等到了城门边上才发现他们竟然走了这么久。

转身过去的时候,他们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

“你这个烂货!天煞孤星的家伙,克死了你爹娘还想克我家?滚滚滚,给老娘有多远滚多远!就你这样儿的,就是窑子都不要你!”

声音的主人,是个妇人,看着贼眉鼠眼的,倒是符合她这尖酸刻薄的声音。

被她赶出去的孩子,是个女娃娃,看着才三四岁的模样,小脸儿绷得紧紧的,就是眼眶再红,也憋着不肯掉落一滴泪。

詹无言与墨即谨对视一眼,他们一眼相中了这个孩子,是个天煞孤星的命,又有根骨,至于身子好不好,看这倔强的样子,就算不好,她自己也能把自己给整好了。

“这位大娘,这不过只是个三四岁的女娃娃,不论她做了什么,说话至少不要这么难听吧?”

妇人看了詹无言一眼,就算是詹无言的容貌也不能让她平息心中的怒火,她伸手指着詹无言,厉声道:

“你喊我什么?你喊我大娘?我一个花容月貌沉鱼落雁的女人,你喊我大娘?!”

詹无言“哼”了一声,看着眼前的妇人随意道:

“就你还花容月貌沉鱼落雁?你可知道人家都用这词形容谁吗?形容的可是灵泽郡主,就你这样的人,也敢跟最受皇上宠爱的郡主争形容词?

还有,那个男人,是不是你情人?你们两个昨晚趁着你丈夫不在家干些苟且之事就算了,还计划着今日你把女娃娃给赶出家门,他转手就把女娃娃卖进勾栏院,两个人一起分赃?”

被詹无言说中,男人啐了一声,转身溜走,妇人被邻里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面子里子都受不住,她想转身不离这两个男人,可是要是转身离去,这边上的长舌妇hi不知要说些什么,到时候传到她男人耳朵里,她就完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说着,她就抄起手边的扫帚往詹无言这里来,墨即谨那里她是不敢去的,那人腰上别着一把刀,但是这个跟她顶嘴的白衣少年,看着就是个柔弱的。

‘柔弱’的白衣少年正要伸手阻挡,只见眼前一道寒光闪过,他看着哉貉从他眼前晃过,将扫帚一分为二,随后回到墨即谨的刀鞘中。

妇人被吓得不行,转身就跑。

边上看着热闹的妇人,也都纷纷跑回自己家中,关上门偷偷看着外头的情况。

詹无言看向地上的女娃娃,走过去,蹲下,从袖中掏了半天,他发现自己身上没有糖,只有墨即谨给他炒的瓜子。

想了想,一狠心,掏出一把瓜子递给女娃娃。

“女娃娃,要不要拜哥哥为师?”

“什么是拜哥哥为师?”

詹无言顿了顿,说道:

“就是让你有师父,以后呢还有一个家,那里有吃的有穿的,不用你干活,只要你学习。”

“有糖吗?”

“有,管够!”

詹无言说着,就要把瓜子收起来,他想,这个女娃娃喜欢吃糖,不跟他抢瓜子挺好的。但是他没想到,女娃娃一伸手,把瓜子给他抢走了。

她手小,一把没抓干净,又伸出另外一只手抓干净了,全部放进了自己那身破布衣裳的兜儿里。

“蓁蓁见过师父!”

她这一声师父喊的詹无言舒心的很,他自己舒心够了,领着蓁蓁走到墨即谨面前。

“来,这个是大师父,我是二师父,晓得了没?”

蓁蓁看着一声黑的墨即谨,心里有些发憷,忍不住朝詹无言挤了挤,脏衣服蹭脏了詹无言的白衣,她有些害怕的退开,抬头看着墨即谨点了头,软软的开口道:

“蓁蓁见过大师父,见过二师父。”

女娃娃喊了师父,就是他们的徒弟,詹无言也不嫌弃她脏,直接抱着蓁蓁往墨府走去,一路上给蓁蓁买了拨浪鼓,买了糖葫芦,还买了几身衣服和适合小娃娃的首饰带回去,等蓁蓁洗干净了换上。

蓁蓁到墨府后,是墨即谨从墨支唤来的女下属给蓁蓁洗了身子,换上干净的衣裳,手还算巧,双丫髻梳的不错。

焕然一新的蓁蓁看着这样的自己,忍不住哭了,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好日子,好看的衣服,漂亮的首饰,还有大师父和二师父。

看着蓁蓁的样子,詹无言和墨即谨忍不住心疼,他们在路上的时候才知道,蓁蓁已经五岁了,但是因为常年吃不饱,所以看着只有三四岁的模样。

五岁的孩子,若是聪明些,基本上能记事了。

“蓁蓁,你姓什么?”

