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女上司》 第1章 初次的邂逅 美丽的边境城市丹东,鸭绿江游轮甲板上。 对面的陌生美女怒视着我,气得浑身发颤,突然冲过来夺我手里https:ЪiqikuΠet 的相机。 我早有防备,身体一闪,美女刹不住脚,带着惯性径直向江里去…;…; “啊…;…;”美女发出尖叫。 我眼疾手快,一把伸出胳膊,拦胸就将她捞了回来。 美女脸色惨白,惊魂未定地靠住我的身体。 突然感觉手心热乎乎的,定睛一看,妈呀…;…; 我顿时魂飞魄散! 美女惊叫一声,猛地脱离,不假思索抬手冲我就是一巴掌,又响又脆。 我被这一巴掌打懵了,低吼一声:“你神经病啊,干嘛打我?” “你、你才是神经病,不要脸,你干嘛…;…;”美女的声音里带着恼羞,脸涨红了,说不出下面的话。 眼前的这女人太美了,美得几乎无可挑剔,优美的身段,白色连衣裙下白皙的小腿,都算是极品美女具备的物件。 我缓过神,看着羞怒的美女,想起刚才的感觉,心不由又跳了几下,强自镇静地说:“我是好心救你,我要是不把你捞回来,你现在已经掉进江里喂鱼了,你不但不感激我,还打我,岂有此理!” “你…;…;要不是你故意躲闪,我怎么会差点掉进江里?”美女气愤地说。 “我为什么躲闪?谁让你夺我相机的?” “谁让你偷拍我的?”美女毫不示弱。 “嘿,你还有理了,是你主动走进我取景框的,我那是偷拍?” 我说的是实话,刚才我正在相机里郁郁看着对岸那个国家的萧败景象,不经意间,美女走进了我的取景框,我不由就欣赏起了这绝色美女。在美女发现后怒气冲冲向我走来的时候,我一慌,手指不由一动,按下了快门…;…; 这能算是偷拍吗?我不由就很委屈,喃喃地说:“真是太不讲道理了,怪我摸你,我又不是有意的,已经摸了,那怎么办?要不…;…;你再摸回来?” “你…;…;流氓…;…;无赖…;…;”美女愈发恼羞,瞪了我一眼,转身就往客舱疾走,谁知脚下一滑,“噗通”摔倒了,仰面朝天躺在甲板上。 立刻,我看到了一副动人的风景…;…; 我有些眩晕,老天!老天啊! 看到我此刻的样子,美女被羞辱到了极致,迅速爬起来,恶狠狠地怒视着我,眼圈倏地红了,一扭身,一瘸一拐狼狈地进了客舱。 我回过神,摸着火辣辣的脸颊,觉得玩地有些过了,摆弄了下手里的相机,将照片删除了…;…; 陌生美女气呼呼地走了,我重新陷入到痛苦和抑郁中。 我的女朋友冬儿答应将自己的身体在今天当做生日礼物交给我的,我也准备好在今天将刚买的房子作为意外惊喜送给冬儿。这一天终于到了,可是,房子车子公司统统没有了,连同自己梦寐以求的女人,我只好四处流浪。 我至今都没有想明白公司是为何突然破产的,也想不通冬儿为何在这个时候突然就消失地无影无踪,更不会想到这二者有什么关联。 丹东之行结束后,我继续流浪,到了北方滨海城市星海。这时,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我开始考虑一个现实的问题…;…;生存。 我很快就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发行公司做发行员。填表的时候,我隐瞒了自己大学毕业的事实,在学历那一栏写了高中。 一个俊秀的女孩笑吟吟走过来:“你好,易克,我叫云朵,市中发行站的站长,从明天起,你就到我们站里工作。” “云站长好!” 云朵笑得更好看了:“别叫我站长,叫名字好了,或者叫我小云!” 我咧了咧嘴。 云朵把一个袋子递给我:“这里是你的工作服,明早5点准时上班。” 我接过袋子,里面有一件红马甲,还有一顶红色太阳帽。 我随手戴上太阳帽,冲云朵点了点头,转身正要走,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门口停住,一个穿白色职业套裙黑色丝袜的女人下了车。biqikμnět 我定睛一看,额滴神,这不是在鸭绿江游船上被自己非礼的那位 神仙美女吗? 这时,背后传来云朵的声音:“秋总来了。” 我闻听浑身一震,震得有些蛋疼,脑子乱糟糟地冒出一句:“什么秋总?” “就是我们公司的老总:“云朵在我身后小声说:“秋总叫秋桐,原来是集团人力资源部副主任,刚被集团派到我们公司任老大1个月。” 原来她叫秋桐,秋天的梧桐,多好听的名字,我一下子想起一句古诗: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一个月前我遭难,却正是她春风得意时。 我靠,人生何处不相逢,要是她看到我,一定会毫不客气敲了我刚刚到手还没开始赚银子的饭碗。这年头,找一份适合自己快速赚钱的工作并不是很容易的事。 我将帽檐使劲往下一拉,低头就往外走,在门口处和秋桐擦肩而过,身后传来云朵的声音:“报告秋总,我们站刚招聘了一名新人,就是刚从你身边过去的那个帅哥…;…;哎,易克,你等下。” 听到这里,我头也不回,走得更快了,出门直奔公交候车点。 正是下班高峰期,公交车上很拥挤,几乎连放脚的空都没有。 妈的,这事怎么这么巧,自己怎么这么倒霉,下一步该怎么办?站在公交车上,我很懊丧。 到站下车后,我做出了决定:不走,但要避免秋桐发现自己。 我自我安慰着:秋桐是老总,我是发行员,不说中间还有副总,起码还隔着站长这一层,打不了直接交道,她是发现不了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轻松了一些,往宿舍走去。 我租住的宿舍在一所大学附近,一个宿舍楼的单元房,不到100平方的空间被房东用密度板分割成了6个小房间,房间里除了一张单人床,就只能放得下一张电脑桌。 不过我的随身东西也很简单,除了几件衣服几本书,就是一个笔记本电脑,房间小倒也无所谓,反正只要有张床能栖身就行。 走了一会儿,我随手一摸口袋,糟了,手机不见了。 这部手机是冬儿在今年情人节的时候送给我的,价值不菲。漂泊期间,我一直随身带着它,虽然手机卡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欠费停机了,但每每看到这手机,总能勾起一阵暖暖的回忆。 我心里大痛,冬儿消失了,手机也不见了,自己到哪里去找寻过去?还有,手机里存贮着他所有朋友的联系电话,手机丢了,我将彻底和以前的圈子里的人失去联系。 急忙沿着来时的路往回找,一直找到下公交车的地方,都没有发现。https:ЪiqikuΠet 或许在公交车上被小偷摸走了,我擦擦额头的汗滴,懊恼不已。 干发行员没有手机是不行的,我摸了摸口袋里仅存的800元,走进一家手机店,买了一部黑白屏的诺基亚手机和一个电话卡。买完这些,身上还剩下400了,这400,要支撑自己一个月的生活。 最艰难的时刻来到了。 在附近的沙县小吃要了一碗混沌,喝了一瓶二锅头,吃喝完毕,沿着马路随意溜达起来。 带着醉意经过林荫广场的时候,看看四周无人,突然来了活动筋骨的兴致,不由就在空地上虎虎生风打了一阵醉拳。 我自幼习武,在浙江大学读书的时候还是校武术队队长,主攻散打,得过全国大学生武术大赛散打亚军。 练了半天,摇摇晃晃走到五星级洲际大酒店门口的时候,突然来了尿意,径直就疾步进去,急急直奔卫生间,突然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一脚踩在那人的鞋上,自己也一个踉跄滑倒了。 “我擦,乡巴佬,瞎眼了!”那人接着怒叫起来。 抬头一看,一个30岁左右的高瘦的男子,衣着名牌,头发梳地油光发亮,正带着鄙视和傲慢的神情俯视着我。 我忙站起来:“对不起,我没看见!” “没看见就行了?操‐‐给我擦干净!”说着,那男人掏出一个白色手绢扔到地上。 我顿时感到一阵屈辱,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 “怎么了?”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我抬头一看,一个穿蓝色连衣裙的女人正从后面过来。 晕,秋桐! 秋桐此时也看到了我,身体一颤,愣住了。 我心里连叫倒霉,对我恨之入骨的秋桐肯定会让这个男人痛打我一顿,出出游船上被羞辱的那口恶气。 虽然我觉得真打起来这男的肯定不是对手,但我不想惹事。 “这乡巴佬走路不长眼,专往我脚上踩!”那男的和秋桐说话,却还是盯住我,脸上带着恶作剧般的坏笑:“穷鬼,快点给我擦,不然,给我舔也行‐‐” 我咬紧牙根没有动。 第2章 出租屋里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3章 做什么样的朋友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4章 人都是逼出来的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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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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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6章 有一种情感叫知己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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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章 答应了云朵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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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章 比花儿还美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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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0章 苦难身世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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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2章 高明之处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3章 现实如此残酷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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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5章 一万年太久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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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6章 赵大健带走了云朵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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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8章 知道你心里很苦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9章 逼宫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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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21章 风暴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22章 不可救药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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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24章 密谋 云朵拿着活动方案请示报告,正准备去经管办时,秋桐突然又叫云朵和她一起去集团开会,于是云朵就把报告给了我,让我送到经管办给曹主任。 我直接去了经管办,曹丽正坐在办公桌前拿着一个小镜子在修眉,见我来了,放下手里的东西,用夸张的口气说:“吆‐‐这不是小白脸易克吗,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我把报告递给曹丽,说:“曹主任,这是公司的两个活动方案,呈报给你…;…;” 曹丽接过来,随意翻了翻,眼皮跳了几下,接着淡淡地说:“好,放在我这里吧。” 我刚想提醒曹丽不要耽搁,曹丽却看着我先发话了:“小白脸,你不是做发行员吗,怎么干这活了?秋大经理提拔你到公司办公室做副主任了?” 我说:“不是,我现在在大客户开发部做事情。” 曹丽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用讽刺的口吻说:“大客户开发部就是云朵那边吧,看来,你这个云朵领导对你很器重啊,走到哪就把你带到哪,秋大经理真是慧眼识英才呶。” 我没有说话,知道曹丽一定是想起了云朵和曹腾的事情,在她看来,云朵的位置应该是曹腾的。曹丽似乎并不忌讳在我面前表现出对秋桐和云朵的嘲讽和不满。 这时,曹丽用暧昧的目光看着我:“小白脸,你过来!” 我走近曹丽,站在她跟前,曹丽突然站起来,伸手就摸了一把他的脸,吓了我一跳,忙后退两步。 “嘻嘻…;…;脸蛋还挺光滑哦…;…;摸起来感觉很爽…;…;一个大男人,害什么羞啊…;…;”曹丽有些放肆地调笑着。 这时,有人进来,我忙趁机离去,身后传来他们的对话:“曹主任,最近发行公司人事变动不小啊,刚才这个是新人吧。” “哼,狗屁,一帮乌合之众在那里蠢蠢欲动而已。”曹丽不屑的声音。https:ЪiqikuΠet 我知道曹丽这话是有所指,目标直指向秋桐。 报告递上去一周过去,经管办一直没有反馈回来。我和云朵都急了,这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正在谈论这事,秋桐进来了。 云朵和秋桐说:“秋总,我去经管办找曹主任问下吧,报告拖得太久了…;…;经管办的办事效率也太低了。” 秋桐说:“集团一直以来就这样,凡事都要讲究程序,一级一级来,严总出差上午刚回来,你去问问也好。” 云朵站起来正要出去,秋桐又叫住了云朵:“报告是易克递交的吧?” 云朵点点头。 秋桐思忖了下,说:“你不要去了,还是让易克去吧!” 我明白了秋桐的意思,她了解曹丽的性格和脾气,她是怕曹丽找碴给云朵难堪。 我直接去了经管办,经管办三间办公室,主任单独一间,还有一个里外间,外间是工作人员,里间是曹丽的办公室。我去的时候外间办公室的人已经下班走了,里间的门闪出一条缝,亮着灯,曹丽在里面。 我走过去,里间有人在说话,一个男人的声音,一听就是赵大健。 “曹主任,秋桐这个臭娘们这次可把我整惨了,我手下得力的人,都靠边站了,本来我这次想把曹腾提拔起来的,没想到她趁我外出考察的时机,搞了突然袭击…;…; “我现在在发行公司成了孤家寡人,这口气,实在咽不下,秋桐这次明着是整楚我,其实,也包括你啊,曹腾这事,明摆着是给你难看,让你下不来台。” 曹丽鼻子里哼了一声:“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在集团,谁得罪了老娘,不会有好果子吃,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看谁笑在最后…;…; “老赵,我还想说你几句,你这个脾气太冲,不管你心里对她怎么有意见,都不能在她跟前表现出来,你这么明目张胆和她对着干,不是自己找死吗?别忘了,她可是集团党委任命的发行公司正职一把手,你是副手,一把手要想整副手,架空副手,手段多的是…;…;” 赵大健说:“曹主任说的对,我反省自己了,以前确实过于张扬,现在,我已经开始收敛了。” “哈哈,赵总是聪明人哦,我看哪,依照你干发行的资历和能力,这发行公司一把手的位置,早晚是你的,发行公司可是一个油水很大的部门,一年好几千万的资金进出呢,还有很多采购项目,集团很多人都在盯着这个位置…;…;我这个经管办,有个屁用,清水衙门…;…;唉…;…;”曹丽的声音很有些不甘。 “哪里哪里,我不行,比起曹主任差远了,我看曹主任年轻有为,才是干发行公司老总的最合适人选,如果你去发行公司做老大,我甘愿做你的助手。”赵大健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言不由衷,似乎又有些巴结曹丽。 我听出来了,曹丽和赵大健都在窥视着秋桐的位置,但是彼此却又互相推让互相肉麻吹捧。 我根据浮生若梦在扣扣和自己谈话的内容以及秋桐处世做事的低调风格,判断集团里应该没人知道秋桐的高官恩人背景,同时在秋桐的个人档案里,这些是肯定不会出现的。 要是曹丽和赵大健知道了李顺极其父母的存在以及同秋桐的关系,不知他们又会对秋桐怎样的态度,还敢如此嚣张蔑视吗? 曹丽笑起来:“呵呵…;…;感谢老兄对小妹的高看,我看不管我们俩谁干,都比她干强…;…; “这年头,集团里的人谁看不透行情,能捞官的捞官,捞不到官的就捞钱,还可以先捞钱再捞官,老大哥你也是组织部备案的正儿八经的科级干部,和秋桐平级,资历比她还老,凭什么要整天看她脸色吃她的气…;…;筆趣庫 “今后,我们俩要经常互通交流,互相帮助,团结就是力量…;…;告诉你,马上就要有一出好戏上演,你就等着瞧好吧…;…;就是这个东西。” 我心中一凛,却又猜不透曹丽这话是何意。 我退后几步,然后咳嗽了两声,屋里的谈话立刻停止了。我于是走上前开始敲门进去,曹丽和赵大健正坐在沙发上,看见我,曹丽笑起来:“易克来了‐‐” 我冲赵大健点点头,然后对曹丽说:“曹主任好,我是来问下前几天送呈的那两个报告。” “严总出差刚回来就送上去了,刚审批下来,你们发行公司的事情我可不敢耽搁,呶‐‐拿去吧!”曹丽说着从她和赵大健之间的茶几上拿起报告递给他。 我接过报告,曹丽接着对赵大健说:“赵总,你们发行公司的这个小伙很帅啊,我一看就很喜欢。” 赵大健干笑两声,看了我一眼,然后站起来:“曹主任,今天就先给你汇报到这里,我先走了。” 说着,赵大健告辞,我也要出去,曹丽却又叫住他:“哎‐‐易克,等等!” 我站住:“曹主任有什么指示?” 曹丽站起来身体靠近我,两眼有些迷离:“到下班时间了,我有个酒场,晚上陪我出去吃饭,好不好?我带你去见识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不知道曹丽都认识哪些人物,退后一步:“谢谢曹主任的好意,只是,一来我不会喝酒,二来胆子小,上不了大场合…;…;您还是自己去吧。”httpδ:Ъiqikunēt 说完,我怕她再非礼自己,急忙转身出来,回到办公室,将集团领导审批完毕的报告交给云朵,云朵接着就交给了秋桐,秋桐立刻就吩咐云朵,明日就开始实施,秋桐总体协调指挥,大客户部负责具体步骤落实,公司其他部门做好配合。 没想到,第二天,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第二天刚上班,一个消息传来:同城的另一家生活类报纸‐‐星海都市报,也是星海晚报在星海最大竞争对手,突然抢在我们之前,推出了同移动公司的全面积分回报合作内容,并大张旗鼓开始了小记者团的成立宣传活动。 他们活动的细节内容和具体步骤甚至各个项目的数字,都和我们的方案惊人相似,几乎就是完整版的复制。 我和云朵都震惊困惑了。而几乎同时,集团领导也知道了此事,打电话把秋桐叫去了,不用说,是去挨训。 秋桐到集团领导那里去接受质问,我和云朵在办公室里发呆。 我全方位琢磨着这事,猛然想起了昨天曹丽和赵大健谈话的内容,还有那句“马上就要有一出好戏上演,你就等着瞧好吧…;…;就是这个东西。”,又想起了进去时放在他俩之间茶几上的方案…;…; 我明白了,曹丽和赵大健结成了同盟,已经迅速发起了针对秋桐的第一波攻击。 而攻击的目的,显然不是仅仅为了报此次人事调整的一箭之仇。此次人事调整,顶多算是一个导火索。 我确信此事是曹丽搞的鬼,而赵大健是知晓的。 我知道,面对已经发生的事实,任凭秋桐有几张嘴,在集团领导那里也是难以解释通的,因为事实胜于雄辩! 我不由提秋桐暗暗担心,又忧虑这两个自己精心策划的方案会不会胎死腹中。 我站到窗前看着院子,正好看到曹丽从外面走进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神情,昂首挺胸一步三扭进了自己办公室。 第25章 绝地反击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26章 老板是李顺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27章 我要的是老婆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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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梦又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个问题,以前我也一直在困惑…;…;前几天,这个问题似乎有了答案,我听别人说他有一次喝醉了,对人家说他玩过的那些女人在他眼里都是溅货,那些想嫁给他的女人都是白日做梦,他要娶的老婆必须是传统板正良家的,随随便便就和男人睡觉的女人绝对不是好东西。 他说心里只有2个女人是他最敬重的,一个是他妈妈,一个是我…;…;或许,这也是他一直对我没有…;…;的原因吧,虽然他在我面前一直很霸道。” 我不由点点头,看来,这个李大少心里还是有数的,知道什么样的女人可以玩,什么样的女人可以做老婆,男人都这鸟样,往往轻易得到的不会珍惜,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 此时,我和浮生若梦都觉得李顺的酒后真言,似乎可以作为此事的合理解释。至于这其中的真正隐情,后来我才知道。 我说:“你活的真不容易。” “呵呵…;…;其实,人要活的容易很简单,让自己不要那么清醒,糊涂一些就好了。”浮生若梦说:“活得糊涂的人,容易幸福;活得太清醒的人,容易烦恼。清醒的人看得太真切,凡事太过较真,烦恼无处不在;而糊涂的人,不知如何计较,虽然简单粗糙,却因此觅得人生的大境界。 “我以前经常仰慕着别人的幸福。乍一回首,却发现自己也被别人仰望着、羡慕着。只是,我的幸福,常在别人眼里,却不在自己心里。” 我不由又叹了口气:唉…;…;” 她又说:“客客,不要为我叹气,其实,我不愿哀叹命运的不公不济,我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越来越信命了,三毛有句话说得好:请相信上天的旨意,发生在这世界上的事情没有一样是出于偶然,终有一天这一切都会有一个解释。”ъiqiku 浮生若梦的话让我的心不由郁郁起来,为她的命运而凄然和心痛。我知道,她在我心里占的空间越来越大了,虽然冬儿一直让我挥之不去。 一会儿,浮生若梦说:“客客,告诉你个事情啊,你知道今天下午谁帮我推拿的吗?” “不知道!” “就是那个易克,我和你提到过的那个人,他帮我推拿的!他现在到大客户部上班了,不投递报纸了。” 我此刻不由自主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那个易克不是曾经非礼过你吗,你怎么找他帮你推拿?这岂不是正好给了他机会,他一定又趁机占你便宜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甚至有些醋意。 “呵呵…;…;客客,你在吃醋哦…;…;是不是?”浮生若梦笑着:“傻瓜,你都想哪里去了…;…;他给我推拿的时候很专心的,手法还挺专业,我今天才知道,他以前还是在足疗店干过的。” 浮生若梦一声亲昵的“傻瓜”乱了我的心扉,甚至有些让我意乱情迷。 我定定神:“这么说,那小子今天很规矩了?” “是的,一开始我滑倒了,不小心跌倒在他身上,他碰了我的身体,那或许也是无意的。” 我不由又醋意大发:“怎么搞的,你干嘛非要不小心滑倒,干嘛非要倒在他身上,你为什么不倒在我身上…;…;岂有此理!” 浮生若梦开心地笑起来:“哈哈,你个不讲理的家伙,那会儿只有我和他,他正好站在我后面,我到哪里去找你啊…;…;你以为我愿意摔倒啊?哎‐‐其实想想,幸亏他在我身后呢,不然,我可就摔惨了。”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他了?”我说:“哼,改天我抽空去见见这小子,非揍他一顿不可。” “你是个暴力主义者。”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嗔怒的表情,说:“哎‐‐你为什么要感谢他呢?还有,你为什么要揍他呢?” “当然是为了你!”我不假思索地说。 “嘻嘻…;…;感觉你就像是我的保镖。” “你不是不喜欢我做保镖吗?” “那是两码事,我不喜欢你做别人的保镖,但喜欢你做我的啊,现实里不可能,那就做我虚拟世界的保镖吧。” “那好吧,我就从了你!” “谢谢。” “谢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筆趣庫 “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顽皮的笑脸。 “你说呢?”我有些心跳。 “我…;…;我不说。” “你不说心里也明白。”我步步紧逼。 “我…;…;我心里也许明白。” “那你明白什么了?”我故意逗她。 “我…;…;我明白你是个大坏蛋。” “呵呵…;…;”我坏坏地笑起来。 一会儿,浮生若梦说:“客客,问你个私人问题,不会介意吧?” 我有些戒备地说:“那要看你问什么问题了。” “我是想问…;…;那个…;…;你以前的女朋友。” 我的心一沉:“干嘛?” “我…;…;我不干嘛,就是想问问,没有什么意思…;…;我觉得,似乎你很在意她,虽然你们不在一起了,但是,你的心里似乎还深深惦念着她。” 我半天没有说话,一会儿回复了一个:”嗯…;…;”接着又叹了口气:“唉…;…;” “客客,我勾起你的伤心和不快了,对不起。” 我发过去一个笑容:“没什么,我没有…;…;你不要放在心上。” “客客…;…;不要骗我,虽然看不到你的表情,听不到你的声音,但是我能感觉到你此刻的心情,此刻,我很想为你做些什么,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能有这个想法我就很感动了,不需要你做什么,我自己会逐渐慢慢适应的,或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客客,我不知道她到底为何离开了你,关于你们,关于爱情, 似乎我没有资格去谈论,可是,想到你不开心,我心里很难过。 “我还是想说,有些人,抓住了就是抓住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人生的旅途中有太多的岔口,一转身也许就是一辈子。在上一个路口熟悉彼此,在下一个路口或许就陌生了…;…; “明白的人懂得放弃,真情的人懂得牺牲,幸福的人懂得超脱。对离开自己的人,最需要的是理解、放弃和祝福。爱与被爱,都是让人幸福的事情,不要让这些变成痛苦,不要让自己活在痛苦的回忆里。” 我凝神琢磨着浮生若梦的话,心潮起伏。 夜深了,万籁俱寂,我坐在电脑前敲击着键盘,在看得见的屏幕前,在看不到的空间里,和浮生若梦无声而又真切地交流着…;…; 自从那次给秋桐推拿了脚脖子之后,秋桐再见了我,态度似乎没有那么冷淡了,偶尔会点头打个招呼,有一次甚至还微笑了下,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现实世界里我心中的至尊女神对我一丁点儿的好都会让我感到振奋,我不由开始憧憬要是能将现实和虚拟合二为一,那该有多好啊。 可是,我分明知道,这只不过是一场梦,虚拟世界里的浮生若梦和我走得再近,在现实生活里都不可能和我有什么。 现实里的她是最终要和李顺在一起的,我永远只能是一个旁观者。 想起这一点,我心里又生出些许的卑微和沮丧,感到了现实和虚拟之间的矛盾以及无奈。 第29章 我并不满足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30章 真正的大单子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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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32章 崭露头角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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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34章 酒后验真伪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35章 惊出一身冷汗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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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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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37章 海滩激战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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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38章 一个长长的梦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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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40章 神秘的高官夫妇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41章 别有目的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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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43章 愤怒出手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44章 上了贼船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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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46章 李顺的条件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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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47章 人生最需要的是坚韧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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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秋总复职似乎还有难度,孙总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说秋总的检查态度不好,对所犯错误的性质和严重性认识不到位,不彻底。”平总的口气听起来很焦虑:“目前,发行公司总经理这个职位到底让谁来干,集团党委的态度很不明朗,这其中,孙总的表态是很重要的…;…; “赵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其他人虎视眈眈…;…;不断内耗,受损失的只能是自己,现在快到元旦,大征订接近尾声,如果发行公司没有得力的人选来领导,元旦后的投递工作,如果搞乱了,投递不到位,那会直接影响报纸的声誉,更会毁了广告…;…; “秋总现在基本不在集团和发行公司露面,我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检查的,到底领导为什么不满意她的检查,我本来想找秋总沟通一下,但是,又多有不便…;…;真巧,今天正好遇到你…;…;” 我听出了平总后面的意思,他是想让我传话给秋桐,一定要争取检查过关,一定要回发行公司。 我点点头:“平总,我知道该去做什么。” 平总点点头:“老弟,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我笑了下:“平总,你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却也看不出,你其实是个考虑事情很细致周到的人。” 平总又呵呵笑起来,有些感慨地说:“老弟,我这也是没办法,这也是出于自我保护自我发展的需要啊。这传媒集团内部,亦官亦商,商场和官场交错穿插,人事斗争微妙冷酷,我做出这副样子来,自然是有道理的。”https:ЪiqikuΠet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平总:“愿闻其祥!请平总不吝赐教!” 平总说:“传媒集团,是文人聚集地,文人之间,孤芳自赏,互相轻视,自视清高,却又喜欢暗斗,我平时做出一副大大咧咧口无遮拦的样子,甚至有时候表现出说话比较冲的态度,有些人就会担心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在公共场合冒出一句让他下不来台,让他难看,对我说话办事自然就会小心谨慎,不会轻易惹我…;…; 还有,一个胸无城府的大老粗,对手有意或者无意都会放松对你的警惕和提防,表现得过于精明,反而会让对手对你高度戒备,觉得你心计多端,这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平总果然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看似糊涂,实则精明之至,属于高明的装逼类型。 我向平总表达我由衷的敬意和佩服,平总笑起来:“老弟,别折腾你老哥了,我看你也不是低能之辈,假以时日,如果有一个好的平台,你一定会有不菲的成就。既然老弟已经从发行公司辞职,不知老弟是否有意到我公司来干,在广告界施展一下自身的能量。” 我谢绝平总:“谢谢平总高看,我已经找到新的工作了!” “这么说,我下手晚了,呵呵…;…;”平总笑着说:“那我们今日就先聊到这里,改日有空再叙!” 于是,我和平总告别,回到云朵房间。 通过这几次接触,我觉得平总实在是个不错的人,可交。 坐在云朵床前,我上了一会儿网,心情烦躁,索性合上电脑,托着腮,看着云朵发呆。 云朵啊,你何时能醒过来呢,我是多么想看到以前那活泼可爱活蹦乱跳的你啊! 我郁郁地想着,不由又想起了秋桐,想起了刚才和平总的交谈…;…; 正琢磨着,秋桐来了。 秋桐见了我,说:“昨晚你都看见听见了,我承认我失败了,他不肯给我借钱,那好吧,你就在那里干吧,我希望你能好好把握自己,不要误入歧途。” 我心不由衷地点点头,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我现在没有退路,只有走下去。 我对秋桐说:“秋总,红鹰家电那1万份的报纸黄了,你知道不?” 秋桐看了我一眼:“嗯,我知道了…;…;唉…;…;” 秋桐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说:“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秋桐眼皮一跳,看着我:“怎么?你听说什么了?” 我说:“我刚才遇到平总了,听他大概说了下…;…;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或许,这和集团内部的人事争斗有关系,或许,是出了家贼。” 秋桐沉默了一会儿,喃喃地说:“家贼…;…;家贼难防啊…;…;悲剧。” 我说:“赵大健担当不起发行公司老总的重任,其他人,也不能,集团内部,最适合的人就是你…;…;你应该争取复职。” 秋桐看着我:“这是平总的意思?” 我点点头,又说:“我也这么认为!” 秋桐苦笑一下:“你们的愿望是良好的,但是,这不是我能做主的!” “起码,你应该争取!” “你说我该怎么争取?去讨好顺从孙总,博取他的欢心吗?” 我语塞,一会儿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发行公司不能垮掉,如果发行垮了,广告也会遭受巨大损失,整个集团的利益也会…;…;大征订即将结束,明年的投递就要开始,如果投递秩序整理不好,垮了,那后果。” 秋桐的神色严峻起来,沉思起来。 一会儿,秋桐微微点了点头,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但是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秋桐决定了什么事情,她不说,我也不能问,我知道,问也白搭,她不会和我说的。 我又说:“听说,赵大健和孙总是党校时候培训班的同学。” 秋桐淡淡地说:“我早就知道了…;…;那又能说明什么?凭良心说,据我所知,赵总最近主持工作,还是可圈可点的,工作非常尽心尽力,只是没想到出了这个漏子,这当然也不是他愿意出现的…;…; “至于年后的大投递,现在接近元旦,公司统计室应该开始紧锣密鼓分单子输入明细往站里发投递单了,这可是一项极其繁琐的工作,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投递质量的巨大误差,带来很大的麻烦,但愿赵总能抓好这项工作,希望元旦后不要有巨额数量的投诉黑压压涌来。” 我说:“赵总一直是很希望能做发行公司老总的。” 秋桐看了我一眼:“哪个副职不想扶正,这很正常嘛,换了我是他,我也想,谁不想进步,谁不想更上一层楼!当然,我会靠能力来证明自己,而不是用其他非正常手段。” 我点了点头:“还有,经管办的曹主任最近对发行公司的工作很关注,她和孙总走得很近很热乎。” 秋桐歪着脑袋看我:“咦‐‐易克,你人都辞职了,对集团的事情知道的还不少呢,还挺关注的嘛!” 我低头不做声。 “曹丽是经管办副主任,关心发行工作是她的职责范围所在,不是很正常吗?经管办就是给总裁搞服务的,她和孙总走得近,这又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多了?想到哪里去了?”秋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Ъiqikunět 我抬起头:“我想到哪里去了,你明白!” 秋桐抿抿嘴唇:“易克,有些事,不要说得太明白,心里有数就行…;…;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的提醒,下一步怎么做,我要好好想一想。” 秋桐似乎不想和我说的太多,也不想让我参与这事。 第49章 秋桐要用我的扣扣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50章 刻意作践自己 秋桐看了看我,说:“嗯…;…;或许你说的对,人生似乎像电脑的浏览器,一旦选择了链接就注定无法回头。想回头,也是已不愿或者已不能了。于是只有继续朝前走,即便是已经身心疲惫。于是很多人在那刻起便开始告诉自己,幸福离自己不远,也许它正在什么地方等着自己的出现,有缘则会相遇,无缘则会擦肩而过的躲开,从此一切释然。” 我看着秋桐,觉得秋桐和若梦更加相近了。 秋桐叹了口气:“也许,幸福并不是一种完美和永恒,而是心灵和生活万物的一种感应和共鸣,是一种生命和过程的美丽,是一种内心对生活的感觉和领悟。就像花朵在黎明前开放的一刻,秋叶在飘落的短瞬间,执手相看的泪眼,心中的月亮圆缺…;那每个快乐的时光都是幸福的。” 我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幸福是什么?是自己内心的感觉,真正的幸福和悲哀,只有自己才懂,每个人的幸福含义,都不会相同吧?宝马香车,富贵荣华就一定幸福么?竹篱茅舍,小几清茶,短笛长箫,和自己的最爱相视一笑,谁又能说不是人生的幸福和快乐呢?幸福其实就是一种感觉,你感觉到了,便是拥有,珍惜拥有,便是幸福。”https:ЪiqikuΠet 秋桐抿嘴一笑,看着我说:“易克,你挺有思想的,讲话其实很有见地!” 我苦笑一下:“谢谢秋总夸奖,我哪里有什么思想,只不过是浑浑噩噩活在世间的一具行尸走肉而已,我的大脑很简单,属于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 秋桐说:“易克,你似乎在刻意作践自己,贬低自己,为什么呢?” 我说:“我没有作践贬低自己,我只不过是在真实评价自己,秋总或许是想多了把我看得太高了吧…;…;我照顾云朵,没有什么企图和意图,我就是想让自己的良心得到安慰…;…;云朵虽然在工作上是我的领导,但是,在生活中,我更多是把她看成一个小妹妹,一个活泼可爱善良的好女孩,我始终认为,这个世界,好人是应该得到好报的。”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 秋桐在病房里又坐了一会儿,然后告辞离去。 晚上,我打开qq音乐,下载了很多草原歌曲,放给云朵听,边开始上网,浮生若梦也在线。 “客客,你在听《草原情歌》啊,这首歌我也喜欢听呢,可好听了!”浮生若梦说。 这首《草原情歌》是云朵出事那晚在我宿舍和我喝酒时唱给我听的,一听到这首歌,我就想起了那个让我欲望爆发心神荡漾惊魂动魄的夜晚,不由心跳不止。 我说:“嗯,是的,我喜欢听…;…;若梦,你现在心情好吗?” “好啊,看到你,本来不好的心情也好了。” “怎么?本来不好的心情?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心情不好呢?” “没…;…;没什么啊…;…;”浮生若梦有些支支吾吾。 “若梦,不要骗我,虽然我看不到你的眼睛,听不见你的声音,但是,我凭直觉,知道你在撒谎…;…;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不顺利的事情了?不要骗我…;…;”我说。 “我…;…;我…;…;” “不许撒谎,别告诉我你最近一直很顺利,告诉你,我的感觉是敏锐的。” “客客…;…;我…;…;你…;…;你真的感觉好敏锐…;…;i服了you。” “说吧,乖乖说吧。” “嗯…;…;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我最近被停职了!我怕你担心,就一直没告诉你。” “啊!”我故作吃惊状:“被停职了还不是大事!你开什么玩笑,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还说不是大事!” “呵呵…;…;又不是被开除,还有饭碗呢,多大个事啊!” “告诉我,为什么被停职!” “因为工作上出了差错,我疏忽了工作,造成了投递的一个巨大失误,给大领导带来了被动,让领导发怒了,于是,我就被惩罚了…;…;我现在正在停职检查反省…;…;反省还没过关呢!” 我说:“哦,为什么不过关?” “因为…;…;唉…;…;原因一句话说不清楚,反正就是领导不满意,让我继续深刻反省,再不过关,我可能就不能回原来的工作岗位了。”浮生若梦似乎不愿意和我说大领导要潜规则她的事情。 我说:“你为什么不深刻检查,一步到位呢?”https:ЪiqikuΠet “唉…;…;客客,难啊,在公家单位里混,难啊…;…;有时候工作上的很多事情,并不仅仅是从工作角度就能解决好的,还有错综复杂的其他因素…;…;可是,我这个性格,又不愿意屈从于某些人,不愿违背自己的做人原则,于是就…;…;” 我说:“那你舍得放弃你现在的工作吗?” “不,不,绝对不愿意,我现在刚开始干不久,我真的好喜欢这个工作,我无比热爱这项工作!”浮生若梦一连串说着:“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事业,很适合我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和价值。” “你被停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窥视你这个位置呢?” “嗯…;…;你说对了,有的,不止一个人。” “那你甘愿放弃?” “不甘愿!” “既然不甘愿,你又不愿意违背你自己的做人原则,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这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吗?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公家的事情,我不懂,也不了解,不好做决定,”我说:“不过,我想,你能不能在不违背你做人原则的前提下找到一个更好的解决问题地办法呢,既保全了自己,还又能达到目的,你可以换个思路来考虑解决问题…;…;记住,做事情不可能十全十美,不可能任何人都不得罪,只要能将矛盾降低到最低程度,也算是可以了。” “嗯…;…;你说得对,我其实也在考虑这个…;…;只是还没有最后下决心,听你这么说,我心里有底了,你让我觉得更有底气了…;…;我想,或许,我应该去这么做,不管成与不成,我都要去做,世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 “这就对了,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我这时很想知道秋桐白天是怎么考虑的。 “嘻嘻…;…;不告诉你,等我成功了再说吧,不成功,就永远不告诉你了。” “呵呵,你这个鬼丫头,好吧,我等着你成功的好消息。” “你叫我丫头啊,嘻嘻,我可是比你大一岁呢,你得叫我姐姐,是不是?哎‐‐叫我一声姐姐,快叫‐‐” “做梦吧你,你叫我哥还差不多,呵呵,不叫姐姐!” “客客不乖哦…;…;” 我和浮生若梦开心地谈笑嬉闹起来,这期间,我的草原歌曲一直在播放着,云朵一直在沉睡着。 “客客,等我忙完我的事情,我要抽空去一趟青岛。”浮生若梦说。 我吓了一跳:“你来青岛干嘛?” “去看你呀‐‐”ъiqiku “我的神,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见面的吗?你怎么又‐‐”我有些急了。 “哈!看你吓的,我逗你呢,我是想去青岛旅游玩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我想去看看奥帆赛基地呢,那可是刚举办完奥运会帆船赛不久的地方。”她说:“哎‐‐客客,你为什么这么怕和我见面呢?” “因为我长得很丑啊,丑陋猥琐的老男人,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不见面,留个好印象。” “嘻嘻…;…;男人是没有丑俊之说的,男人的魅力在于内心和素质还有气质,女人才有丑俊之分呢,告诉你啊,我才丑呢,你要是见了我啊,你说不定会吓晕,我可是恐龙哦…;…;” 我忍不住想笑,说:“那你为什么还要见我,就不怕我被吓死啊?” “吓死你活该,嘻嘻,我就是想吓吓你…;…;”她开心地笑着:“哎‐‐说不定我真去了,在茫茫人海里找不到你呢,不知道哪一个是你!” “说不定我就站在你的身后,就和你咫尺距离,但是,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呢…;…;然后,你对着大海喊一声:客客!我随即答应,然后,你就看见我了。” “啊哈‐‐你别刺激我了,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好刺激,哎‐‐说不定我真的在那里大喊一声:客客,你就真的应声出现了呢…;…;嗄‐‐太浪漫了,多么美妙的巧合多么美丽的奇遇啊…;…;想想就受不了。” 此刻,我看到了秋桐心里那份童真和浪漫的情怀,还有对生活和美好未来的向往追求。 夜深了,我和浮生若梦结束聊天,依依不舍道别,我关了电脑,看着云朵,轻轻握住云朵的手,温柔地说:“云朵,晚安,好梦,你知道吗,我心里埋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我虚拟世界里的亲密女友是我的女上司,也是你的女上司,虽然在现实里她离我很遥远,可是,在那个空幻的世界里,我和她是如此贴近。” 我知道云朵听不到我的话,可是,我却想有个人说说心里话,而此刻的云朵无疑是最合适的。 然后,我躺在云朵旁边的床上,和衣而睡。 我此刻不知道秋桐究竟要采取什么办法来争取顺利复职,但我知道,她一定不会让孙东凯把她潜了,一定不会依靠出卖肉体来博得领导的赏识和获取利益的,我心里暗暗为她祈祷着,合上了眼睛。 第二天晚上,李顺陪老爷子从北京回来了,召我到他办公室。 第51章 北国之春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52章 杀回宁州 “哟‐‐易哥,怎么了?你是不是担心小妹不漂亮啊?”妈咪娇滴滴地说着,身体往我身边凑:“你放心,易哥,姐姐一定给你找个最漂亮的…;…;要是你都不满意,姐今晚亲自陪你,行不行啊?” 我低头往后退开,没说话。 小五贼腻腻地笑了,半开玩笑地说:“易哥,你该不会是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吧,哈哈,那可是变态哦,我最恶心的就是那个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李顺突然变了神色,一个巴掌冲着小五的嘴巴直接打了上去:“马尔戈壁的,就你话多,怎么和易哥说话的,没大没小!” 小五被打晕了,半天才回过神,忙低头道歉:“老板,对不起,我该死,易哥,对不起。” 我觉得李顺这一巴掌有些过分有些蹊跷,小五随意一句玩笑话,至于发这么大火气吗? 然后,李顺瞪眼看着这俩:“赶紧给我带上女人滚蛋!” “是‐‐”小二和小五赶紧出去了。妈咪这会儿也不敢调笑我了,急忙出去找小姐。 这时,李顺呼了口气,对我说:“走,上车,一起走,让他俩自己想办法回去!” 我跟着李顺出了夜总会,上了李顺的车,果然,一个打扮时髦相貌秀丽的披肩发女孩正低头坐在车后座,似乎有些胆怯。 我不由有些叹息,多好的女孩子,还是大学生,干嘛要出来干这个!父母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气死。这么水灵的一个女孩子,今晚就要被李顺糟蹋了。 李顺上了车,对司机说:“去万达广场!” 我一听,忙转头对李顺说:“老板,不用,先送你回去!” 其实,我是想去医院陪云朵。 李顺冲我翻了翻白眼:“你住b座,我去d座!” 我住了口,原来李顺在万达广场不止一套房子!今晚他是要带这个女孩子去那里过夜了。ъiqiku 车子先开到b座,李顺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8点找我,一起去机场!” “老板,再见!”我提着那个帆布袋子下了车。 回到宿舍,我打开那个袋子,里面果然是崭新的一整套警用刀具,还有一个很小的精致的望远镜。 我不由来了兴趣,拿起望远镜走到前面阳台,往前方看。 前方是d座,也就是李顺今晚要下榻的地方。此刻,李顺应该带着女孩上楼了。当然,我不知道李顺住在几楼几单元。 我拿起望远镜往外看,我靠,夜视望远镜果然牛逼,外面的景物车辆行人看的很清楚。 我低头看着d座楼前,看不到李顺的悍马,估计司机已经走了。 正看着,过了大约不到10分钟,突然从一个楼道里出来一个女孩,我一看,咦,这不是那今晚要陪李顺过夜的坐台女大学生吗?她怎么出来了? 我拿着望远镜追踪那女孩,看到那女孩出了门,上了大街,打了一辆出租车,径直走了。 我很疑惑,李顺不可能这么快就结束,难道是早谢了?不可能吧! 我半天也想不明白,摇摇头,又转到客厅里窗前往后看,那里是c座。 夜深了,还有不少人家正亮着灯,有几户没有拉窗帘,我从望远镜里清楚地能看到屋里的人在干嘛,甚至能看清楚客厅里茶几上的水杯和香烟盒。 以前玩过望远镜,从来没玩过这么牛逼的,服了! 把玩了一会儿望远镜,我放下,然后急忙去了医院云朵的病房,和值班护士交代好,因为我明天要随李顺出远门,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要去几天。 第二天,我和李顺会合,李顺似乎有些疲倦,在去机场的路上和我说:“哎‐‐昨晚那女大学生不错,老子整整忙了一宿,天亮才打了个盹,哎‐‐我得眯会眼了。” “老板好功夫,真的好厉害!”司机奉承地说着。 “哎‐‐累啊,妈的,我这辈子,看来要死在女人身上了。”说着,李顺似乎真的是累了,接着就靠着后座呼呼睡起来。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疑窦大生,操,怎么回事?那女孩明明走了,李顺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机场,李顺醒了,让我去换登机牌,我这时才知道,李顺和我要去的地方竟然是浙江宁州! 我靠,宁州!这是我的大本营啊,是我发迹而又落魄完蛋之后狼狈出走的地方,是我和冬儿热恋而又分离的地方! 在我离开宁州4个多月后,我竟然要回去了,和我的老板李顺一起! 我不知道此次重返宁州,会发生什么事情!筆趣庫 坐在飞机的一等舱里,李顺问我:“易克,你是不是坐过飞机?” 我知道李顺为何问这话,装作不知,说:“没有啊,我第一次乘飞机!我一个穷打工的,哪里有钱坐飞机呢。” “是吗?”李顺的眼神有些捉摸不定:“我怎么看你很老练啊,从办登机牌到安检到去候机口,我看你好像一点都不陌生哦…;…;” 我呵呵笑起来:“我以前经常送朋友或者老板去机场,机场登机前的手续程序我经常听他们讲,自然就不陌生了,怎么?李老板对我的话不相信?怀疑我在撒谎?” “呵呵…;…;哪里,我怎么会怀疑你呢,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李顺打个哈哈,扭头看看机窗外,一会儿又看着我:“易克,你是云南人腾冲人,那里离边境不远了吧?” 我一愣,李顺果然对我的底细有所了解。 我父母当年师范毕业后支边去了云南腾冲,我就出生生长在那里,因为爸爸的老家就在宁州这个小镇,前几年为了照顾年迈患病的爷爷,作为独子的爸爸费了好大的气力托人找关系费尽周折,才好不容易调回来在镇上的中学任教。 我身份证上的住址还是原来住在腾冲的地址,因为没有到期,也就一直懒得换。李顺刚才说出此话,必然是根据这个来说的。 我说:“我身份证上的地址是腾冲,其实我老家在宁州乡下的小镇,父母以前在云南支边,后来调回到宁州老家的镇上教书了。” “哦…;…;是这样啊。”李顺点点头:“那你对宁州熟悉不?” “我以前在宁州城里打过几年工,对宁州的路况和街道还是比较熟悉的。” “嗯…;…;那就好,那这回回宁州,不就等于你胡汉三又杀回来了?哈哈…;…;”李顺笑着:“等办完正事,你就给我做向导,咱们逛游逛游,还有,顺便我陪你回去看看你父母。” 我一听,有些慌了,忙说:“谢谢老板的关心,不用去看,我前段时间刚回家看过父母,他们一切都很好,这次回来,就不用去看了。” 李顺有些不悦地看着我:“兄弟,都到家门口了,怎么能不去看看父母呢,我给你说,我这个人你别看我整天晃晃悠悠吊儿郎的,但是,孝顺父母还是必须的,我从来认为,社会上,人最重要的就是义气,还有,一个不孝顺的人是绝对不可交的,你既然回来了,就必须要回家看看父母…;…;正好我也去你家认认门。” 李顺的口气没有再争辩的余地,我不能再拒绝了,于是也就默认,心里不由有些忐忑,怕在父母面和李顺面前穿帮,暗地琢磨起来。 我猜不透李顺坚持要去我家认门的真实意图,但我知道他绝对不会是为了单纯成全我的孝道。 飞机降落在宁州机场,我的心里波澜起伏,看着这周围熟悉的景物,曾经,我多少次从这里坐飞机去广州去深圳去厦门去南宁参加外贸交易会洽谈业务,我对宁州机场的熟悉程度甚至超过了宁州火车站汽车站。 可是,此刻,我又回到这里,不是衣锦还乡,而是一个出走的破落户跟在人家后面当保镖回来,是人家的跟屁虫。 看起来,李顺对宁州机场也不陌生,看都不看那些指示标志,大步流星直奔出口。我提着行李紧跟在李顺后面。 本以为出口处应该有人迎接,李顺出动,那是喜欢前呼后拥讲究排场的,宁州这里一定有他的老关系,不是美女就是老黑。不曾想却没有,李顺径直出了出口,直奔打出租车的地方。 我和李顺上了车,李顺说了一句:“开元大酒店!”看来他已经安排好人订好住宿的地方了。 宁州开元大酒店,是宁州屈指可数的五星级酒店,曾几何时,那里也是我宴请客人吃喝玩乐的地方。 出租车司机答应了一声,开车直奔市区。 车子进入市区,我贪婪地看着车窗外久违的宁州市区,天一广场、城隍庙、江边小外滩…;…; 这是我曾经是多么熟悉的地方啊,这里曾留下我和冬儿多少的花前月下甜言蜜语海盟山誓,而今,这一切都成为了浮云…;…; 我看着这熟悉的街道和高楼,默不作声,心里有些悲凉。 李顺坐在我后面,不出声,但我凭感觉知道李顺在观察我的一举一动。https:ЪiqikuΠet “易克,重回故里,有什么感受?”过了半天,李顺问我。 “哦…;…;”我从窗外收回目光,淡淡地说:“呵呵…;…;哪里能有什么感受,从前在这里打过工,不过是这里的底层小人物,现在回来了,看宁州也还是那样,街道还不如星海干净,高楼还不如星海多。” “嗯…;…;”李顺点点头说:“宁州他妈的经济很发达,和星海同样都是沿海城市,级别也一样,但是看大街可就比星海差远了,起码一点,你看着满大街流窜的电动自行车,像钻地的老鼠,你看看星海,大街上很少有摩托车电动车自行车,显得多干净,当然,除了你们那些盲流骑的送报纸的电动车以外。” 李顺说话的时候动不动就要打击一下我的曾经和过去,我没有做声。 第53章 大哥和小弟的关系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54章 自我保护意识很强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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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56章 你不要干涉 “是……”我说了一声,又摇摇头:“哦,不是,不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妈妈急了。 “我……我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曾经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我吞吞吐吐地说。 “哦……”妈似乎明白了,点点头:“傻小子,你欺负人家了,你们闹别扭了,是不是?儿子,妈可告诉你,你可不许在外欺负女孩子,两人做朋友,成与不成,都要保持做人做事的礼节和气节,可千万不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记住了没?” 我点点头:“知道了,妈,您放心,我这回是说真的,明年一定把儿媳妇给您带回家来。” “哎——儿子哟——明年复明年,明年何其多哦……”妈妈叹了口气,摇摇头,又继续忙乎炒菜,边说:“不过,小克,虽然你不断给妈新的承诺,不断让妈一次次失望,但是,妈对你还是有信心的,妈就不信我这么帅的儿子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妈妈坚信,我的小克是一支绩优股。” 我站在旁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心里还在想着冬儿,想着刚才那个电话号码。 弄好饭菜,准备吃饭,大家入座,李顺也停止了大侃,那两片子暂时停歇了下来。 妈妈要出去叫驾驶员进来吃饭,李顺不让,说:“婶子,甭管他,他刚才开车出去办事去了,不会来吃午饭。” 我知道,那驾驶员一定是自己出去找地方吃饭去了。 然后,大家一起坐下,倒酒开席。biqikμnět 这时,爸爸问我:“小克,这次你回来准备住几天?” “这次回来是有重要业务要洽谈,顺便回家来看看,吃完饭,就要走的,要急着回宁州谈生意呢。”我说。 “哦……”爸爸有些不甘心:“那等你生意谈完了,再回家来住几天,不行吗?咱爷俩可是很久没一起聊天了。” 我说:“爸,不行啊,谈完生意我紧接着就要回星海。” 李顺这时也附和着说:“是的,易总这次回来,行程很紧张,公务繁忙啊……哎——生意人,就是这样,总是很忙的!” 爸妈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一会儿,妈妈说:“生意上的事情爸妈不懂,但是,妈还是觉得有些想不通,你在宁州的公司不是开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跑到星海去了呢?那星海那么远,爸妈想见你一次都不容易。” 我心里有些紧张,怕李顺听出什么破绽,于是说:“妈,你想不明白的多了,你要问那么多好不好?” 爸爸也对妈妈说:“孩子在外面闯,到哪里开公司,自然有自己的主意,你不要多干涉。” 妈妈反驳说:“什么叫多干涉,我的儿子我能不想吗,走那么远的地方,这反正都是做生意,星海能开,宁州就能开,干嘛非要跑那么远,这会儿子在跟前,你学会做好人了,那儿子不在的时候,是谁深更半夜做梦都喊儿子小名呢。” 说着,妈的眼圈红了,爸也不做声了。 我的心里有些酸酸的味道。 李顺在旁边呆呆地看着,眼里突然露出一丝感动和羡慕的神色,一会说:“叔,婶子,哎——这今儿个易……易总回家了,你们该高兴才是啊,呵呵……来,我敬你们家一杯酒,干了它——” 爸妈和我都举起杯来…… 我知道,刚才妈妈说的话不会引起李顺的怀疑,因为我已经提前打了铺垫,李顺顶多认为我一直在骗爸妈说我是老板而已,顶多对我的虚荣心再加深一层印象而已。 放下酒杯,爸爸看着李顺说:“李总,我看你也是个爽快磊落之人,小克在外面做事情,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也是他的福气……小克和你打交道,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李总你还要多海涵,你们做朋友,最重要的就是要互相理解,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李顺点点头:“叔,你放心,我和易总,是铁哥们,我们一起在社会上混,图的就是义气二字,我给他说过,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他一口喝的,你放心,他绝对吃不了亏,我绝对不会亏待他,谁也不敢欺负他的。” 李顺讲话一时又有些原形毕露。 爸妈听了李顺的话,微微皱起了眉头,我咳嗽了一声。李顺顿悟,忙住了嘴。 爸爸这时扶了扶眼镜,正色看着我说道:“小克,这次回家,爸爸想叮嘱你几句话。” 我忙坐正身体,看着爸爸。 爸爸说:“我和你妈都是教书的,一辈子干的工作就是一件事:教书育人。这教书就是做学问,育人就是教会学生做人,换句话说,这做人就是做学问,而且是大学问,是人生的必修课…… “人生的经历就是做人的学历,人类进步是无止境的,社会发展是无止境的,学习做人也是无止境的。有生之年拿不到做人的结业证,即或是大师也有学不完的东西,是需要人们用穷尽一生的时间来面对的问题。” 我认真地听着爸爸的话,以往每次回家,爸爸都要给我一番类似的教导,从小到大,记不得有多少次了。 爸爸继续说:“小克,今天,我想告诉你,人生是需要约束的……自我约束是一种能力,既是自我保护,又是自我培养和自我发展,是关系人生,甚至是决定人生的重要能力。连把握自己都办不到的人,永远成不了大事。人有七情六欲,加上现实生活中诱人的东西很多,令人眼花缭乱,难免想入非非。没有约束就是放纵。欲不可纵,纵必成灾;乐不可极,乐极生悲。 “所以,小克,要学会睁大眼睛,提高警惕,明辨是非,用理智控制私欲,用约束克服放纵。学会放弃,学会舍去,自然进退,不失其正。树立正确理念,养成良好习惯,保持高雅风格,豁达而不失节制,恬淡而不失执着,宁静而不失勤谨。不看小个人生活情趣,不看淡个人生活情趣,不看轻个人生活情趣。懂得约束,学会约束,自我规避风险,牢牢把握人生。” 我凝神看着老爸,点点头:”嗯……” 李顺睁大眼睛看着老爸,脸上露出很新鲜的表情,似乎他老爹老娘从来没给他说过这些似的。Ъiqikunět 老爸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继续正色说道:“小克,出门在外,有句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这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但是,出门在外,做人切记要保持自己的品格。品格是为人之本,处事之要。让别人心服口服,要靠品格魅力。 “人生有多种成功,小成功靠机遇,中成功靠能力,大成功靠品格。真正的美丽不在于人的外表,而在于人的品格和气质,优良的品格会让你的身世到处体现着美,这种美能不断地改写人生…… “我赞成你外出闯荡,但是,我和你妈并不指望你能赚多少钱,我们也不需要你赚的钱,即使你不是老板,即使你现在是个打工仔,但是,只要你为了自己的理想和事业努力过,奋斗过,付出过,尝试过,那就足够了,不留什么遗憾,人生的奋斗,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是自己不断提升和锤炼的过程,是自己不断加强修养和培育良好人品的过程。” 我有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说得好,老爷子说得好!”李顺突然大声说道,频频点头:“叔,你说地真好,太好了……从小到大,我老爹老娘就没有和我过这样的话,哎——我现在倒是很羡慕易总。” 爸爸笑起来:“李老板过奖了,客气了,我们都是普通的小老百姓,我们对小克的教育,只是基于最基本的做人做事原则,李老板的父母,相比是有着更高更深的教育层次和做人准则,对你的教育自然也就更加有品位了。” 这时,妈妈对李顺说:“李老板成家了吗?” “我……我还没成家啊,不过,有未婚妻了。”李顺说。 “哦……那真不错,我们家小克还没女朋友呢,哎——”妈妈看着李顺:“你们都是在外面一起做事情的朋友,李老板记得多帮小克物色着啊,有合适的女朋友给他介绍介绍,我和你叔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这个了,不指望他在外发财,只要能给我带回一个儿媳妇,我就心满意足了。” 李顺看着我,嘿嘿地笑了,然后冲着我妈一拍胸脯:“婶子,这事没有问题,包在我身上。” 我这时心里暗暗笑老妈糊涂,让李顺给我介绍女朋友,真是找对人了。李顺这个大淫虫,好女孩还能介绍给我?即使是他介绍的,我也不能要,绝对是被他先干过的,我吃二道菜。筆趣庫 在家里吃过饭,李顺坐不住,自己出门到附近竹林里溜达,我在家和父母唠家常。 不知道李顺今天什么地方让老爸看出了不妥,老爸严肃告诫我在外交友要谨慎,做事不可违背原则,做人要讲求品德和修养。我心中暗暗歉疚,不住点头答应着,却又不敢将实情告诉他们。 我此时又有些心神不定,因为不时想起那个欠费停机的电话号码,还有冬儿。 我此时认定,那个打电话找我的女孩应该就是冬儿,可能性极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那天我在市区广场发现冬儿,也不是偶然的,极有可能是冬儿去星海找我的。她以前和我失去联系,杳无消息,一定是有什么隐情,现在,她在到处打听我找我…… 我一厢情愿地想着。 一想到这里,我就热血沸腾,我想到,冬儿此刻说不定还在星海,还在到处找我,打听我,我那天给妈妈随便编造的地址和公司名称,她自然是无法找到我的…… 那么,这些日子以来,冬儿在星海干嘛呢?在哪儿呢?北方的气候这么冷,她能受得了吗? 我有些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步飞回星海,寻找冬儿。 第57章 鹊巢鸠占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58章 双管齐下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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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59章 不容乐观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上架感言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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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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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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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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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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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奇迹出现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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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看场子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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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那酒瓶就要砸到我的头上,我的右手迎过去,迅疾一把抓住光头拿酒瓶的手腕,接着一个翻转,用力一扭,猛地往后一拉:“哗啦——”光头的身体被我硬生生越过茶几拽了过来,砸在茶几上,紧接着,我的右膝盖猛地顶在了他的裆部:“啊——”随着一声惨叫,我一松手,光头捂着裆部倒在了地上。 第一个金刚被我放倒了。 我很明白,对付这样的4个人,只能快速出手,主动出手,争取一招放倒,不然,我又会吃上次在海滩对付五只虎的亏。不过这次没有秋桐,我没有顾忌。 放倒第一个光头后,剩余的三大金刚似乎被我的突然出击弄懵了,猛地站起来,瞪着我,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我毫不停歇,紧接着摸起一个啤酒瓶,对着离我最近的一个金刚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啊——”一声惨叫过后,光亮的脑袋开始冒血,那金刚捂着脑袋歪歪斜斜就倒在了沙发上。 剩下的两个金刚明白过来,怒吼一声,齐齐摸起桌上的酒瓶,冲我打过来。 我在给第二个光头开花的同时,并没有停止动作,在两个剩下的金刚向我冲来的时候,我的右脚已经快速飞出,狠狠踢在左边光头的裆部,左边光头闷叫一声,摇摇晃晃就倒了下去,身体弯成了大虾米。 还剩下最后一个金刚,我从容了,弯腰快速闪避过他挥舞过来的酒瓶子,接着一个急转身,挥拳对准他的面部狠狠击了过去:“噗嗤——”随着光头一声怪叫,面部尽开颜,成了大花脸,随即,我用肘部对着他的胸部用力猛击一下,最后一个金刚应声而倒。 不到2分钟,四个金刚被我尽数快速放躺,干净利索。 我搓搓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对自己这次的表现表示满意。ъiqiku 然后,我拉开门,二子和小五正站在门口,接着冲进来,一看这情景,呆了。 “哎呀——易哥,真有你的,你自己收拾了4个,你太厉害了!”二子叫了一声,带着无比佩服的表情对我说。 “易哥,你是怎么放到这四只狗熊的?”小五带着同样敬佩的眼光看着我。 我淡淡笑了下,说:“很简单啊,这是四头笨熊,我一出手他们就倒了,他们今晚要惹事,不教训下不行了,好了,出去叫保安来,把他们拖出去,叫服务员把房间收拾干净,还有,打110报警,就说有人寻衅滋事。” 我知道,就凭老李的位置,李顺和辖区公安必定关系很好。 小五和二子又狠狠踢了倒地的两个金刚一脚,然后出去了,很快叫来了几个保安,两人拖一个,像拖死猪一样把他们往外拖,经理也过来了,带着几个服务员开始打扫战场。 四个金刚被拖到了夜总会门外,不一会儿,来了两辆面包警车,下来2个警察,还有4个联防队员。 为首的警察是一个瘦瘦的精干汉子,二子和小五见了他,迎上前去,说:“曹所长,今晚你值班啊,哈哈,4个痞子在夜总会滋事,被制服了,现在人交给你了。” 边说,二子边递给曹所长一颗烟。 曹所长接过烟,点着,吸了两口,看着躺在地上的4个光头,说:“哦……哪里来的混混,敢扰乱社会治安,来人,把他们带上车,带回所里审问。” 几个联防队员开始往车上拖人,曹所长看着二子:“哎——二子,是你和小五两个干倒这4个人的?不简单,呵呵……” “哈哈,我们兄弟俩哪有这身手,是易哥出手干掉他们的,”说着,二子指指我,又对我说:“易哥,这是咱们辖区派出所的曹所长。” 我冲曹所长点点头:“曹所长好!” 曹所长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然后说:“哦……好身手,以前好像没见过啊……” “易哥是刚来的,是李老板的私人助理!李老板不在家,安排易哥带着我们在这里看场子!”小五抢先说:“上次李老板的未婚妻秋姐遇事,也是易哥出手救的,那次是五只虎。” “哦……”曹所长冲我赞许地点点头:“嗯……好厉害,不错!” “曹所长过奖了,别叫我易哥,叫我小易好了!”我说。 “哈哈,小易,好,小易!”曹所长笑起来,对我说:“事情是怎么发生的?简单说下,我心里好有个数!” 于是,我把经过简单说了一遍,但是我没提他们是白老三的人。 曹所长听完,说:“我有数了,这四个狗东西撞到我手里了,我今晚得好好款待他们,好了,不打扰你们营业了,走了——”筆趣庫 说完,曹所长带人离去。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大家回到房间,二子和小五兴高采烈地谈论着这四大金刚的狼狈。我走到另一个无人的房间,摸出电话打给了李顺,把情况详细和李顺说了一遍。 李顺听完,沉吟了一会:“又是白老三的人,妈的,这个白老三,上次秋桐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找他算账,他倒是主动上门来找死。待会我给曹所长打个电话,非得让白老三出出血不行!” 我说:“老板,我当时来不及给你汇报,就先出手了。” “日——你给我装什么逼!”李顺哈哈大笑:“当时那个情况你怎么给我汇报?操——干得好,干的漂亮,有勇有谋,既维护了经营秩序,又教训了几个混蛋,很好,我对你提出重重表扬!看家护院有功。” 不知为何,李顺这话我听起来感觉自己好像是一直看家狗,在得到主人的嘉许。我心里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很郁闷。 我现在似乎是不折不扣的一个打手了,快成职业打手了!心里不由又感到了阵阵悲哀。 同时,我心里又隐隐觉得,此事不会这么轻易了结,白老三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和李顺打完电话,在夜总会又坐了一会儿,换了衣服,我回到了医院病房。 轻轻推开病房的门,一阵优美的旋律和动人场景迎面扑来,秋桐正坐在窗前,握着云朵的手,随着电脑里播放的音乐在轻轻哼唱,目光里充满了温情和柔和。 “蓝天下的相思,是这弯弯的路,我的梦都装在行囊中……一切等待,不再是等待,我的一生就选择了你……遇上你是我的缘。” 歌声婉转悠扬,情意切切。 我第一次听到秋桐唱歌,声音竟然是如此好听动人。 我呆呆地看着唱歌的秋桐和沉睡的云朵,看着我来星海后认识的这两个女人,想着和她们的一幕一幕,百感交集,不由又想起了不知在星海何处的冬儿,心里既温馨又惆怅…… 秋桐偶尔一抬眼皮,看到了我,歌声随即戛然而止。 秋桐的脸色微微红了下,接着对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没发现呢?” 我走进来,说:“刚回来,正好听到你唱歌,秋总,你唱歌真好听!” 秋桐不好意思地笑笑,站起来说:“瞎唱的呗……好了,我困了,云朵刚洗完澡,我要回去睡觉了。” 说完,秋桐告辞离去。 我知道,秋桐今晚回去,必定要上网,去虚拟世界找她的客客。 离秋桐回家到上网还有一段时间,我坐到云朵窗前,又开始给云朵进行触觉治疗。 我按照医生说的几个部位,先轻轻刺激云朵的腋窝,又自己脚心,都没有任何反应。 我不由有些焦躁,深呼吸一口,鼓足勇气,揭开被子,将手轻轻触摸她的大腿内侧…… 惊人的好消息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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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漂亮的空姐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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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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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为你升起幸福的晨曦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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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内心的纠结 “阿珠对你早就仰慕已久,我以前经常没事就在她面前夸你,她对你一直印象就很好,”海峰说:“现在,就看你了,你要是觉得阿珠不错,喜欢和她交往,那你们就谈,我不会强行让你接受她,凡事顺其自然,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不管你俩成与不成,都不会影响咱哥俩的关系。” 我看着海峰,沉思着。 我心里装着浮生若梦和秋桐,还有冬儿,以及云朵,但是对云朵,我更多的是一种亲情,那种兄妹般的亲情。冬儿似乎已经彻底和我无缘,投入别人的怀抱。筆趣庫 秋桐,是我现实里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女神,她是属于恩人的,属于李顺的,我只能在那个虚幻的世界里和浮生若梦来进行一场精神恋爱,永远都不能见光,见光就死。 我还年轻,虽然我是那么依恋浮生若梦,但是,我不可能今后永远沉湎于那个虚无的世界,不可能在现实里打一辈子光棍,我终归是要成家的。 目前来说,现实里,冬儿、云朵、秋桐、海珠,这四个女人,都在和我发生着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从客观实际情况和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来说,我觉得,我或许应该选择海珠。 脑子里一有了这个想法,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卑劣,冬儿姑且可以不去考虑,我怎么能对得起云朵,她已经将身子给了我,我如何能撇下她不管?在她没有恢复健康之前,我必须要保护好她。 我又怎么对得住浮生若梦,虽然是在一个无声无息的世界里的精神恋爱,但是,她对我是那般的钟情和关爱,我如果真的选择了海珠,又有何颜面去电脑里见浮生若梦。 我懵懂地想着云朵和浮生若梦,却没有想到对不住冬儿和秋桐。 越想越纠葛,我最后对海峰说:“海峰,阿珠是个好姑娘,我和阿珠的事情,你不要多操心了,我相信一句话,凡事皆缘,你刚才也说了,凡事顺其自然,那就顺其自然吧。” 海峰点点头,说:“呵呵,好,今天我直接揭开这个话题,就是单刀直入,挑明这层纸,今后,你和阿珠就好好交往吧,阿珠经常飞星海,没事她或许会去星海找你玩的,你心里有个数哦……要尽好一个大哥哥的本分呶。” 我笑着点点头:“自然了,小妹来了,我自当好好接待!” 说话间,我又想起了秋桐,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她刚刚复职,不知道今天的工作顺利否?整个09年的报纸投递今天开始启动,不知她面对的是一幅大好局面还是一堆乱摊子。 想到这里,我在海峰家呆不住了,匆匆告辞回到酒店,打开电脑就登陆扣扣,想看看浮生若梦在不在。 浮生若梦不在。秋桐今天一定很忙,没有空上网。 我摸出手机想给秋桐打电话,又一想,她那么忙,我还是别添乱了。 但是,不晓得秋桐的情况,我却又坐卧不安。 我想了想,摸出手机,打给平总。 平总今天也没放假,正在广告公司的办公室里,接到我的电话,平总上来就是一句:“爆炸了,发行公司今天爆炸了!” “爆炸了?”我大吃一惊:“平总,怎么了?是恐怖袭击吗?秋总怎么样了?” 平总笑起来:“小易,你真会恶搞,我说的这个爆炸不是那个爆炸,我指的是发行公司今天同时在集团爆炸了两颗原子弹!” “哦……”我松了口气:“平总,说说看!” “第一颗原子弹,是今年集团报纸的征订,无论是日报还是晚报,包括集团其他附属生活报和杂志,征订量都比去年有了巨幅增长,特别是晚报,发行量翻了一番啊,大大超出集团党委下达的任务…… “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绩,往年大征订季节,整个集团一家人都扑上,完成任务指标都还很艰难,今年秋总一去干发行,日月换了新天,旧貌换了新颜,别的任何部门都不掺合,只靠你们发行公司,自己竟然就干的这么疯火…… “我很佩服秋总啊,真的是个人才,不可多得的人才,虽然集团有人说最后一个月是赵大健主持的工作,成绩应该是赵大健的,起码也应该有他的一半,包括秋总今天早上遇见我也这么谦虚地说。 “但是,我心里有数,集团凡是有良心和正义感的人心里都应该有数,今年发行能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和秋总的努力付出密不可分。我可以说这么一句话,没有秋总,就没有今年发行的辉煌业绩,也自然就不用谈今年广告的大发展,更不用提集团的整体经济效益增长。” 平总说话的嗓门很大,显得有些激动和兴奋,我不得不将手机稍微离开一下耳朵,不然耳膜震得都嗡嗡响。 我听了感到很振奋,暗自在心里对秋桐说:好样的,秋桐,功夫不负有心人,成绩最能说明一切,你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实践证明,你的管理和营销策略是对的,经历决定阅历,有今年的经历,今后你一定会做的更好,阅历会更加丰富。要是没有赵大健最后一个月的主持,你一定会取得更大的成绩,起码那一万份报纸不会跑掉。 “那第二颗原子弹是什么?”平静下来之后,我问平总,心里突然感到了莫名的恐慌。 我似乎能猜到是什么,却又不愿意相信,心里暗暗祈祷平总告诉我的会是一个好消息。 平总叹了口气:“这第二颗原子弹,就是个负面的消息了,唉——从今天上午10点开始,发行公司门前就被挤爆了,都是来投诉的愤怒的订户,黑压压几百人,不光门前人多,发行公司……不,应该说是包括集团老总的办公电话,都被打爆了,全部都是投诉和斥责的电话。 “来门前投诉的是附近住的近的市民订户,打给发行公司投诉的是全市今天没有收到报纸的订户,打给集团领导的很多是那些离退休在家没事干就靠报纸来做精神依托打发日子的老干部。筆趣庫 “发行公司这下子炸了营,全部人马都集中精力处理投诉,但是,投诉越来越多,处理完一个,一下子又来好几个,越处理越多,投诉数量一直成激增状态,这还是放假期间,很多单位都放假,要是上班后,那投诉会更多。” “哦……这究竟是什么原因?”我问平总。 “当然不能是发行员的责任,我找邮局的行家打听了下,应该是后期的统计录入和投递卡分发工作没有做好:“平总愤愤地说:“某位集团领导真有意思,发行数量上来了,就把成绩归功于赵大健,投诉问题来了,就把责任归结于秋总……秋总这会儿听说被叫到集团领导那里去挨训去了。” 我听了,心里很焦虑,知道此刻秋桐心里更着急,一方面要安排人员接待好订户,受理处理好投诉,另一方面要应付好上级领导的垂询和质问,上下受难为。 我还知道,此刻,赵大健一定在窃喜,曹丽也是,但是未必孙东凯会高兴,毕竟他是集团总裁,要为他自己的处境着想。 此刻,我多么想飞回星海,和秋桐一起战斗,帮助她尽快战胜困难摆脱困境,可是,我回不去,即使能回去,找不出原因,找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又怎么能帮助她呢?根据平总的描述,整个发行投递现在几乎就是一团粥,一下子很难理出个头绪来的。 我和平总通完电话,心急如焚,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着解决问题的良策。 我不知道此刻秋桐是否已经有了解决问题的思路和办法,或许,此刻她正焦头烂额地应付上下,没有心思和时间去考虑这个。那么,此刻这个时候,这种形势下,不管她有没有,我都必须要有一个最佳的思路提供给秋桐,让她以最快的速度摆脱困境。 我站在窗前,让自己大脑冷静下来,点燃一颗烟,开始梳理自己的头脑,结合以前做营销的思路,结合自己对发行工作所了解的情况,慢慢融合,慢慢寻找共同点…… 我又开始思考报纸的整个投递流程和环节,从征订到下单,从录入电脑到确定区域,从确定区域到分站,从分站到下发投递卡,从投递卡到站到下发到发行员手里开始投递,琢磨每一个环节的细节和关键点…… 越琢磨我的思路越明朗越清晰,很快,我找到了问题存在的症结,同时又开始琢磨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 冥思苦想了半天,没有想出最佳的合理方案,我有些焦躁,又不停告诫自己不能急,一定要淡定,着急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 我打开电视机,坐在床前,边看着电视节目,边抽烟边继续思考着…… 中央电视台正在播出一个高端经济访谈节目,女主持正在采访一个高端人士。 女主持人:“大家常说的一句话,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请问目前的经济问题能否如此而为之呢?如果可行,自然就医头医脚就好,但若是不能,我就不清楚了,没人种田了,就出台种粮直补?没猪肉吃了,就出台能繁母猪补贴呢?现在没房住了,就出台限价房,这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么?白花花的银子啊,花出去了却不能起到根本上的作用,那不是花钱套狼反过来还被狼咬么。” 高端人士:“你说的很有道理,经济问题需要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但是不能光靠这样,对经济问题要具有前瞻性和预防性,要挖根源,根治病根。 “不管干什么事我们都要提倡全盘考虑,提倡从根本的解决问题,不能疲于应付,盲目行事。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就是无计划、无目的、无通盘安排治标不治本的方式方法,违背了事物是普遍联系的观点,没有做到一切以条件为转移,犯了形而上学的错误。” 听着电视里高端人士的话,结合着我刚才的思考,我的思路突然豁然开朗,对,要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必须要实施阵痛疗法,要从病根开始治疗。https:ЪiqikuΠet 虽然治疗的过程是痛苦的,但是,长远考虑,是必须的,付出这个代价是值得的。 形势刻不容缓 想到这里,我的思路一下子明晰了,脑子里迅速形成了一个比较完整的思路。 可是,秋桐这会儿是不可能会上网聊天的,她现在应该是在疲于应付上上下下的问题,甚至连思考的空暇都没有,我怎么样才能把自己的想法转告她呢? 我想了半天,没有想出好主意,最后下了决心,亲自给秋桐打电话,不能再顾虑洗脚师傅易克怎么突然会成为发行专家这个问题了,现在的形势刻不容缓,时间拖不起。 想到这里,我摸出电话,就打给了秋桐。 秋桐的电话占线,忙音,看来,她从领导那里被训出来了。我继续打,仍然是忙音。我能想象到此刻秋桐面对的忙碌景况,但是,这个电话,我必须还得打。 我一遍又一遍地按重播键,终于,在不知道重拨了几十次之后,终于打进去了。 “秋总,是我!”我先说话。 “哦……易克啊,有什么事吗?”秋桐的声音很焦虑,又很疲惫,还很匆忙:“有事你抓紧说,我这边很忙很忙,不能闲聊,你快说。” “秋总,这会你再忙,也要听我说完我的话,磨刀不误砍柴工,我是有要紧事才找你的!”我说。 “哦,你说!”秋桐的声音稍微平静下来,说:“我刚回到办公室,今天我这里爆了,发灾了——你说吧,我听着!” “我刚才和平总通电话了,听说了一些情况,公司今天投递第一天投递工作出了大问题,投诉堆积如山了,是不是?”我说。 “是的,上门投诉的,电话投诉的,乌压压的,公司的门槛都快被踏烂了,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受理投诉的人员都快被骂死了,我也快被领导和直接打给我投诉的订户训死了,骂死了……唉……上班之前,我估计会有不少投诉,但是,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这还是放假期间,要是等到假期结束后,那真的是不堪设想。”秋桐的声音里充满了焦虑。 “你考虑处理问题的办法了吗?”我说。 “哪里有空隙去考虑啊,我既要安排公司这边,还得应付上面,整个人被支使地团团转,从上班开始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饭也没吃,两只脚都酸的不行了,唉……”秋桐叹了口气:“投诉越来越多,这才是开始,不知道明天后天大后天会怎么样,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没收到报纸错投漏投的,整个都乱套了……我这脑子成了一锅粥,想梳理一下,却没有时间。https:ЪiqikuΠet “投递质量是个大问题,投递质量问题解决不好,会极大影响报纸发行的信誉,进而影响报纸和集团的声誉,没有了投递质量,明年报纸的发行从何谈起……今天就有很多订户闹着要退报,还有的要求赔偿精神损失,甚至有的订户还要去网上发帖子,给报社曝光。” “这应该归结于赵大健最后一个月的工作,应该追究赵大健的责任,不应该怪你!”我说。 “哎——易克,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思?现在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吗?再说了,我现在是发行公司负责人,我必须要负起责任,追究了赵总,就能解决问题吗?”秋桐的声音急火火的。”你给我打电话,到底要说什么?别绕弯子,抓紧说,我这边确实很忙很忙。” 我说:“秋总,你别急,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要和你汇报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个办法,我觉得能从根本上解决目前的问题!” “你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办法?”秋桐的声音有些疑惑,接着说:“那你说——” 我说:“当然这个办法其实你只要有时间去想,也肯定会有,但是,你现在这么忙碌,没有时间想,我说下我的思路,你看看有没有可行性可操作性!” 秋桐说:“嗯……你说!” 我说:“目前公司处理投诉的办法只能是疲于应付,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等订户投诉上门,工作极为被动,还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你自己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订户没有收到报纸或者收错了报纸,因为有些订户或许暂时不一定投诉。” “嗯……你说得对,继续说下去!”秋桐说。 “我干过一段时间的发行员,了解投递工作的一些流程,我认为,这些大量投诉的突然暴涨出现,未必都是发行员的投递质量问题,我了解我们公司的发行员,公司的发行队伍整体素质是很高的,只要有投递明细,大家都会认真按照地址去投递。https:ЪiqikuΠet “但是,如果投递明细地址模糊份数错误或者地址不属于这个发行员的投递区域甚至不属于这个发行站的投递区域,那发行员也无能为力,订户明细分站如果出了差错,那么发往各站的报纸份数也一定会出错,会出现有的站报纸不够有的站反而多出很多的情况,报纸不够的站,难为无米之炊,当然也就无法投递。”我继续说。 “你说的太对了,今天好多发行站都报纸不够,有的站反而多出很多!”秋桐说:“你分析地很好,继续说下去!” 我说:“如此看来,我认为,解决问题的根本是必须要治本,从出现问题的根源挖起,一步到位解决根源问题,才能为今年以后时期的发行投递工作打下好的基础,长痛不如短痛,假如短暂的大量付出能换来一年的长治久安,我认为,这个代价是值得的。” “很好,继续说——”秋桐的声音带着鼓励:“你的话正在启发着我,继续说——” “我想,从现在开始,坚持两条腿走路,两个轮子同时转,公司人员集中起来,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继续受理投诉,另一部分,开始准备打大的歼灭战。” “歼灭战?”秋桐的声音有些兴奋:“易克,说,快说——” “歼灭战的主战场就是问题的发源地——统计室!”我说:“我敢断言,今天投诉中的99问题都出现在统计室,也就是在投递单录入电脑到根据地址划入相应的站这个环节,还有就是投递明细在输入电脑的时候用户地址和电话没有写清楚或者出了差错,这样,就造成了投递单划分到错误的站,订户地址又不清楚,发行员自然就投递不到…… “所以,我建议,从统计室的统计环节入手,发动人员,利用元旦假期3天这个间隙,加班加点,对所有的投递卡进行检查校对,召集所有的站长来,亲自当场划分站,重新录入电脑,重新下发投递明细,重新统计各站的报纸数量,然后重新给分拣室报数。” “易克——太好了,你说的正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去想的,我正在思考问题的根源呢,你一下子说出来了,和我想的不谋而合,你说的解决问题的思路太棒了,我都还没来及去想啊……”秋桐的声音激动起来:“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虽然这样做要付出大量的人力,但是,为了今后的长期投递工作的稳定,这个付出值得,是必须的……不然,如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这个思路,我再完善一下,马上就开始实施。” 我心里轻松了,说:“那好,秋总,你抓紧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我要挂电话,那边秋桐却说:“哎——别忙,易克,这么着急干嘛啊,找到根源,有了解决办法,我就不那么焦虑了,呵呵,易克,真想不出,真看不出,你竟然思考问题这么慎密,处理问题如此有技巧,分析问题如此深刻,还这么有点子……我竟然以前就没看出来。” “呵呵,秋总,你高抬我了,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只不过是把人家的东西接过来转了下手,这都是别人的东西,我刚听到的,接着就卖给你了。”我故作轻松地笑着说。 “是吗——”秋桐的声音拖得很长。 “是的,我骗你干嘛?”我说:“今天早上我出去练武,在公园里遇到一个晨练的男的,也喜欢练武,和我一来二去比划了几下,就熟悉了,我才知道他是当地邮局快达公司的经理,专门负责报刊征订投递的。我当时就有些奇怪,问他今天是元旦,也是大征订结束后正式投递的第一天,投递工作必定很繁忙,为什么他这么清闲出来锻炼,不在投递公司呆着,那人笑了,说他是干报刊投递的老发行了,报纸投递工作路子都已经滚瓜烂熟…… “他这人很健谈,对我很友好,临走时还给了我一张名片……中午午饭之后,我打电话给平总恭喜新年,听平总说了发行公司出现的情况,我一时也束手无策,却又想帮你,急忙打电话给那经理,说了下出现的情况,他立刻就找出了原因,还提出了解决的办法,我听了如获至宝啊,赶紧给你打电话告诉你。”筆趣庫 为了让秋桐能够相信,我说的很详细。 “哦……原来如此啊……”秋桐的声音有些半信半疑:“这么巧,真巧。” “怎么?秋总,你不信?”我说:“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 “噗嗤——”秋桐笑出来:“你这话说的,你自己的话,你信不信我怎么知道,不过,我觉得,我应该相信你……” “为什么呢?”我说。 “因为……”秋桐说:“因为我觉得,你刚才说的这番话,不像是平日里我所了解的易克能说出来的,还有,你那分析,也不像是洗脚小师傅所能具有的思维和思路……你说,是不是?易克!” 慧眼识真人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井无压力不出油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逍遥自在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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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见到冬儿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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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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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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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我期待着你困境中的再度崛起,我始终看好你,我不停心里默默地祝福你,我坚信你会突破心灵和现实的困境:“浮生若梦说:“我从来认为,突破困境,就是从失败中撮成功的资本,人生总要面临各种困境的挑战,甚至可以说困境就是鬼门关。一般人会在困境面前浑身发抖,而成大事者则能把困境变为成功的有力跳板,在我的眼里,你不是一般人,你是能成大事者。” 我认真看着她的话,说:“谢谢你的鼓励,我在看你的话。” “我让你感到压力了吗?”浮生若梦说。 “嗯,是的!”我说。 “呵呵,有压力才有动力啊,压力未必是坏事,只是,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哦,不管做什么事,开心最重要,我不希望你去做任何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浮生若梦说:“毕竟,奋斗的目的不是为了让自己压抑,生活的目的不是一味为了奋斗而奋斗,奋斗的终极目的,还是要让自己开心,活得更快乐……客,我一直在默默地看着你,不管做什么事,都一定要开心啊……” 我不由点点头:”嗯……” “今天小客客很乖啊,开心不?来,笑一个给姐姐看看!嘻嘻……” 我打过去一个笑容:“开心!见到你,每次都很开心!” “真的吗?” “真的!” “那就ok了,我就放心了……来,叫一声姐姐!” “不,你叫我哥——” “嘻嘻……坏客客,占我便宜……我才不叫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赶到了杭州萧山机场,到机场的时候,不到10点半。httpδ:Ъiqikunēt 在机场安检大厅等了半个多小时,李顺才到。 李顺今天的打扮很奇特,戴了一顶礼帽,穿了一身老式的大褂子,类似于唐装,脚上穿了一双黑色的老汉布鞋,看起来不伦不类,像是个现代古董。 “你去办登机牌,我们12点的飞机,去昆明,然后飞腾冲!”李顺对我说:“南航的班机!” 果然李顺要带我去腾冲,到底是何目的和意图呢?我仍然捉摸不透,但是,我心里突然有一个直觉,李顺绝对不是专门去旅游观光的,更不是为了我带我回去怀旧的,他一定有别的目的。 办完登机牌,我和李顺经过安检进入候机大厅,在登机口处坐下,等候登机。 这时,李顺从包里摸出一张地图,掏出一支圆珠笔,认真研磨起来。 我坐在李顺身边,斜眼扫视着那地图,看着李顺在地图上划了一根线,那根线从杭州到昆明,昆明到腾冲,然后,又延伸到了国境线,直奔缅甸,在一个叫迈扎央的地名处停下。 缅甸迈扎央经济特区,我在腾冲时就知道这个地方,那是中缅边境上最大的赌窝!我的心一颤,猛跳起来,李顺要和我去迈扎央,要出境! 李顺去迈扎央干什么?去那里还能干什么?无疑,是赌博!看来李顺在国内还玩得不过瘾,要出境去豪赌了! 不过,那里属于金三角地区,他去那里,也有可能是贩毒! 一想到贩毒,我的头就大了,我靠,我要跟着李顺成毒贩子了!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李顺越玩越大了,要作死了! 不行,我一定要阻止李顺去找死!不光是救他,也是救我自己,首先是救我自己! 我主意打定,装作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李顺一抬头,看着我:“干嘛去?” “上卫生间,闹肚子!”我捂住肚子说。 “快去吧!”李顺挥挥手。 我快速跑到了卫生间,找了一个隔断,关好门,蹲下,摸出手机就给秋桐打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秋总,我们现在在杭州萧山机场,目的地是云南腾冲,然后,要出境到缅甸。”我一上来就急促地将嗓门压至最低对着话筒说着,眼睛一直盯住隔断门下方的空隙处。 刚说完这句话,隔断门下方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双穿着黑色老汉布鞋的脚。 我的心里猛地一惊,这是李顺的脚,李顺一定是对我不放心,来监视我了。 我冒出一身冷汗,李顺早来几秒钟,就有可能会听见我打电话的声音。 “什么?要到缅甸,去那里干什么?”电话里传来秋桐吃惊的声音。 这个时候,我自然不能再说了,急忙将电话按死。 这时,那双脚一直在隔断门口处站着,一动不动。我的心里很紧张。 刚按死不到几秒,秋桐的电话打过来了,铃声此时听起来让我心惊肉跳。 我迅速想了下,按了接听键,上来就说:“秋总,你好!有事吗?” “刚才你电话掉线了是不是?”电话里秋桐急火火地说:“快告诉我,你们到缅甸去干吗?” “对不起,秋总,我不能告诉你我和李老板在哪里,更不能说我们要去哪里。”我镇静地放开嗓门说:“我现在吃的是李老板的饭,我必须要忠于李老板,绝对服从李老板,我们内部都是有纪律的,我必须要服从,不然,我对不住李老板对我的厚爱。” “啊——你说什么?”秋桐在电话那端似乎一愣,接着迅速反应过来,说:“是不是你现在说话不方便?” “嗯……秋总,你知道就好,明白就好!”我说:“我跟你做下属的时候,自然是要服从你的,但是,现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不是你的下属了……其实,你有事可以直接找李老板。”筆趣庫 “哦,我明白了,好的,谢谢你,易克,你要注意保护自己,注意安全,挂了!”说完,秋桐急促地挂了电话。 “哎——秋总,你别生气,也别骂我,我可实在担当不起,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难处,也请你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不然,李老板知道了,会生气的……其实,我和李老板一直都在忙正经生意,李老板每天都在奔波忙碌着见客户商谈业务,很辛劳的。”我边继续喃喃地自言自语装逼,边迅速摆弄手机,把拨出电话记录里秋桐的电话号码删除。 做完这些,我又无声地蹲在那里,看着门外那双老汉布鞋发呆。 少顷,我站起来,开始放水,接着就看见那双老汉布鞋迅速消失了。 我打开门,看不到李顺的踪影。 长出了一口气,我洗洗手,然后出了卫生间,看到李顺正坐在那里看地图。 李顺动作也够快的。 见我过来,李顺抬头看了看我:“肚子好了?” “嗯,好了!”我点点头,坐在李顺旁边,做欲言又止状。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说吧,少婆婆妈妈的!”李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做什么都不知状。筆趣庫 “嗯,是这样,李老板。”我咳嗽了一声,然后又犹豫了下,吞吞吐吐地说:“我想给你汇报一个事情……我想,这个事情我必须得给你汇报!” “哦……是吗?什么事这么重要,还必须得汇报!”李顺看着我:“说——” “这个……刚才,刚才秋总给我打电话了。”我开口说了。 我他妈在装逼,李顺比我还能装,听我这么一说,李顺立刻就做紧张状,看着我说:“她打电话找你干嘛?有事怎么不给我打呢?她找你何事?” “她找我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问我和你在哪里,我没有告诉她,她在电话里生气了,骂了我一顿。”我做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说:“这事,我想得先和你汇报一下,不然,以后秋总要是在你面前说什么。” “哦……是这事啊。”李顺做出刚听明白的样子,点点头,拍拍我的肩膀:“这事你给我汇报地很好,很及时,你做的很对……你放心,没事的,她不会在我面前告你黑状给你小鞋穿的,秋桐这人我知道,别的我不敢夸口,人品没得说!” 我如释重负:“谢谢李老板!” 我之所以一回来就要和李顺谈这事,不仅仅是为了打消李顺对我的怀疑,还是要为秋桐解决困难。 此刻,秋桐一定知道刚才我接电话的时候李顺在我旁边,那么,李顺就有可能会怀疑我告诉了她什么,如果她立马打过电话来找李顺,极有可能会暴露出我来。 依照秋桐的聪明,她肯定会考虑到这一点,为了保护我,她不会主动给李顺打电话。但是,如此一来,我给秋桐的电话就白打了,李顺很快和我就要起飞了。 因此,我在从卫生间到李顺这里的几步路上,就迅速盘算好了,我要让李顺主动给秋桐打电话。 果然,李顺接着说:“既然她打电话找你问我的行踪了,看来,我得争取个主动,坦白从宽。” 说着,李顺就摸起电话打给了秋桐,很快就接通了:“喂——秋桐,是我!” 李顺的声音依旧是那么霸气。 我坐在椅子上,竖起耳朵听李顺说话。 “我出来这些日子太忙了,一直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汇报。”李顺大大咧咧地说:“我现在在杭州机场,和易克准备飞昆明……去昆明干嘛?自然是正事,目的地不是那里,是腾冲,然后直接去缅甸迈扎央,准备收购玉石。” 李顺一般正经地说着,主动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地。 揭出我的底细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没有任何人敢动你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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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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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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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中了圈套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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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危急时刻 坏了,我靠,还有大队后援人马。我急了,倏地掏出手枪,打开保险,直直地对着他们,往前迈开几步,沉声说道:“朋友,借个道,否则,我的枪不认人。” 那帮人动也不动,反而往前走了几步,马刀一起举了起来,寒光闪闪。 我心里有些恐惧了,妈的,一把手枪对付不了这么多人,我今儿个难道要葬身这里了? 眼看他们离我越来越近,我和李顺开始步步后退。 这时,我急眼了,用枪对准中间一个黑衣人,看似好像是小头目的样子,对准他的大腿就开枪了—— “啪——”刺耳的枪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哎哟——啊——”随着一声惨叫,那黑衣人倒地,惨叫不休。 这群人一阵轻微骚动,但是,迅速就有3个人将受伤者抬了出去,剩下的人继续向我们逼来。 我很奇怪,这帮人为什么不用枪,他们身上肯定是有枪的。 正想着,突然身后的李顺“啊——”了一声,我回头一看,糟糕,不知何时,李顺身后站着一个黑衣人,黑洞洞的枪口正顶住李顺的后脑勺。 “把枪放下,不然我打死他——”一个粗闷的声音。 我略一迟疑,那帮人突然猛地围了过来,将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放下枪——”黑衣人又说道。 “易克,放……放下枪。”李顺颤颤抖抖地说着。 我将手枪扔到地上。 立刻,我和李顺就被那帮人抓住,捆了个结结实实。 “搜——”拿手枪的黑衣人似乎是个头目,命令道。 立刻,就有人来搜我和李顺的口袋! “回头告诉山上的,如果问起来为什么放枪,就说刚才有个兄弟走火了,没出什么事。”黑衣人又对另一个人说。 “嗯,是——” 我不知道山上的是什么人,貌似赌场这帮人好像还挺忌惮。 李顺的银行卡被搜出来了,黑衣人用枪口点点李顺的下巴:“密码——” 李顺竟然很顺,说了一串数字,黑衣人点点头,将卡递给身边一个人:“试试——” 那人现场就拿出小机器,开始验证,很快点点头:“对了!” 拿手枪的黑衣人头目把银行卡装进口袋,然后对着李顺说了句:“上次那胖子赚了便宜侥幸跑了,就估计还得换人来,果然是的……一直在等你们来,终于来了,敢在我们这里下招,那是找死,二位,今儿个对不起了……赃款没收,人进蛇蝎洞。” “哎——你们别这样,我们没使招——”李顺还没说完话,嘴巴就被黑衣人用东西塞住了,我的嘴巴也同样被一块发着周围的烂布塞住。https:ЪiqikuΠet “你们先回去,我带2个人送他们进洞就可以了!”黑衣头目说。 其他人散去,黑衣人带着两个拿马刀的人押着我和李顺在三岔路口往左走,走了大约半个小时,进了一片黑压压的树林,接着就是上山,踩着脚下松软腐败的树叶往上爬。 我知道,这周围都是原始森林,白天遮天蔽日,晚上更是黑暗,月光都进不来。 黑衣人打开了手电,在前面照路。 大森林里很静谧,不时传来野兽野禽的叫声,听起来让人胆寒。 我不由想起来当年中国远征军穿越野人山的情景,也是在这片区域,4万人还剩下不到3000。 越往前走,我心里就越恐慌,我靠,要进什么蛇蝎洞,这蛇蝎洞是干什么的?是个山洞名字?要把我们压在山洞里当人质? 走了老半天,最后在一座黑洞洞的铁皮房子面前停住,黑衣人带我们进去,屋内一股腐败发霉的味道。 黑衣人用手电筒照着,一个马仔突然揭开一个铁盖子,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二位,这就是蛇蝎洞,洞深8米,口小肚大,里面有很多毒蛇蝎子蜈蚣等着你们,等你们进去,不超过几个小时,就会只剩下一堆骨头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2009年1月3日。”黑衣头目低声说道:“像你们这种不守规矩的大陆傻逼,我已经送进去不下十个了,今儿个是我新年第一笔开洞,也算是开张了……好了,二位,再见吧,祝你们进洞愉快!” 说完,那两个人就要将我和李顺往洞里推。 我他妈的此刻吓得腿肚子都软了,毛骨悚然,早知道还不如刚才一枪崩了我呢,妈的,让这么多毒蛇和蝎子蜈蚣啮咬,那比凌迟还要可怕。 李顺也吓坏了,两腿已经软了,瘫在了地上,我好歹还能站住脚跟。 “推进去——”黑衣头目下命令了。 李顺突然就晕了过去,倒在地上。 “先把这个没晕的送进去,吓晕的这个等醒过来再推进去!我要听听他们在里面唱歌的声音——”黑衣头目残忍而快乐地说。 那两个人开始把我拉到洞口,就要把我推进去—— 我闭上了眼睛,妈逼的,老子要成毒虫腹中之物,要忍受万蛇啮咬之罪,要客死在异国他乡了! “谁也不许动——举起手来!”突然,我身后传来一声嘶哑的断喝。 推我的两个人一呆,我急忙转过身,看到一个蒙面人正站在黑衣人身后,手里拿着乌黑锃亮的微冲,枪口正对着黑衣人的后脑勺。 我一阵狂喜,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我的神,刚才那声音虽然是故意压抑的变音,但我还是听出来了,这是老秦的声音,我的秦营长,我的知青前辈,我的切格瓦拉! 黑衣头目缓缓举起手,老秦接着对那两个黑衣人说:“给他们松绑——快!不然就先让你们进洞——” 那两个黑衣人吓坏了,不等头目吩咐,就快速给我和李顺松了绑。 我迅速过去把黑衣人头目的枪拿了过来,然后对着剩下的两个黑衣马仔,让他们解下腰带,用腰带将他们捆在一起,让他们背对背坐着。 然后,我又把黑衣人头目捆了起来,把李顺的银行卡也拿了过来。 这时,李顺悠悠醒了过来,一看这大逆转的形式,兴奋地蹦了起来,拿着手电筒拉开那三个黑衣人的黑头罩,逐个看着,每人赏了几个耳光,然后又用手电往蛇蝎洞里照,脸色突然就白了,不由吸了一口凉气:“妈呀——”筆趣庫 我很好奇,也过来看,一看,倒吸好几口凉气,我的老天,洞子里面底部密密匝匝都是毒蛇蝎子和蜈蚣在蠕动,还有不少白骨…… 我的头皮阵阵发寒,两腿战战,胃里一阵翻滚…… 我急忙捂住嘴巴,离开那洞口。 李顺却很有兴致地看着,一会儿说:“妈的,我把你们送进去——让你们尝尝这个滋味——刚才你们把老子吓死了,这会儿该我了——” 说着,李顺一把抓起那黑衣人头目,就要往洞里推。 “住手——”老秦依旧用变化的嗓音制止李顺,一把握住李顺的手腕,李顺想挣扎,竟然无法动弹。我这时才发现,老秦不是个低手,是会两手的,毕竟,他是在热带雨林里打过多年仗的,是丛林战的高手。 我知道,老秦不想要这3个人的命,他或许是有什么顾虑。 而且,老秦故意变化了嗓音,似乎是不想让他们听出什么来。 接着,老秦一打手势,示意我们出去。 我和李顺出了铁皮房子,老秦也跟着出来。 “跟我走——快——”老秦这回用了自己原来的声音,拉下来头罩。 “老秦啊,老首长,关键时刻还是老首长啊,今儿个我哥俩的命都是你救的啊……”李顺这才认出是老秦,激动地抱住老秦就感谢。 “李老板,先别啰嗦,我们还没脱离险境,赶快跟我走,争取快速送你们出境回去。”老秦边说边拉着我们快速往另一个方向走。 边走,李顺边问老秦:“老首长,这几个人为什么留着,为什么不灭了算了,这样的人渣,他妈的比我还人渣,留着何用。” 老秦沉默半天,说了一句:“他们都是上海知青的后代……父亲都战死在丛林里,母亲都是当地土人,都在家守寡。” 老秦一说,我和李顺都不做声了,我理解老秦的心情,他饶恕了作恶的歹徒,不是因为他不憎恨他们,而是他对他们的父辈有着一种深深的情结,这情结,或许会伴随老秦一生。 老秦实在是一个重感情讲义气善良的人。 “我们需要抓紧往回走,那3个人时间久了不回去,他们就会来找,很快就会发觉你们逃跑的事情……那么,很快就会动员大量人马封锁边境追捕你们。”老秦说。 我们加快了脚步,深夜里的大森林依旧是那么静谧,树丛里传来猫头鹰的叫声……远处,传来阵阵狼嚎和虎啸…… “我们不能走回头路,不然或许会遇到他们的人,我们现在走的是另一条路,是马帮多年穿越这片森林踏出来的。”老秦说:不过,就是要多绕一座山头,希望我们能在他们发觉以前走出去。” “老秦,你是怎么知道我们遇险的?”我问。Ъiqikunět “我开车正在接你们的路上,突然听到枪响,就估计坏事了,就估计可能是你们开的枪,在这里,山上有规定,任何人不准随便打枪,否则会惹麻烦。”老秦说:“然后,我就把车开到枪响的附近停下,穿过甘蔗林,正好看到你们被抓住,于是,我就一路跟踪而来……幸亏这三个小子毛嫩,没经历过丛林战,没发现我……不然,我也很难救得了你们。” “为什么不准随便打枪?山上是什么?”我问。 身处险境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秋桐突现金三角 一会儿,李顺吸足了,来了精神,对老秦说:“老秦,今天能走不?” 老秦摇摇头:“大街上到处都是他们的人,边境处也是,看来这次他们是不抓到你俩不罢休了,你们暂时不能离开,就在这里好好住着,一有机会,我就会来这里接你们走……目前,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们放心好了,我在这里安排的人,是很可靠的。” 看来,我和李顺就要在这里住下了,不知何时能离开。 就这样,我和李顺就在这个豪华的闷罐子里呆着,既不能出门也不敢开窗,连窗帘也不敢拉开。 第一天就这样过去,到了傍晚时分,我和李顺的手机都没电了,都自动关机了。行李都放在老秦车上没带下来,充电器也在那里。 我们联系不上老秦,也不能出去,成了睁眼瞎。 又是一连两天过去,老秦都没有出现,幸亏我们房间里吃的喝的都不缺,饿不着。 到了7日这天上午,李顺终于忍不住了,在房间里又蹦又跳,有些发疯:“我靠,不行了,这和蹲监狱似的,我受不了了……冰也没有了,老秦干嘛去了,怎么鸟动静都没有。” 说着,李顺一把拉开窗帘,霎时,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我的眼睛被明亮晃了一下。透过窗户,我们看见新东方娱乐公司门前正站着几个穿黑西装的人。 李顺接着又要开窗:“我靠,呼吸下新鲜空气——” 我忙过去制止:“李老板,不要——” “去你的,老子要呼吸新鲜空气——”李顺一把推开我,径自打开窗户,脑袋伸到窗外,贪婪地看着蓝天白云和阳光,深呼吸几口:“爽啊,我靠,我现在放风了。”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梆——梆——”接着传来老秦轻轻的咳嗽。 “我靠,老秦可来了——”李顺转身看着门口,示意我去开门。 我急忙关上窗户,拉上窗帘,然后去开门。 打开门,一个女人和老秦一起站在门口。 看到这个女人,我差点就晕了过去—— 这女人是秋桐! 秋桐竟然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怎么也想不到秋桐会来这里,怎么也想不到秋桐是如何来到这里,又更想不出她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我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看着站在那里面部表情十分平静的秋桐,一时傻了,竟然忘记让他们进来。 老秦十分机警地往两边看看,从后面一推秋桐的后背,又一推我,我才回过神来,忙让他们进来,随后迅速把门关上。httpδ:Ъiqikunēt 秋桐一进去,李顺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啊——秋桐,你——你——你肿马来这里了?” 秋桐嘴唇紧紧抿着,精神明显看起来很疲倦,但是眼睛却依旧很有神,看看我,又看看李顺,不温不火地说:“你说我为什么来了?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自己!” 李顺立刻露出不服气的表情:“我问什么我自己,我怎么了?你少给我来这一套,谁让你跑这里来的?你怎么来的?” 这时,老秦开始打圆场,忙说:“秋小姐刚到,先洗把脸,坐下喝口水,大家慢慢说话。” 我也招呼秋桐坐下。 李顺这才闭了嘴,看着秋桐,眼里露出不耐烦却又有些无可奈何的神色。 我给秋桐倒了一杯水,秋桐接过去,喝了几口。 这时,李顺看着老秦,眼珠子转了几转,摸出银行卡:“老秦,拜托你个事,这外面的银行用银行卡取现金,最多能取多少?取多了需要预约不?” 老秦接过卡看了下,说:“这附近就有这个银行的营业部,200万以下不需要预约,附近这么多赌场,还有赌客,都是随时需要大批量存取现金的,预约那岂不是耽误事了。” 李顺点了点头:“那好,麻烦你出去下,帮我取些现金回来……我告诉你密码。” 李顺说完密码,老秦似乎有些意外李顺对自己如此信任,但是随即又露出有些感动的表情,毕竟,人与人之间,信任才是最宝贵的财富,这是对一个人最大的尊重。 “李老板,取多少?”老秦问。 “170!”李顺坐在沙发上仰脸看着天花板说道。 我和秋桐都吃了一惊,老秦也同样很吃惊,看着李顺:“李老板,你取这么多干嘛?” “老秦,让你取你就取,不要多问,好不好啊,秦营长。”李顺拖长了腔调。 老秦宽容地笑笑,带着银行卡出去了。 这时,李顺又看着秋桐:“秋大小姐,说说,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真能啊,我在这里,你都能找到,我看你可以做侦探了。” 秋桐淡淡地说:“这有什么难的,我有个朋友在移动公司保卫科,我请他帮忙给你定了定位,当然知道你在哪里了……我来到缅甸后,打你俩电话都关机,就又顺便让他帮我查了下你最近的通话记录,自然就找到老秦了,找到老秦,还愁找不到你俩个?”ъiqiku 原来如此,秋桐真聪明,我心里暗暗赞赏。 李顺却大为恼怒,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起来:“秋桐,你敢查我的电话,敢给我定位……混账,你这是侵犯他人隐私,是违反法律的你知道不知道?” “哟——李大公子还知道讲法律啊?”秋桐嘲讽地看了一眼李顺,硬邦邦地说:“我就是查了,你怎么着吧?谁让你做事鬼鬼祟祟的,不但自己神出鬼没藏头不露尾,还弄了个嘴巴比铁闸口还严实的保镖。” 我知道秋桐最后这句话是在保护我。 “我怎么就鬼鬼祟祟了?我怎么就神出鬼没了?你少给我弄玄乎的,”李顺说:“我干什么,和你何干?你操的哪份子心,一个女人家,瞎折腾什么?你烦不烦?” “我不给你讲歪理,我就问你,你这次到缅甸,到底是干嘛来了?”秋桐用犀利的眼神逼问着李顺:“你不是说要买玉石吗?你买的玉石呢?” “这——”李顺一时语塞,喃喃地说:“还没来得及去买啊,我是准备要买玉石的,最起码买个大大的送给你……” “我不需要。”秋桐说:“我没看到你买的的玉石,倒是看到两个被人追杀的狼狈逃亡者,打着买玉石的幌子来这里赌博,你很有能耐啊……” 看来,秋桐已经从老秦那里了解到实际情况了。 “赌博又怎么了?不就是玩几把钱嘛?多大个事,你大惊小怪什么?”李顺说:“我还赢了170万呢!” “你的光辉事迹我早就知道了,好厉害啊,赢了点钱被人家追得无处藏身……我问你,你这次除了来赌博,除了买所谓的玉石,你还要打算干什么?”秋桐眼睛紧紧盯住李顺,表情很严肃。 “我……我没打算干什么啊?”李顺有些支支吾吾。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贩毒,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秋桐看着李顺神情愈发严厉:“贩毒是死路,你不是不知道……你要是敢贩毒,你就再也别想回国了,不然,我第一个就去检举告发你——” 李顺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似乎被秋桐的气势压住了,声音有些发虚地说:“我哪里有贩毒了,我就是来这里玩玩牌,买点玉石,你咋咋呼呼说些什么呢,不信,你问问易克。” 我这时知道,秋桐之所以千里迢迢奔赴这里,是担心李顺贩毒。我不知道秋桐是仅仅为了李顺还是也包括我,担心我被李顺拖下水。 秋桐听了李顺这话,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是的,秋总,李老板说的都是真的!” 秋桐显然对我说话内容的真实程度持保留态度,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晓得李顺这次是不是真的要来贩毒,李顺的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几分可信度。 “这个易克,嘴里说不出一句实话,除了会重复你说过的,还能说出什么来?嘴巴倒是够严实的,我才不问他!”秋桐说。 我知道,秋桐这句话是故意说给李顺听的的,还是在为我做遮掩。 “好了,别折腾了,我真的没贩毒,我怎么会干那个呢,我就是想带着易克出来溜达溜达玩玩,散散心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啊……”李顺摊开手掌,接着又恼火地说:“倒是你,胆子不小,敢背后给我手机定位,敢查我通话记录,还自己个儿跑到这里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一个女人家,独自往这里跑,你知道有多危险不?这是金三角啊,这是土匪流氓渣滓恶棍出没的地方啊……活腻了你,来这里找死——” “你以为我想来?这都是被你逼的——”秋桐毫不示弱地看着李顺。 “哎——我的祖宗,你说说,这个时候,这样的情况下,你来这里干嘛啊?”李顺有些气急败坏,又显得无可奈何,对秋桐想发火却又不敢发,摇头晃脑地说:“现在,我和易克两个人被人追杀,两个大男人脱身都还不易,这又加上一个你,你说,如何脱身是好?”https:ЪiqikuΠet 秋桐不说话。 “你看看——”李顺突然“哗——”又拉开窗帘,打开一扇窗户,指着窗外扭头对秋桐说:“看马路对过那些人,都是要抓我和易克的,妈的,就因为看出了一点他们耍牌的道道,就要干掉我们俩,太不仗义了,够狠。” “刚才来的时候我都看见了,你拉上窗户——”秋桐说。 “拉什么拉,憋死我了,我成了囚犯了——”李顺不但不拉窗户,反而又伸头到窗外深呼吸:“哎呀,我现在体会到自由的宝贵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呼呼——” 李顺有些神经质,在那里浑身得瑟着深呼吸,边抒情念诗。 紧急突围 这时,传来两声敲门声,接着是两声咳嗽,老秦回来了。 李顺将脑袋缩回来,我急忙过去关窗拉窗帘,顺便看了下外面对过,正有几个人在那里溜达着,不时往四周看。 打开门,老秦提着一个大大的黑色袋子进来,直接往茶几上一扔:“李老板,170!你点点!” 这时,我不由对老秦高看一眼,他完全可以把银行卡里的钱刷光消失,这里是金三角,没有法律。但是,他竟然还提着170万回来了,虽然他家里经济很拮据。 透过这件事,我看到了老秦身上流淌的当年那滚烫的热血和激晴,还有那个年代深深的信念和烙印。 同时,我也很佩服李顺,他竟然就不担心老秦会反水,竟然就会如此信任老秦。 李顺过去打开口袋,里面是17捆整齐的人民币,一捆10万。 李顺得意地看着秋桐说:“看,这是我的战果……哦,不,应该说是我和易克两个人的战果。” 秋桐不屑地扭过脸去看着老秦说:“老秦,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脱身,我看,能不能和这里的官方机构联系。” 老秦苦笑了下:“秋小姐,你有所不知,这里没有什么讲理的官方机构,官匪官商都是一家的……这里就是基本处于无政府状态……那晚李老板和易克差点就被送进蛇蝎洞,要不是我去的及时,他俩这会儿早就成了一堆白骨头了。” 秋桐闻听,脸色一变,身体不由颤抖了几下。 “我和易克的命,都是老秦给救的,要不是老秦,恐怕这次你来,连给我俩收尸都找不到骨头了。”李顺说着,随手翻着袋子里的一捆捆钱,看着老秦说:“首长,我让你取这些钱的目的是……” 刚说到这里,老秦的手机突然响了,老秦忙摆手制止李顺,让大家不要出动静,然后开始接电话,刚听了几句,老秦脸色骤变,随即挂了电话,看着我们:“刚才你们拉窗帘开窗了?” 老秦脸上的神情很严重,我心中暗叫大事不好,一定是出事了。 我看着老秦点了点头。 老秦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反复叮嘱你们的话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唉——” “怎么了?老秦?”李顺看着老秦。 “估计你们的位置暴露了,你们很可能被发现了。”老秦说:“刚才我接到下面的电话,说有几个赌场的人到总台查询308房间的住客名单,还有人在酒店大门口来回晃悠。”ъiqiku “啊——”大家都大吃一惊,李顺说:“马儿个巴子,这伙人倒是很灵通啊……秦营长,我们怎么办?撤还是留下来和敌人战斗?”李顺在这个时候讲话还带着冷幽默,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习惯了。 “当然不能留在这里硬拼了,拼是拼不过的,只有抓紧撤——”老秦说。 “那好,你们先撤,我留下来打掩护,老秦,你带他们先走,保留革命的火种,我在这里阻击敌人。”说着,李顺的眼神有些癫狂,拔出手枪,挥舞了一下:“人民考验我的时候到了。” 我这才觉察出李顺的精神有些不正常,或许是因为长期吸毒导致神经受到伤害,在极度的恐惧中迸发出反常的神态。 老秦看着李顺的癫狂神态,突然抬手对着李顺的脸狠狠就是一耳刮子:“啪——”很响很脆。 我吃了一惊,看着老秦。 老秦镇静地说:“没事,他马上就好了!” 果然,少顷,李顺的眼神恢复了正常,看着大家,猛地晃晃脑袋,说:“哎——我刚才迷糊了,过度紧张了,是不是?对了,刚才是怎么回事?老秦,是那边的人发现我们了?” “是的。”老秦点点头:“我们要马上走——不能耽搁!” “怎么走?我们听你的,老秦!”秋桐这时用信任的目光看着老秦。 “老秦,你说怎么走就怎么走!”李顺也说。 这个时候,我是没有发言权的,只有听从安排的份。 老秦略一沉思,说:“三个人一起走,目标太大,容易引起注意,特别是你们两个男人在一起……我看,不如分开走——” “嗯……对,老秦说的有理,很对,我们是要分开走,这样会更安全!”李顺点点头,又看着老秦:“如何个分开走法?” 老秦沉吟了下,摸出电话打了个电话,说了半天土话,然后挂了电话,看着我们:“我看,要不这样,李老板,你和秋小姐一起,我负责带着你们走,易克小伙子呢,跟着我的一个朋友走,我那朋友现在在楼下……大家分头离开后,到时候电话联系。” 老秦还没说完,李顺就打断了他的话:“不,不,老秦,这样安排不好,我看,你听我的——” “那李老板你说!”老秦说。 李顺看了看秋桐,又看了看我,然后对老秦说:“我看,这样,秋桐和易克跟着你走,你们一伙,我呢,我跟着你朋友走。” “这——李老板,这——”老秦看看秋桐,又看看李顺。 “不要再说了,就这么定了!”李顺的声音不容置疑。 “那好吧……我现在给大家说下离开的具体步骤。”老秦说着,打开随身的一个包,里面竟然是好几套衣服,还有化妆用的面具,看来,老秦是早有防备。 “李老板,你穿这身衣服,化装成酒店的服务员,戴上这顶帽子,我再给你粘上络腮胡,你就大摇大摆从后院出去,直接到酒店左侧100米拐角处,那里停着一辆人力三轮车,你直接上车就行。”老秦边说边拿出一身衣服递给李顺,又帮李顺粘上络腮胡。Ъiqikunět 然后,老秦又找出一顶礼帽给我戴上,找出一身白色的西装让我换上,打上领带,戴上墨镜,又粘上一撮八字胡,然后对我说:“小易,你和秋小姐化装成住店的一对夫妻,就从酒店正门出去,神态样子要亲密一点,不要让人生疑,出门后,我的车在酒店门口,直接上我的车就行。” 我一听,看了看李顺,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秋桐的神色也有些发红。 李顺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你看我干吗?这是假扮夫妻,你还以为是真的?扭捏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扭扭捏捏,不要命了?” 李顺好似不仅仅在说我,还包括秋桐。我们都不做声了,抓紧收拾东西。 这时,李顺打开装钱的黑袋子,拿出一捆装进自己包里,然后又拿出一捆递给我:“带着,到时候好用!” 我接过来装进包里。 然后,李顺提着袋子,对老秦说:“老秦,这些是你的,给你的——” “啊——这——”老秦大为吃惊,不敢接。 我和秋桐看着,不做声,我有些怀疑是不是李顺又犯病了。https:ЪiqikuΠet “老秦,别以为我是在发癫,我是认真和你说的。”