蓁蓁摇头,她不知道,她很早就没了爹娘,一直住在舅母家里,舅母从来不会叫她的名字,从来都是叫她‘烂货’‘小贱人’。

两人对视一眼,小孩子不记得也就罢了,他们去查一查,若是查得到便以原姓上弟子牌,若是没有,就跟他们二人中一人姓。

章节目录 番外12章 番外12章:自己给自己找伴读

詹无言和墨即谨两个人倒是没想到,蓁蓁是当初不咸山被鬼谷掳走的那位李副将的侄女,不过蓁蓁是在李副将出事后父母才双亡的,不是因为被蓁蓁克死了,而是前些时候荣亲王叛乱没来得及逃掉被杀的。

不过蓁蓁到底是天煞孤星的命,她爹娘如果没被杀,最后估摸着也是逃不掉被克死的命,除非她爹娘命够硬才能不被克。

在查清了蓁蓁的来历后,墨即谨就亲自雕刻了一个天机阁的牌子,上头一面刻着天机阁和琼花,一面刻着李蓁蓁。

墨支的牌子墨即谨没给,毕竟墨支是皇帝手底下的,他到底是要跟皇帝要,那才能有,不过他没去跟皇帝要,对李蓁蓁来说,有天机阁就够了。

两个将来都交在她手上,一个姑娘家不容易处理过来,还可能被人骗去,到时候两个都没了,那等聂宇珑长大登基,便少了天机阁和墨支的助力。

李蓁蓁被詹无言和墨即谨收为徒这件事皇帝和林袖舒很快就知道了,还让他们带着李蓁蓁进宫来。

五岁的小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却有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面对皇帝和林袖舒竟是一点都不发怵。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林袖舒看着这小姑娘喜欢的很,但是也心疼这孩子,才四岁就没了爹娘,还有天煞孤星的命格,这样的姑娘……将来只能一个人了。

“我……民女叫李蓁蓁,今年五岁了。”

五岁?林袖舒想着大公主刚好七岁,正是找伴读的时候,一般来说都是找比自己大的,可若是大公主喜欢的话,五岁的李蓁蓁也不是不可。

不过她如此想也只是想想,到底还是要看大公主自己想不想,也要看李蓁蓁呢自己愿不愿。

李蓁蓁到底是小孩子,在林袖舒和皇帝面前乖巧了一会儿,注意力就被桌上的瓜果点心给拉了去,她不是饿,就是看着那么精致的东西,比墨府里头还要精致,精致的意不开眼。

大公主此刻牵着聂宇珑走进来给皇帝和林袖舒请安,李蓁蓁看着大公主走进来,也朝他们请了安,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但是肯定是比她厉害的人。

大师父和二师父说了,只要她觉得穿得特别华丽的人,见到人家就请安。

李蓁蓁殊不知,她这一行礼给林袖舒留下了多好的印象。

“母后,这位妹妹是谁?”

大公主已然七岁,是知事的年纪,知晓林袖舒在给自己找伴读,不禁多看了边上的女娃娃几眼,也太小了些,但是那双眼睛着实亮,亮得她喜欢。

林袖舒正要说话,就听大公主道:

“这是母妃给禧儿找的伴读吗?”

李蓁蓁懵了,什么伴读?是要读书吗?她不禁点头,她要读书,她要有出息,将来报答大师父和二师父。

这一回,林袖舒愣住,怎么一个问一个答,还未说话,就见大公主放开聂宇珑的手,朝李蓁蓁走去。

“我叫聂涟禧,七岁了,你呢?”

“我叫李蓁蓁,五岁了。”

章节目录 番外13章 都是干干净净的 十五年后,西域各地皆被大启收复,收复者是一位十七岁的少年,少年乃大启太子聂宇珑,今日他从西域班师回朝,正是到平京的日子。

十七岁的少年,一身红衣像极了他那被母后说是花孔雀的父皇,但是他的意气风发与鲜衣怒马,还有身上的赫赫战功,吸引了不少姑娘。

在大启,最俊美的男子非他聂宇珑莫属,不是他自夸,而是姑娘们评定的。

不过有一大原因,那边是大启众多贵公子,都不如聂宇珑的两点,一是身份上的尊贵,还有一个就是身体上的干净。

太子聂宇珑从不出入风尘之地,更没有在东宫有一名小妾,甚至连通房都没有,听闻到年纪的时候,宫里要教太子行房事时,太子逃了,还被皇后责罚。

那时的太子顶了皇后一句话,也是十七年来,他有且仅有的一次顶撞皇后,他说了一句话。

“母后,儿臣不想学,儿臣……想将来跟太子妃一起,都是干干净净的。”

许是他那句话打动了皇后,皇后没再逼他,不过他顶撞皇后的罪责,皇帝定然是不会免去的,那一个月,太子都是在床上趴着渡过的。

“太子回来了。”

大公主一得到消息便领着二皇子和三皇子他们过来,他们也都长大了,大公主已经嫁人了,嫁的是独孤星辞的弟弟独孤星德,比大公主大五岁。

三皇子也娶了王妃,他的王妃黄继的外甥女,是个有名的才女,脾性长相也都符合蒋娇娇和太后的喜好。

二皇子不打算娶妻妾,他自认身子不好,免得耽误了人家姑娘,他觉得只能能活到现在,已经很好了,所以他无时无刻不在感谢老天。

“大皇姐、二皇兄、三皇兄,你们都来了,蓁蓁姐和澜仪呢?”

“你蓁蓁姐去扬州了,近来那个戚空三天两头跟在你蓁蓁姐屁股后头,也不想想他都三十多了,你蓁蓁姐才二十出头,何况依着国师的性子,怎么可能把蓁蓁嫁给戚空那个家伙。”

聂宇珑蹙眉,蓁蓁姐不是没有姻缘线吗?怎么还会有人追求她?不过转念一想,无言舅舅和即谨叔叔两个也都是没有姻缘线的,也有不少姑娘想要嫁给他们,甚至还有姑娘到现在都没嫁,就等着他们两个哪一个回头看看她们。

“那霄云?”

霄云是独孤淼的儿子,在聂宇珑三岁的时候,独孤淼终于跟聂可卿传来了喜讯,生了个儿子叫霄云,独孤霄云。

“霄云他跟墨莨一起去玩儿了。”

墨莨是墨阳和奚玑的儿子,而他们的女儿墨璐去年就出嫁了。

聂宇珑颔首,这时白恪来给林袖舒穿消息,林袖舒要见他。

“儿臣见过母后。”

三十出头的林袖舒看着面前的儿子,刚打完仗回来,晒黑了不少,不过看着健康也还不错,就是让她心疼的是他瘦了不少。

“你又瘦了,再瘦下去,母后这心要疼死。”

“母后别觉得疼,现在西域收复了,儿臣也不用再打仗了,以后乖乖在母后身边待着,很快就能养回来的。”

聂宇珑说着坐到林袖舒脚边,脑袋靠在林袖舒膝盖上,他敢这么作,也就是他那个醋王父皇不在的时候,才能跟母后这样亲近一些。

“那你可要多吃点!”

章节目录 番外14章 女扮男装 聂宇珑跟林袖舒没待多久就出宫去了,他倒不是待不住的性子,而是今日不知怎的,觉得有些无趣,看不进兵书,便出宫去散散心。

正巧经过顺亲王府的时候,看到里头有些热闹,问了人才知,今日顺亲王的郡主及笄礼。

聂宇珑顿住,顺亲王的女儿……他好像没见过,就是这些年的宫宴都没见过,不过顺亲王妃他倒是见过几回,他晓得顺亲王府跟母后是幼时的闺中密友。

“太子殿下?你今日怎么也来此?”

正要提步走人的聂宇珑被身后的一道声音拦住,转身过去,是恭亲王妃。

“珑儿见过叔婆。”

恭亲王妃是皇帝的皇婶婶,算起来是聂宇珑的叔婆。不用说,恭亲王妃肯定是来参加郡主的及笄礼。

“珑儿只是正好路过,本想说若是里头设宴,便进去讨一杯酒喝,不过里头是及笄礼,正想离开。”

“不必离开,你也算莹儿的哥哥,参加及笄礼不算失礼。”

在恭亲王妃的劝说下,聂宇珑实在是无法拒绝,便跟着进去了。

顺亲王府的女儿叫聂莹,聂宇珑第一次见她,只觉得长相是个中规中矩的,并没继承顺亲王妃的美貌,倒是更像顺亲王一些,跟自己眉宇间也有些相像。

不禁有些嫌弃他这个妹妹了,跟自己长得像,结果还不好看。

眼神一转,聂宇珑看到人群中有一个小厮,身材小巧,白白净净粉粉嫩嫩,要是在脖子上粉饰一下,还能看着像个男的。

“诶呦,你……这位公子,您拦住小的做什么?”