李顺的口气很认真:“你救了我们的命,救命之恩,无以回报,我是个俗人,实在想不出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来报答你,我刚才让你提钱,其实是准备把170万都送给你的,但是,这会儿我们要紧急跑路,我抽出了20万,还剩150,都给你了…… “你是个好人,讲义气讲良心不贪财,我敬佩你这样的人,从那晚你救我们起,我就认定你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不然,刚才我也不会把卡交给你,让你去取钱。” “李老板,这——这份回报太重了,我不能接受。”老秦说。 “老秦,没有什么比命更重的,你要是瞧得起我李顺,这钱你就收下,你要是觉得我这钱脏,那好,我一把火烧了它——”李顺说。 这时,秋桐说话了:“老秦,时间紧急,你就别客气了,你救了李顺的命,他报答你是应该的……抓紧走吧。” 老秦于是不再客气,提起了袋子,对李顺说:“李老板,你先走,我下面的那个朋友会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随后带他们走,到时候大家电话联系,到腾冲境内会合。” 李顺点点头,看看秋桐,然后看着我,伸出手重重地按住我的肩膀,用我从未见过的严肃和严厉口气说:“易克,你有一身好功夫,我没有……秋桐就交给你了,你必须给我保护好秋桐,要像保护自己的生命一样去保护好她的安全……我给你说,要是秋桐有个闪失,我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不知怎么,听了李顺的这段话,我没有任何怨言,反而有一些感动,为李顺的话而感动。我不知道李顺说这段话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是对秋桐的爱还是关心还是其他的什么。 瞥了一眼秋桐,她的神色也微微动容,我相信她也是第一次听见向来玩世不恭的李顺突然如此正经地说这样的话,特别是在这样一个时刻。 我郑重地冲点点头:“老板,你放心,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秋总安全的,宁可我死了,也不会让秋总出任何一点危险。” 我这话是发自内心的,是出于对浮生若梦和秋桐的真情实意,而并非是因为李顺,虽然我是对着李顺讲的。 李顺听了我的话,很满意,点点头:“嗯,好,我对你一直是很信任的,我相信你和老秦一起,一定能带着秋桐安全回到国内,我这边,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什么事。” 对于李顺让我和秋桐一起走,我不知道李顺到底是出于何种原因考虑,是因为我功夫好可以更好地保护秋桐?是他想摆脱我和秋桐去干别的事情?是他不愿意和秋桐一起走?还是…… 此时已经不容多想,李顺出门后,我装扮好,和秋桐也下楼出去,老秦则从后门直接提前下楼,到车上等我们。 我和秋桐下楼梯后,秋桐主动挽住了我的胳膊,身体和我靠在一起,右手放在我的左手里。 我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具体什么感觉,说不出。 冲出金三角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干洞的滋味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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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我答应你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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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雪夜悲情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紧急抢救 说着,我的手一用力,医生疼得大叫起来,不敢再说什么,急忙指挥那几个人把老人抬上担架,上车,急速奔向医院。 到了医院,秋桐抱着孩子直奔急诊,我和几个护士把老人抬进急救室抢救。 老人确实是去世了,早已气绝。医生很快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老人的尸体被送进了太平间,我亲自陪同送去的。 然后,我找到秋桐,小雪被诊断为发烧引起的急性肺炎,高烧到了41度,心力已经开始衰竭,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医院快速开始抢救小雪,很快挂上了吊瓶,打了退烧针,然后我去办理了住院手续,交了住院押金。 秋桐听我说了老人的情况,默然无语,深深叹息了一声。 然后,秋桐看着躺在病床上正在输液的小雪,看了半天,突然俯身过去,将脸贴近小雪的脸,一动不动…… 看着秋桐的举动,我的心里一阵颤动和感动…… 这一夜,我和秋桐都没有回酒店,一起在病房里陪着小雪,秋桐一直将小雪半抱在怀里,靠着床头坐着。 经过一夜急救,小雪终于醒了过来,脱离了危险期。 秋桐让我看着小雪,她出去了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原来她是去了医院门口的商场,给小雪买了一身崭新的衣服,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有。 秋桐给小雪用热水擦拭了身体,擦干净脸,洗干净头发,梳地整整齐齐,换上新衣服,小雪一下子从一个丑小鸭成了白天鹅,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漂亮的五官,很是可爱。 秋桐又给小雪梳了一对小辫子,小雪显得更加精神多了。 弄完这些,我去把小雪的脏衣服扔掉,回来时,正好遇到医生来查房。 医生检查完小雪的病情,说还需要住院治疗观察至少一周。 然后,医生开始批评我和秋桐:“你们怎么做父母的?孩子都烧成这样了才送到医院里来,太不负责了,太不像话了,孩子要是再晚来一会儿,说不定就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显然,医生是今天早上才上班的,不知道昨晚的情况。筆趣庫 “看你们两口子倒也不像是糊涂人,怎么对孩子就这么粗枝大叶呢,年轻人,这样是不行的,知道吗?”医生继续教导训斥我们。 我和秋桐脸都红红的,默不作声接受医生的指责。 查完房,医生出去了,我偷眼看了秋桐一下,看到的情景有些让我感到意外:她正冲着医生的背影偷偷吐舌头,迅速做了一个鬼脸,接着就恢复常态。 然后,秋桐看了我一眼,正和我的目光接触,她的脸红了一下,有些尴尬,接着就过去低头给小雪整理被子。 我有些不自在,站起来,借口去处理老人的后事,出去了。 当天,我处理完了老人的后事。 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小雪正躺在秋桐怀里沉睡,还在继续输液,秋桐身体半侧躺在床上,搂着小雪,显得格外母性。 秋桐见我进来,将小雪身体轻轻放平,准备让她躺好,小雪却一下子紧紧死死抓住秋桐的羊毛衫胸前部分不放,迷迷糊糊地叫着:“妈妈……妈妈……妈妈抱。” 孩子的声音幼嫩而又可怜,这是一个从没有享受过母爱的孩子,自从来到人世间,就在这个残酷而无情的世界上流浪。 秋桐的眼圈红了,接着又继续把小雪搂在怀里,保持原来的状态,边轻轻抚摸着小雪的头发说:“乖,好孩子。” 小雪在秋桐的怀抱里又安然睡去。 然后,秋桐看着我:“忙完了?” 我知道秋桐问的是小雪爷爷的后事,就点点头:“嗯……忙完了……火化了!” “骨灰埋在哪里?”秋桐又问。 “暂时存放在殡仪馆。”我说。 “那不行,得给他找一个归宿,”秋桐说:“人的命没有贵贱之分,穷人死了,也是要入土为安的。” 我承认秋桐说的话是对的,但是,现在的事实是,穷人死了没地方安葬的多的是,买块墓地很贵的,穷人是买不起的,这个世界,人的命是有贵贱之分的…… 我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行,我明天去买块墓地,安葬老人家,立块碑……对了,碑上写什么呢?” 秋桐沉吟了下:“就写爷爷之墓,小雪立——以后,等小雪长大了,永远也不能忘记抚养她5年的这位流浪老人……没有这位老人,就没有小雪的生命。” “嗯,好!”我点点头。 秋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吃饭了吗?” “吃了,你们呢?” “也吃了!” 我看着躺在秋桐怀里沉睡的小雪,犹豫了下,说:“秋总——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秋桐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怀里的小雪,没有说话,低头不语。 我又说:“这孩子要住院一周,你的工作。” “我已经打电话请假了。”秋桐说完抬起头:“看护孩子不需要2个人,今晚你回酒店住吧,我自己在医院看护就行。” 我说:“要不,我们轮流看护,今晚我看着孩子,你回去休息。” “不行,不用!孩子根本就离不开我……”秋桐摇摇头,然后说:“好了,不要争了,从昨晚到现在,你一直没合眼,很辛苦很劳累了,明天你还得办理小雪爷爷墓地的事情,你先回去吧。” 我点点头:“好!” “买墓地的钱用我们带回来的那10万好了!”秋桐又说。 我点点头。 出了医院,暴风雪还没停,已经下了一天一夜,地上的雪很厚,风依旧在肆虐。当然,飞机此时是无法通航的。 走在路上,我接到了李顺的电话:“还在青岛?” “是的,老板!”我说:“雪还在下!”筆趣庫 “我知道,青岛在下,星海也在下!”李顺说:“你看管的犯人呢?” “秋总——”我顿了顿,想了下,说:“秋总在酒店门口看雪景的。” “哼——小女人的情调……北方天天下雪,有什么好看的!”李顺不屑地说了一句。 “老板,你还在保山?”我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我——保山?哈哈……”李顺突然笑起来:“我到宁州了,今天刚到,这次我收获很丰啊,带回来4个小美女,都是18--20岁的,一个比一个水灵。” 我一听,有些发晕,李顺不让秋桐和他一起走,留在保山原来就是为了玩女人,还一口气找了4个! 李顺又说:“等你来了,你要是想玩,看中了哪个,我赏一个给你!” “别,不,还是都留着你自己用吧!”我忙说。 “哈哈,知道你小子是个情种,为你的那个什么阿珠妹子守身如玉,不勉强你……”李顺笑着说:“不过,这4个美女可是宝贝蛋子,我自己都没舍得用,他们可是我的聚宝盆,我得好生招待款待好她们,没有我的许可,谁也不许接触她们。” 我听了,有些迷惑,摸不透李顺这话是什么意思。 “过几天,我要回宁州,到时候我们会合,我有很重要的任务和任命要赋予你,”李顺说:“这几天,你给我保护安顿好在押犯,保证让她吃好玩好,然后安安稳稳送回星海,你的这个任务就算完成了,随后就等着接受新的使命。” 我没有多说话,嗯了一声。然后,李顺挂了电话。 回到酒店,正好小亲茹在值班,看见我,笑嘻嘻地从柜台里跑出来:“亲——你的那位美女客户呢?” 我说:“你管呢?” 小亲茹一撇嘴巴:“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问值班的人了,昨晚你俩就一夜未归,到现在你才回来,她还没回来……真不明白,酒店里环境很好啊,你俩怎么还非得出去过夜呢?哼——我看你昨晚失身不少次吧,看你这满脸的倦容。” 小亲茹调侃的话里带着酸溜溜的味道。 我伸手一把捏住小亲茹的鼻子,小亲茹哼哼唧唧地叫着,伸手打我。 我松开小亲茹的鼻子,说:“小屁孩,怎么和长辈说话的,小孩子懂什么!” “屁——你才不是长辈!”小亲茹揉着被我捏酸的鼻子,嘴巴撅了起来。 “怎么不是?叫叔叔!”我说。 “哥哥——”小亲茹叫着。 “呵呵……”我笑起来:“好了,不跟你玩了,我要上去了!” “哎——易哥哥,别忙走啊,等等——”小亲茹拉住我胳膊:“易大款,最近还是在宁州发财吗?”ъiqiku “不,我在星海做事,不在宁州了!”我随口说着。 “嗄——真的啊?”小亲茹突然高兴起来:“哎——大款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集团在星海刚建了一家皇冠大酒店,马上就要开业,我可能要调到那边去上班呢,嘻嘻……” 我不懂为何是个好消息,她的工作调动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点点头说:“嗯,不错,很好!” “嘎——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我下了班,就可以去傍大款了,哈哈——”小亲茹笑着:“款哥,别到时候不认识俺了哟!” 我笑了:“老熟人了,哪能不认识呢,你放心好了,到时候请你吃饭,给你接风!” “嗯,这才是款哥风范:“小亲茹满意地点点头:“ok——款哥上去歇息吧。” 我抬脚就走,背后传来小亲茹自言自语的声音:“我估计,小克子哥哥从昨晚到现在最少失身3到5次,哎——铁人啊铁人,所向披靡哦……估计美女客户是站不起来了……这年头的人啊,怎么能这样捏,怎么能这样招待客户捏——” 这孩子,年龄不大,懂的倒不少,什么话都敢说!90后的孩子,思想意识和人生观和我这80后的就是不一样! 收养小雪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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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小猪姐姐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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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放你走的条件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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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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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不谋而合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满足你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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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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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火辣辣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不——” “为什么?你在这里又找到新工作了?”海珠说。 我点了点头。 “到哪里工作?” “到秋桐哪里去,她是一家报业出版发行公司的老总!”我说。 “到她那里去?”海珠看着我:“她是老总?为什么你要到她那里去?” “海珠,别问了,有些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有些不耐烦了。 海珠不说话了,眼睛看着前方,似乎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海珠在想什么,我知道,关于我和李顺还有秋桐,自从让她传话开始,到现在,在她脑子里一定留下了很多问号。海珠不再追问,并不代表她不思考。 一会儿,海珠扭头看着我:“哥——” “在——”我说。 “你不高兴了?”海珠小心翼翼地说。 “没有啊!”我冲海珠笑了下。 “真没有?” “当然!” 海珠笑起来:“那就好,你心情好我才会心情好!” 我也笑起来:“真想去吃韩国烧烤?” “不,昨天吃过了,我还是想吃日本料理!我刚才是临时找的一个离开的借口而已!”海珠笑嘻嘻地说,似乎忘记了刚才那不快的一幕。 “呵呵,那我们换一家吧!” “嗯哪!海珠痛快地答应着。 于是,我和海珠另外找了一家日本料理店,吃完后,我带海珠去万达影城看了一场电影。 看完电影,我们回到万达广场的宿舍,我照旧安排好海珠,接着又借口要加夜班,准备离开。 “哥——”海珠叫住我。 “阿珠,怎么了?”我看着海珠。 海珠站在我跟前,脸色绯红起来,胸口急促起伏着,紧紧咬住嘴唇,两眼火辣辣地看着我,突然就扑到我的怀里,两手搂住了我的脖子。 “哥——我不让你走——”海珠喃喃地在我耳边低语着。 海珠的嘴唇摩擦着我的耳廓,身上淡淡的体香沁入我的鼻孔,青春火热的身体传递给我颤栗而又多情的信息。 我无法抵御海珠热情的主动,突然就紧紧搂住了海珠的身体。 头晕目眩颤栗间,不知何时,我和海珠开始了忘我投入的热吻…… 我突然一把就把海珠饱了起来,走进了卧室…… 就在我要采取关键行动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了浮生若梦,闪出了秋桐…… 我的身体突然就僵硬起来,浑身的滚滚潮水急速退却,那疯狂的热度即刻就冷却下来。 我的动作停滞了,身体僵持在那里,一动不动,面部肌肉不由狠狠抽搐了几下,大脑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似乎觉察到我的停止,海珠微微睁开眼睛,娇柔娇羞地看着我。biqikμnět “哥——”海珠软软地羞羞地叫了一声。 海珠的叫声将我唤醒,我一个激灵站了起来,随即伸出手,将海珠轻轻拉起,整理好她凌乱的衣服,伸手轻轻梳理了一下她被我弄乱的头发。 “对不起,阿珠:“我语无伦次地说着:“我……我……” 此刻,我的心里竟然感到了一种极度的痛苦,乱成了一团麻。 “哥,你……你难道不爱我吗?”海珠看着我。 “阿珠,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我说。 “我说的是爱,不是喜欢,哥,难道你不爱阿珠吗?”海珠喃喃地说。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海珠:“阿珠,爱和喜欢是不同的两个概念,从喜欢到爱,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毕竟,我们刚认识不久,互相了解还不深。” “可是,我早就深深喜欢你,从海峰哥那里,我早就了解了你,虽然那时还没有见过你的真人,自从见了你,我就开始爱上了你……”海珠说。 “可是,我认识你却很短暂,我不想欺骗你,阿珠,”我说:“到目前为止,我可以告诉我,我很喜欢你,但是,爱,真的是需要一个过程,我们还需要时间来孕育培养爱情,我真的希望我们是爱情自然升华的结果,是灵魂深化的结果,没有爱情的性,不是我的追求。” 说这话的时候,我有些心不由己,我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想要和阿珠培育爱情还是想找个借口来拖延磨蹭自己,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脱那迷幻的纠葛。 一方面,我迷恋着阿珠,想在现实里寻找一份真正的爱情,两情相悦的真爱。 另一方面,却又无法割舍那虚幻世界里的真挚情感。虽然那是空幻的,但是,秋桐就在我眼前活生生地存在着,她就是我无法挥去的浮生若梦。 虽然明知她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但我仍然无法说服自己去全身心接受另一个女人,心中那不安的感觉无法排遣出去。 我不想欺骗海珠,我也不想欺骗自己,我在现实和虚幻之间痛苦挣扎着,内心聚成一个大大的结,这个结,我自己似乎无法解开。 而在这个大大的结之外,还有两个不大不小的结,一个是云朵,一个是冬儿。 虽然对云朵更多的是亲情,但是,我却在事实上和她有了那种关系,我不知假如云朵哪一天醒来,我会如何面对她。 冬儿虽然在渐渐从我的心中淡化,但是,短时间内,是无法消除的,毕竟,我们有过那么深邃那么刻骨的一段恋情,我是那么深深地爱着她……筆趣庫 世上有万般情意,只有爱是无法忘记的。 我相信一点,今后,岁月流逝,即使我爱上了别的女人,但是,我对冬儿曾经的爱,却是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岁月无痕但爱有痕,这是心灵上深深铭刻的印迹。 海珠听了我的话,神色渐渐平静下来,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哥——你说的有道理,没有爱的性不是真正的爱情,虽然我心里很爱你,但是,你毕竟还是需要时间,我不能勉强你,你说的对,爱情是需要一个过程来孕育的,我理解你的想法,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你今天这么说,我愈发爱你了…… “我会给你时间,我有足够的耐心等你爱上我,我有足够的信心让你爱上我,而不仅仅是喜欢。” 我笑了,拍拍海珠的脸:“阿珠,男人的爱,有的来的很快,但是,也有的来的很慢,或许,我是慢热型的吧……谢谢你的理解……说真的,我越来越喜欢你,我想,等我彻底战胜自己的内心,我会爱上你,我会用全身心去爱你的。” “战胜内心?”海珠看着我:“哥——你指的是冬儿姐姐吗?到现在你还是不能忘记她?” 我不能回答海珠的问题,也无法回答,海珠哪里知道我内心的复杂纠葛呢。 我苦笑了下。 “哥——别让自己太为难,我不会给你增加思想压力的,其实,你现在还想着冬儿,我并不生气,也不吃醋,相反,我更加觉得你是一个重情义的男人,对感情专一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才是可靠的男人……时间会带走一切,岁月会抚平你心里的创伤,我会用自己真心的爱来浇灌你心中的干涸和枯萎。”海珠动情地说。 我心里涌起一阵感动,冲海珠笑笑:“海珠,你很好……很好。” “哥——你今晚真的要走吗?”海珠说。 “是的。”我点点头:“今晚我真的有事,有一个人在那里等着我,我必须要去!” “嗯,好的,那你去吧!”海珠点点头,眼珠子转了几转。 “好了,你睡吧,睡个好觉!明早我带早餐回来!”我说。 “好的,哥,你不用为我靠心,我会好好睡的!”海珠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说道。 于是,我离开宿舍,直接去了医院。 在病房里陪了云朵一夜,第二天天色微明,我醒过来,打算出去买早餐给海珠。 刚一开病房的门,我愣了,海珠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旅行包。biqikμnět “阿珠——你——”我心里有些惊诧,看着海珠:“你——你怎么来了?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海珠的神色很平静,看着我:“哥——对不起,昨晚我跟踪你了,我在病房门口看了你很久,我看到你给她按摩放音乐了……之后,我去了值班医生那里,问了她的病情……我知道她叫云朵,是车祸造成的半植物人……你这两晚出来值班,都是在这里吧?” 原来海珠知道了,这个聪明的鬼丫头。 我点点头,说:“进来吧!” 海珠进来,坐到床前,看着沉睡的云朵,轻声说:“好可爱的一个小姑娘,老天……怎么会被车祸造成了这个样子。” 我说:“海珠,既然你都看见了,我也不再瞒你,你想听听我和她故事吗?” 海珠点点头,看着我:“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 于是,我从到发行公司开始打工结识云朵开始说起,讲述起我和云朵的事情,包括云朵和张小天,包括云朵对我的帮助和关心以及爱慕追求,包括我对云朵的真实感觉,包括云朵在我走之前一起喝酒献身于我,包括云朵出车祸后张小天弃之而去,包括我为了给云朵治病到李顺那里去做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海珠。 在说这事的时候,我避开了所有和秋桐相关的环节,只字未提秋桐和其他相关事情。 海珠听完,怔怔地看着云朵,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重情义的好男人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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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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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好人四哥 这时,孙东凯出来了,曹丽住了嘴,跟着孙东凯上了车,曹丽和我此次相遇谈话的时间很仓促,她甚至来不及问我到医院来干嘛的。 孙东凯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又带着傲慢和不屑的眼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这次记住了我。 等孙东凯的车子离去后,我出了医院,到门口的四哥包子铺买包子吃。 四哥正在店里忙着,见我进来,一下子认出了我,招呼着:“师傅,来,快进来坐下——” 我点了一笼包子,四哥很快给我端过来,又端了一碗稀饭给我。 我在吃包子的时候,四哥站在我跟前欲言又止,我明白他为何这样,是因为我那晚临走时说的那句话。 果然,一会儿,四哥说话了:“师傅,那天晚上你说我准备的那棉袄不用了,是怎么回事呢?你……你是不是见过那对流浪的老人和孩子?” 我吃完包子,抹了抹嘴,看着四哥,点点头:“四哥,你是个好人,我很敬重你……实话告诉你,那老人已经去世了,那女孩,被好心人收养了。” “啊——”四哥脸上的表情微微一震,接着露出难过的表情:“老爷子去世了?一定是冻死的,对不对?在哪儿冻死的?” 我说:“在外地……不错,是冻死的,我正好遇到……那孩子,很幸运,遇到了好心人,现在生活地很安定幸福。” 四哥看着我,点点头,脸上又露出欣慰的表情,接着又说:“师傅,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是我说的人呢?” 我站起来,付完钱,然后看着四哥,说了两个字:“直觉!” 说完,我转身离去。 走了一段距离,我回头看了下,看到四哥还怔怔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似乎在沉思什么。 不知怎么,我此时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位卖肉包的四哥似乎是个有故事的人,当然,具体是什么故事,我此时不可能知道。 回病房后,我找了下医生和特护,安置好云朵,交代好相关事宜,然后我坐在云朵床头,对云朵说:“云朵,我要和秋桐去大草原了,去你家看你的爹娘了,今年过年,你可能回不去,我们替你看看双亲,你安心在这里躺着吧……公司发的年货和奖金我们会给你捎带回去,然后大哥就会来陪你,今年春节,哥哪儿也不去了,就在这里陪着你,和你一起过年守岁。” 此时,我已经决定了,春节不回家,在医院病房里陪云朵过年,万家团圆的时刻,我不能扔下云朵让她孤零零自己躺在医院里。https:ЪiqikuΠet 和云朵说完话,我打开电脑登陆扣扣,带着一丝紧张而又期待的心情,想看看浮生若梦怎么回复我的话的。 可是,她什么话都没有回复,也不在线。 我有些困惑,难道秋桐刚才没有在办公室上网?她明明说要去办公室发qq邮件的,只要她发邮件,就必定会打开扣扣,自然,就必定会看到我的回复。 难道,是她看了之后故意不回复的?还是心里有所想法而没有立刻说出来? 我胡思乱想了一阵,捉摸不透秋桐的心思,索性关了电脑。 呆坐了一会儿,我摸起电话打到秋桐的办公室,立刻就通了。 “你好,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我是秋桐!”电话里传来秋桐柔和的声音。 “是我,秋总!”我说。 “哦……易克啊!有事吗?”秋桐说,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我……我刚才在想去云朵家需要带什么东西,还有带多少钱的事情!”我说。 “哦……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安排好,带的东西我已经安排人去超市买好了,钱呢,上次从缅甸带回来的钱还有不少剩余,我看,带3万吧,就说这是云朵攒下来的公司加年终奖金的总和。”秋桐说。ъiqiku 我表示赞同:“嗯,行!” “还有别的事吗?”秋桐又问我。 “没了!”我说:“你很忙吧?” “是啊,刚发完邮件关了扣扣,正打算出去拜访几个客户呢……你这电话来的倒是很及时,再晚一会儿,我就出办公室了。”秋桐说,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异常。 我呆了下,这说明浮生若梦已经看到我的回复留言了,难道我的回复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和秋桐打完电话,我又闷闷地想了半天,没有任何头绪。 下午之后,天气变得阴沉起来,北风逐渐加大,天气预报里说的那股强大寒流开始影响到星海了,预报里说今天会有暴风雪。 星海这边开始要有暴风雪,那西北方向的科尔沁草原那边必然已经开始下雪了。 到了4点多,天空里飘起了鹅毛大雪,伴随着呼啸的北风,肆虐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我顶风冒雪到了星海火车站候车室,秋桐早已经到了,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不知里面为何物。 站在秋桐旁边的,还有小猪和雪儿,她们当然是来给秋桐送行的。 看见我,小猪咧嘴一笑,对小雪说:“小雪,你看,哥哥来了!” 小雪看见我,嘻嘻一笑,扑过来就让我抱,不为小猪的煽动所迷惑,叫着:“叔叔好——” 我抱起小雪,说:“乖,小雪,还是小雪好,不听小猪姐姐的胡言乱语。” 小猪一怔,脸一拉,瞪眼看着我:“喂——老弟,你说什么呢?怎么没大没小的,有这么和姐姐说话的吗?” 秋桐站在旁边眼神有些怅怅的,似乎在思考什么,对我和小猪的斗嘴皮子似乎没有听见。 我看着小猪:“小猪,我正式警告你,你得板板正正叫我大哥,没大没小的是你,要是你再不听话,我就……” “你就什么?”小猪挑衅地看着我,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我就杀猪过年炖肉吃!”我说着转向小雪:“小雪,喜欢吃猪耳朵不?喜欢的话,叔叔弄猪耳朵给你吃。” 小雪摇摇头:“叔叔,我不喜欢吃猪耳朵,我喜欢吃猪尾巴。” 我做面有难色状:“哎——你这孩子咋这么挑剔啊,咱家的猪没有尾巴,难道你不知道?” 小雪很奇怪:“叔叔,猪都是有尾巴的啊,为什么咱家的猪没有尾巴呢?” 我说:“因为咱家的猪不是乖猪猪,调皮,不听话,尾巴被小狗给咬掉啦。” “哦……”小雪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我正得意着,小猪的脸已经气得涨红了,伸出粉拳就对我背部来了一下子:“你这个大坏蛋,发动群众斗领导,敢含沙射影捉弄我,污蔑我,我打你这个大坏蛋。” 小猪的拳头落在我背上,好似在按摩一般,比较舒服。 这时小雪冲秋桐叫起来:“妈妈,妈妈,不好了,姐姐打哥哥了——” 小雪这一叫,我和小猪都愣住了,小雪一下子把我俩的辈分都给降低了。 秋桐被小雪从沉思中唤醒,看着我们打闹的样子,抿嘴笑了下,然后伸出胳膊把小雪从我怀里抱过去,亲了亲小雪的脸,疼爱地说:“乖,雪儿,阿姨和叔叔怎么成了姐姐和哥哥了,不可以这么叫的哦……” 小雪搂住秋桐的脖子,伸出小手摸着秋桐的脸,说:“妈妈,不是我要这么叫的呀,是叔叔和阿姨让我叫的啊……” 秋桐扭脸看了下我和小猪,笑着说:“你看你俩没大没小,都把俺闺女弄糊涂了。” 我和小猪都呵呵笑起来,我觉得小猪实在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筆趣庫 这时,我从秋桐的眼神里又看到了一丝沉思和惆怅…… 一会儿开始检票,我和秋桐与小猪和小雪告别,小雪挥舞着胳膊冲秋桐喊:“妈妈再见,妈妈早点回来呀——” 秋桐微笑着和小雪招手:“乖女儿再见,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这几天你要乖乖地听小猪阿姨的话哦……” 小猪这时冲我说:“大兄弟,路上好好照顾好我的阿桐姐,不然,回来有你好看的。” “知道了,大妹子!”我说。 小猪眼珠子一转,低头对小雪说:“小雪,快和哥哥再见!” 小雪冲我挥手:“哥哥,姐姐让我和你说再见。” 大家一下子都笑喷了,秋桐笑得尤其动人开心,难得一见。 我和秋桐上车,软卧车厢,都是下铺。 夜色已经暗了下来,站台上灯火通明,风雪依旧在舞动肆虐,车厢内暖意融融。 我们的车厢有4个铺位,但是却只有我和秋桐,那两个上面铺位没人。 此时正是春运期间,卧铺竟然还有空着的,想起我和云朵第一次坐火车去通辽的时候买了站票的情景,我不由心里有些奇怪,看看秋桐,她似乎毫无觉察,坐在铺位上,眼神看着车窗外的漫天风雪怔怔出神,不知又在想什么。 很快,火车汽笛一声长鸣,缓缓启动,逐渐加速,在茫茫的风雪中向着西北方向隆隆奔驰而去…… 我和秋桐终于要一起奔赴冰雪覆盖的科尔沁大草原了。 此刻,在路上。 路正长,夜正长。 车窗外大雪飘飘,寒风呼啸,一团漆黑,车厢内暖意融融,灯火通明。火车疾驶在东北大平原上,一直向西北方向的内蒙古大草原开去。 我和秋桐面对面坐在各自的卧铺上,大眼瞪小眼。秋桐似乎根本就不打算说话,虽然眼睛在看着我,但是心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在软卧车厢里 沉默了一会儿,我先打破沉默,没话找话说:“秋总,这车厢就我们两个啊,上铺竟然都没人,上次国庆节我和云朵回通辽,连硬座都没有了,还是买的站票。” 秋桐一怔,看着我,似乎刚才没注意我在说什么,说:“你刚才说的什么?” 我心里一阵懊丧,原来秋桐根本就没注意听我说话,我只得又复述了一遍。 这回秋桐听懂了,看着我,突然莞尔一笑:“这上面不会有人了,这车厢直到终点,也就只会有我们两个!” 我一楞,看着秋桐:“秋总,你这话的意思是说。” “这个你可以懂的!”秋桐恶作剧地看着我。 “这个我懂,可是,我想不明白……这不是浪费钱吗?”我说。 “必须的,没办法!”秋桐说。 “为什么?”我说。 “你很好奇?” “是的,我想知道!” “很简单,就因为若干年前,我乘坐火车,买了软卧,下铺,其他三个铺位都是男的,一开车,那三个男的就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我,有话没话地搭讪,目光里充满淫邪…… “而且,那三个男的脱了鞋之后,都不知多久没洗脚了,满屋子散发出脚臭味。最可恶的是,晚上10点后,他们说要睡觉,就把门关死了,把灯灭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还能睡着,就起来打开了灯。https:ЪiqikuΠet “开灯后一看,吓了一大跳,下铺对过的那个男人竟然脱得只剩下三角裤衩,被子也不盖,正趴在那里佯装睡觉,上铺的两个也正贼眉鼠眼地探头往下看。我恶心之至,逃出那卧铺车厢,在走道里的座位上硬是坐了一夜,天亮才敢回去。” 我听了,点点头:“所以……你这次就……” “是的。”秋桐点点头:“自那以后,我坐火车再也不敢买卧铺,都是买硬座,能不坐火车尽量不坐,尽量选择其他出行方式……这次,因为和你一起,我就买了卧铺车厢,却也不想再遇到那种不轨的男人,干脆索性就买了4张卧铺票,把这车厢包了……倒也省事!” 我说:“哦,没必要啊,和我一起出门,你尽管放心就是,没人敢对你有任何不轨行为,谁敢多看你一眼,我就揍死他!” 秋桐笑了,说:“那倒不至于,我只是想有个顺利的旅途,不想惹麻烦,也不想给你添事,这样不是很省事安静吗?” 我笑了:“呵呵……” 秋桐看着我:“你笑什么?” 我说:“没什么!” 秋桐抿嘴一笑:“易克,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啊?” 我忙摇头:“没啊,你此言何来?” “现在是春运高峰期,大家都买不到票,我却一下子买了4张票2个人用,这岂不是故意捣乱吗?”秋桐说:“我自己觉得自己这样做挺坏的,不道德!” 我说:“都已经做了,还说这些干嘛啊,再说,又不是偷的抢的,花钱买来的,不要这么感觉!” 其实,我这话说的有些违心,我也觉得秋桐这么做有些过分,虽然不是炫富,但是有烧包不讲道德之嫌。 这要是别人这么做,我一定会觉得义愤填膺,痛加指责,但是,这事是秋桐做的,我思维起来,自觉不自觉地就袒护起秋桐。 因为在我从来的意识里,秋桐做什么都是对的,她永远都没有错,现在即使她是错的,在我看来,那也是个美丽的错误,她的所有缺点在我心里和眼里都是优点。 秋桐突然嘿嘿笑了下,接着说:“哎——这人啊,不能太完美了,世界上完美无缺的人是不存在的,我一直追求让自己完美起来,但是,觉得很累,自己给自己背上了一个精神的包袱,所以,我想,这偶尔做点坏事,或许还是不错的,我现在心里就有一种恶作剧的坏坏感觉呢。” 我听了呵呵笑起来,觉得秋桐带着一股孩子气。 “哎——我们该用晚膳了!”秋桐说。 我站起来:“好,我去餐车看看弄点饭回来!” “不用,我去,我去看看有哪些俺合口的饭菜,你在这里等着吧,顺便把咱们的行李都弄到上面的行李架上去!”秋桐站起来说。 “那好吧!”我说。 于是,秋桐去了,我把我们两人的行李往行李架上弄,秋桐的那个大箱子好沉,估计里面除了她的随身物品就是带给云朵父母的东西。 过了半天,秋桐回来了,带回来好几个菜,还有米饭,以及两个一次性纸杯。 “易克,我想喝点白酒,你陪我喝,行不?”秋桐突然说。 “行啊,可是,这火车上好像没有白酒吧?”我说。 秋桐笑了下,接着爬上上铺,到行李架上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摸索了半天,下来,手里多了一瓶北京二锅头,还有两个牛肉罐头。 “呵呵……看,这不是?”秋桐摇晃了下手里的东西,得意地笑着:“这是我准备带给云朵爸爸的,好几瓶呢,咱们偷偷享用一瓶吧!反正云朵爸爸看不到,不知道。” 我笑了:“好!” 于是,我把菜肴在茶几上铺开,打开白酒,倒上,和秋桐开始对饮。 在这样的环境里和秋桐一起喝酒,我的心里觉得怪怪的,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喝了几口之后,秋桐突然说:“易克,那天你和阿珠在一起,在日本料理店门口,李顺很不礼貌,我代他向你和阿珠道歉。”Ъiqikunět 我忙说:“没事,没事,秋总你别介意,我早就忘记了。” “你忘记了我可没忘,第一次见阿珠,就让她看到这些,我都觉得很无地自容了。”秋桐说:“等以后有机会再见到阿珠,我要当面向她道歉!” 我说:“不用,秋总,你太客气了。” 秋桐沉默了一下,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一会儿看着我说:“易克,阿珠真漂亮,气质还那么好,工作也很不错,而且,我看的出,她对你挺好的,你可要珍惜啊,我觉得你们在一起,很般配。” 我想,此刻,秋桐心里想的一定不止这些,她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一个洗脚的小伙计怎么能和美丽的空姐在一起,一个高贵儒雅的空姐怎么会看上一个洗脚的小师傅。她口里说很般配,说不定心里会觉得我这个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当然,这些话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或者,如果她真的以为我和海珠很般配,那她就一定不再把我当成一个洗脚的伙计,她开始对我的真实身份有了怀疑,对我故意隐藏或者潜伏的能力开始觉察高看。 我倒宁愿她觉得我和海珠不般配。 我说:“秋总,你想多了,阿珠是我朋友的妹妹,我只是把她当做自己妹妹来看的!”Ъiqikunět 显然,我这话说的很心不由衷,因为我自己觉得这话都很虚,没有底气。 我的心虚当然逃不过聪慧的秋桐的眼睛,秋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半真半假地说:“哦……是吗?易克,果真如你所言,你把阿珠当妹妹看,可是,我却分明从阿珠的眼里看到,她看你好像不是一般哥哥的眼神哦,呵呵……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不小了,谈恋爱这事,还用掖着藏着吗?” 秋桐的话说的当然正确,如果在别人面前,我会承认我和阿珠的关系,可是,在这个浮生若梦的现实版面前,我却不由自主不想不敢不愿意承认了。 秋桐这时的脸色有些微红,看起来格外动人。 “说真的,易克,我很喜欢阿珠,没见面通电话的时候就开始喜欢她,见了她之后,更加喜欢她了,她是那么温柔善良美丽有气质有修养的一个女孩,这样的好女孩,你真的要好好珍惜,不要错过……人这一辈子,遇到一个相知相交的知己,难啊,不容易。”秋桐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酒气。 我没有说话,想起了那晚和海珠的差点鱼水之欢,不由心跳加剧,又不由想起海珠和我说的那些话,看着面前的秋桐,想着虚幻里的浮生若梦,心里顿感分外纠结…… 这时,秋桐也不说话了,沉默地看着手里的酒杯,眼神变得又怅怅起来,还有几分忧郁…… 卧铺车厢内很静,只有火车发出的“咔嚓——咔嚓”声在有节奏地响着。 看看车厢外,风雪依旧在肆虐,雪花扑打着窗户玻璃,很快化成一道道水痕。 车厢内似乎越来越热,我脱了外套。 秋桐似乎也觉得热了,也脱了外套。 此时的秋桐,穿着一件淡蓝的的羊绒衫,上身的线条毕露,修长白皙的脖颈下面,是丰满高耸的胸脯,离我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我看了一眼,心跳加剧,额头不由冒出汗来。 这是秋桐,更是浮生若梦,是我的梦中女神,是我虚幻世界最亲近的知己,是称呼我“客客”的若梦啊。 此刻,她就在我的眼前,和我近在咫尺,假如不曾有现实的存在,假如她知道我是客客,假如我和她都永远活在虚幻里,此刻,我要是将她揽到怀中,她一定不会拒绝的…… 假若我真的能够拥有秋桐,那么,这世间所有的女子在我的脑海里都会荡然无存,都会成为一粒尘埃。 我痴痴地想着,呼吸不禁急促起来。 这时,秋桐似乎不经意地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的心里陡然一惊。 越喝越热 秋桐只是一瞥,瞬间就将我的春梦击碎,瞬间就将我拉回到可怕而又可恶的现实,我急忙深呼吸了一下,掩饰般地拿起筷子夹菜吃。 秋桐的脸色更加红了一下,抿了抿嘴唇,似乎觉得我又要犯以前花痴的毛病。 秋桐似乎意识到我关注了她的胸脯,一只手下意识地伸向自己的外套,但是,接着,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来,似乎觉得此时这样做,会伤了我的自尊。 我不敢再看秋桐的胸脯了,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了,自顾干巴巴地吃菜喝酒。 一会儿,秋桐恢复了常态,举杯和我喝酒,我眼皮也不敢抬,和秋桐碰杯后喝了一大口。 二锅头的酒劲实在是不小,我喝了都微微觉得觉味,秋桐那一杯几乎快喝光了,自然也会有更加浓郁的酒意。 秋桐光喝酒,却几乎不吃菜,放下酒杯,又怔怔地看着黑漆漆的窗外。 我偷眼看了下秋桐,秋桐的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看来,她是越喝越热了。 “易克,我问你一个问题:“秋桐没有看我,依旧看着窗外,突然说:“你相信在我们这个现实的世界之外,还会有另一个虚幻的世界吗?”biqikμnět 我的心一颤,我明白刚才秋桐在想什么,一定是我给她的扣扣留言回复让她有了某种触动。 我让自己镇静下来,说:“秋总,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什么虚幻的世界?难道是鬼生活的那个世界?” 秋桐转过脸看着我:“自然不是,我说的虚幻的世界,是现实世界里客观存在的,但是又看不到摸不着的另一个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大家是看不到对方的,但是,却又真真切切感觉到彼此的存在,虽然虚幻,但是和现实却又互相交融着。” 我做恍然大悟状:“哦……是这个意思啊,我想应该是存在的,比如手机短信,比如网络交流。” “嗯……”秋桐点点头:“那么,你觉得这种虚拟和现实,有多远的距离呢?” 我说:“这个……不好说,要看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大家沟通交流的程度,程度浅了,十万八千里远,程度深了,咫尺距离。” “那么,你觉得这种虚幻的空间是真实的吗?”秋桐看着我。 “当然是真实的!”我说。 “为什么呢?” “虽然这个空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是,人是真实的,人的思想是真实的,只要有真实的人真实的思想存在,那么,这个空间就是真实的,就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嗯……你说的对。”秋桐点点头,又说:“你说,虚拟会变成现实吗?” “虚拟能否变成现实,取决于现实中的人,取决于现实中人的作为,就看现实中人的主观意识,敢不敢能不能有没有魄力和毅力以及决心去改变现实,去和现实抗争,客观世界是不可改变的,但是,人的主观世界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无论是虚拟世界还是现实世界,都可以去靠人的主观意识去改造的。”我的心突然死水微澜了一下。 听我说到这里,秋桐的眼里蹦出一丝火花,但是,瞬间就熄灭了,秋桐的眼神立刻就黯淡下来。 秋桐的眼神黯淡在我的意料之中,我那微澜的死水顷刻也恢复了平静,我知道,性格决定命运,秋桐的性格决定了她做人的原则,决定了她不会不能去和老李夫妻抗争,去和现实抗争。 一会儿,秋桐幽幽地说:“或许,对于某些人来说,只有虚幻的东西才是美好的,那种美好让人久久流连,不愿意走出来……现实是苦涩的,很多人宁可选择虚幻的甜,也不愿意品尝现实的苦……人下意识里总是想逃避现实的,虽然那虚幻的美好是海市蜃楼,是昙花一现,甚至会在最灿烂的瞬间毁灭。” 秋桐的声音里透出深深的无奈和忧郁。 我默默地听着品着秋桐话里的意思,不做声。 我突然很想抽烟,不由自主摸出了烟盒和打火机,但是想到这是封闭的卧铺车厢,就又作罢。 刚要打算把烟盒放回口袋,秋桐突然说:“易克,我想抽支烟——” 我有些意外,看着秋桐:“你想抽烟?干嘛?” “不干嘛,就是想抽颗烟,怎么?不给?”秋桐淡淡地说着,眼里突然露出几分桀骜不驯,还有一丝野性。 这是我第一次从秋桐的眼里看到这种东西,不由感觉到了几分刺激和新鲜。 “给——”我把烟盒和打火机递给秋桐。 秋桐接过来,抽出一颗烟,刚要点着,突然停住了,看着门口,对我说:“你去把门推上!” 秋桐讲话的语气带着命令式的口吻,不知为何,我竟然没有丝毫觉得不适,甚至觉得有些荣幸,乖乖去推死了门。 等我回来,秋桐已经点着了香烟开始抽了,袅袅的一缕青烟在她面前升起,青烟后面,是秋桐冷峻而又伤感的面孔。 看着秋桐的样子,我觉得心里很疼,十分后悔自己不该给她留那段话,她此刻心里一定很伤感和纠结。 但是,这已经无法挽回了。 一会儿,秋桐说话了,声音很平静:“易克,我给你说这些话,你觉得很意外,是不是?” 我心里当然不觉得意外,但是,我还是点点头:“是的,很意外!你遇到什么事了?” “我?”秋桐笑了下,掩饰说:“没,是我一个朋友遇到了一些事,我刚才突然想起来,颇有感触,就和你交流一下。” 很明显,秋桐是在撒谎,我此时当然不能揭穿她的谎言,于是就点点头:“哦……秋总倒是很有思想的人,感触很深啊……” 秋桐微笑了下:“易克,难道你没有觉得你刚才的话很值得回味很有见地吗?我倒是觉得,你是个有思想的人。”biqikμnět 我的心一跳,努力笑着:“我哪里有什么思想了,刚才是胡言乱语而已,秋总过奖了!” 秋桐没有理会我的话,轻轻吸了一口烟,接着说:“易克,你刚才的话,让我突然想起了我的一个朋友……你的思维方式,和他有点相似之处。” 我的大脑懵了一下,强笑着:“哦……是吗?你那朋友是干什么的呢?” “我那朋友。”秋桐喃喃地说:“我那朋友……是做企业管理工作的,一个出色的营销专家……他不但对营销很有见地,而且,对人生亦有很多深度的思考……一个具有浪漫主义情怀的现实主义理想者。”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秋桐对那个世界亦客的当面评价,心里不禁有些激动,有些受宠若惊,说:“他真的有那么出色吗?”筆趣庫 “当然:“秋桐似乎对我的疑问有些不悦,看了我一眼,又有些陶醉地说:“他是一个极其优秀的人,起码在我眼里是,虽然他现在并没有处在人生的辉煌点,但是,我相信,终有一天,他会让周围所有的人仰视。” 秋桐的声音里竟然不自觉地露出了几分自豪。 我心里愈发激动愈发荣幸愈发冲动了,脱口而出:“你那朋友是哪里的呢?” “浙江宁州的!”秋桐说。 “哦……和我一样,也是南方人啊!”我说。 秋桐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在拿自己和他攀比,似乎觉得我有些攀比不上,说:“你是云南人,他是浙江人,你们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我不知秋桐这话是否还有另一层意思,不单是说我和他的地理位置差了十万八千里,还包括综合能力和素质。 我不知道,今后和秋桐在一起工作,这样的交流多了,会不会让秋桐看出我和亦客更多的相似点,虽然我努力避免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毕竟我和亦客是同一人,有时还是难免露出迹象的,特别是我在酒后心里防备松弛的情况下。 我不知道自己今后能不能在这方面做得足够完美,我知道在睿智敏锐的秋桐面前,稍有不慎,就会落马现了原形。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担忧,又暗暗提醒自己今后要切实注意,从思想上高度重视起来。 喝完酒,吃完饭,抽完烟,我收拾残局,然后出去倒垃圾,秋桐则摇摇晃晃站起来,也出来了,走向车厢的另一端,可能是要去上卫生间。 我们坐的这趟车是绿皮车,中国目前最陈旧最简陋的一类列车,倒完垃圾,我想去看看其他车厢。 出了软卧车厢,迎面感觉到了一股冷气,这趟列车,除了软卧车厢,其他车厢没有暖气,前面硬座车厢里人满为患,过道里走道里都坐满站满挤满了人,行李架上大包小包塞得满满的,空气十分污浊,大多数人在昏昏欲睡。 看乘客的装束,绝大多数都是在外打工回家过年的民工,旧毡帽朋友,不少女的怀里还抱着孩子。 生活真不容易啊,我感慨了一下,接着走回来。 刚回到车厢里不久,秋桐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抱孩子的妇女。 “来,大嫂,进来!”秋桐先进来,然后回头热情地招呼那位背着包裹怀里抱着熟睡孩子的表情怯怯的妇女。 妇女进来后,秋桐对我说:“我刚才去卫生间,在软卧车厢和硬座车厢的交汇处,看到这位大嫂正抱着孩子坐在地上,外面很冷,大嫂和孩子都冻得瑟瑟发抖,我就把她们叫来了——” 原来如此,我忙站起来帮大嫂接过怀里的孩子,秋桐又帮大嫂解下包裹。 好心有好报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雪原情深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草原之夜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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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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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出尔反尔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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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推辞,刚说了两句,李顺就拉起脸:“易克,别给你脸你不要脸,怎么,瞧不起我,嫌我的房子肮脏,是不是?我让你住在那里,是基于我们俩纯真高尚的革命友谊,是出于我对你易克人品的敬重,你别给我不识抬举惹我发火好不好?” 看李顺发火了,我又担心这家伙反悔不让我走,不想这个时候再得罪他,决定暂时先答应下来,等以后再说。 于是,我说:“既然李老板一片真心实意,我就不客气了,再次谢谢李老板!” “哎——这就对了,听话才是好同志!”李顺说:“你跟我混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是,这段光辉岁月一定会在你的人生经历中刻下重重的一笔,会成为你人生中的一笔宝贵财富,我虽然只做了你很短的几天老板,但是,在我的心里,不管你走到哪里,去干什么,我还是你的老板,兄弟式的老板,我希望你也能这样认为,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大家永远都是兄弟,好兄弟。” 说着,李顺竟似有些动情,我的心里却一个咯噔,李顺在心里把自己当成我永远的老板,什么鸟意思?还没完没了了?ъiqiku 我的心里不由蒙上了一层阴影,上过贼船,要下来,难道真的这么难? 李顺又说:“这就过年了,年前我就不再打扰你了,提前给你放假,你也该忙忙自己的事情了……年后,你记得我就来给我拜个晚年,记不得,也就不用来了,直接去秋桐那里上班去吧。” 我说:“李老板,我先提前给你拜个早年吧!祝你明年万事顺利,发大财!” 李顺笑了下:“彼此彼此,互拜吧……祝你老弟和你的阿珠妹妹早日结成正果,哎——阿珠这姑娘,还真不错,你小子有福气,好好待人家,莫要辜负了她。” 李顺的话是在祝福,我听起来却有些遗憾伤感落寞的味道。 我打算告辞,刚说要走,李顺说:“等等——” 我站住看着李顺,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动静。 李顺回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摸出鼓囊囊的一个大信封,递给我:“拿着!”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扎好的5沓钱,5万。 我看着李顺:“李老板,这是何意?” “给你的压岁钱!”李顺面无表情地说。 “这钱我不能要!”我放到办公桌上。 李顺拉下脸,很不高兴:“你嫌我的钱脏,是不是?” “不是,无功不受禄,李老板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承受不起!”我说。 “谁说你无功,不说缅甸护主有功,不说回来护花有劳,就说你给我做的这3个方案,给你这钱就不多!”李顺说。 “那3个方案是我应该的本职工作,本来就拿着李老板的工资,再要这钱,过分了!”我说。 李顺耷拉着脸看着我,一会儿说:“那好,既然你这么说,这钱我就换个说法,不给你了,给云朵,行不行?就算是我做慈善了,捐助给云朵治病!你代收!”https:ЪiqikuΠet 李顺一说这话,我大吃一惊,他怎么知道我在照顾云朵的? 李顺看着我的神态,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很意外?不用这样,老弟,实话告诉你,从你要到我这里来上班开始,我就知道你来的目的,你以为我手下的人都是吃屎的,我早就摸清你的意图了,张小天狗日的没良心,不要云朵了,你侠义心肠,主动照顾云朵,赚钱给她治病,这一点,你很让我高看敬重,我佩服你的人品,就包含着这个原因……只是,我一直没有揭穿这一点,装作什么都不知…… “其实,你想想,开始我盛情邀请你来我这里你坚决不来,后来却主动找到我要来,而且,还在我面前委曲求全忍气吞声放下架子,我能不怀疑你突然转变的动机?你以为你当时那几句解释的话就能让我相信?” 我的额头冒出了冷汗,李顺心计确实不少,他对我知道的太多了,如果我今天不坚决拒绝要这钱,或许他还不会说这事,不知道他到底还知道我什么事情? 李顺把钱拿起来塞到我手里:“拿着吧兄弟,我知道,你这人不爱财,也不挥霍,你赚的钱都花到那云朵身上了……我李顺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是,我偶尔也还是有一点做人的良心的,对你们这帮穷鬼,我偶尔还是想发发善心的。 “云朵那孩子确实可怜,我为什么那次要发狠用烧死他来吓唬张小天,除了想让他给我做事,也还有教训这小子的意图……好了,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云朵的,和你无关,你代收代缴给医院就行了。” 李顺这么说,我无法推辞了,就将钱收下,谢过李顺,告辞。 走出李顺的公司,走在星海清冷的大街上,看着夕阳正欲坠落的天空,我长长出了一口气,我靠,终于自由了,终于摆脱李顺了,终于脱离黑社会了! 我感到了无比的轻松,虽然我心里还隐隐有些阴影,不知道今后到底能不能真正彻底下贼船,但是,起码,目前,我是自由的! 想到年后我就可以回发行公司去上班,在秋桐的手下做事,天天可以见到我的浮生若梦现实版,心里不由一阵异样的感觉。 这次回去,我要正大光明施展一下我的能力,绝不给秋桐丢脸,要让发行公司的人对我心服口服,特别是赵大健,不让他抓住秋桐用人唯亲的小辫子,虽然我目前还不算是秋桐的什么亲。 我知道,秋桐这次让我回来,特别是让我主持大客户的工作,肯定会在发行公司内部引起议论。一个辞职又回来的人,进出发行公司像回自己家,大家一定会以为我是走了秋桐的后门,甚至和秋桐之间做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交易。而赵大健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出击秋桐的机会,甚至包括曹丽,也会拿这个来说事,在集团领导面前参上秋桐一本。 而要让这些明里暗里攻击秋桐的谣言不攻自破,唯一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我拿出真本事,用实际的业绩来堵住大家的嘴,也可以证实秋桐用人的正确性。 若梦,客客又要追随你战斗了,客客这次一定会为你争光的!我的心里一遍遍念叨着。 晚上,我照料完云朵,打开电脑隐身登陆qq,我想看看浮生若梦到底怎么回复我的留言的。 却没有留言回复,但是,浮生若梦在线,正安静地挂在那里。 我有些奇怪,浮生若梦怎么会一直不回复留言呢?难道我那天的回复让她无动于衷?还是她在思虑什么? 想起去通辽的路上秋桐的表现,我心里摸不到底了,不由有些忐忑。 房间里很静,我静静地坐在电脑前,看着秋桐的头像发呆,脑子里想着秋桐为什么这么沉默。 我隐身登陆,我能看到浮生若梦,她却看不到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过了过久,附近钟楼的钟声将我从沉思中唤醒,11点了,我坐在电脑前3个小时了,浮生若梦时间更长。Ъiqikunět 难道,她不在电脑前?在照料小雪睡觉?在陪小雪看电视?在和小雪玩耍? 我又胡思乱想起来。 终于,我按捺不住了,抬手就打出一行字:“你在干嘛?”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在等你说话!” 我一阵汗颜,貌似浮生若梦早就知道我来了。 我说:“孩子呢?” “小雪在我床上睡了!”浮生若梦说:“你来了多久了?” “没……没多久!” “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为什么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我怕让你伤心。” “你很在乎我的心情吗?” “嗯,是的,很在乎!” “既然很在乎,那为什么要给我回复这样的留言呢?” “因为……当时我突然想到了这些,就一下子打出来了,发出去后,我又后悔了,我担心你看了会不高兴。” “凭什么说我一定会不高兴?” “凭……凭我对你的了解,凭我对你的感觉,凭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我说。 接着,她和我都突然沉默起来,刚见面,空气瞬间就变得压抑忧郁窒息起来。 我心里的那种不详之感突然愈加强烈。 深深的恐慌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疼得厉害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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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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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紧紧搂住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黯然接受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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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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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堂而皇之的剥夺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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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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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渐入佳境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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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真正的奥妙所在 我说:“比如,我们可以专门针对固定零售,选定某几天,搞几次有奖买报活动,采取刮刮卡的方式,制作20万张刮刮卡,每次使用4万张,可以搞5次活动,刮刮卡随报纸配送到固定售报点,每买一份我们的报纸送一张刮刮卡,即买即刮即中奖,设置3个等级的奖品,中奖率百分之百,末等奖当场兑现,一二等奖到公司发行部来领取。” 苏定国一下子笑了:“哈哈,这个刺激,易克,你打算用什么奖品呢?” 我说:“按照我的方案,一等奖每次活动出2名,奖品为联想笔记本电脑一部,二等经每次出4名,奖品为电动自行车一辆……三等奖就多了,除了一二等奖,全部都是3等奖,奖品是洗发水一袋……关于这个活动的具体实施方案,我的整体方案里有。”httpδ:Ъiqikunēt “哇塞,这个厉害,笔记本电脑……电动自行车,绝对有轰动效应!”苏定国说。 赵大健说话了:“年轻人,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笔记本电脑、电动自行车……说起来很容易,你知道这要花多少钱?你以为发行公司的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搞活动,要学会进行效益核算,不计成本搞这种活动,拿钱往里砸,谁不会?哼,我看,这样的活动,别说集团老总了,就是经管办那一关审核都过不去关。” 赵大健这么一说,苏定国清醒了几分,看着我:“是啊,易克,咱们发行公司的钱可是很紧的哦……活动是不错,但是这钱……光那接近20万袋洗发水就价值不菲啊……” 秋桐也带着几分疑惑的目光看着我。 我平静地笑笑:“这一点各位领导不必担心,搞这个活动,奖品这一块,我们发行公司不需要投入一分钱。” 大家都一起看着我。 我说:“我们集团广告公司的平总对于广告和发行的关系,是理解地十分透彻的,他深知没有发行就没有广告这个道理,他对于我们发行公司的工作一向是十分支持的。在做这个方案之前,我找了平总,和他汇报了这个设想,他给予了鼎力支持,一二等奖的奖品,就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广告部有拖欠广告款好几年的客户,成了死账,只得用货来抵顶,在广告部的仓库里有积压的笔记本电脑和电动车,一直没有处理出去,他当即给集团领导汇报并得到了同意,就用这个来做奖品。” “哦……原来如此,平总这家伙,还真大度,回头我得好好感谢感谢他……”秋桐笑了,点了点头,又说:“那20万袋洗发水呢?” 我说:“最近有一家国内有名的日化公司来星海拓展市场推广他们的新品牌洗发水,准备采取先拿出几十万袋洗发水免费赠送给市民试用的方式来打品牌,我听到这个消息,立刻上门去联系,主动提出免费帮助他们发放洗发水,保证发放的质量和效果…… “他们一听,立刻就答应了,这样,他们也不用再专门雇人去发放了,省了一笔劳务费……他们答应,只要我需要,随时去提货。” “呵呵,易克,你可真有办法!”苏定国说:“这么巧,你就遇到了!机遇啊,机遇,你很幸运!” 我笑笑,没有说话。 机遇不是谁都能抓住的,机遇随时都有,但是,稍纵即逝,机遇只会垂青那些能够发现它并及时抓住的它的人。 秋桐抿抿嘴唇,赞赏地点点头,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神采,接着说:“那刮刮卡看来是公司来出钱了,是不是?这笔钱不是大数,我可以出,没问题!” 我摇摇头:“不用,印制刮刮卡,不用公司掏钱,我联系了一家印务公司,他们免费给我们印制刮刮卡,一分钱不要!” “呀——这又是怎么回事?”苏定国说。 秋桐也皱皱眉头看着我。 “我答应那家公司在印制刮刮卡的时候,在卡的正面上方印上他们公司的名称和联系电话,等于借发送刮刮卡的机会给他们做了一个广告,等于是他们自己印制了宣传广告对外发放,还省了自己的人力去发放,我们和他们互惠互利……而且,他们必定会印制地保证质量,因为,他们也不想砸自己的牌子。”https:ЪiqikuΠet 秋桐的眉头顿时就舒展了,点点头:“哦,好办法,易克,我明白了,其实,这笔记本和电动车,你是利用了广告和发行之间的因果和能动关系,平总作为一个资深的经营管理者,自然是深知这其中的利害的,自然会大力资助你…… “你这洗发水和刮刮卡的免费获得,是借助了我们公司的网络优势,我们有一个完善的投递网络,这是他们所没有的,双方正好是互相借力,实现双赢。” 秋桐领悟地很快,不管是对外还是对内,不管是何种方式,营销的本质都是双赢,这是根本。 我点点头:“秋总一语破的!这正是双方的优势互补,才得以能够实现这些东西。” 秋桐说:“嗯,我们的网络资源,是一笔有形的宝贵财富和资产,看来,如何将我们的优势更好地发挥出来,的确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听着秋桐的话,我的心里突然一动,似乎又触发了什么灵机,一时又想不确切。 这时,赵大健一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似乎在惊诧于我这个瘪三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营销策划高手了。 而曹腾这时突然站起来,主动伸出双手握住我的手摇晃着,脸上带着诚挚诚恳诚实的表情,用谦虚真挚的语气对我说:“易克,我很佩服你的高明策划,我的策划比起你的来,差得远了,我要虚心好好向你学习!” 曹腾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子,我有些措手不及,一时反应不过来。 接着,曹腾松开我的手,看着秋桐:“秋总,我认为易克的策划方案比我的完善完整高超多了,我要虚心好好向易克学习,我建议公司领导采用易克的策划方案。” 曹腾这话等于是扯淡,到现在这个形势,傻子都知道该采用谁的方案。 但是,曹腾这话确实是高明之举,先入为主,虽然自己在方案策划上落了下风,但是,却在态度和认识上得了分,大家会觉得曹腾虽然策划能力比我差了,但是,那种谦虚诚恳虚心学习的态度,却是值得褒扬的。 果然,曹腾的表态得到了三位老总的赞许,苏定国说:“曹腾,你的方案还是很不错的嘛,很有见的,只是在全面性和深度上比易克的差了一些,你自己能认识到这一点,难能可贵,很好嘛。” 赵大健也说:“来日方长,这才是什么时候,一次两次的狗屎运,我看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这孩子,真固执,脑筋很老化,一个劲就认为我是狗屎运。 我身上没带枪,否则,我很想用枪把子敲敲他的大脑袋。 秋桐听苏定国和赵大健说完,伸手要过我和曹腾的方案,放在自己面前,然后深呼吸了一口,停顿了片刻,开始说话:“今天的方案汇报会,出乎我的意料,我有两个没想到: “第一,没有想到综合业务部的两位同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么迅速地拿出零售发展方案,这说明,曹腾和易克两位同志的工作效率都很高,这是值得肯定的…… “第二,我没有想到,曹腾和易克同志拿出的方案都是这么高的质量,曹腾同志的方案,虽然涉及面窄了一些,但是,发现问题很准确,分此问题很透彻,解决问题的思路很明晰,很贴合公司和星海的实际,很具有可操作性……httpδ:Ъiqikunēt “易克同志的方案视界很宽广,覆盖面大,而且,看得出易克是做了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的,很具有创新性和开拓性,思路很灵活机动,符合市场经济的运作规则…… “同时,易克同志慎密地把营销的技巧和原则运用到了方案里,这一点,尤其值得赞扬,我听了易克同志的方案,很受启发和教育。” 秋桐的话让我听了心里都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十分受用。同时,秋桐讲话很注意技巧,总是把曹腾放在我前面,还进行恰如其分的表扬,我知道秋桐这么讲的用意。 秋桐继续说:“营销是一门技巧,更是一门学问,今天曹腾和易克二位同志都运用得不错,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出乎我的意料,我想,也出乎我们二位副总的意料吧。”说着,秋桐左右看了下赵大健和苏定国,赵大健面无表情,苏定国忙点点头:“对,是!” “我想,我们虽然是公司领导,但是,对于营销方面,我们都还需要学习和提高,对于下面同志们的好思路好想法,我们要及时学会借鉴利用,做领导的,未必就什么都懂,不一定就是全才,不懂不会不要紧,不可怕,要紧的可怕的是不懂装懂不会装会不肯学,那样,会误了我们的事业,也害了我们自己。”秋桐继续说:“今天听了二位的方案汇报,我受益匪浅,学到了很多知识,在这里,我感谢你们二位为此付出的辛勤努力……你们辛苦了!” 秋桐很会说话,我想起我做老板的时候一个员工和我说过的一句话:老板对员工一分好,员工会回报老板十分力! 明修栈道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该不该信你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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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神秘嘉宾是他 我忍不住摸出手机就要给秋桐打电话告知此事,但是随即又停住了,我思量了一下秋桐今天上午最后的那段讲话内容,越想越觉得值得回味,愈觉得秋桐似乎对曹丽是心里有所防备的,是有对付的办法的。 我想了半天,将手机装进口袋。 我决定赌一把,就赌秋桐会赢曹丽,我且看秋桐如何导演这出戏。 我之所以敢赌,是因为我对浮生若梦的深切了解和对秋桐无可名状说不出来的一种直觉。 我直接去李顺告诉我的房间,李顺正站在房间门口,看到我来了,哈哈一笑,对我说:“老弟,神秘嘉宾已经到了,正在里面,你进去看看——” 我带着强烈的好奇一把推开房门,接着就看到了坐在桌子旁的那位神秘嘉宾。 看到这位神秘嘉宾,我一下子愣住了—— 这位神秘嘉宾原来是我在缅甸金三角的生死之交,我和李顺的救命恩人——秦小兵。 看见老秦,我喜出望外,一把过去抱住老秦:“老秦,原来是你——” 老秦站起来和我热烈拥抱了下,呵呵笑着:“小易,好久不见了,没想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了!” 我和老秦亲热了一会儿才分开,然后大家坐定,上了酒菜,边吃边喝起来。 我给老秦敬了一杯酒,然后看着老秦:“老秦,你不是?怎么。” 老秦喝完杯中酒放下酒杯,抹了抹嘴唇,简单说了下原由。 原来老秦自我们走后,因为帮助我和李顺的事情败露,遭到当地黑势力的追杀,虽然将家搬到了腾冲,但是,因为就在边境上,还是很不安全。 这时,李顺向老秦伸出了援手,努力说服老秦回原籍。出于对家人安全的考虑以及人年龄大了思想的情感,老秦终于做出了决定,携带一家老小回到了上海老家,在上海近郊安了家。https:ЪiqikuΠet 老秦的父母早已故去,其他直系亲属也早已去了外地,老家的房子人去屋空,老秦是典型的少小离家老大归,在当地政府部门的帮助下,用李顺当时给他的巨额馈赠,在老屋的空地上盖起来一座小楼,安了新家,孩子们也都在内地学校开始读书,婆娘在家里照料家务,老秦在家没什么事,李顺就拉他到了宁州,帮他打理事务。 当然,李顺给他的待遇是不低的。 老秦是属于被耽误的一代,当年读书的时候下乡,该工作的时候在缅甸热带丛林血战,现在年龄大了,一事无成,能在李顺那里谋个差使,也算是有个着落。 听老秦说完,我点了点头:“回来好啊,落叶归根了,总不能一辈子总漂再外面,这根总还是要回来的。” 老秦感慨地说:“以前总是有一种情结,离不开金三角,总是顾念着长眠在热带丛林的战友和同学,这次,不走也不行了。”老秦说着,眼神里又流露出一种惭愧和愧疚的表情。 我安慰老秦:“老秦,你已经守护了他们那么多年,也算可以了,他们若地下有知,也会感激你的,理解你的,上海是你的故土,出去那么多年,也该回来了。” 老秦说:“这一走就是30多年,回来的感觉就是四个字:桑海桑田!故乡的发展变化太大了,记忆里的虽然模糊却依然清晰的东西,很多都不复存在了,当年的小伙伴和同学,很多都是大老板了,都开着自己的公司和工厂,想想自己,惭愧啊!” 我说:“这是时代造成的,一个时代的悲剧。” 老秦点点头:“是的,在时代的大潮面前,个人只能是随波逐流,无法左右自己,唉……当年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少年意气风发的豪情壮志早已泯灭,曾经的豪情万丈早已灰飞烟灭,如今归来,是疲惫的身躯和空空的行囊啊……”httpδ:Ъiqikunēt 说到这里,老秦颇有些伤感。 这时,李顺说:“老首长,不要消沉,人这辈子就是这么回事,我看,你现在又要焕发人生的第二春了,这次你回来,也不能说是空空的行囊啊,老婆孩子齐全,小洋楼也盖起来了,家财万贯,哈哈哈,我看,你是归国华侨,荣归故里,锦衣还乡哦……” 老秦说:“惭愧,惭愧,这得感谢李老板的大力提携,不然,我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 李顺说:“哎——秦营长,这是说哪里话,没有你在金三角的鼎力相救,我们兄弟俩早就命亡金三角了,早就成了那蛇蝎洞里的冤魂了,这救命之恩,无以言报啊…… “还有,要是没有你帮助我在那边的运作,我怎么能顺利挖到那4个发牌小姐,我这宁州的百家乐,又怎么能有今天的红火呢……哎——大恩不言谢,我也就不多说了,总之,今后,我们就是要命的交情,我们就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了。” 李顺又提到了宁州的地下赌场,我心里不由猜测老秦在李顺手下担当了什么角色。 李顺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对我说:“老秦现在帮我打理赌场的,不过,不是做赌场的管理,是在赌场负责放贷,帮我做资金运作,我在老秦手里放了500万的资金供他流转,给赌场需要资金的客人提供服务…… “这笔钱,我只有放在老秦手里才最放心啊,哈哈,别人管理这么一大笔资金,我还真不踏实……但是,老秦,我信得过!” 听李顺这么一说,我有些吃惊:“赌场里来的不都是有钱人吗,还有这么多需要借贷的?” 李顺说:“废话,你以为有钱人手里现金就多了,玩百家乐,带个几十万等于打水漂,那些赌客,玩起来都是不要命没头的,一个比一个疯狂,有的玩起来比我在缅甸玩的时候还疯狂。 “我们开场子的,不能提供足够的资金服务,那是要自己砸了自己的场子的,这开赌场,资金服务是必须的,不然,以后谁还会来玩?” “不过,这宁州的有钱人是多啊,出手都大方,输得快借的快,借的还多,还钱也快,出了赌场,第二天就能还上……我们不光是赌场抽水赚钱,这放贷赚的也不少,一万块一天的利息可是600元呢。” 我说:“难道就没有还不上的?” “呵呵,有啊,当然有,常赌博的人,哪里有赢的,最终的结局就是输他个倾家荡产,不过,我们既然敢放,就能确保收回来,二子和小五是干啥吃的?借贷的离了赌场,立马就有人跟上,走到哪跟到哪,直到还上钱为止。 “至于这钱是怎么弄来的,我们就不管了,卖房买车也好,找亲戚朋友借也好,只要把钱给我们就行,还不上的,那就不客气了,大刑伺候,哈哈,南方人胆子小,一吓唬,一亮家伙,没有敢不还的。”李顺得意地笑着:“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一笔死账。” 我听了,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李顺开赌场是发了大财,可是,这后面又毁了多少人的家,毁了多少家庭的幸福。而我还帮助李顺做了一个完整的赌场运作方案,我这不是在助纣为虐吗? 看看老秦,眼神里似乎也带着些许的不安。 李顺这会儿兴致勃勃地自顾说下去:“其实,易克老弟,我这百家乐的顺利运作,和你的那运作方案密不可分啊,你那方案做的太细了,每一个环节和程序都顾及到了,我安排人照着落实就是了,所以啊,百家乐项目的顺利实施,我还是要感谢你的…… “当然,我还要感谢党的富民政策,没有改革开放的好政策,长三角地区哪里会有今天的富裕,没有如此富裕的一个群体,我们的百家乐哪里会有这么多豪赌的客人,所以,归根结底,我要感谢这个社会,感谢这个伟大的时代,时代造就英雄啊,我李顺就是这个时代的英雄。”Ъiqikunět 李顺的混账逻辑让我哭笑不得。 老秦看着我,说了一句:“小易脑瓜子很好用啊,看了半天就摸到开百家乐的门道了。” 我不知道老秦是夸奖我还是讽刺我,但我心里的不安感觉愈发强烈。 正在这时,李顺的手机响了,李顺接听:“到了,好,上来吧,三楼走廊头上的单间。” 还有人来,不知是谁,我没有问。 过了几分钟,门被推开,原来是二子和小五进来了。 看见我,二子和小五很高兴:“易哥,好久不见,呵呵……兄弟们想死你了!” 我和二子小五打过招呼,他俩坐下,然后给李顺汇报:“老板,平安护送回来了,那家伙到夜总会去玩了,没上飞机前就打电话约了好几个码字,说今晚要通宵狂欢庆贺,乐得不行!” “哈哈,好啊,很好,让他暂且先高兴高兴吧,这次他赢了800万,没关系,到最后,他手里的钱全都得归我,早晚他得全部吐出来。”李顺自得地说。 我说:“怎么回事啊?” 二子看着我说:“我们的百家乐客人还有不少外地的,星海也有,都是坐飞机专门去的,我和小五这次是护送一个赢了钱的赌客回来的,前段时间他输了500多万,今天赢了800万,自己回来害怕,我们就专程护送他到家……这也是我们优质服务的一个重要内容,保客人平安……这家伙是私人船厂的老板,手里很厚实。” “嗯,这次让他赢了钱,很好,得给他鼓鼓士气,不能老让人家输,不然,就吓跑了,要学会钓鱼。”李顺说:“我看他这船厂,过不了多久就得姓李,哈哈,二子,小五,要有个接收船厂的心理准备哈…… “这样的赌客,都是优质客户,要不断发展完善这样的好户,建立健全我们的客户档案,做好迎来送往和接待招待工作,要保证他们吃好喝好住好玩好,我们的宗旨:以硬件求发展,信誉第一,安全第一,服务至上。” 二子和小五点点头,小五接着又说:“对了,老板,今天在来的飞机上,我们见到白老三了,他也从宁州飞星海。” 我一愣,李顺也一愣。 杀机顿起 我看着小五:“这狗日的去宁州了?他去那里干嘛?” “不知道!” “他发现你们了吗?” “没有,我俩戴着墨镜,又是先上的飞机,坐在后排,他做的是贵宾舱,没发现我们。”小五说:“这狗日的在飞机上还乱调戏服务员呢。” “是吗?这杂种看起来道貌岸然,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淫虫,”李顺说:“这飞机上的空姐他也敢调戏!” “我还用手机拍了照片,他调戏一个空姐,后来被保安给制止了。”小五说着摸出手机,打开图片,李顺接过去一看,变了脸色,接着看看我。 我一把拿过手机,一看,那空姐竟然是海珠,图片上显示,白老三正嬉皮笑脸地看着海珠,海珠的脸色又羞又怒。 我脸色骤变,心里升起一股怒火,这狗日的白老三,一定是在飞机上认出了海珠,想图谋不轨!https:ЪiqikuΠet 小五和二子看到我和李顺的表情变化,说:“咋了?” “咋了?这空姐是你们未来的易嫂子!”李顺说:“马尔戈壁的,这白老三是吃了豹子胆了,敢动我兄弟的女人,要是再有下次,老子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啊,那空姐是易哥的女朋友?”二子和小五说:“早知道,我们在飞机上就废了那白老三。” 我没有说话,看了一会儿那照片,然后直接删除掉,想起那天在火车站广场路边遇到白老三的时候他看海珠和秋桐时色迷迷的眼神,心里感到一阵不安。 白老三现在知道了海珠的工作所在,只要他贼心不死,今后一定还会继续打海珠的主意。他打海珠主意的意图,或许是因为海珠漂亮,或许是他是冲我来的,想拿海珠开刀来替他的兄弟出气。 不管是哪个原因,后果都不堪设想! 我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枪,恨不得这会儿就去找白老三,崩了他狗日的! 本来今晚我是想把手枪还给李顺的,但是,此时,我突然改了主意。 我掏出手枪,往桌面上一拍,大家都一愣,看着我。 “兄弟,不可太冲动,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祸!”老秦这时说了一句。 我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看着李顺:“李老板,这把手枪我今晚是要打算还给你的。” 李顺没有说话,看着我。 “不过,我现在有一个要求,李老板,能不能把这把枪暂且在我这里多保管一阵子,就算是我借用的。”我看着李顺。 李顺愣愣地看着我,眼珠子转了转,把手枪拿起来,放在我手里:“兄弟,你是我亲兄弟,不管你现在跟不跟我干,你都是我的好兄弟,这兄弟之间,谈何借呢,这把枪,我送你了,放在你哪里多久都行。” “那就谢谢李老板了!”我把枪装进自己的口袋,脸色阴沉着,又喝了一杯酒,心里充满着对白老三的万丈怒火。 李顺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从李顺那里回来后,我醉醺醺地回了宿舍,直接打电话给海珠,很快接通。“海珠,你在哪里?”我问。 “在星海啊,在机场宾馆的宿舍里!”海珠的声音提起来有些消沉:“哥,怎么了?” “嗯……没怎么,就是想你了,问问你!”我说。 “嗯,哥,我也想你,不过,今晚不能过去看你了,刚开完机务会,明天一早就要飞回去!”海珠的声音听起来郁郁的。 “海珠,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我说。 “没有啊,哥,没事啊,你别担心我啊!”海珠笑了一声,听起来很勉强。 “海珠,我给你说,不管在哪里,不管遇到什么人,要是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哥,哥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欺负你,谁敢欺负你,我要他的狗命!”我恶狠狠地说。 “哥——你喝酒了?”海珠说。httpδ:Ъiqikunēt “嗯!” “哥,我没事啊,你别担心啊,”海珠说:“哥,你放心好了,我没事的,有哥这句话,有哥这么关心我保护我,我心里感觉好幸福,好欣慰。” 海珠不愿意告诉我飞机上的事情,她是担心我惹事。 此时,我心里开始愤恨白老三了,之前我虽然讨厌他,但是和我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冲突。但是,现在,不是我要惹他,而是他在惹我。 虽然我离开了李顺,但是,他未必就会放过我,毕竟,我干过他那五只虎和四大金刚。他要想在自己手下面前竖起老大的权威,就肯定要拿我开刀,为他们出气。 白老三是黑社会,黑社会的手段我是了解一些的。我必须要高度重视这个事情,白老三要打主意的人,恐怕不仅仅是海珠,或许还有秋桐。 这两个女人,都是我要保护的,为了保护她们,我决定不惜一切代价。 想到这里,我掏出手枪,看了半天…… 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暂且将这事搁置在一边,投入到我的工作中去。 曹腾正在电脑前忙乎着综合那两个方案,好像很投入。 看到曹腾,我想起了昨晚他给曹丽打的电话,想起了曹丽昨晚说的关于我的话。 虽然曹丽让曹腾对我以拉为主,但是,涉及到一山难那容二虎,曹腾未必就肯完全照曹丽的旨意办,毕竟,在综合业务部,我是他最大的对手和敌人,他要想在综合业务部做出成绩,就必须先把我踩下去。 而曹丽对曹腾说那些话,自然是有她的用意,一来想拉拢我,二来出于她个人的生理欲望和需求,她似乎很想将我搞到手,潜我一下。 正在琢磨的时候,苏定国和赵大健又说又笑地走了进来,苏定国对我们说:“你们忙,我和赵总没事闲逛,赵总也算是来我们部里视察工作!” “苏总,这话可就说大了,综合业务部现在是你分管,我哪里敢视察,充其量是来学习而已!”赵大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 “呵呵……赵总可真会开玩笑,集团谁不知道你是咱们发行的元老啊,论发行业务,我们都要向你学习!”苏定国满面笑容地说。 “哼哼,长江后浪拍前浪,将我拍在沙滩上。”赵大健自得而又不满地说:“你这么想,有人可不这么想哦……现在是小人得势,我这个元老成了靠边站的老朽喽。”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现在还是公司主要业务的分管,这公司的发行业务,还不基本都是你分管着,秋总对你还是很看重的。”苏定国说。 “哼……”赵大健又哼了一声,刚要说什么,看见秋桐正走过来,住了嘴。 秋桐手里拿着一张东西,走进来,看见大家都在,笑了笑:“呵呵……二位老总都在啊,我正要找你们呢,那正好。” 我猜是秋桐看见赵大健和苏定国走进我们办公室,她专门来的。 “秋总,什么事啊?”苏定国说。 “是这样的。”秋桐扬了扬手里的那张纸:“我这里有个会议通知,前天接到的,这几天一忙,差点忘记了,差点误了大事……全国报业发行协会要在广西南宁召开一个发行经验交流会,本来孙总要亲自去参加的,但是因为集团有事,不去了,他批示让我们发行公司去一个领导和一个发行业务人员参加,这会今天报道,明天召开,会期4天。”httpδ:Ъiqikunēt 秋桐这么一说,赵大健的眼睛就亮了,苏定国眼神闪了一下,接着就安定下来,说:“哎呀,这时间可是很紧急了啊,到广西南宁去,火车肯定来不及了,只有坐飞机了……这个季节,南宁好啊,正是春天一般的好风光。” 赵大健看着秋桐:“公司领导谁去?” 秋桐笑笑:“我最近脱不开身,恐怕只有二位老总去一个了,这次会议任务很轻松,1天开会,其他时间是游览风光。” 秋桐话音未落,赵大健看着苏定国就说话了:“苏总,你去?” 赵大健显得有些急不可待,如果秋桐要提出去,他自然无法争抢。但是秋桐说不去了,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出去游山玩水的好机会。 虽然赵大健看着苏定国说让他去,但是那话语的最后是问号,那意思很明显,你苏定国不能和我争抢这个机会。 苏定国呵呵笑起来:“赵总,你是分管发行的,自然得你去,我这个外行去了,还不是出丑让人笑话?你去吧!” 赵大健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着秋桐:“那……既然苏总不去,要不行,我去?” “嗯,好,那就辛苦赵总了!”秋桐笑着说:“还有,需要有一个发行业务人员参加,我想,这次会议可能会涉及到发行网络的综合拓展问题,所以,想从综合业务部里去一个业务员,赵总,曹腾和易克,你自己选一个吧。” 这儿会我和曹腾都看着他们,曹腾听秋桐这么一说,眼神顿时就亮了,眼巴巴地看着赵大健。 我镇静地看着赵大健,心里却琢磨着这个突然降临的开会通知,为什么通知来了好几天了,秋桐现在才来告知,难道她真的是因为忙碌忘记了? “曹腾跟我去!”果然,赵大健毫不犹豫地对秋桐说,然后冷眼看了我一下。 曹腾脸上立刻露出喜悦的表情,松了口气。 调虎离山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直勾勾 我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秋桐,脑子里高速运转着…… “易克,你在发什么愣?秋总在和你说话呢!”苏定国这时碰了碰我的胳膊,我忙回过神来,看着秋桐:“哦……秋总,你说,什么事。” 秋桐对我说:“易克,这个方案的具体落实,在苏总的领导下,由你具体实施,实施过程中有什么问题,你直接向苏总汇报,有困难没有?” “没有!”我干净利索地说。 “呵呵,你说没有,我看有!”秋桐笑着说:“比如,交通问题,这会不会影响工作效率啊?这大冷的天,到处跑,总不能光挤公交吧?” 秋桐想得真周到,其实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没好意思提,我一个临时工,哪里敢要公司的车呢! “秋总真是体谅下属,这事交给我了,我安排办公室这几天专门给易克配一辆车!”苏定国说。 “那就谢谢苏总了!”我说。 “嗨——你是一线战斗员,战斗在一线很辛苦,我自然要给你做好后勤保障工作!”苏定国说。 秋桐笑笑,点点头,又看着我说:“易克,我给你6天时间,够不够?” 我明白秋桐为什么要给我6天时间,赵大健和曹腾开会4天,来去2天,正好6天。 秋桐是要我赶在赵大健和曹腾回来之全面落实好方案。 当然,秋桐也应该会在第六天把方案交给曹丽。 我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凭我一个人,6天时间内要完成队伍的招聘组建培训、市区600多个固定售报点的布局确定、车站、机场、港口的合同签约报纸份数确定、还有所有这些项目发报退报报款结算和交接的流程确定、以及有奖买报活动计划刮刮卡和奖品的全面落实以及运作具体流程,时间是相当滴紧张。 按照我本来的预算,全部完成这些,最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但是,现在,我的美女上司只给了我6天时间。 我看着秋桐期待的眼神,知道留给秋桐的时间只有6天,一旦6天之内不能完成,等赵大健和曹腾一回来,很可能要前功尽弃全面崩溃全盘泡汤。 秋桐一定知道这个时间对我来说很为难,但是,现在,她没有别的选择,6天,这是她所能给我的最大期限。 既然秋桐别无选择,那么,我自然也没有了退路,背水一战,豁出去,干了! 我咬咬牙,点点头,缓缓说了一句话:“6天之内,保证完成!” “君子一言——”秋桐紧紧盯住我的眼睛。 “快马一鞭!”我也盯住秋桐的眼睛,眼神里含着坚决的自信。 “好——”秋桐一拍桌子,看着苏定国,语气果断地说:“苏总,从今天开始,易克在工作上提出的所有要求,全部要无条件给予满足,你办不了的,直接找我!” “好,保证做到!”苏定国立刻说,同时带着将信将疑的神情看了我一会儿。 会后,我立刻就将自己投入了这场由秋桐导演由我担任男主角的开年大戏中去。 这是我和秋桐两个人的战斗,秋桐担任指挥员,我突击打 筆趣庫前锋! 我很激动,还很自豪,能做秋桐的马前卒,能为秋总效劳,我心甘情愿无比光荣求之不得受宠若惊。 在这个交叉于现实和虚拟、穿梭于情场和职场的贺岁片中,我毫不犹豫进入了角色。 演出已经拉开了帷幕,正在进行时—— 当天我就开始了行动。 其实,在我做方案的时候,那些东西已经在我的脑子里开始盘活了,我已经就落实的有关问题多次琢磨了。只是,我那时给自己预留的时间是半个月,现在秋桐只给了我6天的时间,那么,所有的程序和流程都要打至少一半的折扣了。 首要的问题是招人组建队伍,没有人,只靠我自己,再能也白搭。而按照秋桐的部署,招人显然不能在报纸上公开登广告了,打枪的不要。不但招人不能公开,招到人后在正式上岗前还不能在发行公司公开培训,悄悄的干活。 我直接去了星海劳务市场,那里找工作的人还真不少,摆了一个摊子,一下午报名填表的就60多人。 我来不及等第二天再确定,直接就选定了30人,其他的人资料留着,做后手。选定的这30人,年龄大多在25--35岁之间,文化水平不高,都是来自农村年后来城里找活干的农民工。 当天下午,我就在附近的中山广场将他们集合起来,进行了第一次培训,先讲了工作性质工作内容以及考核奖励的基本办法,当然,还包括今后的前景以及发行公司的基本概况。 然后,我给他们规定,之后的几天,每天上午8点就在这里集合,统一进行岗前培训。 手里有了人,我心里踏实多了,当晚,我买了一份星海城区地图,按照人口密度、社区分布等基本要素划分了30个流动售报区域。https:ЪiqikuΠet 这30个人,除了要承担流动售报任务外,还承担着在各自区域发展固定售报点的任务,每人至少发展20个固定售报点。每发展一个固定售报点,以后都会有一定的奖励,奖励的数额按照所发展固定售报点每月销售的分数来进行衡量。 所发展的固定售报点,由现有的零售配送人员进行报纸配送。小的连锁超市和社区内的小卖店由他们去发展,大的超市就得我亲自出马。 第二天开始,除了每天上午对流动售报队进行培训之外,下午的时间,队员去发展固定售报点,熟悉各自的区域,第二天上午汇总小结前一天的情况。 我呢,就开始跑飞机场、火车站、长途客运站、港口联系报纸上机、上船、上车事宜,挨家进行谈判协商,确定分数,确定费率,确定人员,确定交接模式和结款方式,等这些事情全部商定后,一家一家签合同。 同时,我又和乐购、家乐福、沃尔玛、麦凯乐、大润发这些巨型超市进行同样繁琐的谈判项目,每一个环节和细节都要反复争论商榷。 这些外资台资企业谈判的难度比车站机场港口那些国企大多了,寸步不让,分分计较,提出的问题很多,想得相当周全。 幸亏我以前就有和外企打交道的经验,知道虽然和他们谈判的难度比较大,但是,一旦合同签了,他们在执行合同上都是很守规矩的,现在谈细致了也好,今后也会避免很多麻烦。 在进行这些的同时,我马不停蹄进行有奖买报活动的落实,刮刮卡那边第二天就拿出了样稿,我审定后游拿给苏定国和秋桐看,大家都同意后就开始印制,对方确保5天之内印制出20万个。 那20万袋洗发水,我直接带车去拉来,在快下班的时候悄悄进了发行公司的仓库。 这几天,是我最近几个月来最紧张的时期,白天到处奔波,晚上在宿舍里总结一天的事情,筹划第二天的事项,琢磨合同的细节,思考培训的纰漏,梳理新发展的固定售报点……常常忙到半夜才睡觉,第二天一大早又投入了战斗。 这几天,苏定国给予了我高度的密切配合,只要是我提出的要求,百分之百给予满足,每天上午我给发行员进行培训的时候,他都亲自参加,我签完的合同,首先交给他,他接着交给秋桐,秋桐审阅完后然后盖章签字。 秋桐这几天哪里都没去,一直在公司呆着,紧盯住公司内外的一举一动,我想她忙碌和紧张的状态不会亚于我。 一切都在暗中不动声色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到了正月15这天,一切全部就绪了,下午,我和苏定国在秋桐办公室,我进行了一次全面的综合汇报。 “秋总,正好6天,方案的所有内容全部落实完毕,明天就可以投入正式运营,零售数目今天下午就可以给统计室报份数了,明天就可以给固定售报点和机场、车站、港口以及各大超市发报!”我说。筆趣庫 “哈哈,易克,真有你的,工作效率真高!明天我们的零售数量就可以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增长,我估计,很多人都会大吃一惊的!”苏定国快乐地说。 秋桐眼神发亮,抿着嘴唇思考了下,然后看着我:“易克,明天零售的总份数能到多少?” 我打开手里的本子,看了下,说:“按照固定售报点百分之5、流动售报零退报率来统计,明天零售的总份数可以达到60000份!”之前发行公司的固定零售售报退保率一直是10,我给降低了一下。 秋桐的眼神又亮了一下,看着我:“确保?” “这是明天的最低数字,运营几天后,这个数字还会有变动,但是,只会增长,不会降低!”我肯定地说。 “为什么这么肯定?”秋桐紧盯住我。 “基于严格慎密的市场调查!”我利索地回答。 秋桐点了点头:“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明天,我们的零售份数就会是现在的3倍,这是一个巨大的突破,星海报业发展史上里程碑式的突破,我们发行公司要在星海报界放一个卫星,这个制造卫星的元勋,就是你易克!” 听了秋桐这句话,我心里觉得喜滋滋的。 然后,秋桐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手里掂了掂,我看了一眼,正是那零售方案。 看来,秋桐要给曹丽送方案了。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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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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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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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这不是先找你了,我知道去哪里?先去市区再说了!”海峰说:“最起码,你得先请我吃吃顿饭,然后,你还得和我同居吧?” “呵呵,那我们一起吃晚饭吧!”边说我边看了秋桐一眼,秋桐这会儿正看着我听我说话,见我看她,微笑着点了下头。 “告诉我吃饭地点,我直接打车过去!”海峰说。 我告诉了海峰地点,然后挂了电话。 “这是你哥们?”秋桐这时说话了。 “嗯……海珠的哥哥!”我说。 “哟——呵呵……未来的大舅哥来了啊,那可得好好接待!”秋桐打趣道。 我笑了笑,没说话,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异样。 “海珠的哥哥是干嘛的?”秋桐问我。 “一家跨国集团驻中国总部宁州办事处的负责人!”我说。 一听我提到宁州,秋桐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接着说:“哦……宁州……宁州。” 我看了秋桐一眼:“怎么?秋总,你熟悉宁州?” “哦,不,听说过,没去过。”秋桐掩饰般地说,接着捋了捋头发:“易克,你这哥们挺厉害的啊,年纪轻轻就是外企的办事处负责人,只是,你们俩怎么成了哥们呢。” 秋桐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你易克是个底层打工的,怎么能和外企高管成了朋友,这差距太大了! 我反问秋桐:“秋总,交朋友还必须是门当户对吗?和身份有关系吗?” “呵呵,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好奇而已。”秋桐忙说。 “这有什么好奇的,当初这小子也是和我一起卖保险的,只是后来交了好运,能力又超群,才脱颖而出。”我淡淡地说。ъiqiku “哦……”秋桐点点头:“原来如此,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到了饭店门口,海峰还没到,我们先进去找好了座位,我让秋桐先点菜,自己出来等候海峰。 过了大约10分钟,海峰到了,咧嘴大笑下车和我拥抱。 然后,我说:“一起吃饭的还有一位美女!” 海峰一愣:“美女?丫的,海珠不在,你单独和美女出来吃饭,找死啊!” 我说:“操,这美女是我新东家,我换单位了,不跟以前的老板了,现在在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上班,今天下班正好遇到她,她约我吃饭,谈工作呢。” “哦……美女上司啊。”海峰点点头:“果真是美女?” 我点点头:“是真是假你进去看了就知道了!”“好啊,我靠,进去看美女去!”海峰大大咧咧就要往里走。 我一把拉住海峰:“先别忙,记住,进去见了美女,不要谈和我有关的一切事情!” 海峰一愣:“这是为嘛?” 我说:“你他妈哪里来这么多废话!” 海峰晃晃脑袋:“你小子是不是在捣鼓什么洋动静?” 我说:“你少管,记住我的话就行,听见了吗?不听话,你就自个儿出去吃饭去!” “操,威胁我,好,好,记住了!”海峰乖乖地答应着,和我一起进了饭店。 走到座位前,一看到秋桐,海峰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手里提的旅行包一下子掉到地上浑然不觉,他呆若木鸡,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嘴巴半张,整个成了一傻蛋!httpδ:Ъiqikunēt 秋桐这时微笑着站起来,主动向海峰伸出右手:“海峰,你好,我是易克的同事秋桐!” 海峰还愣愣地站在那里,还没回过神来。 我站在海峰后面身后在他后腰猛地一掐,海峰“哎哟”叫了一声,顿时醒悟过来,忙伸手和秋桐握手:“秋总好,秋总好,我叫海峰,是易克的哥们!” 秋桐笑着请海峰就坐,边说:“听易克说了,呵呵……外企的高管,海主任,久仰久仰。” 海峰一听秋桐这么说,脸上露出喜不自禁的表情,搓着手:“呵呵……哪里,哪里,秋总过奖了。” 秋桐看着海峰,接着看着我:“哎——易克,你看,海峰某些地方还长得真有点像海珠。” “那当然了,一个娘的嘛!”我说。 海峰一愣,看着秋桐:“秋总,你认识我妹妹?” “是啊,认识啊,我们可是老朋友了呢!”秋桐说:“当然,我是通过易克认识的哦!你妹妹真可爱,我很喜欢她。” “呵呵,那丫头还小,讲话不知天高地厚的,秋总多担待!”海峰说。 “客气了,”秋桐边熟练地烧烤着羊肉,边又对我说:“易克,你哥们来了,你俩喝点酒吧,我就不喝了,得开车!” 我问海峰:“喝不喝?” “喝!冻死了,暖和暖和身子,这北方真冷啊!”海峰说。 “喝什么酒?”我说。 “当然是白酒了!”海峰说。 海峰一见秋桐,似乎约束多了,嘴里一个脏字也不吐了。 我于是叫服务员来上酒。 “海峰,你酒量如何呢?”秋桐边给海峰夹烤好的肉边说。 海峰受宠若惊地忙致谢,边回答:“我不行,喝不过易克这小子,这小子,52度的白酒,一斤半不带倒的。” “哦……”秋桐看了我一眼,似乎如有所思。 我猜秋桐一定想起了第一次和我在这里吃烧烤她用一瓶低度酒让我喝套我话的事情。 秋桐一直以为我的酒量就是那个量,在云朵家虽然我喝了很多,但是,那是白酒和马奶酒掺杂在一起喝的,再说又喝的大醉,不代表真实酒量。 但是海峰这一说,就很可能要引起秋桐的察觉。 我用脚踢了海峰一下,海峰似乎一下子想起来我刚才的警告,忙住了嘴,低头吃肉。 我这时说:“这喝酒啊,要看身体和精神状态,状态好了,我还真喝过一斤半高度白酒,状态不好的时候,半斤低度白酒就醉了。” 我的这个解释应该还说得过去,秋桐赞同地点点头:“是,你说得对!” 我松了口气,忙转移话题问海峰:“海峰,这次来星海出差?” 海峰说:“是啊,总部在这里开全国现场会!明天开会。” 秋桐说:“那你们的星海办事处工作业绩一定很出色,所以才会在这里开会!” 我也是这么想的。 海峰摇摇头:“错——恰恰相反,星海办事处的业绩在08年是全国倒数第一,总部特意选在这里开现场会,给大家一个反面教材,让大家来这里找自身的缺陷和原因。” 秋桐点点头:“呵呵,这外企的做法就是有特点,别出心裁!以后进反激先进,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海峰在宁州的工作一定是做的不错的了。” “嘿嘿,我从深圳总部到宁州办事处时间也不长,半年多,”海峰说:“不过,08年宁州办事处的业绩全国排名第2,07年时倒数第四。” “你可真不简单,干的不错啊!恭喜你!”秋桐说。 一听秋桐的夸奖,海峰来劲了,说:“其实这就是一个综合销售管理的问题,我之前在总部没大做销售管理这一块,到了宁州办事处,现学的,其实啊,销售这一块,有个高手,比我厉害多了。”httpδ:Ъiqikunēt 刚说到这里,我的脚又踩了海峰的脚一下,海峰立马住了嘴,舔舔嘴唇,又忙低头吃菜。 “还有比你厉害的高手,是谁呀?”秋桐看了我一眼,接着问海峰。 “唔……是我们总部的一个同事。”海峰没有抬头,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 “哦,呵呵……海峰,其实啊,你这个哥们易克也是很有营销能力的呢,他在我公司里表现地很优秀,他的能力你难道不知道?”秋桐说。 海峰一听,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我,做吃惊状:“真的?易克,你小子竟然能得到秋总这么高的赞赏,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营销了?真看不出,你小子还有这个本事!” 刚才我踩海峰的脚,海峰此时肯定已经意识到了我的什么用意,此时干脆帮我装逼了,推波助澜起来。 海峰这么一说,秋桐当然不会有什么疑心了,笑着对我说:“易克,看来,你这个哥们也没发现你还有这个潜能啊,这就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哦……海峰,易克的营销能力真的不错的,不过,他在我公司里一直不显山不露水,以前我也没发现,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海峰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哦……秋总慧眼识英才啊,有伯乐,才有千里马哦……” 秋桐说:“那是因为先有千里马,才有我这个伯乐,惭愧啊,伯乐发现地晚了。” 海峰说:“革命不分先后,不晚,不晚。” 海峰的话让大家都笑起来。 海峰又对秋桐说:“秋总,有时间去宁州玩啊,我代表宁州人民欢迎你!” 秋桐眼神一动,咬了咬嘴唇,然后看着海峰说:“好的,有机会,我一定去,我一定要去宁州。” 秋桐的话有些低缓,还带有一丝惆怅和忧伤。 海峰要追求秋桐 我担心海峰这张嘴再说出什么,匆忙张罗着结束了晚餐,然后带海峰去了我宿舍,哥俩好久不见,有说不完的话。 在我的宿舍,海峰说:“操——牛叉,这么大这么好的房子,哥们,混得不错!” 我说:“租的,要是买的还真是牛叉,可惜不是!” 我和海峰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聊天。 “我擦,你为什么要在你美女上司面前装逼?”海峰说。 “因为以前装过逼,现在下不来了,无法收场了,只能继续装下去!”我说。 “以前为什么装逼?”海峰说。 我说:“以前因为……说来话长,不提也罢!” 海峰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没有说话,似乎意识到和我破产失恋造成的心情有关。 海峰站起来去卫生间,一会儿出来对我说:“操,易克,你这里怎么有女人用的化妆品?小子,从实交代。” 我说:“那是海珠用的!” 海峰一听乐了:“哦,呵呵,这鬼丫头,我问她和你到什么程度了,她死活扭捏着不说,原来……呵呵,易克,要好好对待我妹妹啊,不要三心二意,你这个妹夫,我是要定了。” 海峰显然是想多了,我没有多解释,说多了海峰也不信。 我和海峰洗刷完毕,一起躺在卧室的大床上。 这时,我心里一直想问海峰一个事情,却又不好开口,翻来覆去睡不着。 “鸟人,不睡觉,干嘛?想什么?”海峰似乎也没睡着,问我。httpδ:Ъiqikunēt 我坐起来,打开灯,海峰也坐起来,看着我:“什么鸟事?” “海峰……我想问问你,最近,你……有没有她的消息。”我支支吾吾地问海峰。 海峰说:“她是谁?” “你知道的!”我说。 “你还在想着冬儿?”海峰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快和阴影。 我没有说话。 海峰沉默了一会儿,看了我一会儿,叹了口气,说:“没有!” 说完这话,海峰的神色似乎有些隐隐不安。 我此时没有领悟透海峰为什么不安,只是因为海峰在为海珠着想。 我似乎觉得此时在海峰面前问起冬儿有些不妥,于是关灯,又躺下。 海峰也躺下了,没有说话。 当夜无话。 第二天,我和海峰一起吃早饭,都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海峰突然带着神往的表情说:“易克,昨晚我梦见秋桐了。” 我一怔,看着海峰。 海峰带着迷醉的表情:“哎——我发现你这个美女上司太美了,惊人地美丽,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等美女,此女只有天上有啊……你说,是不是?” 我点点头:“嗯,是的!” 海峰说:“她成家了没?” 我摇摇头。 “嗯……”海峰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冒出一句:“易克,我要追秋桐!” 我吓了一跳,手里的筷子差点掉下来,看着海峰:“你没发烧吧,你在说胡话吧?” 海峰把手里的筷子一放,郑重地说:“没有,我决定了,我要追求她!”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陡然涌起一股醋意。 操,我的哥们看上我心里的女神了,要开始追求秋桐。 我愣愣地看着海峰。 海峰说:“喂——哥们,怎么了?不可以吗?” 我回过神看着海峰:“不是不可以,而是……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海峰看着我。 “因为……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人了,她只爱那个人,没有任何人,能代替那个人。”我强压住心里的醋意,干涩地说道。 显然,我在自觉不自觉阻止海峰。 “没有任何人能代替?”海峰愣了下,自语了一句,然后看着我:“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知道的?那个人是谁?” “第一,我说的是真的,第二,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第三,那个人是谁你也不需要问,反正你相信我说的就是了!”我有些心虚地说着,觉得心里有些对不住海峰,却又忍不住这样说出来。 海峰怔怔地看着我,突然说:“丫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啊?” 我的心猛地一跳,然后强自镇静地看着海峰:“你觉得像吗?” 海峰沉吟了下,摇摇头:“应该不是,从昨晚她看你的眼神来说,绝对不是!” 我说:“那就是了!” 海峰心有不甘地说:“你真的证实她心里有人了?” 我点点头肯定地说:“绝对没有问题!我可以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人,她谁都不爱!她只爱那个人!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我这话自己都觉得牵强。 “我靠,这么绝对!那我岂不是来晚了,相见恨晚啊……那小子可是太幸福了。”海峰懊丧地拍打了下脑袋,说:“兄弟,你觉得我真的没有机会了?” 我说:”嗯……” 海峰沉思了半晌,突然又昂起脑袋:“我还是不信,我决意要试试……你把她电话号码给我……” 我犹豫着,海峰催促我:“鸟人,快给我!” 我无奈,只好把秋桐的电话号码给了海峰。 海峰存进手机,说:“好,我会经常给她进行电话和短信联系的,有你和海珠的关系做基础,我觉得,开局还是良好的。” 看着海峰自得的表情,我没有再说话。 吃完早饭,我和海峰下楼,海峰准备打车去开会,正在等车的时候,突然看见小猪和小雪正蹦蹦哒哒地手拉手沿着人行道走过来。 “嗨——大兄弟好!么么哒。”小猪冲我打招呼。 “叔叔好!”小雪冲我甜甜地叫着。 海峰一看,说:“这俩什么的干活?” 我说:“大的叫肖竹,是秋总的小姐妹,好朋友,小的叫小雪,是秋桐收养的孤儿,我和秋桐在青岛遇到的。” “哦……原来秋桐是一个如此热心慈善事业的好心人,难得。”海峰点点头。 这时,小猪和小雪已经走到了我们跟前,我接着海峰给小猪认识:“我哥们海峰,海珠的哥哥!来星海出差的。” “哦……海哥哥啊!”小猪看到海峰,眼睛一亮,热情地和海峰打招呼:“么么哒海峰哥哥……” 海峰乐了:“肖竹,你是小猪吃食啊,还么么哒。” 小猪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昵称叫小猪的,是不是我大兄弟告诉你的?” “哈……不打自招了,他可没告诉我,是你那么么哒自己表现出来的。”海峰说。 我看着小猪:“你们干嘛呢?” 小猪说:“秋姐联系好了幼儿园,我送小雪去幼儿园呢!哎——俺这些日子成了小保姆了。”ъiqiku 我说:“怎么不打车?” 小猪说:“不远啊,秋姐家就在附近,幼儿园也在附近,步行走走锻炼身体呢!” 我一愣,原来秋桐住的地方离我不远啊。 海峰这时抱起小雪:“乖,宝贝儿,告诉叔叔,世界上谁是你最亲的人啊?” “妈妈!”小雪说。 “嗯,好,很好。”海峰似乎话里有话。 这时,出租车来了,海峰放下小雪和我们告别,小猪热乎乎地叫着:“么么哒海峰哥哥,以后常来星海啊……” 海峰冲我们摆摆手,对小猪说:“行,有小猪妹妹这句话,我以后一定常来,说不定,我还能在这里找个女朋友,做你们星海的女婿呢。” 说完,海峰冲我得意地挤了挤眼神。 “嘻嘻……”小猪捂嘴笑起来:“海哥哥原来还木有女朋友啊,好啊,欢迎做星海的女婿,星海的姑爷走好啊……” 海峰走了,小猪的眼神一直看着离去的出租车。 然后,我和小猪小雪告别,去了公司。 海峰对秋桐一见钟情,要追秋桐,弄得我心里不上不下的,不时有一股醋意翻涌着。Ъiqikunět 虽然我和海峰说秋桐心里有人了,她只会爱着那个人,但是,我心里明白,那只不过是虚拟世界的一个虚幻影子而已,现实世界里,秋桐只能选择李顺,别无出路,海峰的追求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但是,我又不能告诉海峰秋桐现实里的真实情况,按照海峰的脾气,即使我告诉了,海峰也不会罢休,说不定会更加激起他要拯救秋桐于水深火热的豪情。 如此一来,他不但拯救不了秋桐,要是被李顺知道,那海峰的人身安全都成了问题,李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想起李顺,我就想起了那把没有还给李顺的手枪,想起那把手枪,我就想起了白老三,想起了白老三在飞机上对海珠的调戏…… 我的心情不由有些沉重,还有些愤懑。 一晃这周就过去了,这段时间,我和曹腾都很忙碌,主要是对零售方案落实后出现的一些问题进行妥善处理,同时进一步加强队伍建设,巩固发展固定售报点,梳理和客户之间的一些小问题。 曹腾工作起来很带劲,不遗余力,尽职尽责。 经过我们的共同努力,报纸零售份数不断增加,一周后稳定在了7万份左右,同时,流动售报队伍也非常稳定。 这次在秋桐的精心策划导演下,我们打了一个精彩的战役,曹丽行动晚了,星海都市报吃了我们的剩饭,机场、车站和港口包括大型的超市他们随后也派人去联系了。但是,我封死了他们的路,我和这些单位签约的都是独家合作合同,而且一签就是一年。 没办法,星海都市报就开始借我们的光,往我们发展的报摊上配送他们的报纸。这一点,是无法阻止的,而且,我想了,这样也不无好处,能让摊主多收入钱,有利于报摊的稳定和发展。 随着星海都市报的借光,星海其他生活类报纸也纷纷开始借光,后来发展到邮政快达公司的人员也开始往我们的发展的固定售报点配送报纸。这就等于是资源共享了,也算是为同行做了点贡献吧。 同时,星海都市报也开始组建自己的流动售报队,想和我们一争高下,但是,卖了几天报纸,他们的流动售报队就没影了。我猜这应该是和我们先入为主有关,我们抢占先机占领了市场,他们再想分一杯残羹,报纸办报质量又没有星海晚报好,自然是不占优势的。 星海晚报零售数量的巨变,震动了整个集团高层。 不吃白不吃 虽然孙东凯那里出了点叉叉,但是不影响大局,集团党委专门发文进行了表彰,星海晚报社的老总们集体出动,专门宴请了发行公司全体领导和综合业务部的全体人员,同时广告公司的平总友情出陪。 宴席上,星海晚报的总编辑一再对发行公司的出色表现表示赞扬和感谢,平总更是恰到好处地点拨几句,将宴会气氛推到一个又一个高潮。 这次报业零售活动的成功实施,在星海报界掀起了一股风暴,引起了同行的高度关注和巨大压力,不时传来其他生活类报社发行部门负责人走马换将的消息……ъiqiku 而我,也自觉不自觉成为同行注目的焦点。 虽然集团领导未必知道这方案的真正作者是谁,但是,那些外面的同行,却很快就通过某些我也不知道的渠道打探清楚了。 这天下午,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你好,请问你是易克吗?” 对方的口气很客气。 “是啊,请问你是?”我说。 “我是星海都市报社的办公室主任,代我们总编辑发出一个邀请,想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和你一起坐坐,大家交个朋友,不知你是否赏光。”对方直言不讳开门见山,声音里却又没有底气。 “哦……”我脑子里急速转悠着,边哦边迅速做出了决定:“好啊,谢谢你们的盛情邀请。” 对方似乎对我的痛快答应感到很高兴:“那……今晚可以吗?一起共进晚餐,在新开业的星海皇冠大酒店3楼餐厅单间。” 我立刻回答:“行,没问题!” “那好,谢谢赏光!晚上见!”对方说:“此事还请不要让外人知道……你懂的。” “嗯,我懂的……没问题,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绝对不告诉外人!”我信誓旦旦地说。 接完电话,我立刻去了秋桐办公室。 秋桐不是外人,可以告诉。 秋桐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轻轻推门走了进去,看到秋桐正托着腮呆呆地出神地看着电脑屏幕发呆,眼神里带着她在人前极少显示出的惆怅和忧郁,还有些许酸楚和悲凉。 我的心一沉,秋桐看电脑屏幕干嘛,在看什么,在想什么?为什么如此表情? 看到我进来,秋桐身体微微一颤,迅速恢复了常态,右手握住鼠标操作了几下,然后看着我,微微一笑:“易克,有事吗?” 我走到秋桐办公桌面前,站在她对面,说:“秋总,刚才我接到一个电话,星海都市报的办公室主任受他们总编辑的委托,邀请我晚上出去吃饭。” 秋桐眼皮一跳,看着我。 “我来征求你的意见,去还是不去!” “你怎么给人家回复的?” “我答应了!” 秋桐噗嗤笑了:“你都答应了还问我干吗?” “答应归答应,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去了!” “既然答应了,那自然还是去哦……人家邀请你吃饭,这是你的个人事情,没必要征求我的意见吧?” “但是对方的身份特殊,我还是要先和你说的。” 秋桐抿嘴一笑:“那就去吧!” “不知对方邀请我吃饭,是何目的?” “你说呢?” “我猜不透,问问你!” 秋桐眼珠子一转,狡黠地看着我:“你是真没猜到呢还是给我玩花样?” 我忙说:“我不敢给你玩花样,我猜了个大半,不敢确定。” “那我估计你基本猜对了,他们和你以前不熟悉吧?” “是的,从来没打过交道!”我说。 “那就是了,他们邀请你吃饭,肯定是带有目的的,无非是想邀请你加盟呗!”秋桐轻松地说。 “那你还同意我去?” “这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的哦……” “你不担心我……” “担心你什么?”秋桐笑嘻嘻地看着我。 “担心我跑了?被那边的高官厚禄拉走了!”我说。 “呵呵,不担心!” “为什么?” “一来,基于我对你初步的人品和性格的了解,我知道,高官厚禄是打动不了你的,这一点,你很难得;二来,你要是有二心,就不会来告诉我这件事了;三来,你要是真的有想走的想法,我担心也没有用啊,呵呵……” 秋桐说的很在理,我点了点头:“那我晚上就去赴宴了。” “嗯,好,吃好喝好!”秋桐说:“免费的晚宴,不吃白不吃!在星海这么多家生活类报纸中,星海都市报是星海晚报最强劲的对手,他们的很多做法也是值得我们学习的,你去和他们接触,也许能学到不少好的东西。” 我点了点头。 “他们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很准确,”秋桐这时沉吟了一下,说:“集团内部知道这方案是你亲手操作的人都寥寥无几,他们却这么快就打探地这么清楚,看来,他们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我于是说了那天下午下班后见到曹丽进复印店的事情,当然我没说我是专门跟踪曹丽的,只是说偶尔遇见。 秋桐听了,脸上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这事你知道就行,除了我,谁也不要告诉。” 我知道秋桐这么说是为了我好,在保护我,就点了点头:“我只和你说的,没和别人说。” 秋桐叹了口气:“集团内部的人际关系相当复杂,人事斗争非常激烈,看起来一派祥和团结,但是,暗斗是你死我活残酷无情的,高层领导之间、中层干部之间、基层同事之间,为了各自的利益,都在斗个无休无止……httpδ:Ъiqikunēt “国企和官场就是这样啊,没有人真正会关心集体的利益,没有人会关心群众的死活,即使关心,也是出于自己政绩的需要,出于自己往上爬的需要。” 我说:“但是,我认为,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秋桐说:“你就这么高看我?” 我点点头:“是的!” “呵呵,我真的有那么高尚吗?”秋桐笑了起来:“我这个人啊,也是有私心的,这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哦……” “我确信你绝对不是那样的人!”我再次说。 “呵呵……”秋桐笑着,对我说:“易克,你记住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时候,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但是,在表面上,你是不能太超出于你所处的圈子的,在心里你可以世人皆醉,唯我独醒,但是,在圈子里,在表面上,还是要随大流。” 我点点头:“嗯,我明白!” 秋桐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说:“易克,这次你回来,我希望你能在这里工作生活地快乐开心,希望你珍惜自己的大好年华,以一种坚定执着的心态,即使不为别人,为自己也要努力干出一番事业来。” 我说:“嗯,我会的!” 秋桐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发怔,用喃喃的语气说:“比如快乐,你不快乐,谁会同情你的悲伤?比如坚强,你不坚强,谁会怜悯你的懦弱?比如努力,你不努力,谁会陪你原地停留?比如珍惜,你不珍惜,谁会和你挥霍青春?比如执着,你不执着,谁会与你共进退。” 秋桐的话让我的心中一动,不由想起了那消逝依旧却依然在我心里刻骨难忘的浮生若梦…… 浮生若梦离开亦客很久了,易克却依然和秋桐在一起。虚拟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难道真的可以超越现实? 我懵懂地想着,心潮翻涌…… 正在这时,秋桐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秋桐打开手机看了下,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我说:“呵呵,易克,你的哥们海峰实在是个有意思的人,这家伙,貌似做事很执着。” 我的心里一颤,知道这必定是海峰发给秋桐的短信,虽然我不知道海峰短信的内容,但是从秋桐的话里可以判断出,海峰最近一定在对秋桐进行狂轰乱炸地追求,对秋桐展开了紧锣密鼓地感情攻势。 我心里有些发涩,对秋桐说:“秋总,你觉得海峰人咋样?” 秋桐说:“我觉得呀,海峰是个很不错的人,年轻有为,有理想,有追求,有事业,有奋斗,人生态度很积极向上,性格很爽朗,讲话很风趣幽默……你说是不是?” 我点点头:“对,是的!” “其实,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俩能做哥们,我觉得也是你们的相同特点决定的。”秋桐继续说:“海峰的这些特点,在你身上同样也体现出来了,虽然不是那么明显,但是,我依稀能感觉地出,而且,和海峰相比,你似乎性格更加沉稳,思想更加深邃,内心世界更加强大,虽然你现在干地不如他出色。”筆趣庫 秋桐的话让我觉得很中听。 “易克,我觉得,现在,我们不仅仅是同事,是上下级,还是朋友:“秋桐继续说:“抛开你对我的相救之恩,抛开我们的工作关系,单纯从朋友的角度来说,我认为,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包括海峰,大家都可以做好朋友,你说是不是?” “嗯,是!” “当然,我说的朋友,是指那种纯正意义上的朋友,不掺杂其他的任何内容!”秋桐又补充了一句,似乎在暗示她对我特别是对海峰的态度。 我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 从秋桐办公室回来,我开始安排明天第二次有奖读报刮刮卡的发放事宜,打开抽屉,拿出一等奖和二等奖的刮刮卡,掺到了那四万个末等奖刮刮卡里面去。 放进去后,一整理盒子,我自己立马也找不出那一二等奖的卡片在何处了。 这时,曹腾回来了,站在旁边看,边说:“呵呵,是准备明天用的刮刮卡?” 我点了点头:“嗯,是的!” “大奖都放进去了?”曹腾弯腰伸手摆弄着那些刮刮卡说。 “是的,刚放进去!”我说。 “在哪儿?”曹腾问我。 “在这里面啊,看外观,我也找不到了,除非一张张刮开看!”我说。 “哦,我估计社会上很多商家举办的大奖也是这么弄的吧,这一二等奖的刮刮卡只要一进去,谁也不好找了。”曹腾说:“不过,那些举办大奖的要是把大奖留给自己,也是很容易操作的哦……只要把卡片送给自己的朋友或者熟人,到时候冒充顾客去领奖就行了。” 曹腾似乎话里有话。 深不可测的伍德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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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一臣不侍二主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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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中了大奖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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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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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你不滚我滚 我本想运气试试四哥的气力,想了下,没有这么做,而是显得毫无气力一般一屁股坐到了座位上。 我这时对四哥说:“四哥好大的气力!” 四哥说:“乡下人,以前干农活,只有一身蛮力。” 我说:“听四哥口音似乎不是星海本地人。” 四哥看着我说:“听老弟口音似乎是南方人!” 我说:“是!四哥似乎是星海还要往北的人吧?” 四哥说:“是,我是在北方的北方!” 我说:“四哥何以孤身来到星海发展餐饮业呢?” 四哥反问我说:“易老弟何以孤身来到星海发展报业呢?” 我笑起来,四哥也笑了,我和四哥似乎心有灵犀,一点就通,彼此之间不需要多说什么废话,虽然面子上都在说含蓄客气话,心里却已经互相较量了几个回合,都在摸着对方的底子。 从四哥包子铺出来,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四哥坚持不让我今天晚上立马上岗,说明天不迟,我也就从了他,毕竟,他是我的老板,我得听他的话。 摇摇摆摆刚走了不远,在前面人行道上,突然一个穿着裘皮大衣带着绒线帽的女子挡住了我的去路,正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看着她,是曹丽,这娘们这么晚了怎么正好遇到她呢? “曹主任啊,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我走近曹丽,嘴里喷出一股酒气。 曹丽笑了下:“谈不上巧,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 我一怔,我靠,既然她是专门来这里等我的,那么,她就自然知道我刚才在四哥包子铺喝酒,自然就是早就跟着我了,我被她跟踪了,竟然毫不知觉…… 我说:“你跟踪我多久了?” “你一出公司门我就跟上你了。”曹丽得意地说:“然后,你在那包子铺吃饭,我就在对过的永和豆浆吃饭,看到你结束了,我就出来了……怎么样,没发现吧?” 我点点头,冲曹丽伸了下大拇指:“高——厉害!说,跟踪我,什么鸟事?” “就是想和你谈谈!”曹丽说:“要不要找个暖和的地方谈一谈?” “你很冷?”我看着曹丽。 “我不冷,我是怕你冷啊,冤家!”曹丽娇滴滴地说着。 “嗯……要是到远洋洲际大酒店开一个房间谈比较好。”我自言自语地说。 曹丽喜出望外,娇滴滴地说:“好啊,我们这就去,我去开房……开套间。” 我哈哈笑了:“你是不是说梦话的?” 曹丽看着我,”我说的是真话,不是梦话!” 我说:“那就一定是我刚才说梦话了!”筆趣庫 曹丽脸色一变:“你——易克,你耍我!” 我呵呵笑起来:“曹主任,别生气啊,我耍你,你应该感到荣幸,你看,大街上那么多人,我为什么不耍她们,单独耍你呢?这是我眼里有你啊,你说,你应该不应该感到高兴呢?” 曹丽瞪眼看着我:“你继续在耍我……兔崽子,没良心的东西!” 我说:“好了,不耍你了,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我不冷,哪里也不去,快说吧。” 曹丽瞪眼看了我一会儿,冒出一句:“那个中奖的叫海珠的真的是你女朋友?” “怎么了?”我说:“这与你何干?” “我就想知道!”曹丽说。 “是,又怎么样?不是,有怎么样?”我说。 “怪不得你对我一直这么冷淡,原来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在你身边。”曹丽的声音听起来醋意很浓:“看不出,你小子艳福还不浅……还找了个空姐……” 我说:“这都是个人的造化!和你有神马关系?” 曹丽说:“你对她很在乎的吧……我想一定是的,你一定想设法讨她的喜欢的,这次中奖事件,就是你专门讨好她而弄的吧。” 我看着曹丽没有说话。 曹丽继续说:“哎——可怜的傻瓜蛋,想讨好女朋友没错,可是,你做的隐蔽一点啊,别暴露了你们的关系啊,看看现在,啧啧,偷鸡不成蚀把米,刚刚要到手的转正机会没了,还被扫地出门了。” 我哼笑了一声:“如果我说我没作弊,你一定不相信,是不是?” 曹丽笑起来:“鬼才会相信?我想,不但我不会相信,周围所有的人,没有人会相信……除非有傻子才会相信有这么巧的事情发生……我看你啊,就是聪明过头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笑着说:“嗯,不知道这世界上,能有几个傻子相信我的清白啊……” 曹丽说:“好了,别做梦了,这事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你这个处分一点都不冤,还没追回你那笔记本电脑呢,算是给你面子了!” 我说:“既然能给我处分,那就是认定我作弊了,那为什么不追回笔记本电脑呢?” 曹丽说:“这……我也说不清楚!” 我冷笑一声:“因为这一切都是凭着大人物的主观臆想做出的判断,没有任何人可以拿出我作弊的真实凭据来,只能依据我和海珠的关系来做出武断的臆断,然后就凭着这个空想的判断来给我处分……没有真实的证据,自然是无法追回笔记本电脑的。” 曹丽说:“真实凭据?到哪儿找什么真实凭据?除了你或者海珠亲口承认,否则,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但是,即使没有什么真实凭据,整个集团的人,没有人觉得冤枉了你,没有人不认为这其中没有猫腻,没有人对集团的处理决定感到不正确。” 我说:“老子是背着黑锅离开的,还牵连了秋总和苏总。” “好了,易克,你就认了吧,别鸭子死了嘴还硬了,”曹丽说:“至于秋桐和苏定国,那是他们咎由自取,应该负的责任,我看,处分还轻了。” 我看着曹丽说:“其实,你恨不得撤了秋总的职务,然后你取而代之,是不是?” 曹丽眼皮一翻:“这话我可没说!” 我说:“是,你没说,是我代你说出来的!这不是你的心里话吗?” 曹丽又是白眼皮一翻,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有本事别让人抓住把柄啊?” 我笑了:“你最喜欢抓人家把柄小辫子了,是不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或许也有一天会被别人抓住小辫子呢?” 