聂宇珑扯了扯嘴角,伸手揪着小厮的衣领去了个人少的地儿。

小厮一双大眼睛看着聂宇珑,眼里有些许闪烁,他咽了咽津液,问道:

“公子,您把小的抓过来做什么?”

“说吧。”

小厮愣住,什么叫做“说吧”?要他说什么?他正想着要怎么说,就听到眼前这个长相特别好看的少年说:

“女扮男装做什么?就你这个长相,别以为穿着小厮的衣服就像个男人的,你这小身板,撑不起来的,人家不戳破你,是你好运。”

“小厮”脸色一变,转身就要跑,可她怎么可能跑得过聂宇珑,没两下就被聂宇珑给抓住了,不过聂宇珑没跟她斗太久。

因为这个时候有人来了,“小厮”一溜就跑了。

“太子殿下怎么来这儿了?再往后就是女眷的地方了。”

女眷的地方?聂宇珑朝那儿看了一眼,他要是没记错,刚才那个小厮是朝着那里去了。

她是顺亲王府的人?顺亲王府有几个人聂宇珑并不了解,他想了许久回到东宫去,让人要了顺亲王府所有主子的画像。

看了十几张,他终于找到了一张看起来跟那个小厮有些像的画像。

严格来说,不是顺亲王府的人,是顺亲王妃娘家的姑娘,叫左颜。因为爹娘外出,怕她离京了身子受不住,就送到顺亲王府暂住,结果一住就住了大半年。

“左颜?十三岁……真小。”

章节目录 番外15章 珑儿长大了 许是那日晓得了左颜的身份,当晚聂宇珑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那一双大眼睛,明晃晃的盯着自己。

终于在后半夜的时候,他撑不住睡着了,可一早起来的时候,看着裤子上污渍,他第一次有了想打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那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还没及笄!

他居然……梦到……他禽·兽了!

聂宇珑还没来得及把裤子换掉,就被身边的内侍给看到了,看着内侍喜极而泣离开的背影,他才回过神来,一拍脑袋,完蛋,没来得及出声拦住他。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林袖舒就派了白恪来找他。

“珑儿长大了,有男人的样子了!”

林袖舒不知道有多开心,她这些年第一次得到这消息,开心得不行,不然她要以为自己儿子不行了。

聂宇珑干笑,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这种事情,怎么听都不觉得有多光彩,看着自家母亲那笑容,他总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一个不能人道的家伙。

林袖舒伸手朝着聂宇珑招招手,神秘地问道:

“告诉母后,是不是有心悦的姑娘了?不然你这些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昨天去一趟顺亲王府就有了。”

聂宇珑无奈,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母后这么八卦,至于他昨天去哪儿了,多半是叔婆告诉母后的,果然女人就是女人,一有消息,穿得比谁都快。

他抿唇,看着林袖舒顿了顿,点点头。

“也许是有了吧。”

林袖舒眼神一亮,她儿子有心悦的姑娘了!等了这么久,这辈子她的儿媳妇就要出现了?

“是谁?”

“叫左颜。”

林袖舒微愣,左颜?她满脑子搜了搜,左颜……

“是礼部尚书的嫡女左颜?”

聂宇珑颔首,不过他觉得自家母后是不是搞错重点了,他说是“也许是有了吧”,重点在“也许”上面好不好,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心悦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家伙。

回想昨天,那个小家伙瘦瘦小小的,才到他的胸口高,是真小啊……

“礼部并不是很适合你。”

林袖舒的话聂宇珑是清楚的,身为太子,他怎么可能娶一个礼部尚书的女儿?礼部在六部里面,实在是没用。

“但也不是不行,要是你当真喜欢,像你父皇对母后的这种喜欢,那母后双手支持你娶她,前提是人家也心悦你。

而且礼部虽然没什么太大用处,但是你想想户部和兵部都没有合适的女儿,丞相家就是独孤家,南枝那姑娘可是你皇姑姑,你不能娶,她也不心悦你,前两年一及笄就跑东丽去了,这些年也没送信回来。”

林袖舒说了那么一大串,聂宇珑就听到了林袖舒的第一句话“也不是不行”,聂宇珑抬眸看向林袖舒。

“母后,那就让儿臣试试,因为儿臣也不晓得自己到底算不算心悦,就是觉得她很可爱,比妹妹都可爱。”

“能让你觉得比澜仪还可爱,那可要让母妃好好瞧瞧,看看这姑娘魅力大在哪儿!”