曹丽脸色一寒,看着我:“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有些话说透了,就没意思了!”我不轻不重地点拨着曹丽。 曹丽瞪眼看了我一会儿,突然笑起来,脸上出现了妩媚的表情:“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易克,不管你对我怎么样,我心里都还是喜欢你的,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你……姐心里疼你,只是你不理解不知道…… 筆趣庫“这次出了这事,我看,也不是坏事,有句话叫什么翁丢了马什么非福的典故来,就是说的这个道理。其实,今天下午你的处分一下来,我就已经给你找好退路了,这新的位置,比你现在这个破岗位好上一百倍,一万倍。” 我说:“你说的还是星海都市报那地方,是不是?” “是啊!”曹丽点点头:“那边一直在等你去,只要你去,那发行公司老大的位置就是你的……告诉你,那位置很多人都眼热呢,我要不是舍不得国家干部的身份,早就去了。你可千万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不要错过…… “看着你在那边混好了,我心里也高兴啊,等什么时候我做上了这边的发行公司老总,我们比翼齐飞,共同进步,互通有无,互帮互助,多好啊……” 曹丽喃喃地说着,眼神里带着对幸福的憧憬和对美好未来的热切期望。 我看着曹丽:“星海都市报刊登的消息,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我干的!”曹丽说。 “真不是你干的?”我说。 “是的,”曹丽说:“但是,是我指使人干的!” 我说:“你不怕我告发你?” “哈……怕个鸟啊,你告发去?看你怎么告发,看你告发了谁会相信?”曹丽说。 我笑了下:“嗯……有道理!为什么这么做?” “冤家,还不是为了你?”曹丽说:“我冒着风险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这个没良心的,还不领情!” “为了我好……哈哈……”我大笑了起来,笑毕,看着曹丽骂了一句:“曹丽!我靠你妈!” 曹丽闻听,不怒反笑:“别草我妈,我妈老了,要我吧,我的紧。” 我哭笑不得,怒喝一声:“滚——” 曹丽不动,也不生气,看着我:“我不滚,易克,你要是有种,你要是个男人,今晚你就要了我……我看,你没这个胆量,连个女人都不敢要。” 多么幼稚而无耻的激将法,我看着曹丽,觉得这样的女人世间少见,摇摇头,说:“娘希匹,你不滚,老子滚——” 说着,我大步走到马路对过,拦了一辆出租车,径自离去。 第二天,我开始到四哥包子铺上班,开始了新的打工职业——洗碗工。 四哥包子铺的活并不累,也不多,我干地绰绰有余。 其实,一天下来,我干活的时间远没有我和四哥聊天的时间多。 看得出,四哥对我跟感兴趣,不亚于我对他感兴趣的程度。 我对四哥让我来他店里干活的动机感到有些怀疑,觉得他似乎另有考虑。https:ЪiqikuΠet 我同时想,四哥会不会也对我要来这里干活的目的感到怀疑呢?怀疑我另有目的呢? 而我们相互不说的目的,似乎都和白老三有关,四哥对白老三比我更加关注。 我想四哥应该是这样想的,因为我从他的眼神里感到一种直觉。 虽然我和四哥彼此心里揣着各自的心机,但是,表面上,大家却都不点破,都表面上大大咧咧谈笑风生而内心里小心翼翼地揣摩着。 我觉得四哥应该不是个坏人,但是,他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卖包子的人。 第二天晚上,我正在厨房里起劲地洗碗,外面客人已经不多了,店里比较安静。 这时,突然从外面传出一声大喝:“易克,你给我滚出来——” 霸道的李顺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李顺来了。 我刚反应过来,还没出来,接着听见了四哥的声音:“这位老板,您好,您是要吃饭吗?” “吃他妈的鸟饭,易克呢?把易克给我叫出来,叫他给我滚出来!”李顺霸道的声音。 “易克?您找他有事情吗?”四哥的声音很沉稳,却似乎又装作不懂。 “我找他什么事管你鸟事,滚一边去,我要找易克!”随着李顺的咋呼声,李顺出现在厨房门口。 我擦擦手,看着李顺:“李老板,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四哥站在李顺身后,带着担心的目光看着我。 “啊哈——你果然在这里,兔崽子,你以为我找不到你?”李顺阴阳怪气地叫着:“我今天是来找你算账的。” 这时,我陡然看到四哥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两手开始握紧了拳头,眼神紧紧盯住李顺。 我心中一震,四哥不知道我和李顺的关系,看到李顺如此气势汹汹来这里,或许是以为李顺是我的仇家,既然是仇家上门寻事,那可能就要有一场血拼。 四哥这会儿的架势似乎是想要帮我,要阻止李顺干出什么事。 四哥是个仗义的人,他的举动让我感动,我怕四哥继续误会下去,忙带着笑容对李顺轻松地笑了下:“呵呵……算什么帐啊,李老板,别大呼小叫的,吓跑了客人,好了,出去坐坐,我正好也忙完了。” 说完,我冲四哥微笑着点了下头,四哥看我的神情很随意,眼里的紧张和警惕放松了,松开了拳头。 “哼……”李顺气哼哼地随我到了外面,二子和小五正站在门口,见我出来,笑呵呵地招呼:“嗨——易哥!”https:ЪiqikuΠet 我冲二子小五点点头,然后招呼他们坐下,我和李顺也在一张桌子前坐下来。 李顺看看四哥:“你是这包子铺的老板?” 四赔笑着点点头。 李顺看看店里正在吃饭的几个顾客,对二子和小五使了个眼色:“打烊!” 二子和小五会意,接着站起来就往外赶顾客:“走了,都走吧,打烊了!” 几个顾客一看这几个人的模样,都赶紧结账走了。 然后二子和小五关了店门,站到门外去。 我有些不高兴,对李顺说:“李老板,你这不是耽误人家生意吗?” “狗屁生意,多大的排场?”李顺哼了声,对四哥说:“多少损失,我来陪你,这些够不够?”说着,李顺摔出一叠钱在桌子上:“拿去,今晚的场老子包了!” 四哥,没有拿钱,笑着说:“老板看得起我这场子,那是我的荣幸,谈什么钱啊……老板找易克有事,尽管在这里说就是,不要钱。” “算你是个识相的!”李顺说了一句。 四哥不再说话,默默地去收拾饭桌。 这时,李顺看着我:“易克,我问你,谁让你小子跑到这里来的?我给你安排的活你不好好干,乱跑什么?” 我说:“我是被人家开除的,你听我说。” “说你个大头鬼啊,我知道你干的那龌龊事,操……你是穷得揭不开锅了还是又在装逼弄景玩花样,那个笔记本电脑就那么重要,搞个活动还要做猫腻,你丢不丢人?”李顺说。 “我没搞猫腻!”我说。 “屁——还没搞猫腻,说了鬼信?”李顺说:“我看,你是想讨好你那马子,想让她高兴高兴,才自作聪明玩了这个花招,是不是?就你这下三滥的三脚猫手段,傻逼都能看出来……被人家开除,你活该——” 李顺不信我的话,我不言语了。 李顺用手指点着我:“易克,你说你丢人不,就为了一个破电脑,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就干出这样的事,这不仅仅丢了你的人,还丢了我的人,丢了秋桐的人,你知道不知道……早知道,我还不如不让你去那里,丢人现眼……你想要笔记本电脑,老子买一卡车给你,你给我捣鼓那洋动静干啥?你说!” “我说我没干,说了你不信!”我说。 李顺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我:“操——我信有个鸟用啊,得让人家信,这事我刚听说还真不信,我就不信你易克这么聪明的人会干出这么愚蠢的事,但是,事实就在这里,我又不得不信…… “易克啊易克,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就不明白,好好的一个有志青年,怎么就堕落成这样了呢?不但露馅被人开除了,还落魄到这个破烂包子铺里来洗碗,你狗日的是真吃不上饭了还是怎么的?老子今天来这里,真想狠狠揍你一顿……考虑到老子打不过你,加上二子和小五也打不过你,就先忍了。”Ъiqikunět 我听了忍不住想笑,看看正在低头忙碌的四哥,似乎醉翁之不在酒,正聚精会神地听我们的谈话。 我转移话题:“李老板,你吃饭了没有?” “吃个空气,我刚下飞机,气都被你气饱了,还吃饭,吃个屁啊!”李顺气鼓鼓地说。 “这里的包子很好吃,你要不要来几个尝尝?”我说。 “我看你成了饭桶了,就知道吃!”李顺没有拒绝。 我于是招呼四哥:“四哥,给李老板和外面的两个兄弟来点肉包子,我请客!” 四哥答应着,很快端了包子上来,我招呼二子和小五进来吃包子,他俩看看李顺,站在门口不敢动。 李顺拿起一个包子,一口塞进嘴里,大吃了两口,点点头:“嗯……味道还真不错。”接着李顺冲二子小五点点头:“进来吃吧!” 二子和小五忙进来,吃起来。 这时,李顺又看着四哥:“喂——你叫什么四哥?怎么起这个名字,岂不是大家在你面前都要变小了?” 四哥微笑着:“老板莫误会,这是包子铺的名字,大家习惯了这个名字,就这么称呼我……” “我不叫你四哥,我叫你四弟行不行?”李顺说。 “老板随意叫!”四哥说。 “哼,我叫你四弟都是抬举你了,我看,叫你小四就给你面子了。”李顺看着四哥:“小四老板,我问你,你知道我是谁不?” 四哥不卑不吭地说:“您告诉我我就知道,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 “这话等于没说。”李顺说:“我是李顺,你知道不?” 四哥的眼皮一跳,接着沉静下来,笑着说:“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李老板好!” “以前你不知道?”李顺有些丧气,还有些气愤。 “李老板多见谅,小弟只是一个乡下进城来卖包子的,对您这样的大人物,上哪儿知道呢?您今天能屈尊来小店里吃包子,就算给我脸了,让小店蓬荜生辉了。”四哥说。 “嗯,这话还算中听。”李顺点了点头,接着指着我问四哥:“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不?你敢让他来你店里打工洗碗?” 四哥做惶恐状:“不知啊!” “他是送报纸卖报纸的一个穷鬼,还是我以前的贴身护卫,你知道不?”李顺这话听起来不伦不类:“我的前保镖,你竟然敢让他来你这里洗碗,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 “哦……现在知道了……原来易老弟是李老板的贴身护卫。”四哥看了我几眼,接着看着李顺说:“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李老板多包涵。” 这时我说:“李老板,你莫怪四哥,是我主动要求来的。” 李顺歪着脑袋看着我:“易克,我发现你就是个贱人,贱命,就算他妈的那个报社不要你了,你也犯不着跑这里来洗碗啊,老子那边不是随时都能回去?在我那里干上一天,收入不比这洗碗一个月赚得多?行了,灰溜溜被人扫地出门,我看这发行公司你是回不去了,赶紧收拾收拾跟我走吧,跟我去宁州。” 我摇摇头:“我不跟你走!” 李顺一瞪眼:“不跟我走你去哪里?” 我说:“这是我的自由!” “自由个屁,你还有自由?”李顺大吼一声:“跟过我的人还有自由?你做梦去吧。操——跟了我,你就是我的人,到哪里去,我必须得同意你才能去,让你去发行公司跟那帮穷鬼混,是看在秋桐的面子上,还给你安排了任务,你这个兔崽子任务没完成,反倒自身难保,惹了一屁股屎……https:ЪiqikuΠet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别的出路?我告诉你,小子,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跟我走,乖乖跟我去宁州,到那里,吃香的喝辣的,票子大大的,女人多多的。” 我看着李顺,不说话。 李顺看着我:“说话!” 我说:“我无话可说!” 李顺瞪着我,半晌,说:“为什么?” 我说:“因为没有共同语言。” 李顺说:“没有共同语言可以培养,总会有的……两个人之间,总是要有个互相适应的过程。” 李顺这话我听了举得忒别扭,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李顺说:“靠——你以为我这段时间在宁州星海的消息就不灵通了?告诉你实话,你小子每天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你一出事我就知道了,你钻进这旮旯里,我照样能把你挖出来。” 我苦笑了下:“你这么关心我,挖我出来干嘛?” 李顺说:“这时你咎由自取,谁让你出事的?你出事了,我自然要找你算账,还有,我刚才说了,你跟过我,知道我的事情太多了,我实在不放心把你放到别的地方去,所以,你既然不能在那个鸟发行公司干,那就得跟我走——” 我顿了顿脑袋,呼了口气,然后看着李顺说:“我要是不答应你呢?” 说完这话,空气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二子和小五放下手里的包子,看着我和李顺。 四哥站在墙角看着我,正在擦桌子的手也停住了。 在海边的沙滩上 李顺似乎没有听明白我的话,看着我说:“易克,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是不答应你呢?” 这回李顺听明白了,看着我点了点头:“哦,你是说,你不想跟我走,你决定拒绝我,你要抗拒我,你要对抗我……” 我看着李顺,目光毫不回避。 “哈哈……”李顺突然大笑起来,狂笑不止。 李顺的笑让我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笑毕,李顺用阴沉地目光看着我,缓缓地说:“易克,你知不知道,你不答应我,是好害怕啊,我好好害怕啊,我害怕死了……你看,你多厉害啊,你这么一说,我都怕了你了,我既担心我自己,还担心我的家人。” 李顺阴阳怪气地一番话,让我的心里一竦,我明白李顺话里的意思。 说完,李顺阴涔涔地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二子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对李顺说:“老板,和白老三约定的时间到了。” 闻听二子这话,我注意到四哥的身体又是一颤。 李顺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我给你一天时间善后,明天我在星海活动一天,后天老老实实跟我去宁州。” 然后,李顺看着四哥:“喂——姓四的,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收留他在你这里,你这店就废了……我的话你明白不?” 四哥点头:“明白!” 然后,李顺看着我:“兔崽子,我告诉你,星海没有哪家单位敢收留你,不信你试试!” 然后,李顺带着二子和小五大摇大摆离去。 李顺他们走后,店里安静下来,四哥走到我跟前坐下,看着我。 我冲四哥苦笑了下,说:“对不起,四哥,给你惹来麻烦了。” 四哥笑了下,看着我:“兄弟,我早看出你不是一般人了,果然……” 我说:“四哥,你放心,我不会牵连你的。” 四哥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摇摇头:“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啊……”四哥似乎深有体会地说。 我看着四哥:“相比四哥也是过来人了……我看四哥也未必就是一般人。” 四哥干笑一声:“老弟高看我了,我就是一进城卖包子的乡下人,混口饭吃而已。” 我看着四哥,没有再说话。 此时,不知怎么,我有一种直觉,四哥似乎和白老三有着什么说不清道不白的关系,至于到底是什么关系,此时我当然不得而知。 当晚,我就离开了四哥包子铺,没有要四哥给我结算的工资。筆趣庫 深夜,在宿舍里,我呆呆地看着电脑屏幕上扣扣对话窗口里浮生若梦依旧灰白的头像。 这么多日子过去了,浮生若梦一直没有出现,她在想什么呢?这几天,秋桐没有任何音讯,她又在干什么呢?现在的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我深深体会到,人生如棋,落子难悔。 李顺今晚说的那些话,我不知道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更猜不透李顺真实的用意,他说话办事从来就不按常理出牌。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才起床,简单吃了点饭,在宿舍里无所事事。 按照李顺的说法,过了今天,明天我就得跟他去宁州,在那赌场的死命搏杀和酒吧的灯红酒绿里打发日子了。 这不是我要的生活,我决不能跟他走。可是,我又想起李顺那不阴不阳含混晦涩带有威胁的话,不跟他走,我又能干什么呢? 我有些郁闷,出来独自去了海边,去了我曾经为了秋桐深夜血战的沙滩上,坐在海边的一块石头上,看着深蓝色的波浪起伏无边无垠的大海,听着海涛轰鸣的声音,感受着依旧寒冷刺骨的海风沁入我的骨骼和肌体……Ъiqikunět 点燃一颗烟,我默默地吸着,回味着自己到星海以来的经历,回想着自己走过的路,思索着自己未来的人生之路…… 恍惚中,想起去年自己在流浪征途中遇到一位云游僧人说过的一句话:人生有三重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一直没有领悟透这段话的意思,此时,我似乎朦胧觉得有些感悟。 此话的第一层境界无疑是说一个人的人生之初纯洁无暇,初识世界,一切都是新鲜的,眼睛看见什么就是什么,人家告诉他这是山,他就认识了山,告诉他这是水,他就认识了水。 而随着年龄渐长,经历的世事渐多,就发现这个世界的问题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经常是黑白颠倒,是非混淆,无理走天下,有理寸步难行,好人无好报,恶人活千年。 这个时候的人应该是激晴的,不平的,忧虑的,疑问的,警惕的,复杂的,不愿意再轻易地相信什么。 在这个时候看山也感慨,看水也叹息山自然不再是单纯的山,水自然不再是单纯的水。一切的一切都是人的主观意志的载体,所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想到这里,我不由苦笑,倘若留在人生的这一阶段,那就苦了我这条命了。 我就会这山望了那山高,不停地攀登,争强好胜,与人比较,怎么做人,如何处世,绞尽脑汁,机关算尽,永无满足的一天。 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圆的,人外还有人,天外还有天,循环往复,绿水常流。而人的生命是短暂的有限的,哪里能够去与永恒和无限计较呢? 我继续想,或许,许多人到了人生的第二重境界就到了人生的终点。追求一生,劳碌一生,心高气傲一生,最后发现并没有达到自己的理想,于是抱恨终生。 但是,有没有一些人会通过自己的修炼,终于把自己提升到了第三重人生境界,茅塞顿开,回归自然呢。或许这时候人便会专心致志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不与旁人有任何计较。任你红尘滚滚,自有清风朗月。面对芜杂世俗之事,一笑了之,了了有何不了。 这个时候的人看山又是山,看水又是水了。正是: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去做人;世本是世,无须精心去处世;便也是真正的做人与处世了。 而这样的境界,想想容易,做起来难,问世间几人能达到?起码,目前,我做不到。 我苦苦思想,一辈子做人,怎样算是做好了人?一辈子处世,怎样算是成功的处世?依我现在的心态和修养,曾经沧海之后,再去看世情,我能做到云淡风清、日升日落般的泰然吗? 秋桐的人生是一辈子,李顺的人生是一辈子,小雪爷爷的一生,同样是一辈子,这同样的一辈子,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我纠结地想着,看着大海上无边的天际陷入了迷惘和失落……Ъiqikunět 正在这时,我觉察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身体猛地一震—— 秋桐正站在我身后! 秋桐的身旁,站着云朵! 秋桐出现了! 云朵回来了! 看到秋桐,我的心里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觉,阿门,秋桐终于出现了,消失了这几天,对我来说,却似乎是一万年没有见到,似乎是很久违了。 看着秋桐略带疲惫却依然精神的面孔,我那被海风吹得拔凉拔凉的心里涌出阵阵暖流。 看到云朵,我的心情为之一振,在家里休养了一阵时间的云朵和刚醒过来时的虚弱消瘦憔悴相比,像换了一个人,容光焕发,面色红润,昔日那带着青春活泼灵巧眼神的云朵又回来了。 看到云朵现在的神态,我心里感到莫大的安慰。 我不知道秋桐这几天都干嘛去了,也不知道云朵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更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 看到秋桐和云朵,我心里稍稍有些激动的感觉,觉得有很多话想和她们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先和谁说。 带着一连串不是很强烈的问号,我缓缓站起来,看着秋桐和云朵,她们二位似乎没有我刚才那般忧郁失落的心情,正带着笑吟吟的表情看着我。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先迸出一句话。 “我到移动公司给你手机定位查到的。”秋桐一般正经地说着,云朵站在旁边“噗嗤”笑出来。 “真的?”我看着神情真真假假的秋桐和憋不住在笑的云朵。 “你看我像在给你开玩笑吗?”秋桐板起面孔却又一副忍俊不住的表情。 “我看……像。”我傻乎乎地说。 “哈哈,大哥……傻大哥……”云朵笑得浑身发抖。 “既然你看像那你还问我干嘛呢?哈哈……”秋桐也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看起来,秋桐和云朵的心情还是蛮不错的。 她们的笑感染了我,我也跟着不明就里地笑起来。 笑完,云朵说:“其实,很简单,就是巧了,我和秋总刚忙完,一起到海边来散散心,放松一下,正好就看到了你……其实呢,本打算晚上再给你打电话的。” 我点点头:“哦……刚忙完……云朵,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回来就开始忙啊……” 云朵明亮的目光注视着我:“大哥,我回来两天了。” “啊……回来两天了?”我愣了下,说:“你怎么这才告诉我呢?” 云朵看了一眼秋桐,然后说:“这一回来就没歇着,被秋总抓了差事,没来得及告诉你啊,。这不,刚忙完,就赶紧到海边来找你报到了……嘻嘻……” 云朵笑起来还是那么纯真动人。 我看了看秋桐,说:“秋总,你这几天好忙啊,我从被开除离开公司到现在,第一次看到你……” 云朵似乎已经知道我出事的消息,对我刚才的话没什么反应。 生机重现 秋桐说:“是哦……可不是一般地忙……一开始是我自己忙,后两天是云朵和我一起忙,忙的屁颠屁颠不可开交哦……哎——不过,也总算没白忙,总算有了收获。” 说完,秋桐带着安慰和开心地表情看着我。 我笑着说:“你们俩都忙乎什么呢?” “忙乎你呀!”云朵插话进来,带着兴奋的说:“大哥,我和你说啊,我们查清楚了!” “什么查清楚了?”我说,心里隐约有些感觉。 “查清楚海珠姐中奖的真实情况了!”云朵快乐地笑着:“我和秋总姐姐这几天就是专门忙乎这事的哦,我回来之前,秋总是自己暗地里在查,我回来后,就加入了秋总的队伍,我们俩暗地悄悄地查,到今天下午,终于彻底弄明白了。” “啊——”我半张嘴巴看着秋桐,半天说:“原来……原来你是在忙这个……” 秋桐抿抿嘴唇,口气有些干脆地说:“我就不信你易克会干这样的事,我非得查清楚这事不可,我决不能让你戴上这样一定玷污自己清白的帽子。” 我说:“你们怎么查的啊?找海珠了?” 秋桐摇摇头:“自然不能找海珠,她要是知道你出事了,那还不急死啊,不能让她为你担心啊,所以,我首先就否定了找海珠的办法。” “那是什么办法?”我说。 “呵呵……最基本最笨最实效的办法呗。”秋桐笑着说:“我们俩把市区内所有的1000多个固定售报点都梳理排查了一遍,最后终于找到了出大奖的那个报摊,找到了卖报纸的那位大妈,仔细询问了整个中奖的过程,那个大妈记得很清楚,甚至都记得海珠的模样,和我绘声绘色说了当时中奖的情景。” “哦……”我心里一阵感动,市区这么大,1000多个固定售报点挨个调查询问,是需要多大的工作量啊,怪不得这几天没见秋桐,原来她是悄悄摸底调查为我洗清不白之冤去了。 我说:“你们这……这工作量也太大了……为了我这点小事,让你们俩费这么大的气力,真是过意不去。” “大哥,你说什么见外的话呢?”云朵嗔怪地对我说。 “易克,你不要客气,你是为发行公司出了大力的人,给我的工作帮了大忙的人,你被冤枉了,我帮你洗清冤枉责无旁贷,必须的。”秋桐说:“再说了,我这也是一举两得,在找那家报摊的同时,附带着把市区所有的固定售报点都摸排了一遍,等于对市区固定零售的情况进行了一次全面具体的调研,工作收获也很大。”biqikμnět 我点点头:“哦,呵呵……” 云朵这时说:“那位大妈就是最好的证明人,她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们询问完大妈之后,秋总和大妈说了下你受牵连的情况,大妈非常吃惊和气愤,说要站出来帮你洗清冤屈。 “不但如此,当时海珠姐获奖的时候,报摊旁边还有几个打扑克牌玩耍的大爷,当时都亲自见证了海珠姐获奖的过程,大妈还亲自带着我们挨家挨户去了这几位大爷家,说明了情况。 “几位大爷都义愤填膺,纷纷要出来做证,一位大爷当场就写了一份情况说明,作为证明材料,几位大爷大妈纷纷签字按了手印,这会儿都雄赳赳气昂昂地杀奔集团去了,要去找董事长讨个说法。” 我一听,愣了,看着秋桐:“这样啊……他们这会儿都去找董事长了?” “是啊!”秋桐说:“大爷大妈都是热心的好人,闻听有人因为此事被冤枉,都很气愤,抱打不平,弄完材料,接着就去了,我想拦都拦不住……何况,我还不想拦呢……呵呵,易克,放心吧,你的清白明天机会大白于天下…… “董事长不是糊涂人,有这样的一群人站出来证明这事,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处分人毕竟是下策,那脸还是一样丢,能证明此事没有发生,才是上策,彻底能挽回颜面……根据我对他的了解,董事长绝对会安排好后续的相关事宜的。” 我的心情轻松起来,卸下了一个大包袱,看着秋桐说:“你真有办法,谢谢你了,也谢谢云朵……你们实在是太辛苦了。” 云朵笑呵呵地说:“看,大哥,你又客气了。” 大家一起笑起来,秋桐看着我说:“易克,集团下达的对你对我对秋总的处分,我估计很快就会撤销,哎——我那书面检查,也可以收回了,呵呵……” 我说:”嗯……” 云朵有些担心地看着我:“大哥,没有了处分,你还会回来工作吗?” 我看看秋桐,秋桐正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想起了李顺对我的明天最后通牒,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回来,只要集团要我,只要秋总要我,我一定回来!”筆趣庫 “太好了!”云朵放心了,拍了几下手,蹦了起来,脑袋后面的马尾巴一翘一翘的。 秋桐舒了口气说:“其实,回来不回来,主动权在你,毕竟,集团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其实,除了我这里,你还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你就是不回来,我也不会责怪你,我尊重你的选择,当然,作为我个人,我很期待你能回来。” 我说:“一场误会,过去了也就没事了,我还是想和大家一起工作,愿意在秋总的领导下做事情。” 秋桐欣慰地笑了,看着秋桐的笑,我的心里很宽慰,同时,我又为秋桐为了我这几日的奔波操劳而感动,心里有些受宠若惊地感觉,甚至觉得有些甜蜜的滋味。 这时,秋桐看了看周围,然后对云朵说:“云朵,这个地方就是那晚我遇险易克救我的地方,我遇到了几个流氓,为了救我,易克差点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听这语气,这几天秋桐似乎把那晚的事情告诉了云朵。 “哦……”云朵看着我:“那晚……那晚。” 突然,云朵的脸变得通红,显得有些局促。 我知道,云朵一定是想起了那晚我和她酒后发生的事情。 我的心不由一阵剧烈地狂跳。 秋桐看着云朵和我的表情,神色平静,接着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好了,你们单独聊会吧,我办公室还有事情,我要去公司了。” 说着,秋桐匆匆告辞离去。 海边,只剩下我和云朵。 看着云朵不自在的样子,我的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会儿,我对云朵说:“云朵,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很高兴,你身体和精神都彻底恢复了,原来那个活泼可爱的云朵又回来了。” 云朵眼神怔怔地看着大海,沉默了一会儿说:“是的……身体和精神都彻底恢复了……可是,心却回不来了……心却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说:“云朵。” “大哥……”云朵转头看着我:“经历过这些事情,我的心变得比以前似乎要成熟和现实沉静了很多,在家里的这段时间,我思考了很多很多,有些事情,我得看开,有些事情,我要看开,有些事情,我必须得看开…… “毕竟,现实才是最重要的,任何事都是勉强不得的,张小天已经成为我的一个过去,我不想再去想去提他。对你,大哥,我心里带着深深的愧疚,那晚,我不该给你下药,不该诱惑你做那种事,那违背你的原则,违背了你的道德。筆趣庫 “我……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一门心思想着你,想着要在你离开我之前把自己给你,我仿佛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表达我对你的爱,对你的情。可是,现在想来,我觉得自己好幼稚,好糊涂,我觉得自己深深伤害了你……大哥,对不起,原谅我……” “云朵,不要这么说,我没有责怪你的任何意思,我心里反倒觉得对不住你,我竟然在酒后无法控制自己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应该是我伤害了你……”我看着云朵说:“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坏人,不配做你的大哥……” “大哥,莫要自责,事情都是我不好。”云朵看着我:“你是一个好人,一个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不管何时何地,我都会对你这么说,虽然我让自己现实了很多,但是,我的心里……却始终只有你,没有其他男人可以走近我的心底…… “今后,我会默默地看着你,祝福着你,不会让你再为我感到压力和为难,今后,我会把你当成我的大哥好好对待,努力不让自己有别的想法,只要看到你是幸福和快乐的,我就是开心的。” “云朵。”我感动地看着云朵,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拍了拍:“云朵,大哥希望你能有真正的幸福和快乐,希望你能忘记心里的累累伤痕,阳光地面对生活,开心每一天。” 云朵紧紧咬住嘴唇,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一会儿声音嘶哑着说:“终究,我还是幸福的,毕竟,我做了一回你的女人……做你的女人,是那么地幸福和甜蜜,那么值得回味……对我来说,曾经拥有过,我已经很知足知足了……何况,现在还能看到你,能和你一起工作,这对我又是多么大的一件开心事。” 云朵身体颤抖着,说不下去了。 我说:“能和你还有秋总一起工作,我也会很开心的。” “大哥,你真的不走了,是吗?”云朵看着我,眼角泛着泪花。 我点了点头:“是的!我和你们在一起。” 云朵神情继续激动着,声音继续嘶哑着,喃喃地说:“真好……真好……大哥,我好知足,我好幸福……那晚之后,我一直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你要去天涯海角流浪了,我此生再也无法和你相见了…… “哪里会想到,我竟然还有这样的造化,还能继续看到大哥,哪里会想到,大哥还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第二次肉体的复活和灵魂的苏醒。” 说到这里,云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突然就扑到我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大家扯平了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面授机宜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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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戏弄赵大健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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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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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装憨卖傻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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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感觉很新鲜 董事长一愣之后,接着又大笑起来,看着孙东凯说:“听见了吗,我得到易克这小子的表扬了,他对我很满意呢,还很欣赏……哈哈……” 董事长笑得很开心。 董事长一笑,大家都憋不住跟着笑起来,秋桐边笑边摇头,似乎觉得我今天玩得有点过了,胆子太大了。 笑完之后,董事长装作正色对我说:“好小子,你对我很满意,我很高兴,今后,我要好好工作,让你持续满意。” 董事长话音未落,大家又都笑起来,我知道董事长是在调侃我,也笑着。 然后,董事长对我说:“易克,不光你对我满意,我对你也很满意,听说你不但转正了,还提拔成部门负责人了,我得给你祝贺祝贺,怎么着,今晚是你请客还是我请客呢?” 董事长还在调侃我,我也给他来个反调侃,说:“我请客是自己掏钱,贵了请不起,那还是你请客吧,公家出钱,还排场。” 言毕,大家哄堂大笑,董事长笑得尤其开心,不住点头:“好啊,你小子要吃我了。” 此时,我想在座的大家都没有想到我有这个胆量敢和高高在上手握各位生杀大权的董事长开玩笑。 对他们混过官场的人来说,这样的玩笑可不是轻易敢开的。而董事长似乎觉得遇到我这样不怕事的主儿很新鲜,很刺激。筆趣庫 调侃完了,然后谈正事,秋桐开始汇报工作,汇报年后公司的整体工作安排以及下一步的思路。 听完秋桐的汇报,董事长点了点头:“嗯……发行公司今年的工作思路很清晰,计划很周密,基本可行,我赞同……关于发行公司今后的工作,我谈几点看法。” 这时,我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大家面前都多了一个笔记本,都手里拿着笔开始记录。 我靠,领导讲话要记录啊,我怎么不知道这一点。此时,我显得有些尴尬。 这时,坐在我旁边的云朵悄悄塞给我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我忙打开笔记本,也开始准备记录。 董事长开始侃侃而谈:“首先,要提高对发行工作的认识,集团党委确定的发展方针是办报和经营并重,靠办报立足,靠经营吃饭,没有经营,就没有集团的真正发展…… “集团的经营主体是发行、广告和印刷,这三驾马车是集团赖以生存和发展的主要部门,在这三驾马车中,发行是龙头,处于最关键的位置,没有发行,集团的整个发展就无从谈起。” 大家认真地记着,孙总边记录边点头。 “当然,光提高认识还不行,还要具体抓落实,要扎扎实实脚踏实地把各项发行措施落实到位,要抓好公司内部的各项管理考核,要落实好激励政策,要调动人的积极性……同时——” 说到这里,董事长顿了顿,扫视着大家,加重了语气:“发行公司的领导层尤其要搞好团结,要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要形成一个强有力的战斗集体,严禁内耗!对于内耗,对于损害集体利益图谋个人私利的行为,对于拉帮结派的朋党行为,一旦发现,严厉惩处,绝不姑息!我别的本事没有,撤销几个中层干部的权力还是有的。” 说到这里,董事长的口气甚至有些严厉,停下来看着大家。https:ЪiqikuΠet 会议室鸦雀无声,大家都神色严肃地听着,孙总神色平静,甚至还点燃了一颗烟。 我这时感到了董事长权力的威严,老虎发起威来,还真不是病猫。 接着,董事长的口气又缓和下来:“在提高认识和抓好落实的基础上,要加强学习,学好业务知识,要人人争当发行专家,发行能手,不要做外行,要做内行……要开动脑筋,有创新意识,开拓意识…… “说到这里,我就要表扬秋桐了,这次发行公司年后搞的扩大零售措施,思路非常先进,效果非常明显,报纸零售数量的大幅攀升,必将会对集团的广告起到巨大的拉动作用。” 这时,秋桐说:“董事长,其实,这主要是孙总分管的好,综合业务部的同志们干得好。” “嗯……”董事长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和曹腾说:“你们二位,都是出了大力的,成绩是要肯定的,特别是这个小易同志,兢兢业业出了苦力,受了巨大的委屈还毫无怨言,这一点,尤其值得赞扬…… “刚才来的路上,听孙总说发行公司成立了业务一部二部,你们分别负责,这个办法好,既能在工作上展开竞赛还能平衡人事关系,值得肯定!” 孙东凯面带微笑,似乎显得有些得意。 秋桐也面带微笑,神色沉静。 “最近,我一直有个想法,那就是如何将办报和发行有机地结合起来,甚至和广告也结合起来,形成一个紧密的合作体,做好办报和经营结合这篇文章,让二者互相促动,互相发展,让报纸在市民中有更深入更深刻的印象,让我们的报纸在星海占有更大更广的市场,让我们实现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双丰收。”董事长最后说:“今天我给你们出这个题目,你们大家回头琢磨如何做好这篇文章吧。” 听着董事长的话,我心里明白,他是在给发行公司甚至孙总下工作指示了。 秋桐凝神听着,眼睛一眨一眨的。 孙总这时看着秋桐:“秋总,董事长出考试题目了,试卷要你们来做,怎么交一份合格的答卷,就要看你们喽。” 秋桐笑着点头:“我们会认真考虑的,力争向党委交一份合格的答卷!” 董事长笑看秋桐:“秋桐,出题容易答题难啊,可不要让我久等哦……” 秋桐郑重地点点头。 然后就散会了,董事长和孙总走了。 董事长这鸟人似乎忘记了他要请我客的话。 当然,我也不奢望他请我吃饭。 接着,秋桐立刻就召集苏定国和我还有曹腾,讨论研究如何落实董事长出的那个题目。 “董事长刚才说的比较笼统,但是站的高度很高,我们要深刻去体会,”秋桐说:“刚才董事长的话,我的理解,说到底,就是一句话:如何做好编辑部和经营部门之间的结合文章,让报纸和读者的利益更加密切!大家说一说,如何做好这篇文章?” 苏定国的神情有些茫然,似乎脑子里很空。 曹腾做深思状,皱着眉头开始苦想。 我的脑子里一时也没有什么东西,看着秋桐的目光正看着我,略一沉思,说:“自然,做好这篇文章,是要有一个好的载体!” “载体?”秋桐眼神一亮,看着我:“什么载体?” “这个……我现在也想不出。”我实话实说:“我现在也没什么思路。” 秋桐转了转眼珠,抿嘴一笑,说:“我同意易克的说法,是的,寻找一个好的载体是必由之路,但是,采取什么样的载体,又如何运作好这个载体,是一个需要认真琢磨的问题,这个任务,就交给二位崭新的经理了。 “你们分头去琢磨吧,争取最快的时间拿出各自的方案,方案被采纳后,公司统一安排实施。还有,我想提醒一下二位,这个方案,不会是一个单纯的营销方案,这个方案的社会效益是要重于经济效益的。”https:ЪiqikuΠet 听秋桐的话,似乎她心里大致已经有了方向了。 当然,我相信,秋桐脑子里此时也不会有明确具体的内容。 秋桐又开始给我和曹腾下任务了,我和曹腾的又一轮角力又开始了。 现在,我和曹腾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分别带领各自的队伍,分别管理各自的区域。 我和曹腾的较量,不单是我们二人的单兵对弈,更重要是我们各自部室的业绩对比。 我要想拖死曹腾,不能仅靠我个人能做几个方案,关键是要靠部室的整体工作业绩,说白了,就是数字。 当然,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我必须要拿出一个成功的方案出来,这不仅是把曹腾比下去,更重要的是要协助秋桐完成董事长交给的任务。 对我来说,秋桐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一连三天,我都在冥思苦想着这事。 我反复琢磨着那天董事长的话以及秋桐的建议,反复运转着自己以前做营销的经验和模式,反复寻思着报纸和读者以及经营部门的关系…… 想地头疼,查阅了大量相关的资料,脑子里模模糊糊有些东西了,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 看曹腾,似乎也没有想出什么道道来,显得很是一筹莫展。 而这三天,秋桐显得似乎很沉着,并不着急催促我们,没事的时候偶尔来我们办公室转悠转悠,要几个报表或者数字,然后就走了。 第四天开始,我转换思路,埋头往下跑,走访调查读者,走访市民,走访报摊,到各发行站去跑和发行员私下交谈,又私下约了记者部的几个记者一起吃饭,听他们侃…… 一直持续了一周,我肚子里的货越来越多了,了解的东西越来越丰富,脑子里塞满了问题,却仍然抓不住问题的牛鼻子,找不到破解的入口。 而曹腾这几天似乎也没闲着,办公室里也很少见到他的影子。 这些日子,我每天晚上都上扣扣,通过那软件,我竟然发现浮生若梦每天晚上都隐身在线,都在那里沉默着。 蛋疼的纠葛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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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一样的爱好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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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冬去春来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老大的意外举动 大家又轻笑起来。 “我看,今天秋桐是吃了豹子胆,敢于冒着担责任的风险来给我提这个建议:“董事长继续说:“我看,这种精神,值得大家学习,领导就要敢于担责任担风险,没有这种胆气和精神,你这个部门负责人就是不合格,你就不配做一个部门的负责人。” 会议室里很静,大家都看着董事长。 董事长抽完一颗烟,又慢条斯理地点着第二颗,轻轻吸了一口,继续说:“今天,我要表扬发行公司,表扬秋桐,我们的秋大美女,我们的美女总经理,我们的集团之花,从外表看起来我们的秋总是一个文弱女子,但是,做起事情来,却是很多大老爷们也比不上的,大家说,是不是?” 说着,董事长呵呵笑起来。 大家都跟着笑起来,孙东凯看着秋桐,笑得很暧昧。 秋桐微笑了下,脸上带着谦虚的表情。 我这时扫了一眼曹丽,看到了曹丽眼里不可遏制的羡慕妒忌恨。 然后,董事长继续说:“今天听了发行公司两位同志的发言,我很受启发,应该说,这两个方案都是不错的,特别是小易同志的发言,让我觉得很新鲜,耳目一新啊,让我的思路有豁然开朗之感。 “当初我给发行公司出那个题目的时候,我脑子里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思路,只是有个大概的想法,没想到,小易同志的这个方案,把我的思路诠释地那么具体那么周那么恰当,对于这一点,我深表满意…… “综合刚才大家的发言,我的意见是发行公司回头对这两个方案进行系统的整理和综合,以小易同志的方案为基本骨架,进一步完善周全,然后出台正式的报告,报经营委,经营委孙总看完后,我要亲自审阅,然后,再进行落实实施。” 孙东凯和秋桐都点点头。 “一个小小的读者俱乐部,竟然就能做这么大的文章,出乎我的意料啊……”董事长感慨了一声,然后看着我:“小易经理,今天我对你的发言很满意,那么,你对我刚才的发言满意不?” 我痛快地回答:“满意!” 话音未落,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董事长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那就好,我刚才得到小易经理的表扬和肯定了,既然小易同志都满意了,大家还有不满意的没有?”https:ЪiqikuΠet 董事长这么一说,大家笑得更厉害了,秋桐也笑得身体发颤,平总咧着大嘴巴笑得很开心,孙东凯也矜持地微笑着。 董事长这时也忍不住笑起来,看着我说:“小易,你小子不仗义,那天我让你请客吃饭,你小气不请,非要拿我大头……看来,这顿饭我是必须要请的了,哎——改天我有空一定请易经理吃饭,你记着好了,我不是赖账的人,今天这么多人在这里作证呢,我要是忘记了,你就找集团财务中心,从我工资里扣除这部分钱,给你了。” 我一般正经地说:“行,没问题,我给你记着呢!” 董事长继续调侃我,我装逼回应着,大家听了,都笑得前仰后合。 这个时候,傻子都能看出,董事长对我很看好看重,对我很喜爱。ъiqiku 曹腾这时带着极度羡慕和嫉妒的目光看着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撕碎吃掉。 等大家笑得差不多了,董事长将烟掐死,看着大家正色说:“在座的部分各位可能还不知道吧,这位易克同志,就是前些日子被某家报纸报道的星海传媒集团零售抽奖活动有猫腻的主角,活动是他具体操作的,中奖的那位呢,恰好是他的朋友。 “这就惹来了很大的麻烦,被某家报纸抓住了把柄,大肆造谣生事,攻击我们,而我当时也不问青红皂白直接下令将易克开除,同时给予发行公司的秋桐和苏定国以处分,然而,最后的事实真相大家也都知道了,易克是清白的,是被冤枉的,而制造这个冤案的当事人,就是我……” 大家都静静地看着董事长。 “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决定再一次向小易同志道歉,向秋桐和苏定国同志道歉。”董事长诚恳地说着,突然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 大家顿时愣住了,接着,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来。 董事长的高姿态,不但没有影响大家对他的印象,反而提升了大家对他的尊敬和尊重,提高了他的领导威望。 我相信,董事长这段话,不是偶然才起意讲的,一定是早有打算,一定是有自己的意图。 我之所以这么想,就因为他不是一般人,他是一个集团的领导者。 汇报会圆满结束,通过这次汇报会,我在董事长和孙东凯面前,在集团众多媒体老总和部门负责人面前,将曹腾狠狠地踩在了下面,同时,极大地为秋桐长了脸,争了光。 同时,通过这次汇报会,我也觉察到了孙东凯对我态度的变化。 他的变化我理解,毕竟,对他来说,我和他无冤无仇,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发行公司的工作上去了,是他分管的成绩,是给他出政绩的,他没有理由不高兴。 至于他对秋桐的企图,和曹丽的关系,那又是另一回事。他和曹丽睡觉,那是生理的欲求,他想扶持曹丽替代秋桐,那是出于对得不到秋桐的报复,想借此来打击秋桐逼秋桐就范。 在他心里,未必就真的想让曹丽干发行公司老总这个位置,秋桐干的好了,他脸上有光,政绩斐然,干的差了,他可以抓秋桐的把柄要挟她实现个人私欲,进退都可以。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把秋桐拉下马的,他一定明白一个基本的道理,假如秋桐要是真的被他拿下了,调到其他部门,脱离了经营口,他分管不着,反而更加实现不了自己的企图了。 但是,他睡了曹丽,该做的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总不能白睡了,总得给曹丽一个回报,对曹丽的要求也不能置之不理。 而孙东凯目前最大的困扰应该是他不是一把手,人事任命的事情,他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说了不算,只能不停给曹丽开空头支票安抚稳住她,以便他可以继续享用她的肉体。 此时,孙东凯当然不会知道我心里的打算,不知道我对他恨之入骨的态度,不知道我和秋桐的私人关系。 此时,我没有想到秋桐今后会有一场差点夺去她精神和肉体生命的灭顶之灾,只看到了董事长——集团一把手对秋桐的赞誉和肯定。 我想当然地认为,有一把手的肯定和支持,秋桐的位置只会更加牢固,事业会更加蓬勃,政治生命会更加有前途。ъiqiku 而秋桐的事业越顺利,她和李顺的婚姻则就越陷入泥沼,这正是我心不由己自觉不自觉想看到的结果。 此时,我自然也没有意识到,这位高高在上的集团总裁孙东凯,正处级国家干部,官场老油条,极富经验的政客,今后的仕途会毁在置身于官场厮杀之外、并不懂官场博弈技巧的我手里,一世英名被惯于装逼的我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予了付诸东流水。 自然,这都是后话,慢慢来。 汇报会结束的当天晚上,秋桐单独请我吃西餐。 坐在上岛咖啡靠窗的一个角落里,在弥漫在大厅那舒缓的音乐里,我看着柔和灯光下娴静温雅的秋桐,看着她那娇美俊俏的脸庞,看着她眼里流露出的温柔和恬静,心里涌出无限柔情蜜意,不由想起我那消逝已久的浮生若梦,想起我和她难刻骨铭心的点点滴滴…… 从虚幻到现实,从现实到虚幻,来来去去,反复轮回,在眼前的消逝在记忆里,而记忆中的却就出现在眼前…… 我不由心中涌起万般情怀,痴痴地看着眼前我这位天仙一般美丽的女上司…… 秋桐一定是觉察到了我的异样目光和表情,白皙的脸上涌出两片红晕。 “易克——”秋桐看着我说了一声:“你发什么呆。” 秋桐一说话,我顿时清醒过来,忙收回目光,说:“嗯……秋总。” “你看人眼光怎么老是这样?”秋桐带着略有责怪的语气说。 我有些尴尬,说:“对不起……秋总,我……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我忙低头吃东西。 秋桐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也低头吃东西。 一会儿,秋桐冒出一句:“大手笔!” 我抬起头看着秋桐:“秋总,你说什么?” 秋桐这会儿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看着我说,”我说你今天的发言今天的方案是大手笔。” 我笑了下:“秋总过奖!” “不是过奖,而是心里话,”秋桐说:“易克,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操作方法的呢?说实话,我是没有想到。” 我说:“这要感谢你啊,是因为你的提示,我受到了启发,不然,我是真的想不出这个方案来!” 我说的是实话,我可以做出一个营销方案,但是,这次的方案,并不是单纯的营销,而是一个融入了多方面元素的综合方案。 我脑子里积攒了很多东西,却没有一根线穿起来,没有一个牛鼻子可以抓住,没有一个突破口可以楔入,而秋桐那天对我的点拨,让我茅塞顿开。 此次方案的成功,我自己实在觉得是一个突破,不单是做方案水平的突破,更重要是思维方式和经营理念的突破,而这突破,来自于秋桐。 活出精彩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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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最大的弱点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暗示和威胁 “放心吧,小易易,姐今天不会非礼你的,看你这副紧张的样子。”曹丽说:“别用这么敌视的目光看着我好不好?你再对我这副敌视的姿态,我会生气的哦……” 曹丽说的语气不重,但是声音里带着不轻不重的不快,还有几分暗示和威胁。 我看着曹丽,琢磨着今天秋桐和我说的话,寻思着曹丽对秋桐的不测之心,脑筋突然转了弯。 我他妈真傻,我难道非要让曹丽看出来我和她势不两立不行?这样做对我以及秋桐有什么好处呢?我难道不可以利用曹丽对我的生理欲求稳住她获取她对我的信任,从而打入敌人内脏获取什么有利的情报吗? 这样,自然对我站稳脚跟进一步发展对保护秋桐是极为有利的。 当然,我也知道,这样做,我要冒着失身的危险,曹丽就像一只饿狼,虎视眈眈地看着我,随时都想把我摁倒在床上。 不过,我想,只要我立场坚定,坚决不进去挖洞,曹丽是奈何不了我的。 当然,要是想获取曹丽的绝对信任,干了她是最好的途径,但我不想那么做,那代价太大了,我得守住身子。 至于是为谁守住身子,是为海珠还是冬儿还是浮生若梦还是秋桐,我没想过。 想到这里,我笑了起来,看着曹丽:“曹主任,你想多了,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心里是有数的,我怎么会敌视你呢?只是,我对我女朋友承诺过,绝对要忠于她,我不能做对不住她的事情。” 曹丽一听我这话,转怒为喜:“嗯……你能说出这话,我很欣慰,你能理解姐对你的一片好心,我很高兴,我理解你对你女朋友的忠贞,这一点,我很赞赏你,你现在不愿意,我不勉强你,当然,你什么时候对姐有那兴趣想弄了,姐这边随时伺候等着你,就是来了例假,姐还有别的地方呢。” 曹丽一说话就下道,我打断曹丽的话:“好,谢谢曹主任的好意,其实,我心里还是很感激曹主任的,从我来集团工作认识曹主任,就一直得到曹主任的呵护和照顾,我嘴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有数的,能得到曹主任的高看和厚爱,我很荣幸,今后,我的进步还需要曹主任多操心。” “呵呵……”曹丽开心地笑起来,笑得很娇媚,浑身都发颤,胸前的两个兔兔颤动地尤其厉害。我有些疑惑曹丽的小兔子怎么会这么大,从望远镜里看的时候没发现这么大,难道是带了假的撑起来的? 曹丽说:“易克,你放心,今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这次回来,打下的基础不错,转正了,成了聘任制员工,那天在董事长孙总裁面前又大大露了脸,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开局很好…… “只要有机会,我会多为你美言的,想必你也知道经管办在集团的位置,在经营委里的作用,我虽然是副主任,但是主持工作,在孙总面前,我还是能说进去话的…… “孙总年富力强,属于集团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今后政治上还是大有前途的,在集团里混,站好队,跟对人,是很重要的。”Ъiqikunět 我做认真状听着,点点头:“哦……” “今后,你只要好好听我的话,姐保证不会让你吃亏的。”曹丽接着柔柔地说:“小心肝,姐日夜都想着你呢,想好好疼你,哎——可惜。” 我笑了下,岔开话题:“曹主任,你现在叫我过来,是什么事呢?” “今晚皇冠大酒店有个饭局,我带你去参加——”曹丽说。 我一听,原来是这事,推辞说:“算了吧,我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又不会说话,去了丢人……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曹丽翘起了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易克,这个饭局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 我一听曹丽这话,心中不由一竦。 于是我带着惶恐的表情问曹丽为什么这个饭局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为什么由不得我,曹丽蹦出一句话:“孙总发话让你去的,你想不给领导这个面子吗?领导的话你想不听吗?” 我转了下脑筋,说:“自然是不敢,领导的话我是万万不敢违抗的……何况是孙总那么大的领导。” “嗯……那不就是了?乖乖跟着我去就是了。”曹丽说着,看到我诚恐的表情,似乎被孙总震慑住了,又安慰我说:“哎——易克,对领导要尊重,但是,也不要多怕,领导也是人啊,多大的事,孙总也不过是个处级干部,七品芝麻官,有什么好怕的?我就从来不怕他!” 我说:“你本身就是领导,你自然是不怕他了,我是一个刚转正的合同工,和这么大的领导一起吃饭,那里敢不紧张呢?” “我不怕他不是因为我是什么级别什么身份,而是因为……哼哼……”曹丽得意地哼了两声,接着说:“易克,我怎么觉得你胆子不小呢,和董事长都敢开那么样的玩笑,集团里哪个人敢和董事长开玩笑的,反正我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董事长都不怕的人,怎么倒怕了总裁呢?”ъiqiku 我说:“因为总裁直接分管经营啊,这可是最高的顶头上司……董事长天高皇帝远,一般是见不到的……再说,我也没敢和董事长开玩笑,是他调戏我,我被动回应的。” 曹丽这会儿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沉稳,眼珠子不停地转悠着,不知在寻思什么。 一会儿,曹丽正色说:“易克,孙总要你参加今天的饭局,这说明领导眼里有你,是对你的高看和抬爱,你心里要有数,要知道感恩和珍惜,集团这么多经营单位,有几个人下层人员有这种殊荣的?据我所知,孙总到集团工作以来,你是第一个。” “哦……那我应该感到很荣幸了!”我说。 “嗯,是的!”曹丽说:“那天的汇报会,孙总对你种下了深刻的印象,你弄的那方案,说实话,确实高明,超过曹腾的,虽然曹腾是我堂弟,但是,我还是为你感到高兴,当然,孙总之所以会对你有深刻的印象,也是和我多次在他面前提及你为你美言分不开的。” 曹丽这张嘴谎话张口就来,不过我也不想探究真假,就当她说的是真的好了,我对曹丽点点头:“谢谢你了!” “姐是把你当弟弟待的,甚至都超过曹腾。”曹丽腻腻地说着:“谢什么啊,我可不需要只是口头的感谢,我要的是实实在在感受到的感谢哦……” 我没有做声。 曹丽看了看时间,说:“好了,走吧!” 出了经营区大门口,曹丽指了指马路对过工商银行大楼:“走,过马路,我的车停在那边楼下!” 原来曹丽有车了,只是不停放在单位院子里,停在对过的马路边。 我和曹丽穿过马路,曹丽按了下遥控器,一辆白色的小宝马应声而响。原来这就是曹丽的新马驹。 “这是你刚买的车?”我问曹丽。 “是啊,怎么样?还行吧?”曹丽炫耀的看着我。 “还行,不错,这车得好几万吧?是吉利牌的吧?”我说。那吉利的标志和宝马还真有点相似。 “我喷——什么好几万?要好几十万好不好,大哥,你怎么搞的,不会连宝马都不知道吧?”曹丽看着我说。 “啊——”我半张嘴巴:“原来,这是……这是宝马?宝马原来就是这样的……我还以为是吉利……好几十万啊,天啊,好贵啊!” “哈哈……”曹丽似乎很满意看到我反馈回来的表情,打开车门:“上车,让你感受下世界名牌车的味道。” 我坐到副驾驶位置,曹丽开车,直接奔酒店而去。 “你真实有钱淫啊,能买得起这么好的车!”路上,我对曹丽说。 “嘿嘿……”曹丽深不可测地笑笑,然后说:“别对外说啊,自己知道就行,我故意不把车放到经营区院子里的,特意停在马路对过,不然,在我们那里太惹眼,不想让人家说三道四,招来那些红眼病,做人要低调啊,你说,是不是?” “是,是!”我点点头。 “哎——我这算是什么有钱淫啊,这车算是老娘辛辛苦苦付出得到的回报。”曹丽边开车边变得有些愤愤不平:“我们集团里有钱人多了,那些大领导,哪个不是家财万贯,建一座大厦就能崛起一批千万富翁,那些经营部门后勤部门的负责人,哪个不是百万富翁,都富得流油,妈的,就苦了我们这些行政管理部门的了,清水衙门。” 我说:“也未必吧,我看发行公司就是个清水衙门,钱虽然多,但都是集团拨付的发行费,基本都支出用于人员工资和投递环节了,花销巨大。” 曹丽一撇嘴:“这你就不懂了,什么清水衙门,发行公司每年几千万的资金拨付,这些钱如何运作,都是总经理的事,这几千万里漏个百儿八十万的,还不是小意思?随便哪个环节都能捣鼓出个十万八万的钱出来,就看你脑瓜子灵活不灵活。” 我说:“但是,我看秋总是很清廉的人!” “切——狗屁,这年头还有清廉的人?到嘴的肥肉还有不吃的?”曹丽嘲笑地说:“兄弟,我看你是太外行了,对国企和官场太缺乏了解了,你以为人家捣鼓钱会让你知道?会告诉你?要是让你这样的外人都看出来,那只能说明太失败了,离进去不远了……biqikμnět “集团三大经营部门,发行、广告、印刷,个个都是肥缺,每次人事调整都争得头破血流,为什么都去争?傻子都知道,能捞钱啊! “那个平总,干了好几年广告,我给他估算了,每年他的额外油水不会低于300万,现在这家伙应该是千万富翁了,这是最低的估计,也是集团里大家私下公认的数字……这个秋桐,刚到发行公司半年,哼哼,我估计也快下手了。” 我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认为的那样!” 斗不过就得忍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微妙的饭局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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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假如我告诉李顺今晚我听到的和他有关的白老三的话,李顺会不会相信,会不会借此将我再度拖下水。 白老三打完电话出去了,我也满腹心事地出了卫生间,往房间走。 经过一个单间的时候,我偶然一转头,透过门缝,看到那房间里坐着伍德,对面坐着白老三。而在正中间,坐着一个神色威严气质不凡颇具领导气质的40多岁不到50岁模样的男人,正带着矜持的微笑在听伍德说着什么。 无疑,这位就是白老三的姐夫了,市政法委的那位高官。 他们也是三个人,和我们一样,三人行! 看着这三位,我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似乎感觉有一股强大的气势犀利的暗流正在星海的官场和黑道逐渐形成并涌起。筆趣庫 而这暗流,将悄无声息地流淌,于平静中积蓄能量,等待时机,不知何时会在何处喷发,而一旦喷发,将会掀起一股血风腥雨的狂烈风暴。 这风暴,不知会将何人扫荡到何处,不知会是否遇到更强烈更凶猛的狙击和反扑。 我担心伍德看见我,没有停留,直接走过去,回我们吃饭的房间,到房间门口时,门虚掩着,里面隐隐传出曹丽和孙东凯谈话的声音。 我停住了脚步,侧耳倾听。 “混官场,最主要是要有自己的人,手里没有人,任何时候都要看别人眼色行事,任何时候都抓不住主动权,要想在官场里立于不败之地,必须要拉起自己的队伍。”这是孙东凯的声音。 我继续听。 “所以,曹丽,我经常告诉你,要注意物色人,不但要物色那些善于拍马屁听话的人,还要物色那些有能力的人,这些人,是出政绩的骨干力量……不但要在现有的中层中间物色,还要积极发现培养新人,从基层发现培养…… “现有的中层,其实并不如这些基层的可靠,因为这些中层很可能在我来集团之前就已经是别人的人了,而且,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滑头,胃口一个比一个大,在进步的空间已经不大的情况下,很难笼络住…… “而基层的这些新人,特别是像易克这样的,没有背景没有根基,还是外地人,胃口又不大,最适合发展培养……你给他一点好处,甚至说几句好话,他都会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的……这样的人,是我们今后开发培育的重点。” “嗯,好,我知道了!”曹丽的声音。 “21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啊……”孙东凯说:“人才就是生产力,人才就是财富,现在经营委下属的这些经营部门负责人,大多都是势利眼,虽然表面上个个对我很尊重尊敬顺从,其实呢,很多都是直接通一把手的,比如广告公司那个平。” “是的,是这样。”曹丽说:“还有,那个秋桐,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最势利不过,我看,她就是个骚狐狸,说不定,她和董事长有一腿。” “你不要乱说。”孙东凯的口气有些不悦,还有些酸溜溜的意味:“秋桐虽然不大听我的话,但是,我觉得这女人的人品还是没得说的,她才不会和董事长有那关系呢……我看,这女人就是个带刺的玫瑰。” “哼,越是带刺的玫瑰你越喜欢,越能刺激你的征服欲,是不是?”曹丽的声音更加有醋意。 “呵呵,你怎么这么说啊,我只对你有征服欲,我怎么会对她有那意思呢。”孙东凯说:“我都被你迷死了,我怎么还会找别的女人呢。” “哼,我看你就是嘴巴甜,就靠嘴皮子了。”曹丽说,声音明显缓和下来,似乎觉得很中听。 “我嘴皮子不行啊,还是你的嘴皮子行。”孙东凯的声音带着一丝银秽:“今晚,看来,老子又得收拾你了。” “没良心的冤家……每次都变着法子把人家弄得精疲力尽,第二天站都站不起来。”曹丽荡笑了一声。 我听不下去了,后退几步,然后咳嗽一声,接着迈步向前,推开门。 进来时,看到孙东凯和曹丽正板板正正坐在那里正儿八经地谈着工作上的事情。 又吃喝交谈了一会儿,酒足饭饱,大家散席。 我和曹丽跟在孙东凯后面出了房间,刚要沿着走廊往前走,突然白老三在的那个房间也打开了门。 白老三的姐夫昂首出了房门,后面跟着伍德和白老三,正和我们面对面走过来。 走廊在两个房间的中间,自然大家是要面对面走的。 看到那个姐夫,孙东凯突然紧走几步,直奔那姐夫过去,老远就招呼,带着奉承和尊敬的声音:“哎呀——领导,这么巧,您也在这里吃饭啊……您亲来这里吃饭了。” 那白老三姐夫笑着伸出右手,孙东凯忙伸出两手握住。 “呵呵……东凯啊……好久不见了。”白老三姐夫说着,浑厚的男中音。 看来,这二位认识,白老三姐夫认识孙东凯。 说话间,我和曹丽已经走到了孙东凯身后,而伍德和白老三也站在白老三姐夫身旁。 伍德看着我,不动声色。 白老三则微微笑了下。 曹丽站在孙东凯身旁,带着娇柔的笑容看着白老三姐夫。 “我今晚和两位企业家一起吃饭商谈一些事情。”白老三姐夫边对孙东凯说边指指伍德和白老三:“这位是伍老板,这位是白老板。”然后,又指着孙东凯对伍德和白老三说:“这位是星海传媒集团的孙总裁。”biqikμnět 伍德和白老三冲孙总笑着伸手,孙东凯和他们热情握手招呼。 然后,孙东凯指着我们说:“这是集团经管办的曹主任,这是发行公司的小易。” 孙东凯话刚说完,曹丽就主动向白老三姐夫伸出手,娇滴滴地笑着:“领导好,我叫曹丽,您叫我小曹好了。哎呀,经常在电视新闻里见到领导,这面对面,还是第一次呢……领导看起来比电视上还年轻帅气啊,领导说话的声音好有磁性,好成熟浑厚的声音啊……” 白老三姐夫显然被曹丽的主动热情所感染,呵呵笑着握住曹丽的手晃了晃:“小曹一看就是口直心快热情爽快的人,做事情也一定很利索,东凯能有这样的办公室主任,工作一定能省很多心啊……” “嘻嘻……谢谢领导夸奖。”曹丽听得心花怒放,声音愈加娇柔,羞答答地看着白老三姐夫,恨不得这会儿就投怀送抱过去。 这会儿,孙东凯眼里闪过一丝不快,妈的,曹丽见了大领导就发骚,把自己闪了。 而白老三眼里的不快更加浓郁和明显,我靠,曹丽当着小舅子的面勾引他姐夫,要给他姐戴绿帽子,他自然是不高兴了。 然后,白老三姐夫松开曹丽的手,冲我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招呼。 我知道,小舅子在跟前,姐夫一定是很有数的,不能出格。 而且,作为一级见过世面久经沙场的领导,在下人面前,不会这么失态的。 毕竟,做官到了这个级别,是不缺女人的,平时饿不着。 查内鬼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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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好人难有好报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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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新的挑战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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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你到底是谁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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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不同的需求 为了保证宁州这些产业的顺利发展,李顺在宁州建立起了一支新的保卫力量,由二子和小五分别带领,维护赌场、酒吧、当铺的正常经营秩序,惩治那些借了高利贷还不上的赌客和不守规矩的客人。 在和秦小兵偶尔的电话交谈中,他有些忧虑和焦虑地提到了李顺手下不时发生的暴力事件。 秦小兵多次口苦婆心劝告李顺不要作地太大,李顺充耳不闻,说的多了,反而会不耐烦甚至翻脸。 秦小兵和我说话的时候,不时会发出叹息,并萌生了去意。 从秦小兵的话里,我感到李顺在宁州作大了,似乎比在星海更肆无忌惮,正在形成一股黑色恐怖。 凡事物极必反,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李顺如此做下去,早晚会惹出大事。要知道,不论是在星海还是宁州,肯定都有人在暗中盯住李顺的一举一动,李顺混黑道这么久,敌人和仇家是必不可少的。 而李顺一旦要出事,恐怕牵连的不仅仅是他自己…… 想到这里,我就不禁想起了秋桐,想起了浮生若梦。 在现实的世界里,自从浮生若梦和我在虚拟空间里开始了第二次握手,秋桐的起色和神采就恢复了,眼神里的忧郁和惆怅减少了,活泼的气息渐渐多了起来,工作之余,常和我交流一些其他的内容和话题,谈话内容的广度和深度也在逐渐加深扩大。 自从我知道秋桐其实内心里明白我有时候在撒谎而不故意点破的事情后,在秋桐面前说话开始注意小心了,不敢再信口开河谎话连篇了,涉及我自身的,能说的则说,不能说的尽量不说,免得再让秋桐看穿我的谎言。 我现在不想对秋桐撒谎,但是,事已至此,有时候又不得不撒谎。一想起秋桐和浮生若梦对欺骗的态度,我心里就不寒而栗,压力与日倍增。 更多的时候,我和秋桐探讨的问题,除了工作,就是关于生活的,甚至还关于人生的。 秋桐对我的欣赏态度似乎越来越深入,对我不时冒出的关于人生和生活的某些语句和观点给予高度或者中度的评价,看着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温和和友善。 当然,在她看我的眼神里,我仍不时能感觉到她偶尔露出的恍惚和迷惘,有时她还会莫名地带若有所思状发怔,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又点点头,一会儿又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笑笑…… 我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https:ЪiqikuΠet 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我和浮生若梦也在进行着接触和交流,只是,再次相见,我们交流的次数和深度以及频率都大不比从前了,她只是偶尔会上来和我说话,交谈的内容大多是工作,她似乎在极力避免涉及我和她之间的个人话题,每每刚要触及,她就会找话题转移开。 她似乎对我的工作越来越关心,几乎每次都要问起我的最近工作内容和具体环节,为了不露出破绽,我不得不恶补旅游营销知识,从网上下载了大量关于旅游营销的资料,针对她提出的问题,有的放矢进行学习,不知不觉,我甚至觉得自己都快成旅游营销专业人士了…… 在和我的交流中,她还会经常提到易克,提到易克的工作思路和方法,提到和我近似的地方,说我们都是做营销的高手,都值得她学习。 往往她这样说的时候,我都有些汗颜,不敢多言语。 她甚至有一次还提到易克对于生活和人生的某一个观点,说我也曾经和她讲过类似的内容,说易克和我虽然学历不同经历不同,但都是有思想有深度的人。 我听了她的这话,愈发心惊肉跳,我担心总有一天我导演的这场骗局会被她识破,一旦识破,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我心里很有数。 饶是如此,我却仍然不想离开发行公司,不想离开星海,我像一个中了毒的瘾君子,明知前面是无底深渊,却仍然不能停止前行的脚步,却仍然不能抵御那说不清道不白的诱惑…… 我知道自己在进行着自欺欺人的自我迷醉和欺骗,我在为自己制造一个早晚会破灭的肥皂泡,肥皂泡在一天天变大,当达到一定限度的时候就会爆炸。那时,我将万念俱灰,在绝望中结束自己的这场虚幻和现实交织的梦想。 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但是,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甚至,我对冬儿无尽无休的思念还有海珠对我的一往深情也不能阻止我滑向深渊的脚步。 我一直没有再得到任何冬儿的消息。 海峰在我面前再也没有提起或者谈到冬儿,他现在每天工作很忙,我们一般在周末聚会。 小猪已经考上了研究生,边读书边做她的旅游公司,学习赚钱两不误。 小猪对海峰一直很有好感,经常和海峰联系,但是,海峰似乎对云朵的兴趣更大一些,有事没事就给云朵打电话发短信。 虽然云朵对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保持着小心翼翼唯恐再次受到伤害的表情。但是,海峰似乎并不着急,保持着足够的耐心,依旧对她保持着足够的热情。https:ЪiqikuΠet 我曾经问过海峰,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海峰告诉我,他喜欢两极化的女人,要么是超凡高雅脱俗感性知性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能提升他的精神境界,激发他前进的动力;要么就是平凡纯真温柔善良淳朴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能洁净他的灵魂,荡涤他内心的污浊和疲惫。 怪不得海峰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女友,原来这家伙的标准要求如此严格,按照海峰的说法,看来小猪在她眼里是属于两者之间。 我于是理解了海峰对云朵的热情,云朵应该是海峰眼里属于后者的那种女人,只是我不知道云朵心里对海峰会怎么想。 张小天一直没有在我眼前露面,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在纠缠云朵,我问起过云朵一次,云朵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让我不要为她担心。 海珠照例会不定期来看我,也看海峰,我们3个人经常在一起吃饭玩耍,每次玩耍结束,海峰都自己离去,将海珠留给我,不过问海珠在哪里住宿,似乎他觉得海珠在我哪里住是当然的事情。 我和海珠虽然住在一起,但是,我依旧没有越雷池一步。 虽然海珠经常对我做出一些暗示,但是,我心里很明晰,在我内心没有真正爱上海珠之前,在我内心里的纠葛没有理清之前,在我没有真正能让自己一心一意专心对待海珠之前,在我没有走出冬儿的阴影和秋桐浮生若梦现实与虚幻的纠结之前,我决不能和海珠发生那种关系,那样,伤害的不仅仅是海珠…… 终于伤害的还有谁,我没有想,不是不愿意想,而是不敢去想。 每每面对海珠炽热而期待的目光,我只能选择回避,尽量避免两人深夜独处的尴尬。 更多的时候,我带着海珠在海边散步,边享受着初春温柔的海风抚慰边听着海涛的轰鸣边谈心。 我们的关系一直就这样持续着,维系着,我想努力让自己全心全意去接纳海珠。 我心里也明白,在目前,面对现实,我唯一能选择的就是海珠。但是,我一方面让自己努力去面对现实,一方面却又在逃避着现实,在灵魂的另一个角落将自己置入虚幻的世界里,让自己沉溺其中…… 生活在继续,生命在延续,纠结也在持续…… 这天,我接到秋桐通知,孙东凯要去南方参加一个沿海城市报业发行论坛,点名要秋桐随行,同时带一名工作人员,秋桐要我一起随同。 上次的全国发行经验交流会,赵大健带曹腾去的,好事轮着来,这次让我去,也合乎情理。 而且孙东凯带秋桐出去,我也不放心,让我去也正合我心意。 我爽快答应了,然后问秋桐去南方哪个城市,秋桐带着憧憬而期待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后抬头看着北方春天里那碧蓝的天空,深深呼了一口气,吐出两个字:宁州。筆趣庫 看到秋桐说出宁州这两个字时候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表情,我知道这两个字对她此刻的含义,心不由顿挫了一下。 宁州,宁州! 无法摆脱的梦魇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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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总裁变了脸色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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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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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今晚住你房间 接着,开始开会,上午的会议是高端专家发言,从理论的高度论述现代报业发行的理念和观点,我和秋桐听得都很认真,我觉得很有收获。 下午是几家集团代表发言,其中就有孙东凯。 孙东凯的发言引起了与会者的极大兴趣,在会场里掀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 大家关注的重点是我们开展的那几个活动,包括小记者团、移动公司赠报、报商联盟的运作、零售拓展方案的实施以及读者俱乐部的操作。 会后,多家同行来找孙东凯进行交流取经,孙东凯招架不住了,让他们找秋桐。 秋桐那边立刻变得忙碌起来,一拨又一拨的同行走进秋桐的房间,川流不息,直到到了晚饭时间还是不断有人敲门进去讨教。 吃过晚饭,秋桐干脆把我拉过去一起应酬,边回答同行的提问边虚心向对方请教,直到海珠给我打电话说她到了酒店楼下。 秋桐让我去接待海珠,她独自继续和同行交流。 海珠是专门来看我的,我带着海珠夜游东钱湖,玩的很畅快,一直玩到晚上10点。 然后,我要送海珠回家,海珠一扭身子,看着我:“我不走了,我今晚要住你的房间里!” “那怎么行!胡闹!”我说。 “那怎么不行,反正你房间里的那人又不住在这里!”海珠嘟哝起嘴巴。 说完,海珠挽着我胳膊就往楼上走,经过秋桐房间门口,正好秋桐的房间门正开着。 秋桐刚送走最后一位同行,正站在房间里活动四肢。 “嗨——秋姐!”海珠高兴地喊秋桐:“你忙完了?” “是啊,我忙完了,哎——好累啊。”秋桐笑嘻嘻地走出来,站在走廊里看着我和海珠:“你们俩倒是轻松,把我自己撇在这里忙乎,自己出去游山玩水,不仗义!” 我和海珠呵呵笑起来,海珠说:“明天你们继续开会?” “会议内容今天就结束了,明天开始集团组团游山玩水,”秋桐说:“明天去普陀山,佛国啊……去拜拜观音菩萨,明天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哈哈哈,你们的活动,我哪里能参加呢,再说了,我明天还得一早就去上班!”海珠说。https:ЪiqikuΠet “呵呵……”秋桐笑着,看着我和海珠:“时候不早了,你们早休息吧!” 秋桐故意把“你们”说的语气重了一些,海珠听得脸上飞起了红晕。 进了房间,我和海珠分别洗澡洗漱。 洗完澡,海珠穿着睡衣站在我跟前,神情有些紧张却又期待地看着我,我明白海珠的意思。 我装作什么也不知,不敢看海珠娇柔妩媚的表情和睡衣领口处露出的雪白皮肤,和以前一样,跟海珠道了晚安,然后穿着睡衣直接上了床,拉上被子,翻身熄灯就睡。 海珠自然睡在另外那张床上。 海珠怏怏地上了床,想和我说话,我脑子里却开始迷迷糊糊,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夜时分,我突然醒了,睁开眼,看到海珠那边的床头灯亮了,昏黄的灯光下,海珠正坐在自己的床头,靠着床背,托着腮,眼神怔怔地看着前方,入神地想着什么,海珠的眼神有些恍惚,带着几丝茫然和怅惘。 我没有出声,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海珠。 良久,我听见海珠发出一声忧伤的叹息,摇摇头,接着,抬手擦了擦眼睛…… 我心里突然涌起对海珠的深深歉疚…… 海珠在床头坐了半夜,叹息了半夜,也抹了半夜的眼泪。 我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悄悄地看着海珠,就这么看了半夜,身体都麻木了,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httpδ:Ъiqikunēt 当天色开始微亮,我终于躺不住了,一下子坐起来。 海珠被我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扭头看着我。 我活动了下麻木的肢体,然后下了床,坐到沙发上,海珠也下了床,坐到我对面。 我沉默地看着海珠红肿的眼睛,海珠也沉默地看着我毫无倦意但应该是布满血丝的眼睛。 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我不知道,等待我们的是爆发还是灭亡。 良久的沉默之后,等来的却既不是爆发,也不是灭亡。 海珠看了看表,站起来说:“哥,我该收拾下去上班了。” “哦……”我坐在那里没动,看着海珠进卫生间去换衣服洗刷化妆。 半小时后,海珠收拾停当,站到我跟前:“哥——我走了!” “嗯……”我仍旧坐在那里没有动。 “哥——”海珠又叫了我一声。 我站起来,看着海珠,海珠走近我,看着我的眼睛,带着心疼的语气和表情:“昨晚你也没睡好,再睡一会儿吧。” 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一直在看着我……”海珠低头说了一句,眼圈又开始发红。 我心里有些尴尬。 “你抱抱我——”海珠又抬起头。 我伸开双臂,海珠投进我的怀抱,伸出双手紧紧抱住我的腰,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不做声。 “你不爱我——”海珠的声音很轻,在我耳边回响着。 “海珠,我……”我欲言又止。 “别说,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让我自我欺骗自我幻觉一会儿。”海珠带着恳求的语气。 我住了嘴,海珠就这么紧紧拥抱着我的身体,紧紧依偎在我的怀里…… 良久,海珠离开我的身体,捋了捋头发,神情变得平静,深沉的目光看着我:“你几时离开宁州。” “在这里活动两天之后,要去周边地市学习考察大约一周左右。”我说。 “走之前,你还会来宁州吗?”海珠说。 “大概也许可能吧。”我含糊地说:“这要看秋总的日程安排。” “如果走之前你还来宁州,如果到时候我有空,我想。”海珠明亮的眼神看着我:“我想……和你谈谈。” “谈谈?”我看着海珠。 “是的。”海珠认真地说:“我想,或许,我们到了该认真谈谈的时候了……不管是我还是你还是冬儿还是你心里的其他什么人……我想,我们之间,需要认真去面对现实和现状,需要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 “哦……”我看得出海珠的态度很严肃。 “难道你觉得不需要吗?”海珠看着我。“需要!”我认真地点点头。 “到时候,如果……或许,我会告诉你一件事,一件在我心里积压了好些日子的事情。”海珠说:“好了,我要走了,过几天再见!” 说完,海珠走了,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海珠临走前设置了悬念,卖了一个关子,过几天要告诉我什么事呢?她是真要告诉我一件事还是为了让我和她见面而设置的诱饵呢? 我很快就否定了后者,海珠一定是真的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那么,到底是什么事呢?我暂时想不出。 吃过早饭,集合出发,与会者200人,分成4个团,分乘四豪华大巴,由宁州当地的一家中天旅行社负责,每辆大巴配备一名导游,对方对我们这个大团非常重视,旅行社的一名负责人专门跟随陪同,坐在我们的大巴车上。 这名负责人听说是中天旅游的董事长,叫何英,一个看起来年轻感性的美女,年龄比我和秋桐差不多,她正好就坐在秋桐身边,坐在我前排。 何英对秋桐似乎很有好感,和秋桐在路上聊得很热乎,时不时也会回头冲我友善地笑笑。 我坐在后排,她们交谈的内容不时进入我的耳朵。 原来我们这个团是他们主动和会议的承办者联系争取到的,为了接这个团,他们对原有的旅游行程进行了优化组合,根据会议承办者的要求,将普陀山和奉化溪口组合成了一条线,今天去普陀山,晚上接着回宁州,明天去溪口蒋氏故居。 我听了,不由插言称赞他们的灵活经营头脑,何英回头看看我笑了:“没办法啊,这经营啊,有时候也要根据客户的需求来量体裁衣,不能太死板!” “你们旅游公司一定有很多精英经营人才吧?”我说。 “呵呵……真正的经营人才不需要多,一个足矣:“何英说:“这经营上,同样有二八定律,百分之二十的人干出百分之八十的活,很多时候,个人英雄主义是不可少的。” “呵呵,那何董事长就是这个英雄了!”秋桐说。 何英摇摇头,说:“我算不上,真正的英雄,应该是我的前任,她也是一个美女董事长。”说到这里,何英的神情有些黯然,面露愧色。 我和秋桐都有些不解,这个体私企还有前任董事长,奇怪。 看到我们不解的神色,何英淡淡地笑了笑:“不说这个了,说起来又是一段婉转悱恻的恩怨情仇……不过,我们公司之前的营销部经理,也是一个营销奇才,那小伙叫张伟,和你差不多大,很能干,业绩相当出色,可惜……他离开了。” 说到这里,何英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苦愁和酸楚。 看到何英的神色,我和秋桐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再问。 凭直觉,我似乎觉得何英和她的前任美女董事长以及前营销部经理张伟之间有着什么难言之隐。biqikμnět 于是,我们转移话题,谈起了别的内容,何英的神色渐渐又好转了。 关于何英和中天旅游前美女董事长以及张伟的故事,在作者《和美女董事长那些事》里有专门交代,这里不再赘述 小尼姑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大水冲了龙王庙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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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感情动物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别有风情 陈瑶给我们介绍:“这二位是星海报业传媒集团的客人,这是发行公司的秋总,这是易经理。”然后,陈瑶介绍那小伙:“这位是龙发旅游营销部的张经理。” 我们和他握手致意,我和他握手的时候,感觉这小子手劲不小,我于是也稍微一发力,他觉察到了,冲我笑笑:“易经理大名啊?” “易克:“我笑着说:“张经理呢?” “呵呵,我叫张伟!在山里做漂流的,今儿个进城办事,来拜会陈董!”他爽朗地说。 我一听,我靠,张伟,这不是何英提到的那位吗,这小子竟然出现在这里,正好被我遇到。 张伟如此一说,秋桐也立刻意识到了他的身份,看着张伟笑了下:“原来张经理就是何英董事长提到的那位旅游营销高手啊……” 张伟一听,愣了,陈瑶也神色微变,看着我们。 我忙把在宁州旅游的事情和张伟简单说了下,然后说:“何董事长谈到旅游营销的时候,提到你了,夸你很有能力。” 听我说完,张伟的神色缓和了下来,强笑了下:“呵呵……哪里有什么能力,瞎干罢了,夸奖了……这要说旅游营销高手,陈董才是,我要好好向陈董学习呢。” 说着,张伟深深地看了一眼陈瑶。 张伟看陈瑶的瞬间眼神被我捕捉住了,我直觉这小子似乎对陈瑶别有异样感觉。同时,听张伟说话的语气,看张伟表现出的神色,似乎他对陈瑶很是景仰和崇拜。 “张经理,你就别在客人面前出我的丑了,我只不过是一个个体户小老板,哪里敢说是什么营销高手。”陈瑶笑着说。陈瑶看张伟的眼神似乎也别有风情,又被我捕捉住了。 “不是出丑啊,这可是名副其实:“张伟对我们说:“陈董这假日旅游可是浙江省十大旅游明星企业,陈董本人也是风云女浙商呢,当选浙江省旅游行业十大明星企业家行列。” 我一听,不由肃然起敬,看看秋桐的神色,也是如此。 此时,我和秋桐当然不知道这位陈瑶董事长的真实身份,不知道她竟然就是何英那中天旅游的前任董事长。 此时,不光我们不知道陈瑶的过去,就连这个张伟愣头小子也不知道。 当然,我们更不知道这位陈瑶董事长此时正在和张伟之间玩着虚拟和现实的交集,和我同秋桐玩的相仿,只是颠倒了角色而已。 张伟此时还被陈瑶蒙在鼓里,正在痴恋着虚拟世界里的伞人姐姐,浑不知那让他魂牵梦绕的伞人姐姐就是眼前这位陈大美女。 当然,这其中蕴含的恩怨情仇更是我们所不知的。 陈瑶这时忙完了手里的事情,说:“好了,我们出去游玩吧,张经理要是没事,同去如何?”ъiqiku 张伟点头:“好啊,我正好没什么事,那就同去!” 于是,便一同去。 我们下楼,陈瑶开出了她的宝马,秋桐坐在前面,我和张伟坐在后面,直奔鲁迅故居。 有了陈瑶做导游,我们在鲁迅故居游览地很尽兴,然后大家租了一搜乌篷船,在绍兴的水道间晃晃悠悠摇摆逛游着,陈瑶不停地解说着,很尽主人之责。 边游玩,大家边谈起了经营的事情,秋桐虚心向陈瑶请教经营之道。陈瑶很低调,说不要说什么请教,大家互相交流就是。 秋桐对陈瑶说:“陈董,我觉得,这经营之道的关键,就是以人为本,你以为如何?” 陈瑶点点头:“是的,秋总所言极是,有句话说为政之道,在于用人,我以为,为商之道,同样在于用人。”说道这里,陈瑶突然笑了,看着秋桐:“秋总,你信佛不?” 秋桐摇摇头。 “呵呵,我是信佛的。”陈瑶说:“去过庙的人都知道,一进庙门,首先是弥陀佛,笑脸迎客,而在他的北面,则是黑口黑脸的韦陀。 “但相传在很久以前,他们并不在同一个庙里,而是分别掌管不同的庙。弥乐佛热情快乐,所以来的人非常多,但他什么都不在乎,丢三拉四,没有好好的管理账务,所以依然入不敷出。而韦陀虽然管账是一把好手,但成天阴着个脸,太过严肃,搞得人越来越少,最后香火断绝…… “佛祖在查香火的时候发现了这个问题,就将他们俩放在同一个庙里,由弥乐佛负责公关,笑迎八方客,于是香火大旺。而韦陀铁面无私,锱珠必较,则让他负责财务,严格把关。 “在两人的分工合作中,庙里一派欣欣向荣景象。其实在用人大师的眼里,没有废人,正如武功高手,不需名贵宝剑,摘花飞叶即可伤人,关键看如何运用。” 陈瑶一席话,说的秋桐频频点头,我和张伟听得心悦诚服。 “其实,在用人方面,我一向不太看重工作经验,我更看重的是个人的综合素质和潜能。”秋桐说着看看我,又看着陈瑶说。 “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陈瑶说。 “为什么这么说呢?”张伟冒出一句。 陈瑶微笑着看着张伟:“有经验的人在短期之内会给企业带来一定的效益,但是往往有经验的人,对于企业的认同更困难。而这些人大多会停留在经验之中,思路自然也不会开阔!” “但是,没有经历过某些事情,没有参与过某类工作,自然谈不上有经验,这样的人能干好吗?”张伟有些不服气。 陈瑶似乎对张伟极有耐心,说:“但经历过就有经验吗?未必。如果并没有在以往的工作中担当重要的角色,发挥重要的作用,怎么会有丰富的经验? “即使在以往的工作中担当了重要的角色,发挥过重要的作用,如果不能以科学的方法总结实践,未必能形成深刻正确的经验,有可能还会得出错误的经验呢!https:ЪiqikuΠet “因此,年龄大,经历多的人未必就是经验丰富的人,更不见得就是有高价值经验的人。” 陈瑶的话我很赞同,我不就是没有发行经验在做发行吗?而秋桐此刻眼里的神色显然也是颇为赞同。 “我同意陈董的观点:“秋桐又看了我一眼,说:“比如,我们的这位易经理,以前就是没做过发行的,到现在也不过真正做了不到半年,但是,他做的却是很出色,很多老发行都比不上他呢!” “哦……”陈瑶带着赞赏的目光看了我一眼,能在外人面前得到秋桐的褒扬,我心里喜滋滋的。httpδ:Ъiqikunēt 秋桐继续说:“我以为,真正有高价值经验的人,应该是这样的人,他能够将此时彼时、此地彼地、此事彼事的经验经过科学思维升华为具有普遍指导性意义的理论,能够将这种理论深入到内心深处、思想深处进而能指导类似或相关的工作,能够将这种理论对实践的指导的思维凝结为个人的惯性思维、融入到个人的行为习惯中去,同时他应当是思想解放、谦虚谨慎因而能看到经验的局限虚心学习的人。” 张伟愣愣地看着秋桐,半晌说:“秋总的认识如此深刻,佩服!” 秋桐笑笑:“谈不上深刻,一点浅见而已……其实,这也是我从易经理身上总结出的体会。” 张伟看着我:“易兄,看来我得向你多学习啊!” 听张伟的语气,似乎很不服气,这个鸟人,竟然敢不服气我! 陈瑶看着我和张伟,又笑了,说:“哎——其实,我们都是年轻人啊,年轻就是我们最大的资本,不管做什么事,只要我们对实践积极参与、勇于尝试,又勤于学习、善于总结,即使经历不多,同样可以迅速成长为有丰富、深刻而且正确经验的人……张经理,我看你很具备这样的潜质,我看你行!” 张伟听了陈瑶的话,一咧嘴,呵呵笑起来,显得很开心。 秋桐没有说话,含笑看了我一眼。 一个下午的游览,我们玩的很开心,和陈瑶张伟的交流也很尽兴,晚上,陈瑶邀请我们到她家里做客,我和秋桐欣然答应。 陈瑶的家原来就在她公司的后院,一座宿舍楼的六楼,复式结构,上面还有一层。 陈瑶的家里只有她自己,房子面积很大,装饰很豪华,又很整洁,还显得有些空荡。 陈瑶无意中说起楼上有一个佛堂,秋桐兴趣大增,要去看看,我也跟了上去,张伟自己在楼下看电视。 进了佛堂,陈瑶神色肃然,静坐在佛龛上闭目了一会儿,秋桐在旁边看着,有些动容。 一会儿,陈瑶睁开眼,站起来轻声说:“每天在这里静坐一会儿,心中的杂念杂陈就没了,心中的烦扰和忧虑都放下了。” 秋桐看着陈瑶:“陈董,你……你真的能这么就放下心中的很多事情?” 陈瑶看着秋桐,看了一会儿,说:“秋总,我们现在是朋友,那么,我说句心里话,我看你的神色,似乎心中隐含着许多纠葛和纷扰,心中很多事情放不下,是不是?” 秋桐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秋桐,点点头:“姐姐能看出来。” 秋桐叫陈瑶为姐姐了。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自然,我是能看出来的。”陈瑶说。 我这时突然觉得自己在这里不大合适,就找个借口出去了。轻轻关上佛堂的门。 出了门,我却没有离去,想听听秋桐到底想和陈瑶说什么。 高人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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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姐弟恋 我和秋桐未遂那女人进入了松林,走在一条松林小道上,那女人似乎没有觉察,只顾自己走着。 小道两边的松林里,不时可见残破的墙垣,似乎在诉说着那场台风带来的灾难…… 我不由有些心情沉重,一场台风,竟然就灭了一个村子,可怕! 我们继续跟着那女人走着,在松林小道上拐来拐去,一会儿就到了白色的楼房旁边,接着看见那女人消失在楼房的拐角处。 我这时看见楼房旁边有一个石碑,上面赫然写着:江月村。 我们继续往前走,看到楼房的前面是一个用茂密的松枝围成的不大不小的院落,院子里树着一根旗杆,上面飘扬着一面五星红旗,在海风中猎猎作响。 无疑,这就是学校了,但是,没有听到学生的读书声。我这时想起今天是周末。 我们绕到院落的门口处,大门是用松树干做成的木排状物体,半开着,院子中间有一棵有些年岁的垂柳树,柳树下有一张石头桌子,一个35、6岁的中年男子正坐在石桌前低头看书,而那个美丽的少妇此刻正站在一楼的门厅里把采来的映山红插到一个花瓶里…… 小小的院落显得分外清幽温馨和谐。 我和秋桐互相看了一眼,我轻轻推开了远门:“吱呀——”的声音惊动了他们,院子里的二人抬起头转过身看着我们。 中年男子看看我们,又看看那女人:“姐,他们是和你一起来的?” 那女人摇摇头:“不是,刚才我遇到他们了,以为是来这里玩的,不知道是来咱家的。” 中年男子点点头,然后站起来看着我和秋桐:“请问,你们——” 男子站起后,我看到这家伙身材还挺高,身体很匀称,骨架很结实,相貌很英俊,沉稳持重的脸上蕴含着岁月的沧桑,显得很成熟。 这时,那女人也走到男子身边,自然而然地挽住了那男人的胳膊,依偎在男子身边,看着我们。 秋桐忙自我介绍我和她,并说明来意,听秋桐说完,那男子和女子对视了一眼,女子冲男子笑了下,没有说话。 那男子看着我和秋桐,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走过来,伸出手和我们握手,淡淡地说:“既然来了,就是客,欢迎二位来江月村作客,我叫江峰,这是我妻子,叫柳月……二位请进来坐吧。” 边说,江峰边请我们进来。 柳月倒是很热情,边招呼我们在石桌前就坐边说:“阿峰,你陪客人坐,我去沏茶。”ъiqiku 我和秋桐坐下,柳月很快就泡好了茶,给我和秋桐沏上,然后也坐下来,坐在江峰身旁,微笑着看着我和秋桐。 “你们倒是很能找,竟然能找到这儿来!”江峰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着,吸了一口。 我吸了一口烟,看着江峰:“江大哥,柳姐,我和秋总是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的,这次是到温州日报考察学习经营工作,偶然听说了你们的事情,所以,特此来拜访请教。” 接着,秋桐把温州日报副总的话说了下,听秋桐说完,柳月和江峰都笑了,江峰看着柳月说:“姐,我们成了隐居的高人了,呵呵……” 柳月温情地看了一眼江峰:“阿峰,高人是你,我可不是哦,我做个家庭妇女也就是了。” 江峰摇摇头,然后看着我们说:“我不是高人,真正的高人是我妻子,当年,我是跟她学的经营……她是我的启蒙老师。” 我和秋桐一起看着柳月,柳月捋了捋头发,然后说:“呵呵,说实在的,我们已经离开官场和报业10多年了,关于报业经营,我脑子里只有10多年前的老观念,对于现在新形势下的报业经营管理,我知之甚少,已经跟不上形势了,恐怕说起这个,我得向二位学习,毕竟,我们已经不做经营很久很久。” 柳月的话很真诚,一点也没有拿捏的样子。 我听柳月这么说倒也觉得有道理,看看秋桐,似乎她也这样认为,我的心里不由有些失望,秋桐似乎也是。 江峰这时说:“沧海桑田啊,当年的星海日报社成了传媒集团了,发展的速度真快……的确,我们对外面的世界了解太少了。” 秋桐目不转睛地看着柳月:“柳姐,你们……生活在这里,觉得开心吗?” 柳月看了看江峰,笑了:“小妹,你觉得呢?” 秋桐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我这时觉得似乎该走了,没话说了。 江峰这时看着我们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二位远道而来,还是我们曾经的同行,也算是有缘人了,既然光临了寒舍,那就屈就下在这里用顿便餐吧。” 我心里正为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继续留下来而发愁,听江峰这么一说,喜出望外,立刻点头答应了,秋桐也露出欣然的表情。 江峰看着柳月:“姐,你陪客人聊天,我去弄几个菜。” 柳月说:“阿峰,你陪客人吧,我去弄!” “哎——你看看你,怎么不听话呢?”江峰站起来,亲昵地拍拍柳月的肩膀:“你是领导,我是你下属,哪里能让你亲自下厨呢?” “去你的——”柳月嗔笑着伸手打了下江峰的胳膊,脸上露出快乐的表情。 江峰笑呵呵地去了厨房,柳月坐下来陪我们喝茶。 看着江峰和柳月亲热的小插曲,秋桐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我也觉得心里很温馨。 然后,柳月和我们聊起来,问起我们集团的经营以及发行公司的情况,秋桐介绍地很仔细,不但介绍了目前的发行措施和现状,还谈起了她脑子里存在的困扰和问题。 柳月听得很仔细,不时点头。 “柳姐,真的想听听你的建议,我们是诚心来的!”秋桐诚恳地说:“做报业经营,你是前辈,我是后辈,你的经验一定很多的。” 柳月带着思考的表情看着秋桐,又看着我,一直没有说话。 很快,江峰做出了几个地方特色菜,端上桌来,香气扑鼻。 我和秋桐对江峰的手艺大加赞赏,江峰微笑着看了看柳月,然后对我们说:“这都是柳师傅传帮带的功劳。” 柳月笑着对江峰说:“当家的,辛苦了,来,坐,我给你们倒酒。” 柳月打开一瓶茅台酒给我们斟酒,边说:“这瓶酒我放了很久了,一直没有舍得喝,今天来了贵客,我们共品。”biqikμnět 秋桐这时看了看周围,说:“江哥,柳姐,你们家里……就你们两个人吗?” 柳月说:“哪能啊,今天是周末,学生都回家了,家里除了我们夫妻,还有公公和婆婆,还有一个女儿和儿子,公公婆婆带着儿子回北方老家去看看了,女儿在外面上学。” “哦……”我点点头,又说:“看起来,柳姐没江哥大啊,江哥竟然叫柳姐为姐……呵呵……” 我这么一说,江峰和柳月都笑了,江峰举起酒杯:“先不说这个,来,喝酒!” 于是,我们举杯共饮。 江峰和柳月喝酒都很爽快,当然,我和秋桐也很干脆,大家边喝边聊天,都觉得脾气很相投,很谈得来。 不知不觉,天色黑了,柳月打开挂在柳树上的灯,我们继续坐在柳树下的石桌上把酒畅饮,谈笑风生。ъiqiku 一瓶茅台光了,柳月又进屋拿了一瓶出来,大家继续喝。 海风轻轻地吹来,远处海浪的涛声隐隐传来,松林里发出簌簌的声音…… 柳月和秋桐一会儿都有了酒意,脸色红扑扑的,而江峰和我都酒兴正浓,江峰的酒量不小,绝对不在我之下。 言谈之间,我终于忍不住自己一直压抑着的强烈好奇心,问起他们为何要隐居于此。 看看秋桐,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似乎比我还要好奇。 柳月看了看江峰,江峰笑了下,看着我和秋桐:“此事说来话长了。” 接着,江峰和柳月简单叙述了下他们的经历。 原来他们是一对姐弟恋,江峰原来是柳月的下属,因为一次酒后的冲动,二人发生了难以割舍的交集和纠葛,但是碍于世俗和现实,他们一直没有敢于公开自己的非常恋情…… 在官场上,江峰得到了柳月的鼎力相助和教导,成长很快,而柳月也凭着自己卓越的能力不断得到提拔。 当然,在他们二人的进步和成长过程中,也遭遇了敌对势力的暗算和计谋,遇到了很多挫折和磨难,而最致命的则是柳月担任了报社党委书记、江峰担任报社副总编之后的一次陷害,几乎将柳月至于死地。 江峰在付出自身的巨大代价将柳月救出后,二人终于看破官场,看破红尘,厌倦了官场的浑浊和污垢,双双辞官,逃避开世俗的压力和歧视,远遁到这里,也就是柳月的故乡,在这里办了一所小学,过起了平淡但是幸福的田园生活…… 听他们说完,我心中感慨万千,新潮澎湃,感动不已,一时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感受。 秋桐带着感动的表情看着江峰和柳月,半晌,说了一句:“此情撼天。” 柳月叹息了一声,说:“其实,本来,我以为我们是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的,毕竟,很多现实的东西在阻碍着我和他,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上,不可能只顾及自己的儿女私情,还是要考虑到很多因素,要对社会对他人负责的,现实很无奈,情感很纠结…… “人是社会的人,社会是人的社会,一个负责任的人,是必须要直面现实,直面人生的,有时候,面对现实,你必须要付出一些,要委屈自己……不过,最后,我还是要感谢上天,感谢命运。” 秋桐带着思索的表情听着柳月的话,一会儿,点点头,喃喃地说:“是的,现实很无奈,情感很纠结……毕竟,你们还是幸运的。” 我看着江峰和柳月:“你们隐居在这里,还能找到自己的人生价值吗?” 无悔的选择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老秦的点拨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订婚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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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是需要互动的,一个巴掌拍不响。”海珠接着说:“我曾经尝试让自己走入占据你的心,我为止不懈地努力着,尝试着,可是,我终究明白,感情的事情,勉强不得,爱,不是嘴巴上说说的,是深埋于心底的,口头上说爱或者不爱,并不能代表内心的真实感觉,而内心的真实感觉,有时候并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我终究明白,你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放不下冬儿姐,不管你知道了她的什么情况,不管她是否还属于你,你的心里始终没有放下她,她在你心里的位置,我始终无法占据,我承认,我失败了,我认输……所以,我决定放弃努力,我决定将自己变成你的另一个云朵。” 海珠的声音伤感而悲怆,却又带着几分坚定和释然。 我看着海珠再次说:“海珠,对不起……我努力了,我想让自己努力去接受你,可是,我不想欺骗你,也不想欺骗自己……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海珠微笑着:“哥,不要自责,你这样,我心里会不好受的,我理解你的内心……我衷心希望,你能和你爱的人在一起,我希望看到一个幸福的你,一个开心快乐的你……以后,我就做你的妹妹吧,和云朵一样亲情超越爱情的妹妹……以后,我就有两个哥哥了,一个是你,一个是海峰……哥,你说好不好?” 我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哥,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海珠说。 海珠终于要说那件事了,我抬头看着海珠。 “在说这件事之前,我想先代表我和海峰给你道歉!”海珠说。 “哦……” “我想说的这件事,和冬儿姐姐有关,这件事,海峰哥知道地早一些,却因为我和你的关系,一直瞒着你,没有告诉你,而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海珠满脸愧疚地说。 我一听,心缩紧了,盯住海珠:“你说下去——” 海珠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啤酒,定定神,然后看着我说:“哥,冬儿姐已经离开段祥龙了。” 我一听,脑门轰地一下,看着海珠,急切地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冬儿姐已经不和段祥龙在一起了,她早就离开段祥龙了,这个消息海峰哥是年后知道的,我是最近才刚知道的,”海珠说:“冬儿姐现在一直自己一个人,海峰哥之前一直以为她还在和段祥龙在一起,春节后才偶然知道,知道后,他为了我和你的事情,故意没有告诉你……所以,我想代他向你道歉。”筆趣庫 我对海峰道歉不道歉不在心上,我也不会因为这事记恨海峰,我理解他的想法,我现在最关心的是冬儿在哪里? 我急切地看着海珠:“海珠,我不责怪海峰的,快告诉我,冬儿现在在哪里?” “宁州!” “在宁州什么地方?”我愈发着急,恨不得立刻就见到冬儿。 到今天为止,我仍不知道冬儿当初为什么离开我。 但是,我始终不愿意相信冬儿会背叛我们当初的海誓山盟,背弃我们的爱情。 海珠今天说的这事,在我心中掀起了狂涛巨澜,我沉淀已久的思念和牵挂瞬间一起爆发了出来,我恨不得立刻就见到冬儿。 我现在确信,去年那次才星海见到冬儿,一定是冬儿去星海找我的,她从我妈妈那里得到了我胡诌给妈妈的公司地址。 海珠沉默了半天,紧紧咬着嘴唇,看着我不说话。 我这时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看着海珠。 海珠看了我半天,又深深的叹息一声,然后站起来,看了看手表,对我说:“哥,我走了,我该走了。” 说着,海珠低头转身欲离去。 “海珠——”我坐在那里叫了一声。 海珠停住脚步,回头冲我笑了下,笑得有些勉强,然后说了一句:“我真羡慕她……哥,我走了。” 说完,海珠匆匆离去。 我木呆呆地坐在原地,傻了。 一会儿,我的手机来了短信,一看,是海珠的。”现在,在天一广场中心的喷泉左侧,你会见到她……去吧。” 我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急忙结了帐,出了酒吧,疯狂地向广场中心的喷泉跑去。 此时的天一广场,游人已经不多,跑到喷泉不远处,我一眼就看到了灯光下的喷泉边站着一个形只影单的我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正背对我站在哪里,默默看着此起彼落正在喷放的泉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我气喘吁吁疾奔到她的身后不远处,突然放缓了脚步,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努力压制住自己的狂烈心情,缓缓走到冬儿身后…… 这是冬儿,果然是冬儿,是我魂牵梦萦的冬儿,是我刻骨思念的冬儿!此刻,她和我的距离就在咫尺,近得我几乎能闻到她身上那熟悉的体香…… “冬儿。”片刻,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 冬儿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接着,缓缓转过身来…… 就在几分钟之前,就在见到冬儿之前,我还以为不可遏制的冲动会将我自己淹没,久别的思念会让我疯狂,心底里深埋的激动会让我歇斯底里。 可是,此刻,我竟然是出奇地平静,起码外表看起来很平静。 令狐冲说:有些事情本身我们无法控制,所以只好控制自己。 此刻,我就是这样,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失态。毕竟,我不是以前的我,冬儿也不是以前的冬儿,我们之间的状态也不是从前的那般。 在见到冬儿的这一刻,我的大脑突然出奇地清醒,清醒到能认识到目前的现实状态。虽然我的心里还涌动着喷发着狂烈的激晴伤情和悲情。筆趣庫 我站在冬儿咫尺的距离,看着冬儿缓缓转过身来。 我知道,冬儿此时的出现,一定和海珠有关,一定是海珠安排的。海珠似乎已经为今晚安排好了一切。 “小克——”冬儿吐出这两个字,接着就紧紧咬住了嘴唇,两只眼睛死死盯住我,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冬儿——”我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栗。 “小克——”冬儿的嘴唇不停地哆嗦着。 周围很静,远处传来游人谈笑的声音,冬儿身后的喷泉依旧在喷发着,在五彩的灯光下映射出五彩的水花。https:ЪiqikuΠet 我和冬儿互相对视着,忘记了周围一切的存在,忘记了春夜里弥漫在周围的夜风。 冬儿依旧是那么俏丽,消瘦的脸庞上两只美丽的大眼睛依旧那么明亮,长长的睫毛扑闪着…… 那是我抚摸亲吻过无数次熟悉的脸庞和眼睛,那是我脑海里无比深刻的心灵之窗。 我凝神看着冬儿,看着这曾经我无比熟悉曾经属于我的一切。 冬儿凝神看着我,看着消失了9个多月突然又出现在她跟前的我。 远处,飘来一阵歌声:“忙不完的旧情续不完的梦,快刀难断藕丝情,你可记得那个霜冷日,你可记得那阵木鱼声,情侣走尽天涯路,双眸痴痴伴孤灯。” 此情此景,听到这首歌,我的心里涌起万般情怀,心潮起伏,温情涌动…… “情丝正像藕丝织缆绳,拴住日光和月影,怎能忘记夏夜听蝉鸣,怎能忘记冬晨踏雪行。” 冬儿似乎也被这歌声所打动,眼角渗出晶莹剔透的泪花。 “久别的人盼重逢,重逢就怕日匆匆,一次次离别一次次重逢,路也漫漫泪也朦朦。” 歌声继续,我内心的冲动和激晴再度被激发,再也无法压抑,嘶哑着又一次呼唤冬儿:“冬儿。” “小克。”冬儿似乎也被歌声渲染了激晴,被我的声音唤起了热情,声音有些哽咽着叫了我一声。 我终于张开双臂,像以前无数次那样。 冬儿终于扑进了我的怀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 多么熟悉而陌生的拥抱,多么亲切而久违的情感,多么接近而遥远的人儿…… 我和冬儿紧紧拥抱在一起,紧紧地…… 仿佛过去的从前,我们从来没有如此紧密如此冲动地拥抱过。 我又闻到了冬儿身上那熟悉的味道,感受到了冬儿那熟悉的体香。 想着这过去9个多月的坎坷经历和苦苦思念,想着那过去岁月的情感流逝和海誓山盟,想着再次相见时的物是人非,我的眼睛潮湿了…… 冬儿紧紧搂住我的腰,脸紧紧埋在我的肩头,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无声的抽噎…… 我知道,此刻,冬儿一定是热泪长流…… 我不知道冬儿在过去的时光里都做了些什么,是怎么过来的,也不想知道冬儿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做过那些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只知道,我的心里一直没有忘记她,我一直无法忘记她,她一直在我的心底里无法泯灭…… 我只知道,我们现在又重逢了。 这一刻,过去的所有猜疑,曾经的苦难岁月,都灰飞烟灭,我都不愿意再去想,我只看到了我朝思暮想思念的冬儿正在我的怀里,冬儿是我的初恋,是我刻骨铭心眷恋的女人,在我失去她9个多月后,我又将她拥有在怀抱里。 一条红线 在失去冬儿之后的流浪岁月,我遇到了秋桐,她是那么地让我神魂颠倒那么地让我刻骨铭心,让我产生了一生不曾有过的美妙幻觉,让我会暂时忘却冬儿离去的伤痛而得到迷幻的抚慰。 可是,只要是梦,总有一天会醒来,秋桐正在走向她的现实,正在一步步将我的梦幻化为齑粉,而浮生若梦,已经划出了一条红线,将自己明智地置于红线的另一侧,再也不肯越过。 在我的梦幻即将频于崩溃之时,现实里我的初恋我的冬儿竟然出现了!我失去了一个梦幻,回收了一个现实,难道,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都是命运的必然? 不能拥有秋桐和浮生若梦让我耿耿于怀却又无可奈何,失去冬儿让我撕心裂肺心如绞痛,不知不觉,浮生若梦和冬儿成为了我生命里的女人,一个在虚幻的空间里,一个在现实的世界里。ъiqiku 虚幻的世界里,我将永远不会将浮生若梦忘记,现实里的世界里,时光没有磨灭我对冬儿的刻骨思念……而秋桐,我是多么希望能将她和浮生若梦化为一体,但是,我知道,这将永无可能了。 记得有人说过,当幻想和现实面对时,总是很痛苦的。要么你被痛苦击倒,要么你把痛苦踩在脚下。而我,却缺乏把痛苦踩在脚下的决心和勇气以及胆量。 而海珠和云朵,她们能走进我的亲情世界,却无法走近我的生命里。这不是我刻意要这么安排,而是冥冥之中的命运。 忽然觉得命运之神还是公平的,对我还是有所恩赐的,在冬儿离去之后让我遇到了秋桐,虽然无法在现实里得到,但是却在虚拟的空间里得到了浮生若梦的抚慰,让空幻伤悲的灵魂得到了继续生存的空间。 而在我终究无法将幻想成为现实,在幻想即将破灭之时,冬儿又出现在我跟前,让我有机会重新去找回过去,让我落寞的心灵再次得到安慰。 良久,当我们稍微平静下来,冬儿离开了我的怀抱,从随身的手包里掏出纸巾低头擦了擦眼睛,然后抬起头再次看着我,神情变得镇定。 璀璨的霓虹灯下,我有些看不清冬儿的眼神,我怀疑自己的眼睛有些迷离。 “你瘦了,黑了,结实了。”冬儿上下打量着我。 “你也瘦了,却依旧是那么漂亮。”我有些心疼地说着,又夸耀了冬儿一下。 过去,冬儿总会不厌其烦地问我一个问题:我漂亮吗?而我的回答永远也是两个字:漂亮。 听我这么说,冬儿轻笑了一下,笑容里有些凄苦,还有些不安,我看了心里又疼痛起来。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冬儿又问我。 “是有人告诉我的。”我说完接着问冬儿:“你呢,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晚上,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一个女孩的电话,她让我来这里的,”冬儿说:“她只说有事找我约我面谈,却不知,她是让我来这里等你……” 果然,这一切都是海珠的安排。想起海珠,我的心里又涌起阵阵愧疚,不仅觉得对不住海珠,还觉得对不住海峰。 “小克,那女孩是谁?你知道的,是不是?”冬儿看着我。 我点了点了头:“海峰的妹妹,海珠!” “海峰的妹妹?”冬儿看着我。 “嗯……”我点了点头。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冬儿又问。 我看着冬儿:“此事说来话长。” 冬儿没有再问,抬头看着夜空,轻轻呼了一口气…… 我也沉默了。 再次相见,万语千言,却又一时无从说起。 离开了冬儿的身体和拥抱,闻不到冬儿的体味,我突然觉得冬儿有些陌生。 我的心突然闪过一丝惊惧,为自己刚才的感觉。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半晌,我说。 “我想去喝酒!”冬儿冒出一句。 “好,你想去哪儿?”我照例像以前那样,出去玩,到哪里玩,都是冬儿说了算。 “d8!” 冬儿所说的d8酒吧就是现在的2046酒吧,那是我和冬儿以前经常来蹦迪喝酒的所在。 “现在改名叫2046,听说是一个北方的老板收购的!”冬儿又补充了一句。 我点点头:“好,我们走——” 我和冬儿一起并肩往2046走去,虽然是并肩,冬儿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挽住我的胳膊,我想揽住冬儿的肩膀,却迟迟抬不起手臂。Ъiqikunět 难道,时光真的能带走一些东西? 走进2046,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光怪陆离的灯光迎面扑来,还有浑浊的弥漫着烟酒味道的空气。 我要了一个小包,和冬儿走进去,服务生来点单。 我要了一个果盘和一些点心,都是以前冬儿最喜欢吃的品种,在点酒的时候,我看了看冬儿。 “芝华士!”冬儿说。 冬儿以前顶多喝点啤酒。 我点点头,要了一瓶芝华士。 东西上齐后,我让服务生出去关上门,我们自己勾兑芝华士。 服务生关上门出去,外面喧嚣的音乐被关在了门外,房间里安静下来。 我勾兑好芝华士,给我和冬儿分别倒上。 冬儿从包里摸出一包,递给我:“还抽烟不?” 我点了点头:”嗯……” “抽吧!” 我抽出一颗烟,刚要点火,冬儿说:“给我一颗!” 冬儿开始学会抽烟了,我没有说话,递给冬儿一颗,然后帮冬儿点着,自己也点着。 冬儿轻轻吸了一口烟,吐出一缕青烟,看着我:“我会抽烟了,奇怪吗?” 秋桐也会抽烟,但是,我觉得她俩抽烟的性质似乎却不相同。 我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冬儿。 冬儿低垂下眼脸,接着端起高脚酒杯,看着我:“小克,9个多月不见,来,我们喝9杯……为过去的9个月,每个月一杯。” 说完,不等我反应,冬儿举杯就喝,一口干了。 我也干了,然后又倒上。 冬儿没有停歇,又端起酒杯:“来,第二杯。” 说完,自己又干了。 我随着干了。 冬儿一杯接一杯不停歇,很快,我们都喝了9杯,一瓶芝华士光了。 冬儿的酒量见长了,冬儿似乎今晚很想喝酒,特意想把自己喝醉。 又要了一瓶芝华士,这回,冬儿没有接着立刻就喝,而是目光怪怪地看着我。 冬儿白皙的面孔现在已经变得绯红,眼神也变得有些迷醉,虽然是迷醉,但那眼神里还是流露出些许凄然和苦楚…… “为什么来找我?”冬儿眼神直勾勾地盯住我,声音有些干涩。我吞咽了下喉咙,心里一阵凄苦,看着冬儿,没有说话。 冬儿看了我一会儿,突然无声地笑了一下,晃了下脑袋,接着摸起一颗烟,自己点着,抽起来…… 看着袅袅的烟幕之后冬儿有些漠然的眼神,我的心继续伤感凄然着…… 芝华士的后劲不小,我的酒量虽然不小,却也有些脑袋发沉发晕,我想冬儿也应该有些醉了。 “你不该来找我的?知道吗?”冬儿脑袋摇晃了一下,看着我。 我还是没有说话,心里隐隐作痛。 “想知道过去都发生了些什么吗?”冬儿又抽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弥漫在她眼前,让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模糊。 我低头沉默了半晌,然后抬起头看着冬儿,端起酒杯:“喝酒吧。” 冬儿看着我抿了抿嘴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也干了。 我们都沉默着,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不说话并不代表我停止了思考,同样,也不代表冬儿心里没有想法。 这一点,我想和我冬儿心里都明白。 第二瓶芝华士很快也喝光了,冬儿此时的脸更加红了,我的醉意也有了些许。 这时,冬儿身体摇晃了一下,眼睛红红地看着我:“小克——” “嗯……”我答应着,看着冬儿。 “你……你还爱我吗?”冬儿的声音有些虚无,又有些飘渺。 “我从没有停止过想你……”我苦涩地说了一句。 “这段时间以来,你……你有过别的女人吗?”冬儿又问了一句,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没有正面回答冬儿的问题,说:“你一直在我心里……每一个孤独难捱的深夜,每一个阴霾落寞的时刻,你……你一直都在我的心里。” “小克。”冬儿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我……”biqikμnět “没有你的岁月里,我无数次尝试将你忘记,可是,我终究不能,我终究做不到,我无法将过去的那些时光从我心里抹去,我无法忘记你和我往昔那难忘的一幕一幕。”想起过去9个多月那苦难的日子,我的声音突然哽住了。 “小克。”冬儿浑身颤抖着,似乎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长久的压抑和悲伤,突然猛地扑到我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冬儿哭得很奔放,很淋漓,很肆无忌惮,很撕心裂肺,刚才在天一广场,她是无声的压抑的抽泣,而此刻,她是放声大哭,似乎要将许久以来的情感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全部释放和宣泄…… 我抱着冬儿的身体,抚摸着冬儿的肩膀,轻轻拍着冬儿的后背,心中涌起无限悲楚和疼怜,热泪不由滚滚而下…… 冬儿的泪水流淌在我的胸口,滴落在我的衣襟,我的热泪滚落到冬儿的头发,滑落到冬儿的脖颈…… 冬儿肆意地痛哭着,我无声地流淌着泪水,这一刻,不需要任何话语,我们都明了彼此的心底。 许久,冬儿终于停止了痛哭,依旧在我的怀里,无声地抽泣着,抽噎着,抽搐着…… 我抚摸着冬儿的秀发,将下巴抵住她的黑发,心里的感觉不停变幻着,一会儿觉得无比充实,一会儿却又感觉无比空荡…… 一会儿,冬儿抬起头,搂住我的脖子,仰视着我,眼神楚楚,泪光涟涟,眼神里带着几分渴望…… 包房大战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深夜的纠结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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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一步步走向死路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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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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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仿佛被针刺了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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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该狠的时候得狠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高薪聘请 冬儿说完这话,扭头看着远处的山水景色不语了。 我们大家都沉默起来。 一会儿,冬儿看着云朵笑着说:“云朵妹子,你别看我刚才说海峰,我知道海峰他是不会生气的,海峰和易克是铁兄弟,我也是没把他当外人才这么说的,说,是不是,海峰?”冬儿看着海峰。 “啊哈——是啊,是啊!”海峰打着哈哈…… 冬儿接着又看着云朵:“其实呢,海峰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和我家小克都是浙江大学的同学,能力还是很棒的,做人也很讲义气,很直爽,就是一点,在个人问题上眼眶子很高,轻易没有美女能让他心动…… “这能让他连续邀请10次的美女,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看来,妹子很有福气啊,跟着海峰啊,会很享福的,我看,跟了海峰,你那什么发行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也不用干了,海峰养你,绰绰有余。” 海峰听了,咧嘴笑。 我看着云朵,也忍不住想笑。 云朵急了,脸色绯红:“冬儿姐,你……你说什么啊……我……我和海峰大哥……我们……我们就是普通的朋友。” 看着云朵着急的神态,冬儿笑了:“呵呵,好可爱的妹子……姐是在为你憧憬未来的,普通朋友也没事啊,这以后慢慢发展嘛,感情总是需要培养的哦……” 云朵更急了,脸色通红:“冬儿姐,你——你都说什么呀——” 海峰这时替云朵解围:“哎——冬儿,我和云朵同志是革命战友,你别让俺家妹子为难了……来,我们到水库边上玩玩去,去打水漂,看谁打的多。”ъiqiku 我们大家一起到水库边玩,然后爬山。在我和云朵单独一起的短暂时刻,云朵在我身边低语了一句:“大哥,我终于了解你的底细了。”说完,云朵大步向前走去。 看着云朵的背影,我发了半天怔,直到冬儿在前面喊我,我才回过神往前赶去。 玩了一天,知道夜幕降临,我们才回星海,找了一家饭店吃饭。 吃饭时,海峰看着冬儿半开玩笑地说:“冬儿,这次来了星海,就不打算回去了吧?” 冬儿沉默了一下,看着海峰:“你希望我回去?” 海峰一咧嘴:“不希望!” 冬儿说:“那你还问这问题干嘛?” 海峰讨了个没趣,不说话了,低头吃饭。 我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云朵这时问冬儿:“冬儿姐,你打算在星海做什么工作啊?” 冬儿看着云朵,怔了下,接着说:“不知道!” 我的神情有些默然。 海峰又抬起头看着冬儿:“冬儿,我知道你大学是学会计的,你是注册会计师,你是很懂财务管理的。” 冬儿努了努嘴:“那又怎么样,以前有自己的公司可以管理,现在呢。” 我心里又有些黯然。 海峰说:“冬儿,我的办事处正需要一名财务管理人员,总部人力资源部让我们自己在当地招聘,我正琢磨这事,我相信你的能力是完全可以担当的,要是你有意,不妨。” 海峰说着,看了看我。 我看着冬儿。 冬儿看着海峰:“什么待遇?” “正儿八经外企员工的待遇,每月底薪不低于6000,奖金另算。”海峰说:“做好了,升到总监,底薪不会低于10000。” “哇——这么高!”云朵说了一声。 冬儿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哦——”了一声,看着我。 我看着冬儿,没有表态。 “冬儿姐,这可是个不错的职位啊……”云朵好像唯恐错过了良机,看着冬儿说。 “小克,你兄弟要帮我们,要让我到他手下去打工,你什么意见?”冬儿仿佛没有听见云朵的话,看着我。 “你自己决定!”我说。 “我自己决定……那就是说你没意见喽。”冬儿说。 “嗨——我兄弟没意见,就看你的了!”海峰说。 冬儿没有说话,沉默了很久,然后抬头看着海峰:“海峰,这么说吧,我首先感谢你的好意,不谦虚地说,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做财务管理,不管是外企还是内企,只要我想干好,我就一定能做好……还有,我这人做事情,向来有个脾气,要么我不干,如果我要干,我一定会认真负责干好。” “嗯……嗯……”海峰点点头:“咱家冬儿的财务管理能力,我是了解的,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 “只是,我想回去和我们当家的商议商议。”冬儿看看我,又看着海峰说:“这会儿,或许我们当家的有些话不好当着大家的面讲。”httpδ:Ъiqikunēt 我知道,冬儿是有话要和我说,不想当着海峰和云朵的面讲。 “额……”海峰看着冬儿,又看看我:“好的,冬儿,我等你消息,只是,别让我等太久啊……” 晚上,回到宿舍,我和冬儿躺在床上。 “小克,你希望我出去打工,是不是?”黑暗中,传来冬儿的声音。 “我……”我的心里有些苦涩,顿了顿:“现在,我还没有自己的公司……我需要时间。” “那你就是同意我去海峰那里打工了,是不是?”冬儿说。 “如果……你愿意……如果,你喜欢去那里做事。”我小心翼翼地说:“毕竟,现在的情况。” “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不,我有信心,我说了,我需要时间,毕竟,这不是一夜之间就可以的事情。”我急忙说。 冬儿沉默了,一会儿说:“难道你不觉得,海峰今天是一种施舍吗,想想以前,我们稀罕谁的施舍?谁又敢施舍我们?” “我不这么认为,如果你没有财务管理能力,海峰也不会要你的,”我说:“海峰是从自己的工作需要出发的,当然,用自己熟悉的人,比招聘不熟悉的人更有优势。” “我风吹雨晒出去打工,你难道就不心疼?”冬儿赌气地说。 “我……”我这时心里突然有些憋屈,有些火气地说:“冬儿,我当然心疼你,我不想让你受任何苦,我想让你像以前那样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是,现在,我又能做些什么?我需要时间啊……时间,你懂不懂?懂不懂?我总不能出去抢银行吧?你不愿意出去工作,那你就在家里呆着好了,我赚钱养你,我会努力多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 冬儿没有说话,侧过身来,抚摸着我的脸:“小克,你生气了?我让你不高兴了?” 我没有说话,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忽然,我觉得有热乎乎的东西滴到我的脸上,我知道,冬儿哭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从来没有对冬儿如此发火过,从来都是她生气的时候我哄她开心。 我不由有些心疼,将冬儿搂在怀里,亲吻着她的眼睛:“对不起,冬儿,我不该向你发火……我无能,我是废物,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我没那么想你,我知道你疼我,只是,我不想看别人的脸色,接受别人的施舍,也不想让你看别人的脸色受人家的使唤:“冬儿哽咽着说:“我只是好怀念我们从前的日子……以前,我们什么都不缺,谁的脸色也不用看……可是……可是,现在……我们……我想想现在,心里就憋屈地慌。” 冬儿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紧紧搂住我的脖子。 “冬儿,虽然我没有问你过去的事情,也不需要你告诉我,可是,我知道,为了我,你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很多苦,受到很大的伤害:“我紧紧抱住冬儿的身体,声音有些悲怆:“我无能,我没有保护好你,我对不起你……我……” 我突然说不下去了,我心里充满了悲伤和愤懑,充满了对段祥龙无比的仇恨和对冬儿无比的疼怜。 “小克,我不要你这么说,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冬儿抽泣着:“对不起,小克,对不起……我想你,我爱你,可是,我又害怕见到你,我忍不住来星海找过你一次,可是,回去后我又觉得没脸见你,我不敢再见你……却又忍不住不想你……”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轻轻抚摸着冬儿的脸颊:“宝贝,过去的事情,不要提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今后,我会再度崛起的,我一定能崛起的,为了你,为了我们,我要努力好好做事情,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冬儿没有再说话,用嘴唇堵住了我的嘴唇,疯狂地亲吻着我…… 我不由抱紧了冬儿的身体,冲动地将冬儿压在身下…… 第二天,我醒来,冬儿已经起床,正坐在床前看着我,眼神有些忧伤,还有些怅惘…… 我一个骨碌爬起来:“你早就起了……我去做早饭给你吃!” “别忙,小克,我想好了,我去海峰那里上班!”冬儿平静地说。 “你想好了?”我看着冬儿。 “嗯……”冬儿站起来,走到窗口,轻轻叹了口气。 周一,冬儿去海峰那里报道,我开车把冬儿送过去,然后去公司上班。 刚到办公室,接到了秋桐的内线电话:“易克,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进了秋桐办公室,秋桐正坐在老板桌后。 我第一眼就看到秋桐的右手中指上戴着一枚白金钻石戒指。筆趣庫 我明白,只有热恋或者订婚的人才会将戒指戴在这里。 看到秋桐手指上的订婚钻戒,我的心里有些黯然,忽然感到了和秋桐距离的遥远和自己的卑微…… 钻戒不见了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俨然情场老手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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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曹丽和白老三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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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发展的重点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提醒和警告 我继续说下去:“第二,开展外报外刊代订代投业务,全国全省在星海发行的报刊有上千种,目前基本都是通过星海邮局来征订和投递,邮局多年来垄断了这个行业,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我们拥有和邮局一样的网络,凭什么不可以去夺取这个市场,凭什么不可以做这块业务? “邮局依仗自己是老大,以为自己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对很多非党报党刊在之外的报刊很傲慢,征订不下力气,投递费还收得不低,而那些报刊虽然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任凭邮局漫天要价,任其宰割,这些报刊部门基本都有在省级和地级设立的站,我们完全可以直接和他们联系,以同样或者较低的投递价格把这块业务拉过来,同时保证给他们不低于邮局的征订份数。 “当然,征订的份数越多,我们赚取的代投费就越多,我们的公司,我们的发行员收入自然也就越高,于集体于个人,于公司整体效益壮大于发行队伍的稳定,都有好处……这一块的市场前景非常广阔。” “第三,开展d业务,我们拥有整个星海发行量最大的报纸,我们的投递触角遍及整个星海,现在很多商家都会印制自己的广告宣传单,我们可以大力开展广告夹页投送业务,根据客户需要,客户需要投送哪块区域,我们就在哪个区域的报纸里夹上广告宣传单,客户需要夹页多少,我们都可以实现…… “同样,我们的收费标准稍微低于邮政局,抢夺他们的市场份额,这一块,我们比他们有优势,他们投递的单份报纸,没有任何一种能超过我们的星海晚报和星海日报的…… “还有,我们甚至可以自己成立一家广告公司,到省工商局申请广告发布许可证,印制自己的广告杂志,借用我们的网络优势,招揽广告客户,当然这一块,还要考虑集团广告公司平总那边的感受,不要让他或者代理商认为我们在抢夺他们的客户资源…… “总之,以上这些做好了,将会大大壮大公司实力,增加发行员收入,我们集体的实力增强了,然后又能反哺到发行网络的完善和建设上。” 听到这里,秋桐的眼里露出欣喜的表情:“易克,你的思路太好了,大大超出我的想象。” 听到秋桐的夸赞,我的心里很受用,笑着说:“这可都是在你的启发下想出来的,没有你的点拨,我是想不出这些的!” 秋桐紧紧抿住嘴唇,凝神沉思着,似乎在回味琢磨我刚才的几点想法。https:ЪiqikuΠet 我接着说:“以上思路的落实,都涉及到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所有的想法都是空!”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我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是发行车,是不是?” 我点点头:“是的!目前我们的发行车都是面包车,这些面包车每天运送报纸,目前的容量基本饱和,要拓展这些新业务,就必须要淘汰目前的这些发行车,更换厢式货车,邮局那样的厢式货车…… “厢式货车载重大,空间大,装得多,而且,从长远来说,使用的时间也长……看起来目前的投资是大了些,但是长远来看,是一笔很划算的帐。”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秋桐点点头。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我说。 秋桐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和这里面的一样吧?” “嗯,是的!”我说。 “嗯……”秋桐深深呼了口气,直起腰,然后又点了点头,接着,突然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被秋桐看得有些发毛,说:“秋总,你怎么了?” 秋桐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依然凝神看着我…… “秋总——”我伸出手在秋桐眼前晃动了一下。 秋桐慢慢回过神来,深深地看着我,缓缓说了一句:“易克,你确实厉害!我服了。” 这无疑是秋桐对我的最高褒奖,我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了,咧嘴笑着。 秋桐认真地看着我:“易克,我想告诉你……你真的很厉害,你比我强,我发现我比不上你……我服了你的脑瓜子了,我得好好向你学习。” 我忙说:“哪里,我的思路是来自于你的启发,没有你的思路,也就不会有我的思路,这应该说是我们共同的结果。” 秋桐说:“你的战略意识转换地很快,很有高度,超出了我的意料,我没有想到,你接受新事物吸收新事物的能力这么强……易克,我想知道,你的脑瓜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呢?”秋桐歪着脑袋看着我,带着几分好奇。ъiqiku 我不由伸手摸摸脑袋:“装的是脑浆啊……” 秋桐“噗嗤——”笑了出来:“你真逗——” 我又咧嘴笑起来。 “易克,我怎么感觉你的能量是无限的呢?”秋桐继续歪着脑袋看着我:“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要是不在我这里,你可能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可惜,在我们集团,因为体制的原因,你的能力施展空间会受到很大的局限……我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会甘于在我这里做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 我说:“为了赚钱呗!” “这个理由不充分,没有说服力!”秋桐说:“你完全可以有赚钱更多的地方。” “因为你好啊,你对我好,知遇之恩,我愿意继续在你的领导下工作!”我又说。 “呵呵……”秋桐又摇摇头:“这个理由似乎还是不充分……好领导多的是,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是领导,说实话,依照你的能力,到哪里都会受到热烈欢迎,都会受到重用!” “但是,你却只有一个!”我不假思索突地冒出一句。 说完这话,我的心猛地跳动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说出了这句话,我低下头,不敢看秋桐的眼睛。 秋桐闻听,愣住了。 少顷,我偷偷抬眼看了一下秋桐,看到她正怔怔地看着我,她的神情有些尴尬,脸色有些微微发红。 我的心跳更加厉害,突然又觉得很羞愧,有些无地自容,甚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没数了,太自不量力了,颇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感觉。 我此时的羞愧还来自于现实,我已经拥有了冬儿,冬儿已经回到了我身边,而秋桐也已经订婚,也许很快就会步入婚姻的殿堂,我在这里说这话,凸显出我多么肮脏卑鄙的灵魂! 我和秋桐都沉默着,房间里很静,静地让我有些窒息,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会儿,秋桐轻声笑了下,笑得有些勉强。 “易克,我觉得你是个有福气的人!”秋桐说,脸上的神情恢复了常态。 我抬头看着秋桐,心里还有些尴尬。 “我觉得你很有女人缘啊,你看,海珠对你那么好,现在,海珠走了,你的初恋女友冬儿又来了,冬儿那么漂亮……还有,你和云朵,云朵对你……”说到这里,秋桐顿了顿:“云朵对你……我不知道现在如何,但是,起码,从前,我是能感觉出来的。” 我咧了咧嘴,又觉得尴尬起来。 “所以,我说你很有女人缘啊,这么多好女孩都围着你……”秋桐笑着说:“当然,最终能和你长久在一起的,只有一个……现在,海珠离去了,云朵似乎也不做声了,冬儿在你身边,你的初恋回来了……多好啊,易克,你可要好好珍惜呢……失去了又得到,多不容易,更加好好好珍惜……你说,是不是?” “嗯……”我点点头。 “人生最大的幸福在于平凡,最长久的拥有在于珍惜。”秋桐又说了一句。 这句话是浮生若梦曾经在网络里告诉我的,此刻从秋桐嘴里说出来,不由让我别有感觉。 “人生是如此,感情亦然。”秋桐说:“对于每个人来说,如果有一段值得珍惜的感情,请好好把握,善待它,千万不能这山望着那山高。不要等到经历了诸多坎坷和摔打之后,你会突然发现:曾经有一段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能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人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一定要给这段感情加上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呵呵……谁都不希望这样,所以,易克,学会珍惜,你会发现平淡中的你是最幸福的…… “一个人,一生当中也许会遇到很多爱你的和你爱的人,但是并不是每一个爱你的人都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也不是每一段感情都可以重来,所以,要学会珍惜眼前人。” 秋桐这话无疑是在含蓄地提醒和警告我,我又点点头:”嗯……” 秋桐又说:“其实,易克,我现在发现你是个蛮优秀的男人,虽然没有金钱,没有学历,没有地位,但是,你自身所映射出的男人魅力却是越来越大,不然,海珠、云朵哪里会这么着迷你呢,还有冬儿又怎么会回到你身边呢,呵呵……”ъiqiku 这是秋桐第一次从一个女人评价男人的角度来说我,我心里感到有些冲动和温馨。 “易克,能和你这样的人做同事,做朋友,我很高兴,也很珍惜:“秋桐接着说:“我希望,我们能做长久的好同事,好朋友……我身边能有你和海峰、小猪、云朵这样的朋友,我很珍惜。” 我明白秋桐这话里的意思,她的心只给了虚拟世界的亦客,她不会再给任何人。 此时,我不敢想象要是她知道我就是那个亦客,她会是怎样的神情,或许,她的世界整个都崩溃了,或许,我连她的朋友都做不成了,我永远记得她说的那句话,她最不能原谅的就是欺骗! 心动的猎物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你却只有一个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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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漂亮的发牌小姐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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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都是演员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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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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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在孤独的旷野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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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暗夜追踪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冲动是魔鬼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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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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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魔高一丈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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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巨额奖励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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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软肋 沉默了一会儿,我伸出手,抚摸着冬儿的脸颊,深沉地看着冬儿:“冬儿,你对我很重要,你懂吗?” 冬儿看着我,明亮的眼睛有些发亮,点点头:“我懂……小克,你对我,同样很重要。” 我微笑了,然后主动给冬儿夹菜:“来,吃菜——”biqikμnět 不知不觉,一瓶红酒被我和冬儿喝光了,我们吃饭,吃完饭,冬儿去洗澡,我收拾饭桌,洗碗。 收拾完餐具,我上了床,靠在床头,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想着这几天的惊心动魄的经历,想着被冬儿收藏的50万的银行卡…… 我到现在想不明白李顺为何轻易放过了段祥龙,我也不知道李顺到底单独和段祥龙谈了些什么。 但是,有一点我知道,李顺不是傻瓜,他这么做,必定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必定这其中是一个巨大的计谋,他必定是在利用段祥龙,抑或,是他和段祥龙在互相利用。 还有,李顺给了我50万的奖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这说明,我为李顺帮的这忙,价值远远大于50万,甚至十倍都不止。 李顺不自己直接给我这50万,而是通过小五,这意味着什么?这说明他不想和我直接谈钱?不想和我面对面谈崩了?不想当面给我难看? 他借小五的口让我必须收下这50万,无疑是将我更加牢固地绑在了他的战车上,让我愈发无法脱身,虽然我不在他那里做事,但是,却是他随时可以使用随时可以差遣的一个得力干将。 我明白,有了这50万,今后,我跟李顺的交道还远远没有完,以后,或许会有更多的事情落到我头上。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感到了几分沉重和压抑,不由想起了秋桐和冬儿,想起自己对她们编造的谎言。 冬儿和秋桐不知不觉中,成为我生命里难以取舍不可割舍的女人,现在的我,对她们撒谎,是我十分痛苦十分尴尬的事情,但是,我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郁郁思考着自己的经历,思考着自己生命里经历的女人,思考着自己做过的和正在做的事情,我蓦地发觉,自己的性格中存在着一个巨大的软肋。 我努力思索着自己的软肋,世间的人,每个人都有软肋,而我的软肋是什么呢? 曾经,我一直想让自己做一个豪爽直爽心宽之人,可是,我却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陷入了细腻悱恻婉转的纠葛,不论是人生还是情感,我都让自己在纠结中缠绵不休…… 正苦苦想着,冬儿洗完澡穿着睡衣进了卧室,上了床,依偎在我的身旁,伸手抚摸着我的胸脯,柔声说:“小克,我的小克克,发什么呆呢?” 我对冬儿说:“你有软肋吗?” 冬儿靠着我的肩膀说:“有啊,谁都有……生理上有,心理上也有。” 我说:“那……你有没有发现我的软肋是什么?” 冬儿抬头看了我一会儿,沉思着。 “说——”我说。 “我觉得,你的软肋是……”冬儿迟疑了一下,接着说:“你的软肋就是看不透、舍不得、输不起、放不下。” 冬儿的话让我的心里一震,我看着冬儿:“此话怎么讲?” 冬儿不再看我,看着前方,缓缓地说:“这么说吧,看不透,你所经历的人际中的纠结,争斗后的隐伤,让你看不透喧嚣中的平淡、繁华后的宁静;舍不得,你曾经的精彩,不逮的岁月,让你舍不得居高时的虚荣,得意处的掌声;输不起,你那曾经的情感之失,让你输不起一截人生之败;放不下,对于那已经走远的人与事,你放不下早已尘封的是与非。”筆趣庫 冬儿的话让我心中泛起阵阵涟漪,人生的智慧有好多,我学会了多少呢? 我心中阵阵迷惘,是啊,我难道真的看不透、舍不得、输不起、放不下吗? 我喃喃地说:“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置乎?” 冬儿说:“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我看着冬儿,似乎觉得冬儿此话另有含义。 冬儿看着我怅然若失的神态,莞尔一笑:“好了,不要想这么多了……今晚是我们久别重逢的美好良宵,好好度过,好好享受,不要辜负了良辰美景。” 而此时,我却没有任何生理上的冲动,我的心早就到了另一个世界,我的脑海中涌现着很多的事情和思绪。 我怀里抱着冬儿,感受着她的温香软玉,心里却在想着心事。 多么美好的世界啊。我的脑子里突然涌出这种凄凉和悲怆的感觉! 人生,竟然是如此充满乐趣,在彼此的相互爱抚中,在互相暧昧的眼神中,在这身体一次一次地合了再分,分了再合的冲撞声中,将人性最为美妙的旋律演绎到了最高境界。 冬儿在我的怀抱里甜蜜地睡去,很快进入了梦想。 而我,此时却毫无倦意,我熄了灯,睁大眼睛看着无边的黑暗,听着远处火车进站发出的汽笛声,心里突然感到了巨大的空旷和虚无……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我仿佛觉得自己在万米高空,踩在柔软的云朵上,脚下是无底的深渊,我随时都有可能堕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洞里。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悲凉,一阵凄苦,一阵惆怅,还有深深的忧郁。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看着眼前的黑暗,我的眼前浮现出了秋桐的影子,浮现出她美丽的笑颜和温存的目光,浮现出她凄苦的身世和坎坷的经历,浮现出她无奈的现实和冷酷的明天…… 我心里轻轻叹息一声,忽而,眼角湿润了。 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我又见到了我的美女上司秋桐。 见到我,秋桐笑了,笑得很开心。我直觉,秋桐的开心是真的,是发自内心的。 “易克,假期结束了,你终于回来了,我们新的征程又开始了。”秋桐明亮的眼睛看着我,笑着说。 我看着多日未见的秋桐,她的风采依然,神情依旧,五月的春天里,她似乎显得愈发美丽清爽动人。 “不好意思,秋总,我回来晚了。”我对秋桐抱歉地说。 “哎——易克,别这么说,本来春节你就没回家,这次回家多陪陪父母,尽尽孝道,也是应该的。”秋桐说。 听着秋桐的话,我心里暗暗惭愧,要是秋桐知道我这几天在宁州做的事情,不知道会怎么想我。 “这几天在家里很忙吧,看你脸色都不大好。”秋桐又说。 我听了,心里更局促了,我在宁州那几天本来就没休息好,回来后昨夜又和冬儿大战,起色看起来自然是不好的,但是这又是不能和秋桐说的,我支吾了一下,然后转移话题:“秋总,这几天公司里事情忙不?” “还可以吧,呵呵……”秋桐笑着说:“你弄的那个考察报告,集团党委领导批示了,孙总和董事长都看了,做了批示。” “哦……领导怎么批示的?”我看着秋桐。 “嗯……领导的批示嘛。”秋桐拖长了声音,带着一丝官腔,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领导都很欣赏哦,呵呵……领导说思路很明晰,带有很强的战略指导性,可以说是今后发行工作的一个战略方向,董事长要求经营委组织人员要对这个启示录进行认真研讨,结合当前集团和发行工作的实际进行研讨,适当的时候,可以逐步落实。”https:ЪiqikuΠet “哦……”我松了口气,笑了起来。 “不过,领导还说了,要注意兼顾经济效益,要本着量力而行的原则进行落实,要在集团和发行公司能力所及的范围内进行。”秋桐又说。 “这是什么意思?”我说。 “就是牵扯到投资问题呗。”秋桐说:“集团每年拨付给发行公司的钱虽然多,但是都是有预算和计划的,超出预算的部分,集团一般是不会再拨付的,也就是说,如果落实这些计划,集团可能不会额外再拨付钱了,需要发行公司在自己的年度预算内自筹或者挤出来。” “哦……”我点点头:“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艳福不浅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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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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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正而邪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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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急火火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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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枪不见了 我循着四哥的手指方向往里看去,看到在密林深处,隐约有一座小茅屋。 我大步走过去,四哥带路。 走到茅屋跟前,这是一座用松树枝搭成的建议茅屋,里面很小,低矮,在里面只能弯腰,站不起来,空间也只能容一人,地上铺着干松枝,还有一床棉被,旁边放着吃饭的东西,这就是四哥现在的栖身之处。 “你就住在这里?”我扭头看着四哥,鼻子隐隐有些发酸。 “是的,这里没有人来,很安全。”四哥自嘲地笑笑:“白老三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会在这里的。” 我一把拉住四哥的手:“走,跟我走——” “去哪里?” “不要在这里住了,到我那里去住!”我说。 “不行,我说了,我不想牵累你,你还有女朋友在,我不能去你那里!”四哥说。 “你不能住在这里,这不是人住的地方。”我坚持着:“女朋友在怕什么,我那里很安全的,走吧。” 四哥挣脱我的手:“兄弟,我感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真的不能去你那里,我绝对不能因为我的事情牵累你……我在这里,一个人自由自在,很好。” “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我说:“四哥,我不怕牵累,你是个好人,我不能眼看着你在这里受这洋罪。” 我坚持要四哥跟我走,四哥坚辞不走。 僵持了半天,我看着四哥:“你以为这里很安全,我给你说,早晚白老三还能发现你……” “我知道……只要我不离开星海,他早晚都能找到我……”四哥说:“我现在只是暂时避其锋芒,我知道,我和白老三的这一战在所难免,终究要了了这场恩怨……但是,我需要等待时机。” “你有防身的武器没有?”我看着四哥。 四哥握紧了双拳,举了举:“这不就是!” 我说:“我给你一把枪,你要不要?” “你有枪?”四哥看着我,神情很意外。 “是的,正儿八经的五四,还有子弹,我回头给你拿来,你留着防身用!以防不测。”我说。筆趣庫 “你从哪儿搞的枪?”四哥说。 “说来话长。”我含混晦涩地说了句。 四哥很明智,知道我不愿意多说枪的来历,就不问了。 “哦……还是你留着吧,或许你能用得着。”四哥说。 “我暂时不用,放在我那里现在没用,我回头就给你拿来。”我说。 四哥皱皱眉头,思索了一下,然后没有拒绝,点点头:“那也好,我给你保管着吧。” 我不知四哥所说的保管是何意,难道是这枪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只是他担心枪放在我那里会出事,他替我保存着? 我决定现在就回去取枪送给四哥。 我于是离开海滩,直接回我的宿舍,自从那次海珠发现了枪之后,我就把枪藏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在卫生间抽水马桶的水箱里,用塑料布严密地包裹起来。 我觉得,这个地方,是谁也想不到,谁也不会发现的。 回到宿舍,我直接去卫生间,揭开水箱的盖子,脑袋突然嗡的一声,枪不见了! 我大惊,枪到哪里去了?我的宿舍里自从海珠走了后,只有冬儿在,难道是冬儿…… 我急忙摸出手机给冬儿打电话,很快打通了。 “冬儿,我放在抽水马桶水箱里的东西你见了没有?”我急火火地问冬儿。 冬儿说:“哦,你回去了?” “是的,我要找个东西的,但是不见了!”我说。 “不见了?你把什么东西放到抽水马桶的水箱里了?”冬儿似乎不知。 “哦……”我一听,以为冬儿真的不知道,就说:“没……没什么。你真的没见吗?” “我问你把什么东西放到水箱里了?你怎么不回答我!”冬儿说。 “哦,没什么,要是你没见,那就算了。”我打算挂电话。 “等下,不准挂!”冬儿说:“什么算了?我告诉你,前几天抽水马桶坏了,我修理水箱,发现了一包东西。” “啊……那你把东西放哪里了?”我急忙问。 “先别管我把东西放哪里了,我问你,你在家里放枪干嘛?你从哪里弄的枪?”冬儿质问我。 “这不是我的,这是别人交给我保管的。”我语无伦次地说。 “谁啊会把这东西交给你保管?你知道不知道私藏枪支是犯法的,要坐牢的!”冬儿说。 “嗯……知道。” “知道你还干这事!”冬儿的口气很火,声音又压得很低,似乎她也是怕周围的人听见。 “我……” “你什么你?你好事不学,跟着黑社会学会了玩枪,真有能耐啊你!”冬儿似乎很生气:“小克,就算我们饿死穷死,也不能干违法的事,我给你说过没有,你记住了没有?” “说过,记住了。”我说:“那……那枪你放到哪儿了?” “扔垃圾箱里去了,早就扔了!”冬儿说。 “啊——”我一听,呆了。 “啊什么啊,你还舍不得?你这是作死,你知道不?”冬儿说:“我没想到你跟着黑社会的人混了几天,竟然到了这个地步,竟然敢玩枪,你真是作大了……你还要不要命啊你?”biqikμnět “我……”我此时心里很沮丧,这枪是李顺的,万一哪天李顺要是要回去,我如何向他交代,我要是说丢了,他肯定不会相信的。 “我问你,你找枪干嘛,要出去作事,是不是?”冬儿的口气缓和了一些。 “不,不是,我是要送出去。”我急忙说。 “真的?不是在骗我?”冬儿说。 “真的,绝对不是在骗你!”我说。 冬儿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琢磨我的话是真是假,半晌,说:“鞋柜子下面那个抽屉里,有个报纸包。” 我一听,如释重负,原来冬儿没扔,忙说:“好——” “我给你说,马上把枪送出去,以后不准你再弄这个……听见没有?”冬儿的声音很严肃。 “好,好——”我边接听电话边到了鞋柜子边,拉开抽屉,果然见到了一个报纸包,打开一看,果然是那把枪。 “小克,我们是正经人,我们决不能走下坡路,我们现在虽然暂时穷,没钱,但是,也不能去干黑道,黑道来的钱,花起来是不踏实的,是提心吊胆的,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和我在一起,我希望能过安稳幸福的日子,我愿意整天担惊受怕。”冬儿继续说。 “嗯,我知道了。”我边说边枪放进了口袋,连同子弹。 “抓紧把枪送走,我再也不要见到它!”冬儿说完挂了电话。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急忙下楼,又回到海滩松树林,把枪和子弹交给了四哥。筆趣庫 四哥把枪放在手里摆弄了几下,我一看四哥就是以前玩过枪的,很内行。 然后,四哥把枪和子弹用塑料布包了起来,又找了一块油布包裹严实,然后在茅屋旁的一棵松树下用铲子挖了一个坑,把枪埋好,抚平土,上面又撒了一些干枯的树叶。 做完这些,四哥站起来拍拍手上的泥土,看着我:“小易,看到了吗,枪就在这里,记住这个地方。” 我点了点头。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枪,”四哥说:“你把枪放在家里是不安全的,很容易出事……我想了下,还是放在这里吧……这地方只有你我知道,以后,如果必须的时候,就来这里取。” 我点点头:“好——” 然后四哥说:“好了,我该送你回去了……今后,我们俩只发生单线联系,有事的时候我会找你,你要有事,就给我发手机短信,我会按时开机查看的。” 我点了点头,四哥戴上旧毡帽,涂抹了一把脸,然后指指三轮车:“上车,我送你回去!” 我上了车,四哥蹬着三轮车出了松林,上了滨海路,送我回单位。 “四哥,你倒是很会装扮,一开始我愣是没认出你来。”路上,我对四哥说。 四哥弯腰低头蹬着三轮车,边说:“呵呵,这是基本功而已,没办法,逼的。” 我不懂四哥为什么说是基本功,虽然不懂,却也没问。 正沿着滨海路走着,突然迎面过去一辆黑色轿车,轿车经过我们身边时,停住了,接着窗户摇下来:“哎——三轮车,停下!” 四哥停住了三轮车,依旧保持着原有姿态,弯腰低头,同时又把旧毡帽的帽檐往下拉了拉。 我这时看到车里讲话的是我很久没有见到的地下皇者——黄者。同时,在黄者身旁,坐着久违的伍德大将军——张强。 见到这二位,我的心里一震,他们要干嘛,是找我的还是发现了四哥。 刚有发现四哥的想法,我就否定了,不可能,他们不可能认识四哥,而且,就是认识,也未必会认出来这是四哥,我况且都一时没认出来呢。那么,他们就是叫我的了。 果然,黄者冲我一笑:“易克,好久不见了。” 我坐在三轮车上,看到坐在里侧的伍德正在打量着我,眼神有些深不可测。 我最怕看伍德的眼神,看不透。 “大将军好,黄者好!”我礼貌地冲他们打招呼。 “怎么?坐着三轮车来海边兜风啊?好心情,好雅兴!”黄者边说边下了车,伍德也从另一侧下了车,边伸伸胳膊,深呼吸几口空气,似乎他们是来海边散心的。 我笑了下,没有说话,也下了三轮车。 伍德似乎对周围的景致很感兴趣,面向大海继续深呼吸,似乎没有兴趣和我说话。 两全其美之策 黄者和伍德似乎都没有把一身破旧衣服蓬头垢面的三轮车夫放在眼里,伍德在那边深呼吸,黄者却走到我跟前,笑笑:“最近在忙什么?” “没什么啊,还是那样!”我说。 “易克,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在宁州又和白老板的手下结了个梁子。”黄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不想惹他的人,没办法。”我听黄者说起白老三,心里不由紧张起来,我挂念着四哥。 “呵呵,老弟,别紧张,我只是说说这事,我是为你好,本来这几天就想找你的,正好在这里遇到你……” “找我干嘛?”我看了看背对我的伍德,又看着黄者,心里不由警惕起来。 “嗨——老弟,我说了,别紧张啊,我找你未必是坏事啊……”黄者笑着:“我想你也知道大将军和李老板的关系,大将军已经撮合了李老板和白老板,他不想看到两虎相争的局面,自然,你曾经是李老板的手下,大将军也不想看到你和白老板有梁子,对你还是关心的……大将军是想摆平你和白老板之间的事情,不想看到你出什么事。”ъiqiku “此话怎讲?”我说。 “呵呵……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将军的意思呢,就是想让你和白老板之间没事呗。”黄者说:“你也是混过道上的,白老板现在的情况相比你也略知一二,在星海,得罪了白老板,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你打过白老板的手下,还拿枪指着过白老板的头,我想,你不会忘记吧。” 我当然知道,那次李顺和白老三硬顶,我和白老三的保镖都互相拿枪指着对方老板的脑袋僵持过。 我看着黄者:“那你的意思呢。” “呵呵,不是我的意思,是将军的意思,将军不想看着你脱离了道上还和道上的人纠葛不休,是想解脱你呢。”黄者说:“大将军对你一直是很赞赏的,一直想缓和你和白老板的关系,当然,这需要你自己付出努力,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不知道你能不能抓住。” “什么机会?”我说。 “老弟是你是个聪明人,是个有能耐的人,我想,要是你能帮助白老板找到一个人,那你和白老板之间的梁子就算彻底结了。”黄者说。 这会儿,伍德仍旧没有理我,仍旧背对我看着大海,似乎被海边的风景深深陶醉了。 这会儿,四哥一直保持着原有的姿态,坐在三轮车上低头不响。 但是,我知道,我和黄者距离四哥不远,我和黄者的对话四哥都能听得见,他这会儿一定在凝神听我和黄者的谈话。 “找什么人?”我这时有一种预感,不由看了四哥的后背一眼。 黄者也看了一眼四哥的背影,但是丝毫没有在意,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老弟,你看这个,就是这个人,只要你能找到这个人,就算大功告成了,到时候,大将军从中说和,保证你和白老板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了,白老板保证不会再找你麻烦。” 我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四哥的照片,照片上的四哥显然是以前的,虽然时间有些久了,但是面貌变化不大。 我端详着照片,没有说话。 “这是白老板的杀弟仇人,白老板已经找了很多年了,一直没找到,前几日刚发现了踪影,又让他失踪了,目前这人估计就在星海,白老板的人正撒开人马寻找他,车站码头都有人盯着,他离开星海的可能性不大,要是你能找到这个人,那可是奇功一件,白老板感激酬谢你还来不及,怎么还会记挂以前的事情呢?”黄者看着我说:“这可是你的一个机会,你要抓住机会,要抢在白老板的手下之前找到他,只有这样,才能挽救你自己。” “哦……”我把照片放在手里掂了掂,看着黄者。 “照片你留着,给你了。”黄者说:“对了,我再给你提供个线索,这个人之前在人民医院门前开包子铺,叫什么四哥包子铺……这次不但是你的一个机会,也是对你能力的一个验证,大将军对你一直很赞赏,希望这次你能不辜负大将军的期望。” 这时,伍德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我,温和地笑了:“小易啊,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也不是随时都有的,呵呵……要善抓机遇啊……李顺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你曾经是李顺的心腹部下,我对你还是很有好感的,我实在是不想看到你和白老三有什么纠葛,李顺现在经常蹲在宁州,恐怕也顾不来你了,但是,我不能不管你,不能眼看着你落难不管啊……” 我这时笑了,看着伍德:“谢谢大将军的厚爱,衷心感谢……你放心,这事我会努力好好去做的,我一定尽心尽力去做。” “呵呵,那好,不打扰你观赏风景了,我们也到那边去散散心去。”伍德说着,和黄者上了车,看都不看三轮车夫一眼,径自走了。 我看着伍德的车消失在拐弯处,然后回身对四哥说:“四哥,你看——” 四哥转过身,我把照片递给四哥。 四哥接过来,看了看,然后对我说:“这两人是干嘛的?” 我于是把伍德和李顺以及包老三的关系以及所了解的他们的事情告诉了四哥。https:ЪiqikuΠet 四哥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我点了点头:“是的!” “你打算怎么办?”四哥看着我。 “我当然不能出卖你四哥了,”我说:“我刚才就随意答应好糊弄他们就是了。” “那你和白老三的梁子。”四哥说。 “暂且不管这些,四哥,你看我像是为了自己出卖朋友的人吗?”我说。 “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四哥说:“只是,此事须从长计议,有个两全其美之策才好。” “什么两全其美之策?”我看着四哥。 四哥看着我,笑了下:“我也不知道……先不谈这个了,边走边看吧……伍德大将军说要抓住机遇,善抓机遇,我看,这话不无道理……好了,上车,兄弟。” 说完,我上了车,四哥把我送回了单位,然后径自蹬车离去。 我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边回了办公室,曹腾正在电脑前忙得欢,在做方案。 我刚坐下,内线电话响了,我一接,是秋桐的。”易克,你过来一下!” 我答应着,放下电话去了秋桐办公室。 秋桐正坐在办公桌后,见我进来,抿嘴一笑:“小伙子,我让你来做方案的,怎么溜出去玩了,反倒是曹腾在忙乎。” 我呵呵一笑:“他主动要求做的,我也就遂了他……我出去办了点事。” “这事办的可是时间不短啊,一办就是一个下午。”秋桐笑着说:“哎——我下午出去办事,经过滨海路的时候,看到一个人正晃晃悠悠地坐在一辆三轮车上逛呢,好悠闲啊……” 我一愣,秋桐什么过去的,我怎么没看到,她怎么没停下和我打招呼。 或许是我一直在想心事,没有注意到秋桐的车,或许是秋桐急着办事,没来及和我说话。 “我……呵呵……”我干笑了一声。 “呵呵,没事,散散心其实不错,放松脑子,陶冶心志。”秋桐善解人意地说:“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好玩的人,我知道,你或许是需要放松下精神。” 我的心里一热,看着秋桐:“谢谢你的理解,谢谢你……” 秋桐莞尔一笑:“谢什么啊谢,不用谢……其实呢,我觉得你休假回来后精神状态似乎很紧张,心里一直有事放不下……我很想替你分担,替你分忧,但是,我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我必须要尊重你的权利,只是,作为好朋友,我很希望你能振作起来,快乐起来,开心起来,我喜欢看到一个阳光积极向上的易克。” “嗯……”我看着秋桐。 秋桐继续说:“人的一生中,每个人都曾沐浴幸福和快乐,也会历练坎坷和挫折。幸福快乐时,总是感觉时间的短暂;而痛苦难过时,却抱怨度日如年。幸福和痛苦本来就是双胞胎,上帝是公平的,痛苦往往是伴随幸福并存。 “会享受幸福,也要学会享受痛苦,享受幸福会增加你的成就感,享受痛苦则会提高你的自信心和忍耐力。身陷痛苦的囹圄,你的心灵颤抖了吗?地处绝望的深渊时,你坚持了吗?这就要看你有没有坚定信念和意志力。” “嗯……”我答应着,看着秋桐美丽的脸庞。 秋桐继续说:“人生中,快乐带给人愉悦,痛苦则能带给我们回味。在人的一生中,真正的快乐,人们很难想起,但痛苦却往往难以忘记。既然痛苦不可避免,我们又无法抗拒,为什么不学会面带微笑迎对痛苦的来临呢? “时间会告诉过去,痛苦也能告别回忆。生活恬淡、心境平静是一种极值的朴素美,如果在这种美上再加上享受,就会锦上添花,美上更美。学会接受,学会忍受,学会享受,学会宽容,学会慈爱,学会珍惜,这样将会使你的人生更加光彩照人…… “生命是自己的,前程是自己的,幸福也是自己的,所以,易克,作为你的好朋友,我真心地祝福着你的未来,你的幸福,你的前程,在你前进的每一步,我都会注视着你,为你的每一个成就而鼓舞和欢欣…… “我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你的眼神为何会常常充满忧郁,但是,我对你的祝愿是真诚的。” 秋桐的话里充满了殷殷的关切,我的心里不由充满了感动,一股热流在心田涌动,我又想起了那虚拟世界里对我热切依恋无比爱恋的浮生若梦。 我不由激动了,冲动了。 我不由用热热的痴痴的直勾勾的眼神看着秋桐。 筆趣庫 控制 秋桐说完话,一抬眼,看到了我的痴痴怔怔热热勾勾眼神,不由一怔:“易克,你……你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我喃喃地说着,心跳加速。 “你……你不知道。”秋桐喃喃地说着,重复着,神情突然有些不自然,我不知道她心跳加速没有。 “是的,我……我不知道……你……你知道吗?”我傻傻地说着,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秋桐。 “你……我……我……我知道什么。”秋桐看着我的神色,怔怔地说了一句,脸色突然红了起来,两只手在桌面上绞在一起,心里似乎有些紧张。 办公室里接着就沉默安静起来,安静地我甚至能听到我的心跳,听到秋桐的心跳。 我的心中瞬时涌起了万般情怀,万般柔肠,我有些不能自己……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保持着静止和沉默,我必须要控制住自己,不能让自己失态。 而秋桐,似乎也在调整着自己的心态,她内心里一定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发痴了,她应该知道眼前这个混小子对她有了什么样的情愫了,她应该不是现在才知道,她上次我对她说:“你只有一个”的时候就应该有所觉察。 但是,我知道,秋桐是对眼前这个混小子是很难有那种情感的,她的心只给了虚幻世界的那个混蛋亦客。 我这样混沌地想着,心里亦喜亦悲,一会儿感到冲动,一会儿又感到酸楚,一会儿又感到凄凉…… 半晌,秋桐回过神来,脸上的红晕退去,晃晃脑袋,定定神,眨眨眼睛,似乎有些惊愕于自己刚才的表现,似乎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 接着,秋桐就恢复了常态,轻轻咳嗽了一声:“咳……嗯……嗯……”她似乎在清嗓子。 我被秋桐的咳嗽唤醒,忙定神看着秋桐,知道自己刚才发邪走神了。 秋桐这时看着我,声音平静地说话了:“易克,我发现你这个人有时候有点邪,你说是不是?” “这个……我不知道啊。”我说着,咧嘴一笑,掩饰刚才的尴尬。 “你这个邪呢,我说的并不是贬义,但是,也不好说就一定是褒义。”秋桐说。 “哦……那我到底怎么邪了?”我说。 “不好说,我觉得这其中似乎包含了装傻、玩世不恭。”秋桐抿嘴一笑。 “哎——真的啊,我自己不知道啊。”我嘴巴一咧。 “看,你这会儿就是在装傻……其实你心里比我都明白……哼……”httpδ:Ъiqikunēt 我不由张开嘴巴笑了起来,秋桐也笑了。 笑毕,我说:“你叫我来,就是要镇邪的?” “才不是呢,我叫你来,是要你今晚跟我出去吃饭!” “吃饭?” “是的!刚才孙总来电话说今晚有个招待,要我去参加,我怕自己不胜酒力,所以……不知你今晚有空没有?”秋桐用征询的目光看着我。 我知道,孙总打着招待客户的名义要秋桐去,秋桐是不能一味回绝的,这次她一定是推不掉了,但又担心孙东凯借机灌她酒,才会想到让我陪同一起去。 她一定是找不到比我更合适的人了,才找我的,赵大健苏定国曹腾跟着她去,到时候是不会救她的场的,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 秋桐之所以用征询的目光和口吻问我,一定是担心我没空,担心冬儿。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没事,有空的,没问题!” “哦,你要先和冬儿妹妹请好假啊!”秋桐说。 “呵呵,我知道的!”我说:“到哪儿吃饭啊?” “皇冠大酒店!”秋桐说。 又是皇冠大酒店,孙东凯似乎认准了那里,吃饭就去那里。 下班后,晚上6点,我和秋桐没有开车,一起打车到了皇冠大酒店。 去之前,我先给冬儿打了电话,说有酒场,让她自己回去吃饭,冬儿答应着,一再叮嘱我不要喝醉酒,酒场上不要失言。 到了酒店大门口,我们正要往里走,正好一辆车子开出来,我眼尖,一眼就看到开车的是黄者,而副驾驶位置上,坐的是小亲茹。 我一愣,黄者这个时间带小亲茹出去干嘛,共进晚餐的?小亲茹和黄者什么时候搅合在一起了? 黄者这时候看到了我,在车里冲我一笑,摆了摆手,小亲茹也看到了我,冲我做了个鬼脸。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和表情,不容我多想,车子已经开了出去。 秋桐正在边走边接听一个电话,没有注意到这些,我和秋桐继续往酒店里面走。筆趣庫 进了酒店大堂,我赫然看到了孙东凯和曹丽,正站在大堂里和另外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交谈着什么。 而那两个人,竟然是伍德和白老三。 难道今晚孙东凯要招待的人是他们?我的心里一震! 在我看到孙东凯曹丽和伍德、白老三的同时,秋桐也看到了他们。 秋桐嘴里轻轻咦了一声,似乎感到有些惊奇。 我想秋桐应该是不认识伍德的,但是她应该认识白老三,春节后我和秋桐一起的时候,在马路上遇到过白老三,那会儿白老三就用色迷迷贼腻腻的目光不怀好意地打量过秋桐。 我们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看到我们,正侧脸互相对着笑谈不休。 我和秋桐此时离他们还有一定的距离,中间还隔着大堂的柱子。 我此时不知道孙东凯和曹丽是在这里偶遇他们还是孙东凯今晚要招待的人就是他们,我的脑子里迅速转悠了一下,此时我最需要关注的不是我,而是秋桐,假如孙东凯今晚招待的就是他们,那么,秋桐需要有个心理准备。 我思忖片刻,迅速做了决定,我就当是后者了,我一拉秋桐的胳膊:“秋总,跟我过来。” 秋桐似乎早有心理准备,没有做任何声就随着我走。我疾步带着秋桐走到了大堂立柱后的一个屏风背后,在这里,正好看不到他们。 屏风后只有我和秋桐,秋桐跟我过来后,没有做声,只是看着我。 “孙总要你来参加招待的时候有没有说今晚招待的客人是干嘛的,是谁?”我轻声问秋桐。 秋桐轻轻摇头:“没有,只是说有客人,好像是和集团的一个基建什么相关的,还说有个和经营相关的客户。” 我一听,明白了,白老三正在做集团的几个基建项目,必然今晚的客人就是他们了。 孙东凯请白老三和伍德吃饭,怎么把秋桐也叫来了?秋桐是做发行的,和基建有什么相关?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孙东凯在找机会接近秋桐,还有,就是这帮人的酒场不能没有美女,孙东凯叫秋桐来是为自己的酒场助兴的。 我皱皱眉头,看着秋桐:“这酒场,你现在不参加还能行不?” 秋桐想了想,摇摇头:“不参加也行,但是,那样会不好处理关系,孙总之前的好几次酒场我都找各种理由推辞了,这次我就是觉得无法推辞,才答应了,要是再推辞,恐怕不大好。” 我明白秋桐的意思,上下级之间,下级是不能一味得罪上级的,毕竟还要开展工作,不能搞僵了。 我锁紧眉头,继续思考着。 “易克,怎么了?今晚的客人就是刚才那二位吗?”秋桐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那二位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和孙总也熟悉?你和他们之间也熟悉?” 我看着秋桐,想了想,说:“秋总,这么说吧,我长话短说,简单给你说下,那二位,一个叫伍德,一个叫白老三,伍德是李老板的老大,日本时候就跟随的老大,白老三是李老板的死对头,在伍德的斡旋下,二人现在表面上和好了,但是实际上暗斗其实更厉害…… “白老三是市政法委领导的小舅子,在星海现在黑白通吃,正在做集团的一个基建项目,这块归孙总分管……我跟着李老板的时候,和伍德白老三都认识,白老三的手下曾经和我交过手,还有,那天晚上在海滩对你耍流氓和我恶斗的几个人,就是白老三手下的五只虎。” “啊——”秋桐脸色一变,忍不住小嘴巴一张,就要发出一声惊呼,刚要发出来,我眼疾手快,伸手就捂住了秋桐的嘴巴:“嘘——镇静!” 捂秋桐嘴巴的同时,我的手自然地揽住了秋桐的一侧肩膀,揽住了她的后背。 秋桐此刻似乎被我最后的一句话惊诧了一下,身体站立不稳,似乎就要倒在我的怀里,我用胳膊稳稳地支撑住了秋桐的身体,不让她倒进我怀里,虽然我很想让她进来,但是此刻,我不能趁人之危。 秋桐在一刹那的惊诧过后,迅速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稳住了神,我松开了她的嘴巴,她自己个儿站稳了,捋了捋头发,不自觉地往周围看了看,幸好周围没人注意我们。 “今晚的客人竟然是他们,孙总让我参加的招待客人竟然是他们。”秋桐小声念叨着,脸色很难看。 “嗯,是的……而且,伍德和白老三现在都知道你和李老板的关系。”我继续说。我知道,秋桐到时候自然要表明身份,身份一表明,伍德和白老三当然秋桐就是李顺的女朋友了。 “哦……”秋桐哦了一声,看着我:“那你说,孙总和曹丽会不会也知道我和李顺的关系?”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说着,想了下,又说:“不过,我估计,他们应该不知道。” “为什么?”秋桐说。 “为什么。我具体说不清楚,但是,我的直觉,伍德和白老三不会在孙总和曹丽面前提及李老板的,自然也就不会说起你……”我说。 “也就是说凭你对黑道人士的了解,所以你会有这感觉,是不是?”秋桐看着我。 “嗯……” 秋桐低头想了想,点点头:“嗯……从孙总和曹丽对我的言行举止来看,他们之前应该是不知道。”Ъiqikunět 秋桐是从另一个方面来分析这个事情的,我想了想,点点头:“对——” 秋桐锁紧眉头思考着什么。 各怀鬼胎 我这时说:“秋总,你看,今晚的场合还要不要参加?如果不参加,我们这就走,从侧门走,然后你告诉孙总,就说你身体不舒服。” “不——参加,我和你都参加!”秋桐打断了我的话,眼里发出果断的神色,声音很干脆,看着我说:“有些事,是躲不过去的,有些人,是回避不了的,既然我们来了,那么,我们就去面对,参加!” 此刻的秋桐,显得很干练,颇有大家风范。 我点了点头:“嗯,好!”我此时倒不担心秋桐的人身安全,有我在她身边,我自信没有人可以把她怎么样,我随时准备豁出我的生命来保护她。 “易克,记住,见机行事,随机说话!”秋桐又捋了捋头发,看着我短促地说。 “嗯……”我点了点头。 “注意场合,维护大局,顾全面子,莫冲动。”秋桐又说。 “好——”我又点点头。 秋桐带着信任的眼神看着我,忽然微笑了下:“今晚我幸亏叫了你一起来,要是我自己来,还真不知道会怎样。”筆趣庫 秋桐的话激起了我的无穷豪气和勇气,我觉得自己此时颇有秋桐保护神的感觉。我拍拍胸脯:“秋总,有我在,你就放心好了,没人敢把你怎么样,你的安全就是我的生命!” 说完这句话,我看到秋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感动和感激,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你是个男子汉!” 这话让我更加豪情壮志在我胸了,秋桐说我是男子汉了,我好激动,我觉得自己真的像是男子汉。 “走——过去!”秋桐说着,走了出去。 我和秋桐一起向他们走去。 走到离他们还有不到10米的时候,曹丽一扭头,看到了我们,接着就招呼起来:“哎——秋总来了,易克也来了——” 曹丽一说话,剩下的三人都一起扭头向我们看过来。 说话间,我和秋桐已经走到了他们跟前,秋桐面带微笑,我也笑着,走在秋桐侧后的地方。 孙东凯看到我,脸上闪过一丝意外的表情,他应该是没有想到我会跟着秋桐一起来,但是随即就恢复了常态,笑着冲我点了点头:“呵呵,小易也来了。” 伍德和白老三看到我,也同样有些意外,但是,随即,他们二人都看着秋桐,白老三脸上露出贪婪和腻腻的表情,死死盯住秋桐的脸不放,伍德则显得比较沉稳,上下打量了秋桐一下,接着就微笑着。 看到白老三那副色相,我心里立刻来了气,。恨不得立刻挥拳将他击倒,但是,我得保持冷静,不能因小失大。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秋桐笑吟吟地冲大家说:“我和易经理下午正好刚谈完一个工作的事,顺便就把他叫着一起来了,孙总,不碍事吧?” “哎——呵呵,当然不碍事了,呵呵……”孙东凯笑着:“我也好久没见小易了……来,秋总,小易,我给你们介绍下今晚的客人。” 孙东凯话音未落,白老三接着就说:“呵呵……孙总,我和伍老板上次不就和易经理见过面了,你忘记了?” “哦,对,对,你看我这记性,上次也是在这家酒店啊,呵呵……”孙东凯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似乎是因为他私下叫我出来吃饭的事情被秋桐知道了有些不好意思。 接着孙东凯就笑着:“那好,我就先给你们介绍我们集团的秋总吧,这位美女是我们集团发行总公司的总经理,秋桐女士——” 然后,孙东凯接着对秋桐说:“秋总,这二位分别是伍老板和白老板,都是做实业的。” 秋桐两手交叉放在小腹前,礼貌地冲伍德和白老三点点头:“伍老板好,白老板好——”我也同时向他们点头致意。 伍德微笑大度地冲我们点头笑笑:“秋总好,易经理好!” 白老三则看也不看我,眼神依旧盯住秋桐,主动伸出右手,嘴里说着:“哎——美女老总啊,——易经理好啊——” 白老三想和秋总握手。 “呵呵……白老板好——”秋桐依旧笑着,自然地抬起右手去捋头发,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白老三伸出的右手,我这时抢先一步伸出了我的右手,一把就握住了白老三的手,笑着说:“白老板,你好——” 秋桐捋头发和我伸手,几乎是同步完成的,看起来很协调,没有任何不恰当的地方。 白老三一怔,接着看着我,勉强笑了下用力握了下我的手:“嗯,好,易经理,不错,你很不错。” 白老三话里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他是有火发不出,还得强颜欢笑。 这时,我看到伍德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似乎还带着一丝讥讽。 这时,曹丽开始招呼:“大家都来齐了,到餐厅房间去吧。”https:ЪiqikuΠet 于是,大家一起往餐厅走,曹丽亲昵地和秋桐挽着胳膊说笑着走在前面,伍德和孙总边说话边走在其后,我和白老三走在最后。我是故意走在最后和白老三一起的。走在最后面,观察着这些男女,我似乎更加有安全感。 我知道,今晚的酒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不知道,今晚随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进了餐厅的豪华单间,孙总是主人,主陪,坐在上座,伍德和白老三分坐两边,然后秋桐坐在伍德下首,我坐在白老三下首,曹丽做副主陪,坐在孙总对面。接着曹丽就安排服务员上就上菜。 上的是52度的白酒,没有红酒也没有啤酒。 酒菜上齐,开始喝酒。 喝酒用的是小杯,半两的。 孙总先举杯提酒:“今晚有幸请到伍老板和白老板一起吃饭,很高兴,呵呵……白老板最近在做我们集团的基建项目,对我们的支持很大,我分管集团的基建和经营这一块,集团的经营今后还需要伍老板多多支持啊……” 白老三做集团的基建项目,应该是集团对白老三的支持很大,到了孙东凯嘴里就变味了,成了白老三支持集团的工作了。我靠—— 伍德他妈的就是个混黑社会的,集团的经营工作需要他支持什么?孙东凯这不是胡鸟扯吗?马尔戈壁的—— 我心里暗暗骂着,看到大家都面带微笑,也微笑着。 “哎呀——孙总,你太客气了,我们这也是互相支持嘛……我手头的项目很多,还都是大项目,虽然你们集团的那个基建项目不大,但是,我看在孙总的面子上,还是接受做了,总不能不给孙总面子嘛。”白老三乐呵呵地说着,眼睛不时瞟着秋桐。 白老三他妈的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他姐夫的关系,恐怕这项目是不会给他做的。 不过,从白老三的话里,也不排除孙总为了巴结白老三的姐夫主动送上门请白老三来做这个项目。 孙东凯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和利益所在。 这时伍德也客气地笑着:“孙总,你们是做传媒经营的,对这一行我是不懂的,不过,只要孙总需要我的地方,我自然是不会推辞的……别的我不好说,订阅一部分你们集团的报纸,还是没问题的……我前几天和市政法委的领导喝茶时萌生了一个想法,倒是和你们集团的经营有关系的。” “哦……是吗?”孙东凯笑着:“伍老板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伍德笑了:“孙总是个性急的人啊……” 孙东凯一笑:“哈哈,好,先喝酒,喝完酒再说,来,先干了第一杯酒。” 大家一起喝了一杯酒。 曹丽这时招呼服务员倒酒,服务员拿着一瓶酒开始倒,曹丽嘟哝起来:“怎么就开了一瓶酒啊,倒起来很慢的知道不?再上一瓶,叫两个服务员来,同时倒——” 我这时站起来:“我去找服务员要酒去。” 说着,我出去,直接找服务员要了一瓶白酒,到卫生间将白酒倒掉,然后灌了纯净水,接着又回到了房间,此时正好服务员倒完了酒,我顺便就把刚要的酒放在了那瓶旁边。接着对服务员说:“你出去吧,这里我来搞服务好了。” 服务员答应着出去了,孙东凯笑着看着我:“小易这小伙子就是勤快,我们一起喝酒,连服务员都省了。”https:ЪiqikuΠet 秋桐看着我,我冲她挤了挤眼神,秋桐接着笑了:“呵呵,易经理确实是个勤快人,很有眼头的……不过,孙总啊,我们喝酒这杯子也太小了,老是不停倒酒,很麻烦的,我倒是建议换个大杯子,这样喝起来也省事。” 秋桐这么一说,白老三首先同意:“好,秋总说得好,看不出,秋总人不但漂亮,喝酒也实在大气啊……” 曹丽白了秋桐一眼,没有说话。 秋桐笑笑:“白老板夸奖了,我的酒量是不行的,只是觉得你们几个大男人喝酒,这么小的杯子,啰嗦。” 孙总看着伍德:“伍老板,你说呢?” 伍德沉沉一笑,看了看我,又扫了秋桐一眼:“好啊,既然秋总发话了,女士的意见总是要重视的嘛,我同意!” “那好,喝完这杯,我们换大杯!”孙总说着举起酒杯:“来,各位,干了——” 大家一起干完第二杯酒后,我主动去撤了小杯子,然后从房间的酒柜里拿出大杯子,给大家倒酒,我拿着那瓶真酒,故意先从白老三开始倒酒。 酒局解围 白老三客气道:“哎——小易,先给孙总倒嘛。” “呵呵……白老板,你是客人,自然应该先给你倒酒,不要客气。”孙总说。 我于是从白老三开始倒酒,接着是孙东凯,然后是伍德,逆时针方向转。 倒到伍德时候,酒瓶空了。 我这时边去拿那瓶装纯净水的白酒瓶边喊服务员再上一瓶酒来,服务员动作很快,在我拿着那瓶装水的酒瓶正走到秋桐跟前要倒酒的时候拿着一瓶白酒进来了,我顺势接过来放在右手,然后举起左手的酒瓶给秋桐倒酒。 这会儿,伍德和白老三以及孙东凯正在互相敬烟点火,曹丽正在接一个电话,没人注意我的动作。 我站得离秋桐很近,身体贴着秋桐的侧背,倒酒的时候大腿有意无意碰了下秋桐的身体,接着,秋桐放在桌下的左手轻轻拍了下我的膝盖部位,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我明白,秋桐知道我的安排了。 给秋桐倒完酒,我接着给曹丽倒酒,曹丽这时候正好接完了电话,看我两手拿着酒瓶倒酒,笑着:“易克,你看,你两手左右开弓啊,这服务工作做得可真到位。” “呵呵……给领导和两位老板服务,应该的。”我边说边站在曹丽的右侧举起右手给曹丽倒酒。 轮到我给自己倒酒的时候,我想了下,用右手的酒瓶倒了白酒,然后,我把两个酒瓶放下,坐下来。 这时,伍德看着我笑了下:“易老弟,你不对啊——” 我的心一跳,说:“伍老板,怎么了?” 伍德看着我,深深地笑了下,接着用手指了指:“你看,你给我们倒地满满的,你自己的杯子就还不满呢。” 我一看,还真是少了一点点。 我松了口气,说:“不好意思,呵呵,那我倒满。”说着,我要去拿酒瓶。 “别了,易克,那杯酒给我吧,呵呵,我酒量不行,占个小小的便宜,二位老板多包涵哈……”孙东凯说。 “哈哈,孙总,你这么大的老总,还占这点酒的小便宜,不够意思哦……”白老三笑起来。 “呵呵……酒量真的不如大家,能少喝点就少喝点吧,呵呵……”孙东凯笑着:“二位包涵,包涵。” 于是,我把自己没满的那杯酒给了孙东凯,孙东凯的酒杯给了我。 我心有余悸,幸亏刚才没倒假酒,不然,麻烦大了。 然后,孙东凯看着伍德:“伍老板,言归正传,你刚才说的事还没进入正题呢,别卖关子了,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想法呢?”Ъiqikunět 伍德笑了下:“我这个想法,倒是和秋总的工作有关系……当然,也和你这位老总有关系喽。” 伍德这么一说,我不由一怔,看看秋桐,也有些不解,曹丽则睁大眼睛更是不明就里,孙东凯则饶有兴趣地看着伍德:“嗯……你说。” 伍德转脸看了看秋桐,和善地笑了下,然后面对大家说:“前几日,我和他一起喝茶的时候。” 伍德再一次提及他和那人一起喝茶,我觉得有点恶心,妈的,你不就是想在这里显摆你和这位他不同一般的关系借此来抬高自己的身价吗,那人不就是白老三的姐夫吗,有什么值得反复提及有什么牛逼晃腚的! 伍德故意顿了顿,然后接着说:“他无意中说到,说今后要加强基层队伍的文化建设,要多关心离退休人员的文化学习…… “我听到这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我想啊,大家工作多辛苦啊,我们做生意的人,要学会感恩和回报啊。 “我于是萌生了一个打算,我想订阅一定数量的党报,赠送给全市基层单位的文化室,也算是表达我的一点心意…… “我的想法一提出,得到了他的高度评价,呵呵……” “好啊,这个想法好啊,他说的对啊,伍老板可真是厉害,能和他一起喝茶。”孙东凯听到这里,一拍巴掌:“订阅党报赠送给基层单位和离退休老干部,确实是件好事,那你一定要订我们的星海日报哦……星海可是只有一家,那就是我们的报纸。” 秋桐这时凝神听着,没有表态,神情很沉静冷静。 我心里不由感到很意外,不明白伍德这是搞得哪门子名堂,他怎么突然想到要订报纸搞赠送了呢,是为了弄个好名声,还是另有其他的打算? “呵呵……孙总,自然,我是要订你们星海日报了,我们以前打交道不多,但是我能认识星海最大的传媒集团的孙总,也算是一大荣幸,正想有个什么见面礼呢,看来,也就只能是这个了。”伍德慢条斯理地说:“政法委那边初步统计了下,大约需要征订8000份,我想,那就8000份吧,我出钱,从6月份开始,跨年度,订阅全年的。”https:ЪiqikuΠet 8000份全年的日报,这可不是个小数,日报全年定价280元,这就总共需要224万元!我心里一震,伍德为何出如此大手笔,这不是烧钱吗?我看看秋桐,她脸上的表情也是一震。 “哈哈——很好,伍老板到底是大老板,做事就是大气。”孙东凯很开心:“你这可是对我分管的工作最大的支持啊,太感谢了……我代表集团党委感谢你……” 曹丽显然也没有料到伍德有此一举,吃惊地看着伍德,又带着嫉妒的目光看着秋桐。 “哎,伍老板,你这不仅是给我送了一份重礼啊,也等于是给秋总送了一份重礼啊,这是对秋总发行工作的最大最有力的支持啊……”孙东凯说着,脸看着秋桐:“秋总,你看看,今晚这酒场你来的值不?天上掉下个金元宝啊,这样的好事到哪里去找啊,呵呵,你还不赶紧给伍老板敬杯酒,表示感谢?” 秋桐这时候神色已经很平静,但是眼里还是带着几许疑惑,听孙东凯这么说,就端起酒杯,对着伍德:“伍老板果真是大手笔,出手不凡,非常荣幸认识伍老板,非常感谢伍老板对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工作的支持,我代表发行公司,感谢伍老板一杯酒。” 秋桐说的很沉稳,带着礼貌的微笑,言词很慎密,不失分寸。 伍德也端起酒杯,看着秋桐,保持着和善的微笑:“不要客气,秋总……我们今天是初次认识,早就听说星海传媒集团有一位非常能干的发行公司美女老总,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伍老板过奖!”秋桐说。 “秋总以前没有听说过我?”伍德脸上的表情依旧温和,眼神却闪出一丝犀利。 “呵呵……鄙人孤陋寡闻,结交甚少,除了业务上的朋友,极少涉猎外面的商界,一直没有听说过伍老板,今天是第一见到……惭愧,惭愧,还请伍老板多包涵。”秋桐说。 “哦,呵呵……”伍德笑起来,点点头:“那好,那好,很好。” 伍德似乎并不介意秋桐知道不知道他,他似乎认定秋桐知道他和李顺的关系,但是,他不说,而秋桐也不说。对于秋桐的回答,他似乎很满意。筆趣庫 我再次断定,伍德不想让孙东凯和曹丽知道他和李顺的关系,而白老三似乎也是这个想法。 这也正中我和秋桐的下怀。 其实,伍德和白老三并不晓得集团里极少有人知道秋桐的未婚夫是谁,起码孙东凯和曹丽是不知道的。 而赵大健即使知道李顺,却也未必就知道李顺的真实身份,李顺是不会告诉他的。 还有,赵大健也是有自己小算盘的人,从我对孙东凯和曹丽的观察来看,赵大健没有将此事外泄。 此时的酒桌上,我和秋桐还有白老三能明白伍德这话的意思,孙东凯和曹丽则蒙在鼓里。 孙东凯这时说:“秋总,伍老板这个大生意,就由你们发行公司全面负责了,一定好落实接洽好。” 秋桐点点头:“好——” 伍德再次举起酒杯:“秋总,为了我们合作的顺利和成功,我来敬你一杯!” 两人喝了一口,伍德喝的是白酒,秋桐喝的是纯净水。 从我到目前的观察看,伍德似乎对秋桐没有什么恶意,甚至还有几分关心好心人的味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于和李顺的友谊,还是另有别的目的, 我对伍德突然晒出订报这事疑虑重重,却又不知他的真实目的何在。 我想,此刻,秋桐也不明白。 这会儿,曹丽的眼神一直盯着秋桐,我知道她的心里不舒服,似乎风头被夺去了。 看到伍德和秋桐喝完酒,曹丽举起酒杯,冲着伍德妩媚地一笑:“伍老板,来,小妹敬你一杯酒。” 伍德笑笑,举起了酒杯。 这时,白老三举起酒杯看着秋桐:“哎——秋总,来,我们喝一杯酒……哎——秋总,你可是我见到的最漂亮的美女了,这星海传媒集团,不,这星海城,你应该是第一美女了。哎——不知道那个男人有福气,能做秋总的对象啊……” 白老三在装逼说话,似乎他根本就不知道李顺是何人,似乎他根本就不知道李顺和秋桐的关系,但是,他眼里流露出的羡慕嫉妒恨还是说明了他此刻内心的感受,他在嫉恨李顺。 孙东凯听白老三这么一说,也不由痴痴地看着秋桐。 夜战 秋桐看着白老三,没有说话,举起杯子,抿了一口酒,然后放下杯子,淡淡地说:“谢谢白老板。” 秋桐的不卑不吭让白老三有些失落,端起酒杯咕嘟喝了一大口。 看到被冷落的白老三,孙东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似乎有些畅快。 我举起杯子,看着白老三:“来,白老板,我敬你一杯酒。” 白老三翻翻眼皮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射出了不屑和鄙视,还有几分厌恶,但是看看周围正在说话的大家,还是笑了笑,举起杯子,干巴巴地说:“好,易经理,我们干一杯,这杯酒,我看啊,我和一半,你干了怎么样?” 我说:“承蒙白老板看得起,好,干了就干了。” 于是,我和白老三碰了一下杯子,白老三喝了一口,我直接干掉了。 这时,白老三阴笑着看了我一眼,凑近我,搂着我的肩膀,凑近我的耳朵,压低嗓门说:“老弟,你是个聪明人,只是,这聪明可不能被聪明误了啊,我们的事,还没结束呢,要想结束,我想你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这时,曹丽说话了:“哎——白老板,你和易经理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白老三哈哈一笑,放开我,笑着说:“我在向易经理请教怎么练就了这好酒量呢……哈哈……” 我也笑着:“呵呵……白老板,我哪里是什么好酒量啊,只是出于对白老板的敬仰才干的,这感情深,一口闷嘛。” 伍德这时看着我,微笑着,没说话。 之后,大家继续喝酒,我负责倒酒。 白老三和孙东凯似乎很想把秋桐灌醉,一个劲儿向秋桐劝酒,曹丽不时穿插着喝酒,话多酒多。 很快,白老三还有曹丽都有些醉了,讲话都有些失态,而秋桐因为我倒酒机会的掌控,喝的都是纯净水,神色泰然自若。 伍德喝了不少酒,却没有见到什么醉意,一直沉稳地坐在那里,神色平静地和大家笑谈。 孙东凯也似乎有些醉意,眼神不时直勾勾地打量着秋桐。 到最后,酒足饭饱,大家要撤席离开,孙东凯身体一摇一晃地站起来,看着秋桐:“秋总,坐……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去。” 我心里一沉。 秋桐还没说话,曹丽急忙站起来过去搀扶着孙东凯:“哎呀,孙总啊,你看你喝多了,还送什么秋总啊,我来送你回去吧……来,站稳了,慢慢走。” 曹丽倒是替秋桐解围了,孙东凯听曹丽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眼神恋恋不舍地从秋桐身上离开,被曹丽搀扶着出去了。 我们大家一起跟着起身下楼,孙东凯的驾驶员正在楼下车上,孙东凯先上车和曹丽离去。httpδ:Ъiqikunēt 我和秋桐跟伍德和白老三告别,白老三身体一晃一晃地看着秋桐,嘴里嘟嘟哝哝想说什么,却说不清楚,伍德安排服务员搀扶着白老三,然后他和我们礼貌告别。 我和秋桐走出了酒店,都长长出了一口气。 “走走吧,透透气。”秋桐说。 我和秋桐沿着马路人行道走着。 五月的夜晚,春风徐徐,马路上行人和车辆都不多,我和秋桐随意地走着。 “今晚你真有点子。”秋桐突然冒出一句,接着笑了起来。 “呵呵,你不是说要随机应变吗,我这是在贯彻你的旨意呢。”我也笑起来。 “什么叫旨意啊,呵呵……”秋桐笑着说:“不过,你随机应变的能力真够强的。”biqikμnět 听到秋桐的赞杨,我的心里喜滋滋的。 “这个伍德老板,我有些看不透,他竟然要订那么多报纸,他到底是为了什么?”秋桐半天又说了一句。 “我暂时也没想透,不过,我想,不管他到底是什么目的,绝不会是所谓的回报社会为政法队伍文化建设做贡献,那只不过是面子上的大话!”我说。 “嗯……”秋桐应了一声,接着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时候不早了,早回去吧,回去晚了,冬儿会责问你的……拦辆出租车吧。” 我们停住,我开始拦出租车。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从我们来的方向疾驶而来,在我们跟前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后窗玻璃摇下,我看到了白老三的脸。 “秋……秋总……来,上车,上车……我送你回家。”白老三醉醺醺地在车里冲秋桐说着。 我这时看到白老三车里只有他自己,开车的驾驶员,是他的贴身保镖。 此刻,那保镖正面目表情地坐在驾驶座位里。 秋桐后退一步,笑着说:“谢谢白老板,不用了,我们这就打车走,不麻烦你了。”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怎么就这么客气呢……太可气了,可不好……要听话才好……乖乖地才好。”白老三边说边打开车门,身体歪歪斜斜地下了车,看也不看我一眼,径直冲秋桐走去:“哎——哎——秋总,哥今晚一定要送你回家哈……来,上我的车。” 白老三此刻似乎是色胆包天了,全然不顾我在旁,张牙舞爪就冲秋桐过去,似乎他觉得我不敢对他怎么样。 秋桐惊叫一声,连连后退。 我怒从心起,妈的,今晚我又要动手了,这次动手的对象是白老三! 我一运气,一个欺身,挡在了白老三的前面,接着就要对白老三下手。 “不要动,兔崽子——”突然,伴随着一个低沉的声音,一个冷冰冰的东西顶住了我的后脑勺。 我没有注意到白老三的保镖不知何时已经下车,已经贴近了我的身后。 此刻,他正用枪口顶住我的脑袋。 我一怔,没有动。白老三看了看我,狰狞一笑,忽然挥拳对着我的腹部就是狠狠一拳,我身体晃了晃,硬挺住没有动,依旧站在哪里,白老三没多大力气,我没觉得多疼。这时,那枪口依旧顶住我的后脑勺。 “你们要干什么?”秋桐一声惊叫,向我这边奔过来。 “不要过来——快走——”我冲秋桐喝了一声。 秋桐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走,而是看着我,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 “你个杂碎,活腻了你——”白老三冲我骂了一句,又挥拳打了我胸口一下,接着又冲秋桐走过去,嘴里嘟囔着:“哎——秋总,别害怕啊,我只不过是想送你回家呢,哎——上哥的车吧,哥这车很高档的,别客气啊……你看,我这可是好心好意的。” 我的身形刚要一动,后脑勺那枪口更紧地顶了我一下:“兔崽子,识相点,老子这枪是带消音器的,今晚老子不想开杀戒,别逼我……”说着,那保镖的另一只胳膊伸到我的前面,有力地卡住了我的脖子。 眼看白老三步步逼近秋桐,而秋桐却又不走开,我心急如焚,我知道秋桐上白老三车的后果。ъiqiku 我知道,我越是挣扎,那保镖会愈发将我勒得越紧,会愈发用枪口顶住我的后脑勺,从这保镖勒我脖子的力度,我知道这家伙力气不小。 我于是干脆放弃了挣扎,身体做放松状,体内却开始暗暗运足了气力。 果然,我一放松,那家伙勒我脖子的力度也小了,枪口顶地也不是那么有力了,甚至说了一句:“老弟,看你也是个聪明人,识相最好,看你也是个有一身本事的人,我还是很赏识老弟的……我老板又不是坏人,只不过是想送秋小姐一程,你又何必那么紧张呢……我和你无冤无仇,我也不想让你做我枪下的冤死鬼……。” 在那保镖说话的当口,我的内力运足了,突然开始发力,先是脑袋往左侧猛地一闪,避开了枪口,与此同时,右胳膊肘子狠狠地往后猛地一击,正中他的腹腔部位—— “啊——”那保镖叫了一声,勒住我脖子的左胳膊不由自主松开了,迅疾,我猛地急速回身,左手急速一把抓住了他拿枪的右手腕,用力扭转枪口往上,右手攥住他的左手腕,猛地抬起右腿膝盖,身体急速向他贴近,猛力顶向他的小腹部—— “啊——”那保镖又是一声惨叫,腰一弯,身体向我倾斜过来,我松开他的手腕,急速往后退了2步,接着侧身抬起右脚,一个飞腿踢向他拿枪的右手小臂,正好踢中,那只枪一下子被我踢飞,落到不远处的地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我迅速脱离了那保镖的控制。 那保镖在被我迅疾的动作出击之后,懵了一下,但是,接着就反应过来,似乎身体没有被重创,立刻摆出格斗的架势,没做任何停留就向我扑过来—— 我和那保镖立刻就对打了起来,从他的出手和招式,我知道,这家伙不是等闲之辈,是受过专门训练的,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我不敢有丝毫大意,聚精会神和他搏斗着,我知道,要想救出秋桐,要想阻止白老三,首先要制服这个保镖。 一时,我们打得热火,不分上下,我击中了他几次,他也踢中了我几次,一时不分胜负。 我打得有些焦躁,不时看看站在一边的秋桐,还要留意着白老三,这狗日的这会儿正呆呆地站在离秋桐不远的地方看着我们格斗。 一步留神,我的胸口又挨了他一拳,劲道不小,胸骨一阵疼痛。我忍住疼痛,接着飞起一脚,踢中了他的腹部,力气同样很大。 我和那保镖咧咧嘴,显然都到了痛处,接着又扑上来开始打斗…… 这时,白老三摇摇晃晃冲枪落地的地方走过去,捡起了枪,嘴里骂骂咧咧冲我走过来:“我靠,打个鸟啊,浪费时间,看我一枪崩了这小子——给我闪开,我来教训这小子。” 显然,后面这句话白老三是对自己的保镖说的。 那保镖听白老三这么一喊,愣了下,往后退了一步,白老三狞笑一声,接着走近我,举起了手里的枪—— 生死关头 我这时已经打红了眼,看到他举枪,想都没想,毫不迟疑地就冲他疾奔过去,没等他的枪举稳,我的人已经到了他跟前,三下五除二,没费什么力气,枪就到了我的手里,变戏法一般,我的枪口已经顶住了白老三的脑门—— 白老三想帮助他保镖解决我,没想到倒是给我帮了忙,我轻而易举就把枪从白老三手里夺了过来,而且还对准了他。 “啊——”白老三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显然没想到我会出手这么迅速。 那保镖一看,也愣了,往后退了几步,到了自己的车门前。 “白老板,不要动——”我用枪指着白老三的脑门:“我认识你,这枪可不认识你,别让我为难——” “妈的——你敢拿枪指着我脑袋——”白老三的脸一下子变得发青,还有些发白,似乎是又气又怕,咬牙切齿地说着:“狗日的,这是你第二次拿枪指着我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拿枪指我,你竟然敢——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白老板,我不想得罪你,但是,你也不要惹我,做事不要太过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不逼我,我怎么敢拿枪对着你白老板高贵的脑袋。”我说。 这时,白老三的保镖靠近车门不知捣鼓了一下什么,接着就慢慢向我们走过来,一只手还插在裤衩口袋里。 我用枪顶住白老三的头:“告诉你的兄弟,不要胡来,往后退——” “妈的,你竟然还敢命令我——”白老三叫着:“有种你就开枪,开枪啊,老子不怕死——” 说话间,那保镖突然身形忽地一闪,竟然迅疾靠近了秋桐,倏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枪,接着就指向了秋桐的胸口,然后看着我:“放开白老板——” 我靠,原来这保镖刚才后退到车门口,从车里又摸出了一把枪,他刚才慢悠悠地往前走其实在麻痹我,他不是要冲我来,而是要胁迫秋桐,拿秋桐来控制我。 刚刚有利的局面一下子发生了变化,成了势均力敌,我控制着白老三,那保镖控制了秋桐。biqikμnět 我的心里一下子急了,妈的,这保镖够狠的。 白老三得意地笑了:“妈的,听见没,放开我,不然。” 我犹豫了一下,这时白老三开始数数了:“我数3,数到三,你要是不放开我,那边就开枪,妈的,老子不怕死,有种你就开枪打死老子……1——2——” 我此时没有选择,我自然不能让秋桐有任何损伤,在我的眼里,白老三的一条命抵不上秋桐的一根头发。 白老三刚数到2,我立刻就放开了白老三,将枪收了起来。 “啊哈——马尔戈壁的,我谅你不敢拿老子怎么样?”白老三立刻神气活现起来:“把枪给我——交给我——” 我看看白老三,又看看那保镖,那保镖的枪口依然指着秋桐,秋桐此刻的神色带着惊惧,还带着对我深深的关切。 看到秋桐注视着我的关切目光,我的心悸动了一下,把枪交给了白老三。 “我靠——过来收拾他——”白老三骂了一句,接着用枪口指着我,冲那保镖说了一句。 那保镖接着就放开了秋桐,收起枪,冲我走来,走到我跟前,阴着脸,二话不说,抬起膝盖就冲我小腹猛地一击过来—— 这狗日的在报复我刚才的一击,我的小腹被他重重一击,顿时就一阵钻心的疼痛,差点就倒在地上。 我咬紧牙根,硬挺住,没有叫,也没有倒下。 “啊——”秋桐惊叫了一声,接着叫了一声:“你们放开他,放开他——不然,我打110报警了——” 说着,秋桐就摸出了手机。 白老三一听,呵呵笑起来,冲着秋桐说:“秋总,别弄那没用的了,你以为你未来的公公还是公安局长啊,你以为我是谁啊,还报警……呵呵,你真幽默啊,秋总……好啊,你报警吧,报吧,我们在这里等着警察来给你这位易经理收拾……到时候,去警察那边,咱们看谁说得清楚,看警察办谁?” 秋桐一听,愣了下。 接着,白老三继续用枪口指着我,后退一步,对保镖说:“给我狠狠揍他,往死里打,今天非得给他一个教训不可——” 保镖得令,接着去了车后备箱,拿出一根铁棍,走过来,举起铁棍,冲我搂头盖脸就要打下来—— 正在这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住手——” 大家都愣住了,那保镖愣举着铁棍,愣是没打下来。 我回头一看,伍德正走过来,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两手放在口袋里。 那保镖忙放下了铁棍,白老三的枪却依旧指着我,边冲伍德说了声:“伍老板,你不是睡下了吗,你怎么来了?” 伍德没有回答白老三,径直走过来,对白老三说:“胡闹,你这是干嘛?怎么用枪指着易经理呢,刚才大家还喝酒交友的,怎么这会儿成了这样,胡闹,真实胡闹——” “嘿嘿——这小子不服,找我茬,我正想教训教训他呢!”白老三嘿嘿笑了一声。 “这成什么体统了,不像话,大家都是朋友,怎么能动枪呢,快把枪收起来——”伍德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的口气。 白老三不情愿地把枪交给了保镖,保镖把枪收了起来。 这时,秋桐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胳膊,急切地看着我:“易克,你受伤没有?伤到哪里了?”筆趣庫 我看着秋桐关切的神情,心里一阵发热,忍住疼痛,冲秋桐笑了下:“秋总,我没事。” 秋桐不放心,又查看我的伤势,这时,我看到伍德拉着白老三走开了几步,隐约听到伍德低低的声音:“你喝点酒就失态,怎么这么没有大局意识,别因小失大,坏了大事。” 接着,伍德走到我和秋桐跟前,笑着说:“秋总,小易,刚才应该是误会,一场误会,呵呵,秋总受惊了,小易受委屈了……都没什么事吧?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伍德似乎是在装傻,似乎他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 我刚要说话,忽然两辆轿车疾驶而来,在我们面前紧急停住,接着车门打开,几个人冲了出来—— 我一看,第一辆车里冲出来的人,竟然是李顺,后面那辆车里出来的,是小二、五子、还有老秦。 仿佛是神兵天降,李顺竟然突然出现了。我不知道李顺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有千里眼顺风耳? 几个人瞬间就冲到了我们跟前,李顺风风火火的在我们跟前站住,冲着伍德点了下头,然后就瞪着白老三,大喝一声:“怎么回事,白老三,你在这里干什么?”https:ЪiqikuΠet 李顺说话间,二子和小五还有老秦已经成包围态势,把白老三和那保镖围了起来,拉开了架势,似乎只等李顺一声令下,随时就要出手。 我知道,要是真打,白老三等于是个废人,那保镖,我收拾他需要费劲,而老秦收拾他,应该是易如反掌,根本就不需要二子和小五出手。 白老三一见到李顺,脸色一下子变了,有些发呆,他似乎做梦也没想到一直远在宁州的李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只顾发呆,竟然忘了回答李顺的喝问。 这时,伍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似乎李顺的出现在他的意料之中,似乎他早就知道李顺会出现,似乎这一切都是他导演安排的好戏。 伍德先说话了:“我喝了点酒今晚,没睡好,出来走走散散步,刚到这里,正巧就遇到他们在一起,呵呵,好像是发生了一点什么误会……白老板,李老板在问候你呢,怎么不说话啊。” 伍德这么一说话,白老三顿时醒悟了过来,看着李顺,迅速恢复了常态,笑着说:“哟——这不是李老板吗,你不是一直在宁州忙乎的吗,什么时候回的宁州啊,哎——你看你,回来也不和兄弟说一声,我也好给你接风啊……” 李顺看着白老三,眼里还是冒着火:“白老三,妈的,老子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用不着给你汇报,你少给老子弄这些西洋景,先回答老子的问题!” 白老三看了看伍德,两手一摊,似乎有些委屈和无奈:“你看,李老板这脾气,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骂我,这可不大好啊……” 伍德这时走到李顺跟前,伸手按了按李顺的肩膀:“你这臭脾气怎么就是改不了呢,什么事也不问问清楚就冲白老板开火,这可不大好啊,我可是衷心希望你们俩能和睦相处,能做好兄弟,为了你们,我可是费尽了心思啊……” 伍德说着,冲李顺使了个眼色。 伍德背对白老三,白老三看不到,我却看到了。 李顺似乎被伍德的按肩膀和眼色以及说的话提示了什么,眼珠子转了转,接着点了点头:“那好,白老三,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先给我解释下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这就对了嘛,不要发火,有话好好说嘛:“白老三笑着说:“李老板啊,我可是好人啊,和你一样的好人,我们现在是兄弟啊,我对你,现在一直是怀着一颗赤诚和热忱的心的…… “今晚的事呢,这么说吧,其实很简单,我吃过饭经过坐车这里,正好看到这二位,也就是你以前的部下小易和你的女朋友,要说看见也没什么,但是不巧啊,我正好看见这个小易啊,正在对你女朋友动手动脚欲行不轨。” “你胡说,胡扯八道——”秋桐这时猛地叫起来,脸色发白。 恶人先告状 “哎——你看,你要说这话我就没法继续往下说了,我这么一说,秋总都不同意了,难道是我看错了,不是那小子单方面动手动脚,难道是你们二人互相主动的?”白老三无耻地说着:“那我这好人可就做得没意思了,我这时坏了两个人的好事啊……”httpδ:Ъiqikunēt “你——你无耻——你——”秋桐气得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你住嘴——”李顺这时眨了眨眼睛,突然冲秋桐喝道:“不准你说话——我要听白老板说完——” 白老三得意地又笑了下:“我当时没有多想啊,就认定是小易是在欺负你女朋友,就停下车要制止,没想到易克胆子不小,不但不听我的,还骂我,对我出手,我又不会武功,怎么打得过他啊,幸亏我的司机在旁,才没有被他打伤,正闹着呢,伍老板正好过来了。哎,幸亏伍老板过来了,我们俩今晚也未必能打得过易克,这亏我可就是吃定了。” 伍德这时做恍然大悟状看着白老三:“啊,是这么回事?怎么是这么回事呢?这不可能吧,怎么会这样呢,哎,真的不敢想啊……” 我这时一直站在旁边不做声,脑子里琢磨着今晚事情的经过,琢磨着伍德的每一句话和他的每一个表情动作…… 秋桐看着我的表情,也不说话了,但是脸上充满了担忧和惊惧。 李顺这时看着地面不说话,脸色阴沉着,一会儿抬起头慢慢向我走来。李顺背对着伍德和白老三向我走来的,边走李顺突然冲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敏锐地捕捉住了李顺这一瞬的眼神,脑子迅速反应过来,于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李顺向我走近…… 走到我跟前,李顺突然飞起一脚,狠狠向我的下巴踢过来—— “啊——”我立刻发出一声惨叫,就在李顺的脚正好接触我的皮肤的瞬间,我应声倒地。 “混蛋,竟然敢对我的女人做这样的事——我非打死你不可——”李顺咆哮着对我大吼。 “易克——”秋桐惊叫一声,扑过来,弯腰拉住我的胳膊:“易克——” “李老板,你听我解释,不是这么回事,不是的。”我做语无伦次状地躺在地上,痛苦地抱着下巴:“你听我解释,我和秋总是在散步,正在散步。” “住嘴——解释个屁!把他给我拉到车上去,回去我要好好教训他!”李顺大吼。 老秦这时立刻过来,将我一把拉起,将我的胳膊反别到背后,接着就往车上推,我顺从地配合着老秦。 “李顺,你混蛋——你到底听谁的?”秋桐这时站起来,冲着李顺骂了起来,她似乎真的以为李顺把我踢伤了。 “你——你要气死我,把她也给我拉到车里去,还狡辩,回去再给你算账——”李顺大吼一声,手一指,二子和小五忙过来把秋桐往车里拉,秋桐也到了车里。我们上的都是第一辆车,都在后座。 上了车,车门关上,秋桐忙看着我:“易克,伤到哪里了?疼不疼?” 我咧嘴冲秋桐一笑:“没伤着,没事的,李老板没踢到我……” “哦……这个混蛋,这个糊涂虫,别人几句话,他就犯浑!”秋桐气得依旧浑身发抖。 “秋总,别说话,看着外面——”我边看着外面边对秋桐说。 秋桐不说话了,和我一起看着外面。 此时,李顺和白老三以及伍德正说着什么,一会儿,李顺和白老三握了握手,然后白老三上车径直离去,伍德又和李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和李顺握手告别,往回走去。 然后,李顺直奔车而来,上了车副驾驶位置,对驾驶员说:“开车——先送秋桐回家——” “李顺,你个糊涂蛋,那白老三在胡扯八道,你怎么就相信他!”秋桐又叫起来。 “住嘴,秋桐——你懂什么,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不懂的——”李顺头也不回地说,口气缓和了许多。 “你——”秋桐一下子被噎住了。 李顺这时回过头来:“易克,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于是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李顺听完,半天没有做声,鼻孔里只喘粗气,好半天才平息下来。 “今晚,我差点上了当……幸亏伍老板提醒了我……”一会儿,李顺闷声说。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李顺到底有没有上当,不知道伍德的提醒到底是让李顺上了当还是没上当。 “刚才,你配合得很好,很好,恰如其分。”李顺又说。 秋桐睁大眼睛看着我和李顺,一时似乎懵了。 我没做声。筆趣庫 “你俩刚才在演戏?”秋桐说。 “我没那么傻,我知道当时该怎么做。”李顺哼笑了一声:“白老三,哼,走着瞧。” “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怎么突然就出现了?”秋桐又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李顺看着秋桐,半天没说话。 我看着李顺的眼睛,一刹那,我看到,李顺的眼里闪出深深的关切,转瞬即逝。 “秋桐,有些事,我的事,你不要问,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李顺一会儿冷冷地说了一句。 秋桐瞪着李顺,没有说话。 这时,秋桐家到了,李顺接着说:“回家吧,好好睡觉,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秋桐看了看李顺:“你要把易克拉到那里去?” “送他回家!”李顺回过头不再看秋桐。 秋桐看着我:“易克,今晚你受苦了,谢谢你!” “我没事的,秋总回家吧!”我做轻松状笑着。 秋桐咬了咬嘴唇,然后发出一声叹息,下车走了。 “走,送易克回家!”李顺说。 车子继续前行,我回过头,看到二子小五老秦的车跟在后面。 “今晚,你做的很好,幸亏你……”李顺说了一句。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的职责!”我说。 “嗯……对,这是你的职责,”李顺说:“妈的,白老三,狗日的,敢打我女人的主意,我看他真的是活腻了……此仇不报,我李顺就不在道上混了……今晚幸亏将军暗示提醒我,我暂且假装信了他,麻痹他一下……等着吧,我非和他决一死战不可。” “李老板,将军他——” “他怎么了?”“他……他也未必就能全信。” “狗屁,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少胡说八道——”李顺回过头,不悦地看着我:“将军和我之间的关系,是牢不可破的,我对将军的信任,是不可动摇的,这个世界上,我可以怀疑任何人,却唯独不会怀疑他,我和将军是共患难过来的,一起在日本生死打拼出来的,我是他亲自带出来的……别看将军在我和白老三之间装作谁也不偏袒的样子,其实,将军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可是……” “可是什么,你不要说了,再说别怪我翻脸了!”李顺脸一拉,很不高兴。 我于是闭口不说了。 “不过,今晚那个匿名电话是谁打的呢……妈的,我刚回到星海,他怎么就知道的呢。”李顺又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心里思忖着,没有说话。 很快,我到了,下车,李顺他们径直离去,不知去了哪里。 回到家,冬儿已经睡了,我简单洗了洗,悄悄上床躺下,这时,才感到浑身疼痛,肌肉疼,骨头倒没事。 我睡不着,睁大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回想起今晚发生的事情…… 一会儿,我又想起了四哥,想起了白老三,想起了伍德…… 隐隐约约,我似乎觉得这一切后面,都有一只看不到的手在推动着这一切,在有计划有步骤地安排着这一切…… 是谁在操纵这一切呢?这么操作,究竟是想达到什么目的呢?我绞尽脑汁想着,注意力渐渐集中到了伍德身上,难道是他?还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想到半夜,也没想明白这其中的道道。 第二天,我没有见到李顺,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他来星海是干嘛的。 在公司的走廊里,秋桐见到了我,关心地过问我的身体,得知我没事,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一会儿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忧虑…… 我知道秋桐为什么如此忧虑,想安慰她一下,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昨晚真的接着就回去了?”秋桐半晌看着我说。 “嗯,是的!”我点点头。 “嗯……”秋桐点了点头,接着说:“易克,我真的想和你说,你是个好人……真的,你是个好人……昨晚,你又一次救了我,为了我,你受的苦太多了。”秋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带着真诚的感动,还有深深的关切。 看着秋桐的眼神,听着秋桐的话语,我的心里一颤,脱口而出:“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话一出口,我才发觉自己这话很唐突,走了嘴,忙住了口,紧张地看着秋桐,心跳加速。ъiqiku 妈呀,这句无比狗血的表白是多么地俗套,多么地常见。 但是,此刻,在我和秋桐之间说出来,却又好似是一个霹雳。 秋桐的身体一颤,脸唰就红了,神情很不自然,有些局促,有些紧张,呼吸似乎都有些不成溜,眼睛看着地面,半天,说了句:“谢谢你……谢谢。” 秋桐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急促,嗓音很低,很低。 背后的玄机 我不知道秋桐的这两个“谢谢”里到底包含了怎样的内容。 迄今为止,我在现实里情不自禁向秋桐表白过两次,一次是“你却只有一个”,这次是“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一次比一次直白。筆趣庫 我不知道秋桐会怎么理解我的话,会怎么看待我,也不知道这话会对秋桐的内心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说完,秋桐紧紧抿着嘴唇,匆匆走了。 我独自站在那里,看着秋桐离去的背影,心砰砰跳了很久…… 到了办公室,曹腾正拿着打印好的一份完档在那里看着,见我进来,笑笑:“易兄,关于d和广告夹页的那个方案我做出初稿了,你来帮我把把关吧。” 说着,曹腾站起来走过来,把方案递给我,我忙说:“曹兄,把关万万不敢当,我拜读还差不多……你做的方案,准行,我不需要看!”话虽然这么说,我还是接过来方案,我想看看曹腾的能量。 “呵呵,易兄客气了言过了,这方案领导是安排我们一起来做的,理应你过目看看:“曹腾笑着:“你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我们再一起琢磨。” 我于是不再客气,开始坐下来看曹腾的方案。 我看的很认真很仔细,看罢,我心里暗吃一惊。 曹腾这方案做的太完美了,不但我那天口头讲的那些内容全部上去了,而且还给予了细化和条理化,而且,关于这项业务的具体操作流程,从发动到实施到考核到监督到反馈,每一个流程都是那么完备,特别是毛利润和纯利润的核算以及分配,核算地十分精准。 我看完一遍,不由又认认真真看了第二遍,边看边琢磨着曹腾的思路,不由暗暗赞叹曹腾的能力提高之快,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之强,脑瓜子之聪明。 “曹兄,佩服,这方案做的太棒了,我看了两遍,受益匪浅!”我看完后,由衷地对曹腾说:“这方案已经很完备了,真的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再修改的了。” “呵呵……谢谢易兄的夸奖。”曹腾自得地笑了,接着又谦虚了一句:“我这方案里面可是吸取了易兄的不少东西,易兄的坚决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我还是要多想易兄学习的。” 正说着,苏定国进来了,我把方案递给曹腾,然后曹腾把方案给了苏定国:“秋总,方案出来了,我做的,然后易经理看了下。” “哦……”苏定国接过去看了看我,又看看曹腾,笑着说:“速度不慢啊……我这就给秋总送过去。” 当天下午,秋桐召集公司人员开会,参加会议的有赵大健、苏定国、我和曹腾,还有公司分拣、财务、车队等部门的负责人。 会议开始后,秋桐直接发言:“今天这个会,主要内容是部署公司广告夹页业务的开展,作为公司市场开发的第一步,作为公司开发的第一个业务,综合业务部的两位经理联合拿出了实施操作方案,我和赵总、苏总讨论审阅了,同时给孙总进行了汇报,孙总给予了充分肯定,决定开始落实。” 赵大健漫不经心地坐在那里,仰脸看着天花板。 “方案分为两大块,一个是d业务,一个是广告夹页业务,根据公司的实际,我们决定分两步走,先拓展广告夹页业务,d业务因为牵扯到比较复杂的手续和程序,作为第二步来走。”秋桐继续说。 这时,赵大健插了一句:“秋总,上午经理办公会上我就没问,这个d是什么玩意儿,我怎么以前没听说过呢?做业务就做业务呗,整什么稀奇古怪的英文单词掺和在里面,拽什么洋啊……” 赵大健显然是没事找事,经理办公会上不问,在这里突然发问。 秋桐看了一眼赵大健,抿了抿嘴唇,心平气和地说:“d来源于英文directail,意为快讯商业广告,通常由八开或十六开广告纸正反面彩色印刷而成。”筆趣庫 “哦……那就叫商业广告快讯得了,整那些听不懂的洋名字干嘛啊,费劲。”赵大健阴阳怪气地说:“我们是发行公司,主业是发行报纸,这报纸发行不好好干,整广告快讯干嘛,这不是吃饱了没事撑的?这不是不务正业嘛?我看,整这玩意儿,没多大意义。” 赵大健有话不在经理办公会上讲,在这里突然开火了,显然是别有目的。 秋桐说:“我上午在经理办公会上就说了,这是报业发行经营业务的延伸,是充分发挥挖掘报业发行资源的有益之举,我们的报业发行网络,目前还没有充分发挥出全部的能量,还有很大潜力可以利用…… “我们此举,是符合集团党委关于报业经营的有关指示精神的,是符合市场运行规律的,我们的报业发行,不能只守着集团吃老本,要走出去,面向社会,面向市场,实现更大更好的经济效益。” “我看,这是浪费人力物力浪费资源,会影响主业的发展,到时候报纸征订完不成,报纸投递干不好,一切都白搭。”赵大健又说了一句。 与会者都不做声,看着赵大健和秋桐在这里辩论。 我正想开口帮秋桐辩驳赵大健,曹腾突然开口了:“赵总,我说两句,我觉得,公司关于开展d业务的决策是正确的,名字叫什么无所谓,大家熟悉了就行,而且,社会上这项业务都是这么称呼的,我们也没有必要非得成大家不熟悉的,d业务,无论从集团利益还是公司利益,无论从增加公司的收入还是增加分拣员、发行员、驾驶员的收入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弊的事情。 “而且,秋总也说了,这是符合集团党委关于经营工作的有关精神的,是符合市场规律的,既然是这么好的一件事情,我们为什么不做呢?反正我们的发行网络资源优势是名摆在这里的……而且,我们做这个,也不会额外投入人力物力。” 曹腾的突然发言,出乎我的意料,显然也出乎秋桐的意料,还出乎赵大健的意料。 或许赵大健本来以为我会跳出来帮腔,他的意料是对的,我一出来帮腔,他就可以直接把矛头指向我,没想到先跳出来的是曹腾。 刚才赵大健和秋桐辩论的时候,大家都不好说话,避免站错队引起嫌疑,现在曹腾这么一说,与会的大家纷纷都符合着赞同,一下子把赵大健孤立了。 赵大健一下子没了劲头,不吭声了,狠狠瞪了曹腾一眼。 我一时猜不透曹腾此时突然说这番话的用意,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发言。 这时苏定国说话了:“好了,大家先不要说了,听秋总继续部署工作。” 大家安静下来,秋桐微笑了一下,看着赵大健:“赵总,关于这事,我们会后可以继续单独交流,但是,今天我们的经理办公会已经通过了这个方案,那今天的工作部署还是要继续进行。” 赵大健面无表情,不说话,秋桐继续部署工作。 “还是继续谈广告夹页的事情,这项工作牵扯到公司的很多部门和部室,具体流程是综合业务一部二部负责招揽业务并注明投放区域和数量,分拣室负责分拣配送到各自的所属区域,车队负责做好运送工作,各发行站负责具体的夹报,财务做好夹报费用的收取和分配发放…… “同时,综合业务一部二部负责夹报质量的监督和检查,以及对用户投诉的处理和回馈……夹报获取的利润,按照方案制定的分配方案进行发放,公司拿小头,其他业务员、发行员、驾驶员、发行员占大头,通过这项业务,希望能提高公司职员的收入,稳定我们的发行队伍,为我们报纸发行主业的发展增加后劲,以副业促主业的更好更快发展。”秋桐继续说。 大家都凝神听着。 秋桐继续说:“在这项业务的整个运作流程中,综合业务一部二部是龙头,承担着承揽而业务的重任,我看,不需要另外招聘专门的业务员,你们手下的那些流动售报员、零售送报摊的人员,都可以兼着做这个业务。 “当然,二位经理需要对你们的人员进行初步的业务知识培训,包括广告页的大小价格、数量、优惠幅度等等……这不是一项复杂的技术活,只要有热情、有责任心都会干,通过这项工作,不但能增加两个部人员的收入,还能锻炼培养队伍,培养出一支多面手能做业务队伍……这支队伍,还可以成为下一步d业务的业务骨干力量。” 秋桐考虑地很周到全面,考虑地很长远,我和曹腾都不由点头。 “而这项业务成败的关键,就是夹报质量的高低,这就取决于我们的发行站和发行员,比如,订户要求夹日报的,你不能把广告页夹到晚报里,订户要求专门夹送单位的报纸的,你不能夹到个人订户里去,订户要求一张报纸只能夹一份广告页,你不能给夹两张甚至多张,那样,是对订户的糊弄和欺骗,会招致订户的投诉,影响我们的声誉,直接影响下一步业务的开展。” 秋桐看着赵大健,笑了下:“发行站这一块,赵总分管,那么,就需要赵总费心信部署了,我看,适当的时候,可以专门召开站长会,具体部署落实一下。” 我原来以为秋桐会亲自召开站长会亲自部署,但是秋桐却直接安排给了赵大健,我不由有些担心,赵大健这那鸟人向来不听话,说不定不会好好落实的。 我不明白秋桐为什么此时会突然这么信任赵大健,我不相信秋桐真的会如此信任赵大健,难道她后面还有什么玄机? 我此时委实不知秋桐的真实打算,难道她在策划着对赵大健的另一次出击?Ъiqikunět 秋桐当着大家一说这话,赵大健似乎感觉到了自己位置的重要性和权力的存在,傲慢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天花板,依旧不说话。 这孩子越来越倔了,该到了打下屁股的时候了。 以毒攻毒 秋桐似乎对赵大健的牛逼哄哄毫不为意,然后接着继续对各相关部门进行部署。 最后,秋桐说:“全部的工作就是这些,各部门各相关人员立刻就开始启动此项工作,大家要互相配合好,市场后勤这一块,苏总负责协调,发行投放这一块,赵总负责协调。” 大家都点头答应着,赵大健瘪着嘴巴,眼皮也不抬一下。 然后,散会,大家自行散去。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刚下楼要开车走,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地下皇者的。 “老弟,怎么搞的,昨晚你又惹白老板不高兴了?”黄者在电话里上来就说:“哎——你说这算是怎么弄回事啊,我们好心好意想缓和你和他的关系,好不容易抓住机会给你一个良机,让他放你一马,没想到昨晚又和他过不去,他最恨的就是有人拿枪指着他,你可是第二次次这样了。” “我不想得罪他,我没办法,被逼的!”我淡淡说了句。 黄者说:“唉……老弟啊,别这么说话,谁能逼你呢……我看,你还是抓紧去找我那天给你说的那个人吧,找到了,将军会出面帮你说好话的,会摆平你和白老三之间的事情的,你要好好抓紧啊,不要辜负了将军的一片好意…… “兄弟,将军之所以要这么帮你,一来是看在李老板的面子上,二来呢,将军是个看重人才的人,将军对你的能力和身手一直很欣赏,爱才啊,他不忍心看着你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才毁在和白老板的恩怨里……你是个明白人,自己心里可以一定要有数啊……” “哦……谢谢你,谢谢将军。”我说:“我现在正到处打听你让我找的那个人的下落呢,我也不想得罪白老板的。” “呵呵,那就好,对了,我再提醒你一下,这人功夫不弱,手脚很厉害,你一旦发现了,要格外小心,要是你没把握控制住他,就抓紧和我联系。”黄者说。https:ЪiqikuΠet 我猜他们之所以让我找四哥,可能也是出于对四哥功夫的忌惮,看中了我的功夫,想借助我来擒住四哥。或者,他们是想让我和四哥两虎相斗,然后必有一伤,接着他们自然就可以轻松收拾另一个。 我根本就不会相信黄者说的我只要找到抓住四哥交给他们就可以了了我和白老三恩怨的屁话,老子没那么傻。 不过,我在黄者和将军面前还是需要装傻的。 我接着和黄者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哎,老兄,昨晚带着美女出去,干嘛去了?” 黄者一听,顿了下,接着呵呵笑了:“我是单身汉啊,老弟,我找女朋友不犯法吧,呵呵……昨晚我带小亲茹出去吃饭唱歌蹦迪了……你看,我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有个家了,是不是?” 我说:“你……真的喜欢她吗?” “是啊,活泼可爱清纯的小姑娘,心地还很善良,我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呢?”黄者说。 “那……她喜欢你吗?”我说。 “呵呵……虽然我长得不咋地,但是,你老兄我怎么也是经过风雨的人了,也算是成熟男吧,这成熟的女人,不正是少女的杀手吗?哈哈, “老弟,我知道你和小亲茹很熟悉,我知道你们关系不错,你放心,你老兄我做事是有分寸的,我虽然做过很多坏事,但是,很多时候是没办法,不做不行,可是,我这个人还是有做人的基本良心的,我不会做对不住小亲茹的事情的,我是准备要好好对待她的,我会好好疼她的。” 我对黄者的话半信半疑,却也找不出什么破绽。我上次和小亲茹交谈时,她似乎就对黄者比较有好感。 看来,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外人是不好干涉的。 我这时还有个最大的担忧,那就是一旦黄者和小亲茹关系一天天亲密起来,到了无话不说的程度,那么,黄者说不定很快就能轻而易举从小亲茹口里套出关于我以前的事情来,主要是我以前的老板身份。 我虽然担忧,却又无可奈何。 和黄者打完电话,我刚要上车,又来了电话,这回是老秦打来的。 “老秦,你们还在星海吗?”我问老秦。 老秦没有回答我的话,却说:“老弟,你在星海的担子可不轻啊……你要注意自身的安危,时刻注意。” 我想老秦说的担子应该指的是保护秋桐这事。 看来老秦似乎不想告诉我他们目前的所在,我也就不问了,说:“好的,谢谢老秦,我会注意的。” “我们是一个团体在一起,而你,现在几乎就是单枪匹马,孤立无援:“老秦继续说:“老弟,随时注意保持联系,有事直接找我……” 我很感激老秦的仗义:“嗯,好的!” 这时我又想起了段祥龙的事情,就问老秦:“段祥龙现在什么情况?” “他……”老秦的声音停顿了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我。 我知道老秦或许有难言之隐,就说:“老秦,你不必告诉我了,算我多嘴,又乱问了。” “呵呵,老弟,你想多了……嗯……”老秦又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好吧,我告诉你。” “哦……”我等着老秦说话。 “这么说吧,段祥龙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不但没事,还成了李老板和赌场的座上客。”老秦说。 “啊——”我愣了。 我虽然不希望李顺把段祥龙整死,但是,我却做梦也没想到段祥龙会成为李顺的座上客,我以为李顺会狠狠敲段祥龙一笔的,至少把赌场损失的钱要回来。ъiqiku “很出乎意料吧!”老秦说。 “嗯……”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不但出乎你的依靠,也同样出乎我的意料,出乎所有知情人的意料。”老秦说:“但是,接着发生的事情,让我明白了李老板的心思,我知道了李老板的打算,李老板这一手确实是高啊,我都不得不佩服李老板高屋建瓴的发展目光。” “到底是怎么了?”我问老秦,心里十分好奇。 “李老板之所以放过段祥龙,是有深远的考虑的,他那晚和段祥龙谈了很久,之后客客气气把段祥龙放了回去,接着,第二天,段祥龙接着又来赌了,当然,这回他是正儿八经凭运气堵了,没有任何猫腻。 “但这次段祥龙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还带来了2个和他家底差不多的同样喜好赌博的老板,一起来赌的……接下来的几天,段祥龙陆陆续续带了总共6个大老板来这里赌博,这些人一回生二回熟,很快就成为了赌场的常客,大把大把往赌场里扔钱…… “而李老板吩咐了,对段祥龙不要痛杀,点到为止就可以,对他带来的那几个老板,手下毫不留情,该杀的杀,该宰的宰……不出几天,赌场从段祥龙身上损失的钱就全部找回来了,不止如此,还开始从这几个老板身上狠赚了……biqikμnět “老板又吩咐了,下一步不让段祥龙输钱了,但是也不能大赢,而且隔段时间还根据他带来的几个老板输钱的情况按比例给段祥龙一部分提成……这回,老弟,你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李顺之所以要放过段祥龙,不是只盯住了那部分钱,而是要利用段祥龙的关系,挖掘他的社会资源,让他往赌场里带老板,利用他来给赌场赚钱。 段祥龙既然做生意,认识的老板自然就多,老板里面喜欢玩钱的人很多,他往这里给理顺带人,在李顺眼里,哪里带的是人,而是大把的钞票,免掉了段祥龙的那部分钱,赚到了更多的钱,这笔帐自然是划算的。 换句话说,段祥龙等于成了李顺这赌场的中间人,通过介绍客户来避免了自己的灾祸,还赚到了钱,只不过他坑害的是自己的朋友而已。 我终于明白了李顺在段祥龙这事上的完整思路,不由对李顺有了深深的敬佩,手段确实高明,我是绝对想不出来。 同时,我也感到了李顺做事的狠辣,段祥龙带来的这几位老板,最后的结局必将是倾家荡产。 老秦继续说:“现在,段祥龙不但不是赌场的普通客人,还是赌场的招财神啊,自己赌钱不会再大输,偶尔还能赢不少,而且,老板还会定期给他抽水,段祥龙拉来的老板越多,李老板给他抽的水越多…… “那天我偶尔听见段祥龙在李老板面前夸口,说他还有很多有钱的朋友喜欢玩牌的,他再往这里拉10个8个不成问题……李老板听了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说如果段祥龙要是能发展到长期稳定的30个大客户,他就给段祥龙这赌场20的股份。” 我不由打了一个寒噤,觉得有些可怕,段祥龙可怕,李顺也可怕。 我这时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对了,段祥龙没发觉我和赌场的事情吧?” 老秦说:“这个……从目前来说,我觉得他应该不知道……李老板虽然对段祥龙很热情好客,但是背地里一直盯住我对他要严加监控,随时都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毕竟这家伙是搞过鬼的,李老板对他也不是很信任,担心他再故伎重演…… “我随时都在监控着他,这几天不在宁州,我也专门安排了得力的人盯着,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他似乎应该是没有觉察到你和赌场的关系。” “哦……”我松了口气。 老秦在话里有意无意给我透漏了一个信息,那就是李顺和他们这一行暂时不会回宁州,可能要在星海呆上几天。 当然,李顺这次回来干嘛,我不能再问老秦了,即使问,老秦也未必知道。 忍辱负重 “现在是不知道,不过,以后会不会知道,我也不敢打包票。”老秦接着说:“那天,我偶尔听到段祥龙用开玩笑的语气问李老板,说我们这里是怎么查到他搞的猫腻的。” “哦……”我一听,心提了起来:“李老板怎么说的?” “李老板当场就大笑了起来,打了个哈哈,说:我这里有位高人啊,你那点小伎俩,还能瞒得过他的眼睛?我告诉你,他降龙捉怪的本事大着呢……接着段祥龙说想拜见那位高人,李顺搪塞了几句,说高人现在不在宁州,场子没事的时候不会出现,一旦有事,就会出现捉鬼。”老秦说:“接着,李老板就不提这事了,段祥龙转悠了半天眼珠子,也不说话了。” “哦……”我的心稍微放下了,却隐隐觉得很不踏实。 “段祥龙这人,看起来貌似简单,却是再也是不可小视之人。”老秦说:“我看,目前他表面上做顺从配合状,心里怎么想的,难说。” “老秦,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我说:“我担心李老板会被一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呵呵,老弟,你也不要多虑,李老板也不是等闲之辈……这一物降一物,就看谁能降地住谁……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实呢,我倒是担心星海这边,担心你老弟。 “我们在宁州是有个整体,一帮子人,而你在这里,是单枪匹马,而且面对的不是草包,是兵强马壮的白老三之流。白老三对你的怨恨似乎很强烈,江湖上的人都有两面,正大光明、仗义疏财和阴险狡诈、无恶不作,白老三是黑白两道通吃之人。biqikμnět “随着李老板父母职务的调整,李老板现在在星海的势头有些减弱,加上人马南下,在星海和白老三对抗的力量失去了平衡,目前最有力楔在星海的钉子就是你了…… “而你还得承担着保护秋总、保护你的女朋友,保护好自己的责任,担子很重,压力很大,风险不小,出行处事要格外小心,在星海,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无论如何是斗不过白老三的,既然暂时斗不过,那么,就要学地聪明点,学会避其锋芒,学会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祸…… “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要有忍辱负重的气度和气魄,就像我在金三角丛林的那些岁月,我不也是一直过来了。”老秦语重心长地说。 我听着老秦的话,不由点了点头:“好,我记住了!” 和老秦通完电话,我开车出门,刚出了大门,正好看见一辆黑色的奥迪a6停在路边离门口不远的地方,车窗开了一半,开车的戴着墨镜,不是别人,正是我久违的张小天。 我开车在张小天跟前停下,没有下车,摇下窗户:“你来这里干什么?” 张小天摘下墨镜,看着我:“呵呵,易克啊,怎么,下班了?我来这里干什么,还需要向你汇报吗?” 我笑了下:“可以不汇报!” “那就是了!”张小天讥笑的看了我一眼:“嗨——鸟枪换炮了啊,混上专车了,牛叉哦……这车好高档啊……” 我笑了笑,接着对张小天说:“我警告你,不准招惹云朵。”我当然知道张小天来这里的目的。 张小天听我这么一说,倏地收起了笑容:“易克,我警告你,不要招惹我……你自己一屁股屎还擦不干净,自己的事还管不过来,还管我?我告诉你,你跟白老板手下几个兄弟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小子仗着会几下三脚猫的功夫,愣头愣脑招惹他们,我看,你是不想过安稳日子了。” 我笑了下:“我屁股上的屎我自己会擦,我倒是劝你,做人做事有点良心,你他妈的当初丧尽天良害了云朵,现在又不要脸来找云朵,你怎么脸皮就这么厚呢?” 张小天脸色一怒:“你他妈的骂谁?我就是来找云朵,管你狗屁事?” “我他妈的骂的就是你,不光骂你,我还想揍你!”说着,我下了车,恨得牙根痒痒,真想立刻就把张小天一把揪出来狠揍一顿。 张小天看我下了车,神色有些紧张,他似乎觉得我真的要揍他了。 正在这时,云朵从公司里走了出来。 张小天一看云朵,不理我了,下车冲着云朵就喊:“哎——云朵,我来接你下班了,我今晚请你去吃海鲜。” 张小天这么一喊,云朵看到了我们,她原本似乎是打算要穿过马路去坐公交车回家的,看到我们,她径直走过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云朵冷冷地看着张小天。 “我是专门来接你的,好久不见你了,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出差,刚回来,这不就赶紧来接你了,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张小天陪着笑脸看着云朵。 云朵看了我一眼,似乎明白我为什么在这里,接着又看了一眼张小天,淡淡地说:“谢谢,不用!以后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请你自重。” “哎——我哪里是纠缠你啊,我是关心你,我……”张小天还没有表白完,云朵径直就打开我的车后座,上了车,然后对我说:“大哥,我们走——” 我于是直接上车,开车离去,离去的一刹那,我看到张小天的脸色很难看,眼里发出嫉恨和愤怒的目光。 我开车带着云朵离去,云朵坐在后座,半天说了一句:“大哥,你不要搭理他……” “这狗日的,我刚才想揍他的!”我边开车边说。 “揍他会脏了你的手,我不想你的手被弄脏。”云朵说:“答应我,不要再搭理他,行吗?”Ъiqikunět “他不招惹你,我不会揍他的,没那闲工夫!”我说。 “唉……”云朵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你去哪里?”我说。 “你去哪里?”云朵说。 “你要去哪里,我先送你!”我说。 “你是要先去接冬儿姐回家吧?”云朵说了一句,接着说:“那你先去吧,停下车,我直接坐公交回去!” 我担心张小天会跟上来纠缠云朵,就说:“不行,我先送你回去!” “那你会耽误了接冬儿姐的!不要了。”云朵说。 “不耽误,不要啰嗦了。”我说。 云朵沉默了下,接着说:“那这样吧,我们一起,先去接冬儿姐,然后一起走不就得了,正好我回家的路和你们顺路。” 我听冬儿说的有理,就开车直奔海峰公司而去。 到了海峰办事处的楼下,刚停下车,正好冬儿下楼,看见我的车,冬儿笑吟吟地走过来,走到跟前的时候,一眼看到了坐在后座的云朵,神色一变,脸色登时就拉了下来,似乎是我和云朵在车上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我正要和冬儿说话,云朵这时却打开车门下了车,笑着对冬儿说:“冬儿姐,你下班了。” “额……”冬儿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句。 “呵呵,你上车吧,你们走吧,我要上去了。”云朵说了一句。 我登时有些意外,接着就明白过来,云朵一定是看到了冬儿难看的脸色,明白冬儿似乎为什么不高兴,她于是就急中生智,下车上楼,好像是她搭我的顺风车来找海峰的。 冬儿一听云朵这话,脸色登时就缓和了:“哦……云朵,你是来。” “我是来找海峰哥的,下班的时候易大哥开车来接你,我就搭了顺风车。”云朵干涩地说了一句。 “呵呵,好啊,海峰正在办公室里加班,见了你,会很高兴的,去吧,去吧。”冬儿热情地拉了拉云朵的手。 云朵笑了下,然后就上楼去了。 我知道,海峰这次和云朵的见面,纯属巧合,是被冬儿逼出来的。海峰一直在追云朵,见到云朵主动来了,还不高兴坏了,从某种意义上,他似乎要感谢冬儿。然而,这感谢实在是来得很尴尬痛苦和别扭。 看着云朵进了楼门,冬儿上了我的车,我们直接往回走。 “小克,昨晚几点回来的?”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冬儿随意地问了我一句。 “哦……昨晚啊,我也不知道几点回来的,大概有11点了吧……我回来的时候,你都睡得呼呼的。”我说。 “和客户喝酒就喝了这么久啊,喝多了没有?”冬儿又说。 “没有!”我忙说:“我的酒量你是知道的,一般人是灌不醉我的。” “昨晚打架是输了还是赢了?”冬儿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一愣,忙说:“什么打架啊,你说的是什么啊?” “少给我装傻,我问你,回答我!”冬儿转过脸盯住我。 “这……你……你凭什么说我打架了啊……”我吞吞吐吐地说。 “就凭你今天早上换下来的衣服,我一看那衣服就知道你昨晚又和人打架了……只是我早上没做声而已。”冬儿盯住我:“小克,我告诉你,有些事,我不说不问,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只是懒得搭理,但是,你不准给我撒谎。”筆趣庫 “喔。”我开着车,心里有些沮丧。 “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喝点酒就惹事,还和人打架,你当你还是那些胡子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啊……”冬儿开始数落我:“你有打架这本事,有打架这精力,去挣钱啊,耗费在打架上算什么。” 我默不作声,听着冬儿的唠叨。 一震 冬儿说了半天,看我一直不做声,气慢慢消了,问我:“昨晚赢了输了?”筆趣庫 “没输。”我说。 “吃亏了吗?” “没——” “受伤了吗?” “没。” “嗯……和我估计的差不多,我就知道你打架不会吃亏的。”冬儿说着,忍不住笑了下。 我也呵呵笑了起来。 “不准笑——”冬儿接着又板起脸:“我告诉你,以后不准喝酒回来这么晚,酒后不准滋事,更不准和人家打架,这北方的社会治安本来就乱,大街上混混很多,不必宁州长三角一带的社会秩序好,你不要惹事,听见了没?” “嗯……”我答应着。 “我们在这里举目无亲,就我们两个人,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叫我心里怎么放得下,”冬儿说:“我现在不图别的,就图我们能安安稳稳发财赚钱,我们不招惹任何人,就是别人招惹了你,能忍地也要忍,不要让我在家里提心吊胆,知道吗?” “嗯……”我继续答应着。 “唉……”冬儿突然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酸楚和委屈。 听着冬儿的叹息,我心里突然很难受,觉得对不住冬儿。 当夜无话,第二天,在公司里,按照秋桐的部署,各有关部门紧锣密鼓都开展起了广告夹页业务的筹备和落实工作,我和曹腾分别召开了各自的人员会议,进行了简短的动员和培训,以及相关事宜的安排。 可是,一整天,我唯独没有看到赵大健召集各发行站站长部署这件事。 广告夹页业务要说开展,其实很快的,不需要多大的过程,赵大健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动静,我不禁有些担心。 第二天,我依然没有看到赵大健有任何动静,我的心里不禁有些发毛,这连续两天都没在公司里见到赵大健,这家伙干嘛去了,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不光赵大健没动静,而秋桐似乎也显得很沉得住气,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似乎她很尊重分管领导,不会去干涉赵大健老总的分管领域。 下午快下班时,我终于沉不住气了,走进了秋桐的办公室。 秋桐正托着腮怔怔地看着窗外出神,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见到我走进来,秋桐怔了一下,迅速回过神来,不知为何,脸色却突然有些微红。 我不知道秋桐在寻思什么,不过她的脸一红,我突然就想起了自己说的那句话:“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我的心不由就加速跳动了一下。 秋桐很快恢复常态,轻轻咳嗽了一声,接着看着我,笑了下:“易克,你来了。” 似乎秋桐即使知道我没事也对我来她办公室没有什么反感之意,我自我感觉有点良好。 我进来,秋桐指指对面的椅子:“坐吧。”说完,秋桐站起来,给我倒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 我坐下,看着秋桐:“秋总,广告夹页的各项工作都部署完了,正在紧锣密鼓落实中。” “嗯………”秋桐点点头,接着又笑了:“易克,我不是说过,只有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用那么客气称呼职务,你就叫我名字好了。” 我咧了咧嘴:“这……” “这什么?” “这……我不习惯,叫不出口。”我说。 “开了口就习惯了,呵呵……”秋桐笑起来,接着说:“哎——我现在发现,我这个领导,在你面前似乎名不符其实啊,其实呢,我觉得你比我能耐大,你一口一个秋总,我实在是有些不敢当啊……再说,我现在把你当好朋友,一叫职务,好像觉得生分了。”筆趣庫 “秋总,你言重了,我哪里比的上你……”我忙说。 “看,又开始了。”秋桐含笑看着我。 我无声地笑了,心中有点异样的感觉,我鼓了鼓勇气:“秋桐。” “哎——”秋桐甜甜地答应了一句,笑着:“这不就行了……我比你大一岁,你叫我秋姐也是不错滴。” 我忍不住笑了:“那……还是叫秋桐吧。”其实我心里很想叫她“阿桐”,当然我现在是无论如何不敢叫的。 “不过,在同事们面前,还是要板板正正叫俺秋总哦……”秋桐故作一般正经的样子说。 “嗯哪。”我点点头。 “看你平时一副玩世不恭或者装傻或者桀骜不驯的样子,现在倒是很听话了。”秋桐微笑着看着我:“小伙子,到俺这里来,有什么指示呢?” 似乎秋桐此刻很开心。 我说:“哪里什么指示,我是来你这里向说件事。” “哦……什么事呢?”秋桐看着我。 我说:“就是赵总那边……这都过去两天了,怎么一直没有动静呢……可别耽误了大事啊……” “哦,你是为这事来找我的。”秋桐沉吟了一下:“赵总这两天一直没在公司里,估计是到各站去部署了吧。” “一个站一个站的跑,岂不是自讨苦吃,哪里比得上开一个站长会,集中部署。”我说。 “呵呵……”秋桐笑了下,想说什么,接着又闭了嘴,沉吟了下,打开座机免提,拨打了几个号码,接着就通了。 “嗯……”电话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什么事?”这是赵大健的声音。 “你好赵总,我是秋桐!” “知道,什么事?”赵大健漫不经心的声音。 “嗯,是关于那广告夹页业务的事情,我想知道各发行站部署地怎么样了?”秋桐平静地对着话机说。 “怎么?对我不信任,检查我的工作?”赵大健不满的声音。 “你可以这么理解,也可以理解为我在询问!”秋桐不轻不重地说。 “既然我分管这一块,我怎么干,不用你操心,你才做发行多久,我干发行的零头都比你多,这一行,我比你懂,不用你对我指手划脚的。”赵大健不耐烦地说。 “呵呵……赵总是老发行,我当然知道,比我的资历资格老,我更是了解,不过,身在其位,我需要了解工作的进展情况,这也是必须的。”秋桐微笑着说,似乎一点都不动气。 “我正在各个站转悠呢,检查督促各站的工作,我想,你不用操这么多心……既然我是分管领导,工作怎么做,我心里自然有数!”赵大健说。 “哦,呵呵,那就好,对不起,打扰了。”秋桐说。 “哼,闲扯淡……瞎折腾。”赵大健说着挂了电话。 赵大健似乎对秋桐部署的公司新业务很不满。 打完电话,秋桐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轻轻摇了摇头,接着对我说:“你都听见了吧?” “嗯……”我点点头:“其实我知道赵总下去,站上都要好酒好菜招待,他到各个县区站,经常会喝醉。” “嗯,我也知道。”秋桐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各站的经费本来就不足,用来打点协调当地的事情都很紧张,我早就多次说过,公司的人到站上公干,不要让站上破费,都是自己家人,吃个便餐就是……他从来都不听。” “赵总这样做,会带坏了公司的风气。”我说:“此风当刹——”biqikμnět “呵呵,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是那么简单。”秋桐笑笑:“在公家单位,老资格老资历所谓的元老总是很难搞的,赵总这人贪杯好酒,酒后经常失言出洋相,集团领导都是知道的,但是,看在他多年老发行的份上,没人和他计较。” “那就一直这样下去?这样下去,会耽误了公司的工作!”我说。 “自然不会这样下去……不过。”说到这里,秋桐狡黠地转了转眼珠,看着我笑了下,不说了。 我看着秋桐:“你眼珠子在滴溜溜转。” “噗——”秋桐笑起来:“眼珠子要是不转,那不就完蛋了。” 我笑起来“秋……桐,你心里有打算了是不是?” “哈……我不告诉你!”秋桐狡猾地笑着。 我呵呵傻笑起来。 “你看你,傻笑什么?”秋桐说:“其实你这家伙最狡猾了,一傻笑,我就知道你在盘算事儿……装傻的功夫,我看你是第一流。” “嘿嘿……”我被秋桐说穿了,又笑着。 “易克,我给你说个事,你注意掌控着,这第一单广告夹页业务,接单后你先告诉我,先不要急着操作。”一会儿,秋桐说:“我估计曹腾那边真正开始接单要有几天,你这边可能要快一些,先别急着做。” “哦,为什么?”我说。 “嘻嘻……老弟,别这么好奇,听姐姐我的话就是……行不?”秋桐说。 秋桐在我面前自称姐姐,我心里觉得好奇妙的感觉,心里一乐,立马点头:“行,我什么都听你的!” 秋桐抿嘴笑了:“那就好……好了,经营委下午要开例会,我要去汇报下这广告夹页业务的开展情况,我这就要过去了。” 我于是站起来告辞,刚要出去,我的手机响了,冬儿打来的,说是今晚和海峰有个单位的酒场要参加,晚回家,让我不要去接她了,我答应着接完了电话,然后向秋桐点点头要出去。 “易克,等下——”秋桐又叫住了我:“冬儿妹妹晚上有招待,那你晚上怎么吃饭?” “随便哪里吃都可以!”我说。 “哦……”秋桐沉吟了下,接着看着我:“易克,我今晚想请你吃顿饭。” “哦……”我看着秋桐,秋桐的神色似乎很严肃庄重。 “我想,我有些话想和你说。”秋桐顿了顿,似乎再次下了决心,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还有,我想……我想和你说说关于我的一些事情……有些事情,我想告诉你。” 我心里一震,秋桐今晚请我吃饭,会说些什么内容的话,会和我说些关于她的什么事情呢? 特殊的晚餐 我真实地感觉到,现实里,我和秋桐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秋桐要主动告诉我她的事情了。 我带着激动而忐忑的心情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秋桐的晚餐之约。 我隐隐感觉到,此次晚餐,非比往常。 正独自在办公室里无聊地胡思乱想着,突然风风火火进了一个美女,带着靓丽的风景和扑鼻的气息,是小猪。 很久没见小猪了,她怎么来了? “小猪,稀客啊!”我说。 “嗨——老弟,你好啊,很久不见,你还是这副老弟样啊,哈哈……”小猪笑着一屁股坐在我对面:“桐桐姐呢?” “桐桐开会去了!”我说。 “吖——桐桐也是你叫的?你得老老实实叫秋总,没大没小的,目无领导。”小猪嘻嘻哈哈和我开着玩笑:“怪不得我打她手机关机呢,原来开会去了。”ъiqiku “是的,你不好好读你的研究生,找她干嘛啊?”我说:“集团开会都是要关手机的。” “我想她了啊,想晚上找她蹭饭吃呢,嘿嘿……”小猪冲我做了个鬼脸:“好久没宰她一顿了,我心里这不是惦念着吗?” 小猪想晚上叫着秋桐一起去吃饭,那怎么行,秋桐晚上要和我一起吃饭的,小猪一来,多了一个人,我们俩怎么交心谈话啊,那今晚的安排岂不是要泡汤,我心里琢磨了下,对小猪说:“哦,我看,你今晚是不行了。” “咋的了?”小猪看着我:“为什么不行了?” “我听说秋总今天的会很重要,内容很多,要开到晚上,晚上会上安排了便饭,饭后接着开!”我一般正经地说。 “哦……是这样啊……扫兴!”小猪满脸失望:“那我去接小雪去,接了小雪,我们娘俩一起吃。” “嗯……你们姊妹俩一起吃,很好!”我说。 “嗄——你这个死老弟,老是想占我便宜。”小猪瞪眼看着我,突然凑近我:“喂——我听说你把海珠蹬了,又换了老相好,是不是?” “死丫头,讲话真难听,胡说八道——”我说。 “嘿嘿……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可是听说了,你现在的女朋友是冬儿,以前的女朋友。”小猪说:“哎——看来,你这人还蛮恋旧的,哎——可惜,可怜的海珠妹妹啊……多好的一个女孩子啊,美丽的空姐,怎么就会看中了你呢……要是换了我啊,我才看不中你这臭小子。” “那你看中了谁?”