说着,林袖舒摸了摸聂宇珑的脑袋,眼里投射出她的爱意,她儿子开窍了,长大了。

章节目录 番外16章 盯 聂宇珑到底是十七岁了,被林袖舒这么摸脑袋让他觉着自己跟个三岁小娃娃似的,没两下就挣开,应了林袖舒的话,出宫去。

他要去看看那个小姑娘平日都在做些什么,说不准还能给他点惊喜。

聂宇珑这做派让林袖舒不禁想起上一世,上一世皇帝那家伙看上她,也是先各种暗处观察她,然后时不时搞出点动静或者偶遇见面,让她逐渐认识且习惯他的存在。

真父子,都一样腹黑!

聂宇珑刚出宫就碰上了独孤霄云。

独孤霄云这个人跟独孤家一点都不搭,他整个人就是一个字——浪!要多放浪形骸就有多放浪形骸,完全没有独孤家人的稳重和文人气质,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执绔子弟。

在平京,独孤霄云可是有着平京小霸王的称号,换句话说,他就是平京的孩子王,经常领着那些小乞丐四处蹿,看到什么不顺眼的事情就跟人家刚,独孤淼在他后头不知道收拾过多少烂摊子。

“太……宇珑!你出来玩儿的吗?”

聂宇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独孤霄云真的跟独孤家一点都不搭,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整个人没个正形。

他这个当晚辈的有时候都受不了他这三句话离不开一个‘玩’字,他属实不想承认这个人是他的堂叔叔,比自己小三岁的堂叔叔。

“你十四岁了,别整天想着玩,多读点书,像个独孤家的人吧!不让你爹得疯,到时候说不准你就不能来我们面前了,要被你爹关在家里念书。”

“嗐,我才不怕呢!我爹他关不住我,你看他哪次能把我关住?就他用的那些独孤家的老手艺,还不如我自己没事儿捣鼓出来的玩意儿好用呢!”

独孤霄云这话倒是没说错,他在创造机关这一项,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也是独孤淼没有太管着他的原因,只要不做什么坏事,不管怎么皮也就由着独孤霄云去了。

不过每次独孤霄云干的事情要是稍稍越界,独孤淼就会把独孤霄云给关起来让他念书,这是最好的惩罚,因为独孤霄云最不喜欢念书了。

两人当街走着,没多久聂宇珑忽然停下脚步,独孤霄云见聂宇珑没跟上来,就往后倒去,顺着聂宇珑的视线看去,是金镶阁。

“宇珑,你看那里做什么?”

聂宇珑没有回他,他是方才一瞟,似乎看到了小姑娘。

他提步往金镶阁走去,独孤霄云吓一跳,连忙拉住他,那可是姑娘家去的地方,他去做什么。

“给澜仪定做几样首饰。”

独孤霄云顿住,聂澜仪何许人也,大启皇帝的嫡女,大启太子的胞妹,大启最尊贵的公主,哪里需要在金镶阁这个地方定制首饰?

他都懒得说聂宇珑这个借口找得太烂,看着聂宇珑的背影,独孤霄云无奈只能跟上去,他纵使再喜欢玩儿,也有几个地方不去,一是姑娘家去的地儿,二是只做男人生意的地方,三是全是小白脸的地方。

今儿他要破例了,去一个姑娘家去的地儿,因为他觉得宇珑一定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所以他要去看看八卦,说不准他就能见到自己未来的堂侄媳妇。

两个容貌俊美的少年进了金镶阁惊了一众女眷,不少姑娘都将视线投降这两个少年人,有人是认得他们两个是谁的,正要大着胆子去跟他们说话,就见聂宇珑朝着店家走去。

聂宇珑认为做戏起码做全套,当真定做了一些首饰,说做完了送到长公主府上去,边上的姑娘们都以为聂宇珑是长公主的儿子,传说中的平京小霸王独孤霄云。

她们都没意识到,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怎么会长得那样高,还隐约有着上位者的气质。

真正的独孤霄云跟着聂宇珑进来到出去,都没有看到聂宇珑跟哪一个姑娘有交流,他懵了。

按着他的想象,聂宇珑进去后不是应该跟一个姑娘有交集,然后互问姓名,两个人眉眼传情,然后开始私下偷偷联系,越来越喜欢,最后私定终生吗?!

这跟他想象的不一样啊!

“宇珑,你进去……真的只是为了定制首饰?”

聂宇珑睨了他边上这位比他年纪小的堂叔叔,他才不会说他是想进去看看刚才看到那个是不是小姑娘,要是说了,那整个平京都要知道他对左尚书家还没及笄的小姑娘有意了,他还要不要脸。

最重要的是,人家小姑娘还不知道喜不喜欢他呢!

聂宇珑不禁撇撇嘴,回想起刚才进去,那个鹅黄色的小背影,他确定那就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能把昨天那个穿着小厮衣服的小姑娘给记得那么深。

他们出去后并没有离开,不是独孤霄云不想走,是聂宇珑不动,他就跟着待在边上,不过看着聂宇珑此刻的样子,他估计里头应该是真有一个姑娘被聂宇珑给看上了。

两个少年在金镶阁对面的茶楼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金镶阁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女眷,独孤霄云都没看见一个能让聂宇珑眼底掀起波澜的人。

“宇珑侄子。”

他刚出声,就感受到来自某位太子凌厉的眼神,他还是不喜欢自己叫他‘侄子’。

“宇珑,你说这里头的姑娘是不是都要换一轮了,就没见哪一个让你有点不一样的,难不成你是想物色一个?”

他正说完,就见聂宇珑忽然起身下去,他连忙跟上,还不忘往金镶阁门口看一眼,瞟到一抹鹅黄色的身影。

下楼的时候他回想了一下,那身板是真小,感觉那腰还没他这十四岁少年的手大,不禁看了一眼聂宇珑的手。

他觉得,聂宇珑的手,应该能把那姑娘的腰给掐断。

“你想什么呢!”

“啊?我在想如果你盯着的是那个穿鹅黄色衣服的小姑娘,她那身板要是嫁给你,可能洞房花烛夜就没了。”

聂宇珑脸色一黑,不想说话,他这个堂叔叔太荒唐了。

章节目录 番外17章 等着爷收服你 聂宇珑下去后一路跟着小姑娘,并没有怎么理独孤霄云,越理他脸越黑,心里也越生气。

独孤霄云见聂宇珑不想理自己,他也不再说话,不多时看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自己就走掉了。

反正去追媳妇的人又不是他,那小姑娘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要找,肯定要找个丰腴点的,最好是前凸后翘的小蛮腰,不过那腰,绝对不能像聂宇珑的小媳妇那样细,细的他都怕站着给站折了。

要是在聂宇珑小媳妇那个基础上有点小肉肉,那就再好不过了。

独孤霄云半路溜了,这是在聂宇珑的意料之内,要是他能跟自己全程,那才叫奇怪,他说不准还要怀疑一下这个人是不是独孤霄云了。

前头的小姑娘一路走,聂宇珑一路跟。

走了没多久,聂宇珑忽然意识到,这不是回顺亲王府的路,也不是回左尚书府的路,那这姑娘是要去哪儿?

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手里抱着金镶阁的首饰,独自走在没什么人的街上,还不是回家去,这让聂宇珑起了极大的好奇心。

跟着左颜一路出了城,聂宇珑更奇怪了……

直到进了一处庄子,聂宇珑才有些印象,这个庄子好像是左家的,所以左颜来自家的庄子,还带着收拾,是这里有她什么人?

“奶娘,颜颜来了!”

左颜甜甜的喊着,只见庄子里出来一位三十出头还风韵犹存的妇人,聂宇珑微愣,这便是左颜的奶娘?

妇人看着左颜带来的首饰,轻轻摇头,说道:

“小姐,奴婢只是一个下人,哪里需要用这些,何况奴婢本就是犯了错被送到庄子来待几年学规矩的,您给奴婢送这些,奴婢不能要。”

“奶娘才没有犯错,我知道奶娘没犯错,是表姐她陷害你的!”

只见左颜刚说完,奶娘便一脸惊恐的抓着她摇头。

“小姐,那是郡主,即便是您的表姐,那也是尊贵的郡主,她不会有错的,奴婢待几年,学个规矩就能回到小姐身边了。”

左颜小脸紧绷绷的,她十三了,不是三岁娃娃,她清楚这个罪名被奶娘坐实了就不可能回到她身边的。

原因很简单,有罪在身的人跟在她身边,会影响她将来选择夫家的。

“奶娘,你别哄我了,我什么都知道。”

聂宇珑看着左颜的神情,他蹙眉,左颜的表姐……便是昨日及笄的顺亲王的女儿,回想起她的长相,聂宇珑的眼神不禁闪过一丝嫌弃。

真的丑到他了,他长这么大没见过那么丑的皇家女,不要求能美成他妹妹或者南枝姑姑那样,至少也要比墨璐好看吧!连官家女都比不上,着实丢脸,难怪他以前都没有见过这位堂妹。

“小姐,既然您什么都知道,就让这件事过去吧!夫人知道奴婢是冤枉的,在这庄子让奴婢好吃好喝的,已经很好了,您可千万别做傻事,让大人和夫人他们难做。”

左颜叹了口气,她就是气不过,那天那件事根本就和奶娘没有关系。

“小姐,听闻昨日郡主的及笄礼,太子殿下也去了?”