我说。 “你说呢?”小猪反问我。 “海峰!”我说。 “答对了,老弟,给你加十分!”小猪高兴地说,接着又有些沮丧:“哎——这个海峰啊,好像对我不怎么感冒,好像对我的电波没反应哦,我每次打电话约他出来吃饭喝茶看电影,他十有八九都说有事,不是公事就是私事,哼……” “呵呵……其实海峰对你印象蛮好的,不管是你的容貌气质性格还是才华能力,特别是你边上学边经营一个旅游公司,很不简单的。”我说:“海峰其实是真的很忙的。” “你啊,就是嘴皮子溜,两边说好话不得罪人,中庸之道。”小猪说:“你俩是铁哥们,告诉我,老弟,海峰现在是不是有了别的意中人了,正在和别的女孩子谈着?”Ъiqikunět “这个……”我犹豫了下:“我不知道。”我本来想说海峰和云朵正在谈着的,但是想到云朵对海峰犹犹豫豫磨磨蹭蹭被动的态度,想到小猪和云朵的关系,我于是把话咽了下去,没说。 “我估计海峰应该是没有女朋友,这家伙眼眶子很高的,轻易一般的女孩进不去他的眼里:“小猪说:“哎——我就不信我不行,我到底哪里不行啊,怪事了……老弟,没事多在海峰面前帮我撮合撮合啊,我自己当然会主观努力的…… “我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追男孩子呢,我身后追我的男孩子一大堆,我还都看不中,不成熟、不稳重,胡子都没长齐,浮躁、没事业心、没责任心……我还就看中了海峰……好了,不给你小屁孩说这些了,说多了把你教坏了,我去接着小雪,俺娘俩出去吃必胜客去……走了,白白,老弟!” 说完,不等我说话,小猪就一阵风似的走了。 看着小猪离去的背影,我笑着摇了摇头,今晚难得的晚餐差点就被小猪弄黄了。 下午5点多,秋桐开会回来了,我们下班,一起出去吃饭,我没有告诉秋桐小猪下午找她的事情。 我们吃饭的地方是人民路上的名典咖啡,隔着马路对面就是一家必胜客,进门的时候我闪过一个念头,小猪会不会是带着小雪在这里吃必胜客的呢? 我和秋桐到了二楼,在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客人不多,大厅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气氛十分温馨柔和。 点完餐后,秋桐和我面对面坐着,看了看窗外马路对过,接着说:“小猪正带着小雪在吃必胜客!” 我闻听一惊:“哦……小猪打电话告诉你的?” “开会的时候我关了手机,开完会后看到了短信提示,给小猪打回去了,她说带着小雪来吃必胜客了。”秋桐说。 “哦……那……那小猪有没有和你说什么别的?” “说了啊,问我不是要开会到晚上吗,我说没有啊,我告诉她说今晚我约了你吃饭的,有事情要谈,让她带小雪单独去吃饭。”秋桐看着我,笑了下:“你下午是不是糊弄小猪了?她嗷嗷叫着要找你算账呢。” 我一听,露馅了,呵呵笑了下,点了点头:“嗯哪。” “哈……我就知道。”秋桐掩嘴笑了下:“你这家伙,鬼心眼着实不少,小猪被你哄的一愣一愣的,呵呵……” “我是担心小猪一起掺和进来,会影响我们今晚的事情。”我说。 “呵呵……”秋桐笑了下,没有说话。 这时,点的餐上来了,我和秋桐边吃边聊。 “下午的会还好吗?”我问秋桐。 “嗯……还好,例会。”秋桐边吃边说。 “哦……” “对了:“秋桐抬起头看着我:“下午我汇报了广告夹页业务的部署和筹备情况,孙总很高兴,会后孙总单独找我,说他有个亲戚是开礼品专卖店的,印刷了很多广告宣传单,问我能不能通过公司的报纸来夹送,我一口就答应了,孙总说他会安排那亲戚很快就先送10万张夹页过来,你到时候注意接收。” “哦……”我看着秋桐:“价格你怎么和孙总说的?那广告单多大?几开的?” “免费!”秋桐说。 “免费?”我看着秋桐。 “是的,免费!”秋桐看着我:“我想了,孙总亲戚的这笔业务,作为我们公司的第一笔广告夹页业务,你手头要是有其他的业务,先稍微等下,开门红就从孙总开始,这比业务不收费……孙总是领导,怎么着这面子得给吧……呵呵……” 秋桐半真半假地笑着看我。 “你真的是因为孙总是领导才免费的?”我看着秋桐。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秋桐看着我。 “是,我无语……官大一级压死人……不是,我猜你是有道道。”我说:“秋桐,别老说我鬼心眼不少,我看你心眼也不少。” “呵呵,易克,彼此彼此吧。”秋桐开心地笑了起来,却还是不点透她的真实想法,我此刻感觉,秋桐绝不是因为孙总是领导而免费的,而且,她要把孙总亲戚的这笔业务放在第一位来做,必定有她的小九九。 吃完餐,我们要了咖啡。 秋桐默默地品味着咖啡,垂眼看着桌面,不说话了,眼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愁绪…… 看着秋桐沉静的神态,我的心也淡定下来,默默的看着秋桐。 突然,我想抽烟,正想伸手掏烟,秋桐突然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接着就伸手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包软中华递给我:“呶——给你的……我就知道你这会儿想抽烟了。” 秋桐好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你从哪里弄的烟?买的?”我边接过来边说。ъiqiku “你只管抽便是了,管我哪里弄来的干嘛呢?”秋桐说。 我打开,开始抽烟。 “给我一支。”秋桐突然说。 我看了秋桐一眼,抽出一支烟递给秋桐,秋桐把烟叼在嘴上,然后我给她点着。 秋桐轻轻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团烟雾,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边抽烟边看着秋桐抽烟的样子,秋桐此刻显得很楚楚动人,我看了心里不禁有些爱怜。 “易克。”秋桐看着我,眼神有些迷蒙。 “嗯……”我注视着秋桐的眼睛。 “你给我说过的那两次话,你还记得吧?”秋桐说,神情很平静。 “记得!”我的心砰砰跳起来。 “我……我或许应该能明白你的想法,明白你的意思。”秋桐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不敢看秋桐的眼睛了,心跳愈发激烈,等着秋桐继续说下去。 半天,秋桐不说话了,我抬起头看了一眼秋桐,她正注视着我,我急忙又回避开她的眼神。 “易克……我们认识有多久了?”秋桐轻声说。 我抬起头:“我们认识……很久了吧。” “从去年8月份鸭绿江上的游船开始打交道,我们认识快10个月了。”秋桐说:“是不是?” “是!” “时间过得真快,快10个月了。”秋桐的声音有些感慨,接着又轻声叹息了一下:“易克,当初认识的时候,没想到今天吧?” 他在空气里 “是的!没想到……”我说。 “我也没想到……说实在话,那次交道之后,其后的很多事情我都没有想到。”秋桐说:“当初,我对你的印象很坏,我就觉得你是个小痞子小混混,龌龊而卑俗,我当时对你的感觉,就是厌恶愤恨。” 我没有说话,看着秋桐。 “鬼使神差,你竟然跑到了星海,跑到了我的公司里来打工,潜伏在我的身边那么就我当时还就竟然没有发觉。”秋桐继续说:“等我发现了你,对你的感觉依然没有改变,我甚至想找机会抓你的小辫子将你开除走,我就觉得你不是好人…… “不过,后来,突然异军突起的云朵,让我开始怀疑她身边有高人,而你那一连串的不可思议的好运所带来的业绩,让我对你开始有了怀疑,对你的能力开始稍微有了猜测。 “说实话,我不相信当时的云朵会有那么强的策划能力,我初步怀疑就是你在背后捣鼓的,但是,我没有证据,而云朵那妮子嘴巴也是相当严实,但是,我从云朵看你的眼神对你的态度里,还是能隐约感到一些什么。那时,虽然我对你的能力开始有新的看法,但是,我对你的人品,却依然带有偏见…… “直到那次,我夜晚在海边遇险,你冒死救了我,直到那其后,你苏醒过来之后,在张小天舍弃了云朵,你开始照顾云朵,甚至为了云朵违背着自己的意愿去李顺那里做你并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开始对你的人品有了重新的认识。” 我凝神看着秋桐。 秋桐继续说:“后来,经历了金三角、经历了青岛救助小雪,经历了云朵的重生,经历了我特意有意安排给你的一系列的营销策划,我逐渐认识了一个全新的你。 “我终于知道,易克,你低调冷漠愚钝的外表下,其实蕴藏着一颗炽热善良正直的心,潜藏着卓越超群的能力和能量,你能装憨卖傻,你能玩世不恭,你能以恶制恶,但是,你也能热心助人,你也能仗义疏财,你也能慎密思考,你也能精巧策划,你还能善于创新,你还能积极吸收新事物…… “总之,现在的你,和去年8月份的你,在我眼里,形同二人,迥然不同……一个正直、善良、热情、奋进、豁达、好学、上进、拼搏的男人,一个顶天立地不同寻常卓越超群的男子汉,那就是你……” 我心潮涌动,心里有些发热。 “我不会吹捧人,更不会刻意去奉承某个人,我说的都是我心里真实的想法。”秋桐说:“现在的你,在我眼里就是如此般的优秀,虽然我对你的过去不了解,只凭你自己说的那些经历来判断你,但是,我很明确的知道,凭你的能力和你的才华,在我这里,是委屈了你的,我是你的领导,不错,但是,论真本事,论综合的全面的真本事,我比不上你…… “而我一直心有疑虑的一个事情,那就是你为什么会拒绝来自外部的邀请,而甘于在我这里屈就,我曾经一度以为你是带着李顺的某些秘密指令在这里潜伏,是为了监视我,搞垮我的工作,以达到李顺的目的……https:ЪiqikuΠet “可是,我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意识多么卑微,多么小人之见,我看扁了你……我现在或许猜到你为什么执着于在这里不肯另谋高就了。” 我的心隐隐作痛。 “易克,我感谢你的好意,我感激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感动你对我的情意。”秋桐继续说:“但是,易克,你知道吗,女人和男人是不同的,一个男人有了女人,或许还会喜欢上别的男人,但是,对于女人而言,则不同,一个女人一旦把心交给了一个男人,那么,是绝对不会再接纳另外的男人的,起码对我是这样……https:ЪiqikuΠet “我赞赏你的一切,唯独对你的生活作风不敢恭维,或者说对你对情感的态度不敢恭维,当然,我说这话,并不是说你对别的女人有好感就必定是邪恶的,再说,我也不了解你和冬儿妹妹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我由衷地希望你和冬儿能幸福能快乐,衷心地祝福你们能百年好合。” 我知道秋桐这话的意思,她的心给了别的男人,是不能再接纳我的,我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就是那个狗屎亦客,空气里的亦客。而我在她眼里,什么都好,就是对爱情不专一这一点不好,她这是在委婉地拒绝我劝我。 虽然这么想,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那么,秋桐,你的心给了李老板了,是吗?所以,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走进你的心里了,是吗?” 我这话说的有些残忍,话音刚落,我看到秋桐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眼神里带着被伤害的表情哀哀地看着我。 “易克,你——”秋桐的声音似乎很弱。 我顿时后悔了,真想狠狠扇自己一个耳光,我说的这话实在是太混账了。 “对不起,秋桐,对不起……我说话失言了。”我忙说。 秋桐没有说话,吸了两口烟,烟幕后面,秋桐的眼睛似乎更加迷惘了。 半晌,秋桐说:“易克,我告诉你我的身世,你想知道吗?” 我的心猛地跳动起来,生意有些嘶哑:”嗯……” “我是一个孤儿,朝鲜孤儿,被遗弃在边境上,被中国边民捡到送到了孤儿院,之后,在我成长的岁月中,我得到了一对好心夫妇的助养,他们一直没有露面,但是一直出钱在抚育我,直到我大学毕业…… “参加工作几年后,我终于见到了我的恩人夫妻,我感恩涕零,我想报答他们,但是,此刻的他们已经是政府高官,他们什么都不缺,只向我提了一个要求——做他们的儿媳妇。” 秋桐酸涩地说着:“做人,总要知恩图报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我当然无法去拒绝恩人的唯一要求,于是,我就答应了,我只能答应了……我想,说到这里,你应该知道,恩人的儿子就是李顺。” 虽然我早已听浮生若梦告诉过我她的身世,而此刻,这话从秋桐口里讲出来,虽然很简略,但是依然让我无比震撼,我的心绞痛着,我的眼睛酸痛着,我的身体悸动着……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凄凉的目光,听着她楚楚的叙述…… “李顺是我恩人唯一的儿子,从小就娇生惯养,长大后学坏了,他有多坏,我想你比我清楚。”秋桐继续苦涩地说着:“但是,对于我来说,不管我爱不爱李顺,不管我心里是怎么样的情感,我都没有选择,面对现实,我只能屈从…… “我的人生已经被命运安排到了这一步,我只能走下去,不能停留,不能回头,不能转弯……人都是命,我的命就是如此……性格决定命运,或许,我的与生俱来的性格,我的经历身世决定早就的性格,决定了我不可更改的命运,不管我心里有多少种想法,不管我自己觉得有多委屈,我都必须屈服于命运的安排。” 我的心里有液体在流动,不是泪,是血。 “每个女孩子都有自己憧憬的爱情,都有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虽然我已经就范于命运,但是,我能欺骗我的身体,我能迷途于我的现实,却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我的身体不属于我,我的现实无法抗争,但是,我的灵魂却不是我能驾驭控制的……所以,我刚才会给你说那番话……所以,我体会到,一个女人的心里只能容纳一个男人……https:ЪiqikuΠet “所以,我想说,易克,我感谢你对我的好,但是,第一,我的身世我的命运我的现实不允许我有任何现实的想法;第二,女人的心不能同时接纳别人的,别人如此,我亦然;第三,你应该好好珍惜自己的现实,珍惜自己身边的爱情,好好把握现在。” 秋桐继续说:“易克,我不仅把你当成同事,而是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很好的朋友,所以,我才会告诉你我的身世,说实在话,单位里知道我身世和经历的人,只有你,除了你,没有任何人……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过……但是,易克,我们只能是朋友,即使最好的朋友,也只能永远是朋友。” 秋桐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我可以和她无限接近,但是,却永远也不会到达,我们之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红线。 我呼了一口气,看着秋桐:“秋桐,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么多,谢谢你把我当成了你最好的朋友,我很感动,也很高兴。” 秋桐喝了一口咖啡,说:“易克,我经历了很多人世的磨难和沧桑,虽然我的心比这咖啡还苦,但是,我依然相信,这世界是美好的,我既然相信,好人还是多的,我依然愿意相信我认为可以信任的人是值得我相信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没有看错人,无论是现实还是虚拟。” 我说:“即使……一个女人的心给了一个男人,却依然不会不能去和现实抗争,是吗?” 秋桐的嘴唇紧紧咬了下,低头:“是的,命运已经安排好了,不可以抗争的。” 说着,秋桐抬起头:“我似乎相信,肉体和灵魂是可以分离的,当肉体不再属于一个人,而灵魂却会依然附属于你,只要灵魂还是你的,那么,也应该是知足了,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丧失了自己的灵魂,如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和他们相比,难道这不是幸福的吗?” 我懵懂地看着秋桐,半晌,说:“那个……你说的那个男人……他……在哪里?” 秋桐迷惘地转脸看着窗外迷蒙的夜色,许久,说:“他……在空气里。” 安慰 我心中一震,看着秋桐。 秋桐继续喃喃自语:“或许,此生,我都不会见到他,或许,此生,我亦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可是,此生,他会永远在我的心里……人生苦短,苦海无边,看不到回头的岸……当灵魂脱离肉体,当灵魂可以在空气里自由自在地飞翔,对于一颗沧桑的心灵,又何尝不是一种安慰。”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心如刀割,丫头,你可知道,你的心上人,你心里唯一的男人,你的那个他,此刻就坐在你的面前。 就在你面前,却不能相认。 就在你面前,却不敢承认。筆趣庫 我的心里阵阵酸楚,不由有些悲凉。 秋桐转脸看着我,说:“易克,今晚我想和你说的就是这些……我想,我的意思你应该能明白。” 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好了,不谈那么沉重的话题了,累——说点轻松的吧,呵呵……抱歉,今晚我说的太多了……易克,记住,珍惜自己的幸福,珍惜身边人,我们现在是同事,希望以后即使不是同事了,还能是很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秋桐说:“我很珍惜和你的友情,人,相识都是缘分,我们的认识,倒也颇具戏剧性,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说着,秋桐轻轻笑了下。 “我们会永远是同事!”我倔强地说了一句。 “你真的打算一直在这里干下去?”秋桐说:“依照你的能力,你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发展平台和机会。”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发行公司!”我说。 此刻,我完全将和冬儿说过的尽快积攒资金东山再起的话抛到了脑后。 “话不要说的太早哦……说不定,我过两年就会调离发行公司的,集团的中层职位都是轮岗的,不可能干长久的,那倒时候你咋办?”秋桐说。 “这——”我愣了下:“这个……我没想过。” 秋桐说:“易克,作为好朋友,我想和你说,我希望你能在一个合适的平台充分展现你的才华,充分施展你的手脚,在星海传媒集团,体制的原因,你会受到很多限制,按照你的性格,这里其实并不是最适合你的地方…… “对你来说,和我想比,你没有身份的制约和牵绊,你应该善抓机遇,一旦有好的机会,不要放过,在一个更加广阔的天地里去驰骋……不管你到哪里,我们都会是好朋友,我都会关注支持着你……” “嗯……”我点点头:“不过,目前,我还是不会离开发行公司的!” “呵呵,你的活还没干完呢,你就是想走,我也不放你走啊……”秋桐半开玩笑地说。 我也笑了起来,通过今晚的交流,我和秋桐之间走得更近了,虽然秋桐明确了我们之间的红线,但是,我在懵懂的痛苦和绝望中却又感到了几分慰藉和温暖。 又谈了一会儿,秋桐看看时间:“走吧,小猪和小雪估计也吃好了……我们去接着她们一起走。” 我和秋桐结账下楼,穿过马路到对面的必胜客去接小猪和小雪,她们刚好吃完了,小猪还要回学校,就和我们告辞离去。 本打算直接打车走,小雪非要走一会儿,于是,我们就一起沿着人行道走着。 小雪一手拉着秋桐的手,一手拉着我的手,走在我们中间,开心地蹦跳着。https:ЪiqikuΠet 这时,走过来一对老人,看着我们笑了,老太太边走边说:“老头子,看,多幸福的一家人啊……郎才女貌的,孩子还那么漂亮可爱。” 听到这话,我的心中一跳,扭头看看秋桐,她的脸色有些红,紧紧抿着嘴唇。 “妈妈,妈妈,刚才那老奶奶说我们像是一家人呢。”小雪蹦跳着说:“妈妈,你说,让叔叔做我爸爸好不好啊?” 我心中阵阵感动,小雪童言无忌啊,多好的孩子,多懂事的孩子,讲话真动听,多理解她叔叔。 秋桐停住了脚步,看着小雪,一会儿弯腰下来,亲了亲小雪的脸,把小雪抱起来:“宝贝儿,乖,走累了吧,妈妈抱着你走。” 我知道秋桐之所以要抱小雪,是为了遮掩自己的尴尬,不让我看到她的脸色。 走了一会儿,走到一家会所门前,我对秋桐说:“歇会儿吧,我拦车,打车走!” “嗯……”秋桐放下了小雪。 我刚要拦出租车,突然从会所里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李顺,后面是二子和小五还有老秦。 看到李顺,我和秋桐不由都是一愣,而李顺等人也是一怔,走到我们跟前停住了脚步。 “李老板——”我招呼道。 “这是干嘛了?”李顺打量了一下小雪和秋桐,然后看着我,嘴里喷出一股酒气。这应该是李顺第一次正式见到小雪,之前只是听秋桐说起,没有见到。 “秋总带孩子出来吃饭,我随同着,防止出什么叉叉。”我一般正经地说着。 “嗯,好!”李顺点点头,接着又看了看小雪,随即接着冲身后挥挥手:“你们先上车等我去。” 二子小五和老秦冲我和秋桐点点头,过去了。 这时,李顺看也不看我和秋桐,而是弯下腰去,歪了歪脑袋,瞪着眼睛牢牢盯住了小雪,俯看着小雪的脸,鼻子里扑哧扑哧喘粗气,不说话。 小雪被李顺看得有些害怕,一下子扑到秋桐怀里,抱住秋桐的腿叫着:“妈妈,妈妈,我怕怕——” “宝贝儿莫怕——”秋桐拍拍小雪的身体,安慰着她,抱起她,然后看着李顺:“你干嘛,酒气熏天,凶神恶煞一般,吓着孩子。” 李顺面无表情:“这就是你捡到的那小孩?” “是!”秋桐回答。 “叫什么名字?”李顺说。 “小雪!” “小雪。”李顺重复了一句,然后又看着秋桐怀里的小雪。 “小雪,叫……叫叔叔。”秋桐迟疑了一下,对小雪说。 “叔叔好——”小雪在秋桐怀里似乎觉得有了安全感,对着李顺叫了一声。 李顺晃了晃脑袋,没有理会小雪,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狠狠瞪了一眼秋桐,转身扬长而去。 李顺走后,小雪抱着秋桐的脖子:“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啊,好凶啊,好可怕——” “小雪莫怕,有妈妈在,莫怕——”秋桐拍着小雪的后背,安慰着小雪。 我听得出来,秋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忧郁和酸楚。 我突然感到,此刻的秋桐是那么孤独和无助。 然后,我拦了出租车,先送秋桐和小雪回去,然后,我也回去。 进入万达广场之后,突然对面开过来一辆车,在路灯下我坐在出租车里看的分明,这是张小天的奥迪a6,车里开车的正是张小天,来不及细看,张小天的车和出租车擦面而过,径直出去了。 张小天来这里干嘛?找曹丽?还是送白老三到曹丽哪里?我此时没有往更多处想,只想到了曹丽。 回到宿舍,冬儿正在,她也刚回来,正在换衣服洗脸。 “嗨——真巧,我刚回来,你也回来了。”冬儿凑近我嗅了嗅:“不错,今晚没喝酒……去哪里和谁吃饭了?” “和同事吃的便饭。”我边说边闻到冬儿口里有淡淡的酒气:“你今晚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红酒,不多。”冬儿说:“不是给你说了,我跟海峰一起招待了一个客户……招待客户,还有不喝酒的?”筆趣庫 我笑了下,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脑袋往沙发靠背上一仰,觉得有些累。 冬儿这时走过来,坐在我旁边,伸出两手给我揉太阳穴,边说:“今天工作很忙很累吧。” 我没有回答,脑子里回放着今晚秋桐和我说的那些话…… 冬儿似乎今晚兴致不错,嘴巴说个不停。 “哎——今晚吃饭认识了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这人啊年轻有为能说会道,长得像个白面书生,做的却都是大买卖。”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冬儿的话,心里继续想着秋桐…… “这人做人做事都蛮真诚的,业务的事答应地很痛快,对人也很热情,吃过饭,非要开车送我回来。”冬儿继续唠叨。 “哦……”我漫不经心地应付了一声,刚要继续我的思路,脑子突然一个激灵,一下子睁开眼,看着冬儿:“冬儿,你刚才说什么?今晚海峰、你和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一起吃饭的?那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开车送你回来的?” “是啊。”冬儿说:“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又闭上了眼睛。 “一惊一乍的,我以为是怎么了呢!”冬儿继续给我揉太阳穴。 我此刻全无倦意,也不想秋桐了,我琢磨着:房地产公司老总……年轻有为能说会道……白面书生……开车送回来…… 一条线串起来,我的脑子里突然明白了,根据冬儿刚才的描述,冬儿说的那房地产公司老总必定是张小天,今晚海峰和冬儿是招待他的,吃过饭,张小天开车送冬儿回来的。 张小天对万达广场可不陌生,我曾经把他绑架来这里呆过一天一夜。 冬儿这时继续说:“那房地产老总一直把我送到楼下,我还以为你在家,就邀请他上来坐坐和我家小克喝杯茶,想让你和他认识认识,交个朋友的……我才刚说出楼层和门牌号,说我男人在家里,他就说还有急事,就谢绝匆忙开车走了。” 不用说,冬儿一说门牌号,张小天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他必定知道了冬儿和我的关系,当然他是不会上来的了。 我的心里翻腾着,冬儿来星海时间不长,认识的人不多,就那么几个,倒有一大半是我的对头:白老三、曹腾、孙东凯、曹丽、张小天…… 这世界说大很大,说小却又很小,想见到的人千寻万觅找不到,不想见的人想躲都躲不过去。 二人世界 我继续闭目养神,冬儿继续给我揉太阳穴。 我没有和冬儿提到张小天,我不想让冬儿知道更多了。 在酒精的刺激下,冬儿今晚似乎兴致很高…… 一切都是往日的重复,但是,我的心里却有一丝忧郁,我躺在那里,却没有表现出动作。筆趣庫 冬儿察觉到了,轻轻地问道:“小克,怎么了?” 我心里翻溢着五颜六色的滋味儿,轻轻地道:“我、我——”却支吾地说不出话来。 冬儿疑问道:“小克,你怎么了?”一边说着,一边幸福地倚在我的臂弯儿里。 我一手揽在她的肩膀上,巨大的诱惑和情调,让我的脑海又开始有些纷乱,我的心里也在斗争,但在这种情况下,理智很难战胜冲动。 我不得不相信,自己不是圣人,也不是太监不是和尚,我没有抗拒美色的法宝,尤其是像冬儿这样的美女。 此刻的冬儿是如此的俏丽可人,浑身上下充溢着浸人的香气。我不得不臣服了,或许我必定会臣服了。 遥想当年,大英雄吕布董卓之流,都被貂蝉迷的神魂颠倒,更何况自己了。 这样想着,我心里的斗争倒是减轻了一些。 想通了,也便不再有顾虑。 冬儿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睫毛闪烁,小脸儿红扑扑的。 “小克……”冬儿喃喃自语着:“其实,每次和你,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对你一点儿免疫力都没有,我……我只是知道,我面对的这个男人,值得我付出一切。”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我自己也想不通,只是自己觉得很深刻。”冬儿又说。 我堵住了冬儿的嘴…… 于是,很快地,这个世界上便没了他人,只有两个人的世界。 所有的语言也无法形容此时的感觉…… 有人说,这是肮脏的东西,会被人唾骂,会被人骂作无耻。 然而,这是人的本质问题吗?这是人类天生的本能,这是人类繁衍的必备条件,什么色狼、花花公子,等等,这些称呼都是极度地侮辱了人类的真实,试想一下,如果没有了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没有了这事,世界又将变成什么样? 因此,正常的人都是有情裕的,其实论程度都差不多,只不过有的表现出来的强烈,有的隐藏在内心罢了,为什么要隐藏?因为这是被认作为违背伦理的事情,为什么违背伦理,因为现在是文明社会,文明社会的人是需要穿衣服的,文明社会的人是不能随随便便地发生关系的…… 扯淡!伪君子者的谬论! 做那事,也不是一件无耻的行为。 只要对方愿意,只要不是为了金钱,不是为了欺骗,即使一世风流,又有何不可呢? 激晴的时光一刻一刻划过,此刻,在我们彼此的心中,似乎没有了任何的杂念。 人性在这交融里,绽放出别致的光彩。两副生命之躯的结合,是副风景画,只可惜没人能观赏得到。 半个小时。 圆满的半个小时。 我颓然躺在床上,冬儿在我的臂弯里黯安然满足地入睡。 这时,我的心里突然就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巨大空虚感,还有重重的忧郁和惆怅,我又开始感觉自己在从一个巅峰堕入无底深渊…… 这种感觉让我不由有些恐惧,我的心颤栗起来…… 虽然身体很疲倦,可我却丝毫没有了困意,我在莫名的深深的恐惧里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我的大脑有些昏沉,到公司之后不久,秋桐就叫我过去,说要安排孙总亲戚那广告夹页的事情。 我在秋桐办公室刚坐下,还没开始谈正事,接着就有人敲门,回头一看,是曹丽,身后站着面带微笑的伍德。 伍德来了。 伍德的出现,在我意料之中,却又出乎意料。 我猜伍德今天的出现,必定是和那天许诺给孙东凯的8000份日报订阅有关,他是来兑现承诺的,所以他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我没有想到伍德会亲自来这里办这事,我以为他会安排手下比如黄者来操作就是。 伍德今天来秋桐这里,我预感到,绝不是单纯订阅8000份报纸这么简单,必定还有其他的意图。 见到伍德进来,我和秋桐都站起来招呼伍德,伍德呵呵笑着和我们招呼:“秋总、易经理,我们又见面了……我这还是第一次到你们这里来,想拜访秋总,找不到门,这不,就麻烦曹主任引路了。” 看来伍德是先联系或者找到了曹丽,然后曹丽带他来的。 “伍老板是稀客啊,还是贵客,快请坐——”秋桐招呼伍德和曹丽坐下,我主动给他们倒水。 伍德看看我,又看看秋桐:“你们是不是在谈工作啊,我进来是不是打扰了你们的工作了?” “呵呵……伍老板客气。”秋桐笑着说:“我和易经理正在谈点小事,不要紧!” “我今天来呢,一来是拜访秋桐和曹主任,认认门,二来呢,是兑现那天酒桌上对孙总承诺的8000份报纸,我的人在楼下,具体事宜都安排好了,就等着你们这边办理手续就可以了……秋总,你看,是不是麻烦你们这边出个人带着去办理一下。”伍德客气地说。ъiqiku “伍老板真是大手笔大气魄,做事真是雷厉风行,讲信用,说到做到。”曹丽这时插话道。 秋桐沉吟了一下,接着看着我:“易克,那就有劳你了。” 我点点头:“好——”接着我看着伍德:“伍老板,那我就带你的人去了。” “好,具体的投递明细地址都有,钱也带来了,直接转账就可以,你带我的人去你们财务交钱开发票即可。”伍德冲我点点头:“人就在楼下。” 我点点头要出去,这时伍德看着曹丽:“曹主任,不好意思,麻烦你了,你也去忙吧,不能老耽误你的时间了。” 很明显,伍德是想撵曹丽走,他似乎是想单独和秋桐谈谈。 曹丽显然听出了伍德的意思,脸上掠过一丝不快,接着就笑着:“那好,那好,伍老板,我就不在这里影响你们谈正事了,我也下去了。” 曹丽和我一起出了门,一出门,曹丽的脸就拉了下来,鼻子里出了一股粗气。 “你们公司开展的那个什么所谓多元化经营,什么广告夹页业务,怎么样了?”边走,曹丽边问我。 “正在进行时。”我边走边说。 “主业不好好搞,还搞什么多元化经营,荒谬!”曹丽哼了一声。 我没做声。 “对了,孙总的亲戚有个10万份广告宣传单的夹页事项,你们安排了吗?”曹丽又问。 “正在安排。”我说。 “哼,我看你们能搞些什么名堂……这可是10万份夹页,可是孙总的亲戚,要是你们弄的不好,到时候可要吃不了兜着走。”曹丽说:“孙总已经给我说了,你们广告公司的这个业务,经管办要做好监督和调控工作,到时候,我要亲自带人下去检查你们的工作质量的,这可是为了集团的整体声誉着想,不能因为你们这点破业务就毁了集团的名声,毁了集团发行网络的良好声誉。”筆趣庫 我说:“哦……领导要亲自监督啊,这么重视。” “哼,走着瞧……我在工作上可从来是铁面无私的哦……”曹丽说着,看看前后无人,身手在我屁股后面重重摸了一把。 下了楼梯,我就看到了黄者,正靠着车门在抽烟。 曹丽直接去了办公室,我带黄者到财务去交款办理征订手续。 黄者同时递给我一份名单:“老弟,这是投递明细,所有的地址都在这上面。” 我看了看,地址还很详细,具体到了哪条街道几号楼几单元那个房间,甚至连联系电话都有。 “这都是政法委提供的名单……6月1日起开始投递。”交完款,办完手续,黄者边和我往外走边对我说。 “哦……”我点点头,本想直接把名单交给统计室,想了下,我没那权限,统计室我管不着,如何给统计室安排工作呢,我决定还是交给秋桐。 我和黄者边聊边走到了车边,这时黄者小声问我:“老弟,那个人找到了没有呢?” 挑明关系 我做焦虑状:“没有呢,这星海市这么多人口,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我个人的能力,上哪里去找呢……哎——难啊……” “呵呵,老弟,不要着急……这不是还有其他的人也在找吗,我只不过想把这机会给你,帮你摆脱困境罢了。”黄者说:“那个人有一身功夫,一般人三个两个是控制不住他的,但是,我想,你能的,所以,我才会找你办这事…… “其实呢,我也在伺机打听这人的下落,如果我发现了他的踪迹,我不动手,我给你联系,你来擒住他……我把立功的机会让给你……” “老兄,你真够义气:“我看着黄者:“这么好的立功机会你不要,恐怕你是怕抓不住他,反倒被他所伤吧。” “嘿嘿……”黄者笑了下:“老弟,有些话心里明白就行,干嘛非得说出来啊,你就不会给你老哥留点面子啊……” 我笑了笑。 “老弟,小亲茹一直在我面前夸你这个人好呢。”黄者又说:“等空闲时间,我做东,带着小亲茹请你吃顿饭,不知老弟可否赏光。” 黄者要请我吃饭,不知他怎么打算的,我立刻就点头答应:“行,没问题,谢谢老兄的好意,我一定会光临。”https:ЪiqikuΠet 我也想借这个机会多了解黄者,多探听一些信息,我似乎发现黄者是个很灵活的人物,他似乎谁都不想得罪,到处做好人。 正和黄者聊着,伍德慢悠悠下楼了,他和秋桐谈完了。黄者一见伍德,立刻住了嘴。 “办好了?”伍德问黄者。 “是,办好了。”黄者说。 “那我们走——”伍德说着,冲我点了点头,笑了笑:“易经理,辛苦了。” “不辛苦!”我说。 “小易啊,你是个人才,是一块金子,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伍德伸手怕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然后上了车,离去。 我立刻上楼,去了秋桐办公室,秋桐正沉思着。 “办完了,6月1日开始投递:“我边说边把投递明细递给秋桐:“这是投递明细,你安排人给统计室录入电脑吧。” 秋桐接过来看了看,点点头,然后把投递明细放到一边看着我:“伍德走了?” “是的!”我说:“秋桐,他和你都谈了些什么?” “他把自己和李顺的关系挑明了。”秋桐说:“他和我说了他跟李顺的私人关系,说李顺是跟着他成长起来的,他一直对李顺是非常关心呵护的,然后又说李顺不在星海的时候,我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他一定会鼎力相助的。” “哦……” “有些人啊,你越不想和他打交道,越是想避开,却越是无法回避。”秋桐苦笑了下,看着我:“当然,伍德还说了一大堆其他的东西,有些话虽然没有明着说,我却猜透了他的意图。” “是何意图?”我说。 “除了刚才我说的,他还流露出了另一种意思,那就是这8000份报纸,他其实就是专门为了支持我,对着我来的,说不管怎么说,我做发行这一块,他得表示心意,表示支持。” “哦……送人情呢,当着孙总的面给孙总送人情,在你面前给你送人情。”我说。 “呵呵……”秋桐笑着说:“不管他到底是给谁送人情,支持了我的工作,这倒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该说的感谢客气话,我还是要说的,这增加的8000份报纸,确实是极大支持了我的工作,我们公司也会因此增加一大笔发行经费。” “嗯,这倒是……” “还有,那天酒场上他没说,刚才他还模模糊糊流露出一种意思,那就是希望能借助我这边,给报社编辑部那边施加影响,给他以某种形式的宣传回报。” “宣传回报?”我看着秋桐:“他想借助日报对他个人进行宣传?” “是的!”秋桐点点头。 “发个新闻?伍老板订阅党报赠政法战线干警,褒扬一下?”我说:“这个应该是必须的吧?” “他的胃口好像不止于此,呵呵……”秋桐说:“他好像希望来点大篇幅的重头报道……这事我得给董事长汇报下,我不敢做主。” “哦……”我点了点头:“伍德到底想干什么,他弄这么大的篇幅报道干嘛,想出名?” “嗯……”秋桐点点头:“似乎,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所在,他是想借助党报的舆论阵地,为他造势,实现他从黑社会到正经商人的华丽转身。” “转身有什么用?”我依然不大明白。 “实现政治上的进步,实现身份上的突破,借助各种渠道,做一个红顶子商人。”秋桐说:“现在很多富豪,有了钱,然后就是跻身政治阶层,头衔各种各样,什么政协委员、人大代表、工商联主席副主席……这些头衔,说白了,就是他们的保护伞,为他们进一步敛财或者发展铺平白道的路子。”https:ЪiqikuΠet 我顿悟:“哦……原来如此,伍德的用意原来在这里。” “是的,伍德这一招很高明,8000份报纸,200多万元钱,在一般人眼里是天文数字,但是,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秋桐说:“但是,他收获的却是很多,一来给我和孙总送了人情,在李顺面前有了面子;二来在政法委系统有了好名声,为他进一步和政法系统的人打交道打开了突破口;三来在社会上有个好名声,和星海最大的宣传媒介集团搞好了关系;四呢,就是借助媒体的力量,为他自己下一步的发展和拓展打下良好的舆论基础,这是最重要的……这个人,是有深谋远虑的眼光的,是有宏图大志的。” 秋桐分析地很精准,我不由点了点头,然后说:“那你怎么做?成全他?” “天上不会掉馅饼,他大手笔开口就是8000份报纸,要回报是必然的,而这回报又是我们力所能及的,我不成全他,别人也一样会成全他,他告诉我这事,其实就是想表明对我的好意,我不给他办,他找孙总或者曹丽,一样能办成,这好人,看来还是我来做吧。”秋桐说:“我现在就给董事长打电话汇报。” 秋桐说着摸起电话就要打,突然又停住了,看着我:“小易同志,你看可否?” 我点点头:“可——” 秋桐抿嘴一笑:“那就好,易经理批准了,那我就打了啊……” 看着秋桐俏皮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 秋桐接着拨通了董事长的电话,把情况汇报了一下,董事长很高兴,立刻就答应了,说马上和总编辑打个招呼,要专门开辟版面,除了发新闻稿消息外,要发连续深度采访专题,给这位订报大户以足够的回报。 打完电话,秋桐看着我说:“看,这就是新形势下的报业经营与新闻的关系,办报和经营是密不可分的,报纸的版面是除了党政的新闻报道,是优先给经营大户的,集团党委专门给编委下过指示,新闻报道要向经营大户倾斜,要向广告大户、发行大户倾斜……曝光的新闻,一律不准涉及广告大户和发行大户…… “编委内部专门有一个名单,名单上既有不能曝光的大户名单,也有订日报不积极的单位和县区名单,这些不积极的单位和县区,发稿是受限制的。这就是党报媒体的潜规则,不成文的规定:经营和宣传挂钩。” 我说:“哦……是这样啊,我从来不知道这些。” 秋桐笑着说:“全国的媒体,基本都是这样的,这就是利益驱动啊,你看到报纸上曝光的那些新闻,那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人物的,或者是得罪过媒体的,或者是做广告不多订报不多的,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倒霉鬼。报社的经营大客户,是不会被曝光的…… “平面媒体是如此,电视也亦然,别看那什么电视台的什么点访谈什么方时空一副为民出气替老百姓说话的正义架势,那都是糊弄人的,被曝光的都是倒霉鬼,都是送钱灭火不及时的,做那些节目的,心才黑啊,先给你去拍,拍完就走,扬言很快就会播出,然后就回到祖国的心脏等你来拿钱摆平,有关系有钱的及时跟上,一般是没事,没关系没钱的穷地方穷单位,那就等着被曝光好了。我给你说啊,现在各地的宣传部门,都有专门负责灭火的,专门跑北京干这事。” “搞宣传的都很黑啊!”我说。 “可不是嘛,呵呵,不过,也正常,现在哪个系统哪个行业不黑?社会大环境决定的。”秋桐说:“我看现在这踢足球的中超中甲就很黑,黑哨满天飞,内幕交易很多,表面是黑哨和假球,其实,幕后的真正根源,我看还是整个体制整个系统的黑,中国足协就是黑的根源。”ъiqiku 没想到秋桐还真说对了,之后没两年,中国足协就几乎被连窝端了。 “好了,不说了,扯远了。”秋桐说:“来,我们说正事,孙总那亲戚的广告夹页,估计下午就会送过来,你直接负责接洽,明天开始夹报,10万份,夹晚报,具体的区域和要求那边会给你……这是我们的开门第一炮,你要注意做好各个流程的环节安排,不要有什么疏漏……除了发行站之外的各个流程你都要妥善安排好。” 我点了点头:“好,那发行站那边。” “那边归赵总负责,你不用多操心。”秋桐笑眯眯地说。 “哎——对了,刚才曹丽说孙总安排经管办要求监督检查好刚开始的夹报业务质量,她要亲自带人去检查呢。”我说。 “哦……”秋桐眼睛一亮,眼珠子转了转:“孙总真够重视的……好啊,欢迎监督,热烈欢迎。” 秋桐似乎对我讲的这个消息很感兴趣,似乎真的很欢迎。我此时仍猜不透秋桐的真实意图和打算。 太痛快了 “看来,我得邀请董事长抽空来公司视察下多元化经营工作,看看开局是否良好了。”秋桐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这是干嘛?刚开始就让领导来视察?急什么?”我说。 “哎——年轻人,你不懂,慢慢你就知道了,此乃天机哦……”秋桐笑嘻嘻地看着我。Ъiqikunět 我傻呵呵地笑了下,自己摸了摸脑袋。 “易克,你现在是真傻呢还是装傻呢?”秋桐托着腮看着我。 “真傻!”我说。 “呵呵,我不信。”秋桐呵呵笑起来:“易克,知道吗,一个人的奋斗,必须要学会四样东西,其中一个就是学会装傻,哎——现在的社会,装傻是时尚啊,博取别人的疏忽和同情,坐他人的车,走自己的路。” 我说:“那还有三样是什么?” “还有啊……”秋桐顿了顿,看着我说:“想知道?” “嗯……” “好,那你叫我一声姐,我就告诉你!”秋桐恶作剧地说。 “姐——”我毫不犹豫地叫了一声。 “哎——”秋桐答应了一声,接着脸红了下,很好看,继而嘴巴一撇:“你太痛快了,不好玩。” “好了,快告诉我啊!”我说。 “呵呵,那好,还有三样就是,第一,学会放弃,放弃你不想做的事,放弃你不擅长的事,放弃你做不到的事;第二,学会闷骚。有些事情,无需争辩,表面服从,偷偷反抗;第三,学会示弱。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趴着,哭了再起来。” “好,不错,真不错。”我很赞同秋桐的观点,频频点头,接着对秋桐说:“谢谢大妹妹。” “切——刚叫完姐又改口叫大妹妹,你什么意思啊?”秋桐做咬牙切齿状。 “丫头,你以为我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啊?”我坐在秋桐对面,龇牙咧嘴一笑。 “好呀,你敢欺负领导,看我怎么收拾你……”秋桐说着,抬手做打我状,刚扬起手,我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 秋桐的手柔软而娇嫩,在我的手里显得格外娇小,我不由又握紧了一些。 我一握住秋桐的手,秋桐的脸腾一下子就红了,想收回去,我没有放开。 “你……你弄疼我了。”秋桐低语。 我这时才觉得有些不大自在,忙松开了手,秋桐将手缩了回去。 一时,我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都沉默了。 我的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不知道秋桐心里有木有。 我似乎感觉到,秋桐一方面在努力和我保持距离,却又不由自主和我在走近,难道她不知不觉在将我和她心中的那个空气里的男人不自觉地渐渐重合? 我胡思乱想着,心里有些悸动…… 正在这时,云朵敲门进来了,看到秋桐脸色红红的,不由一怔,我忙起身离去。 整个上午,我的心都在跳动不停,那种异样的感觉一直充斥在心里。 下午,孙总的亲戚送来了那10万份广告夹页,我按照秋桐的部署,认真地办理了接洽手续,然后转交给了分拣室,明天这些宣传单就要随同晚报正式夹报了。 第二天,一上班,秋桐叫我和曹腾过去,告诉我们,按照经营委的决定,经管办要下去检查夹报质量,曹丽带着,我和曹腾跟着去,让我和曹腾去经管办找曹丽报到。 我和曹腾答应着,直接去了经管办,找了曹丽,然后一起下去抽查夹报质量。 抽查在市区进行,抽查了一个上午,我们3个人联合进行,最后汇总。 面对汇总后的抽查结果,曹腾面无表情,曹丽发出阵阵得意的冷笑,我则目瞪口呆。 抽查结果显示,此次夹报质量极差:有的站日报晚报都夹送了宣传单,有的站晚报根本就没夹送,都夹到日报里了,有的站夹送了晚报,却没有按照每份报纸只夹一张的要求,而是夹了好几张,还有的站夹到商报里了,更有甚者,有的站根本就没有夹送,成捆的宣传单还放在站长……biqikμnět 无疑,此次夹报乱七八糟,客户的广告效果效果几乎就无法谈起,后果自然是很严重的。 我知道曹丽为什么会冷笑,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目瞪口呆,却唯独不懂曹腾为何会面无表情。 第一次搞这个业务就搞成这样,这是秋桐开展发行公司多元化业务的第一锤子,直接搞砸了,自然难逃其咎,曹丽自然是会幸灾乐祸,她似乎早就在等着这个结果,终于又找到了给秋桐落井下石的机会。 我之所以目瞪口呆,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虽然我想到发行站可能会有纰漏,但是没想到会差到这个地步,差到令我无法想象的程度,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而曹腾那面无表情的神色,让我感到心底一阵阵发冷,我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还是另有打算。我甚至觉得曹腾的冷静有些可怕。 抽查结束后,下午一上班,曹丽直接去了孙东凯那里,我神魂落魄地回到发行公司,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向秋桐汇报了结果。 听完我的汇报,秋桐的神情十分冷静,冷静地又出乎我的意料。 “你确信抽查结果是真实的吗?”秋桐问我。 “是的,结果是千真万确的!”我说。 “你能保证发行站之前的流程都没问题吗?”秋桐又问。 “是的,发行站之前的流程都是我亲自跟踪安排的,都没有问题!”我又说。 “嗯……”秋桐点点头,接着舒了口气。 “这是公司开展此业务的第一天,第一笔业务,而且这笔业务还是孙东凯的亲戚的,结果成了这个样子,这后果很严重。”我担忧地说。 “是的,后果很严重。”秋桐说:“第一脚就没踢开,踢砸了。” “那怎么办?孙东凯一定会大为恼火的,曹丽去向孙东凯汇报去了!”我说。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等着吧,孙总待会就会来的!”秋桐淡淡地说。 “那你……”我看着秋桐。 “我怎么了?”秋桐看着我,突然笑了下:“易克,别为我担心,我挨训又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秋桐短促地说:“你现在就给市区几个发行站的站长通过电话沟通一下,询问下关于报纸夹页业务,他们所得到的指示和安排情况……了解完后,不要给我汇报,自己知道就行了。” “哦……” “现在你就办,不要回你办公室,就在我办公室,用你的手机打。”说着,秋桐递给我一张纸:“这是市区站站长通讯录。” 看着秋桐不容置疑的目光,我不再问了,直接按照秋桐的吩咐做起来。 等我干完这事,云朵急匆匆进来了:“秋总,孙总来了。”Ъiqikunět 秋桐点点头:“请孙总到公司接待室,上茶伺候着,我这就过去。” 云朵答应着刚要走,秋桐又说:“孙总和谁一起来的?” “曹主任!”云朵说。 “嗯……”秋桐点点头:“云朵,通知赵总、秋总、综合业务两个部的经理都到接待室去,易经理在这里,就不用通知了。” 云朵点点头出去了,秋桐看着我:“走,去接待室……见驾去!” 我和秋桐接着去了接待室,孙东凯正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着抽烟,曹丽坐在旁边,神色严肃,却又掩不住幸灾乐祸的心情。 秋桐和我进去,秋桐坐在孙总旁边,孙东凯翻眼看了秋桐一眼,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你把你们公司的几位大员都给我叫来!” “已经通知了,马上就来!”秋桐神色平静地说。 孙东凯又白了一眼秋桐,继续抽烟。 一会儿,赵大健、苏定国、曹腾陆续走了进来,分坐在孙东凯两边。 接待室里很静,孙东凯脸色阴沉不说话,大家都不敢说话,都沉默着。 秋桐的神色依旧平静,赵大健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苏定国脸上的神色有些忐忑不安,曹丽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曹腾依旧面无表情,我冷眼观察着各人的神色,心里有一丝紧张,却又莫名又一点镇静。 孙东凯抽完了一支烟,将烟头摁进烟灰缸,然后带着冷峻的眼神扫视了大家一眼,接着就突然开火了。 “胡闹——简直是胡闹!”孙东凯声色俱厉地发火了:“今天发行公司的夹报业务整个是一塌糊涂,一派胡闹!” 大家都不说话,孙东凯继续大发雷霆:“发行公司吵着闹着要开展多元化经营,又是给党委交考察报告又是递交方案,结果就是这样的?你们发行公司有这个能力开展多元化经营吗?你们有这个能耐吗?你们做好足够的准备了吗? “今天第一次就成了这个样子,你们怎么向党委交代?你们怎么向社会交代?你们怎么向客户交代?就你们现在这个精神状态,就你们现在这种工作态度,你们丢尽了经营委的脸,丢尽了我的脸,你们让同行耻笑,你们让集团其他经营单位耻笑。” 接待室里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大家都鸦雀无声,只有孙东凯的大嗓门在回荡。 “客户的10万份夹页广告,10万份啊,你们给糟蹋了接近8万份,整个浪费了,如此严重的后果,你们到底是怎么做的?你们发行公司的脸往哪里放?你们让我的脸往哪里放?” 孙东凯继续咆哮着,用力一拍茶几:“你们还想搞多元化经营,就这一点夹页都成了一锅稀粥,你们还搞什么其他的多元化?今天这件事,一定要追究责任,要严查,要追究发行公司的领导责任,一定要严肃工作纪律……秋桐,你先说说,这件事如何处理?” 说完,孙东凯瞪眼看着秋桐,眼神里喷火,好像要一口把秋桐吃下去。 如何收场 我知道,即使不论公,但是论私,孙东凯就会十分恼火,这可是他亲戚的夹页广告,弄砸了锅,他在自己的亲戚面前说不过去,脸丢大了。 我的心里很紧张,不知这事秋桐如何解释,孙东凯会如何收场。 秋桐开始说话了:“孙总,这件事。” 刚说到这里,云朵突然推门进来,看着秋桐:“秋总,董事长来了。” 大家一怔,孙东凯脸上的神色更是一愣。 云朵刚说完话,董事长接着就进来了,笑呵呵地看着大家,大家忙站了起来迎接董事长。 董事长不早不晚在这个时候来发行公司,我此时突然想起了昨天秋桐说的话,我想董事长的到来绝对不是偶然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一下子放松了几分。 “呵呵……大家坐,大家不要客气,都坐下。”董事长边说边坐到孙东凯旁边,笑着对孙东凯说:“我今天正好没事,就来经营区转悠转悠,刚到附近,就听到你老孙的大嗓门,怎么回事啊?” “董事长,我还没来得及给你汇报呢,气死我了。”孙东凯说:“我正在给发行公司开会,正在追查工作上的一个重大失误呢。” “哦……”董事长看看大家,然后看着孙东凯:“怎么回事啊?” “曹丽,你给董事长汇报一下!”孙东凯看着曹丽。 曹丽忙拿出抽查结果,把抽查的结果给董事长详细汇报了一遍,中间又添油加醋说了一些。末了,曹丽又特意加了一句:“此次抽查是我带着发行公司的两个人一起进行的,易克同志也参加了。” 董事长听曹丽说完,神色一下子变得严重起来,看了看我,然后看了看秋桐,脸上带着意外的表情,他显然是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事,他显然是不知道秋桐邀请他来发行公司视察工作的真实目的。 “在发行公司,竟然会出现这种事。”董事长缓缓说了一句,然后说:“这事,可是丢人丢大了……集团党委鼓励各经营单位要开展多元化经营,但是,也提出了,多元化经营要以主业为主,要量力而行,没有条件就先不要上,根据发行公司的汇报和报告,发行公司应该是具备开展这个业务的条件的,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老孙,这事你怎么看?” “我看,要严肃追究领导责任,层层追究,严查不贷!”孙东凯利索地说。 “嗯,是要追究责任,不然,无法向客户交代,人家客户可是花了钱的,10万份夹页,交给发行公司的夹报费也是不少的,收了人家的钱,就要给客户服务好,客户就是上帝,现在给人家弄砸了,得给人家一个说法,不然,以后的工作我看也就不用开展了。”董事长严肃地说。httpδ:Ъiqikunēt 孙东凯听到这里,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大自然,这是他亲戚的业务,没花钱,他心里比谁都有数。 “我看,首先,不管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秋桐你要先负责任,你是公司的老大,你负有领导责任,你要先做一个认真的检讨。”董事长看着秋桐说。 秋桐点头:“是,董事长,孙总,我认真检查认真检讨,我领导不力,监察不严,督促不够,我对不起党委领导对我的期望。” “作为发行公司总经理,你的责任是不可回避的……但是,你光自己检讨还是不够的,你要认真查找原因,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要追查问题的根源,找不到问题存在的根源,下次还会出问题。”董事长似乎无心听秋桐检讨,接着说:“你们大家说说,问题的根源在哪里?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出现问题的原因是什么?是客观原因还是主观原因?” 这时秋桐说:“整个流程分为两大块,前半部分是秋总负责,后半部分是赵总负责。” “嗯……”董事长点点头,看着苏定国和赵大健:“你们二位说说……我今天和秋总来个现场办公。” 赵大健此时的神色有些紧张了,额头在冒汗。 苏定国先说话了:“我分管的这一块包括从夹页的接收到价格的核算、收款、交接给分拣室然后装车运送……昨天这些流程是易克具体负责的。” 董事长这时看着我:“我这半天还没注意,你小子也在,缩在角落里,说说,昨天你负责的流程是怎么回事?” 我说:“报告董事长。” “不用报告,你就汇报吧,指示也行!”董事长此时还不忘跟我幽默一下。 “董事长,我给你汇报,昨天10万份夹页的事项是我操作的,每个流程都是严格按照公司秋总和秋总的要求进行的,没有任何纰漏,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我说。 “你怎么就能保证没有任何纰漏呢?”董事长说。 “因为昨天的每个流程我都是亲自靠上的,每个流程的相关责任人都有签字,而且,今天早上,我还专门又核实了一遍,证实确实是完全按照公司预先制定的流程进行的,确实是准确无误的。”我说。 “哦……”董事长点点头,然后看着赵大健:“大健,你来说说。” 董事长对老同志似乎颇为客气,还称呼他为大健。 大健此时额头继续在冒汗,董事长的昵称似乎并没有缓解他的紧张程度,大健擦了擦额头,说:“我……我对自己分管的发行站这一块是十分重视的,为了这个业务,我专门抽出好几天时间,一个站一个站地跑,逐站进行部署落实。” “哦……”董事长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最后的夹报结果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呢?难道是各发行站站长都没有理会贯彻你的部署和意图?站长不服从分管领导,这事可就大了,看来,这些站长是需要整治整治了。”httpδ:Ъiqikunēt 曹丽和孙东凯此时的神色都微微一变,他们好像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董事长话里有话。 董事长接着看着秋桐:“秋桐,我看这事有必要一查到底,要查查是哪些站长对公司安排的工作不配合不服从的,要严肃处理,对故意和分管领导作对的,可以直接撤职。” “好!”秋桐答应着。 这时,赵大健有些慌了,忙说:“董事长,我看……不要吧,这些站长……以后我会严加管理的。” 我此时心里有数了,知道秋桐让我给站长单独打电话的目的了,赵大健这是做贼心虚,追查站长的责任,站长都不憨不傻,关系到自己的饭碗,谁也不会背黑锅的,肯定都会说实话,那对赵大健自然很不利。 “以后归以后,现在归现在,大健,作为分管领导,可不能姑息纵容哦……”董事长意味深长地说。 这时,秋桐说话了:“董事长,此事出现后,我很不安,很自责,下午我刚安排易克和各发行站站长进行了沟通交流,初步调查了一下,我还没来得及听易克汇报,接着孙总就来开会了。” “哦……”董事长看看秋桐,又看看我。 赵大健、曹丽、孙东凯的脸色又是微微一变。 “既然易克已经调查了,那就说说嘛。”董事长说:“正好大家都在,易克,你也不用先给秋桐汇报了,就在这里说说吧,大家一起听听。” 我心里暗笑,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说:“这个,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小伙子啰嗦,不痛快,怎么?不愿意告诉我?对我有情绪?是不是因为我答应邀请你吃饭的饭局没兑现有情绪了?”董事长瞪眼看着我,却没有生气的样子,甚至带着一丝鼓励:“说——老老实实交代!”https:ЪiqikuΠet 于是,我开始说了:“我和市区各发行站站长沟通了一下,有的站长根本就不知道有广告夹页这事,赵总来站上视察工作,喝多了,就一直没提这事……有的站长在陪赵总喝酒的时候,赵总倒是提过,可是,说的模模糊糊,具体要求都没弄明白……站长都搞不明白,发行员自然就更糊涂了,结果,结果就……” 我的话音刚落,大健的脸色就白了,孙东凯显得十分难堪,瞪眼看着大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易克,你可要对你说的话负责!”孙东凯严肃地看着我。 “不敢对领导撒谎,各位领导可以去找各位站长核实。”我忙做老实状说:“我这里有跟站长通话时做的笔录,如果有误,我愿意承担一些责任。”说着,我把通话的笔录递给了孙东凯。 孙东凯接过去看了看,然后狠狠地瞪了赵大健一眼,接着把笔录递给了董事长。 董事长神色严肃地看完了笔录,接着递给了秋桐,然后用严厉地口气对秋桐说:“秋桐,你在工作中犯了十分严重的错误,你知道不知道?” 此话一出,大家都看着董事长,都不明白董事长此话何意。 董事长看看大家的神色,接着看看孙东凯:“老孙,你说呢?” 孙东凯领会地很快,点点头:“是,董事长说的对,秋总在管理用人上有不当的地方。” “对,孙总说的对!”董事长说:“秋桐,集团党委任命你为发行公司的总经理,而且给你配备了两名副总经理,这是你工作的助手,公司的工作,是以总经理为核心展开的,是要服从总经理的领导的,这是工作纪律…… “给你配备了两名副总,但是,并没有给你确定两位副总的分管职责,具体分管领域,是要由你自行来安排的……通过这件事,我感觉,你在用人管理上不得力,没有合理安排使用好副职,为政之道,在于用人,你的用人是有问题的,所以,我要批评你……” 秋桐态度很诚恳:“我接受董事长批评!” “光接受批评还不行,要立刻抓紧修正……不然,以后还会出更大的事情!今后,在经营系统,我不希望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董事长讲话的声音越来越冷。 笑里藏刀 大家都看着董事长。 “还有,关于集团党委一贯要求的多元化经营之事,发行公司必须要有清醒的认识,你秋桐不能因为出了一件事,受了挫折就不搞了……多元化经营是集团的战略部署,是大方向,必须要坚定不移地搞下去,你秋桐要是搞不了,我换别人来搞。” 董事长大手一挥:“在这里,我借用小平当年南巡时的一句话:谁反对集团的多元化经营,你们就打倒谁!” 此话一出,我的心里一震,这后面一段话显然是冲着孙东凯刚才那番话而来的。 刚才孙东凯讲这番话的时候,董事长没来,那么,显然,在其他场合,孙东凯也是反对集团搞多元化经营的,董事长今天是在这里借着训斥秋桐的机会敲打孙东凯。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董事长站起来背着手谁也不理,径自就走了。 董事长一走,孙东凯也没了精神头,焉了。 董事长刚才前半段话,名义上是对着秋桐说的,其实很显然也有责怪孙东凯的意思。 董事长这等于在明着说大健兄不适合分管发行这一块,但是又不点大健的名,明着是批评秋桐,实则把矛头指向了赵大健。董事长或许知道赵大健和孙东凯的关系,所以,含沙射影来了这么一招。 董事长这一顿话,一下子将住了孙东凯的军,而对秋桐则开了方便之门。 以前碍于孙东凯的关系,秋桐是无法将赵大健分管的内容进行调整的,现在有了董事长这番话,秋桐显然是有了底牌。 她要调整副总的分管内容,谁也说不出话来,因为秋桐这是在贯彻董事长的指示。谁反对就等于在和董事长对抗,不管孙东凯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显然是不想明着和董事长对抗。 这时,我彻底明白了秋桐这几天以来的所有安排意图,她之所以对赵大健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不是怕了赵大健,而是在不动声色放虎归山后发制人,真实的目的是要进一步削弱大健兄的权力。 而秋桐这么做,显然不是为了个人,而是出于对公司整体工作整体利益的考虑。ъiqiku 目前,依照秋桐的能量和赵大健的实际,秋桐是无法让他离开发行公司的,既然不能离开,那么,就只能采取这个措施,将赵大健对公司工作的负面作用降到最低程度。 显然,秋桐的目标即将实现,我心里很高兴,高兴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我为此次秋桐计划的成功实施添砖加瓦了,我也做出了贡献。 我很自豪能在这个时候和秋桐在一起并肩作战,也很开心秋桐能在这个时候使用我发挥我的作用,我心甘情愿被秋桐使用,而且十分快乐,因为我知道我在秋桐心里已经越来越是自己人了。 孙东凯无精打采地宣布散会,径自带着垂头丧气的曹丽走了。 两天后,公司下发红头文件,对公司各领导的分管内容进行了大幅度调整:办公室、财务科、综合业务一部二部由秋桐直接管,各发行站、统计室由苏定国分管,大健兄则只分管分拣室和车队。 大健老老实实接受了这个现实,没有像以前那样嚣张叫嚣,他似乎是被董事长那天的一席话镇住了,或许也是得到了孙东凯的某些数落和指责。 但是我知道,大健心里对我和秋桐一定是更加仇恨了。 本来我就不指望大健会对我有好感,仇恨就仇恨吧。 这是秋桐自到发行公司以来对赵大健附带曹丽发起的第二次反击,这两次反击,都非秋桐本意,都是被逼出来的。我知道,和赵大健曹丽之流的斗争,这绝不是最后一次。 我再一次领教了秋桐的睿智和性格,这丫头不声不响就把大健兄给整了一次,还附带教训了一直想对她落井下石的曹丽。 令我颇为高兴的是,我现在和云朵一样,归秋桐直接领导了! 我不知道秋桐决定直接分管综合业务一部二部是否有我的原因,我自己一厢情愿地想,可能是因为我,这样想来,心里不由乐滋滋的。我发觉自己有时候有些喜欢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此次风波,曹丽本想借机整一下秋桐,没想到遇到了秋桐的强力阻击,赵大健本想借机捣乱,没想到反倒被反整了,大权旁落,只分管公司里两个小部门,失去了多年来在公司里赖以狐假虎威的发行业务。 而孙东凯,不知真正的算盘是什么,但是却也算是吃了哑巴亏,那广告夹页是没花钱的,虽然没夹好,但是却也不敢再继续追究下去。 他似乎也很忌惮怕闹大了董事长会知道自己假公济私的事情,特别是董事长最后那句“谁反对集团的多元化经营,就打倒谁。”振聋发聩,明显是冲着他来的,是在警告他。 就像小平同志南巡一样,董事长也借着在基层部门的调研在警告集团的高层。 我发现董事长是个颇有心计的政客。 倒是曹腾,在这件事上,自始至终保持了让我出乎意料的平静和冷静,让我摸不透他的真正心思。 此次大幅度的公司领导分管内容调整,在公司内部中层之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大家背后议论纷纷,虽然没有人明说什么,虽然文件上说是工作需要而调整,但是大家都知道调整的真正原因,都对公司的决策纷纷赞同。 工作关系理顺了,广告夹页业务自然就能顺利地开展了,我和曹腾领导下的综合业务一部二部在秋桐的直接领导下,迸发出了高度的工作热情和激晴,互相展开了业务竞赛,广告夹页业务突飞猛进,一路高歌,呈现蒸蒸日上的喜人局面。 我不忌惮曹腾和我竞争,也不怕他的业绩超过我,我在努力做业务,他的业绩超过我,说明他做的更好,说明公司的整体业务总量更大,这是好事。https:ЪiqikuΠet 我和曹腾都在暗暗较劲,你争我赶,曹腾现在似乎找到了做业务的路子,手下员工被他管理地井井有条,工作干的很出色,而我也当然毫不逊色,业务单子一个接一个。 这种局面是我希望看到的,自然也是秋桐所希望的。 时间进入了6月份,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大地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鲜花竞相开放。 这天中午,我和秋桐一起出来吃工作餐,吃完后,一起到熟悉的那片海边散步,又谈起了那次风波。 “秋桐,你行啊,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我笑着:“我竟然之前就一直没看出来,一直没有猜透你的心思。” “呵呵……”秋桐笑了下:“其实,这件事,我也没办法啊,我也不想这么做,只是,无奈,被逼的……通过这件事,我想起一句话:一个人,如果不逼自己一把,你就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哈……”我笑出声来:“这话是我的原创,你何时学去的?” “我不知道你说过啊,我是自己感悟出来的啊!”秋桐说:“你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这话我没说过,我自己心里感悟过,是我来发行公司在云朵站上做成第一笔单子之后的感慨!”我说。 “哦……如此说来,我俩是有一样的共同感慨啦。”秋桐说。 “正是!” “呵呵,有意思。”秋桐笑着摇了摇头,接着面向大海,迎着海风捋了捋头发,接着说:“易克,其实这事我本来是不想惊动你的,我是想自己不声不响操作完的,但是,随着事情的发展,我自己已经无法掌控全部局面了,我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完整操作完成了,于是,那天,我让你给各发行站长打了电话……你……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有些卑鄙呢?” “何以出此言?”我说。 “因为,我觉得自己在利用你!”秋桐说。 “秋桐,此言差矣,怎么能说是利用呢?我们俩之间,不存在谁利用谁的问题,你这么做,是出于公心,是出于工作的需要,不是为了你自己个人的私利,我呢,能有机会和你并肩战斗一次,也是感到无上荣光的,我很高兴你能拉着我一起战斗,很高兴你能在这个时候想起我,很开心此次我们共同战斗的成果,换句话说,我能被你利用,我很有面子,很受宠若惊。” “呵呵……”秋桐笑起来,笑得很动人:“易克,你这张嘴啊,我真的服了,那天你在董事长面前装憨卖傻,我差点就忍不住笑出来,你太能装了。” “嘿嘿……”我得意地笑了下:“我这也是没办法,我不那么装,就无法获取董事长的保证,就无法让董事长说出后面的话来,我就是要故意装傻,让董事长对我们有个保证,杜绝后来可能的隐患,为你下一步的决策扫清思想上的障碍,确保没有阻力,让谁都说不出什么来。”筆趣庫 “我知道你是故意装的,不过,你这么装,我想很多人都看出来了,都知道你的意图。”秋桐说:“起码,孙总是看出来了……不过,通过这件事,我也知道了,孙总对于集团开展多元化经营这件事,和董事长还是有不同的看法的,集团党委内部,还是有意见分歧的。” “嗯……在这个事情上,老孙的思想明显是滞后了,跟不上时代的步伐,董事长接着我们的会,也对老孙发出了不动声色的警告,我看,集团党委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还是存在斗争的。” 秋桐说:“是的,集团党委内部,从来就是貌合神离,董事长、总编辑、总裁,三个人都是正处级,但是总编辑和总裁却是二把手三把手,表面上都服从董事长,但是,至于各人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官场上的事,从来都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混官场,都想往上爬,一样的级别,却要屈尊于别人下面,心里自然是有不服气的,野心都是有的,谁不想做老大?这就看谁的本事大谁的关系硬谁的手段狠了…… “还有,孙总这个人,据我的观察,是个极有政治抱负政治野心很大的人,他是绝对不甘于为人下的。” 一起闯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一波又起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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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董事长不是无意听小平说起的,小平一定是特意专门汇报的,董事长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淡化小平越级汇报的气氛,给孙总一个面子,也给自己和小平一个台阶。 孙东凯坐在哪里,神色微微有些不悦,显然对平总的又一次越级汇报很不快,但是,他也只能无奈,也不能说什么别的。 接着,董事长把平总的想法陈述了一遍,然后说:“发行公司开展多元化经营,是我非常赞同的,这是符合集团党委有关经营工作的指示精神的,是一件好事,只是,现在这件好事和我们集团内部的工作发生了冲突,至于这冲突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一时不好判断,在我眼里,发行公司和广告公司是集团经营的支柱,缺一不可,同等重要,现在你们两个支柱有了冲突,怎么办呢? “呵呵,我心里也有些犹豫不决,矛盾起来了。我想,今天开一个民主决策会,我和孙总听听大家的看法和想法。秋桐,你是发行公司的老大,说说你的想法吧。” 秋桐点了点头:“我和平总昨天就这事沟通过,昨天沟通的情况是这样的。” 接着,秋桐把昨天和平总沟通的情况说了一遍,又陈述了下自己的观点,观点和我昨天的基本还是一致。 虽然观点一致,但是秋桐在陈述的时候,眉头是不是皱起来,似乎在犹豫和琢磨什么。 讲完后,秋桐继续微微皱眉沉思着。 秋桐讲完后,董事长看着大家:“大家有什么看法,都说说,来个民意表决吧……大家不要有任何精神负担,尽管讲,讲心里话,我想听的是真话。”biqikμnět 赵大健首先发言了:“我支持平总的意见,我认为,作为发行公司,主业就是做报纸发行,做好发行工作,才是我们的根本职责,现在搞这些东西,内部挖墙角,损害的是集团的整体利益,就是不务正业。” 赵大健似乎已经从前些日子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了,又似乎觉得董事长的内心里应该是偏向平总的,他不能站错队,还似乎想借机发泄下对秋桐的不满,就率先发言,轰了一炮,这一炮一轰就是10分钟,讲的口吐白沫才意犹未尽地结束。 赵大健讲完后,董事长不做任何表态,只是微笑着,然后说:“大家继续发言,我洗耳恭听。” 接着是苏定国发言,这家伙来了个和稀泥,一边说秋桐的想法是对的,符合集团党委精神,又一面说平总的想法也有道理,也是出于对集团利益的考虑,最后的结论是此事需要慎重考虑,再议。 这家伙是典型的中庸之道,明哲保身,中国的事很多毁就毁在这样的人手里。 接下来我发言,毫不犹豫地支持了秋桐的想法,我侃侃而谈,全面陈述了我的理由。 我发言的时候,我看到秋桐的眉头依然紧锁。 然后是曹丽和曹腾发言,出乎我的意料,他们俩一致都支持秋桐和我的想法,不但支持,而且支持的态度很坚决。曹丽甚至讲的有些慷慨激昂,甚至在讲话的最后搬出了那天董事长讲过的话:“董事长那天说了,集团的多元化经营,是集团发展的必由之路,谁反对多元化经营,就打倒谁!” 曹丽的讲话多少出乎大家的意料,从在座人的表情上,我看了出来。 赵大健瞪大眼睛看着曹丽,似乎有些不可理喻,苏定国甚至有些瞠目结舌,秋桐脸上也流露出一丝迷惑和不解,接着又紧紧皱起了眉头。 孙东凯则一直面带微笑,看不出什么异样。 我这时心里突然有些忐忑,曹丽这是怎么了?曹腾似乎也有些不正常。 但是,我来不及多想什么。 这时,董事长看着孙东凯:“老孙,说说你的看法。” 孙东凯笑笑:“作为分管领导,广告公司和发行公司都是我的心头肉,我向来是不偏不倚的,但是,从集团的整体利益和长远发展考虑,我支持发行公司的意见……当然,最终,我服从董事长的决策。” 显然,孙东凯的意思是支持秋桐,这又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难道是孙东凯两害择其轻,一改上次对发行公司进行多元化经营的态度,转而支持秋桐,借此打压一下平总,同时也打着服从董事长决策的旗号,给董事长施加一点小小的难题,似乎他认定董事长是内心里偏向平总的。 这时,我看到秋桐的眉头锁得愈发紧,似乎在苦苦思索着什么。 我想,她一定是在考虑琢磨孙东凯、曹丽发言的真实用意,以及更多层面的问题。 我一时想不出来。 这时,董事长看着秋桐:“我以为,大家说的都有道理,秋桐说的有道理,小平呢,说的也有道理……秋桐,大家的意见都说完了,我认真听了,现在,我想把决定权交给你,因为你是发行公司的一把手,不管别人最后怎么说,这最后的操作还得你来做,这所有的包袱最终还得你来背,这所有的协调所有的压力还得你来扛……筆趣庫 “我现在就想听你最后的决定,我强调一句:秋桐,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你,党委任何人都不会干涉。” 董事长一下子又把皮球踢给了秋桐,我不知他是真的心里没有自己的想法还是想借机考验秋桐。 秋桐此时的面部表情有些紧张,似乎脑子里在急速考虑着什么,在判断着什么,在决定着什么。 看着秋桐的表情,我的心里突然有些紧张,我心里的忐忑愈发激烈,我脑子里猛然划过一道闪电,突然隐隐想到了什么,却又很不明晰。 大家的目光都盯着秋桐。 少顷,秋桐的眉头突然舒展,面部表情松了下来,轻轻舒了口气,看了看大家,接着看着董事长,轻轻咳了一下,开始说话了。 秋桐讲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果断干脆。 “我决定——放弃做d!”秋桐轻轻的一句话,在小小的会议室里落下了一个炸雷,除了董事长之外的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董事长眼神里露出了几分赞许,虽然只是一瞬,却被我捕捉住了。 我在惊异的同时,突然从董事长那转瞬即逝的眼神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秋桐没有理会大家的意外的眼神,深呼吸了一口,接着说:“当然,放弃是暂时的。” 大家又是一愣,一起看着秋桐。 “刚才听了大家的见解,结合公司目前的实际和集团现在的状况,我的想法有了转变。” 秋桐继续说:“我想,目前公司的内外环境和现有资源以及人力物力状况,做d业务的条件还不成熟,从公司的长远发展出发,从集团的整体利益出发,我决定暂时放弃做d业务,等以后各方面的条件成熟了,此项业务还是要开展的…… “目前放弃做d,并非和集团党委发展多元化经营的指导方针想抵触,而正是在贯彻集团党委的指示精神,即:在有利于集团整体大局利益,有利于集团各部门团结合作的前提下进行。所以,基于此,我作此决定!” 听了秋桐的这几句话,联系到秋桐做事的思维方式和性格,我突然大彻大悟了,彻底明白了秋桐的想法,不由心里为秋桐暗暗叫好,这丫头,绝顶聪明,在关键的时刻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 想到秋桐的聪慧,我不由心里暗暗惭愧,她的洞察能力太强了,分析问题太周全了,我不如她。 不软不硬 董事长微笑了下,看着秋桐:“你决定了?不后悔!” “不敢和领导开玩笑,无戏言!”秋桐严肃地说。 “我刚才说了,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你的意见!”董事长说:“我当然也不能食言……不管你是出于何种原因,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我代表集团党委,支持尊重你的决定。” “谢谢董事长。”秋桐说。 然后,董事长看着孙东凯:“老孙,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孙东凯此时也恢复了正常,笑了下:“既然董事长有话在先,我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在这里,我想说,集团党委决定的多元化经营战略,是党委集团决策的,集团是市委直属事业单位,我作为集团党委成员,作为市委任命的集团总裁,自然是积极支持的,我对集团党委关于多元化经营的策略从来没有任何的怀疑和异议。Ъiqikunět “同样,今天在座各位的发言,我也知道,不管是支持还是反对,都是带着对集团发展的赤胆忠心的,都带着出于希望集团明天更美好的愿景,只是考虑问题的出发点不同而已……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 孙东凯这话的用意,我听出来了,一方面向董事长表明他从来就没有反对集团多元化经营的意思,对董事长那天的话不软不硬反击了一下。 同时,孙东凯还还带有护赵大健的意思,在暗示董事长,不要因为赵大健的反对言论再抡起大棒。 还有一层更深的意思,那就是我孙东凯也是集团党委成员,是市委任命的,不是你董事长随意就可以叱喝的下属。你董事长虽然是集团老大,但是集团是公家的,不是你的私有企业。你董事长再牛逼也没有权力撤我的职务,我们是平级的处级干部,你自己心里最好有点数。 听了孙东凯的话,董事长笑了,点点头:“孙总说的好,说得对,呵呵……” 董事长干笑了两声。 我此时隐隐感到,在董事长和孙东凯之间,两人有着貌神离合的明争暗斗,当然,面子上,谁都不会点破,在孙东凯表面服从的背后,隐含着腾腾的杀机,而这杀机对准的矛头,正是董事长。 当然,我想,董事长也不是吃醋的,混了这么多年官场,多少还是有些本事的,这本事当然指的不是做工作,而是玩人。 我此时已经多少了解,在官场,混的好坏不在于你的业务技能工作能力高低,更关键是你玩人的本领大小,所谓玩人,就是一个字:斗。人与人斗,其乐无穷,人与人斗,残酷无情。 在大人物的官场争斗中,小人物的处境永远是可悲的,随时都有可能被当做利用或者抛弃的棋子。 此刻,发行公司做d这事,我隐隐感觉,在座的大家,甚至包括没有来的平总,都是被利用的棋子,表面是两个经营部门的利益协调,实则是集团高层领导之间的一次较量。 在这个回合的较量中,我不知道谁是赢家,或许暂时是董事长赢了,但是,真正的赢家是谁,我看不出,想不透,因为我觉得他们各自的目的似乎都有所实现。 散会后,我去了秋桐办公室,秋桐问我能不能理解她做出的最后决定,我说开始不能,接着就能了,秋桐说你谈谈你的理解。 我坐在秋桐对面,看着秋桐明亮的眼神,说:“今天的会议,参加的各人都各怀目的,平总专门去给董事长打了小报告,依照平总和董事长的关系,我想董事长应该是支持平总的想法的。 “但是,作为一个集团的老大,作为集团多元化经营的倡导者,他断然是不能明令禁止发行公司停止这个业务的,作为一个官场老油条,他更不会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因为他要顾及下属部门的情绪,还要顾及孙东凯这位分管经营的总裁…… “所以,董事长搞了这么一个民主决策会,不表明自己的态度打着集团党委的名义听取大家的意见。” 秋桐托着腮,专注地看着我:“嗯……继续说下去。” 我继续说:“最先发言的赵大健自以为揣摩透了董事长的心思,当然也带着对你一贯的憎恨,直接表明了反对的态度,他以为他的发言可以得到董事长的欢心。 “但是,他的态度虽然可能符合董事长当时的心思,发言的内容却是违背了集团党委多元经营的指导方针,是很低级幼稚简单粗暴的,是董事长所憎恶的,所以,他的目的是没有达到,他的低级错误,孙东凯是听出来了的,不然,孙东凯就不会在最后发言的话里再保他一下…… “至于苏总,出于这个位置,很小心谨慎地保全了自己,那边都不得罪,他的发言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当然,苏总明哲保身的处事哲学到是很高明。” “呵呵……”秋桐笑了下,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眨了眨眼睛:“兄弟,继续说。” “曹腾我先撇开不谈,曹丽以及孙东凯的发言,确实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孙东凯的内心里其实一直是反对搞多元化经营的,曹丽向来是和孙东凯一个战线的,他们异口同声地支持你,我觉得这其中大有玄机。” “什么玄机?” “一来,打着支持集团党委决策的名义暗中给董事长下绊,孙东凯是个有政治野心的人,他和董事长背后应该是不合的,但是面子上都还过得去,平总又向来不把孙东凯放在眼里,经常越级着董事长汇报工作,和董事长私交慎密,很明显不是孙东凯能控制住的人。孙东凯此时是利用这个机会打着支持你的名义来向董事长发难,同时整治平总,曹丽此时当然是紧紧跟上…… “而他们这么做,是很隐蔽很高明的,一马当先做枪头子的是你,不管成败,都牵不到他们,成了自然好,败了,吃亏的是你,你吃亏了,跟他们何干,而且还正中曹丽的下怀。” 我继续说:“二来,他们是借这事挑起你跟平总之间的斗争,你和平总的关系一直是不错的,他们也都是知道的,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来了,他们自然是不会放过的,因为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他们自然是乐得坐山观虎斗。 “对于孙东凯来说,你赢了,他借助你出了恶气,整治了平总,挫了董事长一把,而且还能顺便拉拢你,一举三得,你输了,他毫 Ъiqikunět发无损,还能顺便拉你一把做好人。 “而对曹丽而言,更是巴不得你惨败,借助平总的力量把你拉下马,她好有机会占据这个位置……我想,这应该就是孙东凯和曹丽的玄机,而曹腾,我暂时不好评论,我觉得他的水越来越深。” 秋桐看着我,半天没说话,一会儿说:“易克,你的脑子真好用啊,区区一个会议,一件小事,竟然被你分析出了这许多名堂,你说的这些,有些事我当时想到的,有些是我甚至没有想到的。” 我说:“这些是我事后想到的,你当时那一表态,当时我一下子没翻过味儿来,不过,等会议一结束,我彻底想明白了…… “假如你坚持原来的意见,坚持要做d,那么,会一举三失,一来会计划你和平总的矛盾,计划发行公司和广告公司的矛盾,二来会多少让董事长感到失望,甚至会在今后的工作失去董事的支持,三来正中孙东凯和曹丽的下怀,给他们以坐山观虎斗落井下石的可乘之机…… “这三失,无论对于你个人还是发行公司今后的发展,都是弊大于利,你所说的暂时放弃d业务,既缓和了你和平总之间的矛盾,又给董事长解决了难题,毕竟,董事长内心的意图是有些偏向平总的。 “还有,就是挫败了孙东凯和曹丽的不良企图,让他们的阴谋不能得逞,保全了自己,也保全了发行公司……所以,我认为,你最后的决定可谓是高明之举,高明之极。”筆趣庫 听我说到这里,秋桐的神色略微有些激动和冲动:“易克,你分析地很透彻,你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当时想的什么,你都理解知道的很明晰,你……你真是我的知音啊……我当时脑子里急速想的,就是这些东西。” 秋桐一句知音,让我的心里泛起了涟漪,自古知音难得啊,我这个当初在她眼里的小混混小淫虫,现在是她的知音了,还有比这能更让我感奋的定位吗?我心中不由也有些激动了,还有些自豪。 “我这是换位思考,站在你的角度来想的这些问题。”我咧嘴一笑,说。 “好一个换位思考,很明智,很睿智,很犀利!”秋桐又赞道:“此事表面上是发行公司和广告公司之间的问题,实则隐含了集团高层领导之间的暗斗,今天的会议,表面上是集团两位领导在解决两个经营部门之间的问题,实则是一次不动声色的较量。 “在这种时候,作为下属,是万万不能站错队的,我最后的表态,一方面要给董事长一个交代,同时,也没有把话说死,在工作层面上,给孙总也有了一个台阶。” 我点了点头:“是的!” 此时我想,相对于秋桐,平总可就显得弱智多了,他自以为靠上了董事长这棵大树有恃无恐,却哪里会想到这官场,向来是铁打的下属流水的领导,领导早晚都是要提拔升迁调动的,而下属,相对来说是固定不动的。 一旦董事长离开了发行公司,一旦孙东凯坐上了第一把交椅,平总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当然,要是董事长提拔了继续分管传媒集团,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高手过招 秋桐说:“在官场,如何站队是一门学问,是一门技术活,是一场赌博,一旦下错了赌注,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所以,最高明的莫过于苏总那样的,两面都下筹码,谁都不得罪……当然,这也是秋总的性格和位置决定的,在我所处的位置,两边都下筹码,是不现实的,所以,我必须地十分小心谨慎,能不下的,就干脆两边都不下,或者,努力搞均衡…… “集团里的很多人都是官场高手,高手过招,尽在不言中,谈笑间就在不停交手较量,而我,没那能耐,干脆就不出招。” 我笑了:“秋桐,不出招,或许也是高明之举。” 秋桐也笑了,站起来给我泡了一杯茶,放到我跟前,然后坐下看着我说:“兄弟,刚才讲了大半天,渴了吧,喝杯铁观音,润润喉咙。”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让总经理亲自倒茶,不好意思。” “切——你少来:“秋桐呵呵笑着:“姐姐给弟弟倒杯茶,是应该的……哎,兄弟,叫姐,来,叫——” 秋桐又在逗我。 我这回不叫姐了:“我叫你妹妹吧,妹妹,你叫我哥,叫啊,叫——” “哈——你占我便宜,坏蛋——”秋桐开心地笑着:“我才不叫你哥呢,我明明比你大。” 看着秋桐孩子气的笑容和开心的表情,我的心里暖暖的,说:“秋桐,你想不想有个哥哥……” “想啊,当然想。”秋桐带着神往的表情说:“有哥哥多好啊,从小就可以保护我,不让别人欺负我,还能带我玩。” 看着秋桐憧憬的表情,听着秋桐纯真的话语,我的心里突然发酸了,我不由想起了她苦难的童年和少年,还有悲怆而残酷的青年时代…… 我突然又想起了开会时听到的曹丽在外散播秋桐是坏女人的言论,心中腾地就来了怒火,不由牙根咬得咯咯响,很想把曹丽那张嘴撕烂。 “怎么了?易克,你怎么了?”秋桐被我突然的表情变化吓了一跳,看着我说。 我回过神来,重重舒了一口气,闷闷地说:“没什么?” “没什么你咬牙切齿干嘛啊?”秋桐看着我关切地说:“你吓了我一大跳……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啊……” 我顿了顿:“我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你,在败坏你的名声。” “哦,你是为这事啊……”秋桐松了口气,脸上又露出感动的表情,接着沉默了半晌,叹息了一声,幽幽地说:“这么多年以来,我已经习惯了,人是社会的人,社会是人的社会,社会很复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的人就喜欢在背后搬弄是非。 “嘴巴长在别人的脸上,你是无法阻止的,只要自己站得正,走得直,就行了,不要去为那些事情劳心烦恼,不然,你会很累的…… “有的人想说,就让她们去说吧,我相信,谎言最终都会被戳破的,真理永远是真理,真相永远也不会被谎言所遮盖……你也不必为此而动怒伤身,不值得。”Ъiqikunět 我重重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心里却犹自放不下。 “你倒是很心宽,我却是一时难以放下,”我说:“我不能容忍别人对你的诽谤和玷污。”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对我的好。”秋桐眼神迷蒙地看着我,突然有些发怔,愣神了…… 我不知是不是此时秋桐突然看着我想起了那个空气里的亦客,是不是在我身上发现了和那个亦客相同的地方。一想到这里,我的心跳就加剧。 一会儿,秋桐晃了晃脑袋,似乎让自己从幻觉中出来,然后看着我说:“易克,人生当中,必须要放下的一种东西,叫做狭隘……一个人的心宽,那么,你就会发现,天地也宽了……要想没有烦恼,就要创造一个宽容的社会。要想根除烦恼,就要首先根除狭隘的思想。 “只有远离狭隘,才有人与内心的和谐,人与人的和谐,人与社会的和谐。我们不但要自己快乐,还要把自己的快乐分享给朋友、家人甚至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因为分享快乐本身就是一种快乐,一种更高境界的快乐…… “总之,宽容是一种美德。宽容别人,其实也是给自己的心灵让路。只有在宽容的世界里,人,才能奏出和谐的生命之歌。”Ъiqikunět 我点点头:“你说的很对,很有道理,但是,说起来容易,做到却很难,一个人,心里要真正做到放下,很难很难。” 秋桐笑了:“这就是人为什么要不停地去改造自己的主观世界,只有不断修行自己的身心,才能不断改造自己,提升自己,一个人的灵魂和思想提升了,自然心里也就能放下很多东西了。” 我看着秋桐:“你心里真正都放下了吗?” 秋桐说:“没有……不过,我在不断地努力改造和提升过程中,我不断尝试着让自己去放下很多东西。” 我笑了,说:“丫头,你这样累不累啊?” “你叫谁丫头啊?”秋桐瞪眼看着我,做嗔怒状。 “你说呢,这里还有谁是丫头啊?”我傻乎乎地咧嘴一笑。 秋桐有些忍俊不住,接着说:“哎——我怎么看到这里有个狗蛋啊……” “哪里来的狗蛋啊?”我说。 “嘻嘻,你说呢?这里还有谁是狗蛋啊?”秋桐模仿我刚才的语气说,边说边捂嘴笑起来。 我也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我叫秋桐是丫头,她叫我是狗蛋。 我突然想起来,那天在温州苍南江月村江峰和柳月家里的时候,江峰和柳月的那个儿子小名就叫狗蛋。 我和秋桐说了这事,秋桐听了,点了点头:“哦……是吗,我那天还真没注意……哎——那个江峰和柳月,很久不见了,他们的悲怆悲情姐弟恋,一直还萦绕在我的心怀,久久不能挥去……我好喜欢那个柳月姐,她真的是个十分优秀的女人,是我所见过的最美丽最聪慧最善良的女人。” 我说:“你和她一样优秀!” 秋桐摇摇头:“我比她差远了。” 我说:“在我眼里,你就是和她一样优秀。” 秋桐注视着我,一会儿说:“其实,现在的你,在我眼里,你和两个人一样优秀。” 我说:“哪两个?” 秋桐说:“一个是柳月的小男人江峰,另一个,是我空气里的那位朋友。” 说到这里,秋桐的眼神又变得迷惘起来,带着一丝怅然和忧郁…… 我的心起起落落起来…… 我们都沉默了,我在想着空气里的浮生若梦,想着跟前的秋桐,而秋桐,我想她不会想那个小男人江峰,那是柳月的,也不会想在她跟前的云南人易克,她应该是又想起了那个虚幻的远在青岛的宁州人亦客。httpδ:Ъiqikunēt 和秋桐单独在一起时候的沉默,总是让我心中涌起万般情怀,那情怀一天比一天激烈,一天比一天冲动。 我不知道,这种激烈和冲动到了一定程度,会不会爆发喷涌。 懵懂中,我期待着这种爆发,却又十分害怕,甚至是恐惧。 我的心在矛盾和纠结中碰撞交织着…… 正在这时,有人“梆梆——”敲了两下门,不等秋桐说:“请进”,接着就径自推门进来了。 来人是平总。 平总走路说话一向带着貌似大大咧咧的粗放风格,此时更是带着满面红光,显得尤为放松。 秋桐看着平总的样子,呵呵笑了:“哟——平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那股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看您满面红光的,有什么喜事啊?来,快请坐——” 说话间,我和秋桐都站了起来,秋桐走到沙发旁招呼平总就坐,我去给平总倒水。 平总咧嘴一笑,在沙发上坐下,秋桐也坐下了。 “嗨——秋总啊,大妹子啊,我这时专们来感谢你的啊……”平总说:“这不,我刚听说你们公司放弃做d业务了,哎,一听说这事,你老兄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啊……我得好好谢谢你啊,当然还有小易老弟,你们算是放了老兄我一马啊……” 我把水杯放在平总面前,笑着说:“平总,你要谢就谢秋总吧,没我的份,呵呵,这放弃做d,是秋总最后的决定。” 平总笑眯眯地看着我:“老弟,你不必谦虚哦,我可是知道你的话在秋总心里的分量,嘿嘿……” 秋桐笑着说:“平总,区区小事,可不敢劳你大驾专程感谢,今天下午董事长和孙总专门召开会议,听取发行公司关于做d业务的意见,我在听取了大家的想法后,综合分析了事情的利弊,觉得你以前的话是有道理的,目前发行公司做d业务的条件确实还不成熟。 “所以,在董事长最后征求我一件让我做决定的时候,我做出了放弃的决定,当然,小易同志和我的想法也是一致的,刚才我们还在讨论这事呢。” “哦,呵呵……到底还是秋总深明大义讲大局讲长远讲整体利益啊。”平总说:“今天中午我碰巧和董事长一起招待客人,席间董事长偶然和我谈起了这事,我随意说了几句,没想到董事长这么重视,竟然召开专题会议研讨…… “我本来的想法呢,既然你们坚持要做,那就做吧,我们两个部门之间搞好协调也就是了,我这边吃点亏,就当支持妹妹你的工作了,呵呵,没想到,妹妹倒是先以实际行动支持了我一步。” 平总貌似大大咧咧的外表下,其实是一颗细腻敏锐的心,他这家伙才是典型的装傻。 顺着竿往上爬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秋桐显然也不会揭穿平总的真实想法,也就顺着他的竿子往上爬:“呵呵……平总到底是老大哥,对小妹的工作总是支持的,想得就是周到。” 平总看了看秋桐,又看了看我,然后说:“正好你俩都在这里,正好……今晚是周五,明天不上班,快到下班时间了,我请你们二位吃饭,略表老哥我的一片心意,怎么样?” 平总原来是来请我们吃饭的,显然,在这种情况下,这个饭局是必须要参加的,不去,平总会觉得我们有情绪,会在彼此之间的心里留下阴影。 秋桐放弃这个业务的目的之一就是缓和和平总的关系,这个饭局来的正好,很及时。 “呵呵,好啊,早就想宰你一顿,今天正好有空!”秋桐说。显然,秋桐的想法和我是一样的。 “感谢妹妹赏光啊,易克,你呢,行不,赏光不?”平总看着我。 “感谢平总眼里有我啊,当然没问题,能跟领导一起共进晚餐,是我的无上荣耀。”我呵呵笑着说。 “那好,我已经订好了房间,我们到皇冠大酒店去。”平总说着站起来:“这就走吧。” 看来,平总是不打无准备之仗。 我们一起去了皇冠大酒店,进了大堂,平总急性子,走得快,直接上楼,我和秋桐走在后面。筆趣庫 我边走边看四周,这皇冠大酒店可不是个清净地方,每次来这里我都会遇到点事事。 我这时看到了正站在服务台后面小亲茹,她也正看到了我,正嘴巴微张,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和秋桐。 我对秋桐说:“你先上去,我到那边有点事。” 秋桐点了点头,直接上楼。 我直接冲小亲茹过去了。 “哎呀——易老板啊,易大哥,你真牛叉啊,这又换了个女朋友啊,这女的好像是我上次见过的吧,上次在车里没仔细看,刚才这一看啊,我擦,美丽绝伦啊,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女人。”刚一走近服务台,小亲茹就冲我打开了话匣子。 我笑了笑:“是吗?” “废话……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个女的,这女的比你以前带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漂亮很多倍啊……”小亲茹说:“哎——易老板啊,有钱就是好,女朋友走马灯一般换,当然,光有钱还不行,还得有你这么帅气的个头和外表。” “好了,别扯了,那是我同事。”我打断小亲茹的话:“小亲茹,我问你,你现在在和黄者谈恋爱?是不是啊?” 小亲茹嘻嘻一笑:“哎呀——这个你都知道了,你还真能——是啊,呵呵……” “是真的谈恋爱呢还是闹着玩的?”我说。 “当然是真的啊,谁给你闹了玩?”小亲茹说:“黄者对我很好的,很疼我,嘻嘻……找个大点的男人就是好,成熟稳重,知道疼人,不必酒店里那些毛头小伙子,咋咋呼呼的不稳重,没思想……怎么样,易老板,祝福我吧。” “哦……”我点点头:“祝福你,小亲茹……只要他是真心对你好,那就行……我就是担心。” “哎,我的好哥哥,你放心好了,他是真心对我好的……我不是小孩子了,一个男人对你真心还是假意,我能感觉出来的。”小亲茹说:“谢谢哥哥关心,哎——哥哥你要是对我这么有那么一丁点意思多好啊……可惜,你眼里根本就看不上俺……不说这个了,嘻嘻……” 我说:“小亲茹,我问你个事儿啊……” “你问吧!” “嗯……那个……黄者有没有向你问起我的事情啊……”我说。 “你的事情,你什么事情?”小亲茹说。 “就是你所了解的我的事情!”我说。 “哦……这个啊,木有啊,他从来不在我跟前提起你,他不提,我自然更不会提了。”小亲茹说:“怎么?你和他不是认识吗?他还不知道你是大老板?” “额……呵呵……”我干笑了一声,正好叮嘱小亲茹几句,突然看到黄者正下了电梯冲这里走过来,于是住了嘴,冲黄者笑笑。 黄者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老弟,又来这里吃饭了?” 我点了点头:“呵呵,是的!” 黄者然后看着小亲茹:“下班了吗?到时间了吧?” “嗯,这就到了,等我下,我去换工作服!”小亲茹说。 “我们要出去吃饭的。”黄者不等我问,先说了。 我笑了笑,然后又和黄者寒暄了几句,直接上楼去了餐厅房间,平总和秋桐正坐在里面交谈。 见我进来,秋桐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对我说:“易克,你给冬儿请假了吗?” 秋桐一提示,我也想起来了,就拿出手机给冬儿发了个短信:“今晚有酒场,晚些回家!” “嗯……知道了,少喝酒,我晚上也有个饭局!”一会儿,冬儿回复。 平总看我发短信,侃了一句:“老弟将来极有可能是个妻管严啊……” “噗——”秋桐笑起来。 我咧嘴笑了下,没有说话。 “不过,也未必,不一定啊……”平总又说。 这时,酒菜上来了,大家边吃边喝边聊天。https:ЪiqikuΠet “为什么不一定呢?”秋桐问平总。 “因为……”平总看了我一眼,说:“因为易老弟现在没结婚啊,现在的只能是女朋友,还不能算是妻子……这男女之间啊,从爱情到婚姻,期间说不定还是有变数的。” “哎——平总啊,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你这不是在诅咒易克的爱情吗?”秋桐说。 “呵呵,不是诅咒,我是在陈述一种现象而已……不是针对易老弟来的,我当然是希望易老弟爱情能美满,能走到最后,能走入婚姻了。”平总边说边举起酒杯:“我是过来人,对这一点体会的多一点,自然也就发言权大一些。” 平总的话在我心里升腾起一阵迷惘,我有些发怔,是啊,我以后的妻子会是谁呢?会是冬儿吗?还是…… 我看了看秋桐,一阵心绞,不敢往下想了。 我懵懂间似乎知道,不管我未来的妻子是谁,都绝对不会是秋桐,不管我现在和她怎么接近如何走进,我们之间永远存在着一条红线,我充其量只能在红线的一侧自我感觉良好地意淫而已,最终,我不会收获秋桐,我收获的只能是一场自欺欺人的空幻。 觥筹交错间,我的心里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愁绪,有些心不在焉。 平总单独和我喝了一杯酒,然后说:“老弟,依照你的潜能和素质,日后必定能脱颖而出,大有作为,必定会成为一个成功人士,成为一个大老板也不是不可能。” 我想起了自己破产的企业,心里一阵苦涩,喝完酒,笑了笑:“多些老哥吉言,只是我没那能耐。” 平总摇摇头:“哎——老弟,不要小看了自己,我看人一向很准,你老弟日后必定是个人物,是个事业爱情都丰收的风云成功人物。” “成功人物。”我苦笑了下,举起酒杯:“老兄,来,我敬你一杯酒!” 喝完酒,我放下酒杯:“我就是个普通的小人物,不敢有那些奢想。” 平总笑了笑:“老弟,做人是要低调,但是,不要过分低调哦……哈哈,我向来认为,所谓大家平时仰视的那些成功的大人物,他们所取得业绩,其实离每个普通的人都不遥远……只要每个人想努力,并非达不到。” 秋桐点点头:“平总的意思就是成功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遥远。” “是的!我认为,成功对于每个人来说,只需两步!”平总说。 “哪两步呢?”秋桐看着平总。https:ЪiqikuΠet 平总看着我和秋桐:“你俩猜猜,没猜对一部我就自罚一杯酒!” 秋桐沉吟了下,看着我:“易克,你说第一步!” 我说:“第一步,很简单,就是开始!” 平总笑了,举杯就干。 秋桐接着说:“第二步,就是坚持,所谓功到自然成!” 平总又笑了,又干了一杯酒,然后抹了抹嘴唇:“老弟小妹都答对了,二位配合还挺默契啊,哈哈,其实,我一直认为,成功始终围绕在每个人的周围,只要坚定迈出第一步,并坚持到底,就一定会达到成功的终点。” “老兄所见极是,我和易克陪老兄喝一杯!”秋桐招呼我和她一起举杯喝酒。 不知不觉,大家之间的气氛很融洽,昨天争论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席间,大家又谈到了企业人性化管理的问题,平总意味深长地对秋桐说:“秋总,人性化管理,我并不反对,但是,适当的时候,该冷酷的时候还是不能手软的…… “你那边的情况,我略知一二,对于有些人,必须要坚持一个原则:无情排挤,残酷打击!要有痛打落水狗的秉性,不给他以喘息的机会…… “有这样一种人,你给他讲人性,他却不给你讲,你放他一马,就会养虎为患。” 秋桐淡淡笑了笑:“平总,你言过了吧,哪里到如此程度。” 平总笑了下:“秋总,这世间没有人性的人多的是……很多人都以为没人性的人都是那些强盗、流氓、黑社会……其实,我现在觉得,最没有人性的人,在官场!” 我的心震了一下,平总似乎对这方面是有切肤的体会。 人性 “人为了自己的欲望,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平总说。 秋桐听了平总的话,顿了下,说:“我不敢苟同你的看法,我总觉得,不管是好人还是所谓的坏人,每个人都是有人性的,人性,是永远都不会泯灭的。” 平总不服气,两人争论起来,我这时说:“你们二位领导不要争执了,关于人性的问题,我讲个故事给你们听吧,听完我的故事,你们或许会有所思考。” 平总和秋桐都看着我。 我开始讲了:“一韩国猎人抓到一只大海獭,剥其毛皮后弃之而去。傍晚猎人回到原处,不见海獭。寻着血迹,他找到附近一洞穴,发现大海獭已死,同时有两只尚未睁眼的小海獭还在吸吮大海獭小兔子脑袋。原来大海獭忍着剥皮之疼,爬回洞里,给孩子喂最后一次奶。猎人震惊出家。” 讲完后,我看着秋桐和平总,二人都微微动容,都沉默了…… 酒足饭饱,平总兴致勃勃,提出要秋桐请客唱歌,秋桐爽快地答应了。 “我们去不见不散自助卡拉ok吧,”秋桐说:“听说这是孙楠开的,刚开业不久,音响还不错。” 我还没和秋桐一起去卡拉ok唱过歌,自从云朵康复后,我就再也没听过秋桐美妙的歌喉,自然很想去了。此时,我当然不会意识到,今晚我和秋桐一起的吃饭喝酒唱歌,当夜就会成为引发一场突发事件的导火索。 “好,其实我是讨厌那种夜总会的,乌烟瘴气!”平总赞成,边说边去结账,我和秋桐先下楼。 我和秋桐并肩刚到楼梯口,正要下去,我隐隐约约觉得背后有人似乎在盯着我,于是装作无意中一扭头,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身后不远的拐角处一闪而过…… 这是张小天的身影,他匆忙的脚步一闪而过,似乎是不经意间走过去的样子。 我断定,张小天一定看到了我和秋桐。他今晚也在这里吃饭的?有客户招待? 我脑子里闪了一下,张小天已经不见了影子。 秋桐这时回过头看着我:“怎么了?” “哦……”我回过神来:“没什么,走吧。” 秋桐看着我的神态,莞尔一笑,转身下楼梯。 我心神不宁地跟着下去。 我们去了不见不散,要了一个小包,点了零食和饮料,平总酒兴未尽,又要了一些啤酒。https:ЪiqikuΠet 自从去年我出走宁州以来,我对夜生活的取向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以前经常带着冬儿拉着一帮狐朋狗友笙歌乱舞,没事就泡酒吧出入夜总会,都是到深夜在罢休,而现在,我早已没有了唱歌跳舞的兴致。 今晚之所以来这里,只是因为秋桐,当然,也不好败了平总的兴致。 我安静地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瓶啤酒,对着嘴巴慢悠悠地喝着。秋桐也拿着一瓶啤酒,不时喝一口。 平总歌兴大发,率先唱歌,唱的是腾格尔的《天堂》。 平总唱歌颇有腾格尔的风范,那动作和嗓音都很像,粗狂苍凉的歌声在小包间里回荡…… “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哎耶……绿绿的草原,这是我的家……哎耶……奔驰的骏马,洁白的羊群……哎耶……还有你姑娘,这是我的家……哎耶……我爱你,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天堂。”平总投入地忘情地唱着。 听着这首歌,我的心变得飘忽起来,我不由想起了那美丽的科尔沁草原,想起了草原上美丽的云朵,想起来和云朵纵马驰骋草原云朵放声高歌的情景…… 我又想起了那个白雪茫茫的冬季,我和秋桐在草原的欢歌笑语,和秋桐坐在马拉爬犁上的风雪中的行进…… 不由,我的心变得苍凉而寂寥,空旷而悠远,忧郁而凄凉…… 秋桐入神地听着平总的演唱,眼神变得有些迷蒙而怅惘,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不知她是否和我一样,想起了那一起在草原的日子…… 平总唱完了,我和秋桐从回味中回过神来,鼓掌鼓励平总,平总嘿嘿笑了下,正好来了电话,忙拿起电话出去接听,一会儿接着进来,抱歉地说公司里今晚有点急事,他要抓紧回去,不能陪我们了。Ъiqikunět 然后,平总告辞,剩下我和秋桐。 包间里安静下来,我看着秋桐,秋桐看着我。 我举起酒瓶,秋桐也举起了酒瓶,轻声说:“为了那曾经的天堂,干——” 我和秋桐碰瓶饮酒。 然后,秋桐看着我:“易克,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天堂吗?” 我看着秋桐微微红晕的脸庞,说:“相信!” “那么,你说,天堂在哪里?”秋桐郁郁地看着我,幽幽地说。 “天堂……当然在天上。”我干涩地说了一句。 “是吗?天上真的有天堂吗?真的是神仙和凡人灵魂升天后居住的极乐世界吗?”秋桐的眼神有些茫然。 “应该是吧,”我说:“人活一世,图的是什么呢?无非只为赚取一张登天堂的门票罢了。然如愿以偿者,往往杳如黄鹤。” 秋桐笑了下:我以为,天堂并非画饼充饥望梅止渴之类的玩意,它犹如一面精神的大纛,永远拓展于我们凡俗之辈的思想领空之上,催促你上进,赐给你信心,鼓舞你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走下去,一步一步,完成人生的苦难之旅。” “那你的意思是……”我说。 “我觉得,天堂在每个人的心里。”秋桐说:“人们都说幸福的生活来自天堂,难道真的存在天堂么,我很好奇,因为人们总是向往好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把不行归功于命运,由此而来,天堂是人们向往的美好空间,有人可能会说,为什么你总是想的事情和我们不一样,其实,对我来说,真正最享受的空间就是天堂。 “天堂是你有无数遐想的地方,是发泄的地方,并不是非死才可以进天堂,你可以在梦境里实现,只要你需要他,便可以找到……真希望每个人都找到自己的天堂,找到自己的归宿,找到可以让人生可以变的有价值……所以,我说,天堂在每个人的心里。”“天堂在每个人的心里。”我喃喃重复着。 “换句话说,天堂在每个快乐的人的心里,在每个有思想的人的心里。”秋桐说:“人的一生是曲折奋斗的一生,人的一生是付出和所得的一生,人的一生也是思想斗争的一生。思想占据着人生的主宰,它是人生生活质量的关键。 “同一件事,想开了就是欢乐,想不开就是烦恼。人的烦恼多半来自于自私,贪婪,来自于妒忌,攀比,来自于自己对自己苛求。大多数人想改变这个世界,但却很少有人改造自己的思想。古语说的好‘境由心造’。一个人是否快乐,不在于他拥有什么,而在于他怎样看待自己的拥有…… “每天早晨醒来想一想一天要做的工作是多么有意义,满怀信心地去迎接新的一天,然后在工作、生活中享受这个过程,当你安心的躺下来,今天已然成为昨天,明天还很遥远,享受你的睡眠……快乐是一种积极的心态,是一种纯主观的内在意识,是一种心灵的满足程度,知足者常乐…… “一个人能从日常平凡的生活中寻找和发现快乐,就会找到幸福。我们觉得满足和幸福,我们就快乐,我们的心里灿烂,外面的世界也就处处沐浴着阳光。” “你所谓的思想,亦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心态吧。”我说:“我觉得,心态是快乐的起源,播下一种心态,收获一种性格;而性格是实施,播下一种性格,收获一种行为;而行为则是命运的舵,播下一种行为,收获一种命运。 “人的心态变得积极,就可以得到快乐,就会改变自己的命运。乐观豁达的人,能把平凡的日子变得富有情趣,能把沉重的生活变得轻松活泼,能把苦难的光阴变得甜美珍贵,能把繁琐的事情变得简单可行。 “去工作而不要以赚钱为目的;去爱而不要忘记别人对我们的贬低;去给予而不要计较能否超值的回报;去运动而不管在人们眼里自己的笨拙;去欢唱而无须在意人们的目光。” 秋桐赞赏地点点头:“是的,你说的很棒,这样快乐地去生活,去感受,去释放自己的内在,把整个的人放松,让你心思集中在你做的事上,而不必在意外在的一切,让自我的内在得到彻底的展现。https:ЪiqikuΠet “那个时候你似乎不是你自己,你的内在仿佛再另一个思维的空间,在另外的空间欣赏着自己,关照你,这样,我们就会觉得自己生活在天堂,生活充满快乐……人的一生是经历的一生,多一份爱心和包容,少一分争夺和自私,其实天堂在我们心里面。” 我点点头:“我懂了……天堂,其实就在每个人的心里。” “呵呵……来,为我们心中的天堂,干——”秋桐举起酒瓶:“我先喝了它。” 我和秋桐碰瓶,然后一口气都干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秋桐喝酒如此豪爽,我隐约又感到了秋桐那轻易不外露的野性和豪气。 喝完这瓶酒,秋桐的脸更红润了,眼神水灵灵的。 网络情缘 “秋桐,唱首歌吧,我想听你唱歌!”我对秋桐说,边抽出一颗烟。biqikμnět 刚要拿打火机点烟,秋桐已经抢先拿过了打火机:“来,易经理,俺给你点烟。” 秋桐给我点烟,我心里有些异样。 点完烟,秋桐看着我笑:“你怎么不唱歌,我想听你唱歌。” “我……”我顿了下:“我已经很久很久不唱歌了,还是你唱吧。” “为什么很久不唱歌了呢?难道是生命里没有歌声了吗?”秋桐问我。 “呵呵……”我干笑了两声,声音里略带苍凉。 秋桐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拿起话筒:“好吧,我唱——你喜欢听什么呢?” “你唱什么都好,我都喜欢听!”我说。 “嗯……”秋桐想了下,说:“那好吧。” 接着,秋桐自己点歌,然后开始唱。 “网上一个你,网上一个我,网上你的温柔我就犯了错,网上的情缘,也轻轻的问我,爱一场梦一场谁能躲得过。”秋桐幽幽地唱着。 我的心里一颤,注视着秋桐的脸庞。 “网上一个你,网上一个我,网上我们没有过一句承诺,点击你的名字,发送我的快乐,接收吧接收吧爱的花朵。”秋桐继续唱着,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情。 我的心继续颤栗着,我仿佛看到了那空气里的浮生若梦,在无数个深夜里和我无声而真切地交流…… “轻轻的告诉你我是真的爱过,你的哭你的笑深深牵动着我,你总说这真真假假难以捉摸,我喊着爱人呀,别想太多。”秋桐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睛睫毛上亮晶晶的。 我听着秋桐的低声吟唱,看着秋桐的凄婉神情,心中翻江倒海一般涌起悲凉的情怀…… 唱毕,我和秋桐都沉默了,我看到秋桐的眼角渗出了泪水。 我拿起纸巾递给秋桐,秋桐接过去低语了一句:“谢谢……不好意思,你抽烟的烟雾淹了我的眼睛。” 我没有理会秋桐的掩饰话语,看着秋桐:“秋桐,我能看到你的心。” 秋桐的身体微微一颤,看着我:“易克,你在说什么?” “你懂的!”我说。 “我不懂。”秋桐突然笑了一下,举起一瓶啤酒:“来,祝贺我演出成功,干——” 我举起酒瓶和秋桐碰了一下,说:“你这不叫演出,叫自我倾诉。” 说着,我一仰脖,一口气干了这一瓶,喝完后,看到秋桐还在拿着酒瓶发怔,愣愣地看着我。 “傻了吧,老看我干吗?”我说。 秋桐身体抖了下,回过神,呼了一口气,接着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说:“易克,你有没有感觉到你太聪明了。” “是吗?”我说。 “是的,我看你是聪明过火了……哼……”秋桐突然娇笑了一声,那种微醉态很可爱。 我这时才明白秋桐在说反话,自嘲地笑了下。 这时,开始播放一首舒缓的慢三舞曲。 “不唱歌,那跳个舞行不?”秋桐摇摇晃晃站起来向我伸出手:“从来都是男士主动邀请,我今儿个给你的面子够大吧?” 我不能再拒绝秋桐了,我站起来,牵过秋桐的手,我们随着音乐开始跳舞。 我左手握住秋桐的手,那手有些微凉,却又如此柔嫩。 我右手放在秋桐的腰间,隔着薄薄的衣服,那腰肢是如此温热而富有弹性。 我和秋桐面对面,咫尺距离,我能感觉到她呼吸的气息和身体的芬芳,她当然也能感觉到我的,只不过我的身体不香。 想着刚才秋桐所唱的歌曲,想着秋桐唱歌时候的情景,想着我那梦幻里亲爱的浮生若梦,看着我眼前这幻化为现实的浮生若梦,我的心激荡起来,冲动起来,握着秋桐的手不由有些用力,揽着秋桐腰肢的手不由有些收紧…… 秋桐显然感觉到了,身体微微抗拒着,脸色红扑扑地看着我:“易克,想干嘛?” 秋桐这么一问,我的心里有些慌乱,忙恢复正常:“没……没干嘛,刚才我走神了。” 说完这话,我眼前的浮生若梦瞬间消失,我猛然意识到了我和秋桐所处的现实,现实是多么冰冷而又残酷! 我的心顿时变得凄冷起来,涌起难言的苦涩。 我不再说话,默默地和秋桐跳舞。 秋桐沉默了半天,一会儿轻声说:“易克,你是一个有经历的人……或许,我也能看到你的心……你的心,此刻应该是苦的。” 我的身体一抖,秋桐感觉到了,下意识地握了下我的手。 “秋桐,你的心,也是苦的。”我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秋桐的发梢触到了我的嘴唇。 秋桐的身体也抖了一下,我下意识地又握了下她的手。 “可是,我希望你的心会变得快乐,希望你能从属于你的人那里得到快乐。”秋桐轻声说。显然,她指的是冬儿。 “我也希望你的心变得快乐,希望你能从灵魂属于你的人那里得到快乐。”我轻声。显然,我指的不是李顺。 “谢谢你……”秋桐低语。 然后,我们继续跳舞,都没有再说话。 跳完舞,秋桐看看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好——”https:ЪiqikuΠet 我和秋桐离开了不见不散,我直接送秋桐回家,到了她家楼下,秋桐看着我:“谢谢你送我回家,时间不早了,我就不请你上去坐了。” 看得出,秋桐今晚的心情似乎有些忧郁。 我点点头:“好吧,上去早休息……我走了。” “嗯……” 我转身离去,走了很远,回头看了下,秋桐还站在楼前的路灯下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站住,看着秋桐。 秋桐见我站住了,冲我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进了楼道。 我回到万达公寓我的宿舍,冬儿在,好像也喝酒了,见我进来,脑袋摇晃了几下,坐在沙发上没动:“回来了——” “嗯……”我说。 “过来,坐在我这里!”冬儿拍了拍沙发。 我过去,坐在冬儿身边。 冬儿伸出脑袋在我身上嗅了嗅,然后说:“身上除了烟味酒味,好像还隐约有股香味。” 我的心一跳,这一定是秋桐身上的味道,因为我和秋桐的近距离接触,隔着空气传递给我的。 “晚上除了喝酒,还干嘛了?”冬儿看着我,嘴里喷出一股酒气。 “唱歌了——”我说。 “和谁?”冬儿说。 “同事!” “哪个同事?” “广告公司的平总……还有,秋总。” “平总……秋总。”冬儿看着我:“那个平总,是做电灯泡的吧……喝酒唱歌,怎么你身上会有香味。” “除了喝酒唱歌,我……我们还跳舞了。”我有些语无伦次。 “跳舞?跳的什么舞?贴面舞?”冬儿的声音渐渐有了火气。 “你胡说什么啊,正儿八经的舞!”我说。 “我胡说什么?你说我胡说什么?”冬儿突然声音大了起来,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我:“小克,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究竟和她想干什么?我怕告诉你,今晚你们在哪里吃的饭喝的酒吗,在哪里唱的歌,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算你老实,没撒谎……但是,我警告你,你和那个女人今后少接触,少打着工作的名义捣鼓那些洋动静,你们以为我是傻子是瞎子啊……”筆趣庫 “你——我们真的没什么啊,你别乱想!”我站起来拍着冬儿的肩膀。 “什么没什么,哼,你跟着那种女人干,还能有什么好事?”冬儿说。 “你说什么?你说哪种女人?”我有些受刺激了,看着冬儿。 “哪种女人?还能是哪种女人?”冬儿脸上露出不屑和鄙夷的神色:“我可是听人说了,她狗屁本事没有,就是靠脸蛋才混上来的,我本来还以为她很正经呢,哼,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我就知道,在公家单位里混的女人,能爬上来的,没几个是靠真本事的,靠的不过是床上的功夫。” “混账——你胡扯八道什么?”我来气了,怒从心来,喝到:“你给我说,你听谁说的?从哪里听到的?” “看看你这样子,我说她管你什么屁事,看你这副激动的样子!”冬儿瞪眼看着我:“我从哪里听谁说的?你管不着,外面知道这事的多了……你少冲我吹胡子瞪眼,你先给我解释清楚,你身上的香味是哪里来的?你今晚跟她都干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就知道你不敢说了,我就知道你做贼心虚。”冬儿火气愈发大了:“我告诉你,我刚才根本就没有闻到你身上的香味,我就是想试试你到底和她干嘛了?那个平总,刚去唱歌就走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她后来就一直单独呆在包间里的……果然,你和她在一起,没干什么好事?” 冬儿怎么对我今晚的行踪知道的那么清楚?我心里有些迷惑,却又猜不出。 “表面上像个好人,又要请客吃饭又送礼物,实则背后勾引人家的男人,无耻,下作,不要脸!”冬儿看我不说话,突然咬牙切齿骂了一句。 “你骂谁?”我两眼喷火,瞪着冬儿。 “谁是骚狐狸我骂的就是谁!谁勾引我男人我骂的就是谁!”冬儿毫不示弱地继续骂着:“臭表子……臭娘们……不要脸。” “啪——”我怒火攻心,热血涌头,脑袋发炸,不假思索,抬手照着冬儿的脸就是一巴掌。 “你小人之心诬陷污蔑人家,你以为你就干过什么好事?”我心中积压了许久的对过去9个月的猜疑和怒火终于在瞬间爆发了,歇斯底里地冲着冬儿吼叫道。 “啊——”伴随着冬儿的一声惊叫尖叫,冬儿的脸颊一侧顿时就红了起来,多了几道红红的痕迹。 冬儿不见了 打完吼完,我的情绪却也在冲动和激动中僵住了。 我的大脑蒙蒙的,有些眩晕,心里突然空空的,我这是怎么了?我竟然打了一个女人,有生以来第一次打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我的初恋女人冬儿! 我为什么要吼叫那句话? 对那9个月冬儿所发生的一切,我不是已经忍了这么久打算自欺欺人掩耳盗铃麻木不仁地遮掩下去吗?不是冬儿暗示想告诉我什么我却搪塞过去不让她说的吗?不是自己打算在麻醉和混沌中将不堪回首不堪记忆不堪诉说的过去那一页揭过去的吗? 既然我是这样想的这样做的,为什么此刻却又不由自主脱口而出这句话,又来揭过去的伤疤,难道我心中虽然不停想让这一切过去,内心深处却仍然还在对此一直还在耿耿于怀? 我懵懵地呆呆地看着冬儿,打完冬儿脸颊的手停在胸前,在不停颤抖。 看着冬儿被我打红的脸颊,想着冬儿刚才对秋桐的深度污蔑,想着自己刚刚对冬儿吼叫的那句话,我的心里又痛又恨又疼又苦又涩又悲,一时整个人都似乎没了知觉。 而冬儿此时的反应也让我吃惊。 我本以为冬儿挨打后会按照正常的剧情安排,开始嚎啕大哭,或者捂着被打痛的脸哭叫着夺门而出,这种安排虽然狗血,但却很呵护情理。 但是,此时的冬儿在被我一巴掌打倒在沙发上之后,只是“啊——”了一声,却接着就随即又站了起来,没有哭叫,没有捂着发疼的脸颊,而是咬紧了牙根,紧抿着嘴唇,眼神毫不回避地直直看着我。 她那眼神里带着倔强、带着不畏,带着吃惊,带着委屈,带着心痛,却唯独没有带着害怕,冬儿脸颊一侧那血红的印子在我眼前显得格外醒目,刺得我几乎要不敢睁眼。 我不敢睁眼,其实不是被那血印刺的,而是被冬儿那灼人的目光逼的。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冬儿眼里发出这种目光,这种目光印衬出冬儿惊人的平静和安静,却让我的心里有些局促和不安,虽然我心中对冬儿余怒未消,却也几乎要被冬儿这出奇的镇静所淹没。Ъiqikunět 我和冬儿对立着,室内的空气凝固着,我们都沉默着。 半晌,冬儿突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哼笑,接着说:“小克,我见过你打架,却是第一次见到你打女人,今天我长见识了,终于见到了……你真是英雄啊,真是男人啊,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对自己的初恋女友下了手。” 冬儿这话让我有些无地自容,我心里又恨又疼又气又急,我刚要张口说什么,冬儿却一伸手:“住口,不要和我说任何话,我不想听。” 冬儿那严峻的眼神和严厉的口气让我不由自主闭了口。 冬儿面无表情,继续说:“你终于说出你想说的那句话了……我就知道,你心里一直在耿耿于怀那过去的9个月,不管你嘴巴上怎么说,你心里始终是不会过去这个坎的…… “我提示你问我,你却就是不问,不问,自己心里却又一直不能释怀,你这算是什么?你以为发生的事情就真的如你想象的那般如此?你以为我冬儿就是那么下贱的女人? “我告诉你,易克,任何时候,都不要太自以为是,太自作聪明了,过度聪明的人,往往是蠢货……往往是可悲的人。” 说到这里,冬儿的神情似乎有些激动,说不下去了,胸口激烈起伏着,眼睛里有些亮晶晶的东西,似乎随时就要落下眼泪。 我呆呆的看着冬儿,一时有些愣了,冬儿这段话,明摆着就是对我自以为是对那9个月发生事情主观猜测的否定和讥讽。 似乎她心中有着巨大的难言苦衷,似乎她想告诉我却又因为没有说服力担心我不相信而没有向我说起,似乎她本来是打算就这么背负着我的误解一直过下去,不想澄清,也不想辩解。只是因为今天我这一巴掌,我这一句吼叫,激起了她的幽怨和憋屈,在我狂暴地爆发之后,她镇静地喷发了。 我的大脑有些混乱,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有些手足无措。 我和冬儿之间相处时的状态和我与云朵、海珠相处时不同,云朵和海珠的性格决定了,她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几乎都是以我为主导,她们自觉不自觉地都服从顺从附和与我。 而和冬儿,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我听冬儿的,这是一直以来的习惯,冬儿做事在某些时候比我固执,虽然她在外面场合上对我一直是显出言听计从的一样子来,但是我知道那是她为了给我长足大男人的脸。 但是,在只有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往往是以她为主导的,我不由自主就成了配角。 而今晚,我自作主张扇了冬儿一巴掌,还揭开了那9个月的盖子,在我和冬儿的恋爱史上,也算是空前的一次兽行和破天荒的胆识。 冬儿不再说话,胸口急促地喘息着。httpδ:Ъiqikunēt 我知道,此刻她的外表虽然很镇静,但她的内心似乎比我刚才还要激动,还要愤怒,除了激动和愤怒,似乎还带着巨大的冤屈和憋屈。 看着冬儿此时的表情,我的心里被吓住了,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情景,如果冬儿此刻嚎啕大哭,我觉得还好些,可是,她出奇的镇静和平静,让我心里感到阵阵不安。 虽然被吓住和不安,我心里却还是不肯原谅冬儿刚才对冬儿的污蔑之词,这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不管是谁,都不可以这么说秋桐,在这一点上,没有丝毫退让的余地。 虽然我心里不肯原谅冬儿,却又被冬儿刚才的一番话激起了心中的阵阵迷雾,难道,那9个月,并非我自己所以为的那样?难道,我朦胧间主观臆断武断认定却又不敢直面不敢正视不敢去想的那9个月,是冤枉了冬儿? 可是,如果真的那9个月不是我想象,那么,冬儿为何不给我解释清楚?洗清自己的不白之冤呢? 我的大脑在怒火和疑惑之间轮回,我的心灵在痛怜和不安之间交织。 看着冬儿脸上依旧血红的印痕,我心里涌起一阵羞愧,不管如何,我都不能打一个女人,何况,这还是我自己的女人。 我去了卫生间,弄了一条热毛巾,出来递给冬儿,冬儿面无表情地接过去,拿在手里,却没有敷脸,掂了掂,似乎要估出这毛巾所包含的分量。 突然,冬儿的手一扬,那热毛巾倏地就飞了出去:“噗——”打在了墙壁上,在留下一团湿湿的印痕之后,掉在了地板上。 接着,冬儿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冷,冷得让我心中一振,然而,随即,那眼神里又涌出一丝幽幽的哀怨…… 冬儿接着自己去了卫生间,卫生间里随即响起了哗哗的水声,我想冬儿一定是在洗脸。 洗完脸,冬儿接着就进了卧室:“砰——”关死门,接着反锁了一下。Ъiqikunět 我在原地又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然后颓然坐下,点着一颗烟,闷闷地抽起来。 抽完一支烟,听到卧室里毫无动静,我悄悄走近门口,将耳朵贴近门缝,似乎隐隐听到了压抑的呜咽…… 我的心又疼起来,更加纷乱,回到沙发上坐下,长叹一声,低下头,狠狠抓住头发撕扯着…… 又过了半天,我又到卧室门口,贴近门缝倾听,半天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冬儿似乎困了睡了。 我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回到客厅的沙发上,靠在后背上,这时,困意涌上来,我不知不觉在沙发上迷糊了过去…… 迷糊中,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冬儿那被我打红的脸颊,那幽怨哀伤的面孔,还有那悲怆憋屈的神情,接着,又出现了冬儿对秋桐的污蔑谩骂,出现了秋桐那无辜善良宽容真诚祝福的面孔…… 我的心在困倦里愤怒着,疼怜着,困惑着,羞愧着…… 蓦地,我的眼前又闪现出了云朵,现出云朵那畏畏缩缩的神情,她是那么纯真美丽,却似乎在我面前缺乏足够的自信和勇气,她似乎经不起任何一个人与她的竞争,她似乎甘于在角落里看着我,似乎那样就很满足了…… 我的心在一种亲情压倒爱情的氛围中惆怅着,忧郁着,叹息着…… 突然,我看到了满脸惊恐的海珠,正在黑夜里披头散发喊着我的名字在无助地惶恐疾奔,在她身后,是一群张牙舞爪淫邪奸笑的恶棍,眼看那群流氓就要抓住海珠…… “啊——”我猛地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睁大眼睛,打了一个冷战,看着四周,慢慢回过神来,明白刚才那场惊恐是一个梦! 我稍微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发了半天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关于海珠的噩梦。 半天,我站起来,下意识地走到卧室门口,突然发现卧室的门打开了,灯也亮着。 可是,床上没有人,床下也没有人,房间里空无一人。 冬儿不见了! 我的心中一竦,看看时间,凌晨2点,深更半夜的,冬儿到哪里去了? 我心里的担忧顿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夜半三更,一个孤身女子独自在外,万一要是出了点事,那可怎么得了! 我不假思索下意识地就冲出去,边拨打冬儿的手机。 可是,冬儿的手机关机了。 我冲到楼下,四周空无一人,在黯淡的路灯下偶尔窜过去一只夜猫。 冲进卧室 我跑到小区门卫处,门卫正迷糊着坐在那里打盹。 我敲门进去,比划了一下冬儿的模样,然后问他有没有看到这样的一个女子出去,门卫睡眼惺忪地看着我发了半天怔,然后摇摇头,一会儿说没有,一会儿又说自己刚才迷糊了打盹了,没注意。 我心里有些急了,跑到小区外面,外面的大街空旷而无人,偶尔有一辆汽车疾驶而过。 我茫然站在马路边,看着四周的景物,都是静止的,似乎这个世界此刻已经凝固,抬头看看深邃的夜空,乌云密布的夜空里看不到一颗星星。 忽而吹过一丝夜风,落下几滴雨点在我的脸上,要下雨了。 我的心里有些惶然,边不停地打冬儿的手机边在周围漫无目的地疾奔,呼喊着冬儿的名字,寂静的深夜里,我的呼喊显得格外刺耳,我的基本显得格外醒目。 当我徒劳地找寻了半个多小时后,风突然变大,雨哗地大了起来,风挟裹着雨在这个凌晨来临了。 很快,我就成了落汤鸡,浑身上下淋地透湿,6月的星海,夜晚还是带着那么微微的凉意,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 我木然站里在街头,站里在凄风冷雨中,任凭风雨吹打着我的身躯,身体变得冷起来,心里却焚心似火,忧急交加。 此刻,我突然感到冬儿的安危在我心中的分量,冬儿不远千里跟着我来星海生存生活打拼,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她的家人交代?如何向我自己的良心交代? 可是,此刻,我又到哪里能找到她?她去了哪里呢? 我的心里阵阵惶急,身体阵阵冷颤,最终实在受不住了,带着心中巨大的担忧和焦虑,拖着疲倦和湿透的身体回到了宿舍。https:ЪiqikuΠet 回来后,我感到浑身发冷,忙脱下湿衣服,冲进卧室,急急钻进被窝,盖上被子,浑身打冷战,蜷缩在被窝里,许久,才暖和过来。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我又想起了不知在何处的冬儿,外面风雨正在继续肆虐,她孤身一人,到哪里去了呢? 我毫无困意,想到客厅抽颗烟,爬起来打开衣橱拿睡衣,一打开衣橱,愣了,冬儿的衣物都带走了! 我再一看周围,冬儿的那只皮箱也不见了。 我的大脑一阵眩晕,冬儿带着皮箱走的,带走了自己所有的衣物,难道,她是离开星海了? 我突然想到,自己应该到火车站去看看,说不定冬儿去了那里! 一想到这里,我心急火燎地穿好衣服,打算直接到火车站去。 刚要离开卧室,随意瞥了一眼梳妆台,突然发现梳妆镜前有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两张银行卡,下面还压着几张写满字的纸。 我拿起银行卡一看,一张是我的工资卡,一张是我办的宁州银行的那张卡,存了李顺给我的50万,被冬儿替我保管,我谎称里面只有2万存款的。 冬儿把银行卡放在这里是何意?她又写了些什么?我急忙拿起信纸,开始看。 “小克,我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你在客厅里睡着了。 “你睡了,靠在沙发背上打着呼噜,我知道,你很累,你很疲倦,你的身体累,你的心也累! “你睡了,我不困,我在给你写这封信。 “今晚发生的事情,可谓我们认识以来最大的冲突,是我们的第一次,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打,也是你有生以来第一次打一个女人吧,看,我们都实现了人生的第一次,人生有无数个第一次,今晚,我们同时拥有了第一次。”ъiqiku 看到这里,我有些汗颜和羞愧,拿着纸条到了外面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然后点燃一颗烟,继续往下看。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离开你的宿舍了……我到哪里,你不用管,你也不用找我,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自己该从哪里离开,也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此刻,我想了,今晚发生的事情,看似偶然,实则必然,这是一场早晚都会有的爆发,只是缺乏一个合适的导火索…… “今晚,你我都喝酒了,我们讲话做事都有些冲动,或许,我们都需要冷静! “我知道你今晚的行踪,并非我是在跟踪你,我没那无聊的爱好,只是,很巧,被我遇到了,而你,你们,当然没有看到我! “今晚我说秋桐的话,我承认我唐突了,我冒失了,我过激了,我冲动了,我不该在背后评价别人,或许我不应该随意就相信别人的那些话,或许她不一定真的就是那种人……所以,在这里,我向秋桐道歉。 “向秋桐道歉,却并不意味着我向你承认错误,在这件事上,我无须向你道歉,为什么?你说呢?我评价秋桐,和你易克有什么关系?你易克凭什么就可以因为我对秋桐的几句评价就对我动手?