左颜微愣,她没有太注意,但是好像是有听到有人喊“太子殿下”,便点了点头。

远处偷听的聂宇珑不晓得这个奶娘为什么提起自己,但是听到她提,自己也忍不住正了正身子,好好听一听,看看她们是要说自己什么。

“应该是去了的,我昨日有听到有人喊他了,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咱们大启的储君,你家小姐我一个礼部尚书的嫡女,是配不上他的,顶多在他身边做个良娣吧!”

奶娘无言以对,她哪儿是要说这个。

“小姐,奴婢不是要说这个,就是想问问您见没见到太子殿下,听闻太子殿下俊美无双,是大启第一美男子,又是战神,生怕您见他了,就移不开眼了。”

“没见到,不过我昨天有见到一个美男子,我觉得他一定比太子还要俊美。”

聂宇珑听到此处,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这小姑娘知道她说的就是自己吗?他朝那里看去,小姑娘眼底有那么一些仰慕,他忍不住正了正身子,稍稍清一清嗓子。

有些自豪,第一次,因为自己的长相自豪。

“那个美男子特别厉害,可是我昨天女扮男装,他一眼就看出了破绽,后来也没有揪着我不放,让我逃走了。”

“小姐为何要女扮男装?”

左颜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这才跟奶娘解释自己为何女扮男装。

她不好意思直接出去看表姐的及笄礼,就偷了小厮的衣服去看一看,谁知道第一次女扮男装就遭遇了被揭穿。

“小姐,您在奴婢面前胆子倒是大,怎么一出去就跟个蔫儿了的斗鸡,一点斗志都没有了!外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您身为礼部尚书的嫡女,要大气。

夫人肯定是舍不得您去做妾的,将来您身为当家主母,还能这样小家子气?”

聂宇珑不禁点点头,小姑娘的确是有些小家子气,不过面对这位奶娘的时候倒是本性显露出来,是个窝里横的性子。

得调·教调·教,不然怎么做太子妃。

想到这里,聂宇珑愣住,这才见了几面,他就像让人家做自己的太子妃了,真是……想不到啊!

不禁摇头嘲讽自己,真是将他父皇那一套学了个透。

他爹对母后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他也是。

“左颜小姑娘,等着爷收服你,做爷的太子妃!”

说罢,聂宇珑离开,去查一查左颜奶娘跟他那个丑到他的堂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看能不能给他自己定的小媳妇讨个公道。

至于那个丑到他的堂妹,只能对不起了,毕竟他不是亲哥。

在庄子里跟奶娘说话的左颜忽然连着打了几个喷嚏,让奶娘大惊,连忙拉她进屋子,给她披上袄子,免得她冻病了,又给炕加了把火,确定够暖和,这才放心。

章节目录 番外18章 不是纳,那你是想娶人家? 接下来的每日,只要聂宇珑有空就会跑到顺亲王府去做梁上君子,偷窥左颜每天都在做些什么。

这小姑娘每天干的事情倒是让他挺惊讶的,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不是整天女红,也不是整天念书打扮,而是整天吃了睡睡了吃,比猪还懒。

除了三天两头那个丑到他的堂妹会出现跟左颜说说话,她自己一个人真的就是这么过的,而且左颜显然并不想对付他那个丑堂妹,但是碍于她的郡主身份没办法,耐着性子把人给说走。

“好玩。”

聂宇珑不禁露出玩味的笑容,这姑娘比他想象中的要有趣,至少她私底下并不像是个胆子小的,在他那个丑堂妹面前,有时候也会趁她不注意翻个白眼,那就说明这姑娘平时的样子,是装的。

平日看着乖顺的小猫,原来是只野猫呢。

左颜这时的样子,比她那日在庄子时还要嚣张的多,一点都不像是礼部尚书的嫡女。

聂宇珑蹙眉,不该用嚣张,而是该用灵动,是个灵动的姑娘家,跟他往常所见的那些规规矩矩跟月饼模子里出来的那些姑娘完全不同。

虽然他妹妹澜仪,还有大姐姐都是灵动的姑娘,但是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也许是因为左颜跟他没有血缘关系。

不过不管什么原因,至少当下这个时候,他对左颜是真的很有兴趣,有兴趣到想要她做自己的太子妃。

聂宇珑没几日就被皇帝叫去了,他的好父皇想要他入朝接触朝政,聂宇珑略微迟疑,要是他入朝了,那上午就看不着小姑娘了,下午……也不一定能看到,毕竟他也不好说他下朝后补觉会补到什么时候,说不准补到下午,甚至晚上都有可能。

要是这样,那他岂不是一天都见不到小姑娘?还是说夜里去当梁上君子?不禁摇摇头,晚上容易看到一些不该看的画面,人家小姑娘还不是他的媳妇呢,就那么把人家偷偷给看了,不厚道。

“你摇头作甚?不想?都十七了还不想?”

聂宇珑一滞,连忙给皇帝解释他为何摇头,生怕皇帝会觉得他是不是整日游手好闲。

听了聂宇珑的解释,皇帝挑眉,拉着聂宇珑便问是哪家姑娘。

“左尚书的嫡女?”

皇帝这才意识到,他根本想不起来人家姑娘长什么样子,干咳了两声。

“是个不错的姑娘,等过些时候办个宫宴,请她进宫来,让朕和你母后好好看看这姑娘,若是不错,便纳了。”

聂宇珑心里一急,他不是想纳,他是想娶。

“不是纳!”

皇帝睨了聂宇珑一眼,见他神色紧张语气坚定,开口道:

“不是纳,那你是想娶人家?”

“是,母后说若是儿臣心悦她,好似父皇心悦母后那样,即便她是礼部尚书的女儿,也没有太大关系,可以娶为太子妃。”

好似父皇心悦母后那样……

皇帝心里将这话暗暗念一遍,这的确是林袖舒会对聂宇珑说的话,他看了聂宇珑一眼,转身提步走了。

聂宇珑眼神渐渐黯淡,低下头去,满脑子都是“父皇不同意”。他想,他还没对小姑娘展开攻势,这份初开的情花就这么凋谢在了原地。

等到皇帝即将踏出门时,他顿了顿,道:

“若是你能做到你母后所说的,也不是不可,前提是人家姑娘要自己愿意,只要愿意,她就算现在才十三朕也能下旨让你娶了她,若是不愿意,免谈。”

说罢,皇帝便提步走了,时辰到了,他该去坤宁宫看他宝贝了。

聂宇珑的眼底渐渐凝聚起光来,有希望!

许是因为聂宇珑要收服小姑娘,所以皇帝没再说要逼着他入朝,但是给了个期限,等明年他十八了,无论如何都该入朝接触朝政。

“宫宴啊,看来我得去跟她认识认识了。”

不认识,怎么邀请?只不过不能用太子的身份去跟她认识,那天小姑娘跟她奶娘说的话,他可记着呢!太子她高攀不起,那他做个普通的官家少爷还不成,借此接近她也是不错的。

可是等到了宫宴上,他估摸着小姑娘也该晓得自己是谁了,在这之前,他要先让小姑娘心悦他。

“距离下次宫宴还有三个月,时间不多了。”

聂宇珑喃喃低语,不多时便起身去顺亲王府,去拜访拜访顺亲王叔,替母后给顺亲王妃送点东西,当然,这些都是借口。

他要直接明了的告诉皇叔和皇婶他的目的,有自家父皇母后的同意,他们两个也不会阻止,就是他那个丑堂妹,可千万别在他眼前晃,不然他怕自己要洗眼睛。

“太子殿下,你说你看上了颜儿?”

顺亲王妃愣住,她怎么不晓得左颜跟太子见过呢?

她有些犹豫,左颜心性单纯,并不适合进入皇宫,何况她父亲是礼部尚书,在朝中不比丞相、户部、兵部来得权重,嫁过去也就是做个良娣,说难听点就是去做妾,她舍不得颜儿这个娘家女进宫。

“嗯,可以这样说。”

顺亲王妃沉默许久,随后抬眸直视聂宇珑,郑重道:

“皇婶没什么立场,不能替颜儿做主,但是皇婶直说,皇婶并不愿意让颜儿进宫,她心性单纯,没什么心机,在宫里难以生存的。”

聂宇珑微愣,他对左颜并不了解,不知道她适不适合在宫里生存,可是……他真的对这个小姑娘感兴趣的很。

可是如果小姑娘不适合在宫里生存,那他这就自私了,自私到不在乎小姑娘的命,为了一己私欲,枉顾人命,他做不到。

终究是年轻,考虑事情不够全面。

回到东宫,聂宇珑忍不住喝了些小酒,没喝多久,便有人来报,左颜奶娘和他那个丑堂妹的事情有结果了。

听到此时,聂宇珑放下酒杯,伸手捏了捏眉心。

“说。”

他低语后,那人便开始与他讲述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仅有那件事,还向他说明了左尚书为何离京半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