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让你为了那几句话突然就变得如此之愤怒冲动? “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任何真凭实据来证明这一切。 “我不知道,你知道,她知道,天知道,地知道! “不过,我也不想去证明这些东西,该属于你的就是你的,不该属于你的,再挖空心思也白搭,这个简单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我看着这些话,心里突然很虚,做贼心虚。 我继续往下看。 “小克,我之所以要离去,不是因为你为了我说秋桐的那几句话打我,而是因为你发疯吼叫不由自主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我相信,那句话已经压在你心里很久了,是你一直想说而没有说出的真实的想法。 “小克,我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曾经,我们彼此都以为对对方很了解,曾经,我们以为我们彼此之间没有了任何距离,曾经,我们以为我们已经做到了心心相印,可是,一场灾难过后,9个多月的离别过后,再次相见,蓦然感到,我们依然很近,却又好像很远…… “我们一直觉得妥协一些、将就一些、容忍一些可以得到幸福。但当你的底线放得越低,你得到的就是更低的那个结果!不是吗? “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一句话,不是对不起,也不是我恨你,而是,我们再也回不去。爱情里最忌讳的是:两人都幻想着彼此的未来,却也总惦记着对方的过去。 “离别的那9个月,是你我心中的一个结,是你心中无法解脱深度纠葛的一个结,是我无法证明自己只能顺其自然的一个结。 “我知道,虽然你不问我那9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不代表你的心里不想。 “你努力做出一副大度和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是努力想让自己将过去的那一页抹去,似乎你认定那9个月发生的事情让你无法接受不堪回首,所以你就让自己带着绞痛的心来接受你主观臆想并且断定的现实,然后你又被你自己揣摩的那种情景所折磨所伤害。 “你不敢追问我,甚至你不敢让我主动说出来,为什么?因为你心里恐惧,因为你不敢正视现实,因为你一直在逃避,因为你一直在欺骗你自己,因为你心里一直——没有放下! “表面上,或者在你自以为的内心里,你可以展现给我,或者告诉你自己,你看开了,你放下了,但是,我知道,你每每又总是在微笑沉醉时看到了现实,想到了伤痛,然后,冷的感觉再也暖和不起来了。 “如此反复,心,终于累了,现实就是这样。在那过去的9个月里,我曾经无数次醉过,却又最终醒来,我正在行走,却找不到方向。biqikμnět “再次相见,我想给你幸福,努力用各种方式取悦于你,包括我在床上和你的一切,却蓦然感觉,我已经走不进你的世界。 “我想用我的努力来换取一张通往你的世界的入场券,不过,那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我的世界,你似乎走不进;你的世界,我似乎被驱逐。我依然爱你,闭上眼,以为我能忘记,但流下的眼泪,却没有骗到自己。” 我的心隐隐作痛,眼睛有些发潮。 “小克,我们之间,我不想说道歉,道歉并不意味着你是错的,而我是正确的,也不意味着我是错的,而你是正确的。有时它只是意味着相对自我而言。 “关于我们心中的那个结,我不愿意多说什么,因为我知道,超出了常人的逻辑思维,我多说无益,说多了,除了会让你觉得我在努力编造谎言让你相信我之外,起不到任何积极的作用。 “这一点,在我两次暗示提示你而你故作不明白装聋作哑之后,我就明白了,你似乎已经认定那9个月在我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在你想当然的认为之后,你带着内心极度痛苦而被伤害的心,带着不敢正视过去不敢正视现实的畏缩,接受了我,接纳了我,回收了我。 “虽然我们表面上一直平平和和,但是,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没有迈过那道坎儿,你不敢去想却又不由自主去想,你不敢正视却又无法将其彻底挥去,这一点,在我们做那事之后你的表现里,我感觉地很分明……” 看到这里,我的心颤栗了。 做完之后 我继续往下看。https:ЪiqikuΠet “每次做那事之后,你总以为我已经进入了梦境,其实,很多次,我都在伴着你的无眠,只不过,我不做声,我佯作入眠,因为我不想惊扰了你的自我空间,我不敢打扰你的思维臆断。 “从你辗转反侧的长吁短叹里,我看到听到了你的内心,你内心里真正的纠葛,我想,你一定是在为那9个月所发生的事情而纠结。” 我长叹一声,冬儿猜对了一部分,却没有猜到全部。 “每每此时,我几乎忍不住就想爬起来告诉你,想告诉你那9个月所发生的一切,可是,我终究忍住了,我怕我说出了真相,你不但不会相信,反而会更加相信你自己原来的主观猜测,反而会更加伤害了你的内心。 “是的,这9个月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人能为我证明,除了我自己。 “当然,我自己的表现,也无法打消你的猜测,特别我们做那事时我的表现,我基于对你爱对你的炽热基于想走近你世界的急切基于我自己的生理本能而在床上表现出的积极主动热烈,或许会更加让你坚信你自己的臆断,会更加加重你的猜疑……关于这些,我无法向你说明白,也无法启齿…… “虽然无法说清楚,但是,我还是要说,我不是一个贱女人。 “如果说我是个贱女人,那么,我也只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心甘情愿做你的贱女人,和你做那事,在你身体的蹂躏冲撞下,我愿意永远做你的贱女人,为你而贱! “或许,这一切,永远都无须再说,永远也无须再说个明白。 “时间会证明一切真相。有些事情,要等到渐渐清醒了,才明白它是个错误;有些东西,要等到你真正放下了,才知道它的沉重。 “世界没有悲剧和喜剧之分,如果你能从悲剧中走出来,那就是喜剧;如果你沉缅于喜剧之中,那它就是悲剧。如果你只是等待,发生的事情只会是你变老了。人生的意义不在于拿一手好牌,而在于打好一手坏牌。 “人最软弱的地方,是舍不得。舍不得一段不再精采的感情,舍不得一份虚荣,舍不得掌声。 “永远以为最好的日子是会很长很长的,不必那么快失去。就在心软和缺乏勇气的时候,最好的日子毫不留情地逝去了。有时候,等的不是事情,机会,或是谁,等的是时间。等时间,让自己忘记,等时间,让自己改变,放弃便是得到。 “人最悲哀的,并不是昨天失去得太多,而是沉浸于昨天的悲哀之中。人最愚蠢的,并不是没有发现眼前的陷阱,而是第二次又掉了进去。人最寂寞的,并不是想等的人还没有来,而是这个人已从心里走了出去。 “或许我不该猜疑你和秋桐,因为我现在依然时刻能感受到你对我的爱,虽然这爱和曾经的爱让我感到了些许不同,但是,我依然愿意相信,你依然是爱我的,而我,也依然爱你。 “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敏感而猜疑的,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因为时间和空间而敏感,或许,是我太多疑了,因为怕失去而多疑。 “有时候,面对着身边的你,突然觉得说不出话。有时候,极度恐惧一直坚持的东西一夜间面目全非。有时候,想放纵自己,希望自己痛痛快快歇斯底里地发一次疯。有时候,害怕你突然对你说,我觉得你变了,然后自己开始百感交集。有时候,觉得自己拥有着整个世界,一瞬间却又觉得自己其实一无所有…… “有些人不能在一起,可他们的心在一起;有些人表面上在一起,心却无法在一起,有些人从没想过要在一起,却自然而然地在一起;有些人千辛万苦地终于在一起了,却发现他们并不适合在一起。 “关于我们,我想说,小克,就算最后,我们没有在一起,至少爱,还是会在一起。爱在一起,就在一起…… “小克,我决定离开,不代表我不爱你,相反,因为我们之间的爱,我们需要暂时离开,需要彼此都有一个独自思考的空间和实践,需要彼此都冷静地对面对现实和过去。 “今晚你的这一巴掌,我不恨你,也不怨你,但是,打在我脸上,痛在我心里!” 我不禁又感到脸上发热起来,心里隐隐觉得对冬儿有愧。 “小克,关于我们的爱情,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有足够的经济条件,爱情也会变得空泛而无味,人是不能空着肚子谈情说爱的。 “我承认,我不能接受贫困的生活,不能承受艰苦的日子,我喜欢物质充裕的无忧无虑的日子,我习惯了我们曾经的自己做老板有足够的钱有车有房可以随意吃喝随意购物的生活,我甚至不停地去怀念那种时光。 “你可以认为我爱慕虚荣贪图享受,我不辩驳,我不否认,因为这是我心里真实的想法。 “你的工资卡给你留下了,卡里的钱被我最近买衣服都花光了。那张宁州银行的卡我给你留下了,那里面的钱我没动,那是你妈妈给你的两万块钱,那钱不是你的,我不能动!” 看到这里,我心里哭笑不得,欲笑无容,欲哭无泪。 最后,冬儿说:“小克,或许,有一句话说的有道理:你若深爱一个人,就要学会阻止自己,不要把他当成全部,不要所有的话都跟他讲,不要所有的秘密都和他分享。 “你投入的多了,就会慢慢地忘记自己,没有自我的人,在爱情里是没有位置的,唯一的结局,爱情被你抓得越紧,却逃得越远,最终只能击碎你的梦幻,让曾经的诺言,如飞花般吹散在风中……筆趣庫 “我想,暂时的分开,对我们俩都有好处,或许,我们都应该去找寻自我……你保重好自己的身体,不要多喝酒,少抽烟,不要和人打架。” 看完冬儿这封长长的信,我沉默良久…… 和冬儿认识这么久,这是冬儿第一次对我说这么多有深度的话。 以前,我们之间,更多的是你亲我热打情骂俏游山玩水吃喝玩乐,对于更深层次的关于爱情和生活的探讨虽然偶尔也有,却从没有像今天这般深刻。 我默默地抽烟,看着冬儿留下的信和银行卡,听着窗外肆虐的风雨声。 我忽然浑身发冷,感到阵阵极度深寒在我身体内部翻涌,忽而又阵阵滚烫起来,一会儿像是有冰块在碰撞,一会儿又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妈的,怎么这么难受,我摇摇晃晃站起来,走进卧室,爬进被窝,裹紧被子,却仍然感到了那不可遏制的寒冷和滚烫在轮番朝我进攻,同时咽喉部位感到阵阵疼痛,不敢吞咽。 我躺了半天,感觉愈发难受,动了动身体,感到浑身无力。 我努力挣扎着爬起来,走到房门口,想去医院。 刚打开门,就没有力气继续走了,浑身比散了架还虚脱。 我靠着房门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手机,想给海峰打电话,电话打通了,却说不出话来,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疼得不敢蠕动。 听着海峰在电话那端的喂喂声音,我挂了电话,然后努力给他发了个短信:“老子要完蛋了,速来我宿舍。” 发完短信,我就迷糊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我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迷蒙间睁开眼,看到我跟前闪动着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面孔却不是海峰的。 我看到的是四哥! 四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模模糊糊地记得我是给海峰发了短信的,后来我就昏睡了过去,高烧把我烧晕了,怎么这会儿是四哥在医院病房里陪着我呢。 这会儿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虽然还是很虚,但是咽喉部位么那么疼了,身体也不阵阵冷热了,我吞咽了几下喉咙,然后看着四哥:“四哥,你……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在哪里?几点了?海峰呢?”httpδ:Ъiqikunēt 我问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四哥见我醒了,笑了下,指指我的胳膊说:“躺好,不要乱动,你还在输水。” 我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正打着吊瓶。 “现在是上午11点了。”四哥指指墙上挂着的钟表:“这里是市人民医院的病房……你的那位哥们海峰刚刚接到单位的电话,有急事,先去单位了。” “哦……”我点点头,原来我昏睡了这么久。 “你这是急性扁桃体炎引起的高烧,来到医院的时候,发烧39度多呢,浑身热地像个火球,很吓人的!”四哥看着我:“怎么搞的,是不是昨夜大雨淋着了?” 我一阵苦笑,无法回答四哥的问题,但还是点了点头。 “深更半夜,你出去淋的什么雨啊,昨晚下半夜风大雨急,你不好好在家里带着,出来干嘛了啊?”四哥看着我似笑非笑。 我又是一阵苦笑,没有说话。 四哥不紧不慢地说:“凌晨的时候,我正在医院门口等客,在三轮车上避雨打盹,然后见到一辆车疾驶而至,接着车上下来一个人,从车里往外抱人,那人力气不大,很费力,我就过去帮忙,一看,那人竟然是你……我就帮着把你弄到急诊,然后就…… “安顿好你之后,我知道那哥们叫海峰,是你的朋友,我告诉海峰是我你的好朋友,于是,我们就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直到海峰刚才有事出去。” 四哥轻描淡写地说着,我点了点头,心里却不相信四哥真的是深更半夜在这里等客人的,他一定是有别的事情,他以前的四哥包子铺就在医院门口,他在这里或许是打着等客的名义在探查什么消息。 面对秋桐的指责 既然四哥不愿意多说,我也就没有必要多问。 我对四哥说:“谢谢你了,四哥!” “呵呵,我们是兄弟,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四哥说:“你现在醒了,就好了,没什么大事的,你体格棒,挂几瓶吊瓶,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四哥:“四哥,你最近没什么事吧?” “没有,一切都正常!”四哥说:“你呢?白老三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只是,前几天出了点事,我和白老三之间的梁子更深了!”我接着就要说那晚的事情。 四哥摆了摆手:“你不用说,那事我知道。” “你知道?”我看着四哥,突然恍然大悟:“那天晚上,是你给李顺打了电话?是不是?一定是的,不然,李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哪里!” 四哥摇摇头:“我虽然知道那晚的事情,但是,李顺突然出现,却不是我通知的,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哦……那你……”我心里很迷惑。 “那晚你和秋桐遇险的时候,我就在你们不远的地方,从你和秋桐出了酒店散步,我就一直在后面跟着,后来看到白老三的车子跟了上去,我就预感他可能要找事,就一直在后面观察着…… “后来,在你和白老三的保镖打斗,白老三要欺负秋桐的时候,我扔下三轮车,已经沿着路边的灌木丛接近了你们,在你占了下风的时刻,我迫不得已冒着暴露的危险正要出手,突然伍德出现了……于是,我就没有露面,一直隐藏在附近的暗处观察着,直到李顺赶来,直到你们离去,我才离开。”四哥说。 “哦……”我不由很佩服四哥,我那晚竟然就没有发现暗处隐藏的四哥,竟然不知道四哥在暗处保护我。 “谢谢你了,四哥!”我由衷地说。 “不用谢,我其实不是专门要跟踪你们的,只是巧了。”四哥说。 “那你是在暗中跟踪白老三?”我说。 “嗯,可以这么说。”四哥点点头:“他在明处,我在暗处,我最近一直在监视着他的行踪……他一直在到处撒开人马着我,却不是我就在他附近一直跟着他……”httpδ:Ъiqikunēt “那……今天凌晨你在医院门口……难道是?”我说。 “嗯……昨晚白老三开车到了医院,进去后,知道我遇见你之前,就一直没出来。”四哥点点头。 “哦,他来医院干什么?”我说。 “不知道!”四哥说。 “你骑三轮车,他开车,你怎么跟踪他呢?”我有些好奇。 “这个……呵呵,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了。”四哥笑了下:“不谈这个了,对了,那晚给李顺打电话的人,会是谁呢?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我摇摇头:“没有,我也不知道,李顺也没说。” “会不会是伍德呢,或者,是他手下的那个黄者!”四哥说。 “不好断定!”我说:“可能是伍德吧,不过,不大可能是那个黄者,那天他一直不在现场,带着女朋友出去了。” “呵呵……”四哥笑了下,看着我说:“那个黄者,不要小瞧了他,那是个人物,是个绝对不可忽视的人物!” 四哥看来对伍德极其手人的底细摸得比较清楚。 “何以见得?”我说。 “感觉!我的直觉!”四哥沉吟了一下,接着说:“老弟,你有没有分析过,伍德和白老三、李顺相比,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同在哪里?” 我想了想:“伍德比较老道,李顺和白老三和他相比,似乎冲动了一些。” 四哥摇摇头:“这只是其次,其实,我觉得,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同,在于用人上,白老三和李顺的手下,你自己看看,都是一些武夫,打打杀杀的好手,却没有一个真正能用脑子处理事的。 “而伍德,手下虽然没有功夫高手,却有一个黄者,这个黄者,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实则在伍德的决策过程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伍德很懂得上兵伐谋这个道理,用好了一个黄者,顶得上几十个打手。” “哦……”我再次感到有些出乎意料,四哥对这几个人的底细摸得这么清楚。 “这个黄者之于伍德,类似于三国时孔明之于刘备,二战时希莱姆之于希特勒。”四哥说:“所以说,这个人,一定不要小视!” “嗯……”我点点头,有些佩服四哥的高见和远见。 “老弟,那晚,我见识了你的正气和仗义,你是个血性汉子!”四哥一会儿转移话题对我说:“在秋桐遇到危险被人挟制的时候,你为了保护秋桐而放弃了抵抗,甘愿被对方所控制和击打,甘愿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就凭这一点,我佩服你,我送你四个字:舍生取义!” “呵呵……四哥,这是应该的,其实,当时换了你,你也会这么做的!”我笑了笑。biqikμnět 四哥正要说话,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秋桐气喘吁吁出现在门口。 秋桐的出现让我一怔,今天是周末,不上班,她怎么来了,她怎么知道我在医院里的? 我来不及问秋桐,秋桐也来不及和我招呼,因为她一眼看到了四哥。 “四哥,是你?你在这里!”秋桐惊喜地看着四哥说:“好久没见你了,四哥,你的包子铺关门了,小雪一直记挂你呢,我正到处打听你呢,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说着,秋桐主动伸出手热情地握住四哥的手摇晃着,显得有些激动和高兴。 “呵呵……”四哥憨厚地笑着:“我的包子铺不做了,我现在做别的事情,不好意思啊,对不起,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们……是啊,很巧,我昨晚到医院办点事,正好遇到易老弟急性扁桃体炎进了医院,我正好也没事,就看护了他半天。” 四哥似乎知道秋桐的下面问题,就直接都说了出来。 “哦……”秋桐点点头,松开四哥的手:“四哥,你最近还好吗?” “还好啊,呵呵……”四哥笑着:“小雪还好吗?很久不见小雪了,很想这孩子!” “小雪很好啊,她也想你呢!”秋桐说:“四哥,把你电话给我吧,有空我带小雪去看你……” “嗯,好!”四哥爽快地把电话号码留给了秋桐:“如果我关机打不通的话就给我发短信留言。” “好——”秋桐记下了电话,然后才开始关注我,眼里带着关切的表情:“易克,你好些了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这时四哥说话了:“秋总,易老弟,你们谈,我还有事,我要去忙了……再见!”说完,四哥告辞离去。 秋桐送走了四哥,然后回到病房,关上病房的门,看着我:“昨晚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急性扁桃体炎发高烧了呢?怎么搞的呢?” 秋桐边说边坐到我床前,伸出右手摸摸我的额头:“嗯……退烧了。” 秋桐的到来,让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我说:“没事,就是淋了点雨引起的……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 “我是听云朵说的,而云朵是听海峰说的。”秋桐说:“我昨晚睡得很晚,刚起来就得知了你的事情,就急忙赶来了……还好,你没事!” “我这体格,小小一场发烧扁桃体炎能有什么事啊,”我说:“很快我就好了!” 秋桐默默地注视着我,一会儿说:“昨晚,不,今天凌晨为什么淋雨?” “这个……”我支吾了一下,没有说出理由来。筆趣庫 “这个什么?说啊!”秋桐看着我。 “这个……没什么,就是出来了,正好就下雨了……没带雨具!”我语无伦次地说。 “那么早凌晨出来干什么,出来晨练?太早了点吧?”秋桐又说。 “这……也还行吧,不是很早了!”我说不出来了,干脆顺坡下驴。 秋桐这时换了一副表情,变得有些严肃:“恐怕你老弟那么早出来,不是为了晨练吧?我看你是另有别的事情吧?” “呵呵……”我干笑了一声:“我还能有什么别的事情啊!” “你说呢?”秋桐盯住我的眼睛。 “我说……我说什么呢……你说我能有别的什么事情?” “我看你是出来找人的吧。”秋桐直截了当地说。 “这……你……”我心里很意外,秋桐似乎知道了什么。 “易克,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打冬儿妹妹?”秋桐的神色愈发严肃。 “啊——”我愣了,秋桐怎么会知道这个的,我看着秋桐:“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先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你为什么打冬儿妹妹?冬儿妹妹犯了什么错你要对她动武?”秋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气愤和不解。 “我……我……”我支吾了几声:“这个……不好说。” “不好说?有什么事情两人之间不能沟通交流解决呢,有什么事情值得你非要动手打一个女人呢?易克,我严重鄙视你这种打女人的行为!这不是一个男人所应该做的,特别不是我心目中的你所应该做的,你……易克,你的行为,太让我失望了。”秋桐的声音有些激动,对我展开了一通严厉的指责。 看着秋桐激愤的表情,我的心里深深叹息了。 我默默接受着秋桐站在冬儿的立场那边对我做出的义正言辞斥责,没有做任何辩解。 三个美女伺候 我知道,不管秋桐如何指责我,不管秋桐如何看扁我,我都不能告诉秋桐我打冬儿的真实原因。 在秋桐面前,我有一种深深的感觉:或许,在一些时候,对一个人的情感到了一定程度,那种情感偶尔会给我带来一种无心伤害,无言的痛。欢乐是因为情,沉默也是因为情。残忍的人,选择伤害别人;善良的人,选择伤害自己。 我虽不高尚,却或许应该就是后者,宁可让自己接受秋桐的叱责,满腹委屈,也不愿意去伤害她。 秋桐情绪激昂地数落着我。 我低头不语,默默地任凭秋桐指责。 “易克,你……你为什么不辩解?不解释?”秋桐说了一会儿,突然问我。 “没什么可解释的,你批评我的都对!”我说。 “你——”秋桐看着我,看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你可知道,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武器,是最好的对抗办法。”筆趣庫 我抬起头,努力冲秋桐微笑了下。 “你还有心情笑啊!”秋桐看着我说:“你就不担心冬儿走失了,出了什么事情?” “之前还担心的,可是,现在我不担心了!”我说。 “为什么这么说呢?”秋桐说。 “因为你来了,因为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因为我想,你一定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你一定见到过她了。”我舒了口气看着秋桐。 “你——你这个狡猾的家伙……鬼精鬼精的!”秋桐忍不住嘴角露出意思一丝笑意,那笑容里分明带着对我鬼精的赞赏。 “冬儿……她现在在哪里?”我小心翼翼地看着秋桐:“你……你是怎么遇见她的?” “昨晚回来后,凌晨时分接到公司电话,赵总刚分管的分拣室那边和印刷厂因为报纸份数交接的问题发生了一些矛盾,我又爬起来赶到印刷厂去处理协调,协调处理完,开始下雨了,我开车回来的路上,在马路边突然看到一个女子正拉着旅行箱独自在大街上行走,走近一看,竟然是冬儿。”秋桐边说边摸起一个水杯倒了杯水,看来她是渴了。 分拣室设在印刷厂里,这是为了分拣和装车方便,报纸出来后直接就可以装车,分拣室的工作人员上班时间都是半夜12点,然后和报纸印刷同步进行分拣,分拣完直接装车发往各发行站,在天色还没亮的时候,发行站的发行员已经开始投递报纸了。 赵大健真他妈的废柴,分管什么什么不行,分拣室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管不好,还得秋桐半夜爬起来去印刷厂去处理事情。 其实我觉得他不是分管不好,关键是责任心没靠上。 看来,赵大健这次被打击的力度还不够,还得再给他点颜色,干脆让秋桐把他赶出发行公司得了,这块臭肉。 “然后呢?”我急切地问秋桐。 秋桐看了看我,然后喝了一口水:“然后我就停车和她打招呼啊,一走近冬儿,吓了一大跳,半边脸红肿着,冬儿正在边走边流泪……看到我,冬儿也不搭理,依旧自顾自地走…… “我赶紧下车拉住她,问她要干嘛去,她也不说,看这情形,我一猜就是你俩闹矛盾了,那脸上的血印子就是你干的好事…… “我一看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孤女子很危险的,就拉她上车,好说歹说才把她劝上车,然后我就想先把她带到我家里住下,天明再说,可是冬儿怎么也不去我家,没办法,我就把她送到了单位。” “哦……”听秋桐说完,我松了口气,海峰单位里有员工宿舍,冬儿有一间独自的单间,只不过她从不住。这么说,冬儿没跑远,到单位单身宿去住了。这说明,冬儿还是没打算离开星海,没打算远离我的。 想到昨晚冬儿那封信里的内容,我的心里一阵酸甜苦辣,什么味都有。 看着我抑郁的神情,秋桐不再批评我了,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看了半天,突然微微叹了口气,接着问我:“饿了不?” “嗯……”我点了点头。 “你躺下吧,我出去打饭去!你想吃什么?”秋桐站起来问我。 “随便!”我说。 秋桐笑了下:“对不起,大爷,没有这样饭菜!” 刚说完这话,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云朵和海珠一起出现在门口,提着饭盒。 她俩也来了,还给我带了饭。 云朵和海珠一起走进来,秋桐笑了:“我不用去打饭了,省事了,你俩来的可真及时!” 云朵和海珠和秋桐打过招呼,放下饭盒,不约而同一边一个坐到我床前,都带着关切的表情靠近我,几乎不约而同地说出来:“你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一起说完,云朵和海珠互相对望了下,都有些不好意思,云朵的脸红了,海珠显得有些尴尬。 我的心里阵阵暖流,我相信刚才她们的关切问候都是发自内心不由自主的。 看着羞答答的云朵和略带尴尬的海珠,看着站在她们身后面容沉静的秋桐,我心中有些感慨,我来星海之后结交的女人都在这里了,假如冬儿在这里,我的女人就齐了。 我冲云朵和海珠笑笑:“没事,就是一点小毛病,不大碍的!” 云朵没有说话,眼圈突然一红,忙低下头去。 海珠也没有说话,大大的眼睛盯住我,然后紧紧咬了咬嘴唇。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我说。 “我刚到星海我哥那里,接着就听我哥说了你的事情,我哥正在忙,脱不开身,我就来给你送饭了,正好在楼下遇到云朵,我们就一起来了。”海珠说。 怪不得她俩一人提着一个饭盒呢,原来是殊途同归啊。 “我看到了吃饭时间了,正好也没什么事,就……就来了。”云朵声音低低地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我此时很想问问海珠有没有在海峰单位见到冬儿,想了想,没问。 秋桐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我们,这时说:“看,你俩想得多周到啊,不过,这饭浪费不了,我还没吃饭呢,你俩肯定也没吃,大家一起吃吧!来——” 云朵和海珠点点头,她俩果真都没吃午饭,看来都是打算和我一起吃的。httpδ:Ъiqikunēt 我动了动身子,打算靠着床头坐起来,刚一动,云朵和海珠几乎都不约而同伸手要扶我,互相一看对方,又不约而同缩回手去,云朵的脸又红了,海珠的神情又尴尬了起来。 在这短暂的片刻,我已经自己坐了起来,靠在了床头。 秋桐看着这一幕,抿了抿嘴唇,轻轻舒了一口气。 然后,云朵和海珠分别打开自己带来的饭盒,秋桐招呼大家一起吃饭。 因为我的一只手正在打吊瓶,吃饭很不方便,要是能有个人给我喂饭,那就省事多了。 当然,我是不能主动提出这要求的,有些过分了,我打算把饭盒放在膝盖上吃。 云朵和海珠看着我拿饭盒的动作,显然都想到了这一点,云朵欲动了一下,接着看了看海珠,停止了,低眉坐在那里。海珠也欲动了下,接着看了看云朵,也不动了。 秋桐看着她俩,转了转眼珠:“好了,你俩吃饭,我来伺候伺候我们的易大经理!” 说着,秋桐利索地腾出一个饭盒,分别从云朵和海珠带来的饭盒里弄出一部分菜饭,各占一半,组合成一盒饭,然后大大方方地坐在我窗前,用匙子弄了菜,送到我嘴边:“来,易经理,请张口,请品尝你云朵妹子和海珠妹子的一片心意。” 秋桐的话里带着几分调侃的味道,云朵和海珠脸上的表情都轻松了,开始吃饭,边吃大家边聊天。 我享受着秋桐亲自喂饭的待遇,不由很是受宠若惊。 我想,这世上的人,能享受过这待遇的,除了小雪,恐怕就是我了。 这顿饭我吃得很慢,细细品尝。 这段饭我吃了很多,我真希望能不停地吃下去。 海珠和云朵都吃完了,我还在那里慢悠悠地品尝着咂摸着。 这时海珠对秋桐说:“秋姐,我来替换你吧,你先吃饭!” “嗯……”秋桐点点头,看了我一眼:“今天你吃饭倒是很悠哉啊,细嚼慢咽的,吃得还挺多。” 说完,秋桐把饭盒交给了海珠,海珠坐在秋桐的位置,开始给我喂饭,秋桐开始吃饭。 云朵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我。 海珠边喂我吃饭边看着我:“哥——香不香?” 我点点头:“嗯……香!” 海珠看了我一眼,笑了下,笑容里有些落寞。 正在这时,海珠的手机响了,海珠忙掏出手机接电话,这时云朵走过来,接过海珠手里的饭碗,海珠站起来出去接电话,云朵坐在我的跟前,开始给我喂饭。https:ЪiqikuΠet 一顿饭,三个美女来喂,这待遇估计很少有人能享受到。 “大哥,慢慢吃——”云朵轻轻地说了一声:“要喝水不?” “不要,我不渴!” “饭菜还合口味吗?”云朵边喂我边说。 “嗯,很好,很好吃!” 云朵笑了下,笑容里有些凄婉和畏缩。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饭,这是我有史以来吃得最慢的一次饭,也是吃得最别样的一顿饭。 吃过饭,大家围坐在我的床周围闲聊。 云朵和海珠都没有提起冬儿,我不知道她们是在刻意回避还是忘记了冬儿,我不知道她们知道不知道我和冬儿之间发生冲突的事情。 我也不晓得冬儿知道不知道我为了患上急性扁桃体炎住院的事情,我想冬儿应该是不知道,不然,冬儿一定会来看我的,不管我和冬儿怎么闹,毕竟我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毕竟冬儿还是对我很关心的。 聊了半天,大家都没有离开的意思,海珠和云朵似乎谁都不愿意先离开,而秋桐也似乎谈兴正浓,或者她是觉得还没有为冬儿的事情和我交流充分,还想等云朵和海珠走后继续敲打敲打我。 女人的死穴 就这么坐到下午3点,海峰的出现,算是解了围,云朵和海珠站起来要走,秋桐也要走,似乎秋桐觉得海峰在跟前,有些话是没法说的,不如先走的好。 三个美女一下子都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海峰。 海峰冲我一龇牙:“你小子福气不浅啊,住个鸟医院,3个大美女来陪你……你丫的真成了大爷了!” 我没理海峰这话,看着海峰:“你从单位里来的?忙完了?” 海峰没有回答我的话,问我:“小子,告诉我,冬儿为什么搬到单位单身宿舍来住了?冬儿脸上的红肿是怎么回事?” 无疑,海峰是在单位里见到冬儿了。 我叹了口气,不说话。 “她搬到单位里来住,那一定是因为和你吵架了,她脸上的红肿,一定是你打的?对不对?”海峰弯腰看着我:“不许装死,回答我!” 我点了点头:”嗯……” “我靠!果然我没猜错,还真的是你干的,丫的,早知道老子就不送你来医院了,让高温把你烧死算了!”海峰低吼着:“你这混蛋怎么能打女人呢,老子虽然没你那么男人气概,但是,我的拳头从不会落到女人身上。 “冬儿是谁?冬儿是你的初恋,是你落难期间苦苦思念的女人,是你生命中的女人,她千里迢迢追寻你来到这里,你却如此对待人家,这公平吗?这合理吗? “我猜猜你为什么打冬儿,一定是为了那失散9个月期间发生的事情,对不对?我靠,如果计较你就不要接纳她啊,我家海珠对你多好,你不要,非要冬儿…… “那么,现在,既然你已经决定接纳她,那么,你就不应该去计较你落难期间发生的事情。你这样做,很不男人,很丢我的脸,我怎么能有你这个狗屎哥们呢?” 海峰敏锐地猜测了我打冬儿的原因。 等海峰说完,我呼了口气:“不是你说的原因!” “额……我擦,我猜错了啊,那是为什么?”海峰的神情有些迷惑。 “海峰,我先问你个问题,你先回答我!”我说。 “问吧,有屁快放!”海峰说。 “昨天晚上,冬儿有业务招待吗?和你一起的吗?”我说。 “木有啊,昨晚是周五,我特意没有安排什么招待,让大家欢度周末。”海峰说。 “哦……” “哎——我靠,昨晚你没有和冬儿一起出去吃饭,一起去唱歌?”海峰突然好想想起了什么,说。 “我是吃饭唱歌了,但是,不是和冬儿一起的!”我说。httpδ:Ъiqikunēt “啊——我擦,怎么会是这样,我还以为冬儿和你一起的呢!”海峰说:“下班前,我偶然听到冬儿在走廊里打电话,说晚上要去皇冠大酒店吃饭,然后去不见不散唱卡拉ok,我还以为她是和你打的呢,本来我还想周末约你搓一顿的,一听你们有活动,就没打扰你……” 我一听,明白了,昨晚冬儿恰巧也到皇冠大酒店吃饭了,然后也巧合去不见不散唱歌了,如此,冬儿看到我和秋桐一起,也就不奇怪了。 那么,冬儿是和谁或者谁们一起去吃饭去唱歌的呢?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张小天的身影,该不会是这个狗日的吧?或者是他以及他的狐朋狗友。 我心里暗暗盘算着这事,对冬儿不听我的话和张小天之流交往感到又气又有些无奈。 不过,我也知道,现在的冬儿,不是10个月之前的冬儿了,那时的冬儿,依赖性很强,做事没什么主见,也很少表达自己的思想,而现在的冬儿,和以前变化很大,似乎更加具有了独立性,不管是行动上还是思想上。 她和白老三张小天之流的人接近交往,我想她心里应该是有自己的判断和打算的,我和白老三的梁子,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她是如何打算和判断的,我却不得而知。 我实在想不出冬儿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由苦苦思索起来…… “好了,别皱着眉头玩深沉装逼,快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打冬儿?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海峰的问话把我从沉思中唤醒。 我抬头看着海峰:“是为了一个人!” “为了一个人?什么人?男人还是女人?”海峰说。 “女人!” “操——果然是女人,你这家伙也太有女人缘了,是在外沾花惹草被冬儿发现了,然后你恼羞成怒打了冬儿,是不是?别告诉我是啊,不然,我揍你!”海峰冲我挥了挥拳头。 我摇摇头,苦笑了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对那女人是谁很感兴趣,告诉我,那女人是谁?” “秋桐!” “秋桐?”海峰一愣,睁大眼睛看着我:“你和秋桐……我靠,你和秋桐……你俩怎么啦?” 海峰脸上的神情显然很意外,还带着几分巨大的困惑,显然,他不相信不能接受我和秋桐之间会有什么。biqikμnět 天气已经晴朗,北方6月的阳光照射进病房,海峰斜斜的身影倒映在雪白的墙壁上,被拉得很长。 病房里静静的,只有我和我的兄弟海峰。 看着我的亲兄弟海峰,我突然想抽颗烟,伸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向叉动了动。 “你去死吧,都这样了还抽烟!”海峰说了一句。 我缩回手指,看着海峰:“你以为我和秋桐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我这不是问你吗?你给我装什么死?”海峰说。 “我也不知怎么了,或许,我们应该怎么了?但是,我们真的没怎么。”我嘟哝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脑子里突然又想起了冬儿的那封信,从这封信里,我似乎重新认识了我曾经无比熟悉的冬儿,她所表现出的某些意识和思维是我以前从没有见到过的。 我敏锐地意识到,我在变,冬儿也在变,这个世界都在变。 我又看着困惑而迷惘的海峰:“昨晚,我和秋桐还有集团广告公司的老总一起吃饭了,就在皇冠大酒店吃的,吃完饭,然后我们去不见不散唱歌了,中途,广告公司的老总有事先走了,只剩下我和秋桐。” “啊——”海峰半张嘴巴:“哦……然后呢,然后就在不见不散遇到冬儿了?是不是?” “不是,一直没有遇见冬儿,回去后,冬儿开始质问我这事,然后……然后冬儿对秋桐极尽污秽污蔑之词,说秋桐和我之间有什么猫腻,说秋桐是个不正经的女人,我一时冲动,就……”我说完,深深地低下头。 “哦……是这样。”海峰接着也沉默了,半晌说了一句:“冬儿来星海时间不长,知道的倒不少,她都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谣言?到底是什么人在秋桐背后对她进行诋毁?”biqikμnět 我没有说话,看着海峰。 “我敢断言,根据我的经验,一定是和秋桐有利益冲突或者矛盾的人干的,我当然不相信秋桐是冬儿所说的那种人,秋桐在我眼里,是最纯洁最善良最正派的女人,冬儿怎么会这么糊涂那么傻,怎么会就被别人的几句话弄晕了大脑?难道真应了那句话:恋爱中的女人是最傻的?” 海峰说:“我想,在背后诋毁秋桐的人,一定是她的同事,而且,还是跟她表面或者暗地有利益冲突的同事,这样的人,在哪里都有,什么样的单位都有,当然,官场和国企里更多一些…… “社会上就是专门有这么一种人,自己不努力工作,不好好为人,不好好处事,不辛勤付出,但是,看到别人的付出所得,看到别人的进步荣誉,却又羡慕嫉妒恨,于是就想法设法打击排挤污蔑诋毁人家,借助打击别人踩踏压低别人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我想,冬儿一定是中了这种人的谗言,对你和秋桐正常的工作接触产生了不良怀疑,进而迁怒于秋桐。而冬儿这么做,正中了别人的心怀,那些人的目的就是想利用冬儿来激化矛盾,挑起冬儿和你和秋桐之间的冲突,把事情搞大搞乱,甚至恨不得让冬儿闹到你们集团,把秋桐的名声彻底搞臭,那样才遂了他们的心愿。” 海峰边分析边讲,我听得有些心竦。 我心里当然明白,冬儿背后的直接操纵人,应该是曹丽,即使不是曹丽,也是被曹丽所指使之人。 我这时突然似乎有些领悟曹丽为何一认识冬儿就紧紧靠上热情倍至的原因了。 她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冬儿来作为进攻秋桐的工具,她是女人,知道女人的死穴在哪里。再聪明的女人,一旦身陷恋爱的漩涡,一旦坠入情感的磁场,对于任何来自外界的对自己情感的纷扰都是特别敏感的,都会变得糊涂和愚笨。 聪明的冬儿在思想也理念上比以前变得有深度和敏捷了,在情感上却依然是个糊涂蛋,自觉不自觉就成了曹丽用来暗算秋桐的工具,更可悲的是,成了被利用的工具,自己却又浑然不觉,冬儿对曹丽似乎从来就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感。 从这件事情,我想当然地认为冬儿即使比以前成熟了,但是还是有着幼稚和单纯的一面,辨别真伪和好坏的能力还是欠缺。 同时,我也意识到,曹丽远没有我想象的那般简单,她看似鄙陋的大脑中,包含着慎密的思维和精湛的心计,她并非目光短浅之人,她也是有智慧的,只不过这智慧没用在正道上。 我自以为是地分析着冬儿和曹丽,丝毫没有怀疑自己的意识和判断力。 女人的猜忌 “老弟,你这一巴掌,可是正中某些人的下怀啊,或许,有的人正巴不得事情闹大,巴不得你和冬儿之间的矛盾牵扯进更多的人,此刻,说不定有人正在背后乐呢。”海峰说。 “其实,冬儿对于对秋桐的诋毁之词,似乎也觉得有些过分,她虽然说了那些话,但似乎也并没有十分相信那些对评价秋桐!”我说了一句。 虽然我和海峰是铁哥们,但是我仍不愿意把我和秋桐之间的事情告诉他,或许,我和秋桐之间的真真假假虚虚幻幻,永远只能是我自己心中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将伴随我到终老,甚至秋桐都不会知晓全部。 “哦,没有十分相信,但是也有8分愿意信,还是带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是不是?”海峰说。 我默然。 “女人对女人的猜忌,都是这样的心态,这是很可怕的!”海峰说。 “其实,冬儿的离开,并非仅仅是因为我那一巴掌。”我说。 “那是为什么?” 我没有说话,看着海峰。 “是为了过去那9个多月的心结?你耿耿于怀,她无法放下?”biqikμnět 我点点头:“或许吧!” “你们重聚这么长时间了,难道就没有把那点破事讲清楚?”海峰说。 我又点点头。 “为什么?” “一言难尽!”我叹息一声。 海峰说:“狗屁一言难尽,我看就是你不敢正视现实刻意回避矛盾,她难以启齿无法讲述过去,说白了,就是你们两个人都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都在糊弄对方糊弄自己,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妄想能这么混下去,岂不是时间越久,积郁的心里的结越大越难以解开,当矛盾越积越深,终有一天会爆发…… “冬儿过去那些事,不提也罢,既然你自己心里已经能接纳冬儿了,也就是说你已经原谅接受了冬儿的过去所为,也就是说你已经心甘情愿接受段祥龙送你的这顶绿帽子,那你就应该安分守己想通想开这事,你就不该再耿耿于怀了,好好过日子就是!” 海峰也和我当初一样,理所当然认为冬儿在过去那9个月和段祥龙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海峰甚至直言不讳把绿帽子这个词提了出来,主动给我戴上了。 “海峰,事情或许不是你我想像的那么简单。”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冬儿写的那封信,递给海峰。 海峰接过信,仔细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抬头看着我,半晌说:“这……难道……这里面还另有玄机?难道,当初,我以为错了……难道,冬儿是另有苦衷……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摇摇头:“不知道!这个谜,或许只有冬儿自己能揭开。” “未必,除了冬儿,还有一个人也能揭开!”海峰说。 “段祥龙?” “是——这个狗日的,或许他也能揭开这个谜底!”海峰说:“前些日子,我听宁州的朋友说,这家伙最近迷上了赌博,整天玩那个什么百家乐,我看,他掉进这个泥潭,离完蛋也不远了。” 我想起老秦告诉我关于段祥龙和李顺的事情,心里隐隐有某种预感。 “冬儿……知道我在医院里不?”我终于忍不住问海峰。 “知道!” 我的心里顿时感到一阵失落,冬儿知道我住院了却不来看我,她还在怨恨我呢还是不关心我了? 海峰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冬儿对你还是很关心的,详细问我你的情况,只是,她不愿意来看你……她说了一句话,说你是不会缺女人来看望的,她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我一怔。ъiqiku “还真让她说对了,你看,我家海珠,还有云朵,还有秋桐,这不都来看望你了吗?”海峰说:“你小子啊,别的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女人缘……不过,你不要想多了,我家海珠来看你,是出于纯正的兄妹之情,云朵来看你,是出于朋友之间同事之间的革命友谊,秋桐来看你,是上司对下属的关爱。” 我心里一阵苦笑,海峰哪里知道我和云曾经的关系呢,哪里知道我和秋桐之间最近不时涌起的小骚动呢? “你这家伙在星海交际还真广,什么样的朋友都有,连医院门口的三轮车夫都有你的朋友。”海峰继续说:“今天凌晨,幸亏那位叫四哥的朋友,帮了我的大忙,不然,你这身块头,我哪里拖得动你……而且,我有事回单位,他还主动留下来照顾你……” 我心里又涌起对四哥的感激,我没有告诉海峰四哥的真实身份,我不想让海峰掺和进我和黑道之间的纠葛。 我在医院躺了3天,这三天,海峰、四哥、云朵和秋桐轮流来医院看护我,陪我聊天。海珠周六下午就回宁州了。 这3天,云朵一直没有在我面前提起冬儿,她和我说话一直很小心翼翼,似乎在努力避开什么。 周一下午,我出院,秋桐来了,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去看看冬儿吧。” 我看看秋桐,秋桐接着说:“你是男人,要大度!” 我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秋桐微笑了下:“小两口之间,闹别扭是正常的,不要把人民内部矛盾上升为敌我矛盾哦……” 秋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很轻松,我却隐约从她的表情里感到了几分不安。我不知道这几天秋桐预感到了什么。 出院后,我直接去了冬儿单位,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我上楼后,经过海峰办公室,海峰冲我努努嘴,指了指冬儿办公室的方向,小声说:“去吧,那边就她自己在!” 海峰显然知道我是来找冬儿的。 我点了点头,海峰又说:“好好说话,别发熊!” 我笑了下,然后直接去了冬儿办公室,这里果然只有冬儿自己,冬儿正背对我在电脑上忙着什么。 我悄悄走过去,站在冬儿身后,然后轻轻咳嗽了一声,冬儿闻声转过身,接着站了起来。 几天不见,冬儿脸上的红肿已经不见了,但是,冬儿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憔悴。 我看着冬儿的憔悴,心里有些愧疚和不安,有些局促地站在冬儿跟前。 冬儿看着我,神情显得有些淡然,轻轻说了句:“好了?” “嗯……” “对不起,我这边这几天事情很忙,没能到医院去看你……”冬儿说。“没事!” “当然,你那边也不缺女人去看你!”冬儿又说,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醋意。 我神情有些尴尬,说:“冬儿……我……对不起,那天,我不该打你……” 冬儿眼圈一红,似乎有些委屈,接着紧紧抿了抿嘴唇:“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打也打完了,疼也疼完了!” “要不,你还回来吧,你打回来吧!”我说。 冬儿嘴角一努,西湖想笑却又没笑出来,接着脸色一板:“你来找我,就是为这事?” “不,不,我来找你,是想。” “想什么?”冬儿微微低下头。 “想……冬儿,你跟我回去吧!”我说。 冬儿抬起头,看着我,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接着缓缓摇了摇头:“不——我不回去!” “冬儿,你——” “我说了,我不回去,起码,现在,我不想回去!”冬儿声音不大,但是态度很坚决,语气很果断。 “听话,跟我回去,好不好?”我又说:“你留给我的信,我都看了,我想,我们或许应该好好谈谈。” “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谈,我只想给自己一个安静的空间,有些事,有些话,谈未必比不谈好。” “可是,冬儿。” “我不想啰嗦。”冬儿说:“我想,大家都静下心来,有自己思考的空间,未必是一件坏事……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我很忙。” 冬儿显然是在下逐客令。 我看着冬儿,突然觉得曾经无比熟悉的冬儿正在继续变得陌生,我们之间的距离正在逐渐拉远。 冬儿似乎越来越有主见了,换了以前我和冬儿闹别扭的时候,我几句话就能让冬儿破涕为笑扑进我的怀里撒娇。 可是,现在,估计我扑进她怀里撒娇她也不会高兴的。 当然,我也不会撒娇。 我垂头丧气地出了冬儿办公室,经过海峰办公室的时候,海峰看我自己出来,冲我摊开手掌,做了一个遗憾的神情。 我叹了口气,出了海峰单位,下楼,站在楼下,我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冬儿的办公室,正好看到冬儿正趴在窗户玻璃上往下看。筆趣庫 看到我抬头,冬儿的身影接着就消失了。 看来,冬儿是要和我冷战了,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作何打算的,我想把她带回去好好谈谈,我甚至想听她说说那9个月的真实情况。 可是,她不给我这个机会,她似乎仍然认为我不会相信她的话,或者是她根本就不愿意给我解释。 当然,我不会为这事千里迢迢去找段祥龙询问,一来没这必要,二来段祥龙不会给我说实话,这简直是一定的。 我此时想,冬儿应该早晚会告诉我的,那9个月此刻在我心里成了真正的一个谜团。 要是冬儿真的没有和段祥龙发生那事,那么,冬儿和我的第一次为何没有出血,难道冬儿早就不是处女了? 还有,冬儿和我做那事时的那些花样,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还有,假若段祥龙没有侵犯冬儿,冬儿为何一提起段祥龙就恨得咬牙切齿,骂他是卑鄙无耻小人呢? 这一切,或许只有冬儿能揭开。 李顺看小雪的眼神 我无精打采地往回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秋桐家附近。 无意中一抬头,看到大约50米处的前方,秋桐正带着蹦蹦跳跳的小雪沿着人行道走着,小雪从幼儿园放学了,秋桐接她回家的。 我此时心情不好,不想去打扰她们,就和她们保持着50米左右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走着。 看着秋桐的背影,我心里有些怅然。 浮生若梦是亦客的,秋桐是李顺的,亦客拥有了浮生若梦虚幻的灵魂,李顺却即将拥有秋桐现实的身体。 秋桐在虚幻的空间里找到了心里的天堂,却在残酷的现实里堕入了无底深渊,不管亦客如何拥有浮生若梦,在现实里,却终究将是一无所有,甚至连空气都无法呼吸。 我的心里有些悲凉,浮生若梦是亦客虚幻空间的全部。我生命里有两个女人,我的初恋冬儿和我的邂逅秋桐,秋桐是注定我无法真正拥有的,在可以预见的明天,她会成为李顺的女人。而我,充其量只能在虚拟世界里去意淫和她的美好,而冬儿,或许是注定要在现实里和我相依的女人,却又被我一巴掌打跑了。 我不知道这一巴掌打出去,冬儿多久能回来。 我沉浸在自我意淫苦思冥想的世界里。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从我身旁驶过,在秋桐和小雪附近的马路边停了下来,接着,车门打开,车上下来一个男人,大步向秋桐和小雪走了过去。 这个男人是李顺。 李顺怎么神出鬼没的,从宁州突然又出现在了这里。 李顺直接走到小雪和秋桐跟前,秋桐和小雪停住了脚步,小雪一把抱住秋桐的腿,有些紧张地看着李顺。 小雪似乎对李顺很是畏惧。 秋桐揽住小雪的身体,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似乎在用这种动作消除她心里的不安全感。 我这时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李顺也不和秋桐打个招呼,只是两手放在膝盖上弯着腰躬身站在那里打量着小雪,似乎上次见到小雪天色已晚没有看清楚,这次要好好看看清楚似的。 李顺看小雪的眼光像是在研究一个什么东西,时而专注时而思索,连我走到跟前都没看一眼,似乎我和秋桐都不存在。 秋桐一扭头看到我过来,冲我点了点头,接着就看着李顺:“李顺,你干嘛,阴阳怪气的,你这样看着孩子干嘛?” 李顺似乎没有听到秋桐讲话,依然专注地看着小雪,歪着脑袋,神情很专注。 小雪这时把身体一转,脑袋埋进了秋桐的身体里面,李顺才嘘了一口气,直起身来,看看秋桐,看看我,突然咧嘴一笑。httpδ:Ъiqikunēt 我就站在李顺的身边,李顺一张嘴笑,我立马闻到一股淡淡的香臭味,我立马判断,他刚刚溜完冰,这是溜冰吸进去的烟雾在体内反馈出的味道。 “这个小孩……嗯……小孩。”李顺似乎没话找话说,却又说不出什么来,突然伸手去过去,想摸摸小雪。 “你想干什么?”秋桐很警惕,一把抱起小雪,身体往后退了一步。 “额……”李顺一愣,接着神情有些尴尬:“我不干嘛啊,我就是想碰她一下,咋了?” “不许你碰她!”秋桐看着李顺,眼神愈发警惕。 “为什么啊?”李顺叫起来:“我是小绵羊,我又不是大灰狼!” 这时小雪在秋桐怀里叫起来:“妈妈,我怕大灰狼,我们赶紧回家关上门,不让大灰狼进来。” “好,我们回家,大灰狼不敢进来的。”秋桐拍拍小雪的背,安慰着小雪,然后看着李顺:“不许跟着我,不许再吓着孩子,我们要回家了。” 说着,秋桐看了看我:“自己一个人?” 我点了点头:”嗯……” 秋桐眼里闪过一丝遗憾的目光,咬了咬嘴唇,没有说什么,冲我点了下头,然后抱着小雪走了,边走小雪边冲我挥手:“易叔叔再见……大灰狼快走开。” 看着秋桐和小雪拐进了前面的小区,李顺使劲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脖颈,喃喃自语:“大灰狼……我明明是小绵羊,怎么成大灰狼了呢?” 我一听李顺讲话那梦呓一般的语气,就知道他溜冰有些过度。 这时,车门又打开,老秦从前排出来,冲我笑了下:“老弟,你好!” 我看了下车里,除了驾驶员,没有别人了,看来,这次李顺没有带二子和小五,只带了老秦出来。https:ЪiqikuΠet 其实,老秦虽然年龄大了一点,但是,他的身手不亚于我,甚至超过我,有他跟着李顺,李顺会安全很多。何况,老秦处事临场处置的经验和能力远远超过我。 正怔怔看着秋桐和小雪消失方向的李顺这时突然转过身看着我:“你……你怎么在这里?” 李顺果真溜大了。 我刚要说话,老秦接了过去:“老板,小易这不是跟在她们后面暗中保护的吗。” 老秦反应真灵敏,很会灵机应变。 李顺眼神愣愣地看着我,似乎突然大悟:“哦,对,对,我差点忘记了,不错,很好,你很尽责,你在这边做的不错,我很满意你……” 我笑了下。 “易克,这个孩子……叫什么来着?”李顺说。 “小雪!” “哦,对,对,叫小雪,上次我还问过的。”李顺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上次是晚上,我看的很模糊,这次是白天,我看地清楚。” 我觉得李顺讲话有些吗,没有逻辑,什么看的模糊看的清楚的。 “小雪……小雪。”李顺喃喃了一句,视线看着远方,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悠远和怅惘,一会儿又看着我:“这名字是秋桐给起的还是你跟起的?” “早就有的,发现她的时候就有的,那个收养她的老爷爷给起的名字!”我说着,心里有些奇怪,李顺怎么突然对小雪感兴趣了,该不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想把小雪从秋桐身边捣鼓走吧。 “你给我去问问,那个老爷爷为什么给小雪起这个名字?”李顺讲话的时候,目光有些呆滞。 “那个老爷爷在发现小雪的当晚就死了,现在正埋在青岛呢。”我耐着性子说。 “那你……你去青岛给我问问。”李顺又说。 “老板,易老弟刚才说的那个老爷爷已经死了,死人是不能说话的!”这时,老秦插进了一句。 李顺听了老秦的话,似乎如梦方醒,拍拍脑袋:“哦……是这样,原来死人是不能说话的啊……我靠,妈逼的,为什么死人就不能开口说话呢,我看能,给他溜上几口,保证能说话。” 我和老秦都有些哭笑不得。Ъiqikunět “这么说,你是不知道那个小雪名字的来历了?”李顺看着我。 “知道,很简单,这孩子是个弃儿,被那拾荒的老爷爷捡到的时候,是个大雪天,于是,那老爷爷就给他起名字叫小雪。”我说。 “哦……大雪天。”李顺脸上的表情突然猛地一抽搐,嘴角像《乡村爱情》里的刘能那样歪了歪,接着看着我:“这个小雪,哪一年出生的?” “听那死去的爷爷说,他是在2003年的冬天捡到小雪的。”我说。 “2003……2003……”李顺的身体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抖动了一下,嘴里一遍遍念着,仰脸看着昏黄的天空,那眼神里似乎带着对过去往事的什么记忆。 突然,李顺猛地一得瑟身体,使劲晃了晃脑袋,像是要从脑子里赶走什么,看着我:“你们……在哪里遇到这个小雪的?” “青岛!”我说:“就是我和秋总从腾冲回来的路上,经过青岛,晚上捡到的。” 我本来想接着告诉李顺这孩子是老爷爷从星海人民医院门口的垃圾箱里捡到的,后来才辗转流浪到了青岛,不过一想,李顺现在这副神经兮兮的样子,他不问,我还是少说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青岛。”李顺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接着轻轻摇摇头,似乎在困惑着什么,似乎又在解脱着什么,似乎在希望着什么,似乎又在害怕着什么。 “李老板,怎么了?”我忍不住问李顺了。 李顺做事从来没什么套路,从他的表现里,你根本就猜不出他想干什么,我实在是有些担心李顺是不是要想办法拆散秋桐和小雪。 老秦这会儿站在旁边,神情专注地观察着李顺的每一个表情变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李顺听见我问他,恍恍惚惚地看着我:“哦,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好奇,你看,我这把年纪了,好奇心还这么重……我是不是老顽童啊……啊哈哈……” 李顺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得有些歇斯底里,有些狂放肆虐,还有些凄凉悲怆。 笑毕,李顺凝视着天空,久久没有动,他似乎陷入了什么痛苦的难忘的刻骨的回忆。 半天,李顺叹息一声,看着我,伸出右手,重重地拍在我的肩膀上,点了点脑袋:“易克,我走了……这里,就拜托你了。” 李顺只说要走,却不说要去哪里,这时老秦站在李顺背后用双手做了个飞鸟的姿势,我明白了,他们要去飞机场飞走。 “哦……李老板一路走好!”我说。 李顺皱皱眉头,看看老秦:“首长,我怎么听这小子的话,好像是给我们送终啊……什么叫一路走好啊?” 老秦皱皱眉头:“李老板,你这就胡乱理解了,小易可没那意思,我们就要上飞机了,你这话说的好晦气。” “哎——你看我这嘴,不吉利,我真该自己掌嘴!”李顺龇牙一笑,然后又看着我:“一直孤军奋战,累不累?” 我摇摇头:“没觉得!” “怕不怕?” “没觉得!” “操,你除了没觉得还会说什么?”李顺嘟哝了一句,突然想起了什么,向老秦一伸手:“给我一张100万的卡。” 真正的主角 老秦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李顺,李顺接着把银行卡递给我:“拿着,里面是100个,密码是……!” 我一看,李顺又要给我100万,忙推辞:“我不要这个!我手里还有,上次你给我的那50还在。” “我靠,你怎么回事?不给我脸是不是?还是你自己不想要脸?”李顺突然就怒了,把银行卡往我手里一摔:“那50和这100不是一码事,你知道不知道,那50是我给你的,属于你个人的财产,私有财产,知道不?这100是我给你用来进行活动的必要经费,知道不?也就是说,那50是私人的,这100是公家的,你不要弄错了,好不好?”筆趣庫 我说:“我不需要什么活动经费啊……” “现在不需要,不代表以后不需要,你懂个屎啊!”李顺继续发火:“现在形势这么紧,就好像他妈的火山喷发前期,表面平静,下一步,还不知道什么地方会喷出岩浆来,我在你这边放100个数,归你自己自由随意支配,到时候说不定会用得上…… “以后,在这方面,不许和我犟嘴,要服从大局,要有科学的发展观念,要个人利益服从整体利益,知道吧?不然,我会以为你故意装逼的。” 我一听这话,心里有些火了,想和李顺斗嘴,这时老秦冲我使劲使了使眼色,我想起李顺刚溜完冰,药劲正猛,犯不着惹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虽然我不打算使用李顺这100万,但是我还是收了起来。 李顺见我接受了银行卡,脸色缓和了一些,接着说:“易克,你目前的任务,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好她们……钱,不是问题,只要有必要,你随时都可以向我提出申请,老秦会及时给你拨付过来……不,以后,我这道程序免了,只要你用钱,100万以内,直接找老秦就行,别给我说了,省得还麻烦,多一道手续。” 李顺这句话显示出了对我的高度信任,老秦在旁边看着听着,不禁微微悚容。 我想,李顺说的“她们”,应该指的是秋桐和小雪。 “以后,或许你会无所事事,我再也不打扰你……以后,或许我会给你安排更加重要的任务……这一切,取决于革命形势的发展。”李顺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然后钻进了车里,老秦也上车,一溜烟车子窜了。 我看着李顺他们离去的车子背影,反复琢磨着李顺最后这句话,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李顺对白老三已经有所警觉,正在严密防控?抑或准备实施大规模反击? 我有些佩服李顺的敏锐,却不由有些担心李顺的过度自信,白老三不是一个人在指挥战斗,甚至白老三就不是个指挥员,只是个战斗员,他身后可能会有更加有智谋更加有心计的人在从容安排和指挥着这一切,而这这一切将会从何处突破,战斗从哪里打响,我无从知道,李顺更不会知道。 我不知道李顺背后有没有更高级的指挥员。 我隐隐预感到一场超级风暴正在逐渐酝酿成形,或许很快就会开始爆发,而爆发点是在星海还是宁州,这是个未知数。 而在这场超级风暴中,李顺和白老三或许未必是真正的主角。 我回到宿舍,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了冬儿,这里又恢复了以前的寂寥,我的心里一阵惆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肚子有些饿,却懒得去做饭。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秋桐打来的。 “吃饭了没?” “没!” “饿不饿?” “饿!” “饿为什么不吃?” “不想动!” “在哪里?” “宿舍!” “万达那边的宿舍?”秋桐似乎知道我现在住在李顺的房子里。 “嗯……” 秋桐停顿了下,接着说:“冬儿呢?” “不回来!” “为什么?” “不知道!” “你应该把她接回来。” “但是这不是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秋桐沉默了,接着问我:“李顺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问了问小雪的名字来历和年龄以及从哪里捡到的。” “哦,他是何意?”秋桐的声音里有些紧张。 “不知道!” “哦……” “不要担心什么,他就是随便问问的。” “嗯……”秋桐又沉默了片刻,接着挂了电话。 我半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无聊地看着新闻。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是送外卖的,说是有人订餐,让送到这里,不过没有付钱,需要我付钱。 我问是谁订的,那送餐的说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女的打的电话。 我有些意淫起来,女的,是秋桐呢还是冬儿呢,是海珠呢还是云朵呢?反正绝对不会是曹丽。我在星海就认识这几个女的。httpδ:Ъiqikunēt 接着,送餐的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我:“呶,这是打电话订餐的女士的电话号码。” 我接过来一看,是秋桐的。 我付了钱,打开餐盒,香气扑鼻,是我最爱吃的饭和菜。 我风卷残云一般将饭菜一扫光,然后感觉身体舒服多了,满意地拍着肚子在客厅里转悠了几圈,接着给秋桐发了个短信:“很好吃!” 很快,秋桐给我回复:“饱了没?” “饱了!” “那就好!” “谢谢你!” “大恩不能言谢!” 我忍不住笑了:“那好,不谢!” “本来就不用谢,掏的是自己钱,又不是我请你的,谢什么谢?” “呵呵……嗯……” “看你心情好蛮好哦……” 我不由闭了嘴,不敢笑了:“介个。” “是不是没女人在一边看着你,感觉自由了,解放了?” “我没这么说!” “你还是要努力去争取把她接回来,要好好说话,态度好一点。” “嗯……” “俗话说得好,两口子吵架不记仇,吃饭在一桌,睡觉在。”秋桐没说。 “在哪里?” “在……在……一头。”秋桐说了出来。 我又忍不住笑了,似乎看到在电话那端此刻秋桐的脸已经羞得通红。 打完电话,我感觉身体有些疲劳,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11点了。 我爬起来洗了把脸,没有睡意了,走进书房,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登陆扣扣,很久没有见到浮生若梦了。 我隐身登陆,看到浮生若梦不在线。 不在线,但是签名内容却变了:我想跟你去天堂…… 我的心中一动,不由想起了那晚和她关于天堂的讨论,想起了她心中的天堂…… 此刻,独孤而寂静的深夜,我独坐电脑前,看着沉默的浮生若梦,想着那现实和虚拟世界里只能平行而不可交叉的撞击和行程,心中喟然。 我打出一句话:“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曾经青春的年华里,遇到你……” 说完这句话,我沉默了,久久凝视着浮生若梦的头像,陷入了难言而苦楚的沉思…… 第二天,我去公司里上班,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下午下班时,我正要开车走,秋桐叫住我:“易克,别忙着走,上我的车,跟我走!” “干嘛?”我说。 “今晚我请你和冬儿吃饭,我们开车一起去接冬儿!”秋桐说:“我早就答应要请你们吃顿饭的,今天该兑现了。”ъiqiku “今天。”我迟疑了下,看着秋桐。 “是啊,怎么?你晚上还有场?”秋桐说。 “没。” “没有那就上车啊,等什么?” “可是,冬儿。”我担心冬儿不会答应秋桐的邀请。 “我刚刚已经给冬儿打了电话了,冬儿答应了,在单位等我们呢。”秋桐边说边上车。 我无话可说了,只好上了秋桐的车,带着苦笑。 “一脸苦笑?你什么意思啊?”秋桐边开车边说。 “没什么意思。”我转头看着车外的街景,天色黄昏,大街上车水马龙,行走着下班后急匆匆归家的男男女女。我想,他们应该都是有一个温暖温馨的家,都应该有着和谐幸福的另一半。 或许,在路人的眼里,此刻,我和秋桐在一起,也被认为是那幸福伴侣中的一对,但谁又知道这其中真实呢? “秋桐。”我转过脸,看着正在开车的秋桐。 “昂……什么指示?”秋桐答了一句。 “我想问你,你说,站在女人的角度,你怎么看待所经历的异性?” “怎么看待。”秋桐沉吟了一下,接着冒出一句:“在我看来,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是骗子!” “啊——”我对秋桐的回答有些意外:“你真的这么认为?” “是的,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为何?” “因为,不管是漂亮还是不漂亮的女人都会被骗,有所不同的是,幸运的女人找到了一个大骗子,骗了她一辈子,不幸的女人找到了一个小骗子,骗了她一阵子。”秋桐说。 秋桐的话让我的心里一动,在秋桐面前,按照秋桐的逻辑,我无疑也是骗子中的一员,那么,我是打算骗秋桐一辈子呢还是打算骗一阵子? 从现实来说,我只想骗她一阵子,可是,从内心来说,我好想骗她一辈子。 当然,我知道,我是没有骗她一辈子的资格的。 我连资格都没有,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男人的弱点 我不由惆怅起来。 “可悲的是,很多男人的演技不行,往往是只能骗女人一阵子,然后就露馅了:“秋桐接着说:“或者,这就是某些男人的弱点吧!” 我突然有些心虚,仿佛自己的内心被秋桐看穿了一样。 “易克,一个女人,不管她有多刚强多坚强多坚定,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都是希望渴望能被男人哄被男人宠的。”秋桐继续说:“作为女人,我理解冬儿的感觉,所以,对于冬儿,你要有耐心,你自己犯了错打了人家,就要老老实实去认错好好表现,争取得到冬儿的谅解。” 我看着秋桐:“那你也是这样的了?” “我……”秋桐的脸突然红了起来:“我是在说冬儿,你干嘛老往我身上扯。” “你心里也应该是这么想的吧?” “我……我没想过,也从来不敢去想,我也没那资格去想!”秋桐的声音有些失落。 秋桐的话让我的心同样感到了失落,还有一丝凄凉。 说话间到了冬儿单位楼下,冬儿正站在马路边等候,见到我们到来,见到我坐在车子后座,冬儿径直拉开副驾驶位置的车门,直接坐在了前排,同时冲秋桐得体一笑:“秋姐,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亲自来接!” 冬儿脸上的神情很平静和恬静,上车后看都没看我一眼,似乎这车里就她和秋桐两个人,我根本就不存在。 “呵呵……冬儿妹妹,姐姐早就想请你们俩一起吃顿饭的,这承诺早就许下了,却一直没有得到兑现,今天我正好有空。”秋桐笑呵呵地和冬儿招呼,边说:“冬儿,你想吃什么呢?”biqikμnět “秋姐你太客气了,随便吧,吃什么都行,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冬儿说。 “易克,你看呢?”秋桐边开车边问了我一句。 “你们决定!”我在后面说。 “西安路东段有一家潮州菜馆,不如我们今晚去品尝潮州菜。”秋桐说。 我不由一怔,冬儿最喜欢吃的就是潮州菜,秋桐怎么会知道的呢? “呵呵,秋姐,你好像是对我的胃口做过调查似的,我最喜欢吃的就是潮州菜啊!”冬儿似乎话里有话,似乎她认为是我给秋桐透了口风。 “是啊,秋总,冬儿最喜欢吃潮州菜呢,你怎么知道的呢?”我在后面说了一句,这句话的目的显然是想告诉冬儿,我没有给秋桐提示什么,秋桐也不是在她面前演戏。 “哈……是吗,真巧,正被我瞎撞上了。”秋桐显得很高兴:“我之前还真不知道,就是随意说了个地方。” 我相信秋桐没有撒谎,因为她没有撒谎的必要。 我相信秋桐,而冬儿会不会相信秋桐的话,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到了潮州菜馆,我们找了一个小单间,秋桐坐中间,我和冬儿分坐两边,秋桐点了菜,然后大家边吃边聊。 席间,秋桐不停冲冬儿给我使眼色。 我知道她是在示意我表现好一点,碍于秋桐的面子,我主动给冬儿夹菜盛汤倒水,冬儿也不拒绝,但是每次都会很客气地说谢谢。 冬儿的每一句谢谢都让我心里觉得很别扭,这一巴掌过后,那一封长长的信之后,冬儿似乎和我真的越来越生疏了,似乎她突然间领悟到了什么。 “冬儿,这两天心情好点了吧?”秋桐关心地看着冬儿。 冬儿微笑着看了一眼秋桐:“托秋姐的福,还好!” 冬儿的话里隐约有些带刺。 “你和易克之间的事,我和海峰等几个朋友都知道了,大家都异口同声狠狠批评了易克,这事都是易克的不对,易克自己呢,也认识地很深刻,知道自己错了,呵呵……”秋桐笑着说:“这不,我请你俩一起来吃顿饭,事情过去了就算了,吃完饭,你们就一起回去吧……回去,让易克好好给你跪地板。” 我想笑一下,却笑不出来,我不知道秋桐这番好意能否在冬儿那里得到好报。 此刻我承认,我很想让冬儿回来。 可是,拷问自己想让冬儿回来的真正原因,却似乎和之前有了些许的变化,好像更多的是出于对冬儿安全的担心以及冬儿不远千里追随我来星海的本能责任感。 蓦然发觉,责任和良心在我心里的比重似乎要压倒情感,我的心里不由有些恐惧。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我对冬儿的情感在悄悄发生着变化?我不是一直很爱她很眷恋她的吗,我不是在分别的那9个月里日夜思念着她的吗?难道,重新相见的这段时间里,冬儿的变化也让我的心不知不觉产生了改变? 我很惊恐自己的这种感觉,很抵制自己的这种心态,我想努力驱赶心里的这个念头,想努力让自己找寻回过去。 冬儿听秋桐说完,淡淡笑了下:“秋姐,谢谢你,谢谢你们的好意……感谢你,你们对我和小克私事的关心。” 冬儿这话又是带刺,私事,这不明摆着是说你秋桐不要干涉我的私事吗? 我心里有些别扭,却也没说什么。 秋桐一直面带微笑,似乎没有听出冬儿话里的刺。 冬儿继续说:“其实,你们是不该批评小克的,小克没有错,他做得对,这几天,我想了,他这一巴掌,打得好,其实,他早就该给我这么一巴掌了……他这一巴掌下来,不知有多少人心里感到快意。”httpδ:Ъiqikunēt 冬儿讲话虽然和颜悦色,但是,话里的意味却越来越带有火药味。 秋桐依然微笑着看着冬儿。 “至于我是否应该跟着小克回去,我想,这就不必秋姐多操心了,我和小克都是独立的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和思想,我们都不是小孩子,做事都会有自己的主见的……呵呵……”冬儿甚至笑了一下:“至于小克跪不跪地板,那更是无稽之谈,秋姐实在是太富有想象力了。” 冬儿的话过分了,我的脸色不由自主有些难看,挂不住了。 秋桐努力维持着刚才的微笑,但这笑容此刻也显得有些牵强和尴尬,她一心想做个和事佬,哪里想到这和事佬不是那么好当的,这就应了一句话:好心未必有好报。 冬儿看着我和秋桐,突然从鼻子里哼笑起来:“看看你们俩这表情,一个挂不住拉长了脸,一个努力让自己笑着,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唉,我就想啊,你们怎么活得这么累……这是干嘛啊,累不累啊,二位?” 我终于忍不住了,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冬儿,秋总是一番好意,你怎么说话呢?” 冬儿看着我:“怎么?心里受刺激了?是不是还打算再给我一巴掌呢?” “你——冬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耐着性子对冬儿说。 “你要我怎么样?”冬儿说:“你要我做个缩头乌龟,看着你俩在这里一唱一和表演,你就舒服了是不是?” “你——”我憋不住了,刚要发火,秋桐这时说话了。 秋桐依然笑着:“冬儿妹妹,我想,这其中,或许是有些误解……其实,我今天请你俩吃饭,真的是想。” “秋姐,你不要想多了,我没有对你的好意有任何的怀疑……我实在是应该相信你的好意的。”冬儿看着秋桐一笑:“只是,秋姐,或许,你不知道我挨小克那一巴掌的真实原因,我挨的那一巴掌,是因你而起。” 秋桐闻听,脸色微微一变,看了我一眼,我没做声,秋桐接着看着冬儿:“因我而起……我不明白,呵呵……请冬儿妹妹详细告知。” 秋桐也是有性格的人,她的内心里其实也是有着桀骜的个性,今天她在冬儿面前表现出的宽容大度和一再忍让,让我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和心疼,我知道她委屈了自己,我知道她应该是看我的面子。 “既然秋姐想知道,那好,我就直说吧。”冬儿看着秋桐:“不过,我说了,秋姐可不许生气哦……” “呵呵……妹妹你说哪里话呢,说吧,姐姐保证不生气!”秋桐说。 冬儿看着秋桐,缓缓地说:“小克之所以要赏我那一巴掌,皆因我在他面前说了你的坏话。” 我有些心惊肉跳地看着冬儿和秋桐,冬儿竟然如此直言讳,我一直没敢在秋桐面前说的话被她直接捅了出来,我此时想阻止也来不及了,当然,即使来得及,我也无法阻止。 秋桐沉静地看着冬儿,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一来,我听到了某些人在外面关于秋姐你的一些绯色传言,不分青红皂白就偏听偏信了,而且还在小克面前说了出来,直接刺激了小克,二来,对于秋姐和小克在工作中的某些接触,我心胸狭窄了些,本着小人之心产生了一些误会,冲动之下借助那些传言发挥了一下,于是就激怒了小克,于是小克为了捍卫领导的尊严和名声,为了捍卫自己的清白,冲我挥起了巴掌。”冬儿心平气和地叙述着,似乎在讲述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一个故事。 秋桐的脸顿时变得有些苍白,紧紧咬住嘴唇。 “秋姐,既然我今天把这话当着你的面说出来,就没把你当外人,我知道,这事我错了,我不该在背后议论别人搬弄是非,不管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我都不该在背后嚼舌头,这是市井小民长舌妇才会干的事情,我这么做,把自己贬低了。”httpδ:Ъiqikunēt 现在的冬儿似乎越来越会讲话了,一边给秋桐道歉,一边却又有意无意暗示自己未必是错误的,暗示关于秋桐的那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以及秋桐和我之间并非是清白的。 不齿行为 “关于这事,我已经给小克书面检讨过了,今天,当着你和小克的面,我再来一次口头检讨,正式道歉!”说着,冬儿竟然站起来,郑重其事地给秋桐鞠了一躬:“请秋姐大人大量海涵我冬儿的不齿小人行为!” 秋桐木然地坐在那里,似乎被冬儿的一番话打击了,似乎没有意识到冬儿的举动,怔怔地看着桌面,眼神充满了憋屈和痛苦,还有悲愤和凄冷。https:ЪiqikuΠet 冬儿坐下来,看了我一眼,我正怒气冲冲地看着她,她毫不回避我的目光,针锋相对地瞪眼看着我。 看了半天,我先撤退了目光,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的叹气声似乎惊醒了秋桐,她蓦地抬起头来,晃了晃脑袋,然后看着我们。 “对不起……对不起。”秋桐低低的声音:“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们之间的事情,是因为我而起……对不起……我很抱歉,我很难过,我很惭愧。” 秋桐语无伦次地说着,神情很悲戚。 “既然是因我而起,我甘愿承担这一切的责难和责任,一切过错都归咎于我,只要你们能和好如初,我愿意来承受这一切。”秋桐带着内疚和恳切的表情看着冬儿:“妹妹,姐姐给你道歉了。” 冬儿似乎被秋桐感动了:“秋姐,你不要这么说,我刚才还在给你道歉呢,你哪里有什么过错,错的都是我……你给我道歉,这不是打你妹妹我的耳光吗,我这脸往哪里放呢。” 冬儿的一番话一下子把秋桐给噎住了,秋桐怔怔地看着冬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秋姐,其实你不要因为我们的事情有多大的精神负担,虽然说这一巴掌是因你而起,但是,我不回去,却并非都是因为这一巴掌,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另外的事情。”冬儿温和地对秋桐说,甚至还拍了拍秋桐的手。 秋桐抬起头,迷惑不解地看着冬儿。 “当然,这是我和小克之间的隐私……如果秋姐对探查我们的隐私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冬儿说。 “哦,不,不:“秋桐忙说:“我无意于探查你们的隐私,绝无此意。” 一时,在冬儿面前,秋桐显得有些狼狈和尴尬。 “既然秋姐如是说,那我也就不多说了。”冬儿笑着:“如此,我和小克之间的事情,也就不烦劳秋姐多操心了,现在流行一句话: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呵呵,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今晚秋姐的这顿丰盛晚餐,感谢秋姐对我,对我和小克的一片真心实意。” 从冬儿的话里,我听得出,她对秋桐的一片好意很反感,或者说是很敏感,毫不领情。 接着,冬儿站起来,冲我和秋桐微微一笑:“二位慢用,我吃饱了,还要回单位加班做一笔账,先告辞了。” 说着,不等我和秋桐反应过来,冬儿开门径自离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秋桐,我和秋桐都沉默着…… “对不起。”几乎是同时,我和秋桐都说出了这句话,看着对方。 说完这话,我们又不约而同都叹了口气。 然后,我们又沉默了…… 良久,秋桐说:“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没想到……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秋桐,你不要自责,你没有必要自责,因为你没有错。”我说:“错的,是我,是冬儿,主要还是我,我没有管好冬儿,没有管好自己。” 秋桐神情戚戚地看着我,那一刻,秋桐眼里的神情让我心痛不已。 “人的一生,一个人的生活,不管是如意还是不如意,不管是满意还是不满意,都不必抱怨,不必哀叹,因为,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都是命运安排好的,这就是命,命运,是不可更改的。”我喃喃自语,这是浮生若梦曾经和我说过的话。 秋桐凝神看着我,半晌,点了点头:“易克,我知道,此刻,你的心很累。” 我叹了口气:“秋桐,你经常说我喜欢傻笑装傻,其实,我是因为心累而被逼的……我没办法。”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其实,我有时候会很累,只是,我习惯了假装坚强,习惯了一个人面对所有,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样。有时候我可以很开心的和每个人说话,可以很放肆的,可是却没有人知道,那不过是伪装,很刻意的伪装;我可以让自己很快乐很开心,可是却找不到快乐的源头,所以,我只能傻笑。” 听我说完,秋桐看了我半天,接着说:“易克,谢谢你……谢谢你能在我面前说出你自己的真心感想。” 我看着秋桐:“冬儿今晚讲的话很过分,伤害了你……我很抱歉。” “你不要这么说她,真正应该抱歉的,是我!”秋桐深深地低下头。 看着我眼前的受伤的女人,想着刚刚离去的伤了她的女人,我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我愈发感到,现在的冬儿正渐渐表现出和以前不同的一面,到底是什么在短短9个月里改变了冬儿?冬儿的这种改变,对她对我对我们,到底是好还是坏? 我苦苦思索着,却没有答案。 我和秋桐都没了继续吃下去的食欲,于是结账离去。 秋桐好心好意安排的一场晚餐就这样无疾而终,宣告流产。筆趣庫 和秋桐一起在回去的路上,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走在一起是缘分,一起在走是幸福。 回到宿舍,我上网,见到了浮生若梦,很久,我们没有一起同时在线面对面聊天了。 我说:“此刻的你开心吗?” 她说:“你呢?” 我说:“开心!” 她说:“你开心,我自然必然是开心的!” 我的眼睛有些发潮,看着她的签名:“愿意跟我去天堂吗?” 停顿了下,她说:“如果可能。” 我说:“我们的天堂在哪里?” 她说:“在你我的心里!” 我说:“去天堂旅游吗?” 她说:“不是旅游,是旅行!” 我说:“为何这样说?有区别吗?” 她说:“旅游是带着眼睛和耳朵,而旅行,是带着灵魂和思想。” 我说:“天堂里会有爱情会有婚姻会有幸福吗?” 她沉默良久:“你说呢?” 我说:“会!因为思想和灵魂在,就会有!” 她说:“你说有,那便有,我信,我信你!” 我说:“若梦,你说,天堂里的爱情和婚姻是什么样子呢?天堂里的幸福又是怎样的呢?”筆趣庫 她说:“我给你讲个故事……有一天,悟空问佛祖:什么是爱情?佛祖说:我请你穿越这片稻田,去摘一株最大最金黄的麦穗回来,但是有个规则:你不能走回头路,而且你只能摘一次。 “于是悟空去做了。许久之后,他却空着手回来了。佛祖问他怎么空手回来了?悟空说道:当我走在田间的时候,曾看到过几株特别大特别灿烂的麦穗,可是,我总想着前面也许会有更大更好的,于是没有摘;但是,我继续走的时候,看到的麦穗,总觉得还不如先前看到的好,所以我最后什么都没有摘到……佛祖意味深长地说:这,就是爱情。 “又一天,悟空问佛祖:什么是婚姻?佛祖说:我请你穿越这片树林,去砍一棵最粗最结实的树回来放在屋子里做圣诞树,但是有个规则:你不能走回头路,而且你只能砍一次。于是悟空去做了,许久之后,他带了一棵并不算最高大粗壮却也不算赖的树回来了。 “佛祖问他怎么只砍了这样一棵树回来?悟空说道:当我穿越树林的时候,看到过几棵非常好的树,这次,我吸取了上次摘麦穗的教训,看到这棵树还不错,就选它了,我怕我不选它,就又会错过了砍树的机会而空手而归,尽管它并不算我碰见的最棒的一棵。这时,佛祖意味深长地说:这,就是婚姻。 “还有一次,悟空问佛祖:什么是幸福?佛祖说:我请你穿越这片田野,去摘一朵最美丽的花,但是有个规则:你不能走回头路,而且你只能摘一次。于是悟空去做了。许久之后,他捧着一朵比较美丽的话回来了。 “佛祖问他:这就是最美丽的花了?悟空说道:当我穿越田野的时候,我看到了这多美丽的花,我就摘下了它,并认定了它是最美丽的,而且,当我后来又看见很多美丽的花的时候,我依然坚持着我这朵最美的信念而不动摇。所以我把最美丽的花摘回来了。这时,佛祖意味深长地说:这,就是幸福。” 听完她讲完的这个故事,我沉思良久…… 秋桐试图让冬儿回来的尝试失败后,还想再次去努力,被我制止了,我不想让她再度在冬儿面前受辱。 之后,冬儿持续了和我的冷战,丝毫没有回来的意思,对我采取了人不见,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的“三不”政策,我试图想和她沟通关于那个9个月的心结,她根本就不给我机会。 冬儿对我采取“三不”政策,我却不能对她不管不问。 我坚信冬儿对我的感情是没有改变的,就像我对她的感情一样,虽然那感情现在正被越来越明显的责任感所压制,但是那份初恋带来的情感依旧弥厚沉重。 我经常通过海峰关注着冬儿的一举一动,冬儿不远千里跟我来到这里,我必须要对她的安危负责,必须要对她的一切负责,这是良心的趋势,也是感情的责任。 患难见人心 在这段时间里,我白天拼命工作,用繁忙的工作来排遣内心的烦恼,而晚上,则是我最孤独和难熬的时光,经常一个人在房间里闷头抽烟,或者喝闷酒。 秋桐一直在默默关注着我,经常会在下班后代我订餐,安排送餐的送到我宿舍里。 海峰这段时间很忙,但还是会抽出时间陪我喝酒聊天,有时候会叫上云朵一起,云朵则一直显得很沉默,在我和海峰聊天的时候大多数只是听,不插言。 云朵似乎被这事吓着了,经常用怯怯的眼神看着我,宛如受了惊的小羔羊。 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见到海珠。 我又重新回归了单身的生活,在孤独寂寞的深夜里,我经常会失眠或者半夜醒来,独自面对无边的黑暗,想着我和冬儿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时不时,我的心里会闪过一丝感觉,觉得我和冬儿在逐渐疏远,不是距离的疏远,而是心的疏远。我为自己的这种感觉感到害怕,甚至有些恐惧。 一晃20多天过去,时间进入了7月,天气逐渐热了起来,而我和冬儿之间却依然感受不到任何热度,冬儿丝毫没有任何回来的迹象。 这天下午,我到银座购物中心去办事,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冬儿从里面出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神采飞扬,显然是刚买完东西出来。 “冬儿——”我叫了一声。 冬儿闻听转过身,看到我,停住了脚步。 “小克——”冬儿叫了一声,声音里似乎含着几分意外和惊喜,但是随即就恢复了淡淡的神态,眼皮耷拉着:“你叫我干嘛?” 从冬儿那瞬间的表情变化里,我看得出冬儿对我的突然出现还是很开心的,她心里一定还是很想我的。 这么多天没见到冬儿,我的心里颇有些激动,伸手拉住冬儿的一只手:“冬儿,好些天没见你了……你还好吗?” 冬儿眼圈一红,任我拉着她的手,轻声说:“我很好,你呢?”https:ЪiqikuΠet “我也好……就是不放心你,就是想让你回来。”我说。 “让我回来……你想好了?”冬儿抬眼看着我。 “想好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决不再动你一个指头。”我忙说:“还有,关于以前发生的事情,我绝不再往心里去,绝不再耿耿于怀,绝不再计较。” 此时,因为冬儿的那封信,我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缘由,但是,我已经心里明确,冬儿那9个月是绝对没有做出背叛我们感情的事情的,她的身体一直是为我而清白的。 正是因为这个判断,我才说出这话来,冬儿要是愿意说,我当然不拒绝听,但是,她要是不愿提起,我也不会追问的了。 冬儿低头沉思了片刻,抬起头看着我:“小克,让我回来,也可以,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猜不透冬儿的用意,站在熙熙攘攘川流不息进进出出的人群里,下午的阳光照射着我的眼睛,我眩晕了一下,心境有些空幻,看着冬儿:“你说——” “我要你离开发行公司——”冬儿顿了顿,咬咬牙,似乎带着一股憋气:“我要你离开那个破公司。” 我的心颤了一下,我最怕冬儿提这个,偏偏她就是这个条件。我怔怔地看着冬儿,没有说话。 冬儿看我不说话,继续说:“那个破公司,有什么好?不就是卖报纸的吗?凭你易克的能力,在星海,我就不信你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你找不到,我给你找,保证给你找到工作环境和收入比现在高的多的单位……虎落平原被犬欺,你堂堂一个老板,沦落到这个地步,整天看一个女人的眼色行事,你乐意,我还不乐意!” 我看着冬儿,依旧没有说话,冬儿现在似乎能耐大了,都能给我找活干了。 “别看我来星海时间不长,我现在认识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有几个,都是企业大老板,你到他们那里,保证能得到重用,弄个总经理助理甚至总经理干都不再话下,干上一段时间,积蓄一部分钱,很快你就能重新自己干,开自己的公司,干自己的事业,我们很快就能过上以前那种日子。”冬儿又说。 我这时心里突然一阵酸痛,我似乎意识到冬儿说的她所认识结交的有头有脸的任务包括哪几个人。 以前和冬儿同享福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意识到冬儿对物欲的追求这么强烈,而现在,冬儿所表现出的那种对物质和享受的渴求让我感到有些惊恐。 难道真应了那句话:患难见人心?患难的日子冬儿是不能忍受的?短短半年多时间,冬儿的思想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到底是残酷的现实改变了冬儿呢还是冬儿本来思想里就是这个意识,只是被以前的一帆风顺一路凯歌歌舞升平所遮盖?biqikμnět 冬儿欣赏我喜欢我,却又不能忍受我现在的窘迫和困境,她似乎一门心思想让我快速发达飞黄腾达起来,她对我在秋桐手下干活一直耿耿于怀。 可是,冬儿的这个要求我当然是不能答应的,即使排除李顺的阴影,排除李顺对我的胁迫,排除李顺对我家人的威胁,我也不能答应,因为,我不能离开秋桐。 现在的秋桐,在一派风平浪静和风细雨中,内外都隐藏着巨大的危机,内有孙东凯、曹丽、赵大健还有曹腾,外有白老三甚至伍德,在此时白老三和李顺的暗斗正日趋紧张日趋白热化说不定什么就会展开血腥厮杀的情况下,秋桐很可能会成为一个无辜的牺牲品或者用来攻击李顺的工具,此时,我怎么能离开秋桐呢? 当然,除了这些,我心里隐隐的对浮生若梦的深情以及对秋桐个人明智得不到却又不舍离去的情结也在起着作用。 还有,我心里还隐隐放不下云朵,我担心她随时会受到赵大健之流的欺负。 “小克,你发什么呆,说话啊?答应我,好不好?”冬儿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我,主动抓住我的手摇晃着。 我从沉思中回过神,看了冬儿一会儿,然后轻轻说了一个字:“不——” 冬儿一呆,接着就变了脸色,嘴角一绷:“说,为什么?” “一言难尽,我不能离开发行公司,也离不开发行公司!”我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很果断坚决。 冬儿的脸色愈发难看,声音有些冷,还有些失望和愤怒:“你不说原因我也知道……我看,你就是被那个女人迷住了,不,不是一个女人,还有一个,还有那个云朵!” 我睁大眼睛看着冬儿,她怎么提起云朵了。 看着我的神色,冬儿冷笑一声:“你别以为我是瞎子聋子傻子,我已经知道,你很早就和那个云朵有一腿,不错,我刚来星海的时候,确实是个傻子瞎子聋子,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我当初就以为只有一个海珠和你从前有过,但是,我现在知道了,除了海珠,还有一个云朵,这个妮子看起来很老实很板正,原来和你早就…… “怪不得我老觉得她看你的眼神哪里有些不对劲儿,现在我找到答案了……哼,你也够大方的,自己用过的女人,再介绍给你的哥们海峰,你哥们也会投桃报李,把自己的妹妹介绍给你作为补偿。” 不用问,冬儿知道我和云朵的事情,一定是张小天添油加醋告诉冬儿的。 我看着冬儿:“冬儿,你根本就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你根本就不懂这其中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不懂,你知道,你懂:“冬儿针锋相对地看着我说:“小克,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是那么好骗的……还有那个秋桐,整天和你打着工作的名义玩暧昧,自己是有未婚夫的人了,还不注意影响,还打别人男人的主意。https:ЪiqikuΠet “我可以提醒你一句,就你现在的落魄样,人家根本就不会看上你,她是黑老大的女人,人家是有钱有势的人,在她眼里,你算什么?充其量只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她出力卖命罢了,你不要自作多情自己我感觉良好…… “我还得提醒你,你跟她玩暧昧,要是被那个黑老大未婚夫知道了,你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得罪的黑社会已经有白老三了,那边我还没给你摆平,你别再招惹上那个李顺。” 我看着冬儿,又气又懵,声音有些大了:“冬儿,你不要这么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好不好,秋桐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根本就不了解她……我和她之间,永远都不可能会有什么事,她对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想法…… “还有,我和白老三之间的梁子,谁让你操心的?谁让你去摆平的?你瞎闹什么,你万万不可掺和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好,你越掺和会越坏事,知道不?” 冬儿声音也提高了一个分贝,”我说这些,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你好,别人得罪了白老三,我会管吗?我为什么要管你?你心里不明白?我一心想为你好,没想到你—— “还有,秋桐到底是哪种人,我也不想再和你讨论,事实会验证一切,最终你自己会醒悟,等你吃了亏,你就明白了。她那天请我们吃饭,名义上是想撮合我们,为我们好,哼,我看,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只有她心里自己知道。” “你给我住嘴!”我火气又来了,瞪着冬儿:“你这个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根本就不值得别人关心你对你好……还有,我的事情,你不准插手,不需要你来操心!” “你——”冬儿气地浑身发抖:“谁不识好人心,我看是你——看你这副发熊的样子,怒发冲冠,龇牙咧嘴,你是不是又想动手了,你再打我啊,打啊!” 我心里憋闷地要命,却又无可奈何,举起拳头狠狠打在自己的脑袋上,重重地低吼了一声。 五只虎突现 冬儿继续说:“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是诚心诚意想让我回去,你刚才说什么过去那9个月事你不再问了,不再提了,好像多你多么宽宏大度,你糊弄谁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越是这么说,就说明你心里越没有放下这事,你心里就一直认定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是的,不错,在你的公司破产这件事上,我是有失误,给你帮了倒忙,但是,我的本意绝对不是要害你,我从来都是向为你好,包括现在…… “而且,小克,我可以当面告诉你一句话:我冬儿从来没给你带过绿帽子!这话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我在这方面问心无愧,你不要凭着自己的想象自以为是主观做出臆断。 “至于过去那9个月的事情,本来我是想给你详细说说的,但是,就你现在这个态度,我看,也没那必要说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冬儿脸色有些涨红了。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冬儿,我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信你,就凭你是我的初恋,就凭我们这许久的感情基础,就凭我对你的了解,我信你!” “那好,既然你信我,那就答应我,离开发行公司,我给你保证,你今天离开那里,我明天就能给你安排一个新的位置,保证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 “保证一年收入不会低于100万,干上1年,就可以自己单干另立门户东山再起,我也辞职,跟你一起打拼,发展自己的公司,我们的日子很快就会好起来!”冬儿说。 我沉默不语。 冬儿看我这样,咬了咬牙:“小克,我再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离开不离开那发行公司?”筆趣庫 我抬头看着冬儿:“必须要做出回答?” “是的,必须!”冬儿干脆地说。 我狠狠心:“不——” “你——你——”冬儿狠狠咬咬牙,一跺脚,声音变得有些尖利:“好……好……你有种……算你能……好,你去走你的独木桥吧,去吧……你再也不要来找我……” 说着,冬儿转身就要走。 “冬儿——”我一把抓住冬儿的胳膊:“冬儿,你听我说。” “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什么都不想提了,我也什么都不想说了……你放开我——”冬儿挣扎着想挣脱我的手。 “冬儿,你不要走,跟我回去,我慢慢给你解释,好不好?我现在真的不能离开那里!”我说。 冬儿脸色很寒,冷冷地说:“住嘴——我说了,你放开我,你放不放?” “我不放,你跟我回去!”我说。 “你不放,好,那我喊了——”冬儿接着张口就要大喊。 我一看,忙松了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冬儿狠狠瞪了我一眼,提着大包小包,扭身就走,很快,冬儿的身影就淹没在人海里…… 我呆立在原地,看着茫茫人海,心中阵阵落寞和失意。 冬儿这次似乎是真的对我失望了,她最后瞪我的那一眼,包含着从来没有过的愤怒和绝望。 我知道,冬儿应该还是爱我的,她其实还是想和我在一起的,但是,她因为对秋桐甚至云朵的误解,提出的要我离开发行公司的条件,我却是无法满足她的。 不能答应她的要求,却又不能和她说清楚,也无法解释,解释越多,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我的眼前没有了冬儿,只有一张张流动的陌生的面孔,我的心酸痛着,我不知道,此次冬儿的决然离去,到底要何时才能回来?我不知道,冬儿还会不会回来?我不知道,冬儿还能不能回来? 看着西沉的落日,残阳如血,暮气沉沉,在这个夏季的黄昏,我的心感到阵阵寒意。 我似乎觉得,我和冬儿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陌生感似乎更加强了。越来越远,不是因为吵架,而是因为不知不觉在我们彼此之间都在发生着的思想和意识的变化。 或许,这不能称之为变化,而是内心里早就有的,只是在特定的条件下激发出来了而已。而那种日渐增加的陌生感,不知道是因为曾经太过熟悉还是从来就没有真正熟悉,亦或是不再熟悉。 性格决定命运,环境改变人,我不知道,我们彼此的性格将会决定我们什么样的命运;我知道,经历了那场灾难,我和冬儿在不同的环境和经历中,都发生了不知不觉的变化。https:ЪiqikuΠet 此刻的冬儿,似乎越发有独立性,依赖性几乎一夜之间就消失了,似乎越发有自己的思想和见解,做事的能力也在日渐显露,只是,我不知道,我不在冬儿身边,她会沿着什么样的道路走下去,会走向何方? 一想到冬儿最近接触结识的那些人,我的心就揪了起来…… 我狠狠地想着,冬儿千里迢迢随我而来,我一定要保护好她,我决不能让她受人欺负,决不能让她的安全出问题。 可是,我又感到很无力无奈,冬儿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她结识的那些人的本质和秉性,似乎对这个社会的险恶认识不足,似乎对自己周围的不安全因素毫无意识,她根本就不给我保护她的机会。 我心事重重,焦虑忧虑,却又感到有些束手无策。 我孤独而寂寞地行走在人群里,夜色渐渐降临,华灯初放,璀璨的灯火装点着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 我沿着人行道慢慢地走着,想着心事,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林荫广场,我走入树林穿近路过去。 边走边低头想着心事,突然前面被人挡住了道路,一抬头,看到了五个彪形大汉,正排成一排交叉抱着双臂狞笑着站在我前面,封住了我前行的路。 看到这5个人那有些熟悉的面孔,我的脑子猛然回闪了一下,心里猛地一震,是他们! 接着附近的路灯光线,我看得分明,此5人乃和我有过一场血拼的白老三手下的五只虎,那晚秋桐遇险,我与此5人血战一场,最后我血淋淋倒在了秋桐的怀里,而这五只虎也没有能逃脱,被抓进了局子,后来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我也没兴趣过问,不曾想今日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他们。 看他们这样子,好像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 我迅速回过神来,站直身子,警惕地打量着对方。 “小子,还认得老子们不?”一只虎发话了。 我开始装逼,嘴巴半张,用疑惑的口气说:“老子不认识你们啊,你们是哪里来的盲流?” “靠——嘴巴还挺硬,忘性还挺大!妈的,告诉你,老子们就是大名鼎鼎的五只虎,就是半年多前和你在海边干过一架的五只虎,你小子不记得老子们了,老子们可没忘记你,做梦都惦记着你!”另一只虎说。 “哦……原来是你们五位啊,好久不见,还真快忘记了。”我呵呵笑着:“哎——五只虎啊五只虎,我怎么看不像是五只虎呢?我看倒像是五条狗啊……呵呵……” “靠,妈逼的,你小子看来是活腻了,敢对老子们如此不敬,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今儿个要不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我看你是不会长记性的!”一只虎火了,摩拳擦掌就要上。 我退后一步,拉开架势,准备迎接五只虎的挑战,我想,今天这一战,看来是难免,我心里正窝了一团火,正想发泄,那就来吧。 我此时倒没有多想自己能不能干的过他们,只想在他们身上出出火。 “老五,别冲动,别忘记老板的话!”一只虎拦住了老五。 “老大,这狗东西太猖狂了,我看得给他一顿教训,反正老板也不会知道!”老五说。 “不可放肆,我们要忠于老板,要做到老板在不在跟前都一样自觉听话!”老大严肃地说:“兄弟,别忘记我们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没有老板,我们还得在里面受罪呢……我们的自由是老板给的,我们要时刻听老板的话。” 老大一番话语重心长,其他3只虎点头称是,老五老老实实不动了。 然后,大虎看着我,笑了笑:“哥们,挺好斗啊,你就这么有把握能打过我们几个?” 我笑了笑:“不试试怎么会知道!” “小子,别发狂,上次就已经试过了,你不是我们兄弟5个的对手,上次要不是我们喝醉了,哼……”大虎看着我说:“今儿个哥们5个在这里拦住你,没别的意思,不想在这里跟你干架,就是想见识见识你,看你到底长了什么三头六臂,那晚竟然和我们哥儿们几乎就打了个平手…… “还有,兄弟咱们也可以说是不打不成交,你是跟着李老板干过的,我们是跟着白老板干的,李老板和白老板现在已经摒弃前嫌,成了好朋友,我想,我们哥儿们之间也不用非得见面就打吧?其实呢,交个朋友,我看未尝也不可!”httpδ:Ъiqikunēt 此时,我已经明白,今儿个他们是不会和我动手的,好像是白老三对他们下了禁令,不许和我动手,这禁令应该是暂时的,应该是白老三觉得还没到向我动手的时候,他还需要我去找四哥呢。 “呵呵,不好意思啊,五位,我是人,只和人交朋友,不懂得如何和畜生打交道,自然就不懂如何和狗交朋友了。”我哈哈笑着:“不过呢,我倒是对如何打狗很有兴趣。” 我故意想激怒他们,我此刻倒是真的很想打架泻火。 你属于江湖 我这话一出口,五只虎都变了脸色,出了大虎之外的四只虎一摆架势就要往上冲—— “哈哈……”大虎突然笑起来,边伸手制止住那四只虎:“不许动,不要中了这小子的计,真打起来,不好向老板交代!” 四只虎都咬牙切齿地停住了手,直跺脚,我看着他们的样子,禁不住大笑起来。 “老弟,我看你仪表堂堂,看似一书生,却想不到有一身好功夫,还有一张伶牙俐齿,你今儿个想激怒我们,我偏偏不上你的当!”大虎笑着看着我说:“实话告诉你,不是我们不想揍你,是白老板有话,留你狗命多活几天……白老板是我们的老板,是我们的恩人,我们自然要服从白老板…… “我爱惜你一身好功夫,不忍心看到你以后丧命荒野,诚心想结交你,你却这么不识抬举,那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别怪哥儿们翻脸不认人了。” “呵呵……谢谢抬举,我倒是想走着瞧!”我也笑吟吟地说。 “当然,要是你能帮白老板找到那个人,也许,白老板会放过你,但是,白老板放过你,不代表我们哥儿们会放过你!所以,我劝你老弟,识相最好,不要堵死了自己的后路!”大虎说。 “唉……人和狗呢,其实真的没什么好说的!”我叹了口气。 “你骂我们是狗,我今儿个忍了,我不生气,哈哈,你看,我不生气,我在笑呢。”大虎干笑起来,接着说:“老弟,没想到吧,我们哥儿们这么快就恢复自由了,这么快就出来了……更没想到我们哥儿们这么快就能找到你吧?我给你说,如今在星海,是白老板的天下,顺者昌逆者亡这个简单的道理,老弟想必应该清楚…… “我今天见你的目的就是想结交你这个好汉,老弟好像此刻心情颇为不佳,话不投机,那好吧,那我们以后再谈吧,今天,就算我们正式认识了,以后,我们还会有再见面打交道的时候,兄弟,记住一句话: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老弟你虽然现在不跟着李老板干了,但是,我很信奉伍老板对你的一句评价,那就是——你老弟属于江湖,你不属于你现在的圈子,终归,你是要回归江湖的……好了,我们哥儿们走了,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咱们江湖再见。” 说着,大虎一挥手,五只虎扬长而去。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五只虎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心里琢磨着大虎最后的那句话,也就是伍德对我的评价,妈的,老子怎么就会属于江湖?伍德到底对我打的什么算盘? 五只虎的出现,让我的心里有些沉重,刚才我只图想泻火估计刺激他们,现在脑子清醒了下,要是真的和他们打起来,我未必真的是他们的对手。李顺很早就和我说过,这五只虎的本事是有一些的,不同于四大金刚,那四大金刚就是四大松花蛋,这五只虎却是五个恐龙蛋化石,又大又硬。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心有余悸,不禁有些后悔刚才不该那样刺激他们,幸亏有白老三的话在那里压着他们,不然要是真的交了手,我今天一定是吃亏,吃定了。 我摇摇头,自言自语了一句:“妈的,幸亏没打起来,不然,今天老子这亏就吃大了。”ъiqiku 突然,我身后的树林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那也未必。” 我闻声吓了一跳,猛地回头,接着就看到树林的阴影里走出一个黑乎乎的身影。 是四哥。 最近四哥的出现有些神出鬼没,飘忽不定,似乎他一直在跟踪监控着白老三一伙,又似乎一直在注意着我的动向。 我注意到四哥实在是个有比较强的侦察和反侦察能力的人。 四哥走到我跟前,神色沉稳:“他们什么时候盯上你的,你不知道吧?” 我摇摇头:“不知道!没注意!” “在你到购物中心遇到那位女士之前他们早就跟上你了……你和那位女士在那争执的时候,他们就在你附近不到20米的地方围观抽烟。”四哥说。 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五只虎跟了我这么久,离我这么近,我竟然就没有发觉。其实,没发觉也属于正常,我从来就没有意识到会有人跟踪我,脑子里根本就没有防范意识。httpδ:Ъiqikunēt “那位女士你是的女朋友吧?闹矛盾了?”四哥说。 我点点头。 “呵呵……看你一副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样子,谈恋爱,闹矛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四哥笑了。 四哥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呢,我苦笑了下。 “这种事不要老放在心上,该工作的还得工作,该生活的还得生活,”四哥说:“我肚子里没什么墨水,也不会说那些华丽的词语,我就是觉得啊,这人的生活里,没有爱情不行,但是,也不都是爱情,人生,还有很多值得去做的事情。 “一个男人,是不能一味沉迷于儿女私情的,有些东西,该属于你的就是你的,谁也得不到,不属于你的,即使你得到了,也会失去,因为它原本就不是你的,失去属于正常。” 四哥的话让我的心中一动,我觉得四哥说的有道理,是的,我不能一味纠结于儿女情长,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如果我因为冬儿的事情持续沉沦,那不光周围的人瞧不起我,我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我不由点了点头。 “这五只虎,你和他们认识?以前打过交道?”四哥问我。 “嗯……”我点点头,接着把第一次和五只虎打交道的经过告诉了四哥,四哥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你和白老三一伙之间的梁子不小,你和李顺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深……怪不得李顺对你很信任。” “是的!” “这五只虎的本事我了解,确实是有些功夫的,单凭你自己,很难同时打败他们,不过,要是我们两个人联手,他们却也未必能占得了便宜。”四哥说:“我看这五人一直跟着你,就觉得要有事,就一直跟着他们,本以为他们选择这个地方拦截你,是要跟你干起来的,我担心你打不过他们,就隐蔽在附近,万不得已,我不出手的,但是你要是有了危险,我是必须要出手的,不曾想他们倒没动手,我也就省了出手了,也省了暴露自己。” 我感激地冲四哥点点头:“四哥,你是个有心人!” “刚才他们和你的对话我隐约听到了一些,”四哥说:“白老三对你似乎留了一手,不准手下人随便动你,起码目前不准动你,看来,他似乎是还有别的意图,并不仅仅是他想让你找到我那么简单,我越来越觉得,他让你来找我,作为解开你们之间梁子的条件,应该是个借口,他手下人多的是,关系广得很,为什么非要依靠你自己单枪匹马来找我呢?我想,这背后一定还有什么意图。” 四哥一席话提醒了我,我点点头:“是的,对!那么,白老三到底还有什么意图呢?” “我看,不应该只分析白老三有什么意图,应该说那个伍德有什么意图,”四哥说:“白老三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乃是伍德……此人心计多端,城府很深,轻易不会让人摸到他的心思。” “嗯,是的,你说的对!”我点点头。 “不过,目前我们也无需想那么多,想多了也没用,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既然白老三咬死一句话让你找我作为解开梁子的条件,那么,就当这句话是真的好的,就信了,最起码在他们面前装作信了,呵呵……”四哥说:“我看,这个条件倒也未必不能利用一下,合适的时候,可以利用。” “如何利用?”我说。 “不知道……要看时机,起码目前没有看到可以利用的时机,但是,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四哥说。 我发现四哥是个颇有头脑的人,不由说:“四哥,你是个智慧之人,很善于思考!” “我是没有什么智慧的,呵呵……如果说有一点的话,那也是被逼出来的!”四哥笑着说。 我看看时间:“四哥,没吃饭吧,我们一起吃饭去!” 四哥摆摆手:“算了,我不能和你一起出现在任何的公共场合,起码目前不能,你能在阳光下,我呢,不能见光,我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残喘。” 四哥的话听得我心里有些悲意,不禁叹息了一声。 “老弟,莫叹息,人生就是这样,谁都有落魄失意的时候,谁都有阳光下的日子,也有不能见光的时候,这不是以自己的个人一直为转移的,客观现实,是不可改变的。” 四哥安慰着我:“我心里倒是很平静很淡然,人生世事坎坷经历地多了,很多事情自然就看开了……我们俩,一个在明里,一个在暗里,倒也不错,互相配合,遥相呼应。” 我点点头,不知不觉,我和四哥成了盟军,成了同党。 有四哥做我的铁血联盟,我心里的底气不知不觉又多了几分。 我和四哥在树林处分手,我们约定平时仍然靠短信联系,四哥又提醒我出门时要注意观察后面有没有尾巴跟踪。 一晃一周过去,到了7月中旬,天气开始愈发热了起来,妈的,这年头,南方北方都不分了,冬天南方也冷,夏天北方的温度不亚于南方,不过,有一点好处,北方的冷热属于干冷干热,不是湿冷湿热,湿冷湿热让人更加难受。httpδ:Ъiqikunēt 冬儿那天对我抛出了那句狠话之后,我就没能见过她,她也不联系我,似乎要和我僵持冷战到底,似乎是坚决要把我从秋桐身边扯开。 海峰最近一直出差,经常跑深圳,我不知道冬儿最近都在干什么,都在和哪些人交往。 那晚四哥的话让我有所心动,我努力让自己从和冬儿的纠结中脱离出来,起码是白天不让这些事情来烦恼自己,努力在单位里保持着良好的精神状态,积极做好各项本职工作,在单位里保持着谈笑风生的状态。 我知道,没有人欠我什么,没有人必须要看我的脸色,我不想也不能把自己的个人情绪带给其他人,影响其他人,包括秋桐。 喷涌而出 我最怕的莫过于每一个夜晚,每一个深夜,那孤独寂静落寞的深夜让我一想到它的来临心里就莫名升起恐惧感,我倒是很希望能让自己24小时保持工作状态,不要独自一人,不要让自己的大脑有独自思维的空间。 当然,这只是个愿望,现实是我必须还得面对这难捱的漫漫长夜,让自己的思维在无边无际的苦楚和孤独中游荡。 每当这时,我的情感的潮水就会喷涌而出,我的灵魂就会脱离肉体,像幽灵般啮咬我的心灵,让我在复杂而纠葛的情感世界里不能入眠…… 秋桐这段时间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带着关切的神情关注着我,和我在一起,我尽量不提及个人私事,只谈工作。筆趣庫 云朵一直保持着一种胆怯的心理状态,经常用一种怯怯的神情打量我,却又不敢和我多说什么。 曹丽最近很安静,一直没有骚扰我,见了我似乎还显得神采很飞扬,还是经常往秋桐办公室里跑,找秋桐闲聊,偶尔会带着一些小礼物,为了应付曹丽的盛情,秋桐不得不花出一定的时间应酬她,也准备了一些小礼物回赠与她,每次不让她空着手回去。 d不弄了,平总终于放心了,见了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和爽直,和我保持着十分友好的状态。 赵大健被调整了分管工作内容,似乎并没有从这次打击中接受教训,好酒的习性依旧,经常看到他下午上班的时候一摇一晃嘴里喷着酒气来办公室。 让对秋桐依然是一副傲慢不在乎的神情,对我,则是冷眼相看,从不主动搭理我,倒是我每次都主动热情招呼他,即使他不搭理我,我也不在乎。 好几次我忍不住又想戏弄他一下,想到秋桐和我说的话,又忍住了。 最近一直没见到李顺,他似乎一直在宁州,不知道宁州那边他折腾的咋样了?也不知道他和段祥龙的合作进行地如何。我隐隐有些担心,李顺这么弄下去,即使在星海不出事,在宁州也会出事,只是我不知道在那个点上爆发。 伍德订阅的8000份日报已经开始投递了。作为回报,集团董事长亲自签发了指示,除了对订报赠政法系统的新闻之外,还专门安排记者亲自采访了红色企业家伍德,在日报第二版显著位置连续发了上中下三篇人物通讯,重点介绍了伍德个人经商致富发家后不忘回报社会的感人事迹,在星海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看那些报道的内容,不明真相的读者都会被伍德的高尚情操和感人事迹所感动,而我心里明白,那些都是胡诌的,都是记者听信了伍德的一面之词写出来的。伍德都是凭空杜撰出来的,他压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空手套白狼专家,一个皮包公司的大佬,一个资深的黑社会头目。 这年头,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办到,新闻媒体也是如此,只要给钱,只要有利益,什么都敢写都敢发,这些新闻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刊登伍德事迹的那3天的日报,伍德专门安排人加印了10万份,我知道他是要利用各种机会向外发放这些报纸的,这报纸的宣传分量不小的,党报的权威性目前还是很硬的。 靠党报的这些报道,我知道伍德下一步就是要捞取获取政治资本,给自己戴上红色的光环,完成自己从一个黑社会大佬到红色资本家的华丽转身,这是当前很多黑社会老大采用的路子,伍德也是其中之一。 这个红色的光环,无疑就是伍德的保护伞,就是他的防弹衣。 一天下午,我在秋桐办公室和秋桐谈起此事,秋桐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笑笑:“没办法,现在都是这样的,社会大潮流。” “媒体都会糊弄老百姓,没想到党报也干这样的事!”我有些愤愤不平。 “易克,淡定,不要那么愤青。”秋桐说:“凡事存在即合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既然某个事情能存在,就一定有适合它发育的社会土壤……我们都是小民,我们是管不了那么多的,在新闻界,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即使党报,也不能避免…… “现在是商品经济时代,一切以经济利益为中心,新闻媒体都是自收自支,财政不再拨款了,都需要钱啊,所谓新闻职业人的职业道德,都是糊弄老百姓的,你看从上到下的那些新闻媒体,有几个人有几家媒体在真正为百姓鼓与呼,即使呼的,有几个又不是作秀做给领导看的? “中国的事情,看透了,想开了,也就不用愤青了,淡然面对就是。一个人的力量是微弱的,你,我,都无法去改变这个现实……所以,我们只能围观。” “那就是说你要是个记者,你也干这样的事情了?”我看着秋桐。 “老弟,这事不能一味责怪记者,记者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被利用干活的工具而已,再说了,我也不是记者啊,呵呵……”秋桐笑了下。 “你这个回答很圆滑。”我说。 “没办法,我本不圆滑,经历的事情多了,棱角磨没了,就圆滑了!”秋桐托起腮帮,微笑着看着我:“其实,不要说我,你某些领域,你更圆滑,等你对新闻界了解多了,说不定,你比我更圆滑。” 秋桐这话说得我有些无语,却也觉得不无道理。 “这个做人的圆滑,其实我觉得有时候未必就是个贬义词,”秋桐说:“所以了,我说你圆滑,没有讽刺贬低你的意思哦……相反,有时候,我还是很欣赏你的圆滑的……当然,有些时候,你似乎还是有些过于梗直,不会拐弯。” 我看着秋桐笑了下,秋桐那美丽的大眼睛正一眨一眨地看着我。https:ЪiqikuΠet 正在这时,平总进来了,大大咧咧地看着我们:“我不请自来,没打扰你们谈话吧?” “客气了,哪里来的什么打扰,平大人驾临,不胜惶恐啊……”秋桐笑着给平总让座:“我正在和易克讨论做人要圆滑的问题呢……平大人,你对做人要圆滑这一点怎么看?” 平总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摸出一支烟递给我,然后自己点着,吸了两口,沉吟了下,然后说:“做人,一定要圆滑,要想出人头地,要想事业有成,要想平步青云,圆滑处世,这是必不可少的条件!“很多人觉得做人圆滑是对一个人的贬低,我倒不这么看,我有一个观点,那就是做人其实也是需要改革的,做人的改革就是要不断的创新,不断的使自己改变,使自己变的更加的机灵。 “做事和做人一样要圆滑,要殷勤的去做人,要有远大的理想和机灵的原则,不断的使自己蜕变,虽然在蜕变的过程中可能会很漫长,也可能会很痛苦,但是这是每个人都必须要经力的过程,就像是一只毛毛虫在经历了良久的蜕变,也变化成了一只美丽的蝴蝶,做人也是如此。” “高见——”我冲平总点了点头。 “赞同——”秋桐冲平总竖了竖大拇指,哈哈笑了下。 得到我和秋桐的鼓励赞赏,平总更加来劲了:“结合我在本集团的经历,我对这一点是很有体会的,我总结过这一点,那就是做人一定要像天然的鹅卵石一样,要非常的圆滑,让人摸不透你,如果你做事就只会走直路,而不会拐弯,那就注定你要碰壁的,所以说,做人一定要圆滑,特别是在领导手底下干活,更是需要殷勤,还需要会见风使舵,看看到底哪方面对自己有利。Ъiqikunět “有些人会说,拍马屁的人让人厌恶,其实并非如此,同样的两个人,会拍马屁会殷勤会办事的人和一个只会埋头苦干,默默无闻的做着自己应该做的工作,不会殷勤,也不懂得如何去使领导开心,同样的两人同时站在一起,那个拍马屁会殷勤会讨领导欢心,知道领导想要什么想做什么的人,总是要比那名只会默默无闻的做自己本质工作的人要升迁的快。 “虽然自己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是应该的,能够做的优秀就更好,但是适当的给领导一些甜言蜜语以及想到领导所想的,预计效果将会更加的好,领导也会感觉到自己的下属更够为自己分忧,能想到自己心里的事情,这会让一个人在领导的印象直接的改观。” 我看看秋桐,秋桐看看我,一努嘴:“易克,好好听着哈,这一点,你对本领导做的还不够哈……” 我忍不住被秋桐的俏皮话说的笑了起来,虽然不大同意平总的观点,却也觉得不无道理。 平总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于直观了,接着说:“当然,做这些事情一定要有个限制,不能太过,也不能没有,这就像做事做人一样要把握一个度。 “我们集团曾经有一个高学历的人,以为自己很有才华,利用自己才华,运用文字来羞辱领导,领导可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是领导手下总有能人异士,他们能听懂,他们给领导一翻译,直接就在无形之中给人判了死刑,他在上司和领导的心中的形象就大打折扣,自然,这人就因为如此而失去了很多提拔的机会…… “领导身边的能人异士通常都不怎么起眼,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像土匪山中也有狗头军师一样,每一个领导的手下都有一位甚至多位的能人,在为他们出谋划策。” “呵呵……平总,你说的那个高学历的人以及那些能人异士都是谁啊?”秋桐笑问。 低调做人 “呵呵,这个……无可奉告。”平总笑着说:“所以说做人做事不要自视甚高,要低调的行事,只有低调的行事才能使你隐藏的更深,这有隐藏的更深,才便于行事。 “还有句话:‘枪打出头鸟’,你表现的过于张扬和狂傲就会使人们远离你,而且会在不知不觉中埋下了一个竞争的对手,一有机会,这些人会对你下杀手,在你犯错误的时候,他们会对你火上加油,会让你的处境更加的难过……ъiqiku “低调会不让人注意,但是这低调也不能时刻都低调,平常时低调,在低调的同时,还要拿出自己的业绩,在得到了一定的成绩的时候,那时就不能低调了,想做什么就要做什么,使自己的才华充分的发展,这样才能够成功,人们都喜欢不张扬不狂傲而有实力的人,做这样的人才会得到所有人的肯定,也会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加的融洽。” “这就是大家平时说的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吧?”秋桐插了一句。 “对,是的……做事一定要看情况办事,就像太极八卦的原理,避重就轻,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做,对自己的事情,及时的以最快的时间处理,使所有人都对你刮目相看,态度也是随着时间的发展而改变的。总之一句话,看情况办事,及时的改变就是没错的。”平总说。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笑着说,心里对平总的话极其赞同,这家伙在集团混了这么多年,对于官场,看来是深喑其中的道道了。 “我亦然,赞同易克的话!”秋桐也点点头。 “一点小体会,实在谈不上什么高见,其实啊,秋总在这一点上做的比我好!”平总哈哈笑起来:“我这个人,头脑太简单,做事粗鲁,和秋总比,差得远了。” “老兄你不必过谦,我实在是需要向你学习!”秋桐也呵呵笑起来,然后说:“老兄今日光临,怕不是专门为了来探讨这个问题的吧?” “那是的,我今天来只专门找你来借人的!”平总说。 “借人?” “是的!” “借谁?不会是借我去你们那里当副总吧?”秋桐半开玩笑地说。 “哪里敢啊,呵呵,我是要借他——”说着,平总指了指我。 我一怔,平总借我干嘛? “哦……”秋桐也微微一怔,接着微笑着:“你要借易克,干嘛啊?” 平总刚要说话,办公室的门突然又开了,一个女人提着一袋子水果走了进来。 不用说也能猜到,进来的这女人是曹丽。 “哟——平总在啊,你们聚在一起,是在商议事情吧,我来的可真不凑巧!不会打扰了你们吧?”曹丽笑吟吟地说着,话里有话。 我听这话有些不顺耳,曹丽这话隐含不轨之意,分明是暗指平总和秋桐有拉帮结派自称小团伙之嫌,似乎这团伙也包括了我。这顶帽子是戴不起的,曹丽那张嘴一说出去,不知会夸张多少倍。 秋桐和平总不傻,当然知道曹丽这话里的分量,秋桐笑着请曹丽就坐:“曹主任这话言重了,哪里是商议什么事情,平总是来这里闲坐,闲聊呢。” 平总斜眼看了一眼曹丽,直截了当地说:“听曹主任这话里的意思,莫非曹主任是说我和秋总在拉帮结派?曹主任还真是敏感,难道同事之间就不能串门了?曹主任经常来秋总这里串门,那么,我是否也可以理解为是你们是在拉帮结派呢?”筆趣庫 平总的话让曹丽有些尴尬,干笑了一声:“平总才是过于敏感了啊,我可没那意思……我经常来找秋总串门,不过是啦啦女人之间的话题,女人家的事情,当然不是拉帮结派了。” 平总哈哈笑了下:“那就是了,我来秋总这里,虽然不是啦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话题,却也是为了工作而来,还有,我预感到曹主任今天要买水果来这里,专门在这里等着吃水果呢……哈哈……” 平总的话天衣无缝,曹丽只能干笑,秋桐微笑着不做声。 我提起曹丽买来的草莓,出去洗了下,然后拿进来,大家一起吃起来。 这时,平总看了看曹丽,接着对秋桐说:“秋总,继续刚才的话题,我找你借易克,是这么回事,我们广告公司打算举办一个营销人员培训会,对代理商属下的那些营销人员进行一次系统的业务培训,请了有关的一些专家来传授经验,找易克呢,就是想让他给大家讲讲课,交流交流做营销的经验,传授下真经……我这个借用,可不是借调哈……” “哦……”秋桐眼前一亮,点点头:“举办这个活动不错啊,非常有必要,我最近也在琢磨这事呢,既然你老兄那边要举办这个活动,既然你要借易克去讲课,那我有个要求。” “秋总借人还附带条件的啊,好吧,你说!”平总笑了:“我听听你的要求!” “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想搭你的顺风车,参加培训的人员,除了你的代理商下属业务员,我们发行公司业务一部二部的人员也一起参加,让他们也长长见识。”秋桐说:“我们这边的业务员,还没有进行过系统的培训呢,正好借你的东风。” “嗨——这个绝对没问题,小意思,行!”平总一听放心了,一拍大腿爽快地答应了。 “呵呵,既然老兄如此爽快,那我这边易克借用之事也当然是木有问题的了。”秋桐说:“到时候我也要过去听听的哈……” 这会儿,曹丽一直在听着秋桐和平总之间的谈话,眼珠子转悠着,这会儿站起来说:“哎——搞培训活动好啊,这是好事啊,加强队伍业务素质建设……对了,你们谈吧,我刚想起来,我办公室还有点事要忙乎,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忙。” 说着,曹丽告辞匆忙离去,看着曹丽离去的背影,想着她刚才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我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这时,秋桐看着我说:“呵呵,我和平总刚才光顾着说事情,说了半天,把主角忽视了,还没征求易克的意见呢,易克,你是当事人,你说说你的想法吧。” 秋桐这么一说,平总也嘿嘿笑起来,看着我:“老弟,对,你说说吧!” 我故作谦虚:“这个……培训当然是好事,不过,平总手下都是精兵强将,那些代理商和属下的业务员,都是老做营销的,经验本身就很丰富,让我去讲课,纯粹是班门弄斧,我可不敢,不过,我去听课学习倒是可以的,去讲课,传授什么讲演,那是万万使不得。” 话音刚落,平总摆了摆手:“老弟,你可不要在你老哥面前玩虚的哈,要是以前你说这话,我可能会信,但是,现在,嘿嘿,你少给我来这套,我现在可是看得分明,你绝对是一个营销高手,不论是实战还是理论,你都有一套,我看,老弟你就不要谦虚了,过度的谦虚,我可是会以为你是骄傲的哈……” 秋桐看着我,笑了:“易克,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既然平总这么看的起你,去,露一手给他们看看,该推让的时候可以推让,不该推让的时候,我看就不要推让了,到时候,我会专门去听听你的讲课的,我可是诚心诚意去学习的。” “秋总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也想当面听听老弟关于营销的理念和见解。”平总说:“其实,我觉得,这做营销,没有所谓的专家,只有高手和低手,老弟是我眼里的高手,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看错人的,这次培训,你是我必须要请的高手,必须要去讲课,你去不,我这培训会不开都行……好了,老弟,你就不必谦虚了,事情就这么定了,后天开课,到时候我专门来叫你过去……你这两天正好准备下。” 既然秋总和平总都这么说,我也就不好再推辞了,于是就答应了下来。至于平总说的准备,其实我根本用不着,都装在肚子里的,肚子里有的是货,只需要稍微梳理下,找个重点来讲就是。 这时,秋桐看着平总:“那……平总,我的人也参加,这培训的费用,咱两家一家一半,分摊吧。” “这个你不用考虑,妹妹你给我帮了这么大的忙,答应借易克给我讲课,我感激都还来不及,哪里还能让你出费用哈……”平总大手一挥:“我那边都联系好了,会场就餐都不用花钱,有一家关系客户免费提供,嘿嘿……其实说是免费,也不全是,是那边欠了我很久的广告费,好几年了,要不回来,干脆就用这个抵顶了。” “哈哈,平总到底是广告公司的老大,财大气粗啊,做什么都可以抵顶。”秋桐笑了下,接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平总,举办这个培训活动,你给上边汇报了吗?” 平总大大咧咧地说:“董事长都知道了,你说集团里还有谁比他更上面需要我汇报的?”筆趣庫 秋桐皱了皱眉头:“这个……孙总那边你给说了吗?” 平总怔了下:“哦……孙总,还没说。” “这好像不大好吧?”秋桐说。 “呵呵,既然秋总这么说,那我就抽空给孙总汇报下,没问题的,董事长都支持,孙总当然更会支持了。”平总说:“到时候我请孙总和董事长都过来听听,请孙总或者董事长给讲几句话。” 秋桐点点头:“呵呵,好啊!” 事情就这么定了,平总起身告辞离去。 秋桐这时看着我:“易克,去给那些人讲课,不会有什么压力吧?” 如何精彩 我说:“压力?没有啊!干嘛要有压力,讲不好就让人家轰下来好了,反正我也没什么精神负担。” “噗嗤——”秋桐笑起来:“看你就没好的打算,你还真打算让人家轰下来啊……我看,你要好好讲,要讲地精彩才好。” “何谓精彩呢?”我说。 “很多培训会,讲课的人都是一个模式,套话、书本上的话、大道理一个劲儿讲,都是大家听得耳朵起茧子的内容,听起来没新意,往往收不到效果,特别是那些做广告的业务员,都是老油条了,个个具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平时都不大爱看书的,你讲那些长篇空洞的理论,大家不听得瞌睡才怪呢。”秋桐说。 “嗯……”我点点头:“这个你放心,第一,我不会讲长篇大论,第二,我保证不会让他们睡着。” “真的,你就这么有把握?”秋桐看着我。 “真的,不信你到时候看着!”我说:“我保证让他们笑喷了,不光他们,包括你也会笑喷,但是,笑完之后,还会收益很大。” “哈……是吗,那我可是很期待了。”秋桐大大的眼神看着我。 当天下午,我理清了下自己的思路,准备好了要讲的内容。我对自己还是蛮有信心的。 我对秋桐搭车平总培训会的事情很同意,我和曹腾的这帮人同样也需要来这么一次正儿八经的培训,必须的。 没想到,第二天,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下午,我在公司门口遇见了平总,正匆匆往外走,说是要去孙总哪里汇报下培训会的事情,同时邀请孙总参加,然后去邀请董事长。 我靠,平总可真沉得住气,明天就要举办培训会了,现在才想到去给孙总汇报,昨天怎么不去提早汇报呢? 平总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满不在乎地说昨天太忙,没来得及,这会儿也不晚。 看他说话的语气,似乎没怎么把这个当回事。 看着平总离去的身影,我心里突然隐隐有些不安。我知道平总是走上层路线的人,他和董事长走得很近,一直没怎么把孙总放在眼里。 他不把孙总放在眼里的原因,我多少知道些,一来是因为董事长对他很宠,二来呢,是孙总以前一直做行政领导,对报业经营不懂。 一个不懂经营的人管经营,遇到听话的没有后台的下属倒还没什么,虽然心里不服气,但是表面上还是会恭敬顺从听话的。而遇上平总这样得到集团老大宠爱的愣头青,就不大妙了,他私下里经常发牢骚,说孙总不懂经营乱指挥,外行管内行,显得很不服气。 其实平总还是看不透官场,他不明白现在的领导干部都是万金油,不管你懂不懂行,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孙总经常在经营委会议上讲一些外行话官话套话,对下面的一些经营单位乱点乎,但是没听说那个经营单位的负责人敢不服气,没听说谁敢在背后乱议论,除了这个平总。https:ЪiqikuΠet 我想,平总的悲剧就在于他是在官场体制下做经营,是个经营管理行家,却不是混官场的里手,这一点上,他比起从集团人力资源部出来的秋桐,就差得远了,秋桐对官场的道道是比较熟悉的,那段在行政单位干的经历,对她到发行干经营,应该是有很大帮助的。 我到了秋桐办公室,告诉了秋桐平总刚去孙总那里的事情,秋桐闻听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沉思了半晌,突然说了一句:“这家伙,怎么拖到现在……不好,这样不好。” 看着秋桐有些忧虑的表情,我明白此刻她的心里所想。 快下班时,突然接到经管办通知,让我和秋桐到孙总办公室去,什么事,不知道! 我和秋桐一起去,路上,秋桐脸色有些阴沉,对我说:“今天去没好事,有个思想准备!我估计平总正在他那里!” 我说:“怎么个没好事法?怎么还专门叫我去呢?” 秋桐突然笑了下:“天是塌不下来的,叫你去,是陪杀吧,呵呵,你不用担心的。” 我说:“我从来就不担心我自己,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没有所谓的级别和身份,顶多把我的聘任搞掉,多大个事,我本来就没在乎……我是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会有什么对你不利的地方!”我说。 秋桐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很快到了孙东凯办公室,一推门进去,就感到了紧张和压抑的气氛,孙东凯正阴沉着脸坐在老板椅上,平总坐在一边的沙发上闷头抽烟,在平总对过,坐着神色自得的曹丽。 进去后,我和秋桐不自觉地坐在平总那边的沙发上,和曹丽面对面。 三比一,曹丽那边显得有些空。 房间里气氛依旧很沉闷,大家都不说话,孙东凯脸色阴冷,默不作声。 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毁灭。 我冷眼打量着孙东凯,他叼着香烟,正在看着对面墙上的一幅画发呆,眼神冷峻。我知道,他是用沉默来显示他的权威,用无声来震慑他的手下,他此刻肯定是在积蓄能量,他其实一定已经想好了下一步该干什么。 突然:“啪——”的一声,孙东凯举起右手,狠狠地拍了一下厚厚的老板桌面,清脆的响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 我的心随着孙东凯手掌的拍击声一震,知道这孩子要开始发作了。Ъiqikunět 拍完桌子,孙东凯却并没有马上发火,而是带着威严的目光扫视了大家一圈,目光里露出怒火,还有居高临下,似乎是要大家知道,在集团经营委系统,他是老大。 片刻之后,孙东凯发话了,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力度:“目无组织,目无纪律,目无领导!” 三个目无,分量不轻,力度很大。 大家都不说话,平总扑哧扑哧喘粗气,孙东凯喘地更厉害,瞪眼看着平总和秋桐。 曹丽这时乖顺地站起来,走过去,拿起孙东凯的水杯去给倒了一杯水,然后又轻轻放到孙东凯面前,然后柔声说了句:“孙总,别发火,有话慢慢说,有事慢慢讲,消消气。” 曹丽这话等于是火上浇油,孙东凯的火气更大了,伸手一指平总和秋桐:“你们两个,背着集团党委,背着领导在背后搞小动作,私下整什么培训会,还连讲师都找好了,我这个分管经营的老总竟然一直不知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领导,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 平总这时抬起头:“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孙总,我这不是来给你汇报了吗?” “汇报?你什么都弄好了再告诉我,整个一先斩后奏,你这哪里是什么汇报,你这就是逼我就范,逼我必须答应,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当成了你的工具?任由你摆布的工具?”孙东凯怒视着平总。 “不敢,不敢,绝对没有整个意思,我检讨,这事我疏忽了,本来是早就想给你汇报的,结果一忙,忘记了,这事秋总早就提醒我的,我疏忽了,我错了,我检讨!”平总说:“还有,这事和秋总无关,我和秋桐绝没有搞什么小动作的意思,培训会是我搞起来的,后来秋总知道了,要求发行公司的业务员一起参加,这整个事情和秋总没有关系,要责怪,你就责怪我好了。” 平总讲话倒是很仗义,自己把责任全部揽过去了。 这时,秋桐也说话了:“孙总,这事也怪我考虑不周,我也有责任,不能全怪平总!” “你们两个一唱一和起来了,当我好糊弄啊!”孙东凯火气依旧十足:“经营委早就有规定,集团所有的经营单位举办活动,必须按照程序来,要先给经管办打报告,按照程序报批,然后才可以实施,你们这个活动给经管办打报告了吗?经管办知道吗?曹丽,你知道不知道?”说着,孙东凯看着曹丽。 曹丽这时笑着:“额……这个……举办培训会这事,我倒是前天在秋总办公室听平总提起过,偶尔听见的,至于报告,倒是没见到,不过,也可能平总和秋总很忙,忘记打报告了吧,这事倒也有情可原啊,工作忙嘛。” 曹丽明显是在和稀泥,我知道这事曹丽一定是给孙东凯做了汇报的。 “工作再忙也要走程序,这是规定,难道我们制定的规定是一张空文,难道你发行和广告是集团的两大经营支柱就可以例外,就可以为所欲为?”孙东凯咆哮着:“什么忙,都是狡辩,摆明了这是私下拉帮结派,个人主义膨胀,你们以为广告和经营是集团的台柱子就了不起了,就可以目无领导了,就可以不服从管理了,就可以把我这个分管领导当成摆设了?我告诉你们,只要我在集团担任总裁一天,只要我还分管你们一天,你们就别想猖獗起来!这股歪风邪气就必须要打下去!”https:ЪiqikuΠet 孙东凯的话很严重,戴了一大摞帽子给平总和秋桐。 平总看着孙东凯:“孙总,我和秋总都没你说的那意思,不要戴大帽子嘛,刚才我已经说了,责任在我,我疏忽了,有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吗?你是集团党委领导,给我们戴这么一顶大帽子,我们受不起!我们只不过是从工作出发来考虑,疏忽了工作程序,我承认错了,我改还不行吗,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吗?” 平总的话让我心里暗暗着急,这家伙明摆着不把孙东凯放在眼里,讲话顶起来了。 越来越放肆 “你——”孙东凯一指平总:“小平,你越来越放肆了,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肆意妄为的?是谁?你违反工作规定,你还有理了?我批评你,你不服气,是不是?不服好啊,行,你到董事长哪里去反映啊,你去告我啊?我还就不信了,我就不信管不了你了?”Ъiqikunět 孙东凯愈发愤怒了,声色俱厉。 孙东凯和平总一直存在的暗斗矛盾这会儿爆发了,孙东凯终于按捺不住心里对平总的不满,终于说出了心里的话。 平总一看这架势,知道折腾下去对自己没好处,要是整到董事长哪里去,不管董事长心里是真正向着谁,肯定自己得挨尅,说不定会闹大,自己一个部门负责人,是无论如何斗不过集团老总的,于是忙说:“孙总,你消消气,我哪里敢不服气啊,我这个人不会讲话,直来直去的,我更不敢告你啊,你是集团领导,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什么时候都在你的管理和领导之下,我任何时候都服从你的管理的,我再一次检讨,这事我错了,我犯了严重的错误,我不该先斩后奏,不该不按程序办事,这事我回头一定自觉亲自到董事长哪里去检讨。” 平总这话认错的意味很浓厚,却在最后又说了自己去找董事长检讨,分明是在向孙东凯妥协认错的同时又不轻不重提醒了他一句,不要过分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给你脸你得要脸,老子是董事长的心腹,你小子把我逼急了,闹大了,大家都不落好。 秋桐这时显然听出了平总话里的意思,说:“孙总,平总也认错了,这事我也有错,我也认错,我向你检讨……此事一切听从孙总发落。” 秋桐这话的意思是想息事宁人,不要闹大,在集团经营委范围内解决掉,不要闹到集团党委会上去。 这时,曹丽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笑着打圆场:“孙总呀,你看,平总和秋总都认识到错误了,都诚恳地向你认错了,态度都很认真,我看啊,你就大人大量,算了吧,再说呢,他们虽然有错误,却也都是为了工作考虑,倒也情有可原啊……” 平总闻听曹丽此言,眼一瞪,我坐在他身边,急忙伸手捏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冷静。 孙东凯听了三人的话,觉得面子也找回来了,该下台阶了,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平总和秋桐:“你们说,这个培训会怎么办?” “不弄了!拉倒!”平总瓮声瓮气地说。 “孙总决定!”秋桐说了一句。 孙东凯接着看着我:“听说你还是一名重要的讲师,要去讲课的,你说说你的意见,易克!” 我说:“一切由领导定夺!” 孙东凯看了看我,没有说话,然后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的意见是,这个培训会要弄,不但要弄,而且要搞的大一些,规模和档次都要上升!” 闻听孙东凯此言,平总和秋桐都有些意外,我也有些奇怪,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自得地说:“当然,你们搞的那个培训会是不能弄了,那是无组织无纪律非法组织起来的东西,必须要制止,看在你们今天检讨认错态度比较诚恳的份上,这事我就不再追究了,不管怎么说,这是我们经营委内部的事情,我不想搞大折腾到党委会上去,让全集团都知道,弄出去丢人现眼,也不想让你们二位掉面子…… “你们二位,做工作还是缺乏全局和全面的视界,没有整体观念,只知道考虑自己小部门的利益,我看,这一点,你们要向曹主任学习,就在今天上午,曹主任以经管办的名义打了一份报告给我,建议以集团的名义举办一个经营委系统的营销业务培训班,集团所有的经营单位营销业务员都参加…… “你们看看,这才是真正的大视野,大观念,大思路,这才叫整体布局,全局观念,这个报告我已经签批了,马上就给董事长过目。” 我一听,操,曹丽真能啊,那天从秋桐办公室借口溜走,原来是给孙东凯打小报告兼着弄这个报告了,一举两得。httpδ:Ъiqikunēt 既打击了秋桐和平总,因为平总没有把经管办放在眼里,不给自己打报告就擅自举办活动,不把经管办放在眼里,但是打报告的时候明显是打着目无领导的旗号来惹怒孙东凯,借着孙东凯来打压平总,同时借机把秋桐也拉了进来,借机发泄自己一直积郁的对平总的不满,还有对秋桐的嫉妒,让自己快意一次。 同时呢,自己受到平总那活动的启发,搞一个举办整个经营系统培训会的报告,也算是自己的一个工作业绩,得到孙东凯甚至集团其他党委领导的赞赏,为自己长一次志气,风光一把。 平总和秋桐显然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平总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孙总要举办整个集团经营系统的培训会,他那个自然就没有举办的必要了,他现在除了服从,别无他法。 秋桐自然也不好说什么,本来今天这事她就不是主角,她是间接被牵扯进来的,当然,她被扯进来,有曹丽的一份功劳,曹丽任何时候只要有可能,只要有能打压秋桐的机会,都不会放过的。 我心里明白,其实,今天这事的出现,平总自己做事不慎是主要原因,谁让他大大咧咧惯了仗着是董事长的红人不在乎领导和程序呢,不然也不会被曹丽抓住小辫子,这个亏,吃定了。 此次交锋,孙东凯正好借机狠狠敲打了平总一下,杀了杀他的气焰,还借机敲打了秋桐,也算是有所收获。 当然,孙东凯敲打平总,也暗含着对董事长示威的意思,他知道今天这事,董事长一定会通过某些渠道知道,而这渠道,极有可能是平总。 这次事件,平总和秋桐接近于完败,在座的大家心里都明白。 曹丽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心里一定很畅快。 然后,孙东凯看着我:“易克,这次集团举办的培训会,你还是要上去讲的……按照你本来准备的内容讲就是……我今天叫你来,就是这个意思。” 我这时没那兴趣了,说:“孙总,算了吧,这么大的活动,我讲不好……还是请其他人讲吧!” 孙东凯不悦地看了我一眼:“怎么?我的面子不够?不如平总和秋总二位面子大?请不动你?” 孙东凯说话的语气对我有些不满,似乎觉得我当着平总和秋桐的面对他不敬,不给他面子。 我刚要说什么,秋桐坐在我身边用手轻轻碰了碰我的手,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不要我和孙东凯发生冲突,于是说:“那好吧,既然领导看得起我,我就听领导的!” 曹丽这时说:“小易很不错,他做营销很有理论和实战的经验,一定能讲好的!” 说完,曹丽带着讨好的表情看着我,我低头不看曹丽的眼神。 从孙东凯办公室出来后,平总果然直接去了董事长办公室,我知道他肯定是去汇报什么了,其实我知道汇报也白搭,此事他办事不周,理亏在先,孙东凯没有任何瑕疵,大局已定,无法挽回了,他或许是找董事长汇报下此事体现出的动态和风向。 曹丽没有跟着我们出来,我和秋桐直接回公司,路上,秋桐沉默了良久,半天说了一句:“失算了……真累。” 我扭头看着秋桐,秋桐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你觉得今天有趣不?” “有趣!” “好玩吗?” “好玩!” “会玩吗?没玩过吧?”秋桐呵呵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点点头:“不会玩,没玩过!” “不会玩不要紧,没玩过也不要紧,经历过一次,你就会了……在官场,这是常事,习惯就好了,多见不怪!”秋桐说:“既然孙总还是要求你去讲,那你就讲,不但要讲,而且还要讲好,还是按照你原来的计划去做。” 我点点头。 “我等着看你的表演哦……”秋桐说。 一周后,集团举办的经营系统业务培训会隆重开幕了,集团各经营单位的经营人员济济一堂,共300多人参加。 董事长和孙东凯都出席,曹丽主持,董事长和孙东凯分别作了开场白讲话,接着就是进入讲课程序。 此次培训请来了好几位星海大学里的营销专家教授,都是专门研究营销的专业人士,除了他们,就是我这个二货。筆趣庫 按照讲课顺序,我排在最后。 几位专家都讲的很长很专心致志很专业,理论性很强,针对性也不错,我听得津津有味,虽然实践性差了些,但是那些理论却也是头头是道的,倒也有些收益。 一天的讲课下来,下午的时候,会场里的听众有些就昏昏欲睡了,这些业务员很多都是不爱看书的,老是讲理论,自然是提不起精神来。 到我讲的时候,我坐在讲台上,看到下面至少有一半的人在打瞌睡,看到我上来了,都无精打采地看着我,似乎我也很难让他们打起精神来。 妈的,得弄点荤的给他们提提神,不然老子这讲课就算失败了。我心里暗暗想着,看了看坐在第一排的董事长和孙东凯,还有秋桐和平总,咳嗽了一声,开始讲课。 爽之极 一段简单的例行开场白之后,我进入正题:“今天聆听了几位专家教授的讲座,很受教育很受启发,我这个人呢,来集团工作时间不长,一直干发行,刚来的时候是干临时工,送报纸,承蒙领导厚爱,刚转为聘任制时间不长,说实在的,让我来讲,我很汗颜……biqikμnět “我实在是没有什么营销的理论和经验给大家传授,但是领导赶鸭子上架,非要我讲,那我就班门弄斧和大家交流一下,讲得不好的地方,大家别笑话,也别把我赶下台,怎么说,我也是个有身份……证的人……被赶下台的滋味不好受啊……” 话音未落,大家都笑了起来,零零散散拍起了巴掌,董事长也咧了咧嘴巴,秋桐抿嘴笑了起来。 我继续说:“在座的大家分布于公司的各个经营单位,都是做营销的,很多还是我们的广告代理商,既然大家都是做商业的,传统的商业理念大家都明白,我也不多讲,其实讲也讲不出什么来,理论的东西,我实在是不懂多少…… “我先给交流一个话题,那就是商业模式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在交流这个话题之前,我先给大家讲一个故事……话说某一少妇到派出所报案说:‘我把钱放在胸衣内,在拥挤的地铁内被一帅哥偷走了……’警察听了很纳闷,问她‘女士,在这么敏感的地方你就没觉察到?’少妇红着脸答:‘谁能想到他是摸钱呢?’。” 话音刚落,下面哄堂大笑起来,董事长和孙东凯也有些忍俊不住,秋桐的脸色有些微红,平总咧嘴大笑。 我不苟言笑,正儿八经地看着台下,等大家笑完了,我说:“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呢,这给我们一个重要启示,那就是让客户的钱在愉快体验中不知不觉地被摸走,是商业模式的最高境界。” “哈哈……”下面笑得更厉害了,掌声也同时响了起来:“讲得好啊,继续讲!” 我看到下面的听众情绪被调动起来了,没人打瞌睡了,就继续讲:“我们大家没天都要和不同的客户打交道,那么,大家认为和客户打交道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是什么?我以为,那就是不但要让客户接受我们的产品,向我们投资,还要站在客户的立场给客户提一些好的投资建议,为客户的发展着想…… “那么,给客户提投资建议,要注意什么呢?我再给大家讲一个故事……一公司在小便池上贴上条:‘往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结果地上仍有许多尿渍。后来公司认真吸取教训,重新设计成:‘尿不到池里说明你短;尿到池外说明你软’,结果地上比以前干净许多。” “哈哈……”大家再次笑起来,这回我看到秋桐的脸更红了,捂着脸在偷笑。 我说:“大家笑完了,能得到什么启示呢?我以为,那就是我们在给客户提投资建议的时候,一定要具体,要确切,要切中要害!” “说的好啊,很妙,哈哈!”平总拍着巴掌,咧嘴大笑,大家再次鼓掌,董事长边笑边摇头,边和孙东凯说了几句什么,孙东凯也笑着拍了拍巴掌。 我看会场气氛热烈起来了,就继续发言:“1994年叶利钦在一次讲话时,灌木丛冲出一头野猪。他眼镜掉到了地上。此时下属都趴在桌下捡眼镜,唯独普京端起猎枪打死了野猪。当大家忙着捡眼镜时,普京却选择了对付野猪,解了燃眉之急。 “事实表明,叶利钦选对了人。我们在座的有很多广告代理商,大家都是我们集团的投资者,关于投资,我的看法是,投资亦是如此,当大家盲目从众时,果敢理智的人往往会看清时局再抉择。” 我边结合实践讲理论边继续通过小故事来阐述道理。 “我们做营销的其实很不容易,风里来雨里去,为了生计和生存与发展,整日奔波忙碌,很多人经常在遇到挫折和困难的时候气馁丧气,其实我觉得没必要,一个人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能丧失对自己的信心,也就是说这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一个问题,一定要坚信自己是有出息的人……筆趣庫 “一青年向禅师求教:‘大师,有人说我是天才,也有人骂我是笨蛋,依你看呢?’‘你是如何看待自己的?’禅师反问,青年茫然。禅师曰:‘譬如说一斤米,在炊妇眼中是几碗饭;在饼家眼里是烧饼;在酒商眼中又成了酒。米还是那米。同样,你还是你,有多大的出息,取决于你怎么看看待自己……’所以我认为,正确看待自己,是最靠谱的。” “哈哈……”会场里笑声不断,掌声不断,很多人边笑边频频点头,秋桐眼神发亮,一直在看着我笑,眼神里带着钦佩。 “某日,女秘书神色凝重地说:王总,我怀孕了。王继续低头看文件,然后淡淡一笑说:我早结扎了。女秘书楞了一会媚笑道:我和您开玩笑呢!王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喝了口茶说:我也是。此事告诉我们,在做业务的时候,遇到意外事情,先不要慌,沉住气,稳住屁,先让子弹飞一会。” 整个会场的气氛被我调动地活跃了起来,沉闷了一天的会场此刻欢声笑语,我边通过我在发行公司做的几个业务来讲述营销的技巧,边不时穿插几个笑话来说明验这些理论,一口气讲了一个多小时。 大家边笑边听得很入神,董事长和孙东凯频频点头,秋桐聚精会神地看着我,听得全神贯注,平总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不时和身边的人交流着什么。 主持会议的曹丽也不是歪头看着我,又不时摆手示意大家稍微安静一下,不要气氛太热烈。 最后,我用一段话做了结束语:“各位,我们都是有理想有奋斗目标的年轻人,我们都在为了自己的理想事业和爱情而奋斗,我们都想过上上层人的生活,都想出人头地,都不甘平庸下去,既然如此,我们就要带着一颗乐观的心善良的心诚实的心宽容的心淡定的心去面对生活,面对人生,面对奋斗。 “你想过普通的生活,就会遇到普通的挫折。你想过上最好的生活,就一定会遇上最强的伤害。这世界很公平,你要想最好,就一定会给你最痛。能闯过去,你就是赢家,闯不过去,那你就乖乖退回去做个普通人吧!——所谓成功,并不是看你多聪明,也不是要你出卖自己,而是看你能否笑着度过难关。” “哗——”我的讲话刚结束,会场爆发出雷鸣一般的掌声,超过了刚才的任何一位专家教授的讲课效果。 我下来后,董事长破例专门站起来和我握了握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家伙,有一套,不错!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然后,董事长看了看孙东凯:“老孙,这次培训会举办的很成功,经管办策划地不错,今后,这样的活动,经管办要经常策划举办,要不断提高大家的营销水平,把集团的整体经营工作不断推向前进。” 孙东凯微笑着点点头,然后看了看曹丽,曹丽站在一旁满面红光。 我不知道董事长讲这话在这里表扬曹丽是否还另有含义。 当晚,集团举办酒宴,宴请讲课的专家教授,我也在其中,董事长和孙东凯亲自参加,曹丽、秋桐、平总以及集团经营部门的头头都参加作陪。 席间,董事长和我喝了两杯酒,说承诺我的请我喝酒的事情今天就算兑现了,以后不许我再找他要酒喝,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 席间,大家纷纷和我碰杯喝酒,我来者不拒,一股脑儿喝多了。筆趣庫 散席后,我喝得醉醺醺的,独自走出了酒店,秋桐没有和我一起走,董事长和孙东凯召集她和平总还有几个经营部门头头晚上还要开一小会议。 我一摇一晃走在夏季的星海夜晚街头,酒意浓浓,看着身边走过的一对对亲昵情侣,心中突然感到几分凄凉和孤独,不由想起了冬儿,多日不见,冬儿在干嘛呢?她还好吗? 不知不觉,我身不由己走到了冬儿公司楼下,抬头看了看,冬儿的宿舍窗户亮着灯。 我站在楼下的灌木丛阴影处痴痴地看着那窗户发呆,心中涌起对冬儿的关切…… 正在这时,一辆车子突然停在了楼下路边公司门前,我扭头一看,是张小天的车子,而车里坐的人,正是张小天。 我能看到他,他却看不到我,因为我在暗处。 这么晚了,这狗日的来这里干嘛? 我思忖着,抬了下头,看到冬儿的宿舍窗户灭了灯,一会儿,看到冬儿打扮的花枝招展提着小包下楼出来了,直接就上了张小天车子的前座位。 接着路灯的灯光,我看到二人坐在车里又说又笑,看到冬儿笑得很开心,看到张小天笑得很得意,甚至,我看到,张小天抬起手做了一个动作,似乎是捋了捋冬儿前额的头发,而冬儿似乎没有什么反对…… 接着,张小天就发动车子,径直离去。 我的大脑轰的一下,妈的,这么晚,张小天来接冬儿干嘛?是要到哪里去,去干什么?他们之间的动作为何如此暧昧和亲昵?笑得为何如此开心?我的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醋意和妒意,还有一阵疼痛,冬儿为什么要和张小天交往呢?深夜外出,她究竟想干什么? 我本能地冲到路边,想拦一辆出租车跟上去,我想知道他们到底要到哪里? 觅新欢 可是,随即,我又放弃了这个方法,因为我害怕看到什么,我不敢想象会真的发现什么? 冬儿是自由之人,和我没有任何契约和法律关系,她愿意做什么是她的自由,我即使真发现了什么,我又能怎么样呢? 我想追上去狠狠揍张小天,可是要是冬儿阻止我呵斥我我又会怎样?我不是自找难看吗?一切都是二人自愿的,两人正常交往不违反法律甚至不违反道德,我凭什么揍张小天? 那一刻,我就没往好处想,脑子里呈现的都是些乱七八槽的事情,我理所当然地以为冬儿真的是要抛弃我了,她真的是要另觅新欢了,我看到的事情就是见证。 冬儿不但另找了人,还找的是我的死地张小天,张小天在云朵这事上一直就在恨我,现在和冬儿在一起,正好对我最佳的报复方式。 我不明白冬儿为什么会这么晚跟张小天出去,为什么她会和张小天有说有笑,见到他那么开心,难道她真的是喜欢上张小天了?张小天到底什么地方好?难道就是因为做房产公司老总手里有几个破钱?钱对冬儿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 我浑身发颤,几乎就要疯了,想打车跟过去脑子里另一个念头却又强烈阻止住了我的四肢,我觉得自己的大脑几乎就要崩溃了,我不能承受不敢去多想什么,我突然感到了莫大的痛苦和愤怒,还有几乎歇斯底里的疯狂。 看到张小天的奥迪a6消失在夜幕中,我狠狠咬住牙根,狠狠一拳打在树干上,心中感到了巨大的无奈无力和啮咬般的疼痛,我跌跌撞撞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很快走到了海边的那片沙滩,夏季的海风吹着,沙滩上游人已经很少,昏暗的路灯下偶尔驶过一辆汽车,远处的大海微微发出波涛的轰鸣…… 我在无人的黑暗的沙滩上疯疯癫癫奔跑着,迎着海风狂喊着怒吼着…… 等我累了,精疲力尽了,颓然一下子趴在了沙滩上,海水在涨潮,不时上涨的海水开始浸泡着我的身体,海水含着泥沙进入了我的嘴唇…… 我一动不动,任凭海水逐渐将我吞噬…… 这时,我感觉到有人来到我身边,伸出手开始推我拉我,那双手是那样的柔软而温热…… “哥——哥——快起来,别这样,要给海水淹了的,快起来呀——”这分明是海珠的声音,海珠边急促地叫着边伸手用力拉我。 是海珠,海珠怎么出现在这里?我抬起头,一个翻身坐起来,屁股浸泡在海水里,在夜色的微光中看到了海珠焦急和关切的脸。 “海珠——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木然地说出一句,脸上的海水顺着我的脸流到嘴角,咸咸的。筆趣庫 “你先别问,你先起来——来,起来,别坐在海水里!”海珠用力拉我,力气不够,反而一下子把她也牵扯到了,她也一屁股坐在我的身边,坐在了正在涨潮的沙滩上,浑身也弄湿了。 海珠的身体靠在我的身体,喘着气,突然不说话了,脑袋就这么靠着我的肩膀,任海水拍打着我们的身体。 我担心海珠着凉,站起来,拉了一把海珠,海珠也站起来,我俩浑身都湿漉漉的。 刚站起来,我的酒意还在头上,身体一晃,差点又歪倒,海珠忙伸出胳膊扶住我的身体:“哥——站稳了。” 我调整了下身体,站稳,然后看着海珠:“你——你怎么在这里?” 夜色里海珠的脸庞显得很白皙,眼睛显得很明亮:“先别问了,先回去换衣服,你浑身都湿透了……看你喝得太多了,喝醉了吧……走,听话,先回去再说。” 海珠的声音很温柔,像大人在哄小孩。 我冰冷破碎的心忽而一阵温暖,顺从地跟着海珠走。 海珠架着我上了滨海大道,用力拧了下衣服上的水,好半天才拦了一辆出租车,要上车,出租司机一看我俩浑身都是水,却不拉,拒载而去。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好不容易打了一辆车,却有不拉我们!”海珠急得直跺脚:“在外面这么久了,会感冒的呀——” “不拉就不拉,我们走回去!”我身体摇摇晃晃,嘴里喷出一股酒气,歪歪斜斜就要往前走。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上车——” 我还没来得及回头,接着就听见海珠惊喜的声音:“哥——有辆三轮出租车吖——”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这是四哥的三轮车,四哥总是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真是及时雨。 四哥就住在附近的丛林里,他想出现很简单。 我回过头,四哥正骑着三轮车在我们身后,依旧带着一定草帽。 海珠不认识四哥,自然不知道他是谁,高兴地说:“师傅,你出现地太及时了,我哥喝多了,我们要回去,到万达广场那边……可以吗?”筆趣庫 “请上车!”四哥又说了一句。 “好——来,哥,上车!”海珠把我搀扶上车,我和海珠坐稳,然后说了一句:“走吧——” 四哥闷头就蹬车,一会儿说了一句:“干嘛喝那么多?” 我晕晕乎乎还没来得及回答,海珠抢着说:“师傅,我哥今天高兴,喝多了点,您放心,不会吐到您车上的。” 四哥不再说话了,很快,我们到了我的宿舍,我和海珠下车,海珠把我搀扶下车站稳,让我靠着一棵树站好,然后准备给四哥付钱:“师傅,多少钱?” 问话的同时,海珠才发现,四哥的三轮车和四哥都不见了。 “哎呀——这三轮车师傅的钱还没给啊,这怎么好意思?他怎么突然就不见了,跑的好快啊——”海珠嘟哝着。 我冲海珠摆了摆手:“好了,你别操心了,那三轮车的钱,明天我给——” “你给?你认识那三轮车师傅?”海珠看着我。 “你操那么多心干嘛。”我没好气地说。 海珠努了努嘴,突然伸手拧了我的腮帮一下,嗔怒道:“你说我靠那么多人干嘛?你个死鬼哥哥——” 我一怔,海胆子真大,竟然敢伸手拧我腮帮,还骂我死鬼哥哥。 我愣愣地看着海珠,海珠似乎也被自己刚才的动作雷了一下,怔了一下,接着噗嗤笑出声来,挎起我的胳膊:“好了,傻瓜,上去吧……这海水里的盐待会儿就要在我们身上板结了……我俩很快就要成咸肉了。” “成咸肉好,晒成肉干切了当下酒菜。”我嘟哝着,在海珠的搀扶下上楼进了宿舍。 一进门,我一屁股就要往沙发上做,海珠忙拉住我:“别,把沙发弄湿了没法弄,你等下——” 海珠接着拉过一把椅子,让我坐在椅子上,我迷迷糊糊闭上眼睛,然后就感觉海珠开始给我往下扒衣服:“快脱了衣服,去洗澡——” 海珠脱衣的动作很快,我的外衣三下五除二就被她扒了下来,很快身上就只剩下三角内库…… 我晃晃脑袋,睁开眼,看看自己的几乎就要赤果果的身体,看看自己三角形下部那一坨隆起,看看海珠那羞红了脸,突然感到了极大的不安和羞愧,急忙窜进了卫生间,脱下三角内库,放热水开始洗澡。 这时,热水一冲脑袋,酒的后劲又开始往上涌,我今天实在是喝得太多了,妈的,似乎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而且这酒还很有后劲,比宁州的花雕酒后劲还大。 而且,今晚我的心情很坏,酒意更加浓郁,刚冲了一小会儿,突然觉得脑袋很沉,似乎被彻底麻醉了,身体变得很虚,不由自主一屁股坐在卫生间的淋浴下,靠着墙角,迷糊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朦胧中隐隐约约感觉有一双手在我身上轻轻地滑动,温热的淋浴在我身上冲洗着,那双手正在给我身上涂抹着什么东西…… 我勉强睁开眼,吓了一跳,海珠正蹲在我面前,满面羞红,紧咬嘴唇,正在往我赤果果的身上涂抹沐浴液! 见到我睁开眼,海珠“啊——”惊叫一声,猛地站起来,落荒而逃出了卫生间。 我也大吃一惊,忙站起来,看看浑身的沐浴液,明白过来,一定是刚才我迷糊睡了过去,海珠不放心我自己洗澡,进来看到我这样子,就帮我涂抹沐浴液帮我洗澡的。 我浑身赤果果,海珠竟然不怕看到我的身体,竟然鼓足勇气给我洗浴,这丫头,唉…… 我的心里一阵慌乱,赶紧冲完身体,看到衣服架子上有我的睡衣,这一定是海珠放在这里的。 我胡乱穿好衣服,走出卫生间,到了客厅,看到海珠正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似乎很紧张。 我洗完澡了,海珠还浑身湿漉漉的衣服,还没洗呢,我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对海珠说:“海珠,你先进去洗洗吧!” “嗯……”海珠答应着,却不懂,脑袋低垂,脸红到了脖子。 “去洗洗吧,不然浑身都是海水,真的会板结的!”我说。 “嗯……”海珠答应着,身体却还是不动。biqikμnět “怎么不去呢?”我说。 “我……我没有带换洗衣服。”海珠低低的声音。 我恍然大悟,海珠没带换洗衣服,而海珠本来的睡衣也被冬儿给扔了,冬儿自己的睡衣带走了,我沉思了下说:“你先进去洗,我找我的衣服先给你穿上。” “嗯……”海珠答应着,终于起身,飞快地走进了卫生间,一会儿,听见卫生间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熄灯之后 我找了我的一个大裤衩,一件体恤衫,放在卫生间门口,然后坐在沙发上,点燃一颗烟发呆…… 无疑,刚才海珠是担心我在卫生间出事,才鼓足勇气走进卫生间帮我洗澡的,无疑,我刚才赤果果的身体我的全身每个部位都被海珠看见了,海珠做这些,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胆量,她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胆子! 海珠很快洗完了,穿着我的大裤衩和体恤衫出来了,脸色依旧绯红,小心翼翼扭扭捏捏做到我身边的沙发上。 我看着海珠:“阿珠——对——对不起,刚才我——我——” “哥——你别说了,别说了——”海珠脑袋低垂,脸又一下子变得通红,两手放在腿间紧张地绞在一起,似乎心里非常紧张:“我……我怕你……我不放心你……我听到卫生间里噗通一声……我就进去了。” 说完,海珠紧紧地咬住嘴唇,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阿珠……你……我……”我的声音此刻竟然有些颤抖。 “我……我没把你当外人,我把你当我自己的男人……我的心里一直就把你当做我自己的男人。”海珠的声音颤抖着:“我……我第一次看见男人的身体……我第一次就……就对你那么做了。”筆趣庫 “那个……那个地方……你……你也给我洗了?”我傻乎乎地问了一句。 “哥……你……你……”海珠突然猛地一下子涌进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的身体,脑袋顶住我的下巴:“你……你……不许再说了。” 我感到海珠的身体很烫,颤抖地厉害。 我于是不说了,木然感受着海珠的弹性而青春的身体在我怀里抖动,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 许久,海珠才平静下来,我将海珠的身体扶正,让她坐好。 “哥……今晚你一到海峰哥公司的楼下,我就看到你了……我出去散步刚回来……看到你站在楼下看冬儿姐宿舍的窗口了。”海珠说:“然后,我就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你,一直就那么看着你,直到看到冬儿姐下楼上了车子,直到看到你离去,一直跟着你,一直跟着你到了海边。” 原来如此,我叹了口气,想起冬儿,心里又是一阵深深的绞痛,此刻已经是午夜时分,不知道冬儿和张小天在干嘛? “哥,你今天是第一次看到冬儿姐这样吧?”海珠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冬儿姐经常和那个男人出去,那个男人经常开车来接她。” 我的心剧烈颤动着,心痛着,绞痛! “哥——冬儿姐为什么要这样呢?她是不是不爱你了,她是不是有新的男朋友了?”海珠又说。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 “我觉得她是不爱你了,我觉得她是有新的男朋友了,不然,她为什么一直不回到你身边,为什么要和别的男人交往?”海珠说:“我知道,你一直很爱冬儿姐,你一直对她很好,可是,哥,爱情这东西,是不能勉强的,人和人之间要是没了缘分,再想也白搭……只是,我不明白,你是如此优秀的男人,冬儿姐为什么会弃你而去。” 我的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苦楚,突然又有了想喝酒的冲动,我摇摇晃晃站起来,打开酒柜,摸出一瓶二锅头。 “哥——你不要——不要喝了——你今晚已经喝得很多了!”海珠劝阻我。 我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海珠,不说话。 海珠和我对视了一会儿,咬咬牙:“好,你喝吧,我不拦你——你喝,我陪你——” 说着,海珠找了两个杯子,从我手里拿过酒瓶,分别倒满,然后举起杯子:“哥——来,喝吧,喝吧。” 海珠的声音有些凄凉,还有些悲怆。 我端起杯子,咕咚一大口,海珠也端起杯子,咕咚一大口,接着酒杯呛得咳嗽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 我点燃一颗烟,狠狠地抽着,边空着独自喝酒,海珠也陪我喝。 “哥——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很难受……真的,我心里很难过。”海珠的声音有些哽咽,眼角带着泪花:“我好心疼你……真的,我好心疼好心疼你……”ъiqiku 海珠的话让我心里很感动,我看着海珠楚楚的表情,伸手摸了摸海珠的头发,深深叹了口气:“谢谢你,海珠,你是我的好妹妹!” “我不仅仅只要做你的好妹妹,我还要做你的好女人!”海珠突然冒出一句。 我吓了一跳,看着海珠红红的脸色:“海珠,你喝醉了,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我没喝醉。”海珠急促地说着:“从我刚才到卫生间为你洗澡那一刻,我就决定了,我要做你的好女人,我要好好照顾你,伺候你……” “阿珠,你——你在说什么?”我瞪眼看着海珠。 海珠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酒,然后说:“以前,因为你心里一直挂着冬儿姐,因为冬儿姐也在想着你,我虽然很爱你,可是,我不愿意做第三者,虽然这未必是正宗的第三者,但是,我还是想成全你们,所以,在宁州,我主动把你送到了冬儿姐身边,我带着深深的痛苦撮合了你们,因为,我知道,那样会让你快乐,会让你开心,只要你快乐,只要你开心,我就是幸福的,我就是快乐的…… ‘可是,现在冬儿姐又一次离开了你,而且,而且……她还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且……她一直不肯回到你身边……我想,现在,我不能再放弃自己的机会,我不能再失去我的爱,即使我和你分开,我也一直在深深爱着你,你一直就是我唯一深爱的男人,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再能走近我的心…… ‘这次,我决意不再放弃,决意不再推让,既然冬儿姐离开了,我就要回到你身边,我要找回我的爱,把握住我的爱……我要一生一世做你的女人,我要终身厮守住你……以后,即使冬儿姐再回来,我也不会再离开,我已经给了她机会,但是,她自己不去珍惜,我让了一次,绝不会再让第二次。” “阿珠——你——”我看着海珠。 “哥,忘记冬儿姐吧,或许,她本来就是不属于你的,我承认冬儿姐不是个坏女人,但是,我知道你更是个好男人,每个人对于爱情都有自己不同的追求,人各有志,勉强不来的,她既然有自己的追求,你又何必苦苦作践自己,又何必硬要和自己过不去。”海珠说:“我知道,此刻,在你的心里,或许我没有冬儿姐的分量重,但是,我会给你时间,我相信,时间会带走一切,我会等,我会等到你爱上我,我知道,我相信,你会爱上我……就像我爱你一般爱我……”海珠火辣辣的目光看着我。httpδ:Ъiqikunēt 我没有说话,闷头喝酒,海珠也不说话了,随着我喝。 一会儿,我抬起头,看着海珠:“海珠,我不允许你这样做……我以前已经对不住你了,我不想在今后再伤害你……” “以前你没有对不住我,你给我很多欢乐,今后,你同样也不会对不住我,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两个人之间,没有谁对不住谁。”海珠说:“哥,我知道,现在你身边没有其他女人,除了冬儿姐,没有别人,我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我不想做云朵,我知道她很爱你,但是,她却缺乏足够的勇气和胆量,她不敢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她一直带着一种深深的自卑和胆怯,这是云朵的悲剧所在。 ‘我不想再重演云朵那一幕,云朵的放弃,和冬儿姐的放弃,属于不同的性质,但是结果却是一样的……现在,你身边的女人,只有我,我希望是这样,我相信是这样的……哥,相信我,相信我们,我会给你一生的幸福,我会给你一辈子的快乐。” 我摇了摇头,心里却又想起了秋桐,海珠那里知道我对秋桐的感受呢,那里知道我和秋桐在另一个世界的交集呢? 我的心里很烦乱,我说:“阿珠,你应该能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我其实,并不适合你……” 海珠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泪光盈盈:“哥——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这世间的男人,我就觉得你好,我就喜欢你,我谁也不找,我就找你——跟着你,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不后悔!” 我心里涌起无比的感动,握住海珠的手:“阿珠,谢谢你对我的好……谢谢你对我的爱……只是,我……” “好了,哥,不说这些了……一切顺其自然吧,好不好?”海珠说:“好久不见了,聊点开心的话题吧,来,我们喝酒,我陪哥喝酒。” 海珠今晚喝酒很痛快,我第一次见到海珠如此喝酒,她的脸喝得通红。 我和海珠喝光了一瓶二锅头,我脑子里的醉意更浓了,整个脑子几乎就是沸腾的浆糊,几乎就彻底在极度的兴奋中迷醉。 到最后,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了卧室怎么放倒在床上的,只记得“啪——”一声,似乎是海珠关了卧室的灯,然后我眼前一黑,进入了完全黑暗的世界。 黑夜容易让人幻觉,我躺在床上,高度兴奋的大脑在酒精的麻醉下产生了飘渺而又热烈的幻觉,自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虚无的境地,大脑兴奋,身体亢奋,却又没有理智…… 恍惚间,我感觉到一个温热柔软弹性的身体依偎着我,这身体如此温馨如此芳香,在我愁苦凄凉悲楚的心里唤起一片慰藉…… 黑暗中的幻觉 我想努力睁开眼睛看看这身体,却睁不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这黑暗无比冷清,我的眼前忽而闪过秋桐,忽而闪过云朵,忽而闪过冬儿,忽而闪过海珠…… ,我似乎在梦境中被唤起,恍惚间这是冬儿的身体,却又似乎是云朵的身体,一会儿又幻化为海珠和秋桐的身体。 这是我在星海的四个女人,我不知道我最终的归宿会在谁那里! 在无边的黑暗里,我不知道这是现实还是梦幻,我想努力睁开眼看看,却无法睁开,我想让自己大喊一声,却无法张开口…… 我只觉得自己的幻觉里的身体血流急速加快,原始的本能急速膨胀,似乎就要把我的身体涨破…… 迷幻间,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秋桐的笑颜,她脉脉含情地看着我,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身体,轻轻在我耳边呵气低语:“客客……你真棒,你是最棒的……我是你的若梦,若梦的心不仅是你的,若梦的身也永远是你的……我爱你,客客……你爱我吗?告诉我,说呀,你爱我吗?” 我的脑浆似乎就要喷薄而出,我的心中激流涌动,我的泪水突然夺眶而出,心中那无边的愁苦顷刻之间荡然无存,化作了热烈的春雨。 我紧紧抱住她的身体,紧紧和她相依相偎,让我的热泪滑落在她的脸颊和脖颈,我在她耳边热切地低语:“我爱……我爱……我爱你……” 这一刻,我的灵魂突然似火焰一般灼热,我的身体突然不可遏制。 她紧紧搂住我的脖子,疯狂热烈地亲吻我,在我耳边一遍遍继续娇喘低语:“爱你……爱你……我是你的……我是你的女人……今生今世,我是你的女人。”Ъiqikunět 那一刻,我的泪水又喷涌而出,心中积郁的愁苦和悲凉化作滚滚的泪水。 我仿佛感觉到自己从虚拟进入了现实,却又从现实回到了虚拟。我仿佛感到自己和她一起开始步入那心中的天堂,带着无比炽热的浓情和蜜意。 “我爱你……我爱你……”我疯狂地呼唤着,在孤独和寂寞的灵魂里释放着自己久违的火热…… 一切都进入了梦境,一切却又在现实中,一切都在进行着,一切却又在虚无缥缈中。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在飘荡,自己的身体在勃发,我感觉到她的柔软,她的母性,她的温柔,她的爱意在对我完全敞开,毫无保留在将我接纳。 终于,我的大脑那一刻开始眩晕,我的意识那一刻开始浑浊,我的灵魂那一刻升华到顶点,我的身体那一刻释放到了极致…… 眩晕过后,我的意志轰然崩塌,我在梦幻天堂里昏厥了过去…… 当我终于醒来,睁开眼,房间里有了光线,天亮了。 我突然发现自己怀里正躺着熟睡的海珠,全身赤果果的海珠,而我,也同样是。 我大吃一惊,大脑轰的一声! 老天爷,我昨晚都干了些什么?昨晚那一切到底是梦幻还是真的发生了?我不是梦见和秋桐和浮生若梦做那事的吗,怎么现在是海珠这样躺在这里? 我轻轻坐起来,没有惊动海珠,晃晃脑袋,看看床上,床上一片凌乱,床上和地上散落着我和海珠的衣物,被子皱巴巴地委屈地蜷缩在床的一个角落。 我愣愣地看着海珠那白皙的胴体,有些炫目,忙扭转实现,突然就看到了床单上的一片殷红…… 啊——我险些叫出声来,心中猛地一震! 那么,昨晚我大脑里的幻觉不是假的,是真的了,我昨晚在迷幻中和海珠做了那事,海珠被我给破了处! 我的心中惊惧不已,低头看看自己下面,上面似乎还带着血丝。 我傻了,心里涌起对海珠的无比愧疚,我对不住海珠,对不起我哥们海峰,甚至,我还觉得我对不起浮生若梦……我真是个畜生,我酒后又乱性了,上次是云朵,这次是海珠,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ъiqiku 我狠狠地抬手照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清脆的响声惊醒了海珠,海珠睁开眼,看到我正赤身果体坐在她身边,又看看自己,又看到了那一片殷红,惊呼一声,羞红了脸,忙一把拉过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将脸埋在了枕头里,身体颤抖不停…… 我手脚忙乱地起身穿上睡衣,心情复杂地坐在海珠身边,一时无语,点燃一颗烟,狠狠抽了两口…… 一会儿,我说:“阿珠,对……对不起……我是个畜生!我……我伤害了你……我……我是个混蛋。” 我语无伦次地反复说着这些话,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词。 海珠盖着被子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她在想什么。 我心里更加愧疚了,仍旧不停在那里唠叨着,道歉加悔恨。 “噗嗤——”海珠突然在枕头里闷声笑了出来。 我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海珠。 一会儿,海珠翻过身坐起来,仍旧裹着被子,脸色娇羞,却带着幸福和满足,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脑袋拱进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的腰,低语道:“哥——别说了……抱着我……” 我没动。 “哥——抱着我——”海珠又说了一声,将我搂得更紧了。 我将手放在了海珠的后背,隔着被子。 “哥——抱紧我——”海珠又说。 我用了下力。 “哥……你不必自责……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愿意把自己给你……昨晚,我的第一次给了你,我很幸福,我很知足,我很快乐。”海珠在我怀里呢喃着。 “可是,阿珠……我……” “你不要再说了,我说了,我是自愿的。”海珠抬起头看着我,脸色娇羞:“我……我终于把自己给了你,我一直就想把自己给你……给你,我无怨无悔。” “阿珠……我好混账……我昨晚不该再喝那些酒的,你也不该喝的。”我羞愧地说。 “哥……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我昨晚终于知道,你是爱我的,你从来没说爱我,可是昨晚,在那个时候……我终于知道,你是爱我的。”海珠说:“昨晚,在我们……的时候,你一遍遍在我耳边说着爱我……哥,那一刻,我真的陶醉了,我终于知道,你真的是爱我的,只是你因为冬儿姐的存在一直心里有障碍,在现实里在清醒的时候你一直在回避,但是,在我们结合的时候,你终于说了,你爱我,爱我……”https:ЪiqikuΠet 海珠脸上的表情很幸福和陶醉。 我的心猛地一震痉挛,我模模糊糊回忆昨晚的情景,昨晚我说的爱你爱你是对着若梦说的啊,虽然我没有说出名字来,但是,我心里是对着浮生若梦说的,而海珠却当做我对她说的了。 也就是说,我在海珠身上完成了亦客和易克对浮生若梦对秋桐的初次意淫做那事。 我想告诉海珠,却没有敢,我知道如果说出来不是对她说的,那无异于是对她致命的一击,那太残忍。 “哥——昨晚你要我的时候,我就想了,即使你不爱我,我也愿意把自己给你,因为我爱你……我给了你,也不会让你对我负责什么,能把自己的身体给自己最爱的男人,我就已经很知足了……但是,让我惊喜的是,你真的是爱我的,你亲口在我耳边告诉我你爱我……哥,我现在真的好幸福,我知道,自己此刻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海珠温顺地又躺在我的怀里,伸手抚摸着我的脸,深情地看着我,满脸都是小女人的幸福状。 海珠的话让我的心又是一阵抽搐,我明白地看到了现实,不管我心里对海珠有多深的爱意,不管这爱意和对冬儿以及浮生若梦的相比如何,现实是我已经要了海珠,我要了她的身体,也要了她的灵魂。 她不要我对她负什么责任,那是她的想法,而我,能不负这责任吗? 对于云朵,我已经混账过一次,虽然事后云朵苏醒过来之后没有对我提什么要求,但是我心里一直对云朵含着深深的内疚。毕竟,云朵把自己的身体给了我,我却没有要她,虽然我为了救治云朵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似乎算是有所补偿,但是,那又算什么呢?我能弥补云朵为我付出的情感吗? 现在,我对海珠又做了这样的事情,我真的能不负责任吗? 荒唐后的承诺 我继续想着。 冬儿似乎已经离我而去,秋桐很快就将是李顺的妻子,浮生若梦终归是一个无法回到现实的梦,云朵已经退后,现在正在被海峰狂追,我在现实里的选择终究要怎么样呢? 冬儿再一次狠狠伤了我,现在的冬儿似乎已经和以前不同了,不管我承认不承认,我感觉自己和冬儿的距离在逐渐疏远陌生。 而秋桐,虽然在一日一日接近,却终究是一场梦,自残的梦。 海珠虽然为了我和冬儿,主动退让过一次,但是,现在她在冬儿离我而去的时候又卷土重来,而且比上次态度更加坚决,声言不再退出。 我知道,她是真的爱我的,是不为任何物质和名利爱我的,和曾经的云朵一样。 对于海珠,我相信一点,即使我再次沦落到要饭的地步,她都会对我不离不弃。 这时,责任两个字在我的脑海里占据了上风,是的,男人是必须要负责任,既然做了,就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要对得住做人的良心,海珠对我如此有情有义,我不能做负心人。 既然我已经要了海珠,那我就要对海珠负责,这是做男人必须要承担的责任,不然,我枉为男人,猪狗不如! 想起浮生若梦,想起秋桐,我的心里有些悲凉和凄苦,不管我心里有多爱她,她终归不是我的,她是李顺李老大的。 看看眼前的海珠,我的心里一声长叹,如此娇媚娇美的女人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义无反顾地给了我,跟了我,深爱着我,我还能再说什么呢? 想到这里,我低头吻了吻海珠的额头:“海珠,我会对你负责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已经决定要全心全意对待海珠,要对她的一生负责,要努力排遣开自己对浮生若梦和秋桐的杂念,让自己努力去接受她,去爱她。筆趣庫 当然,能不能真的做到,能做到什么程度,此刻,我没有多想。 此时,我想当然地以为,我的爱情和婚姻,我的一生,已经笃定是和海珠在一起共度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四个字:世事难料! 海珠脉脉地看着我,深情地一笑,很甜很蜜很开心很美丽。 我和海珠起床,海珠穿着我的大裤衩和t恤,开始收拾被我们折腾地乱七八糟的床铺,我先去洗了澡,然后穿好衣服,海珠已经把床铺收拾完整,床单也换了。 我看着海珠穿着我肥大的衣服来来回回忙乎,说:“你的行李呢?” “在我海峰哥那里,我哥到深圳总部去了,还没回来!”海珠边收拾衣柜边说。 “老穿着我的衣服怎么出去见人?”我说:“昨晚的湿衣服还没洗。” “我这就洗,你我的湿衣服还有这床单,都得洗!”海珠看着我说:“哥,我给你海峰哥宿舍的钥匙,你帮我去拿行李好不好?” 海峰自己住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海珠平时来都是住在她那里的,现在,似乎海珠要再度在我这里住了。既然我和海珠已经发生了这种关系,海珠住在我这里,也理所当然。 我点点头,海珠把钥匙给我,我直接去了海峰单位,出来之后,阳光明媚,今天是周末,又是一个大晴天。 我看看手机,此刻的时间是上午10点。 我去了海峰的宿舍,和冬儿的单身宿舍在同一层楼,进去后,我提起冬儿的行李箱就直接关门出来,下楼站到路边准备打车。 正在这时,我看到了张小天的奥迪a6正徐徐开过来,正好就停在我跟前,接着冬儿下了车。 看到我,张小天和冬儿都显得很意外,冬儿怔怔地看着我,又看看我手里的行李箱。 冬儿虽然略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熬夜的痕迹,眼圈有些发乌。 张小天似乎有些傻了,连车都没下,没熄火,似乎随时准备发动车逃跑,怕我揍他。 我没有看张小天,看着冬儿的模样,那一刻,我的心彻底碎了。 我对冬儿彻底绝望了,冬儿从昨晚出去到现在才回来,她究竟是干什么好事了?不用问了,看她那脸上的熬夜的表情就知道了! 我的心里狠到了极点,牙根几乎都要咬碎,却还是努力做出一副轻松若无其事的表情。https:ЪiqikuΠet 冬儿回头冲张小天挥了挥手:“张总,谢谢你送我,你先回去吧,再见!” 张小天似乎一直就在等冬儿这句话,接着就一溜烟窜了。 冬儿接着看着我:“小克,你这是……怎么提着行李箱呢?” 我冷冷地说:“这和你有关系吗?” 冬儿的神情似乎有些尴尬,接着说:“我一大早就出去办事了,刚回来……正好遇到你……”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骗鬼呢?还一大早……你什么时候周末能早起的?” 冬儿脸色一红,顿了顿,接着说:“我……其实我……我昨晚出去打麻将了,和几个企业老板,打了一个通宵,这不,刚回来。” 我心里怒不可遏,一套谎言被我揭穿,又来一套新的,打麻将,鬼才相信,昨晚她必定是和张小天鬼混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一阵强烈的绞痛,恨极了冬儿,我强压怒火,冷蔑地看了冬儿一眼:“这和我有关系吗?” “有。”冬儿似乎欲言又止。 “有个屁!”我实在忍不住了,爆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三番五次跟着别的男人深夜出去鬼混,还和我有关系,是戴绿帽子和我有关系吧?苦口婆心让你回来你不回来,你不就是嫌我易克现在没钱破落了吗?你不就是想过有钱的日子吗?你不就是想挂靠大款吗? “以前我真是瞎了眼,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患难时刻见人心,我发迹的时候,你对我好,我不稀罕,我落难的时候,你如此表现,我清醒了……好吧,既然你喜欢追求物质享受,既然你想过有钱的日子,那你就去吧,我不拦你,我也拦不住你,我也没资格拦你…… “但是,我提醒你,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会摔得很惨,我实话告诉你,那个张小天为什么找你,他就是为了报复我,他和我是死对头,他现在是利用你在报复我……行,你厉害,你就帮着那狗日的来报复你前男友好了,你就好好享受那快感吧。” 说着,我提起箱子就要走。 “小克——你……你听我说……我有话要和你说。”冬儿伸手拉住我的胳膊。 我猛地甩开冬儿的手,后退一步,指着冬儿冷酷地说:“别碰我——脏了我的衣服!” “小克,你——”冬儿的眼里突然涌出了眼泪。 冬儿一哭,我的心顿时就有些软了,可是,我一想起昨晚和刚才看到的事情,心里又撕裂般的伤痛,整个心似乎都被碾地支离破碎。 我不能接受这一幕,不能接受我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出去过夜,特别这个男人还是我的对头,我不能接受我的女人帮助别的男人来报复我。 我恶狠狠地瞪了冬儿一眼,提着海珠的行李箱大步往前走去,走了不远,拦了一辆出租车。 上了车,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冬儿还站在那里形只影单地看着我,显得有些孤独和落寞。 我的心狠狠痉挛了一下,面部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猛地回过头,霎时泪雨纷飞。 我知道,我和冬儿之间彻底完了,以前那9个月,我可以相信她什么都没干,可是,今天,昨晚,我亲眼所见,我无法欺骗自己的眼睛,冬儿那乌黑的眼圈、张小天那做贼心虚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冬儿以前从来就不会也不爱打麻将,今天她编出这鬼话来糊弄我,来掩盖自己和张小天出去过夜的事实,怎么能让我相信!她弄了一顶结结实实的绿帽子亲自给我戴上,让我做了王八,让我怎么能再原谅她! 我悲凉地想,我的初恋折腾来折腾去,还是终于就这么终结了,彻底终结了,留给我的是一地鸡毛和累累的伤痕。https:ЪiqikuΠet 我黯然神伤地回到宿舍,海珠正在洗衣服和床单,洗衣机正在响着。 “哥——你回来了,真快:“海珠迎过来接过我手里的箱子,甜甜地笑着:“好哥哥,亲爱的,辛苦了。” 说着,海珠吻了我的唇一下。 我怔怔地看着海珠,脑子里的思绪还没有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哥——你怎么了?”海珠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和关切。 我默默地看着海珠,半晌没有说话,一会儿张开双臂,将海珠搂进怀里,将下巴抵住海珠的头发…… 海珠默默地顺从地在我的怀里,不说话。 半晌,我松开海珠,海珠抬起头看着我。 我努力冲海珠一笑:“阿珠,我很好……没事。” 海珠舒了口气:“嗯……没事就好,我刚才看你神情不大好。” 我笑了下:“那是累的。” “累的?” “是的,昨晚喝酒那么多,又出大力在床上干活,能不累吗?”我故意开了个玩笑,我知道,我不能把自己因为冬儿事情的情绪带给海珠,她是无辜的。 海珠的脸红了,娇羞地笑了,举起小拳头就打我:“坏蛋哥哥……不理你了,我去洗衣服了。” 我颓然躺到沙发上,闭上眼,又浮现出刚才见到的冬儿的乌黑的眼圈和张小天不怀好意的表情,心里郁郁绞疼了很久…… 不知不觉,我昏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得很深,很沉,似乎是在痛到深处不得不放下的一种解脱中找到了一份安然。 醒来已经是下午2点,我的身上盖着毛毯,海珠正坐在我跟前托着腮帮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见我醒来,海珠俯身过来,深深吻住了我的唇…… 我搂住海珠的身体,和海珠吻起来…… 隐隐作疼 我们做了一次。 做完,我们分开,海珠捏了捏我的鼻子:“哥哥……饿了不?” 我坐起来,伸了伸懒腰:“你说呢?” “我说你饿了……我已经做好饭了……就等你睡醒吃呢……嘻嘻……”海珠坐到我身边,挎着我的胳膊,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哎——多么坚实的肩膀……这是我的靠山。” 我和海珠一起吃饭,吃饭时,我问海珠:“什么时候走?” “什么时候都不想走!”海珠边给我夹菜边俏皮地回答。 我笑了笑:“好好回答!” “是——”海珠笑嘻嘻地说:“明天上午!” “嗯……明天我送你到机场。”我说。 “嗯……”海珠点点头:“哎——哥,你说,咱们刚新婚燕尔,就要马上分别了,真舍不得你……” 我忍不住笑起来:“什么新婚燕尔。” “就是新婚燕尔,我可是这么认为的呢……今天是我一生中最有意义,最值得纪念的一天。”海珠说:“亲爱的,我不愿意离开你,咋办呢?” 我说:“傻丫头,又不是不见面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禁不住又是一阵叹息,隐隐有点疼。 吃过饭,我和海珠出去到海边散步,在海边刚走了一会儿,遇见了秋桐,正带着小雪在海边捡贝壳。 看到我和海珠一起,看到海珠正亲昵地挽着我的胳膊,秋桐愣住了,睁大眼睛看着我们。ъiqiku 我和海珠走到秋桐小雪跟前,小雪看见我们,高兴地举起手里捡到的贝壳向我们炫耀:“叔叔,阿姨,你们看,我和妈妈捡到的漂亮贝壳。” 海珠放开我的胳膊,弯腰下去,亲亲小雪的脸:“乖,宝贝儿,真好看!” 我也说了一句:“真漂亮——” “我再继续捡更漂亮的。”小雪嘻嘻笑着,在附近又开始去捡贝壳了。 这时,秋桐脸上的神情依然很意外惊奇,看着我和海珠:“喂——你们二位,怎么回事啊?我都被你们搞蒙了。” 看着秋桐,我的心里突然感到很心虚,仿佛做了见不得人对不起秋桐的事情,内心充满了羞愧。 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不由转头看着远处的大海,内心忽而闪过一阵茫然和惆怅…… 海珠说话了:“秋姐,想必你是知道的,冬儿姐离开我哥了,我知道你和我哥都做了不少工作想让她回来,但是,她执意不归,既然她不归,那么,我就归!因为冬儿姐是我哥的初恋,因为我哥一直对冬儿姐念念不忘,所以,当初,我主动退出,主动撮合了他们…… “可是,我当时的退出是违心的,是痛苦的,我对我哥的感情,想必你也是知道的……现在,既然冬儿姐不珍惜我哥,不肯回来,那么,我就回来,我已经给冬儿姐机会了,我该做的都做过了,现在,我决定不再放弃,不再退缩,我要和我哥开始我们新的一切。” “哦……”秋桐似乎听懂了海珠的话,却似乎仍然难以接受这突然的变化,看看海珠,又看看我,自言自语了一句:“这换来换去的,走马灯啊……” “呵呵,不是走马灯,当初我的退出是正确的,而现在我的回归也是必然,我这一进一出,看似荒谬,其实我觉得完成了我做人做事的一个基本原则,我心里无愧。”海珠说:“冬儿姐有自己的追求和人生目标,现在和我哥已经不是一路人,既然不是一路人,又何必非要强求在一起呢?在我哥和冬儿姐之间,我不认为谁对谁错,只是大家对爱情对人生对事物的理解和看法不同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既如此,分开也未必是坏事。” 秋桐低头沉吟了一会儿,看着我:“这易克还真有女人缘啊,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身边好像就没断过红粉知己,哎——海珠啊,易克啊,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是该祝贺你们呢还是为冬儿的离去感到失落……我是说的心里话,你们听了别见怪啊……” “秋姐,凡事顺其自然,不必强求,我和我哥是这样,我哥和冬儿姐是这样,你也是如此,我可没要求你一定要祝贺啊……”海珠说:“只是,我想让你知道,我又回到我我哥身边了。” 秋桐转身看着茫茫无边的大海,沉默了半天,说了一句:“我只是想,我想祝福天下所有的有情人……所有的有情人终成眷属,不管是不是在一起,不管是不是在同一个空间,不管是在现实里还是在虚幻里。” 秋桐的话让我的心一震,她似乎是在说我和海珠还有冬儿,又似乎是在说自己,还有那空气里的亦客…… 然后,秋桐转过身看着我和海珠,笑了下:“海珠,你是我的好妹妹,冬儿也是我的好妹妹,易克是我的好朋友,好同事,对于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做评价,我只想说,希望你们大家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找到自己一生的幸福,都能开心快乐……ъiqiku “易克,我同样希望你能尊重你的每一段情缘,慎重你身边的每一个女孩子,对于一个男人,我觉得,责任是第一位的。” 秋桐的话不停敲打着我虚弱而微弱的心,我无言。 秋桐见我的样子,笑了下:“对不起,我刚才的话或许有些重了……呵呵……希望不要见怪。” 海珠说:“秋姐,你想多了,我哥才不会见怪呢,我当然就更不会见怪了,我理解你刚才话里的意思,其实我也知道,我深有体会,在情感的道路上,女人往往是受伤最重的一方…… “从我当初主动离开到现在我又主动回来,这其中的心路历程,这其中的痛苦和折磨,这其中的煎熬和苦楚,只有我自己知道。” 下午的阳光很温暖,海风很凉爽,略带着咸味沁入我的鼻孔,我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要失去味觉。 我们大家坐在沙滩上,小雪在附近欢笑着奔跑捡拾贝壳,不时跑过来展示一下自己的战果。 我坐在中间,左边是海珠,右边是秋桐。 “海珠,刚才你说情感路上,女人往往是受伤最重的一方……为什么这么说,难道男人就不会受伤?”我突然想起这个问题,问海珠。 海珠看着我笑了下:“哥,我问你,作为一个男人,你有没有这样的时候:那就是对事物的看法往往是抽象思维,比如爱情,当你恋爱时,你的经历只集中在这个特定的阶段,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的感觉顺其自然地就会淡化,即便之前再轰轰烈烈的你情我爱,因为尝试过了,你会很现实地接受完成了这一段使命,对你来说自有大功告成的感觉,而后必然的趋势就是你的精力一定会转移到其他方面。” 我思忖了半天,心里有些牵强,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就是有!”海珠捋了捋头发:“可是,哥,你知道吗,而女人却恰恰相反,对事物的感知则是普遍思维,还是拿爱情来说,大多数女人会很认真,很执着地把恋爱中的一切感知延伸到生活的每个角落,女人们最擅长上演为爱情而置前途、命运于不顾的人间悲喜剧,而最终的结果往往是奉献的同时又受到伤害。”ъiqiku 我扭头看着海珠,海珠的神情很认真。 “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无论这个男人是绅士还是泼皮无赖,她不会在意别人眼中的这个男人是怎样的风度或不堪,在女人的眼里他的一切都是明媚的伟岸,女人对爱情的专注和痴情是最要不得的致命弱点,甚至会不计后果的抛弃前途、名利、地位,只求爱情的忠贞不渝,海枯石烂,因而期望越高,失望越重,当现实和幻想永远不能交叉时,无形中的伤害无处不在。”海珠看着远处的大海,喃喃说着。 我似乎觉得这是海珠在对我的心迹表白,又似乎觉得她是在倾诉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倾诉她对爱情的感知。 对海珠的看法,我不由有些赞同。 现实确实如此,现实生活中处于恋爱阶段的男女往往是这样的,女人爱上男人会把他当成绝对的生活重心,满脑子都是这个男人,整天围着他转,不求索取,不求回报,仿佛这个男人就是生活的全部,她会把这个男人抓得牢牢的,而对身边其他的男人则是不屑一顾。 似乎女人天生就是付出的命,为人妻,为人母,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周而复始,没完没了。男人喜欢在床说我爱你,女人却总是在上床后对男人说我爱你。 在床上,爱或者不爱,男人都会许女人甜言蜜语,而女人说我爱你那一定是来自内心真实的感受,与上不上床无关,这就是男人和女人对待爱情最大的不同,这或许就是男人的特点。 女人表面上喜欢能让她笑的男人,可内心真正爱的却是能让她哭的男人。 海珠继续说:“从恋爱、婚姻、家庭女人无处不在的奉献自我,不赞同的人也许还没经历过,赞同的人不说也深有感悟。而另一方面,男人即便爱上一个女人,他不可能完全排斥身边其他的女人,时而会忍不住侧目以视,但这并不代表他背叛了爱情。 “所以,一旦有一天爱情滑坡时,男人会很快地接受爱情与现实的不预期,而女人则往往因为对爱情太专注没有分与和的两手准备,自然是难以自拔。” 关于爱 这时,秋桐看看我,又看着海珠,点点头:“海珠,你说的有道理,我觉得,对于爱情,男人注重过程,女人注重结果。举个例子,男人对女人的爱情誓言往往是脱口而出,他要的是当时的感觉,往往是不计后果的感觉,要的是这个过程的美好或享受。 “而女人常常对男人那些真假难辨的海誓山盟则是刻骨铭心,进而很执着地用一辈子的奉献去验证男人说过的话是否能够兑现,可是结果那?不言而喻…… “生活中有好多女人自食其力,没有爱情一样活得精彩,活得潇洒。可是往往这样的女人她们的金钱、事业、名利大都是在爱情得到之前或失落之后退而求其次中无奈的选择和自我安慰或是弥补。一旦她渴望的爱情闪烁在生活中,或是事业和爱情二者不可兼得时,再强的女人也会选择爱情,选择爱情中她最心仪的那个人,心甘情愿和他厮守终生。” 我明白秋桐话里的意思。 当今社会的飞速发展,责任和压力推逐男人把事业看得很重,事业往往是体现男人自我价值的重要目标,基于这种状况,爱情自然而然在男人心中不会占主导地位,爱情只不过是他们生命中的一段小插曲,不得不经历的一部分。 而女人却把爱情当成了生活的全部,为爱情放弃一切便是最常上演的故事。 秋桐继续说:“唉……女人是追求情感的忠贞信徒,好像生来就是为爱而活的。女人在爱情的迂回中,往往是认真到了极点,敏感到了极点,更是脆弱到了极点,因为女人比男人更加痴迷,更加依恋爱情,一旦爱情夭折,男人往往会潇洒脱身,而女人会迟迟不肯从旧情中走出来,长久地舔舐着伤口不能忘怀。” 海珠点点头:“秋姐所言极是,女人或许能够忘记生命中曾经爱过自己的男人,但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忘记曾经伤害过自己的男人,男人伤一时,女人痛一生。在爱情的博弈中,越是懂爱的女人往往输的越惨,对于爱情和婚姻,女人不怕付出,只怕失去,这就是女人为什么总是在爱情中受伤害的症结所在。” 海珠的话句句敲击着我的心头,我意识到海珠其实是个有思想的女孩子,她对于爱情的感悟并不亚于我,也不亚于秋桐,她在感性的同时还包含着深深的理性。 或许,这就是她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我撮合我和冬儿而现在又回到我身边声言不管如何都不再退出的原因。 而秋桐,虽然在现实里面对着不能称之为爱情的预备婚姻,却在另一个虚拟的空间里感悟了真实的爱情,自然更是颇有感触。https:ЪiqikuΠet 左边是海珠,右边是秋桐,坐在两个女人之间,我的心起起落落,一边是责任和现实,一边是无奈和失落。 又想起了冬儿,我此时对冬儿没有恨,无论她干了什么,我对她都恨不起来,反而,我心里不时隐隐涌起对她的不安。她不远千里随我而来,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她的明天会如何?她的未来会怎样?没有了我的呵护,她会不会被人欺负?会不会误入歧途? 虽然她离开了我,可是我仍然觉得自己有义务去保护她,虽然她或许自己觉得不稀罕不需要我的保护,但是,我心里的想法却没有改变。 当然,现在的现实是,她不给我保护她的机会,我没那机会或者资格了。 想到这里,我看着远处无边的大海,心中有些沉重,不由郁郁起来…… 秋桐侧脸看着我怅惘的表情,露出沉思的眼神,没有再说话。 正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大家不由回头去看,我一看,心中一凛,我看到了白老三,正在五只虎的簇拥下下了滨海路,从沙滩上晃晃悠悠向我们走过来…… 看到他们,秋桐和海珠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大家一起站起来,秋桐忙把小雪叫过来,悄声对我说:“我们走——”筆趣庫 我点点头,海珠紧紧挽住我的胳膊,秋桐拉着小雪的手,我们准备上马路。 走到白老三他们跟前的时候,白老三用贪婪的眼神看看海珠又看看秋桐,然后看着我:“易大侠,最近一向可好?怎么见了熟人也不打招呼呢?” 我们站住,那五只虎看看秋桐,挤眉弄眼,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我站到秋桐和海珠前面,看着白老三和五只虎,笑了下:“托白老板的福,我还好,各位也还好吧?” “托易大侠的福,我们也不错啊,哈哈……”白老三大笑起来,五只虎也跟着笑。 “妈妈,我们走吧,我饿了。”小雪这时对秋桐说。 “哎哟——秋总,看不出,你当妈妈了。”白老三看着秋桐说:“不是听说你和李老板还没结婚吗,这怎么还没结婚孩子都这么大了,这孩子是谁的啊,不会不是李老板的吧?哈哈……” 秋桐脸色一寒,抱起小雪,不冷不热地看着白老三:“白老三操的心可不少啊……” “对不起,白老板,你们在这里玩吧,我们要走了!”我沉声说着,拉拉海珠和秋桐就要走。 “站住——”五只虎一下子散开了,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大虎说:“想走?没那么容易,老板还没发话呢,无组织无纪律。” 我看着白老三:“白老板想怎么样?” “额……我想怎么样?”白老三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句,然后看着五只虎:“你们说,我想怎么样呢?” “老板当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在星海,还是不是老板的天下!”五只虎说。 “哈哈……”白老三得意地大笑起来,然后眼珠子又在秋桐和海珠的脸上胸前不怀好意地看来看去。 我这时说:“劳驾,请让开一条路!我们要走了!” “我靠,你说让路就让路啊,这海滩是你家的?”一只虎狞笑了下。 “哈哈……”五只虎一起大笑起来。 我暗中运气,握紧了拳头,我知道,或许今日难免一场恶斗,我不畏惧这五只虎,只是,有秋桐和海珠还有小雪在,我不得不分心,这会影响我战斗的效果和发挥。 我正打算擒贼先擒王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先擒住白老三,突然白老三收敛了笑容,冲着五只虎大喝一声:“笑什么?没礼貌的东西,竟敢对李老板的未婚妻和易克兄弟如此无礼,你们还想不想在星海混了?听见易克老弟的话没有,让开路!” 白老三的突然变脸出乎我和所有人的意料,那五只虎一看白老三表情严厉,不敢做声了,忙退到两边,让开了一条路。 我让秋桐带着小雪和海珠先走,自己断后,边后退边看着他们,直到秋桐和海珠上了海滨大道上秋桐的车子,我才冲白老三点了点头:“白老板,后会有期!” 说完,我就要走。 “易老弟,别忘记了我们的约定,我让你找的人不要疏忽了哦……”白老三说。 白老三的话让我心中一紧,我不由看了看不远处松林的方向,四哥或许此刻就在那里,或许四哥正在暗中监控着白老三的一举一动。白老三到处在找四哥,却没有想到四哥就在他的附近。 我冲白老三笑了下:“白老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兄弟这点还是很有数的,我绝对不会忘记的,找到那人,我一定活捉了带到你面前。” “好,我信了你,我等着你的捷报!”白老三扶了扶眼镜框,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 这狗日的有时带眼镜,有时不戴眼镜,我怀疑他戴的是平光镜,戴眼镜是为了装斯文。 我上了秋桐的车,秋桐开车,我们离开和海边。 秋桐的神情很严峻,脸色绷得很紧,她似乎是想起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那五只虎……https:ЪiqikuΠet 海珠有些惊魂未定,对我说:“哥——这些人都不是好人,那个领头的戴眼镜的是个流氓,你不要和他们打交道,能避开尽量避开。” “嗯……”我点了点头:“我心里有数!” 秋桐似乎没有听到我和海珠的对话,沉默地开着车,脸色似乎有些苍白。 和秋桐小雪一起吃过晚饭,我和海珠回到宿舍。 我一直避免把我的宿舍说成是家,因为我心里始终明白,这是李顺暂时借给我栖身的房子,是我的临时居所,这不是我的家。 明天海珠就要走了,我帮海珠收拾行李,海珠去洗澡了,等她洗完澡出来,我也收拾好了行李,然后海珠催促我去洗澡。 进了卫生间,我看到细心的海珠已经把我的换洗衣服放在了衣服架子上,甚至连牙膏都挤好了放在漱口杯上,漱口杯里倒好了温水。 我的心里一阵温馨,这是冬儿以前从没有为我做过的,和冬儿在一起,似乎是我伺候她更多一些。 洗完澡,我出来,看到客厅的灯已经灭了,卧室的灯亮着。 我进了卧室,海珠正穿着粉色的真丝睡衣靠在床头抱着一本书在看,头发已经吹干了。 看到我进来,海珠莞尔一笑,笑得很妩媚:“哥——洗好了。” “嗯……” “上来吧。”海珠的声音似乎还有些紧张和羞怯,往里挪了挪位置。 实战 我上了床,靠着床背,坐在海珠旁边,扫了一眼海珠手里的书:“看什么书的?” “旅游营销实战百例!”海珠说。 “哦……”我有些意外:“你看这个干吗?你对这个感兴趣?” “是啊……我一直就对旅游行业很感兴趣。”海珠放下书,接着随手关了房间的大灯,只开了床头灯,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昏黄温馨起来。Ъiqikunět 海珠将身体靠拢我的肩膀,我自然地伸出右臂,将海珠搂在怀里。 在亦客和浮生若梦的虚幻世界里,亦客此刻就在青岛做旅游营销,为了应对浮生若梦的聊天需要,亦客还自修了不少旅游营销的知识,硬是被浮生若梦训练成了半个旅游营销专家,只不过没有实战过。 “海珠,喜欢旅游吗?”我轻轻地抚摸着海珠的头发。 “嗯……喜欢……喜欢跟你一起出去旅游。”海珠将头轻轻靠在我的胸口。 “好,等有时间,我带你出去旅游。”我拍拍海珠的头。 “好呀,太好了。”海珠高兴地说:“哎——哥,其实,我不光喜欢旅游,我还想做旅游呢。” “为什么?你现在的工作不是很好吗?”我说。 “空姐这个职业吃的是青春饭,不会长久的,我总不能干一辈子吧,人家也不会让我干一辈子的。”海珠说:“所以,我想,我还是要有个别的打算,我想做我喜欢的工作……比如,我现在最喜欢的就是旅游。” “哦,你还挺深谋远虑啊,呵呵……”我笑了起来:“旅游行业不错,是个朝阳产业,国家政策扶持力度很大……投资小,见效快,做好了,赚钱不会少。” “那你就是支持我的想法啦?”海珠抬头看着我。 “嗯……你要你喜欢,我就支持你!”我伸手捏捏海珠精致的鼻子。 海珠无声地笑了起来…… 海珠坐在床上,坐在我面前,像是一个名牌车展美女。 我扶着海珠的肩膀,一切都是那么默契,不需要任何语言,只是眼神的交流,但足矣。 我静静地观察她的脸庞,她的每一个部位。 海珠一直闭着眼,搂着我的脖子,柔情似水地问道:“哥,你能很认真,很认真地再吻我一下吗?” 我轻轻一笑,俯下身子,以实际行动告诉了她正确答案。 海珠的脸蛋真的好美,如此近距离地观看,更能体会到她倾城倾国的容颜。 她的五官很精致,配合得异常绝妙,有一种美丽女性特有的灵气。她的一头秀发妩媚地抿在脑后,尚有几缕滑过脖颈,为脖颈处平添了些许风韵。 她那淡淡的眉毛算是脸庞画龙点睛的一笔,细细的、长长的、平直地覆在她的眼睑上,眼睫毛不停地眨动着,生动得无可名状。 我不由醉了,仿佛这个世界不复存在。 此时的海珠,是何等的娇美?她像是出水芙蓉,又像是天山的雪莲,娇羞的表情里,蕴含着天底下最纯真最具柔情的情调。 海珠柔情似水地盯着我,多情的眼神。 我明白,因为在她心目中,这个男人诠释着自己最美妙的一段恋情。是他,感动了她;是他,敲开了她久闭的心。 海珠想说话,但只是轻启嘴唇,或许是不想打破这份暧昧的默契。 世界上再华丽的乐章,也无法同它相提并论,世界上再美的音符,也不如它这般醉人。 在这种回归自然的节奏和韵律中,一切显得那么完美。 我看着窗外的皎洁月光。这样的月光适合许愿,不必管是否可以实现,不必管是否可以听见,也许一切都没有结果,没有剧终,但仍然可以期待,可以祈愿。 皎洁而安静的空间里,人就如月夜中的一抹灵魂,外表是无言无语的安宁与平和,内心却在深深地焕发眷爱与挚情。也许平凡,也许简单,但享受着浅浅盈盈的月夜,享受着似有若无的花香,享受着轻轻掠过的微风,享受着慢慢飘落的相思。一切都是生命中靓丽的色彩,不希望一切在身边逝去不留痕迹,只希望了无遗憾,再无伤感。 那些曾经的爱恋里,有过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无非是一场风吹雨落,一场风花雪夜,结局总会归于心灵深处的爱之语,情之殇,寻找到自我的真实相依,但愿无忧、也无愁。Ъiqikunět 眼光清澈而无染,不必掩饰悲伤或快乐,只要一点点地展露微笑。不需要伪装或演戏,要的只是真实,只是懂得。 那些愿望其实很简单,甚至无需什么承诺或誓言,只想以自己的方式生活。很多人在不经意间擦肩而过,伤害与受伤并存,那些伤痕也许很久还会记起,但不再轻易去触摸,还要不停地前行,坎坷风雨也好,冰霜寒冷也好,都要怀揣宽容,学会理解,懂得珍惜。 再回首,我发现来路的风光,有旷野的风,有扶疏的花,有幽谷的深遂,也有蓝天的高远,在心中我驻足留恋,只为了看清楚你携爱而来的从前。 即使明日不可见,但笑容依然没有改变,只要坚持,未来都不会是一场空然相思的梦。谁也看不见谁的往昔,只看到现在,不用诠释也不用注解,不论千山万水,你就是不停歇的风,不会飘零的叶。 刹那回眸间,却发现我来时的脚印深深浅浅,没有规则,忘却的伤痛不愿再提,把一切握在手中,希望有个完美的结局,那结局里或许还有轮回,还有聚散,但终究不曾错失美好,不曾辜负爱的挚言。 这样的凌晨,神秘唯美,心不知该祈祷什么,也无所谓得失,相思在心,悲欢于行,忧喜相随,许多的过往里,你都不曾真正远离。那能远离和放弃的不过也是烟雨里的旧梦,云朵里的泪滴。而此时,最向往的事就只是喝杯浓浓的咖啡,把自己还回天然,不用加糖,让苦涩的味道弥漫在舌间,品味它就如品味爱的心事,咸咸淡淡的经历总是如影陪伴,无怨无悔。 而今,心愿总在付出之后流经岁月,掠过风景,即使许愿,也只当是一个美丽的梦,并非悲观并非厌倦,只愿平淡之间从容,只愿平常之中安宁。 仰望夜空,没有流星,没有晦暗,只有因淡然而清纯的眼,只有沧桑过后心弦拨动后的淡定。 从不曾远离自己的初心,在那旧日的山水里相逢今生;从不曾割舍自己的曾经,在那记忆的日月里凝望厚重。就这样,我们在心灵的此岸看花开花落,在明日的彼岸赏花飞花谢,一样的真实,一样的空灵。 此刻,许一个心愿,融入生命,融入月光,融入冷暖,也融入心灵的永恒。 我和海珠昏昏睡去,直睡到早上9点才醒来。 起床后,吃过早饭,我和海珠下楼,我要送海珠去机场,刚到小区门口,却看到秋桐的车子正停在门口,秋桐坐在车上。 “我在这里等你们的,送海珠去机场。”秋桐说:“怕打扰了你们,就没给你们打电话。” 一看到秋桐我就心发虚,昨夜和海珠大战,我脑子里没有任何杂念,可是,此刻,我看到秋桐清澈的目光和纯洁的面孔,心里不由自主就感到惶恐。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不是已经告诉自己要对海珠负责,要和海珠好,不是已经告诉自己秋桐不是属于我的,我和她、亦客和浮生若梦终归只能是梦幻一场吗? 既然如此,我的心里为什么又会有这种感觉?我觉得自己心灵很污浊,灵魂很肮脏,人品很鄙陋,我深深地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下。 鄙视归鄙视,我还得面对秋桐,面对海珠,面对现实。 我们上了秋桐的车,直接去了机场。 在机场大厅,海珠泪眼婆娑和我依依不舍告别,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秋桐面前,和我紧紧拥抱接吻…… 我不大适应如此热烈的行为,海珠却并不在意,甚至不在意周围还有她的同事,因为我看到几个空姐在旁边掩嘴笑,还有的叫着海珠的名字。 在海珠和我热吻告别的时候,秋桐站在一边微笑着看着我们,脸上带着羡慕和祝福的表情,还有几分感动和向往…… 送走海珠,我和秋桐回去。 路上,秋桐边开车边说了一句:“我总觉得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我看了一眼秋桐。 “你和冬儿还有海珠。”秋桐说:“这个走了,那个来了,那个走了,这个又来了,走马灯似的,我都晕乎了。” 听了秋桐的话,我心里突然觉得很压抑,不由叹了口气。https:ЪiqikuΠet “叹气干嘛?” “没什么。” “冬儿真的不回来了?”沉默了下,秋桐接着说。 “嗯……”我点点头,心中又很疼。 秋桐又沉默了,一会儿会说:“或许,聚散都是缘吧……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叹气。” 秋桐哪里知道我的心中的所想,我忍不住又叹息一声。 责任和爱情 “易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你和海珠之间……或者说,你对海珠,你觉得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责任!”我脱口而出。 “责任?难道不是情感?” “或许,责任也是一种情感吧!”我有些强词夺理。 “责任能代替爱情吗?” “我……我不知道,应该能吧。”我说:“责任换个说法就是良心,做人的良心,在爱情里,做一个有良心的人,是很重要的。” “这么说,你是为了良心才和海珠在一起的?在海珠和冬儿之间,你最爱的并不是海珠?是不是?”秋桐说。ъiqiku “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点,海珠爱我,我也喜欢她,我会和海珠在一起……我会好好疼她,好好关心她保护她。” “你爱冬儿吗?” “曾经很爱。” “额……”秋桐顿了下:“曾经……曾经。” 我低下头,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易克,现在,在这个世界上,你最爱的女人是谁?”一会儿,秋桐又说。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女人有两个,一个是我的妈妈,另一个,她……她在空气里。”我的声音突然有些艰涩。 秋桐的神情一紧,看了看我:“空气里。” “是的,她在现实中,也在空气里……她……她是我生命中的女人,也是我灵魂中的寄托。”我的心里有些悲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既然你有最爱的女人,为何你又。” “因为……”我悲怆地说道:“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现实永远是那么残酷,你最爱的,往往是永远也无法在现实里得到的,注定是不属于你的,除了在空幻的梦境里去满足自己的愿望,在现实里,只能选择最符合实际的,现实就是这么无奈,现实和理想永远是难以重合的…… “我们是生活中的人,只能面对这个冷酷的世界,面对现实做出自己无奈的选择……海珠虽然不是我最爱的人,但是是目前对我而言最适合我的人,既然我已经注定无法和我梦幻中的最爱的女人在一起,那么,我就必须要面对现实,做出最佳的选择,而且,我是海珠最爱的人…… “我知道,我这么说,显得很自私,甚至很卑劣,但是,我的真实想法就是这样的,我不想装什么高尚,也不想虚伪地去抬高自己,我只想表现一个真是的自我,一个普通的自我……” 听了我的话,秋桐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忧伤,握方向盘的手甚至有些颤抖,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由我的话联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她最爱的人,那个在空气里的亦客。 “虽然你无法实现自己的梦想,但是,你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人,找到爱你的人,终归也是幸福的,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秋桐喃喃道:“易克,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比你还可怜,她无法实现自己的梦想,更找不到爱自己的人,甚至她的命运自己都做不了主,你说,这不是很悲剧的事情呢?这是不是很悲剧的人呢?” 秋桐无疑是在说自己,她的声音满怀悲凉,我听了,心几乎都碎了。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由想起一句话:能够慢慢培养的不是爱情,而是习惯。能够随着时间得到的,不是感情而是感动。所以爱是一瞬间的礼物,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但反过来说,爱和婚姻实际并不是一回事情,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要结婚的,也不是所有婚姻都有爱情的。 秋桐也不说话了,默默地开着车。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云朵的,忙接听:“云朵,是我——” “易大哥,不好了,出大事了——”云朵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又怕又急,带着慌乱和惊恐。 “怎么了?云朵,不要着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我忙对说云朵说。 秋桐转脸看着我。 “海峰……海峰大哥被人打了……现在刚送到人民医院。”云朵几乎就要哭出来。ъiqiku “啊——海峰被人打了?伤势重不重?”我大吃一惊,海峰不是在深圳吗,难道刚回来? 秋桐也吃了一惊,睁大眼睛看着我。 “头被打破了,满脸是血……你在哪儿啊,大哥,你快过来啊……”云朵的声音有些无助,哽咽着带着哭腔。 “别慌,云朵,我和秋总马上去医院!”我安慰了云朵一下,然后放下电话,对秋桐说:“海峰被人打了,刚送到人民医院,快去——” 秋桐二话不说,一踩油门,车子直奔市人民医院急速驶去。 路上,我没有说话,心急如焚,海峰是我的铁哥们,我们情同手足,他被人打了,就和我亲兄弟被打无异。 海峰和我不同,他身体单薄,纯粹的一文弱书生,从来就不会打架,不知道为何会被人打?不知伤势如何? 秋桐也没说话,专心开车,神情严峻,眉头紧紧拧着,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 很快到了医院,我们放好车直奔急诊,在过道里遇到了云朵,正满脸惶急地站在哪里,看到我和秋桐过来,云朵急忙奔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仿佛救星来了:“大哥……秋姐……” “海峰呢?”我急火火地问云朵。 云朵指了指病房:“正在里面包扎救治,还在昏迷中呢。” “啊——昏迷了?”我大吃一惊:“拍片了吗?” “刚拍完……医生还没告诉结果。”云朵说。 正在这时,病房里出来一位大夫,我们忙迎过去,我一把抓住大夫的胳膊,秋桐抢先就急急问大夫:“大夫,伤势怎么样?严重不?” 大夫被我的胳膊抓疼了,皱皱眉头看着我:“哎——你轻点啊,你用这么大力气干嘛?” 我忙松开手:“对不起,大夫,快说,伤势严重不?” 大夫摘下口罩,喘了口气,然后说:“根据拍片的结果看,没什么大问题,骨头没伤着,就是头部和脸部受了皮外伤,头皮侧面被刀子划了一道5厘米长的口子,出血很多,幸亏送来的及时,不然,及时没动到骨头,出血过多也会很危险…… “还有,脑部受到了轻微的震荡,刚来的时候有些昏迷,现在已经苏醒了,刚刚包扎缝合完伤口,没什么大碍了,住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大家闻听都松了口气,云朵擦擦眼泪,秋桐忙对大夫说:“谢谢,谢谢大夫!太感谢了!” 我一把推开病房的门,进入病房,海峰正躺在病床上,头上脸上严严实实地包着纱布,只露出五官。 秋桐和云朵也跟着进来,站在病床旁边。 我一个大步走到海峰跟前,一把握住海峰的手,低头看着海峰,急切地说道:“海峰,海峰——” 海峰半张开眼睛,嘴唇蠕动了下:“我擦——你用那么大力气握我手干嘛,操——你就不会对我温柔点。”https:ЪiqikuΠet 都这种时候,海峰还不忘幽默一把,我哭笑不得忙松开他的手,云朵带着泪却又忍不住想笑,秋桐抿了抿嘴,忍俊不住却又笑不出来。 我松开海峰的手:“我靠,吓死我了,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你看,老子这不是还在喘气讲话吗?”海峰的声音不大:“你少给老子搞的这么近乎,搞的好像咱俩在搞基……让秋总和云朵看了会误解的。” 云朵和秋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云朵又擦了擦眼睛。 “妈的,都这种时候了,你还给我逗笑。”我看着海峰的伤势:“我靠,整个全面开花,很悬啊,要是出血多了,送医院晚了,你小子一样没命。” “我命大,没事的。”海峰说:“不过,幸亏是云朵,及时拨打了急救电话。” 这时,秋桐过来,看着海峰:“海峰,怎么回事啊到底是?” 秋桐所问正是我想知道的,我看着海峰,等他回答。 海峰说:“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搞不懂……我今天早上从深圳飞回来的,回来后,给海珠打了个电话,海珠说她到机场了,很快就要飞回宁州去,我和海珠聊了半天,心情特好,特高兴。” 我一听,就明白海峰话里的意思,海珠一定是把她和我的事情告诉海峰了。 海峰继续说:“我然后就给云朵打电话,想请云朵吃顿饭,云朵今天很给我面子,答应了我,我没开车,打车到云朵宿舍楼下等候云朵……刚到云朵那楼下不一会儿,突然就过来几个我不认识的不三不四的青年,过来问我是不是叫海峰,我刚说是,他们不由分说照我就开打,妈的,出手还挺狠…… “我施展浑身的武功和他们英勇搏斗,无奈敌众我寡,我和他们打了半天,终于被他们打倒,他们把我踹到地上还用脚跺我的头和脸,还有个混小子拿着刀子说要给我破相,我继续把脑袋一闪,结果把我头皮刺破了,划了一个大口子……接着我就昏迷过去了……接着,我醒过来,就躺在了这里。” 海峰似乎还很有男人的尊严,不肯说自己束手被打。 云朵接着说:“海峰哥今天给我打电话说要约我一起吃饭,正好今天是周末,我就答应了,海峰哥说来接我,我收拾好下楼的时候,听到楼下有打斗声,还有海峰哥的惨叫声。” “哎——云朵,什么惨叫啊?”海峰打断了云朵的话:“你听错了,那不叫惨叫,那是我和歹徒英勇搏斗的怒吼。” 我又是哭笑不得,看看秋桐,也是一样的表情。 云朵点点头:“嗯,是怒吼,我听到了海峰哥和歹徒英勇搏斗的怒吼,然后我急忙跑出来,一看,好几个青年正围着躺在地上的海峰哥拳打脚踢,海峰哥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我吓坏了,跑过去让他们住手,他们把我推到一边继续打海峰哥,我大声小区呼喊保安,他们一听我喊叫,急忙就跑了……我急忙打了120。” “唉——我今天早上没吃早饭,肚子空着,不然,我一定能打过那几个混蛋!”海峰嘴巴上还是在逞能,他似乎觉得在自己追求的女人面前被打很狼狈,很没有面子。 我没心思和海峰逗乐,皱了皱眉头,看着云朵:“那几个人长得什么样子?有没有什么特征?” 引蛇出洞 云朵想了想,摇摇头:“没有什么特征啊,就是普普通通的年轻人,我当时慌乱急了,只顾着海峰哥的安危,没注意看他们啊……” 我看着海峰:“你看到那几个人有什么特征?” 海峰说:“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和他们一开打就集中精力到那上面了,哪里还注意看他们的长相。” 我知道,海峰一定是很快就被他们打懵了,跟本没机会看清楚他们。 “他们为什么要打你?”秋桐问海峰。 “我也不知……我都不认识他们,这帮混蛋上来问了问我的名字然后直接就动手,我忙说他们是不是搞错了,认错人了,可是他们说打的就是我……”海峰说:“这帮狗日的没认错人,打的就是我,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报警了吗?”秋桐又问云朵。 “嗯,我打了110了!”云朵说。biqikμnět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两个警察:“我们是辖区派出所的……刚才有人报警,是不是你们。” 云朵忙说:“是的!是的,是我报的警。” “那好,我们询问下情况,请无关的人先回避一下!”警察客气地说。 我看了看秋桐,秋桐冲我点点头,我们先出了病房,警察关上病房的门,开始询问做笔录。 我和秋桐站在走廊里,秋桐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我也皱眉想着这事。 这事很蹊跷,海峰刚回来去找云朵就被人打,为什么偏偏在云朵楼下挨打,而且打人的几个痞子是问了海峰的名字后打的,很明显,是冲着海峰来的。 这其中一定是有道道的。 我来回踱步走着,思考着这事。 不一会儿,病房的门开了,两个警察走了出来,边走边说:“情况我们已经做好记录了,我们会尽力破案的,先让伤者好好休息吧。” 说完,警察就走了。 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知道警察是在例行公事,靠他们破案,猴年马月。 我们又走进病房,我这时心里有了打算,对云朵说:“云朵,把你手机给我……” “干嘛?”云朵看着我。 “我借用下,有事!”我说。 云朵疑惑地看着我,还是掏出手机给了我。 我接过云朵的手机,然后,我对海峰说:“你安心养伤,不要多想……我出去下!” “你出去干嘛?老子都受伤了,你不好好安慰安慰我,陪着我!”海峰说。 “有秋桐和云朵在这里陪你,我出去办点事!”我说完,看着秋桐和云朵:“你俩现在这里看护海峰,我出去下。” “你要干什么去?”秋桐也问我。 “你们先别管,先别问!”我说:“我去去就来!” 秋桐看了看我,想说什么又没做声。 说完,我就要走,海峰突然叫住我:“站住,回来!” “什么事?”我看着海峰。 “小子……我问你句话,你以后是不是……是不是就铁定做我的大舅哥了?” 我哭笑不得,这个时候了,海峰还想着这事,我看了看云朵,云朵睁大眼睛看着我,似乎有些意外,我又看看秋桐,秋桐一脸平静,我最后看看海峰,点了点头:“好了,海峰,你休息吧。” 说完,我就往外走,身后传来海峰的声音:“海珠都告诉我了,你小子要是再敢出叉叉,老子剥了你的皮。” 我出了医院,在医院门口,掏出云朵的手机,给张小天发了一条短信:“小天哥,你在干嘛呢?” 很快,张小天就回复短信了:“哎哟——云朵啊,今天怎么有空主动给我发短信啊,还称呼这么亲切,呵呵,我好激动啊,都有些受宠若惊了……我正在公司办公室呢……你在干嘛啊?” 我接着回复:“我刚从医院到公司,单位有点事,在开个小会。” “哦,你去医院干嘛啊,身体不舒服?”张小天接着回复。 “没,海峰大哥被人打伤了。” “哦……被人打伤了?海峰大哥……不是那个外企驻星海办事处的老总吗?我和他们那边有业务往来的,怎么会被人打伤了呢?谁打的啊?为什么啊?” “不知道啊,他今天来约我出去吃饭的,刚到我宿舍楼下就被人打了,不知是什么人打的。” “哦……那看来是得罪了人了,这个海峰真是没事找事,自找的啊,活该!” “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我怎么说话了?你是我最喜欢的女孩,你是我的女朋友,他凭什么约你出去吃饭?被人打了,活该,要是他不改,继续纠缠你,我看,他还得挨打!” “这么说,不会是你找人打的他吧?”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敢和我争女人的人,找死!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么说,真的是你找人打的了?” “我说了吗?我承认了吗?呵呵,你有什么证据?没证据吧?我可是一直在办公室老老实实呆着呢……我可是没承认吧?”张小天继续回复:“哎,云朵,发短信好麻烦,我给你打过去吧,我们电话里谈……我整天都在想着你呢。” “正在开会,电话不方便,还是短信吧!” “嗯,好,听你的,我听你的话!”张小天回复:“我真的好想好想你,云朵,真的。”筆趣庫 “听说你身边不是有女朋友了……易克以前的女朋友冬儿不是整天和你在一起?” “嗨——提她干嘛啊,我和她都是业务接触,没有什么私人交往的,都是工作来往,你误会了,呵呵……其实呢,云朵,你不知道啊,我心里最爱的女人就是你,一直就是你……怎么样,我们约个地方好好谈谈。” “我在开会呢!” “开会还不结束了吗?这就到午饭时间了,我去接你吧,我到你公司门口接你!” “不用,既然你想谈谈,那我们就在今天中午谈谈吧,不一起吃饭了,我在公司吃工作餐,几分钟就吃饭,会这就要结束了……20分钟后,海边见!” “好的,好啊,我好高兴啊,海边见,不见不散啊!” “嗯,不见不散!小天哥……” 我收起手机,接着就去了海边,站在沙滩附近的松林里等候张小天的到来。 此时是中午,海边人不多,正午的阳光热辣辣的,松林和沙滩上都静悄悄的。 我先往松林深处走了一会儿,到了四哥的窝棚,四哥不在,也没看到四哥的三轮车,估计这会儿他没回来,不知道何处去了。 我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突然走到埋枪的地方,弯下腰把那支手枪挖了出来,退出弹匣,看了看子弹,接好又装好弹匣,把枪放进了裤兜。 张小天一个人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为什么要把枪挖出来带上,我一时也不说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下意识觉得似乎有必要。 我又走回来,站在松林边上,看着滨海马路。 我此时已经断定,是张小天找人打的海峰,原因无疑就是海峰在追云朵。 我和张小天此时是新仇添旧恨,我已经决定,今天要狠狠教训张小天一顿,我要给这狗日的长长记性。 过了一会儿,我看到一辆黑色的奥迪a6徐徐沿着滨海大道开了过来,接着在路边停下,车门打开,下来了粉头油面衣冠楚楚意气风发的张小天张总。 我站在原地盯住张小天,我看得见他,他看不到我。 张小天下车后,晃了晃脑袋,接着往后面看了看,我看到他的车子后面什么都没有。ъiqiku 然后,张小天下了滨海大道,往沙滩上大步走来,边深呼吸一口边整理了领带。 张小天踱步走到了我附近,背对我看看大海,又看着海滨大道,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摸出电话接听,我站在松林后注意倾听。 “呵呵,好,好,很好,今天干的很漂亮,谢谢你们几位哥儿们了,晚上我请你们喝酒唱歌,保证每人给你们安排一个漂亮妞。”张小天的声音顺着海风进入我的耳朵:“报警……怕个鸟啊,不用怕,我老大和警察都是一家人,没问题的,警察是找不到你们的,就是找到了保准也没事……我老大是谁你们就别问了,有机会介绍你们拜见,哈哈,好,先这样啊……再见。” 听张小天的话里意思他好像没找白老三的人打海峰,是从社会上找的小痞子。 张小天打完电话,抬起手腕看看手表,自言自语了一句:“时间已经到了,怎么还不来呢?哎——真是好事多磨……这丫头今天突然叫我小天哥,真是奇怪……太反常了。” 这时,我缓步走出来,边沉声说道:“对不起,小天哥,云朵突然有事,来不了了,我代替她来和小天哥约会。” 闻听我的声音,张小天急速转身,看到我,脸色倏地就变了,接着抬脚撒腿就想跑。 我岂能让他在我眼皮底下跑掉,不等他抬脚,我咬紧牙,怒睁双眼,没说二话,挥拳就冲小天哥那张小白脸狠狠击去—— “噗——”一声闷响。 “啊——”一声惨叫。 几乎同时响起,接着,我看见张小天的身体直接向后仰面倒了直接飞了出去,飞出去好几米远,接着就重重地仰面摔在沙滩上。 接着,我看见了张小天的脸开了花,满嘴是血,嘴巴半张,我甚至看见他的牙齿掉了两个,但是没有掉在地上,还在他嘴里。 没想到张小天如此不经揍,一拳他就成了面筋。 当然,我这一拳是用足了力气的,这一拳包含了我积蓄许久的怒气,海峰今天的事情或许算是个导火索。 密林酣战 张小天四仰八叉倒在沙滩上,面部成了大花脸,呜呜地惨叫着,躺在那里像只死狗,他似乎没了还击的能力,或许他根本就没敢还击。 我几步跟过去,走到张小天跟前,弯腰下去,捏住他那张血糊糊的脸,捏住他的下巴:“张小天,马尔戈壁,你以为我不敢揍你,是不是?狗日的,你他妈为什么找人揍海峰?你他妈的也太狠了,今天我要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什么叫正儿八经做人!”httpδ:Ъiqikunēt 张小天呜呜地想说话,无奈下巴被我捏着,说不出来,咽喉一动,咕嘟一声,倒是把被我打掉的两个牙齿咽进了肚子里。 我松开捏住张小天下巴的手,张小天喘了一口气,突然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来淫啊——” 嘴巴漏风,把人喊成淫了。 我一看,这狗日的还不服,还敢叫人,站起来一把握住他的一只脚脖子,像拖死狗一样就把他往树林里拖,拖了10几米,将张小天拖进树林里的一个空场,将张小天往地上一扔。 在周围转悠了一下,找到不知谁扔在这里的一根很长的旧粗绳子,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旧铁锨,捡起拿了回来。 张小天正这会已经坐在地上了,看着我走回来,伸手指着我:“易克,你狗日的小心着,你今天敢打我,算你有种,我他妈回头要不废了你,我就不信张……妈逼的,那个海峰就是我找人揍的,你怎么着?他不老实,再去找云朵,我下次找人卸了他的胳膊…… “还有你,你今天打着给海峰出气的名义找我,你根本就是因为我和冬儿接触,你妒忌,你吃醋,你报复,我们是正常接触,不违法不犯规……你今天这笔账,我要不狠狠给你算,算我白活这么大。” 张小天这番话更加激起了我的怒火,我没有言语,把绳子一头扔到高高的树杈上,然后一脚踩住张小天的身子,不让他动,接着用绳子的一头捆起张小天的两只脚,捆紧,结实了,拉住绳子的一头,一用力,就把张小天倒挂着拉了起来,然后将绳子的另一端拴在了另一个树杈上。 此刻的张小天倒挂着半悬在空中,离地面有2米高,小白脸霎时成了紫茄子。 张小天又是大声喊叫:“来人啊……来人啊……” 海风吹过,松涛阵阵,周围毫无动静。 “妈逼的,你喊吧,喊破嗓子也没人来,我警告过你,不准你骚扰云朵,但是你不停,还雇人打海峰,你狗日的还有良心没?”我站在张小天面前看着倒挂的的那张大红脸:“云朵就是因为你才受伤住院,差点就成了植物人一辈子完结,你他妈的扔下云朵不管跑了,现在云朵身体康复了,你又来装逼弄景去追她,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个人?我再三警告过你没有,你个逼养的听了没有? “至于你和冬儿的事,我不想多说,你都干了些什么,你狗日的心里有数……冤有头,债有主,我告诉你,张小天,今天我既然把你叫来,就没打算让你活着回去,你记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说着,我挥动铁锨,在张小天脑袋下方的位置开始挖坑,做出要把他活埋的样子。 我当然没想到要真的活埋张小天,我和他的仇恨还不至于让我要了他的命,我这么做,就是想狠狠吓唬吓唬他,让他今后不敢造次。 张小天却不知道我的心思,看到我开始挖坑,一下子吓坏了,忙不迭声地喊叫起来:“易克,易克,兄弟,易克……别……别……千万别,别要我的命……易克,兄弟,你别忘了,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也是给李老板做事的啊,我们都是李老板那条船上的,我们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啊……我们之间的事情,是人民内部矛盾,不是敌我矛盾……你可千万不能把我埋了啊……” 我不做声,继续挖坑。 “啊……易克,你不能啊……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招惹你了还不行吗?”张小天的声音充满了恐慌和绝望:“易克啊,你是我亲兄弟啊,看在我们曾经合作的份上,你饶了我这条狗命吧,下辈子,我做牛做马报答你啊……求求你了,大兄弟……饶了我……” 张小天这会儿涕泪交加,都顺着额头流到头发上去了。 “这会儿说这个没用,晚了,你早干嘛去了?”我不大一会儿就在松软的沙滩上挖好了一个2米多的深坑,然后跳出来,看着张小天:“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张小天,坑我给你挖好了,待会儿我把绳子一松,你正好倒栽葱进去,然后我把土一填,这世上就没有人再能见到你张总了……小天哥,你走好啊……明年的今天,我会到这里给你烧纸的。” 边说,我边作势要去解那头的绳子。 当然,我是不会真的解开那绳子的,我是要用这一手把张小天彻底吓破胆,然后彻底制服他。 当然,我制服张小天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冬儿回来,我对冬儿已经彻底绝望失望了,即使她回来,我也不会再接纳她,我的心也已经死了。 我这么做,是为了让张小天今后不再找海峰和云朵的麻烦。 突然,张小天睁大双眼,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死死地盯住我身后,像看到了救星,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声嘶力竭大喊起来:“白老板,白老板,快来救救我……你们可算来了。” 我这会儿一直忙乎着挖坑,没有注意身后,闻听张小天这么一喊,我的身体一震,猛地一回头,看到白老三正站在我身后不远的树丛里,正抱着双臂微笑着看着我们这边,在白老三的左边,站着五只虎,右边,站着四大金刚,他们也正抱着双臂虎视眈眈地看着我。https:ЪiqikuΠet 我心里一阵懊丧,妈的,我疏忽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张小天会有备而来,他或许来之前就预感到会有什么不测,告诉手下了,手下又会给白老三通风报信。 白老三一行什么时候到的,我竟然就没觉察。 “哎——你喊什么喊啊,我亲爱的张总,我们正在看电影呢,还没到高潮处,你就大喊大叫,破坏了我的兴致。”白老三阴阳怪气地说着,冲张小天挤眉弄眼:“你怕什么怕?今儿个我倒是要看看易大侠是怎么杀人灭口的,是怎么活埋张总经理的……这还没开始,你倒是眼尖,看到我们了。” “白老板。”张小天像是孩子见到了妈,委屈地嚎啕大哭起来:“这个易克今天可把我打惨了,还图谋杀人害命,幸亏你来了……白老板,我可是你的人,这个易克明摆着是要和你作对,今儿个你可要救救我,为我做主啊……” “呵呵,好,乖,张总,别怕,我在这里呢,有我在,谁也不敢拿你怎么样的。”白老三温柔地说了一句,接着脸色一变,右手一挥,和五只虎刷就冲了过来,拉开架势,一下子就把我包围了起来。 接着,四大金刚过去把张小天放了下来,张小天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站起来,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掏出纸巾擦擦擦脸上的血,然后深深呼了一口气,看着我,突然摸起地上的铁锨抡起来怒睁双眼就冲我冲过来—— “住手——”白老三大喝一声。 张小天闻声停住了,看着白老三。 “张总,你算了吧,就你这副身板,别说拿着铁锨,就是给你一把枪,你也不够易大侠打牙祭的,别逞能了,老老实实给我呆在这里!”白老三慢悠悠地说话了。 张小天倒是很听话,脸红了下,站住了,放下铁锨,然后看着白老三:“白老板,这个狗日的太可恨了,你看看,这都是他把我打的。”说着,张小天指指自己的脸,还有破损的口腔。 “哦……”白老三看看张小天的伤势:“啧啧……功夫不错,出手够狠的……你也够聪明的,还知道安排人给我捎了个话。” “这个狗日的假冒女人的电话给我发短信约我出来,还亲昵地称呼我小天哥,我就觉得有些半信半疑,想来却又害怕是个套,就让下面的人给你说了声……果然是这狗日的安排的骗局,她一定是偷了那女人的手机干的这腌臜事,把我骗出来想害我的命……幸亏我警觉性高。”张小天一半懊恼一半炫耀地说。https:ЪiqikuΠet “嗯……算你聪明,没白跟我这么久。”白老三点点头,然后缓缓走到我跟前:“兄弟,易克先生,易经理,易大侠,到底是怎么了你,你怎么净成天和我过不去啊,你先是打了我的五只虎,接着又连续两次羞辱了我的四大金刚,还两次用枪指着我的脑门。 “为了大局,我一直都忍了你,一直都宽待了你,你怎么就给脸不要脸呢,三番五次继续找我的事,今天你又要活埋我的房地产总经理,你这不是要断了我发财的路,让我没脸面对我的手下吗?你为什么要和我一直过不去?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我对你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你难道就不能给我一个面子,别让我这么丢人?” 白老三一番话,似乎他倒是成了弱者,我倒是成了欺凌他的强者。 点天灯 我说:“白老板,你不用这么说,你在星海是个遮天的人物,谁不知道,我哪里敢惹你,要不是你的人把我惹急了,我怎么会出手?” “啧啧……易克经理真会讲话,听你这么一说,不知道的外人好像以为我欺负了你啊……”白老三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接着脸一拉:“你和我结的梁子还少吗?看在将军面子上,我三番五次放过你,还给了你一个解开梁子的机会,你他妈的人没给我找到,反而要拿我手下人开荤,我看今天我要不好好款待款待你,你就不知道星海谁是老大!你以为你跟了那个李顺就了不得了,操——你给我睁大狗眼看清楚,现在星海是谁的天下?” 说着,白老三的声音严厉去起来,又是一挥手:“把他给我拿下!” 五只虎四大金刚拉开架势就要上,我知道,面对今天的五只虎和四大金刚,我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的,既然打不过,那我就要用我的杀手锏了,我暗暗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把手枪挖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心里早就有防备,一把就把枪摸了出来,一个欺身飞速闪到了白老三身边,一把扭住白老三的胳膊,枪口同时顶住了白老三的太阳穴,大喝一声:“谁也不许动!” 一瞬间的变化,似乎大家都没有料到,五只虎和四大金刚还有白老三以及张小天都呆住了,五只虎和四大金刚呆在原地,不敢动了。 白老三的脸一下子白了,接着就咬牙切齿:“马尔戈壁,你这是第三次拿枪指着我了……凡事再一再二不再三,你狗日的竟然敢第三次拿枪顶着我……” “我不想这么做,白老板,这是你逼我的!”我说。 “好,易克,算你有种,有种你就开枪,开枪啊——”白老三狠狠地说。 我犹豫了下,没有开枪。 我自然不想开枪,但是也没有放开白老三。 我知道今天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了,能安全脱身就很不错,我说:“今天这事,我不想为难白老板,大家过去就算了……你让你的人走开,我就放你走!”https:ЪiqikuΠet “想走,没那么便宜,我今天要不把你活埋了,我就不叫白老三!有种你就开枪,打死我,你狗日的也活不了!”白老三竟然不怕事,貌似他料定我不敢开枪。 我火了,血直冲脑门,妈的,这狗日的看来是不打算放过去我,既然如此,算了,今天和这狗日的鱼死网破,豁上我一条命,杀了白老三算了,等于是为民除害,搭上我一个,幸福老百姓。 我狠狠心,咬咬牙,脑子里一片空白,冲动之下,真的要打算扣动扳机—— 正在这时,我的后脑勺突然被一个硬物狠狠一击,一阵剧烈的疼痛,接着就失去了视觉。 等我醒来,发觉自己四肢正被捆得结结实实,正站立在我刚才挖好的坑里,坑2米多深,我需要抬头才能看到外面站在坑周围的一圈人,那一圈人,除了白老三、四大金刚、五只虎和张小天,还有白老三的保镖。 白老三靠在一棵松树干上,抱着双臂斜眼看着我:“兔崽子,这下知道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吧,这下知道什么叫自掘坟墓了吧?自己挖好的坑,埋了自己,这就叫自掘坟墓——小子,刚才你说我逼的你,我看现在是你逼得我非要下狠心不可…… “我现在告诉你,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到时候,我会安排人来这里给你烧纸的……你放心走吧,兄弟,你的那些女人们,我会关照好的,保证让他们没了你还能爽,甚至比你在的时候还要爽……哈哈……” 接着,白老三一歪头:“动手——埋了他——” 我心中一阵绝望,刚才我要埋张小天,现在眨眼之间,我要被埋,刚才我要埋张小天是吓唬他,现在白老三却不是吓唬我,他是会来真格的。 白老三话音未落,张小天第一个拿起铁锨就往里填土,其他几个人也用脚或者树枝往坑里填土。 泥沙不断往坑里填,我的身体不断被泥土填充的压力所积压,身体内部的血液都涌到上面来了。 很快,坑里的土就填到了我的肩膀上面,我只剩下脖子和脑袋露在外面,血液巨大的压力让我的面部和脖颈涨得厉害,我似乎觉得血液就要从我的五官喷出—— 我越想越憋屈,妈的,老子这条命今天就要窝窝囊囊死在这里了,可悲的是,我周围的朋友和亲人都不知道,因为我出来的时候,谁都没告诉,谁也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正在这时,白老三突然发话了:“停——停——” 几个人都停住了,张小天不解地看着白老三:“白老板?” 白老三没有理会张小天,看着五只虎:“老子今天想看看点天灯。” 五只虎会意:“好,哈哈,老板今天有雅兴,那就给这小子点个天灯——” 我在电影里看到过,知道点天灯是什么意思,就是活埋人到我这程度的时候,浑身的血都涨到了头部,然后敲开脑袋顶部,这时候血就会喷涌而出,能喷很高的血柱子。https:ЪiqikuΠet 万恶的旧社会,很多地主恶霸和土匪都会玩这一招,没想到白老三狗日的兴致不浅,要拿老子开开心点老子的天灯。 “这个我亲自来,你们观看——”白老三狞笑着从保镖手里拿过一把不大不小的铁锤,估计我刚才就是被他用那玩意儿从背后出其不意打晕的。 “哈哈,来来来,哥们儿,大家一起来看点天灯啊!”四大金刚和五只虎大笑着围拢过来,似乎在看一场轻松的喜剧电影。 白老三的保镖面无表情,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我,眼里带着几分惋惜的表情。 张小天眼里露出几分惧色,接着又狠狠咬咬牙,面部露出残忍的表情,睁大眼睛看着白老三拿着铁锤走近我,蹲下身子来。 “别靠太近,崩你们身上血,到时候血可是会很高的,起码得有一丈——”大虎提醒大家。 白老三看着我,他的脸离我很近,狰狞地说:“兔崽子,今天我让你死个痛快,我告诉你,你死后,你的那几个女人一个也跑不出我的手心……你狗日的死心塌地跟着那李顺,处处和我作对,看明白了,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怎么样,你要死了,没人来救你吧。” 我怒睁双眼,不做声。 “小子,你想不想活命呢?要想活命也可以,你叫我一声爹,我就饶了你!”白老三又嬉皮笑脸地说。 “你个龟孙子,我是你爷爷,老子真后悔刚才没早一枪把你蹦了!”我吼道:“白老三,你等着,你坏事做绝,丧尽天良,老子就是到了曹阴地府也不会放过你……来吧,动手吧,让老子死个痛快的!” “到这时候了还嘴硬,老板,不用跟这狗日的客气,动手吧!”四大金刚说道。 白老三狠狠咬咬牙,举起了手里的铁锤,我看到他身后的保镖转过脸去。 我闭上了眼睛,妈的,我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我死了,秋桐海珠云朵海峰都不知道到哪里给我收尸,我死了,谁来保护秋桐海珠云朵呢,浮生若梦上扣扣再也见不到我了,不知会多么着急…… 我等着白老三那最后要我命的狠狠一击—— 正在这时,我突然听到“嗖”的一声,似乎有什么尖利的东西在空中划过,接着是金属撞击落地的声音,接着是白老三“啊——”的一声惨叫—— 我猛地睁开眼,看到不知怎么回事,白老三手里的锤子已经落地,而白老三的手背上,正扎着一个很小的雪亮的梭镖,那梭镖很小,后面拖着一缕红色的绸布,白老三的手背正往外冒血。 这突然的变化,让我心中一振,来救星了,一定是四哥,一定是的! 那一刻,我的心中突然涌出对生命的无线热爱和渴望,眼泪几乎就要滚滚而出,在我性命攸关的最后时刻,四哥又出现了。筆趣庫 我期待着像武侠小说中的那样,四哥这时忽地蒙面闪电般出现,接着是一阵血腥的厮杀。 可是,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四哥并没有出现,也没有出现蒙面大侠。 这突然的一击,白老三极其手下顿时一阵慌乱,白老三惨叫着捂着手背大叫起来“哎哟,疼死我了——” 白老三的保镖闪电般冲过来,一把将白老三搀扶住,四大金刚和五只虎都迅速站了起来,往周围观察—— 张小天也变了脸色,惊惧地看着四周密密匝匝的树林。 白老三惨叫不已,他的保镖迅速拔出那梭镖,然后开始给他包扎止血。 “有人在暗处袭击——”五只虎和四大金刚分散开站在白老三周围,警惕地看着周围的树林。 白老三包扎完伤口,用另一只手捡起那梭镖,仔细看了下,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是他——” 我一时没猜透白老三说的他是谁。 “老板,你没事吧?”大虎过来说。 白老三站起来,带着惊惧的目光看着四周,接着说:“我没事,那个人在附近,这是他下的手,这是他的绝技,这是他常用的暗器……你们快去给我搜,一定要把他抓住——” 四大金刚和五只虎闻声散开,四处出击,进入树林中搜寻施放暗器者。 白老三的保镖搀扶着白老三,掏出手枪,警惕地看着周围。 神兵天降 “他终于出现了……他竟然出现在这里……他一定暗中在跟踪我……”白老三喃喃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那是我的那把,刚刚被他缴获的。 我顿时明白,白老三说的人就是四哥,真的是四哥,他在我危急的时刻施放了暗器,打中了白老三,救了我。没想到,四哥竟然还会发暗器使梭镖。 一会儿,四大金刚和五只虎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老板,我们刚才仔细搜查了附近周边,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就看到了一个看林人住的窝棚,里面也没人。” “难道他还能飞了不成,你们这帮废物!”白老三怒骂起来,一用力骂,伤口又疼得他咝咝吸凉气。 四大金刚和五只虎都低头不做声,任由白老三斥骂。 白老三似乎怒气不减,一个劲儿骂着自己的手下。 “老板,或许他是见我们人多,偷袭之后,就跑了!”那保镖这时说了一句。 “老子天天想抓他为我弟弟报仇雪恨,好不容易他自己主动露面了,却又让他跑了,你们都是吃干饭的?一帮饭桶!”白老三继续骂着。 我心里有数,我想四哥一定没走远,他一定还在暗中监视着白老三一伙,他心里应该也明白,单凭他自己,也未必能打赢这一帮人,何况他们手里还有枪。 白老三又骂了一阵,骂累了,休息一下。 “老板,下一步怎么办?”大虎小心翼翼地看着白老三。 白老三又看了周围的密林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惧,似乎害怕四哥随时又会向他暗中施放暗器,说:“撤——” “那他怎么办?”大虎看了看我。 白老三犹豫了一下,接着说:“挖出来——” “挖出来?” “废话,那人或许就在暗处看着我们,我们还能下手吗?我要把他带回去,关进水牢,慢慢折腾折磨他……”白老三说:“快,挖出来,抓紧带走——” 于是,我又被他们挖了出来,拉了上来,五只虎解开我的腿,然后拔出枪顶住我的腰:“小子,暂时让你多活几天,不要乱动,一动,你狗命就没了!” 我的浑身像散了架,浑身麻木,两腿半天才有知觉,两只手依旧被绑在身后。 “火速撤离——”白老三狠狠地说了一句,接着又说:“他跑得过今天,跑不过明天,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我得抓住他,抓住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死无全尸。” 我被他们推搡着往外走,大虎拿枪顶住我的后腰,其他人都掏出了枪或者刀子,警惕地边往外走边看着四周。 四哥刚才能救我一命,但是他此时即使在暗处,白来三他们一伙有了防备,此刻却无法阻止白老三将我带走了。如果他贸然行动,不但救不出我,还会把他自己也搭进去。筆趣庫 我想四哥应该会明白这个道理。 想到这里,我突然呲牙一笑。 “兔崽子,笑什么?”走在我身边的白老三问我。 “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要让我找的那个人啊?”我说。 “不错,正是,”白老三点了点头,突然瞪眼看着我:“你狗日的是不是早就找到了他,故意不告诉我,然后你和他串通一气来和我作对的?” “你太聪明了,白老板,”我说:“不过,你说错了,我要是真找到了他,我还真会把他交给你,我犯不着为了一个人和你作对,我也不想和你结下这解不开的梁子。” “狗屁,那他怎么会发暗器救你,你怎么解释?”白老三说。 “我怎么知道,或许他是看你作恶多端,不想看到你继续作恶了。”我说。 “老板,我们这么多人撒网都找不到那人,就凭这小子一个人单枪匹马怎么会找到他,我看,八成这小子真的没找到他……”那保镖这时说。 白老三似乎觉得保镖说的也有道理,点了点头,半信半疑地又看了我一眼,狠狠地说:“兔崽子,今天老子没点你天灯,算你命大,让你这狗命多活几天,你等着,回去后,我非整死你不可。” 然后白老三看着手下:“这事都给我保密,不要让那将军知道。” “是,老板!”大家一起答应着。 听白老三的口气,他一直没对我动手,是和将军伍德有很大的原因,将军似乎是极力在阻止白老三对我动手,白老三似乎对伍德还有些忌惮。 我不知道伍德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关爱,我又想起了大虎说过的伍德对我的定位:我属于江湖! 妈的,老子是个做生意的,凭什么属于江湖!江湖是个什么鸟玩意儿! 白老三一行在树林里刚转过一个弯,前面眼看就要到海滩了。 突然,从树林里的另一个岔道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白老三,你他妈给我站住——” 闻声看去,我大出意料,我竟然看到了一身黑风衣的李顺,李顺不是自己一个人,身旁站着手里拿着枪的老秦、二子和小五,在他们身后,还站着7、8个人,有的手里拿着枪,有的拿着砍刀,正缓缓向我们走来—— 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竟然看到了秋桐,正跟在老秦后面,脸色惶急地看着我。 白老三一行闻听住了脚步,看到李顺一伙,白老三变了脸色,他的手下立刻都围拢到白老三周围。 “准备好家伙——”白老三低声说了一句,四大金刚和五只虎都拉开架势。 这时,李顺一伙人已经走到了白老三对过,双方拿枪的都互相用枪指着对方。 张小天这时脸色变得很惊惧,慌乱地躲到我的身后。 李顺站在最前面,看了看浑身泥沙的我,眼里闪过一丝疼痛,接着又瞪眼看着白老三,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怒喝一声:“白老三,你他妈是不是活腻了?”筆趣庫 这时,秋桐急忙就要冲我奔过来,却被老秦阻拦住了,老秦拉了拉她的胳膊,冲她使了个眼色,秋桐住了脚步,关切担心地看着我。 白老三看着李顺,突然呵呵一笑:“哎呀——是李老板啊,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啊,你怎么神出鬼没的,突然就出现了……咱哥俩又好久不见了,今天我得设宴专门款待款待你老弟。” “我怎么出现的你不用管,马尔戈壁的,你把我的兄弟捆绑着干嘛?他浑身的泥土又是怎么回事?”李顺毫不客气地说:“马尔戈壁的,你给我把人放了,快放,听见没有,不然,老子今天收拾了你!”biqikμnět “啊哈哈——”白老三突然大笑起来,笑毕,脸色一寒,看着李顺:“李老板,讲话客气点好不好?就你那几个人,就你那几条枪,你以为你能收拾得了我?我告诉你,李老板,大家最好都放明白点,我的人我的枪也不是吃素的,动起手来,谁都落不了好……我没命了,你的命也甭想带走,还有,你的女人,也要一起搭上命……你敢开火,我的人首先就干掉你那女人……还有你这兄弟。” 李顺闻听,不由看了看我,又看看秋桐,面部表情突然抽搐了一下,接着也哈哈大笑起来,笑毕,声音变得和气了:“哎——白老板,我今天是闲情雅致,带了几个人到这海边来散心,顺便到这松林里来逛游下,看看有什么猎物,顺便打猎,没想到遇见了你们……我倒是很疑惑,我这兄弟到底怎么着得罪了白老板呢?你干嘛要把他五花大绑呢?” 白老三呵呵笑着:“李老板,首先,我想纠正你一个差误,这个易克曾经是你的保镖,可是,现在,他已经脱离你那边了,他已经和你没关系了,我今天把他绑了,这应该和你没什么关系吧?这事还犯不着李老板操心吧?至于原因,我就更不用说了吧。” “哎——白老板这话就不对了,咱们混江湖的,讲的就是一个义气,不错,易克现在是不跟我干了,但是,我和他是一日兄弟百日恩啊,他有事我不知道无所谓,但是,我看到了,就必须得管,还望白老板给我这个面子…… “何况,易克还是我未婚妻的救命恩人,当年你手下这五只狗作恶,要不是易克及时出手,你这五只狗……操——今天我看到你这五只狗了,就是这五只狗,马尔戈壁的,”李顺说着,突然眼里喷出火来,瞪着五只虎,伸手一指:“我靠你马尔戈壁的,五只狗,给老子滚过来——” 五只虎看着李顺,眼里突然有些惧色,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哎——李老板,息怒——”白老三说:“五只虎那事,已经过去了,我也专门为此事向李老板道歉了,他们也在局子里受了不少罪,算是受到惩罚了,李老板不必再为这事纠结不清…… “至于李老板说要顾念兄弟情谊,想让我放了易克,这事无未必那么简单,以前我顾念李老板的面子,对易克已经是放了又放,忍了再忍,可是,这小子给脸不要脸,一再惹我,今天把我的房地产张总骗到这里来,毒打一顿,还要活埋他…… “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吧,这易克这么不给我面子,实在是为我不容。而且,这小子今天还用枪指着我的脑袋,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这么做了,我白老三长这么大,除了他,还从来没有人敢拿枪指着我的脑袋。这口恶气,我如何咽得下,叫我如何面对我的兄弟我的手下…… “所以,李老板,对不住了,今天这面子我不能给你,这个易克,我必须带走,我要替你管教管教他。刚才我没活埋他,已经算他幸运了。” 李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么说,白老板,今天这个面子你是不给我了,你是铁定要把人带走了?” 生死对峙 白老三也哼了一声:“是的,不错,不然,我给我手下兄弟没法交代,这人我带走定了……李老板,我劝你做个明白人,大家都是兄弟,都是道上混的,彼此都留个脸,今天火拼起来,我想大家都不会占便宜,你为了这么一个小兔崽子搭上自己和你女人的命,不值得。” 李顺冷笑一声,拖长了声音:“白老三,我今天要是不答应你带走人呢?” 白老三也冷笑一声,厉声说:“我看我们手里的枪都差不多多,打起来谁也甭想活,你不答应,难道你还能比我火力强多少?” 李顺晃动了下脖子:“我靠你妈,白老三,你还真说对了,老子就是比你火力强——” 说完,李顺一下子拉开风衣,手里突然就多了一把微冲,两手一握,黑洞洞的枪口指向白老三,大喝一声:“妈逼的,看谁牛逼,你看老子这火力比你强不?给我放人,不放,老子扫了你们。” 李顺这突然亮出的微冲,一下子打破了双方的火力配置均衡,白老三和他的人一下子都变了脸色,谁都明白,这要真打起来,手枪怎么能和微冲相比。 白老三突然就闪身到我身后,接着用枪口指着我的太阳穴,大喝一声:“李顺,你敢扫射?你不要你兄弟的命了?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你不想要他的命,你就扫啊——” 李顺两眼发红,狰狞地大吼一声:“白老三,妈的,老子今天先要了你的命——兄弟们,给我上——瞄准先打白老三,不准伤了我兄弟。” 说完,李顺一把将秋桐拉到自己身后,接着就手握微冲,带着人一步步冲白老三逼过来。 白老三也大吼:“兄弟们,拼了,准备开火——先打李顺和他女人。” 眼看形势变得千钧一发,双方就要开始一场血腥厮杀。 我知道这场即将爆发的血战皆由我而起。 我脑子里迅速思考了下,我不能让这场火拼发生,火拼会要人命的,别的人命我不在乎,包括我的自己的,但是,秋桐在这里,我不能让秋桐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想到这里,我决定制止这一场火拼,我决定豁出自己跟白老三走,不能让这一场战斗爆发。 我运了运气,刚要大喊一声“大家住手”,却没想到另一个声音在我开口之前从附近树林里传来,那声音很浑厚低沉威严——ъiqiku “统统都给我住手——” 大家闻声看去,树林里又走来了伍德大将军,身后跟着形影不离的黄者地下皇者。 我心里就嘀咕了,妈的,今天我找张小天算账这件事,怎么牵扯了这么多人进来,怎么惊动了这么多大佬,他们都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张小天之间的事情,好似闹大了,成了两个帮派之间的一场对立,差点就要爆发一场血战。 操他妈的,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伍德的出现,让李顺和白老三都感到很意外,大家都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伍德缓缓走过来,黄者跟在伍德身后,面带微笑。 伍德走过来,站在两伙人中间,看看李顺,又看看白老三,然后又扫了我一眼。 大家立刻都安静下来,谁也不出声,白老三的神色突然有些不安,还有些尴尬。 “你们……跑到这里来动刀动枪的想干嘛?”伍德发话了,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威慑力:“都给我把刀枪收起来。” 白老三的人想收刀枪,看看白老三,白老三犹豫了下,看看李顺手里的微冲,没有做任何表示,李顺也犹豫了下,看看白老三那伙人依然举着刀枪,也没动。 伍德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看看李顺:“你没听见?你先收!” 李顺又犹豫了下,还是没动,伍德火了,面对李顺:“我的话你不听了?那好,冲我来吧,先冲我开枪。” 李顺脸色一变,忙收起了微冲:“将军,我……我哪里敢。” 李顺的微冲一收起来,其他人就顺理成章收起了刀枪,一场即将开始的恶战被伍德的出现暂时平息了。 然后,伍德看看李顺和白老三:“怎么回事?为何要大动干戈?” 李顺一指白老三:“他带人要活埋我兄弟,还要把他带走回去弄死,易克是跟着我干过的兄弟,这事我当然要管,白老板这事是冲我来的。” 伍德看着白老三:“是有这么回事吗?” 白老三略微有些尴尬,忙说:“是这么回事,将军,这个易克把我手下的张总弄到这里来,毒打一顿,然后挖坑要活埋他,我听到消息及时赶来搭救,然后……然后我想把易克带走,带给你,让你来发落。我哪里有弄死他的意思啊,我怎么会呢?怎么说易克也是李老板曾经的保镖,我怎么不会给李老板这个面子呢?”筆趣庫 伍德这时又看看我,接着看着白老三:“你把人捆起来是怎么回事?” “这个……他武功高强,我怕制服不了他,他刚才还掏出一把枪顶着我的脑袋呢。”白老三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手枪:“就是这把枪……这是我从他手里缴获的。” 伍德伸出手:“把枪给我!” 白老三不情愿地把枪递给了伍德,伍德把枪拿在手里看了看,掂了掂,把枪口放在嘴边吹了口气,然后看着我:“易克,这是你的枪?” 我还没来得及讲话,李顺说:“这是我的枪,让易克暂时给我保管的……这不是易克的枪。” “哦……”伍德点点头,然后对白老三说:“松绑,放人——” “这——将军,这……”白老三支吾了下。 “我说放人,松绑!”伍德又说了一遍。 白老三不敢再犟嘴了,冲自己的保镖使了个表情,那保镖忙过来给我松绑。 我活动了下麻木的手臂,冲伍德点了点头:“谢谢伍老板。” 然后,我直接走到了李顺那边,刚过去,秋桐就过来带着关切的表情察看我身上有没有伤,和老秦一起帮我打落身上的泥土。 李顺看了看我,眼里带着严重的关切,然后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心里轻松了。 然后,伍德冲秋桐点了点头:“秋总你好,你也来了。” 秋桐冲伍德点头示意了下,没有说话。 “将军,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李顺这时问伍德。 白老三看着伍德,似乎和李顺同问。 伍德没有回答李顺的问题,却反问一句:“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我?我是不久之前接到一个陌生的手机短信,说他是按照你的吩咐通知我,说是你让我来的啊!”李顺说。 “哦……”伍德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扭头看了看黄者,黄者轻轻摇摇头,示意他不知道这事。 白老三带着怀疑的表情看着伍德,似乎认为伍德和黄者在演双簧,似乎觉得伍德是在偏向李顺,暗中通知李顺来这里和自己作对的。 看着白老三的表情,伍德脸色一沉:“白老板,莫非你是怀疑我在暗中通风报信,在挑拨你和李老板之间的关系?挑唆你们血斗?” 白老三忙低头:“将军言重了,我没那意思!” 虽然白老三嘴巴上这么说,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表明他依然在怀疑这事。 伍德没有理会白老三的表情,缓缓地说:“那么,你们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李顺和白老三都看着伍德。 “我也是刚才接到一个陌生的手机短信,说白老板和李老板要在这里有一场火拼。我不知这事真假,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就来了……来到这里一看还真有。” “哦……”李顺和白老三都露出惊疑的表情。 我这时心里开始嘀咕,难道这个神秘的手机短信是四哥干的?还是黄者背着伍德干的?亦或是伍德亲自导演的? 这人既然通知李顺来了,显然是想让李顺和白老三之间有一场火拼,既然如此,为何又通知伍德来阻止呢?难道,他的真实目的只是想救我出来? 既如此,那么这个人是四哥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真的是四哥,那么,我猜此刻,四哥一定就在不远处暗地观察着这一切。 我苦思了片刻,脑子里没有想出个头绪来,看伍德和李顺以白老三的表情,他们似乎也是一头雾水。 “这就怪了,出鬼了。”白老三喃喃自语了一句,似乎有些信了伍德的话。 因为他知道,伍德的出现,其实等于是救了他,不然真的火拼,他那几只手枪是干不过李顺手里的微冲的,真打起来,说不定他早就被李顺用微冲打成了马蜂窝。 他似乎没有理由怀疑伍德的话是假的。 伍德皱皱眉头,接着说:“这事先不管了,总之我来的还是好呢及时的,大家没有火拼起来。要是真打起来,我告诉你们,你们都没有好下场,每一个能活着走出这树林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我想先问问你们二位,你们为了一个易克,如此豁上命去厮杀,值得不值得?”httpδ:Ъiqikunēt “易克是我的生死之交,他有难,我当然不能不管,易克要是杀了白老板的人,我自然是没有话说,但是,白老板如此绑架易克走,摆明了是要给我难堪,给我下马威,这口气我当然不能忍。”李顺说。 这时,我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秋桐,她的神色很严峻,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决斗 “我绑架易克走,你怎么就不问问易克都对我干了些什么呢?怎么就不问问易克对我的人干了些什么呢?”白老三毫不示弱。 这时,黄者突然附在伍德耳边嘀咕起了什么,伍德侧耳听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好了,你们二位不要斗嘴了,我来给你们做个公断吧。”伍德说:“我做公断,你们听不听?” “听!但凭将军公断!”李顺和白老三都同意地点点头。 伍德满意地点点头:“刚才你们也说了,今天这事是因为易克和张小天引起的,这事的来龙去脉我想只有两个当事人最清楚,这两个当事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到底是为何引起今天的纠纷的呢?我想先请两位当事人站出来说清楚。” 说完,伍德看看我,又看看张小天:“二位,请往前走一步!” 我往前一步,张小天有些畏惧,还是往前挪了一步。biqikμnět “今天我之所以打张小天总经理,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雇佣社会上的人,暗下黑手,打了我的好兄弟海峰。”我不紧不慢地说:“他之所以雇人打海峰,是因为海峰在追求一个叫云朵的姑娘,而这个云朵姑娘,去年因为张总的原因车祸受了重伤,张总绝情弃之不管,云朵差点成了植物人,后来身体恢复了之后,张总又掉头去纠缠她,她不理她,他就死命纠缠,不但纠缠,还雇人打了追求她的海峰……海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海峰是我的铁兄弟,兄弟被打,我不能不管。” 说完这段话,我回头看了下秋桐,秋桐脸上露出惊疑的表情,死死地看着张小天。 “你胡说,我没干,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海峰被打的事情,无稽之谈,我和海峰是业务客户,我们有过往来,但是,我根本就没雇人打他……”张小天冷笑一声,面不改色似乎心也不跳,振振有词地说:“易克,我今天让大家都来看看你的丑恶嘴脸,你今天为什么打我,就是因为我和你以前的女朋友冬儿有过几次接触,有正常的业务和工作接触,你就小人之心,神经过敏,找茬发泄私愤,你是个卑鄙无耻的变态小人。” 我冷笑一声:“张小天,要是我小人之心,你早就被我扔进大海里喂鱼了,还用等到今天。” “你——你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张小天又叫起来。 这时,伍德带着厌恶的神情看了一眼张小天,深呼吸了一口:“都住嘴!” 我和张小天都不说话了。 伍德这时又回头和黄者耳语了几句,黄者说了几句什么,伍德似乎明白了什么,又点点头,然后看着张小天:“张总,你别以为我是瞎子聋子,在星海这块地上发生的事想瞒过我,还没那么容易,我相信你是个男人…… “这既然是男人,做事就要光明正大,就要敢作敢为,偷鸡摸狗做了却还不敢承认,这不是君子所为……我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不敢承担责任,不敢作敢为的男人……这样的男人,能称之为男人吗?” 伍德的语气里带着鄙夷和不屑,张小天被伍德一席话说得面红耳赤,不敢做声。 然后,伍德看着李顺和白老三:“二位大佬,很明显,今天这事其实就是个小事情,就是易克和张小天之间的私事,说是为了哥们义气替哥们出气也好,说是为了女人争风吃醋也好,反正就是私人恩怨,和你们二位老板之间的公事无关,你们说,是不是?” 李顺和白老三都点点头。 伍德正儿八经地说:“既然如此,那这事就好处理了,刚才我基本弄明白了,这事从缘由来说,张小天总经理做的不对,做的不光彩,不光明磊落,不但雇凶打人,还有借勾引人家女友报复之嫌,理亏在张总这一边,但是呢,易克的做法也欠妥,把人家毒打一顿也就算了,还要挖坑活埋人家,这罪还不至于死罪啊,太狠了点…… “当然,易克你也可以说是想吓唬张总的,但是张总加入要是真的被你吓死了,这罪责也还是你的,还是不妥的……所以,我看,了解此事的最好办法就是公平决斗,易克和张小天单挑。” 张小天一听,脸色变了,忙回头看着白老三求援。 张小天当然知道我和他单挑我只用一只手也能把他揍死,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白老三这时发话了:“将军,我觉得单挑不妥,易克的功夫你是知道的,张总呢,不会功夫,他怎么能是易克的对手。” 伍德笑笑:“我当然知道,我说的单挑呢,不是要二人在拳脚上下功夫,现在是文明社会,我们要讲公平竞争,要讲对等竞争,我的意思是两人公平决斗,每人一把枪,距离30米,互相指着对方,我来做裁判,口令一出,两人同时射击,生死看个人的造化。这样算是公平吧?这样做,二人之间的恩怨也算是了解了,公平公正公开,阳光工程。” 伍德话音刚落,我听见身后传来秋桐的一声惊呼。 “不行,不要这样……伍老板,不可以这样……这样要出人命的。”秋桐的声音。 我回过头,看到秋桐的脸色剧变,显得很惊慌。 伍德微笑了下,看着秋桐没有说话。 李顺不悦地拉了秋桐一把:“男人的事情,你妇道人家少在这里插言!” 说着,李顺捏了一把秋桐的胳膊。 我这时冲秋桐使劲使了一个眼色,秋桐看到我的眼色,又听到李顺的话,被理顺捏了一把胳膊,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言语了。 接着,李顺对伍德说:“一切听将军的,将军的话谁敢不听,不听就是和将军作对,就是和我李顺作对!将军就是我的领导,服从领导就是讲政治,就是最大的政治,今天,我誓死也要捍卫将军的威严和尊严!”筆趣庫 李顺把这事和讲政治扯到一起了,整个牛头不对马嘴,我心里哭笑不得。 李顺这话一说,白老三不好说什么了,也只有点点头。 我这时突然明白了伍德的意图,他今天是要借机敲打下白老三,同时整治一下张小天。 我和张小天用枪决斗,看似公平,实则对我有利,张小天恐怕还不会使枪,更谈不上枪法了,30米之内,我绝对能让张小天一枪毙命,虽然我并不打算让他送命,虽然张小天未必真的敢和我决斗。 而伍德的想法一定是假如张小天和我真的决斗,送命或者受伤的必定是张小天,绝不会是我。 假如我打死打伤了张小天,那我就是个案犯,我必然要受到法律的追究,而这时伍德就可以出来帮助我,拉我一把,顺势就把我拉入了他的江湖,我就真的如他所说属于江湖了。 还有,不管我和张小天决斗谁胜谁败,这事看似和李顺和白老三无关,看似他公平地化解了李顺和白老三之间的怨仇,实则是更加加剧了二人之间的仇隙,而伍德则是没有任何损失,既做了好人,还收了渔翁之利。 伍德的心计确实狠辣多端,我心里暗暗佩服。 我看看张小天,他此刻正两股战战,小白脸更白了。 伍德这时继续说:“假如二位同意这个办法,那么每人一把枪,各自后退,间距30米,等我口令,加入哪一位不干了,胆怯了,那也好办,胆怯的那位当着所有大家的面,向另一位跪下磕三个响头,郑重赔礼道歉,并承担对方的医药费。” 李顺和白老三又都点头同意。 我也点点头,张小天的脸色已经惨无人色。 伍德笑笑,把手里的枪递给我:“呶,易克,这是你的枪,还给你,你就用你的枪好了。” 白老三看张小天的一副熊样子,脸上很不悦:“张总,你怕什么,我不是以前教过你打枪吗?你打的不是很不错吗?这又不是比武功,你怕什么,不就是扣动扳机瞄准吗,你今天不要在这里给我丢脸。” 说着,白老三从身上掏出一把手枪,塞到张小天手里:“拿着,拿好,给我站稳了,给我争口气,照脑门瞄准。” 靠,我刚才估计错了,张小天也学会打枪了,这可不能小瞧,不能忽视了。 我知道,白老三是恨不得张小天能一枪开了我脑门的瓢的。 张小天在白老三的严厉目光下,哆哆嗦嗦拿着手里的枪。 看着阵势,今天这场决斗真的要开始了,我的心里也有点紧张,我靠,今天还真要开杀戒啊。 “都给我散开,让出一条道,小心子弹不长眼打到自己身上!”伍德发话。 大家呼地散开,让出了一条空路,我拿着枪大步往后走了15步,然后站住,转过身来。 这时,我看到秋桐的神色异常紧张,忍不住又要叫起来,幸亏老秦这时附在秋桐耳边耳语了几句,秋桐才安稳下,我接着冲秋桐笑了下,示意她淡定。 张小天这时也走到了指定位置,哆哆嗦嗦举起了手里的枪,对着我的方向。ъiqiku 我毫不犹豫举起了手枪,两手握紧,准星稳稳对准了张小天的肩膀肩胛骨下方的位置。 我不想真的打死张小天,能把他肩膀打穿,也就罢了。 此时,我没有去想张小天要是枪法很准,一枪把我脑门开了花怎么办。 虽然隔着30米,我这时依然看到张小天的浑身在哆嗦,额头不停冒冷汗,显得异常紧张。 我这时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我他妈的似乎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 伍德还没开始发号施令,我这时斜眼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秋桐,她咬紧嘴唇,紧张地看着我,似乎刚才老秦的话还没有让她心里安稳下来,我不知道老秦刚才和她说了什么话。 想到这里,我又看了下老秦,老秦此时竟然显得很轻松,甚至还冲我微笑了下。 这时,伍德退后几步,然后说:“我数三声,数到三才可以开枪——都听明白了没有?” 我点点头,张小天也点点头。 “今日大家伙都在这里作见证,易克和张小天公平决斗,生死由命。”伍德又说:“事后,任何一方都不得追悔报复寻仇。” 我又点点头,张小天没有表情,两手握枪,面部表情异常紧张,正紧张地透过准星看着我。 然后,伍德开始发号,缓缓喊道:“预备——1——2——” 秋桐打了我一掌 我手指放在扳机上,只等伍德喊出“3”来就开枪射击。 千钧一发时刻,我已经几乎认定这一枪是非开不开了,周围左右的人我想或许都会以为枪声即将想起了。 这一刻,我无法去想秋桐此刻的心情和感想,我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丝念头:或许,这是我在这个世上的最后几秒钟了! 这一刻,我来不及去感受这温暖阳光下的和谐人生,来不及去想生存的珍贵和生命的美好,来不及去想我刻骨铭心的女人们。 我静静地等待伍德喊出最后一个数字:“3”一出口,我和张小天就要扣动扳机了。 我静静地等着,仿佛在等待命运的召唤和死亡的降临。 周围的人紧张而寂静地看着,几乎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毕竟,这样的好电影不是经常能上演的,这不是国产片《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这是大片《碟中谍》。 伍德的最后一个数字还没出口,突然,我看见,所有人看见,一幕奇怪的现象突然发生了—— 张小天手里的枪突然掉了下来,落在铺满枯叶的地面上,发出“噗——”的一声。 接着张小天两腿一软,竟然噗通跪在了地上,或者说是两腿瘫软不由自主跪在了地上。 张小天没有让自己坐在地上,而是跪在地上,我很注意这个细节。 我觉得张小天在此时仍然还是有些头脑的,他的大脑无疑已经崩溃,但是他选择了跪而不是坐,说明他还记得伍德说的谁服软谁放弃谁就要给对方跪下磕头的事情。 张小天跪下了,冲着我的方向,然后脑袋就势顶在了地面上,背部拱起,像一只大虾米,嘴里发出完全崩溃的低嚎:“喔……我不行了,我干不了。” 张小天这姿势似乎是主动在给我磕头,又似乎是自然倒在地上身体不支的态势。我猜这也是有意无意地一个选择,在放弃尊严的同时还想给自己找回一点面子,借坡下驴。 张小天的突然软瘫,似乎是他大脑崩溃的真实不得已的体现,却让白老三丢尽了脸,白老三的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 既然张小天已经成了一摊软泥,伍德自然也不用喊第三声了,我自然也不用射击了,我放下了手里的枪,回过头看了看。 李顺脸上带着嘲讽的冷笑,他似乎嘲笑的不仅仅是张小天,老秦依旧面带微笑,似乎这在他的意料之中,秋桐则大大松了一口气,深深吐了一口气。 小五和二子一伙则开始发出声音来嘲笑对方。 伍德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和失落,随即则面无表情起来,他似乎没有从中实现自己的全部目的。httpδ:Ъiqikunēt 但是,我知道,他今天的收获还是不少的,最起码继续维持了他对李顺和白老三的驾驭,至少让李顺和白老三之间的仇恨和矛盾继续处于加剧中。 张小天两手扑在地上,似乎做无力支持状,脑袋在地上磕碰着,似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但是看起来真的又像是在磕头。 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我将手枪递给李顺,李顺却没有接,摆出了拒绝的姿态,我只有把手枪放进了自己口袋。 天气有些热,李顺穿着黑色的风衣,显得有些滑稽,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热。 我没有再看张小天,转身走回李顺秋桐和老秦身边,老秦冲我抿嘴一笑,低声说:“我估计就是这样……他没胆量和你对射的,充其量只能摆摆样子,能撑到最后一秒,就很不错了。” 秋桐咬咬嘴唇,摇摇头,脸上现出悲哀的神色。 我这时突然明白老秦刚才和秋桐耳语的内容,他一定是告诉秋桐不要怕,张小天绝对不敢和我真正决斗的,一定会最后放弃的。 李顺一直盯着张小天,这时嘴里迸出2个字:“软蛋!” 这时,伍德发话了:“张总已经放弃了决斗,并向易克做出了道歉,既然如此,那今天这事就算了解了,按照事先的约定,张总还要负责赔偿打人的医药费。” “不用了,算了。”我说了一句,我嫌张小天的钱脏。 伍德看了看我,接着说:“那好,既然易克大人大量,主动放弃赔偿要求,那事情就到此为止。李老板,白老板,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张小天这时突然有了力气,站了起来,站到了白老三的身边,有些惊魂未定,却又如释重负,不停地抹着额头的汗,不知是热的还是冷的。 白老三狠狠咬着牙根,狠狠瞪了张小天一眼,张小天忙低头,不由退后一步,不敢看白老三的眼神。 李顺这时说:“将军安排的任何事情我都没有意见!” 李顺此时似乎有些得意,他似乎觉得将军从内心里其实是偏向他的。 白老三这时也强笑了下:“我自然也是听从将军的话的。” 白老三不管表面上什么表现,但是我猜他内心里其实明白将军的真实站队,在这种小事上给李顺一个甜果子吃,正好可以麻痹他一下。 伍德说:“那就好,感谢二位大佬给我面子……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的兄弟,和为贵,我希望,今后,你们二位能继续保持良好友好的合作关系,大家共同发展,共同开创星海和谐社会和谐江湖的新局面……社会要混,生意要做,关系要处。” 李顺和白老三都笑了起来,白老三跨前几步,主动向李顺伸出手:“李老板,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吧,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还是好兄弟!” 李顺哈哈一笑,握住白老三的手晃了晃:“白老板说得好,我们一直就是好兄弟啊,这几天没见,你可知道,我都想死你了,我在宁州一直都挂念着你,白天黑夜都想着你……这次回来,我一半是专门看你老兄的。” “哈哈,既然李兄对我如此挂念,那好,今天我做东,我们好好叙叙旧,我请你的兄弟们一起坐坐,当然,将军也是要参加的。”白老三爽朗地说着,又看看伍德。biqikμnět “你们兄弟叙旧,我自然是乐于参加的了!”伍德笑着说。 然后,白老三看着我:“易克兄弟,今天的事情对不住了,大家一场误会,还望老弟不要放在心上……你今天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然,我什么时候也不会忘记你的……嘿嘿……” 白老三的笑声很诡异,笑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我知道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我笑了下:“白老板不必客气,承蒙白老板挂念,我很荣幸啊……今后,还望得到白老板多多的关照和照顾。” “呵呵,好说,好说,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这时,李顺也走到了张小天跟前,似乎白老三对我表态了,他也需要做个样子。 李顺握住张小天的手,摇了摇:“张总,好好保重,来日方长……要跟着白老板好好干哦……” 李顺显然是话里有话,张小天木然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还充满了羞辱。 “好了,我们走吧,先去会所喝茶——”伍德发话了:“大家一起去——” “走,同去,同去——”白老三也说。 李顺看看秋桐,又看看我:“你送她回去。” 我点点头。 然后,大家呼拉就散了,张小天最后走的时候,又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带着无比的仇恨和嫉恨。httpδ:Ъiqikunēt 二子和小五临走的时候,冲我挤了挤眼神,做了个鬼脸。 老秦拍了拍我的肩膀,微笑了下。 眨眼间,树林里大家走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我和秋桐站在那里,仿佛这里今天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海风吹来,树丛里发出飒飒的声音…… 周围很静,我走到秋桐跟前,轻声说:“走吧——” 秋桐没有动,抬头看着我,紧紧咬着嘴唇,胸口不停起伏着,脸色有些发白。 突然,秋桐抬起手,冲着我的脸“啪——”就是一巴掌。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秋桐竟然伸出手狠狠摸了我的脸一下,速度有些快,力度有些重,勉强可以称之为打,虽然不疼,却仿佛鞭子一般,狠狠抽了我的心一下。 我做梦也没想到秋桐会赏我一个巴掌,这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这是秋桐第二次赏我一巴掌了,第一次是一年前在鸭绿江的游船上。 秋桐似乎也被自己刚才的举动惊呆了,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我,又看看自己的手,傻了—— 秋桐傻我也傻,我们就这么面对面站在这里…… 远处传来海涛的轰鸣和海鸥的叫声,四周一片寂静。 “易克,你是个混蛋——”秋桐突然叫起来,身体摇晃了一下,似乎有些站不稳。 我忙伸手去扶她的肩膀,她猛地一晃,甩开我的手,瞪眼看着我,眼角带着亮晶晶的东西,继续喊叫着:“你混蛋……你自己看看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你都和一些什么人在一起……你不声不响擅自就做出这么大的事情,你是要作死啊…… “你知道不知道你今天有多危险?你知道不知道你今天差点就没了命?你知道不知道你的作为会让多少人为你担心为你揪心?你知道不知道。要是海珠回来见不到你会如何。” 秋桐的话有些激动,字字敲打着我的心,我的心颤动着。 我突然明白了刚才秋桐打我一巴掌的原因,她是出于对我的关切和关心,还有巨大恐惧之后的后怕。 我突然心里很热很潮,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在秋桐心里的位置,即使她对我没有那种情感,但是,作为她最好的朋友,我在她心里的分量还是很重的。 那一刻,我心中涌起巨大的感动,还有一冲冲动,看着秋桐悲戚的面容,我突然想将她拥入怀中…… 爱一回 当然,我的冲动还在理智的控制之下,我没敢。 我已经和海珠在一起了,我不能再肆意放纵自己的情感,我必须要有理性。 我低头,说了一句:“谢谢你,我错了,我检讨。” 秋桐突然不讲话了,我抬起头,她正愣愣地看着我。 我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她,她接过去,转身低头擦拭眼角的泪花。 半晌,秋桐转过身,低头说了句:“走吧,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我刚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说:“等下,你在这里等我下,我到那边办点事。” 秋桐抬头不解地看着我:“什么事?” “我去方便。”我呲牙一笑。 秋桐脸色一红,脑袋一转,嗔怒道:“滚。” 我忙撒腿往密林深处跑去,很快跑到了四哥的窝棚那里,看了看窝棚里面,空无一人。 我掏出手枪,看看四周没人,于是又照原样把手枪包起来,重新埋好,然后又急忙跑回到秋桐身边,拍拍手,故作轻松地说:“好了,走吧!” 我和秋桐一前一后出了树林,穿过沙滩,到了滨海大道,我看到秋桐的车子正停在路边。 我刚要拉开副驾驶的门上车,秋桐突然叫住了我,掏出车钥匙递给我:“你来开车,我情绪还没回过来,怕分心。” 我接过车钥匙,上了驾驶位置,秋桐坐到副驾驶位置,我发动车子,驶离了海边。 路上,秋桐一直不言语,托着腮呆呆地看着前方,不说话,间或轻轻叹息一声。 我知道,今天秋桐看到的这一切,一定会给她的心里带来很大的震动和震撼,太平盛世,竟然还有这么这样的一帮人在舞枪弄棒,无视法律,胡作非为,这启示她能理解能接受的? 我先说话了:“秋桐。” “嗯……”她木然答应了一声,依旧托着腮,依旧看着前方的马路。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说。 秋桐半天没说话,一会儿扭头看了我一眼:“我接到一个陌生的手机短信,他告诉我说你在海边。我不知道你在干嘛,就来了,刚到海边,正好看到李顺带着一帮人风风火火赶来,于是,我就和他们一起过来了。” 原来如此,我心中感到一阵迷惑,这个陌生的手机短信到底是谁的呢? 我于是问那号码,秋桐说了,却不是四哥的号码。Ъiqikunět 我胡乱猜想,难道是四哥用别的号码发了短信,调动来这么多人?还是这是伍德安排黄者搞的鬼?抑或是其他什么人干的? 我一时想不出,感觉有些蛋疼。 “易克。” “在——” 秋桐身体座位后背依靠,舒了口气,然后说:“你做事不能这么鲁莽欠考虑,你可以不为自己的安全和生命着想,但是,你要知道,你可知道,你不是在为你自己活着,你有父母,你有海珠,你有身边关心你的朋友和亲人,你这么做,有没有想到你万一出了事,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打击和伤痛。你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老老实实接受秋桐的批评:“我错了,我以后改。” “刚才我打了你一巴掌,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巴掌是怎么打的,我突然失控了,对不起,我给你道歉,”秋桐说:“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打过人,我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打了你,我很抱歉。其实,我知道,即使你该打,我也是没有资格的。” 秋桐深深地叹了口气。 “别道歉,你打得对,打得好,犯了错就该打。”我忙说。 “脸上还疼吗?”秋桐说。 “不疼,根本就不疼,就和摸差不多。”我做轻松状。 “你——”秋桐忍不住想笑,又绷紧脸色:“你贫嘴。” “我不是贫嘴啊,我其实很荣幸,”我说:“每个人的一生有很多第一次,第一次笑,第一次哭,第一次生气……你生平第一次打人,我就赶上了,能得到你人生的第一次,也是很不容易的。” 说完这话,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忙住了口。 秋桐也似乎觉得这话有些不大对味儿,脸色红了,嘴巴一抿:“这不是第一次,这是第二次。” 显然,秋桐对第一次打我一巴掌的事还记得很清楚。 我说:“可是,我心里却觉得是第一次,我希望每一次都是第一次。” 说完,我尴尬地笑了下,扭头看了下秋桐,秋桐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尴尬。 是啊,人生有很多第一次,一年前我得到了秋桐的第一次巴掌,不知还会不会得到秋桐更多的其他的第一次。 想到这里,我的心跳加剧,我知道自己想歪了,想起海珠,突然心里就有一种犯罪感和内疚感。 一周之后,海峰伤愈出院,这一周,云朵一直在医院陪着照顾海峰,我和秋桐经常会去看他。 不知怎么,小猪也知道了海峰受伤的事情,几次到医院去看海峰,每次看到云朵在那里,都怏怏地不快离去。biqikμnět 海峰出院后,我和他还没来得及长谈细聊一次,就又出差到深圳去了。 这一周,我再也没看到李顺,似乎那天他突然出现之后就又失踪了,他很多时间在宁州,却又总是在紧要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星海,有些神出鬼没。 我其实很感激那天李顺的突然出现,如果没有他及时赶来,或许我现在还在白老三的水牢里,也或许我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无声无息地神秘地就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包括李顺包括秋桐海珠云朵海峰,甚至包括认定我属于江湖的红色资本家伍德大将军。 那个神秘的陌生手机短信一直困扰着我,我想找四哥问问,给他发过几次短信,却一直没有回音,似乎四哥也失踪了。 我想,困然我的这个手机短信,不仅仅我想知道,李顺、白老三都想知道,至于伍德想不想知道,我不得而知,也猜不透。 自从我上次在集团经营培训会上大放异彩地一番讲课之后,我在集团经营系统的知名度大大增加,经营系统每个部门的负责人都认识我知道我了,见了我都会热情而客气地打招呼。 这些部门负责人平时都是趾高气扬的,一般见了我这般的小人物都是不屑一顾的,但是,现在他们对我的态度却仿佛春天一般的热情。 我再次感觉到,尊重来自于实力。 时间很快到了2009年的8月3日,8月3日,是我生命中记忆犹新永远铭刻不可忘怀的日子。 8月3日,这一天,是我的生日,是我29岁的生日;这一天,是冬儿曾经承诺要将自己完整交给我的日子;这一天,是我流浪到鸭绿江的游船上邂逅秋桐的日子。 我又大了一岁,我的人生经历中又增加了难以磨灭的365天。 这一天到了,冬儿却不再属于我了,我不知道她现在属于谁,也不知道她今后会走到何处。 这一天到了,我和秋桐相识整整一年了,在过去的365个日子里,秋桐在现实和虚拟里给我留下了人生最难以磨灭的岁月记忆和情感印记。 这365个日子里,从认识秋桐开始,我相继认识了云朵、海珠,迎来送走了冬儿,在这熟悉而陌生的异乡里,在我流浪的中途里,我感受经历了事业和情感的巨大变迁以及磨难还有历练。 感慨人生,感慨岁月,感慨经历,我不由心里起起落落。 中午时分,独坐办公桌前,看着台历上的日期,看着那个大大的“3”字,不禁有些恍惚,同样的一个“3”,能将我带到这个世界,能让我认识我生命中永远铭记的女人,也同样差点通过伍德的口将我的生命葬送…… 心情慨然起落间,拿起笔,随手在纸上写下一些东西: 爱一回,恨一回,聚一回,散一回, 醉一回,死一回,回回难论是与非。 笑是花,哭是水,情是尘世的灰。 你听见月亮在清点你的浮生若梦吗? 你看太阳再笑谁? 什么成功失败,什么名利富贵,谁对谁错一风吹。 紧走慢走,早走晚走都是黄土堆。 谁都有那一天,挥泪上夕阳,踏云归。 几人笑我?几人悲? 忏悔是酒,遗憾是泪。 惟有一首耐读的诗,立起我的碑。 几声虫鸣,陪我永恒地睡…… 写着写着,困意上来,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迷糊过去。 蓦然醒来,蓦然就看到秋桐正站在我的桌前,正拿着我写的东西在专注看。 急忙揉揉眼睛,坐直身子,看着秋桐。 秋桐看看我:“醒了?” “打了个盹。”我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进来,路过,看到你在打盹,随意就进来了,看到你写的东西,正在拜读。”秋桐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看着我:“易克,你写的真好,看不出,你还真有文采。” 我笑了下:“这不是我的写的,忘记这是在哪里看到的了,随手写了下来。” “你倒是很诚实。”秋桐说:“看了这几句诗,感觉你此刻是很有感触的吧,因为我也很有感触。” “人生也就不过如此。”我说:“人生就算一百年,也不过三万六千五百天,除去童年、晚年和睡眠,其实只有一万多天,人生实在是太仓促了,突然感觉人生好茫然。” “是的,人生实在是很仓促,还有很多缺憾,只是,不必茫然。”秋桐说:“正因为人生太仓促,所以我们无需等到生活完美无瑕,也无须等到一切都安排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个人永远也无法预料未来,所以不要延缓想要过的生活,不要吝于表达心中的话,因为生命只在一瞬间。筆趣庫 “有许多事,在你还不懂地珍惜之前就已成旧事;有许多人,再你还来不及用心之前就已成故人,人生只有一次,遗憾后悔是无法祢补的,我们该做的不是去后悔那些错过的,不是去哀悼痛惜,而是抓紧时间去争取更多机会。好好活着,活着真好。” “活着真好,活着真的很好吗?”我喃喃自语:“活着,其实好不容易。” “当然,正因为活着不容易,所以,我们才要更加好好地活着。”秋桐轻笑了下:“人生在世屈指算,一共三万六千天;家有房屋千万所,睡觉只需三尺宽。珍惜生命吧!生命只在一瞬间。” 我干笑了下,没有做声,然后看着秋桐冷不丁说了一句:“秋桐,今天是几月几号?” 心跳加剧 “8月3号!”秋桐眼皮微微一跳,看着我说。 “哦……”我拖长了声音。httpδ:Ъiqikunēt “怎么了?”秋桐看着我,眼神有些笑意。 “哦……”我看着秋桐:“去年的今天,你在干嘛呢?” “去年的今天。”秋桐的神情突然就有些扭捏,嘴角抿了抿,然后捋了捋头发,说:“我忘记了啊,不知道啊。” “你就装吧,你继续装……继续。”我把身体往椅子后背一靠,看着秋桐。 秋桐噗嗤笑了:“你什么意思啊?” “你懂的!”我说。 “俺不懂!你明说,少拐弯抹角。”秋桐继续忍住笑。 “哼,英雄救美女一周年纪念日。”我说:“去年的今日,我在鸭绿江游船上偶遇一美女要越栏跳江,急忙拦腰救起,却冷不防被美女赏赐了人生的第一次巴掌……这事你不会忘得这么快吧。” 我这么一说,秋桐的脸顿时就红了,显然想起了去年此时的情景,那时,我摸了她的小兔子…… “你住嘴——”秋桐急促地说着:“什么英雄救美女,那是小混混非礼,你还好意思说……哼,不许说了……住嘴。” 我于是不说了,想起当时的情景,心跳不由加剧,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秋桐低头不语了一会儿,接着喃喃说了一句:“时光如梭,时间过得真快,转眼过去一年了。” 声音里似乎充满感慨。 我也不由感慨起来…… “我那时就确信你是个无所事事的小流氓,小混混。” “那现在呢?” “现在。”秋桐抬头看着我,突然抿嘴一笑:“你想等着我夸你的,是不是?做梦去吧,我还就不说了。” 我笑了笑:“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么?” “你懂的!” “哼,就知道耍嘴皮子。”秋桐说着站起来:“快到上班时间了,走了。” “领导走好!” 秋桐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转过身来:“对了,通知你个事,今晚有个重要的饭局,你和我一起参加。” 我一听:“哦……重要的饭局?” “是的!” 我还等着海珠今晚来星海给我祝贺生日呢,虽然我没有接到海珠的电话,但是我认定海珠一定会记得我的生日,一定会来星海给我祝贺生日的。 秋桐让我参加重要饭局,岂不是把我的生日晚宴搅了。 “必须去吗?” “是的,必须参加,有两个重要的客户,必须参加!”秋桐重复了一句,口气不容置疑。 “哦……那好吧。”我有些无可奈何。 “晚上6点准时到希尔顿大酒店餐厅桂花厅……不许迟到,不许请假:“秋桐又说:“我下午要出去开会,我直接去,你自己也直接去。” “额……”我答应着,我此时有智商却没有情商了。 秋桐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出去了。 整整一个下午,我一直在等着海珠的电话,等着海珠来星海的消息,可是,直到快下班,我也没接到海珠的任何消息。 我的心里不禁有些惆怅和失落,难道海珠没有记得我的生日,还是海珠因为工作忙在天上飞不能给我打电话呢?我宁愿相信是后者。 我带着些许的遗憾,下班后直接去希尔顿大酒店。 在路上,我的手机来短信了,我以为是海珠的,忙打开看,却看到了冬儿的短信:人生一世,时间和生命的精彩在轮回中相逢。这一刻,我虔诚的在佛前为你祈祷祝福:愿你的人生都像今天这般七彩斑斓,你的耳边永远充满甜蜜的喝彩,心里流淌着幸福的旖旎……biqikμnět 这是时间的轮回,希望你的人生无怨无悔,这是四季的交换,祝福你的人生永远灿烂,这是真心的祈祷,祝福你生日快乐,心想事成。 看完冬儿的短信,我的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和苦楚,回复了一句“谢谢”,然后狠狠心,将短信删除了。 我带着郁郁的心去了希尔顿大酒店,去了餐厅里的桂花厅。 看看时间,正好6点,我来的很准时。 秋桐已经到了,因为我在酒店停车场看到了她的车停在那里。 站在桂花厅门前,我深呼一口气,调整了下情绪,我要见重要客户,不能把自己的情绪带进去。 然后,我轻轻推开门。 一进门,我愣住了—— 本以为房间里真的是有什么秋桐所说的重要客户,可是,我一看,哪里是什么重要客户,分明是秋桐和海珠还有云朵在里面,三人正忍俊不住地看着我恶作剧般的笑个不停,秋桐抿嘴笑,云朵咬住嘴唇笑,海珠捂着嘴巴笑。 而在房间的餐桌上正中间,正摆放着一个漂亮的生日蛋糕,上面插着蜡烛。 我有些懵了,看着笑颜绽放的三位美女,海珠不声不响怎么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了?秋桐竟然就会注意到我的生日,云朵想必也记住了,这三个人不谋而合,怎么就会聚在一起,给我在这里张罗了一个生日晚宴? 我猜这一定是秋桐张罗的,她事先和海珠云朵商议好的。 秋桐还算是明智,没有把冬儿也叫来,当然,她不会那么傻的,一来她未必能把冬儿叫来,二来冬儿如果真的来了,这个场面还能继续下去吗?大家今晚还能开心吗?答案显然是不言而喻的。 我傻乎乎地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这个场面,半天看着海珠:“阿珠,你……你从天上掉下来的?” “嘻嘻……”阿珠笑着站起来过来,拉住我的胳膊走到桌前,让我坐在桌子的正中间,然后自己在我右边坐下,云朵坐在我左边,秋桐坐在我对过。 阿珠笑着说:“哥,我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从天上落下来的……我早就想到今天是你的生做了,本想单独和你过,可是呢,我又怕冷落了你的朋友们,你的生要我不能独占哦……干脆,我就先给秋大老总汇报了……于是,我们大家就策划了今晚这个行动,这行动是我的主意,秋姐的策划和实施,云朵的配合哦,呵呵……” 我看看海珠娇美的脸庞,又看看秋桐温馨的笑脸,又看看云朵真诚的笑容,心里有些感动:“哎……介个……鄙人一个人的生日,惊动你们大家,多不好意思。” “哈哈,哥,开心不?”海珠带着期待的表情看着我。 “开心。”我点点头,心中仍然是感动。 “易克,你该不会责怪我下午蒙你吧,我们大家可都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哦……”秋桐乐呵呵的。”今晚这生日晚宴是我安排云朵弄的,身在异乡,怎么着也不能不给你过生日啊……” 云朵含笑看着我,没有说话,沉静地坐在那里。 我心里对海珠秋桐云朵充满了感激,却又感到一丝惆怅,为什么惆怅,我没敢多想…… “易克大哥,生日快乐。”云朵轻轻地说着,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物递给我,我接过来:“谢谢云朵。” “哥……打开看看啊……”海珠说。 我打开云朵的礼物,是一个精致的木质贺卡,上面画着美丽的草原,弯弯曲曲的河流,还有奔驰的骏马,只是骏马上没有骑马的人,生日快乐旁边写着一行字: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看着这个精致的贺卡,我的心中有些发潮,我不由想起了和云朵纵马奔驰在科尔沁草原的情景……骏马犹在,却没有了骑马的人…… “好漂亮的贺卡,这是云朵妹妹自己做的吧?”海珠赞不绝口,问云朵。 “嗯……”云朵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我自己做的。” “好美丽的草原,我好向往去草原看看,看看那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丽景象。”海珠神往地说。 秋桐微笑着看着海珠,又看看云朵。 我再次对云朵表示感谢。 秋桐这时也拿出自己的礼物递给我:“易克,送你的生日礼物。” 秋桐的礼物沉甸甸的,我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书,《平凡的世界》。 我看着秋桐:“平凡的世界。” 秋桐微笑着:“是的,送给你……这是我最喜欢看的一本书,我看了很多遍,每次看都有新感悟,新感觉……我知道你或许已经看过这本书了,可是,我仍然想把它送给你……” “我也很喜欢看这本书,”海珠说:“我看了三遍了,是的,每次看,都有新的感悟。” 秋桐微笑着看着海珠,点点头。 海珠继续说:“田晓霞和孙少平,两颗年轻的心,碰撞,触电,产生了刻骨铭心的爱情。多么令人震撼的爱情啊!多么令人感动的爱情啊……httpδ:Ъiqikunēt “第一次读《平凡的世界》,那年,我才十三岁。我被他们刻骨铭心的爱情所震撼,被孙少平的坚强不屈、田晓霞的理智与执着而震撼,同时也被他们的爱情所震撼。终于看到了这样一个悲惨的结局,我的心很痛,当少平扶在桌子角上,望着晓霞的遗像,他哭了,我的泪水也汹涌而出。 “我希望他们有一个好的结局,我希望少平能读大学,我希望少平可以和晓霞一样读大学,一起在大学里恋爱,一起参加工作,结婚,生字,幸福一生…… “第二次读《平凡的世界》,那年,我十七岁,对这样一个结局,我哭了很久。我觉得这样一个解决是好的,但是又不好。对于爱我的人,我宁愿他去死,都不愿意他背叛我,我要求爱情的专一。我宁愿去死,都要一份完整的爱情…… “第三次读《平凡的世界》,那年,已经步入社会,参加了工作,经历了人间的点滴风雨,经历了世事的风风雨雨,我此时觉得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最完美的。” 大家看着海珠,认真听着海珠的话。 “而今,我才明白,第一次读《平凡的世界》时,处在豆蔻年华的少女,对未来是充满了美好的憧憬。第二次读《平凡的世界》时,进入青春期的我,对爱情充满了懵懂和幼稚。而第三次,经历过风雨的我,世俗了太多太多。”海珠又说。 听完海珠的话,大家都沉默了。 我看着海珠,仿佛在读懂她的心…… 最美好的情感 “秋姐,你是怎么认为这本书的呢?”一会儿,海珠问秋桐。 我也很想知道秋桐的想法,看着秋桐。 秋桐呼了一口气,轻声说:“这本书更多的展现给我的,更多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情感——亲情、友情和爱情……亲情是人类最自然的情感,每个人一生都难以割舍的情感…… “友情是人类最亲切的情感,每个人一生都心存温暖的情感。故事中的孙少平与金波,孙兰香与金秀无疑是最好的朋友。真正的朋友,面临迷惘的时候,伸手把你拉出来;真正的朋友,当遇到困难的时候,热心地帮你一把;真正的朋友,无路可走的时候,主动地为你搭座桥…… “爱情是人类最珍贵的情感,每个人一生都炙手可热的情感。故事中的孙少平高中时对郝红梅那种朦胧的情感,跛女子侯玉英给孙少平写的那些情书,都是青春里最真实的回忆吧…… “更重要的是这本书为我解说了平凡与苦难,阐释了生活的意义。苦难是人生的老师!如果不是苦难,孙少安不会成为全村人的典范;如果不是苦难,孙少安不会成为刚强铁汉;如果不是苦难,孙兰香不会出类拔萃;如果不是苦难,田润叶不会重新燃起生活的勇气;如果不是苦难,故事里所有让我牵挂让我揪心的人们都不会有我期望的美好结局。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都如我期待,不是田晓霞为救一个小女孩而被滔滔洪水吞噬了生命?不是积劳成疾没享过一天福的孙少安媳妇贺秀莲在自己家的砖厂扩大规模的时刻、当生活像他展开笑颜的时刻得了癌症?这就是严酷的生活,严酷才是真实,严酷而真实的生活吧。” 大家凝神看着秋桐。 严酷才是真实!秋桐的话敲打着的心灵,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起来…… 秋桐继续说:“这本书里生活着一群世世代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普通人,演绎着一幕幕生老病死、悲欢离合、贫穷与富裕、苦难与拼搏的故事。这本书里,没有华丽的词藻,没有惊险离奇的情节,没有惊天动地的局面,有的只是平凡的人,平凡的生活,平凡的感情,平凡的故事……平凡,生活的本性。 “每一个人对于浩渺的世界来说,都十分渺小、脆弱、微不足道。这个世界也是平凡的悲与欢、生与死、穷与富……一切于历史的长河来说,只不过是匆匆一瞬,平凡的如风中的一粒尘埃……‘美丽的花朵凋谢了也是美丽的’……平凡的世界里你都是普通的花朵。只要你绽放过,就是绚烂的只要你绚烂过,就是美丽的只要你美丽过,凋谢了仍是美丽的……”ъiqiku 虽然这本书我以前看过,但是,我的领悟显然没有秋桐的如此深刻和隽永。我看着秋桐,似乎突然明白了秋桐送我这本书的用意。 我说:“虽然我看过这本书,但是,我的理解显然有些浅薄了,这部小说给我最大的教育意义则是一种对农民的深刻理解。现代城市年轻人可能很难真正理解农民,农民的生活,农民的想法,农民曾经过的日子,农民现在和未来他们也不会关心。 “实际上我本人也不曾对农民有过真正的了解和认知,如果要有这种水平的想法恐怕必须经历过农村生活。但是间接知识也能够带给我启示和触动。这部书的现实意义在于中国的现状,在于历史的延续,在于未来的展望和我们年轻人自身的提高:对人性的理解,对中国的理解,对构成中国大地那一片片生命陆地的人们的理解…… “另外一个方面,我很喜欢路遥的出发点——平凡的世界。他的世界是平凡的,这只是黄土高原上几千几万座村落中的一座。但路遥却在平凡中看到了他的主人公的不平凡。 “比如说孙少平,他受过了高中教育,他经过自学达到可与大学生进行思想探讨的程度。路遥赋予了这个人物各种优良的品质,包括并不好高骛远。在路遥的世界中出现的都是平凡的人物,这是在这些平凡的人物里他描写着人性中的善与美,丑与恶。在他的世界里,人的最大的优点就是认识到自己是平凡的。” “哥……你理解的也好深刻。”海珠赞道:“这就是男人和女人对这本书不同的理解,出发点和落脚点不同。” 秋桐显然也很赞赏我的观点,点点头:“男人更多的是从责任,对社会的责任来看这本书,理解这本书。” 云朵入神地看着我们,眼里带着羡慕的神色,似乎在钦佩我们读书的广博和思想领域的宽广,我猜她是没看过这本书。 然后,海珠拿出了送我的生日礼物,一个精致的飞利浦剃须刀,笑嘻嘻地递给我:“呶……哥,送你的,记得要经常刮胡子哦……省得以后老是扎人。” 说完,海珠羞红了脸。 秋桐忍不住笑起来,笑得很开心,云朵脸也红了,笑了下,笑得有些酸涩。 “好了,收完礼物了,该吹蜡烛吃蛋糕啦。”海珠说着点燃了29跟蜡烛,云朵站起来灭了房间的大灯,大家一起站起来,站在我周围。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秋桐带头唱起了生日祝福歌,海珠和云朵都一起跟着唱起来,房间里响起了甜美的女生小合唱。 我的心里感动着,颤动着。 “大哥,许个愿吧。”云朵在我身边轻轻地说。ъiqiku 我闭上眼,静思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深呼吸一口:“扑——”一口气吹灭了29根蜡烛。 大家一起鼓掌,欢呼起来,云朵又去打开了灯,我看到秋桐正含笑看着我,海珠正脉脉地注视着我,云朵正楚楚地笑着。 然后,大家做好,我开始切蛋糕给大家吃。 “哎——好甜啊,这蛋糕真好吃。”海珠开心地说。 “这蛋糕是云朵亲自去定制的哦……”秋桐边吃边说。 我微笑着看着云朵,云朵低头吃蛋糕,不做声,脸色红红的。 “哎——哥,刚才你许了什么愿啊,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分享一下,好不好?”海珠说。 我看看海珠和云朵,又看看秋桐,她们都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笑了下,点点头,正要开口,我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手机放在海珠一侧,海珠一听手机响,反应很快,低头一看手机屏幕显示的来电联系人名字,眼神突然就变了,微微动容。 我还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人,先看到了海珠的表情变化,一看海珠的表情,我的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一把摸起了手机。 拿过来手机一看,我松了口气,这是我妈妈打来的电话。 海珠一定是看到我妈妈的电话,心情略微有些紧张,她一定还记得第一次和我一起去我家的情景。 我接通了电话:“妈——” 我这一称呼,秋桐和云朵都看着我,海珠的神情显得有些兴奋还有些紧张。 妈妈的那边讲话了:“小克,今天是你的生日,呵呵,我和你爸不能当面给你过生做了,我今天在家给你做了鸡蛋面条,可惜你不能来吃了。儿子,祝你生日快乐。” 我的心里洋溢着感动和快乐,以前每到我生日,妈妈总是会在家里给我煮鸡蛋面条吃的,除了去年的今天。我说:“谢谢爸妈。” “唉……你自己在外,爸妈不在身边,没人给你过生做了。”妈妈疼爱的声音。 “妈,你别牵挂,我现在正在和几个朋友一起过生日呢!”我说。 “哦……”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真的,那就好,太好了,这样自己一个人也不会孤单……你在星海的朋友都是谁啊?有没有女孩子啊?” 我笑了下,看看我身边的三个女人,说:“有,都是美女……三个美女。”筆趣庫 话音刚落,海珠秋桐和云朵都笑了起来,她们似乎知道妈妈问我什么话了。 “呵呵,你这孩子,还三个美女……能有一个美女妈就很知足了,”妈妈笑着说:“小克啊,上次去咱家的海珠有没有和你在一起啊?就是海峰的妹妹。” 我看了下海珠,然后对着电话说:“在——” “哎——好,好,你把电话给海珠,我和海珠讲几句话。”妈妈乐呵呵地说。 我把电话递给了海珠:“我妈要和你讲话。” 海珠激动地接过电话:“阿姨,您好,我是海珠,我们现在正在给小克哥过生日呢,可惜,您和叔叔不能来吃蛋糕了。” 云朵表情有些复杂地低头不语,秋桐羡慕地看看我,又看着海珠。 他们无疑都猜到我妈知道海珠了,只是不知道海珠怎么和我认识的,或许以为是我最近告诉妈妈的。 “阿姨,您和叔叔身体都还好吧。”海珠继续说:“阿姨,等有空我和小克哥哥一起回家去看您……小克哥哥一切都好,您和叔叔甭担心挂念,我和她都很好呢……今天还有谁一起给小克哥哥过生日啊……” 海珠看看秋桐和云朵,然后说:“呵呵……都是我和小克哥哥的好朋友,很好的朋友……小克哥哥和我们一起不会孤单的,很高兴呢。” 秋桐和云朵都笑了下。 我的心里却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突然痛了 海珠和妈妈打完电话,满面红光地把电话还给我,看起来她的心情极好。 “哥,阿姨真好,让我有空去家里做客呢……还说会做很多好吃的给我……”海珠开心地说。 “大哥,你妈妈真好,千里之外还记挂着你的生日。”云朵说。 “有妈妈真好。”秋桐喃喃说了一句。 我看着秋桐的目光和神情,不知怎么,心中突然痛了一下。 “哎——对了,哥,你还没说你刚才许的愿是什么呢?”海珠说。 “是啊,你还没说呢!”秋桐和云朵也看着我。 我沉吟了一下:“刚才我许的愿啊……我祝愿我最亲的最爱的人和人们,都能如我一般,如我今日一般的开心和快乐以及幸福,祝愿他们都能平安。” 说完,我看着大家。 海珠娇媚地看着我,云朵默默地点点头,秋桐微笑着:“会的,易克,你是一个心中有大爱的人,你的祝愿多么善良真诚,大家都会的,都会和你一般的快乐和开心。” 看着秋桐,我的眼神动了一下。 然后,服务员上菜上酒,我们大家正式开始吃菜喝酒。 倒满酒,大家举起杯,海珠深情地看着我:“哥,年年岁岁,岁岁年年,生日年年过,今年却不同……对我不同,对你也不同,苦难的日子已经远去,幸福的晨曦正在升起,今天,这我愿意用满腔的纯情和凝重的渴望,为你升起幸福的晨曦。” 云朵说:“大哥,你是个好人,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用我的真心祝愿你,祝愿你和海珠姐永远幸福,祝福你们一生平安。” 秋桐最后说:“易克,幸福的生日里蕴含着父母的深情,开心的生日里包裹着朋友的真情,快乐的生日里徜徉着往昔的回忆,温馨的生日里折射着人生的历程……https:ЪiqikuΠet “成长的岁月里有烦恼有快乐,前进的道路上有荆棘有花朵,脑海的印记中有慢曲有欢歌,在你生日的这天里,有我们的祝福有我们的问候:祝开心永久如长河。” 我举起酒杯:“谢谢大家,谢谢你们,我最亲的朋友,我最爱的亲人和爱人以及朋友。” 我这句话说的很微妙很谨慎,不知她们听出来了没有。 “来,干——”大家一起碰杯。 隆重而热烈的生日宴会结束后,秋桐和云朵先告辞离去,我和海珠送走她们,然后对海珠说:“我们也走吧。” “走,全国都解放了,你往哪里走?去台湾?”海珠抿嘴笑着,喝完酒的脸蛋红扑扑的,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我。 “呵呵……傻丫头,回去啊,回宿舍啊……”我伸手捏了捏海珠的小鼻子。 “不走了……今晚不回去!”海珠说。 “不回去?”我看着海珠:“为什么啊?不回去去哪里啊?” “哥哥……我的亲哥哥……我的好哥哥……我的情哥哥……”海珠抱着我的胳膊笑嘻嘻地撒娇,然后轻声在我耳边说:“今晚我在希尔顿定了个房间,今晚,我们在这里住,我要给你一个更加完美更加深刻的生日之夜。” 说完,海珠娇羞地笑了。 我大悟:“哦,我靠,你在这里定房间了……你可真大方,要多少钱啊……” “给我的男人过生日,只要我的男人开心快乐,花再多的钱我也愿意。”海珠抱着我说:“亲爱的,今晚,我要让你开心到最大,让你幸福到完美。我提前预定了一个房间,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度过,好些日子不见你了,我好想你,我的亲哥哥……” 海珠似乎有些动情,眼神里带着妩媚和柔情。 看着海珠姣好的面容,听着海珠柔情的话语,我的心里也有些萌动,低头吻了吻海珠的唇:“好,阿珠,今晚我听你的。” “嗯……真是乖宝宝,真是乖小克。”海珠高兴地在我腮上亲了一口。 海珠拉着我穿过餐厅的走廊,打算直接去楼上的房间。 走在走廊上,我随意往楼下的大堂瞥了一眼,突然身体仿佛被什么一击,一下子站住了,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哥——怎么了?海珠感觉到了我的异常,边问边顺着我的眼神往楼下大堂看去,接着,她的表情也僵住了——” 我和海珠都看见,楼下大堂里正行走着两个人,前面那个是张小天,后面的是冬儿! 只见张小天大步流星直奔服务台走去,边掏出什么东西和服务员办理着什么,冬儿站在他身边等着。 我想当然地认为,张小天是在掏证件和钱开房。 我的心不由又是轰的一下,心中涌起一阵绞疼,看不见我不会想象,看到了我没法不想象…… 我不由咬紧了牙根,我真后悔那天怎么不一枪结果了张小天。 我心里同时又涌起了对冬儿的一股难言的感觉,不知道是恨还是怒其不争,还是无奈和悲酸。 我怔怔地站在哪里。 海珠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她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切,当然也意识到了什么。 “哥……”海珠叫了我一声,声音里带着担心和关切。 海珠一喊我,我清醒过来,看着海珠,看着海珠楚楚的表情,突然意识到此刻海珠在我身边,我们在一起。 我努力冲海珠笑了下,拉起海珠的手:“海珠,我们走吧。” “嗯……”海珠握住我的手,我感觉海珠的手很烫,或许是我的手很冷,所以才会感觉海珠的手发烫。 “哥……忘记过去吧……不管这世界上有多少人抛弃了你,我都一直在你身边。”海珠低低地说。https:ЪiqikuΠet 我握了握海珠的手,冲海珠又笑了下:”嗯……” “你……你要是有什么心理障碍,那……那我们不在这里住了,我们回去吧。”海珠又说。 我微笑了下,捧起海珠的脸:“阿珠,我没什么心理障碍,我很好,不要担心,走,我们上楼去吧。” 海珠看着我,顺从地点点头。 我使劲甩了甩脑袋,深呼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刚才看到的一幕彻底忘记。 进入到酒店的房间,关好房门,我回头微笑着看着海珠。 在来房间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我不能让刚才看到的一幕搅了海珠的心情,而要海珠有个好心情,我首先要有个好心情,不管这心情是不是真的,我必须要让自己表现得和真的一样。 实际上当我单独面对着海珠,看着海珠那妩媚的表情和笑脸的时候,我的心情不由自主就成了真的。 “哥——亲爱的——”海珠朝我扑了过来。 我顿时感觉到自己的怀里一片温暖、柔软,她的秀发给予了我熟悉的气息,我的下颚在她的头顶,双手紧紧滴将她拥抱,闭眼享受这一刻的温情。 这一刻,我的孤独已经不再,寂寞和酸痛开始远去。 “阿珠。”我喃喃地、动情地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呼唤。 “哥,我好想你,好想好想。”海珠也在我怀里动情地轻语。 从拥抱到亲吻是一个及其自然的过程,我和她,仿佛心有灵犀地同时想到了这一点,她仰头,我的唇即刻地印在了她的那两片殷红上。从温柔到激晴,从激晴到疯狂,我们的舌交织在了一起,仿佛都想把对方吞进肚里,融进血里…… “我身上脏,跑了一天还没洗澡,你给我搓背吧。”在情不自禁中,我们已经褪去了对方的衣服,我和她都已经变得如婴儿般的光洁如莹了。我猛然地将她横抱,准备朝卧室里面而去。可是,她却莺莺地对我说了一声。 喷头的水如雨丝一般地泄落,她洁白的身体上顿时布满了雨珠,她在娇羞地朝着我看,我双手在颤抖,缓缓游滑在她的肌肤上,嘴里喃喃地对她道:“阿珠,你好美。”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已经看过了,你还觉得这么新鲜啊?”她娇笑连连。 她的娇笑让我颤抖的心平静了许多:“阿珠,你在我眼里在我心里永远都是这么的美丽。” “老公。”海珠的脸在我胸上摩挲着说:“哥,我是你的女人,你是我的男人,我是你的老婆,你就是我的老公……哥,你喜欢我叫你老公吗?” 我此刻陡然感到了一种更大的责任,老公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和海珠今后就是夫妻,就是一起过日子的两口子,就是婚姻里的两口子。 婚姻,多么神圣的字眼! 我严肃而认真地点点头。 “哥……我爱你……老公,我爱你……”海珠深深地吻住了我…… 我轻轻抱起海珠,出了浴室。 接下来,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这个难忘的生日之夜,我和海珠在希尔顿大酒店度过。 我不知道,我不敢想,这个夜晚,还有谁也在这里纵情。 我努力让自己的大脑意识沉睡迷醉麻木,让自己变得没有思想不去思考不会思考,努力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一觉醒来,伸手一摸身旁,是空的,没有了海珠的身体。 我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12点,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我看看空空的身旁,心中涌起疑问,海珠哪里去了?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我摸起电话给海珠打电话,很快接通了 “阿珠,你去哪里了?” “哥,你醒了……我出去买午饭去了,这就回来。” “哦……买什么午饭啊,我们出去吃不久得了。”我说:“该到时间退房了吧?” “不着急,我给服务台说了,延时到下午2点,我们在房间吃吧。” “好吧,抓紧回来!”猛睡了一觉,我觉得这会儿精力很充沛,想起昨晚和海珠的大战,不禁有些心驰荡漾起来。 “饿了吧。” “肚子不饿。”httpδ:Ъiqikunēt “哦……哪里饿呢?” “你回来就知道了。”我的声音有些暧昧。 “嘻嘻……坏蛋。”海珠的声音有些害羞。 放下电话,我穿了睡衣起来,洗了一个澡,温热的淋浴下,我不禁又回想起昨晚和海珠的情景,身体接着不禁又有了反应。 平凡的我和你 洗完澡,我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点燃一颗烟,脑子里突然又冒出了昨晚看到的张小天和冬儿的情景,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烦躁,我狠狠地抽了几口烟,狠狠地咬了咬牙,猛地摆摆头,努力将昨晚那场景挥去,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他们,努力让自己只想海珠…… 从今天开始,我29岁了,我的人生年轮又进入了一个新纪元。 想起昨晚生日宴会的场景,想起秋桐和云朵,我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生命还将继续,有些东西却已经终止。 我必须要让自己面对现实,接受现实,海珠已经将自己的整个身心都献给了我,我不能再让自己的脑子里有别的杂念,云朵在我心中是我的亲人,秋桐又是什么呢?今后,她会是我的亲人还是爱人,抑或二者都是? 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也不可能再和秋桐有什么,可以预见的明天,秋桐和李顺会走进婚姻的殿堂,而我,只能向她表示我的祝福。 我们之间,终究只能是看不到摸不着的空气。这终究只能是我自导自演自我意淫的一场游戏一场梦。 我摸起秋桐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平凡的世界》,轻轻摩挲着封面,轻轻打开封面,扉页上是秋桐那隽秀的字体:“平凡的世界里,有平凡的我和你,平凡的是日子里,流淌着平凡的时光,愿平凡的你在这个平凡的世界里有不平凡的作为。” 我反复看着秋桐的这几句话,想着秋桐昨晚的那些话,是啊,在这个平凡的纷繁杂芜的世界里,我和秋桐和云朵和海珠都是平凡的微弱的个体,我们只是这个大千世界的一分子,微不足道的一分子,我们的命运,终究不能逃脱命运的轮回,我们终究不能抗拒现实的安排…… 从鸭绿江上的游船邂逅到今天,我和秋桐认识整整1年了,在我苦难的日子里,在我流浪的脚步中,在我失意落魄的困境下,我停滞在了星海,我结识了云朵,结识了浮生若梦,和秋桐产生了一系列偶然和必然的交往和交集,这一切,难道都是命运的安排? 命运如此公平,却又如此不公! 或许海珠就是老天安排给我的,秋桐就是上天注定让我得不到的,虽然我和她有过邂逅,但是,那只不过是流星般的一瞬,终归我的爱情和婚姻的归宿还要在海珠这里,这是命运的安排,命运是不可抗拒的。httpδ:Ъiqikunēt 我的意念在海珠和秋桐之间来回徘徊,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冬儿,也不敢让自己去想云朵,我现在甚至有些害怕看到云朵,看到她那怯怯而孤寂的眼神,每每看到她的眼神,我心里就感到很不安,我深深觉得对她很有歉疚。 正胡思乱想间,海珠回来了,提着午饭,我收回了思绪,定定神,看着我的娇媚娇美姣美的女人海珠。 我看着海珠,看着美丽的海珠,昨晚情裕的沐浴似乎让她今日越发姣美,越发充满女人的魅力。 “哥……饿了吧,来,先吃饭。”海珠冲我妩媚一笑。 海珠的笑很甜,很柔。 我又想起了昨晚的激晴和烈火,身体竟然旋即又有了反应。 “先不吃饭,先吃你……”我说着站起来,再也按捺不住自己,一把将她拉过来搂了过来,同时吻在她的樱口上。 海珠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我紧紧地搂着,去到了床上,随即将自己的整个身体压在了她的身上…… 那一刻,我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划出最后一桨,终于冲上了浪颠…… 很快地我就恢复了力气,因为今天她的激晴来得太快,所以我也就没有花费多大的力气。 海珠朝我的胸上靠了过来,柔柔地手来到了我的头上,慢慢地摩挲。 “吃饱了吧?该吃饭了。”海珠柔柔地说。 “你吃饱了没?”我逗她。 “坏蛋……不告诉你。”海珠莞尔一笑,爬起来去了卫生间,接着卫生间响起了哗哗的水声。筆趣庫 海珠洗完澡,我也已经穿好了衣服,我们一起吃饭。 “海珠,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回我家,去见见我爸妈。”我边吃边说。 “嗯……”海珠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点点头:“哥,我也要带你去我家,见我爸妈。” “你爸妈我早就熟悉啊,呵呵……”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性质不同呢。”海珠呵呵笑着:“我这次去你家,性质也和上次不同呢。” “我爸妈挺喜欢你的!” “我爸妈也挺喜欢你的,早就很喜欢你……”海珠说。 “呵呵……” “对了,哥,你猜我出去买饭在酒店门前遇见谁了?”海珠突然说。 “谁?”我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看着海珠。 “你这么紧张干吗?”海珠看着我。 我笑了下:“我没紧张……说,你遇见谁了啊?” “遇见肖竹了……小猪么么哒。”海珠笑着说:“她到这里来吃午饭的,和一个客户。小猪真不简单,边上学边开着公司,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我们聊了一会儿,不然我早就上来了。” “哦……”我松了口气,点点头:“小猪确实是个有本事的女孩子。” “是啊,我本来就对旅游很感兴趣的,借机向她讨教了不少旅游有关的问题,呵呵……”海珠说:“可是,小猪似乎无心和我讨论这个,一个劲儿向我问海峰哥的事情……她对海峰哥似乎很有兴趣。” “是啊,她喜欢海峰的,或者说她对海峰有那意思,只是,海峰对她似乎无意,倒是很喜欢云朵。” “嗯……海峰哥是很喜欢云朵妹妹……他超级喜欢云朵呢。”海珠说完,怔了下,接着说:“我哥还一直不知道你和云朵的事情,云朵对我哥似乎一直缺乏足够的热情或者胆量,她不会告诉我哥你们的事情,我也没说过……哎,你说,要是我哥知道了你和云朵的事情,他还会喜欢云朵追求云朵吗?” “你说呢?”我的心里有些发沉,看着海珠。 “依照我对我哥的性格理解,他会一样喜欢云朵!”海珠说。 “为什么?” “因为……”海珠顿了顿:“我们是兄妹俩,是一个娘生的,就好像我知道你和云朵的事情,我一样会爱上你一样……过去的事情,不代表现在,经历和爱情无关。” 听着海珠的话,我沉默了许久…… 我和海珠吃完午饭,接着就下楼去退房。 在酒店大堂,海珠办理完手续,挽着我的胳膊,我们正要往外走,正好遇见冬儿正从大堂楼梯上走下来。 在我和海珠看到冬儿的同时,冬儿也看到了我们。 我和海珠停住了脚步,冬儿怔了下,犹豫了下,接着缓缓走到我们跟前,也站住了。 我们互相看着对方。 海珠挽着我的胳膊突然就从我的臂弯滑了出去,有些紧张甚至局促地站在哪里,和我的身体脱离了接触。 她似乎还没有从冬儿是我初恋女友的惯性里走出来,甚至忘记了自己已经和我有了深度的交融和关系。 但是,冬儿显然已经看到了刚才海珠和我的亲密形态,从冬儿那发红的眼神里,我感觉得出。 我大量着冬儿,和上次见到她一样,又是似乎刚化了妆,但是没有遮掩住乌黑的眼圈和倦怠的面容,似乎她又是从昨晚到现在没有睡好。 我的心一揪一揪的,虽然我心里已经决意要把冬儿挥去,但是我依然感到酸楚和绞痛,一个夜晚,一个上午,冬儿都干了些什么,都和张小天那狗日的干了些什么? 她下楼出来了,那么,张小天呢?他在干嘛?他一定是在极度的发泄和运动后开始呼呼大睡了吧? 我又感觉自己恨得牙根直痒痒,又开始后悔上次没有一枪将张小天毙命,我恶狠狠地想,要是上天再给我一次那样的机会,我一定杀了张小天。 我毫无法律观念毫无人权意识地想着,肆意在大脑里干涉着他人的恋爱自由。 在我打量着冬儿的同时,冬儿也在打量着我和海珠,她难道似乎也是想和我一样,从海珠脸上看出什么通宵熬夜的痕迹?想知道我们到这里来干嘛了? 看着冬儿的神色,我心中突然涌起报复的念头,我想告诉冬儿昨晚我和海珠在这里住宿了,那样,冬儿一定会很受刺激。 可是,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只是一闪,我就否定了,这样有意思吗?这样刺激她除了发泄一下自己的心底积怨,对大家到底有什么好处呢?未免有些龌龊。筆趣庫 我即刻停止了这个低级而愚蠢的念头,我是男人,我必须大度,我不能因为冬儿刺伤刺激了我就去反报复去刺激她。 当然,我知道,冬儿或许现在也已经猜出了我和海珠的关系,即使她现在不知,以后早晚也会知道,我和海珠的事情不需要保密。 三个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海珠先说话了,笑笑:“冬儿姐……你好,你也在这里啊,呵呵……” 海珠笑得有些干涩。 冬儿也笑了下,笑容遮不住她疲倦的面容:“哦……海珠啊,你……你们也在这里啊……” “是啊,我们也在……在这里。”海珠说。 两个人似乎都在没话找话说。 冬儿说:“我昨晚就来了,在这里约了几个朋友打牌玩了,呵呵……熬了一个通宵,到现在还没睡,困死我了。”说着,冬儿似乎还打了一个哈欠。 我心中一时又来了怒气,什么打牌,鬼话,我要是看到张小天昨晚在酒店服务台前捣鼓什么,或许还真的会相信,但是,我亲眼看到张小天在柜台前办手续,那手续必定是开房的,我只看到他们俩一起来的,还说什么打牌,打个屁,明摆着是来开房的。 我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双簧 海珠似乎也没有相信冬儿的话,但是还是附和着说:“哦……打牌的……打到现在……真辛苦。” 冬儿看到我不屑和冷笑的神情,眼里闪过一次委屈和酸痛,看着我们说:“那……你们……你们是……” 我说:“冬儿,我们并没有问你来这里干嘛了,你愿意干什么,是你的事情,和我们,所以,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自然也和你无关。” 我特意加重语气说了“我们”。 我不想刺激冬儿,但是还是有意无意刺激了她。 冬儿咬咬牙,说:“你们……你们是刚退房吧。”说这话的时候,冬儿的眼里带着有些不能忍受的妒火。 我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筆趣庫 冬儿两眼瞪着我,欲言又止,胸口起伏着,显然心里开始发火了。 这时,海珠说了一句:“昨晚是我哥的生日,我在这里为给他过生做了。” 冬儿似乎从海珠的话里似乎明白了全部,看着海珠突然冷笑一声:“你哥……好一个你哥……海珠,看不出啊,你还真有能耐,见缝插针的本事不小啊,以前是你海峰哥见缝插针,忙不迭把你推到前台,现在你自己学会了,不用你海峰哥帮忙了,自己就及时弥补上了……学精了,学乖了,能耐大了,一直以为你很善良,没想到你还真有一手,见了我还一口一个冬儿姐,你就是这样对你冬儿姐的?学会挖墙脚了。” “冬儿姐,你——”海珠的神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不可以这么说?” “你要我怎么说?”冬儿继续冷笑着:“一个海峰,一个海珠,兄妹俩联合起来演双簧,之前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假惺惺装好人,现在是脸都不要了,直接跳到前台表演了,伪装的面具都不要了……不要叫我冬儿姐,我没你这样的妹妹,有你这样的妹妹,是我的耻辱。” “你……你……冬儿姐,你……”海珠被冬儿的一席话呛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我忍不住了,看着冬儿:“冬儿,你……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你就是胡搅蛮缠,你就是小人之心。” 冬儿听我一说,看着我:“小克——你——” “你不要叫我小克,小克是你叫的吗?”我低吼道:“我告诉你,现在你没资格叫我小克……你没资格。” “小克——你——” “我什么我,我说了,请不要叫我小克,这不是你该叫的。”我说:“你还有脸说海珠,你自己干了些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你说人家不要脸,我看不要脸的是你,最会表演的也是你……” 这时,海珠拉了拉我的胳膊:“哥,你不要这样和冬儿姐说话,不要……冬儿姐,我哥讲话太冲,你不要介意。” 冬儿看到海珠拉我的胳膊,听到海珠的话,脸色更加难看了:“海珠,我和小克在这里讲话,你算老几?你掺和什么?你算哪棵葱?你少在我面前装好人,你以为我看不透你们兄妹俩的嘴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真实算盘?你给我一边去。” 冬儿的话更加激起了我的怒火,我刚要发火反驳,海珠在我之前发话了,她突然变得很冷静,很从容,捋了捋头发,神色平静地看着冬儿:“冬儿姐,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还是要叫你姐,因为,不管过去和现在如何,我们都还是朋友,你比我大,我叫你姐天经地义。 “你刚才说我算老几?算哪棵葱?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现在是小克哥的正式女友,我是小克哥的女人,小克哥是我的男人,我不会演戏,也不想演戏。我和海峰哥都没有什么嘴脸,我们就是这张脸,一张真实的脸。 “我也没什么算盘,我曾经主动退出过,为什么退出,就是因为你,海峰哥是曾经撮合我和小克,海峰哥间接是对不住你,但是,那时海峰哥并不知道你的情况,他一直以为你已经有别的男朋友,不然,海峰哥是不会撮合我和小克的,这一点,海峰哥曾经当面给你解释过,也道过谦,你没必要死揪住这一点不放……Ъiqikunět “我可以容忍你对我泼脏水,但是我不能容忍你对海峰哥进行污蔑,自从你到了星海,海峰哥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明白……现在我为什么到小克身边,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我可以告诉你,冬儿姐,以前我主动退让过,那是为了你们,希望你们能和好如初,但是,现在,我可以明白的说,我不会再做任何退让,我是小克的,小克也是我的…… “这世上有很多事可以勉强,可以将就,但是,爱情是无法勉强无法将就的,我即使在主动退出的时候,我的心里也一直是爱着小克的,我对小克的爱是不掺杂任何其他因素的,是没有任何物质和经济成分的…… “现在,既然你已经找到了新的生活,那么,我会祝福你,我和小克都会祝福你,而我,是决不会看着小克孤单孤独被抛弃的,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原因只有一个,因为我爱小克!” 海珠一席话,生意不大,语速不快,但是很有分量,很有力度,她毫不示弱地看着冬儿,柔中带硬,似乎不再打算继续退让下去。 听完海珠的话,冬儿的胸口起伏加剧,瞪眼看着海珠,似乎是第一次真正认识了海珠。 看了半天,冬儿点点头:“好一个伶牙俐齿的海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好动听啊……把自己说的多么无辜,多么高尚,还什么没有任何物质和经济成分,还什么不掺杂任何其他因素,好高尚纯洁的爱情啊,好一个纯洁无暇的女人啊,把自己妆点地无比高尚……我呸——恶心,做作——我现在才发现,海珠,你不但会演戏,还会装——我看你,就是最能装的女人——” “冬儿姐,你想说我什么,无论你怎么评价我,我都不会生气,你要是觉得这样说能让你发泄心里的不满,那你就说吧。”海珠胸口也开始剧烈起伏,但是却极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努力心平气和地说着。 我火起来了,冲着冬儿:“闭嘴,你太过分了!女人讲话没有你这么恶毒的!” 冬儿冷笑一声:“我恶毒?哈哈,如果说我恶毒的话,那我的恶毒也只是在嘴巴上,但是有的人呢,恶毒却在心里……我再恶毒,也比心里恶毒的人强,强一百倍——” 我心中的怒火有些不可遏制了,我看看周围,我不想在这里和冬儿大闹,我也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失控,既然这样,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离开这里。 我一拉海珠的胳膊:“海珠,我们走——” 拉着海珠刚走了一步,我突然又想起一句话想送给冬儿,就停住脚步,扭头看着冬儿,刚要说话,却突然发现冬儿的目光变得有些呆滞,眼神直勾勾地越过我的肩膀看着我的后方,脸色突然变得发白,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我有些奇怪,忍不住回头顺着冬儿的目光看去,我身后不远处是酒店的电梯间。 回过头,我一下子也愣住了,呆住了,怔住了—— 我突然明白冬儿的神态为什么会有如此的表现,因为我和她都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正从电梯间里走出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段祥龙! 冬儿和我看到的这个人是段祥龙! 怪不得冬儿会有如此激烈的表现,我也感到十分意外,段祥龙怎么突然会出现在这里?Ъiqikunět 我感到万分迷惑和不解,一时怔住了,呆呆地看着正从电梯间往外走的段祥龙。 而段祥龙似乎没有看到我们,他正和一个艳丽的陌生女子亲密地搂抱在一起往外走,边走边低头调笑着说着什么。 我愣愣地看着段祥龙搂着那女子走出来,直接出了大堂,接着上了停在门口的一辆出租车,出了酒店。 半天,我怔怔地回头看着冬儿,冬儿的眼神依旧发呆,脸色依旧发白,身体依旧在颤抖。 我知道,段祥龙的出现一定很让她感到意外,意外的程度不亚于我。 海珠站在一旁,看着我和冬儿的神色,有些发懵,她不认识段祥龙,当然不知道我和冬儿会什么会有如此的表情。 半天,冬儿回过神来,看看我和海珠,狠狠咬咬牙,一跺脚,扭身就往外疾走而去。 我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冬儿离去,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哥——哥——”海珠碰了碰我的胳膊:“哥……你……你们怎么了?刚才那个人是谁?” 我回过神,看着海珠,呼了口气:“没什么,刚才,我看到了一个熟人,那个熟人和我以及冬儿都认识。我们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哦……”海珠点点头。 我揽过海珠的肩膀:“我们也走吧。” 在和海珠回去的路上,我的脑子一直在思考,段祥龙怎么会来到了星海?他来星海,是自己来旅游度假的?还是会和李顺有关?还是……这段时间,段祥龙在宁州那边和李顺的合作内容我一直不知,不知道他们到什么程度了? 我想了半天,脑子里没有理出什么头绪,我实在想不出段祥龙除了来星海旅游还会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出现在这里。 让她成长的男人 看我一直若有所思的表情,海珠以为我还为刚才和冬儿的事情而不快,说:“哥,你不要纠结刚才那事了,过去了就算了,我不会怨恨冬儿姐的,我也不会把冬儿姐刚才的话放在心上的,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biqikμnět 海珠的话让我收回了思绪,我暂时不去想段祥龙的事情,看着海珠笑了下,然后点了点头:”嗯……” “其实,我今天的话也说得有些过分了,或许,我不该那么说的。”海珠喃喃地说:“我刚才在想啊,今天这事要是换了秋桐姐是我,或许,会是另一种样子。” 我看着海珠:“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内心强大的女人,而秋桐姐是,如果换了她是我,今天她一定会处理地比我好。”海珠说。 “呵呵……何谓内心强大的女人啊?”我说。 “我觉得,内心强大的女人,应该是这样的,”海珠说:“无论做什么,如果记得是为自己而做,就会毫无怨言。痛苦与快乐不在于外在物质的有无,而在于自己心境的修养。人生没有绝对的公平,但有相对公平。你得到的越多,也比别人承受的越多。 “在人生的任何时候都不要怕从头再来,因为每一个看似低的,都是通往更高峰的必经之路。让自己更平和一点儿,更豁达一点儿,对于别人的过错,也让自己更宽容一点儿……我经常会这么想,但是,有时候我却做不好,而秋姐,我觉得她会做的很好。” 我赞同海珠的观点,不由点了点头,拍拍海珠的肩膀:“你有这个想法就很好,只要你这么想,你就会沿着这个方向去做,你也就会成为一个内心强大的女人。” “通常,每一个内心强大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让她成长的男人,一段让她大彻大悟的感情经历,一个把自己逼到绝境最后又重生的蜕变过程。一个拥有强大内心的女人,平时并非是强势的咄咄逼人的,相反她可能是温柔的,微笑的,韧性的,不紧不慢的,沉着而淡定的。”海珠说着看着我:“哥,你说,秋桐的背后有一个让她成长的男人吗?如果有,那么,这个男人会是谁呢?” 海珠的话让我心中一怔,我不知道秋桐背后让她成长的男人是谁,但是,我似乎知道浮生若梦背后让她成长的男人是谁,虽然这个男人未必是一直伴随她成长,虽然这个男人只是短暂地出现在她的另一个灵魂空间里。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反正,我觉得不会是李顺!”海珠嘟哝了一句。 我没有回答海珠,我的心突然变得有些恍惚,我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了浮生若梦…… “哥——你又在想什么呢?”海珠在我身边说。 我又回过神,看着海珠:“呵呵,我在想你刚才说的话呢……你现在越来越有思想了。” 海珠笑了:“你喜欢我有思想吗?你喜欢有思想的女人吗?” “喜欢!”我认真地点点头,这是我的心里话,我确实喜欢有思想的女人。 “可是,有思想的女人往往做事会有独立性的哦……”海珠说。 “有独立性不是好事吗?我赞同女人有独立性!”我说。 “呵呵……”海珠笑起来:“可是,我一方面有独立性,一方面却又对你很依赖呢,我总是不想离开你,总想天天和你在一起,总想天天黏着你……” 海珠的声音有些撒娇。 “这就是独立性的两面性啊,也是女人的两面性啊,呵呵……”我说:“其实你不想离开我,而我,也不想让你离开呢,我想天天和你厮守的一起呢。”筆趣庫 “你说的是真的吗?”海珠笑盈盈地看着我,似乎忘记了刚才和冬儿斗嘴的不快。 “你觉得我是在说谎话吗?”我反问海珠。 海珠甜甜地笑了:“当然不是,你说什么我都信,我都愿意信!” 说着,海珠将头靠在我的肩膀,轻轻地说:“哥,和你在一起,我觉得特有安全感。” 听了海珠的话,我突然想起了那晚和冬儿做那事之后做的一个海珠被人追杀的噩梦,心里不由一颤。 “哥——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情。”海珠又说。 “什么事情?”我说。 “我打算辞职!”海珠说。 我一听,扭头看着海珠,有些意外:“现在干的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想到辞职呢?” “一来,我想和你长相守,我不想整天分离两地,我不在星海的日子,整天担心你,记挂着你,我想更好的照顾你;二来,空姐这活是个青春饭,迟早我会换岗的;三呢,我想我应该尝试去做对我而言更有意义我更喜欢的事情…… “虽然我现在还年轻,我有做空姐的优势,但是,我必须要想的长远一些,全面一些,我必须要坚持些什么,又要放弃些什么,放弃目前的一些东西,或许,我会得到的更多……这事,我想征求你的意见。” 我一时有些想不通,说:“即使我们分离两地,但是见面的机会还是很多,你经常飞星海……空姐这活是青春饭,是不错,但是,目前你至少还能干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还有,辞职后,你想到要去干什么了吗?” “暂时还没有!”海珠说:“不过,我这个人对物欲没有什么大的要求,只要能做的开心就行,我找一份工作还是不难的。” 我说:“海珠,我会尊重你的每一个想法,我不会强迫你改变你的想法,只是,我似乎觉得你的决定很突然,此事还是慎重些好。” “呵呵……哥,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我知道你心里暂时有些想不通的,是不是啊?”海珠笑着。 我嘿嘿笑了下,算是回答。 “哥,我给你出个测试题,看你如何回答,好不好?”海珠突然说。 “好,你说吧!” “嗯……听题:你开着一辆车,在一个暴风雨的晚上,经过一个车站,有三个人正在等公共汽车,一个是快要死的老人,好可怜的;一个是医生,他曾救过你的命,是大恩人,你做梦都想报答他;还有一个女人,她是那种你做梦都想娶的人,也许错过就没有了;但是你的车只能坐一个人,让你必须做出选择,你会如何选择?”海珠看着我。 我皱着眉头想起来,老人快要死了,出于做人的良知,我似乎首先应该先救他,然而,每个老人最后都只能把死作为他们的终点站。那么,我让那个医生上车,因为他救过我,我认为这是个好机会报答他…… 可是,似乎又不妥,我一样可以在将来某个时候去报答他,未必非要在这个时候,而且,还有那个女人,我的梦中情人,错过今天,我或许可能永远不能遇到一个让你这么心动的人了。 我苦思起来,想不出合适的选择,感觉很矛盾。 直到回到宿舍,我还是没有想好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终于,我忍不住了,问海珠:“告诉我最好的选择是什么?” “给医生车钥匙,让他带着老人去医院,而你则留下来陪你的梦中情人一起等公车!”海珠说。 我顿时大悟:“老天,绝了!” 海珠笑着:”每个我认识的人都认为以上的回答是最好的,但包括我在内,没有一个人一开始就想到这个选择。” 我看着海珠:“阿珠,告诉我,你给我出这个测试题的目的是什么?” “呵呵,我想告诉你,有时候,是否是因为我们从未想过要放弃我们手中已经拥有的优势,比如车钥匙,而让我们错失了什么?有时,如果我们能放弃一些我们的一些优势的话,我们可能会得到更多。这就是我想向你表达的意思……哥,人为什么经常会心累,就是因为常常徘徊在坚持和放弃之间,举棋不定,放不下,舍不得。” 我琢磨着海珠的话,沉思了良久。 然后,我坐在沙发上,对海珠说:“你给我出这道题,是想让我心甘情愿支持你辞职吧?” “呵呵……亲爱的,这话可是你说的哦,我可没说。”海珠俏皮地说着,坐到我腿上,抱着我的脑袋亲了我额头一口。 我看着海珠,无声地笑了…… 第二天上午,我送海珠去机场。出了小区门,正有一辆出租车停在那里,我和海珠上了车后座,对司机说了一声:“师傅,去机场!” 司机带着一顶太阳帽,戴一副宽大的墨镜,络腮胡,听我说完,没吭声,直接发动车子去了机场。 在机场候机大厅,海珠又是一番和我的难分难舍缠缠绵绵,不过没哭,还不错。 送走海珠,我从出口出来,正好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那里,随即上车:“万达广场。” 说完我才注意到开车的司机还是我刚才来的时候那位络腮胡,真巧。 司机还是不吭声,开车就走。 走了一会儿,我突然发现走的路线不对,就说:“哎——师傅,你走的不对,当我是外地人不认识路多转弯子是不是?照老路回去。” 络腮胡不说话,还是照老路子走。 “你这人怎么回事?停车,拐回去!”我说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络腮胡随即将出租车停在了马路边,接着回过头来,摘下墨镜,冲我一笑。httpδ:Ъiqikunēt 我一看,愣住了,我擦—— 神秘之人 是四哥。 我缓过神来,大笑:“四哥,你怎么这副打扮了,我竟然刚才就没注意,没认出来!” 四哥呵呵笑起来:“没办法。” 我开玩笑:“四哥,你这是要拉我去哪里啊?” 四哥重新发动车子:“带你去海边,去让你看个情景。” “什么情景?”我说。 “到了你就知道了。”四哥边开车边说。 “嗯……”我点点头:“为什么改行开出租了?” “为了安全。”四哥说:“那天你在海边的一场大战,我的窝棚已经被发现了,我再在哪里,已经不安全了,所以,我不拉三轮了,不住哪里了,改行了。” 我对四哥的话有些不以为然:“不会吧,他们只是发现了窝棚,但是没看到你啊……” 四哥笑了笑,没有反驳我,接着说:“老弟,那天你真要把张小天活埋了?” 我说:“不会,我只是吓唬吓唬他,给他个教训……这狗日的太坏了,雇人打我的哥们。” “那天你的行为有些冲动和鲁莽了,差点就酿出大祸,差点就葬送了你自己的生命!”四哥说。 “嗯……那天幸亏了你,不然,我还说不定真的被白老三点了天灯!”我说。 “白老三心狠手辣,他绝对会这么做的,他手里的人命不是一条两条了,对他来说,杀一个人和杀10个人都是一回事,那天我要是出手稍晚,你就没命了。”四哥说:“本来我是不想出手的,我不想过早暴露自己,但是,没办法了,我只有出手,白老三对我很熟悉,他一看那梭镖,就知道是我,就知道我在附近。” “四哥,真佩服你,还有一手使梭镖的好本领,什么时候教教我,我拜你为师,跟你学学!”我说。 “这个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呵呵……”四哥笑了笑。 “哎——四哥,那天你发完梭镖之后,白老三的人在周围到处找你,就是没找到,你躲到哪里去了?”我说。 “我哪里都没去,我就在白老三头顶上!”四哥说。 “头顶上?” “是啊,白老三站在一棵大树下,我就在那棵书的上面,藏在树枝和叶子里,我唯恐白老三再对你不利,随时向你开枪,我就一直监视着他,这家伙让人到处找我,却没想到我就在他几米高度的地方,我随时准备再次向他下手。”四哥说。 “哦……那你为什么不结果了他?” “杀一个人就那么简单容易?怎么说那也是一条命,狗命也是命!”四哥说:“我没有资格和权力去杀人,白老三恶贯满盈,自有国法来惩罚他,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总有一天,他会有报应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把我逼上死路,我是不能对他下杀手的。” “哦……”我点点头:“对了,四哥,秋桐李顺和伍德也都是你通知来的吧?” “不是,这事我也奇怪着呢,我还以为你这几天知道这事了,所以找你问问呢。”四哥说:“李顺和伍德赶过来之后,他们的对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我当时也很迷惑,到底是谁通知了他们来的呢?原来你现在也不知。”biqikμnět 我一听,脑子有些糊涂了,原来不是四哥通知的,那么,到底是谁呢? “这会不会是伍德自编自导的一场戏呢?”我说。 四哥沉思了一会儿:“或许也有可能。不过,也不好说,或许,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那会是谁?”我说。 “我也不知道。”四哥说:“不过,我分析,假如真的有这个人,一定对你没有坏意,一定对你比较熟悉,而且,他还比较熟悉张小天白老三伍德和李顺甚至秋桐……他这么做的目的,一来是想救你,二来呢,或者是想。” “想什么?”我说。 四哥沉默了一会儿:“我也说不好……我总觉得这事伍德出手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总觉得有一个神秘的人在暗中相助。” “难道这人是伍德身边的黄者?”我说:“这家伙消息很灵通,什么事都知道!” 四哥又思索了半天:“我也搞不懂了,不好说是不是他……” 我停顿了下:“你从哪里搞的出租车?” 四哥笑了笑:“这个不难啊,我在星海这么多年总不是白混的吧,我租了他们的,给他们交钱不就是了。” 说话间,四哥开车到了滨海大道,四哥从车里摸出一个望远镜递给我:“我开的慢一点,你不要摇下车窗,拿望远镜看我住的窝棚那周围树林。” 四哥放缓了车速,我举起望远镜往四哥住的那窝棚周围看,不由心中一竦,我靠,在树林里活动着几个人影,离窝棚不远,有的装作在散步,有的装作在晒太阳,这其中,我隐约看到了熟悉的五只虎的身影。biqikμnět “看到了吗?”四哥平稳地开着车:“这说明白老三已经知道了我的栖身之地,布控了人在守候我呢。” 我放下望远镜:“可是……那天白老三没有说什么啊?” “白老三或许未当时未必能判断出我在哪里,但是,还有高人啊……”四哥说。 “高人?” “对——白老三回去后一定会和伍德说当时的所有情况,白老三分析不出来,但是伍德未必不会,黄者未必不会,他们一定会根据当时的蛛丝马迹判断出我就栖身在那窝棚的。那天你们离去后,我当晚就发现了周围有人游荡,接着我就借着夜幕的掩护走了。” 我出了一身冷汗,我靠,很玄啊,四哥要是真的被白老三抓住,那可就惨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突然想起了那把枪:“四哥,那把枪呢?我当天又埋在那地方了。” “枪没问题,那天你刚埋好离开我就取出来了。老弟,记住,在同一个地方不能再做同样的一件事。你埋完后,新土的痕迹很明显,傻瓜在这里都会怀疑下面有东西。我起出来之后,把土填平了,第二天夜晚悄悄过来看了下,那里果然被人挖开了。” 我心有余悸:“哦……” “那枪我现在放在一个保险的地方,你什么时候需要就告诉我,我告诉你地点去拿。”四哥说。 四哥没有告诉我藏枪的地点,我猜他是怕我再次鲁莽之下犯错误,他要知道我下次用枪的缘由。 四哥的车子驶离了滨海大道的树林,我不再看那帮人,这帮蠢驴,在这里傻等吧。 “这次事件之后,白老三一定对我搜寻地更紧了,他的警惕性更高了,他现在知道我一直在暗中跟踪他,给我的工作带来了不少的难度……所以,我就来了个大换血,换上了络腮胡,开上了出租车。”四哥说:“前天晚上,你到希尔顿大酒店去了吧,还在哪里住了一夜。” 四哥连这个都知道,我点了点头:“嗯……前天晚上我过生日的,几个朋友给我祝贺生做了,我女朋友也去了。” “我知道,”四哥说:“前天晚上,张小天和你以前的女朋友也去了希尔顿大酒店,你知道不?” 我说:“知道!” “他们进去之后,后来白老三和伍德也去了,还有几个老板模样的人。”四哥说。 “哦……这个我倒是不知道。”我说。 “我在希尔顿大酒店门口守候了一夜,直到下午2点,我一直没见他们出来。” “那他们是几点离开的?”我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2点的时候,我开车离开了,拉了两个客人。” “哦……” “我拉的这两个客人,一男一女,那男的有些道道。”四哥又说。 “道道?什么道道?是谁?” “我不认识的一个陌生人,讲普通话操一口江浙一带的口音,”四哥说:“我正想问问你呢?” “那人长得什么样?”我问四哥。 四哥简单描述了下那人的模样,我一听,正是段祥龙。 “你为什么觉得他有些道道?” “因为他在车上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提到了你的名字,我一听提到了你,就格外注意留心听。” 我说:“他说什么了?” “他好像是在和一个什么银行的负责人打电话,想贷款的事情,谈了几句,然后说什么以前幸亏那人的帮忙,不然他扳不倒易克什么的。”四哥说:“看来,这人和你认识!是不是?” “是的,他叫段祥龙,是我同学!”我说。 “看来,你老弟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你也有相当的来历吧,呵呵……”四哥笑了下:“听他话里的意思,他是个老板,你以前在宁州也是个老板吧?” 我沉默了,四哥也沉默了,有些事,不需要说大家心里都明白,四哥不是傻瓜,他应该明白的。 我这时又迷惑起段祥龙来星海的目的,难道他真的是来星海度假旅游的? “老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经历这这次事件,今后,你在星海要更加注意小心了。”一会儿,四哥说:“伍德和白老三都在努力洗红自己的身份,都在公众面前树立自己红色企业家的形象,特别是伍德,这个人老谋深算,交往复杂,和白道结交的水很深,尤其要提防…… “他现在对你表面上好像不错,没有白老三表现地那么露骨,但是,越是这样的人越可怕,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将是致命的,他现在似乎一直想拉拢你你为他出力,一直没有放弃对你的笼络。 “同时,他表面上在撮合化解李顺和白老三之间的矛盾,但是实质上,他每一次的所谓化解,都愈发加深了李顺和白老三之间的怨恨。他实在是个高明的人,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我点了点头:“嗯,我会注意的,四哥你也要注意自身安全,现在在星海,白老三的爪牙遍布,到处都有他的人和眼线。” “谢谢老弟的关心,我会注意的!”四哥说:“老弟,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狼。” 四哥拉着我转悠了一大圈,又进了市区,谈得差不多了,我在解放路和人民路路口下车。httpδ:Ъiqikunēt 刚下车,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巴掌,回头一看,冤家路窄,是四大金刚。 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四大金刚正呲牙咧嘴冲我笑,我看到他们,心中陡然一紧,我靠,怎么他们正好在这里? 我这时有些担心四哥,我怕他们发现了四哥,随即将车门一关,希望四哥赶快开走。 可是四哥的车没有走,还是停在那里,四哥坐在驾驶室里,戴上了墨镜,掏出一支烟,开始点烟,似乎要点完烟再走。 我知道四哥是担心我的安全,故意停在这里的。 我的心里有些发急,这时一个金刚突然拉开了车前门,边说:“司机等下,老子们要打车。” 我的心里更加紧张了,看着四大金刚。 “哥们,这么巧啊,我们又见面了,”一个金刚对我说:“那天在海边算你命大,逃过一劫,你这条狗命暂且先寄存在你到脖子上,好好看好喽。” 我这时不想让四大金刚上四哥的车,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不服气?不服就来啊,大家来过过招?” “我靠——你小子还嘴硬,找死啊!”一个金刚火了,摆起架势就要和我干,另一个金刚这时却拉住了他:“老二,今天不和这小子计较,老板安排的事情重要,抓紧走,回头在和他算账。” “操——走,”那金刚一甩头进了车里,对我抛下一句话:“老子们今天不是怕了你,是有急事,回头老子们一定给你过过招,你等着。”httpδ:Ъiqikunēt 几个金刚这时都上了车:“开车——走!去海边。” 四哥一踩油门,离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离去的出租车背影,心里不由有些担心,担心他们发现四哥。 四大金刚去海边,一定是去那树林,是冲四哥那窝棚去的,是去和五只虎会合的。 四大金刚加上五只虎,要是四哥被发现,他是走不脱的。 我心里有些发急,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我也要去海边,假如四哥被五只虎和四大金刚识破身份,今天免不了有一场恶斗。 我做好了今日与四大金刚和五只虎大战的准备。 今天我将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四哥。 其实我一直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四哥一直在我身边。 四哥的出租车在前面开着,不紧不慢,我乘坐的出租车跟在后面。 一会儿,前面遇到了红灯,四哥的车停下来,我乘坐的出租车停在四哥的后面。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来了短信,一看,是四哥的。”回去,我不会有事!你跟着一旦暴露反而会坏事!勿回复!” 我顿时明白了四哥的意思,出了市区到了滨海大道,车子很少,我跟着他的车,四大金刚很容易发现我。 一旦发现我,那很可能会坏事,假如五只虎和四大金刚联手对付我,四哥必须要出手,那等于四哥被迫暴露。 四哥现在是乔装打扮,我都没有认出来他,他们未必能认出来。 这时,绿灯亮了,四哥的车子继续前行,我听了四哥的话,没有跟上去,前方右拐。 这时,我接到了海峰的电话:“鸟人,我从深圳回来了,中午一起吃饭不?” “哦,好!” “吃韩国烧烤,我公司对过的那家,不见不散!”海峰挂了电话。 我直接去了海峰公司对过的那家韩国烧烤,海峰已经坐在哪里了。 我们点了烧烤,要了一瓶酒,边吃边喝。 海峰的伤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脸上还有几道疤痕。 海峰喝了一口酒,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缓缓说了一句话:“易克,我告诉你一件事……今天我刚回公司,看到了冬儿的辞职报告书。” “啊?什么?”我失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冬儿辞职了:“海峰看着我:“她写了一封辞职报告书放在我的桌子上,人已经走了。” “走了?到哪里去了?”我心中感到很惊异。 “不知道……辞职报告书上的时间是昨天,我今天回来才看到。”海峰说:“她的宿舍里已经空了,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了……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我打她电话,一直打不通。” 我的心里有些茫然,冬儿辞职了,一定是和我跟海珠在一起有关系,她看到我和海珠在一起,昨天下午又和海珠发生了一场争执,自己觉得在海峰这里干无法继续下去了,就走了。 她到哪里去了呢?她会到哪里去呢?回宁州?继续留在星海?我心里一遍遍想着,突然心情很难受,隐约觉得有些对不住冬儿,但是一想到冬儿的所作所为,心中又难以平衡…… “其实,抛开个人因素,我是很欣赏冬儿的工作能力的,她的业务真的是很棒的。”海峰继续说:“我想,她离开,或许和你跟海珠有关,或许也是因为别的事情……但是,不管她和你和海珠甚至对我怎么样,我都不会把个人感情因素掺杂到工作中去,这份工作真的是不错的,收入那么高,她提拔了财务总监,刚刚晋升了工资,月收入杂七杂八加起来接近2万,辞职真的是很可惜……现在是金融危机期间,我不知道她还能找到比这更好的工作不。” 我点燃一颗烟,抽了两口,没有说话。 “当然,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她或许有个高就,但愿她有了高就……”海峰说:“只是,我心里觉得有些愧疚,我觉得对不住她,也对不住你……” 我看着海峰:“海峰,你无须自责,你没有对不住谁……我和冬儿以前的事情,你没有错……这不能怪你……” “唉……”海峰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我还是难免有些私心掺杂在里面。” “这事不要再提了……辞职是她主动的,不是你逼的,这事和你无关!”我有些烦躁地说:“这事今后不要提了。” “看到你现在和海珠在一起,想到我今后就是你的大舅哥,我打心眼里高兴,可是,我心里又隐隐对冬儿有些不安。”海峰又说。 “我说了,不要再提了,你什么鸟事?你烦不烦?滚——”我说。 “操——不提就不提,你发这么大火干嘛?”海峰嘟哝了一句:“有妹夫对大舅哥这么说话的吗?” “你少给我来这套,不服我还揍你!”我瞪眼看着海峰。 “你敢——你还真翻天了?”海峰举起拳头冲我示威:“你试试看?” 看到海峰牛逼哄哄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你给我死一边去……我现在不想说话,别惹我,来,陪我喝酒。” 说着,我端起杯子,咕嘟一口干了。 “好,陪你喝酒,喝酒喝,多大个事!”海峰也端起杯子一口干了,然后抹了抹嘴唇:“操——好辣的白酒。” 我心里这时还惦记着四哥,心不在焉地和海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筆趣庫 “我被人打的事情,你没告诉海珠吧?”海峰问我。 “嗯……”我看着窗外的天空。 “可别告诉她啊,不然,她会担心死……我可不想让她担心。” “嗯……”我看着窗外大街上车水马龙的车辆。 “哎——那几天我住院,幸亏了云朵,辛苦她了……要是云朵一直能这么陪护着我啊,我都不愿意出院了,再被人打一顿都愿意。” “额……”我想着此刻四哥应该到海边了。 “妈的,不明不白被人打了一顿,想想就窝囊,我要是有你这身功夫就好了,谁都不怕。”海峰继续唠叨:“妈的,到底是谁打我了?和我有什么怨仇呢?” “哦……”我没有听进去,继续想着心事。 “操,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嗯嗯哦哦的,你糊弄我啊?”海峰火了,冲我骂道。筆趣庫 我回过神来,看着海峰:“你刚才说什么了?” “我擦,这半天你根本就没听进去啊,你的心飞到哪里去了?”海峰哭笑不得。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又来短信了,是四哥的。”一切平安,我已经离开海边,勿念!” 我放心了,他们没有认出四哥,四哥平安离开了。 我松了口气,看着海峰:“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这回认真听。” “我说到底是谁和老子有仇,为什么打我?”海峰说:“要是知道是谁,我一定狠狠教训他一顿,凭什么打老子啊!” 我看着海峰:“你不用去教训他了,我已经替你教训了……下次他保证不敢再打你了,再打你,我要了他的狗命!” “啊,日——你什么时候教训他的?”海峰说。 “就在你受伤的当天!”我说。 “哦……那个人是谁?”海峰说。 “张小天!”我看着海峰。 “什么?张小天?”海峰失色:“是他?是他?真的是他?” “是他,是他雇了社会上的痞子打的你!”我说。 “不会吧,他是我的客户啊,我们平时见面他对我都很热情客气尊重的啊,我和他无冤无仇,他凭什么打我?”海峰迷惑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是他干的?” 我看着海峰:“我怎么知道是他干的你就不用问了,反正我说的你相信就是,这一点确信无疑……至于他为什么雇人打你,我告诉你,就因为你追求云朵!” “追求云朵?”海峰愣了下:“我擦他大爷,我追求云朵和张小天有什么关系?云朵是单身女孩,我追求她碍他什么事了?” 我说:“你这个傻逼,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张小天也喜欢云朵啊,他也在追求云朵……你追求云朵,自然就成了他的情敌,他又怕竞争不过你,就下了黑手。” 海峰说:“张小天也在追求云朵?这我怎么不知道?张小天和云朵也认识?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从来没人和我说过?” 我这时觉得有些事必须要告诉海峰了,不能隐瞒他了。 我说:“海峰,此事说来话长,这要从我企业破产冬儿离开流浪到星海到云朵手下打工说起。” 接着,我把认识云朵之后和云朵的交往以及如何认识张小天一直说到云朵那天出车祸张小天抛弃云朵后来云朵恢复健康,期间我没有提及云朵那晚和我的酒后做那事,也没有具体叙述我是怎么帮云朵治病的,简单一掠而过。 坦白和云朵之事 等我说完,海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马尔戈壁的,张小天这狗日的根本就不是个东西,他差点要了云朵的命,却又扔下云朵不管,看到云朵身体恢复了,又倒头来追云朵,这样的狗日的,怎么脸皮就这么厚啊……不行,云朵绝对不能跟着这样的人。” “云朵一直在回避他的,但是张小天一直纠缠不休!”我说:“他看到你追求云朵,自然会以为是因为你云朵才不理她的,自然会把怨气发到你身上,于是,就雇人打了你……” “我靠——狗日的,妈逼的,什么东西?”海峰破口大骂:“这个张小天太不是东西了,根本就不能算是个人,妈的,老子非得找他算账不可!” “你不用找了,我已经替你教训他了,以后,他不会再找你麻烦的!”我说。 “可是……”海峰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是,张小天不是在和冬儿……怎么又会。” 我的脸一沉,海峰忙改口:“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说这个……” 我沉默了一会儿,抽了一支烟,然后看着海峰:“海峰,我问你个问题!” 海峰说:“有屁快放!”筆趣庫 “嗯,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爱云朵?”我说。 “废话,当然是真的!”海峰说:“自从我在秋桐那里碰了钉子,我就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女神不要我,那我就要世界上最淳朴最纯洁最原生态的云朵,秋桐带给我的是高贵和典雅,云朵带给我的是清新和温馨,在她身上,我看不到世俗的痕迹,我看到的是人世间最美丽的善良和质朴,这正是我做追求的东西……和云朵在一起,我的心时刻都被净化着。” 我说:“那么,既然你如此喜欢云朵,你会在乎她以前的事情吗?” “以前的事情?以前什么事情?”海峰愣愣地看着我:“你说——” “以前……”我犹豫了下,接着把我认识云朵后云朵和我之间的感情纠葛以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海峰,包括那晚我和云朵酒后的纵情。 末了,我说:“对于云朵,我一直觉得很愧疚,我从心里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来看,我对她虽然也有过那种男女之情,可是,我们之间,我对她更多更重更厚的是一种亲情,这种亲情,让我一直对她关怀有加,也让她产生了误解,所以,我们之间,曾经发生了那事……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不敢告诉你……可是,这事我必须要告诉你,早晚得告诉你。” 听我说完,海峰愣住了,怔住了,呆住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似乎不能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 我不敢看海峰的眼睛,低头喝酒抽烟,默不作声。 海峰也沉默着,傻傻地愣神—— 许久许久,我们都沉默着…… 突然,海峰伸手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抬起了我的头,我看到海峰的眼神变得凶巴巴的。 “看着我——”海峰命令道。 我有些心虚地看着海峰。 “我们是兄弟不?”海峰恶狠狠问我。 “是——”我弱弱地回答着,心里突然很羞愧很自责很内疚很无颜,我不敢挣脱海峰捏我下巴的手,虽然我只需轻轻一晃就能摆脱。 “既然是兄弟,那好,”海峰送开手,端起酒杯:“陪我喝酒——” 说着,海峰端起酒杯,自顾一口干了,接着拿起酒瓶就倒酒,眼睛有些发红。 我不敢说话,陪着海峰干了。 我和海峰一杯接一杯地喝,都不说话,一瓶白酒很快被我们干光了。 海峰的酒量不大,今天却喝了不少,此时脸已经红了,眼珠子都红了。 喝完最后一杯酒,海峰看着我,嘶声说道:“以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我怕。” “你怕什么?”海峰瞪眼看着我:“兔崽子,以前你不告诉我,为什么现在又告诉我?” “因为……因为我们是兄弟,看到你真心喜欢云朵,我……我不想隐瞒你……”我说。 “不想隐瞒我……”海峰突然一声长叹,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神看着我:“你觉得我知道了你们以前的事情,我会怎么对待云朵?” 我说:“这要问你自己,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撒谎!你一定以为我会放弃云朵,我会不理云朵,我会痛恨你和云朵,是不是?”海峰咬牙切齿。 我低头,不做声。 “我们做了这么多年兄弟,你一定会了解我的。”海峰又是一声叹息:“我告诉你,你告诉我的事情,一瞬间确实把我惊呆了,把我镇住了……可是,刚才我想了,你和云朵的事情,在我认识云朵之前,你们之间,是情有可原的,她爱你,这没有错,你狗日的女人缘就是比我强,我承认…… “而你,对她做了那事,是被动的,她这个可怜痴情的傻姑娘给你下了药,你没法控制自己,我也能理解……你对她是亲情,我早就感觉出来了,她对你有情,我现在想起她以前看你的眼神和表情,倒也真不错……只是我以前没在意,没多想。” 我看着海峰。 “我现在似乎明白为什么云朵一直对我的追求不冷不热,不做任何主动的表态了,原来她的心思一直都在你身上,虽然你现在已经有了女朋友,但是她的心还在你身上,只是因为性格的原因,采取了退缩和回避,她似乎有些自卑和胆怯,不敢去和冬儿海珠争。”海峰眼里带着疼痛的表情:“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姑娘,一个多么善良纯洁的女孩,她真的就像大草原上那孤独漂泊一尘不染的一朵白云……我可怜可爱的云朵。”Ъiqikunět 听着海峰的话,我心里隐隐作痛。 “我告诉你,虽然你和云朵之间曾经有过什么,虽然云朵已经对你绝望但是至今心还在你身上,虽然云朵对我一直没有表达什么主动和情感,可是——” 海峰看着我的表情变得坚决起来:“可是——我绝对不会放弃对云朵的追求,我绝对不会退缩,我爱她,我不会计较她的过去,我依然义无反顾地爱着云朵,我会用我的真心和真情去打动云朵,感动云朵,撼动云朵,我要用我的真实行动去温暖云朵那颗饱受创伤和冷却的心,我要把绝望的云朵从你那里拉回来,我要挽救她的心……我相信一句话——真情可以撼动天地!” 海峰的话铿锵有力,句句打动着我的心,我想我要是云朵,此刻在这里听到海峰的表白,我会忍不住感动地投入海峰的怀抱。 当然,此刻我不能投入海峰的怀抱,我不是基友。 当然,我就是投入了,海峰也不会抱我。 “我知道,云朵一直不接受我的爱,或许也是因为她和你曾经的事情,她心里有些自卑,有些胆怯,有些心虚,或许她觉得这样会有愧于我……” 海峰又自以为是地分析着:“如果要真是这样,那就好办了,我会用我真心的爱融化云朵内心的冰雪,让她绝望冷却的心复苏,让她找回失落的爱情和真情。” 我心里感到了些许的安慰,暗暗祝福着海峰,祝福着海峰和云朵。 “海峰,在对爱情这方面,你比我强……我不如你……”我说。 “我比你强?我当然比你强!”海峰瞪眼看着我:“兔崽子,我告诉你,从今后,你要好好对待海珠,好好爱海珠,要是你敢三心二意,我咔嚓了你下面的东西——” 说着,海峰恶狠狠做了一个剪刀的动作,我吓得不由自主伸手捂住了裤裆。 接着,海峰醉醺醺地说:“爱情的真谛是什么?爱情的真谛就是能为对方付出一切,和财富、容貌、地位无关,和过去,更无关……真正爱一个人,就要包容她的现在和过去,就要负责她的将来…… “爱不能随便伤害一个人,也不能随便施舍一个人,当面的伤害比背后的伤害更严重,无意的卷入比有意的卷入更痛苦……你……你小子在这方面的经历比我多比我丰富,我佩服你,我没你厉害…… “但是,我知道,我爱云朵,既然爱她,我就会包容她的一切,包括过去……我爱的是她纯美的心灵,爱的是她善良的心底,爱的是她质朴的性格,爱的是她优秀的品质……爱一个人的内在,远远胜于她的经历和外表。” 我说:“我希望你能成功。” “我当然会成功,总有一天,我会用我的真情打动云朵,总有一天,云朵会接受的爱,会爱上我……”海峰说:“为了这一天,我可以等,我会一直等,直到云朵真正从内心里接受我,爱上我……” 我从心里替云朵感到欣慰,为海峰和云朵祝福。 和海峰吃完饭,我送海峰回去,然后回了自己的宿舍,今天和海峰谈了这么多,我心里似乎放下了一块石头,一块一直压在我心头的石头,感到轻松了一些。 我看了一会儿电视,心里又琢磨起段祥龙来,于是摸起电话,打给了老秦。 “老秦,你在哪里?” “宁州!”电话里传来老秦低沉的声音:“你等下,别挂——” 过了一下会儿,老秦的声音轻松了:“好了,说吧,刚才我周围有人……我出来了……什么事?” “我想知道段祥龙最近的状况!”我说。 “哦,他最近一直和赌场这边保持着合作态势,合作的不错,接连拉了不少大老板来这里赌博,给赌场带来了不小的效益,他自己赌性改不了,也经常赌上几把。”老秦说。 “哦,他得到的好处多不多?”ъiqiku “当然不少,老板给他是按比例提成的,那些老板输进来的钱都有他的一份,不过,这家伙赌性大,分成的钱几乎又都被他输进来了。”老秦说:“他好像前段时间找老板提出来要加大分成的比例,老板没答应他,他私下似乎很不满。” “哦,他的公司怎么样?” “还不错,主要做内销,外贸量减少了。”老秦说。 “嗯……有没有发现他最近和什么人来往?” 精明地可怕 “这个……因为现在他已经实质上成了我们的人,老板对他的监视放松了,不大管这个了,我倒是没注意到什么。” “哦,他现在还在宁州吗?” “没有,出去旅游度假去了,去了哪里,不知道。”老秦说。 “嗯……”我点了点头,难道段祥龙来星海真的是旅游的。 “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哦……”老秦说:“呵呵,那天你可真是命悬一线啊,我虽然估计到张小天不敢真决斗,但是,还是替你捏了一把汗……不过,那天你也很给李老板抓面子,老板回来之后对你的表现很满意,说你确实是一条硬汉子。” “呵呵……”我干笑了一声。 “老板对你是很在意的,对你很器重关注的,那天我们在星海,老板一接到那个陌生人的手机短信,正在吃饭呢,马上把饭碗一摔带人就急火火往那边赶。”老秦说:“我看得出,你在李老板心里的分量很重很重。” 我苦笑了下,没有说话。 “还有事吗?” “没了,呵呵……” 挂了老秦的电话,我打开电脑上网,登陆扣扣,看到浮生若梦不在,但是有不少她的不同时间的留言。 “你在吗?一直没见到你,你还好吗?” “还是没见到你,你最近忙吗?身体还好吗?工作还顺利吗?” “最近我很好,就是挂念着你……你一直没有上线,也没有回复留言,不知你最近怎么样了?要注意身体啊,注意休息,不要累着。” “天气热了,要注意防暑,房间里有空调吗?” 我默默地看着浮生若梦的留言,想着那空气里的浮生若梦和现实里的秋桐,又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想起离去的冬儿和归来的海珠…… 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眼眶有些发潮。 我打出几个字:“我很好,勿念。” 然后,我下线,关机,睡觉。 独自一人躺在宽大的床上,我辗转反侧,失眠了…… 第二天,上班,刚到办公室,曹腾就告诉我:“秋总刚才过来找你了!” “哦……什么事?”我看着曹腾。 曹腾看着我:“秋总没说!” 我转身去了秋桐办公室,秋桐正在。 “秋桐,你找我?”我进去。 “哦,你怎么知道我找你?”秋桐有些意外地说。 “曹腾说的!” “哦,我确实是找你,不过,我刚才只是到你办公室门口转了下,看你不在,什么都没说,然后转身就走了,他竟然就知道我要找你,真是见鬼了!”秋桐说。biqikμnět 我一听,也有些意外,曹腾真鬼,秋桐转一圈他就知道是找我的。我突然觉得曹腾有些可怕,精明地可怕。 “看来,曹腾心计不小!”我说。 “不是心计不小,是非常精明!也许是我找你太多了,每次都是找你,不大找他,他习惯了。”秋桐若有所思地说:“看来,以后我要注意一些。” 我说:“你找我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有事,是孙总找你有事,我只是负责传达!”秋桐回过神来看着我:“孙总让我带着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哦……什么事?好事还是坏事?”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接到孙总的电话,让我带你过去!”秋桐说:“哎——我估计不是坏事,老板对你一向印象就不错,说不定是好事!”biqikμnět “我又不是不认识路,干嘛让你带我去呢?”我说。 “同问!” “呵呵……”我笑了起来,秋桐也笑了。 我和秋桐一起去了孙东凯办公室,我不知道孙东凯找我到底是什么事,不知此去福兮祸兮。 到了孙东凯办公室,在那里见到了曹丽,孙东凯正悠闲地坐在办公桌前喝茶。 见到我们进来,孙东凯抬了抬眼皮,点了下头,示意我们坐下。 曹丽亲热地拉着秋桐坐在一起,我坐在她们对过。 我很佩服曹丽的心理素质,不管她暗地里怎么捣鼓过秋桐,不管秋桐到底知道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她见了秋桐,都能做出亲热而亲昵的表情,在不知底的外人面前,她和秋桐仿佛是情同手足的亲姐妹。 与其说是心理素质好,不如说是脸皮厚。 大家坐下后,孙东凯发话了,笑吟吟的。”秋桐,这次我要向你借个人啊!” 不用问,孙东凯要借的是我,操,上次是平总找秋桐接我,这次是孙东凯,平总找秋桐可以说借,因为平总和秋桐平级,孙东凯是领导,他玩什么鸟花样,也说借,这不是做酸吗? 秋桐也笑呵呵地:“孙总是领导,何来借人之说,直接指示就是!” “呵呵……”孙东凯自得地笑了下,似乎很满足于自己在秋桐面前权威的体现,接着说:“我要借谁,想必你能猜到吧?” 秋桐指了指我:“当然是易克了,呵呵……只是不知道借用易克要作何用途呢?” 孙东凯说:“最近,市报业协会要在金石滩度假村组织召开一个全市报界的经营管理骨干培训会,我们集团是市报协的理事单位,董事长还是报协的副会长,我呢,还是报协经营分会的成员,这次经营管理骨干培训会,由市委宣传部和市报协主办,由我们集团承办,我们要把这次培训会办得像模像样,不能丢了集团的面子。” 我们都看着孙东凯,听孙东凯说,不时点头。我心里琢磨,我靠,又是一个培训会,不过是全市级别的,档次高了。 孙东凯继续说:“培训会采取座谈交流和专家教授的方式同时进行,为期3天,与会人员集体到金石滩度假村开会,安排食宿。” 金石滩离市区几十公里远,当然是不方便当日来回的,安排食宿在情理之中。 “宣传部和报协领导都有指示,这次培训会要办好,要办出实效,要形式新颖,要别具一格,要灵活创新:“孙东凯继续说:“董事长也专门做了指示,要求聘请有威望有专长的专家来授课,特别是要有实践经验能调动会场气氛的人来讲课……上次集团组织的培训会,易克的讲课给董事长和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听到这里,我明白了,这是要我到全市报界的培训会上去讲课。 我靠他大爷,我这三板斧在集团内部糊弄下也就算了,让我到全市的报界经营骨干培训会上去讲,哪里可都是经营高手,我能行吗?我能胜任吗? “所以,董事长和我共同决定,也给报协的领导汇报了,易克这次作为我们集团派出的讲课专家,上台去讲课。”孙东凯说。 我一听,急了,忙说:“孙总,我不行啊,我哪里有那本事敢给那些高手讲课啊,我不行,也不敢!” 孙东凯笑了下,这时曹丽说:“易经理,领导说你行,你就行,你上次讲的很好啊,那些专家都对你赞不绝口,你谦虚什么?”https:ЪiqikuΠet 孙东凯点点头:“易克,让你去讲课,这是董事长和我亲自敲定的,集团这么多经营管理人才,之所以让你去,就是看中你上次讲课的幽默活泼实用,用浅显的道理说明了深刻的经营道理,这一点,很难得,那些专家都比不上你……董事长把你上次的讲课情况和报协的领导一说,报协领导马上就赞同了,我看,你就不要推辞了。” 我看看秋桐,秋桐含笑看着我,点点头:“易克,我看你行,当仁不让吧,不要辜负领导的期望和指示!” 既然秋桐也赞同,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看着孙东凯:“那我服从领导安排,只是,我要是讲不好,领导别怪我!” 孙东凯说:“相信你能讲好,只要你还是延续上次的讲课风格,就没问题,不过,这次参加培训的经营骨干不仅仅是报业广告发行和印刷的人员,还有很多报业多元化经营实体的经营骨干,所以,讲课的内容,不能仅限于报业,要跳出报业看报业,视界要宽广,要从整个文化产业的高度来讲,要结合正和企业的经营来讲,虽然面广,但是还必须要有着力点,要重点突出,主题鲜明,不要面面俱到…… “还有,就是不要长篇大论,要用最短小精悍的语言阐明最深刻的经营之道,要灵活幽默,要风趣深刻,要达到比你上次的讲课更好的效果……而且,还不能和上次的内容重复,特别是那几个例子,不能重复。” 我点了点头,心里觉得有些难度,但是也没怎么往心里去。 “易克的事情就这么定了,易克已经答应了,那就好好回去做准备,”孙东凯说:“秋总,你没什么意见吧?” 秋桐点点头:“服从领导决定!” “下面就是对你的工作安排,”孙东凯说:“这次培训会,是我们集团承办,我牵头,我们要有大量的工作去做,经管办曹主任那边现在正忙得不可开交,我想让你也靠上来,参与培训会的筹备,主要是协助我做一些事务性的工作……当然,这也是董事长的指示,集团各有关部门负责人都要靠上协助筹备,其他一些部门的负责人也要协助经管办的工作。” 我这时明白了孙东凯的意思,他让秋桐和我一起来,不仅仅是借人的问题,是要安排秋桐协助他筹备会务。这是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秋桐当然无法推辞,如果不服从,正好被孙东凯抓住把柄。 打着工作的名义 这时,我看到曹丽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但是,也没说什么,当着我和秋桐的面,她当然不好说什么,孙东凯打秋桐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曹丽不会觉察不到,这次孙东凯借着筹备会务的理由让秋桐协助他,曹丽是无法找出理由阻拦的。 当然,曹丽是不敢也无法对孙东凯发泄不满的,她只能把私愤发泄到秋桐身上,她对秋桐的嫉恨只能更加深。 秋桐此时只能点头答应,神色平静。 看到秋桐答应了,孙东凯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神情,他终于又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和机会能和秋桐接触了。 当然,他知道,他是领导,秋桐是他的下属,只要他愿意,只要他想,总是能创造出两人在一起的机会。 当然,这都是打着工作的名义。ъiqiku 接着,孙东凯说:“好了,曹主任先回去继续筹备相关的会务材料,易克回去准备讲课内容,秋桐,你现在就跟我走,到金石滩度假村去看看那边的食宿和会场安排情况。” 我靠,孙东凯这就要带秋桐去金石滩度假村,这一去,说不定晚上就住在哪里了。 我心里很是愤懑,还很担心,可是,看看秋桐镇静的神色,看看曹丽难看的脸色,我知道,我什么都不能说。 我和曹丽起身,离开了孙东凯办公室。 回去的路上,曹丽耷拉着脸,半天说:“不要脸。” 我看着曹丽:“曹主任,你说谁呢?” 曹丽说:“你说呢?借着工作之机和领导套近乎,勾搭领导,你说我说谁的?” 我说:“你这好像是小人之心啊,你这是在说秋总啊,秋总可不是某些真正不要脸的女人,你这么说,不怕我打你小报告回头告诉秋总?” 曹丽看着我:“你敢!活腻歪了你!你是不是在这里干够了,敢打老娘我的小报告!” 我说:“我就敢,你看我敢不敢,咱们走着瞧,我这就当着你的面给秋总打电话!我让你天天装逼和秋桐亲姐妹似的亲密。” 说着,我作势摸出手机要打电话。 曹丽慌了,忙按住我的手,笑起来:“你个傻货,我刚才是逗你呢,你还当真啊……乖,别捣鼓那些洋动静啊……我可是真心疼你的。” 我看着曹丽:“我可不需要你疼。” 曹丽说:“怎么不需要呢……你的那个冬儿不理你了是不是?你现在身边还有没有女人了?没有了吧?没有不要紧啊,饿不着你,姐这里等着呢……宝贝,这些日子是不是饿坏了,咱们要不要现在找个地方,让姐好好喂喂你,保证让你吃得饱饱的。” 我说:“不敢受用,曹主任你还是去喂领导吧,我饿点没事,我能撑得住。” 曹丽脸色一拉:“你个死鬼,你死活就是不肯要我,是不是?我怕到底哪里不好了?我给你说,老娘不比你那些小妹妹差,紧得很,保证夹死你……” 我说:“凡事都得先让领导优先,你要夹也得先夹领导,等你把领导夹爽了,领导满意了,领导告诉我你可以夹我了,我再来吧……我现在就不和领导抢了。” “狗屁,我哪里让领导夹了,我可是清白正经的良家妇女,我作风正派着呢。”曹丽恬不知耻地说:“在老娘我眼里心里,我只有你,我就想让你要我,我估计你的一定很大很长,我可是等了很久了,你可不能让我空欢喜。” 我说:“我不行,我的很短很细,你要是想着很大很长的,我到可以到菜市场去帮你买二斤青瓜,赠送给你,不要钱。” 曹丽带着被愚弄的表情看着我:“你耍我,是不是?兔崽子,我告诉你,耍我的人,要遭报应的,我可是对你真心实意,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说:“我哪里敢耍你呢,你是领导,我说的是真的,青瓜的效果真的很棒。” 曹丽一撇嘴,说:“你胡扯,你以为我没试过啊,操,冰凉,还带刺,妈的,不舒服!” 原来曹丽真的试过。 我呆了下,然后说:“那……胡萝卜也可以,青萝卜也可以,还有,实在不行,就买香蕉。” “你去死吧,滚——”眼看到了经营办公区门口,曹丽知道今天的谈话没结果了,羞恼成怒地说了一句,一瞪眼,去了自己办公室。 我看着曹丽的背影,心里暗笑了半天,又想起曹丽刚才说的冬儿之事,看来,曹丽对冬儿的动向知道的很清楚。只是不晓得她知道不知道冬儿现在的去向,当然,此时,我不会问她的。 回到办公室,曹腾见我回来了,带着羡慕和嫉妒的眼神看着我:“回来了。” “嗯……”我点了点头,坐到办公桌前,似乎曹腾已经知道我今天去干嘛了。https:ЪiqikuΠet 曹腾这时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我跟前,站在哪里,歪着脑袋看我。 我抬头看着曹腾:“曹兄,为何如此看我?” 曹腾晃动了下脑袋:“易克,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我说。 “好奇你脑子里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经营东西。”曹腾说:“依照你一直打工的经历,我实在想不出你怎么会对营销和经营管理有如此高深如此精辟的见解,这不是一个打工仔所能达到的高度,你……真的以前一直是打工的?”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曹腾这鬼东西怀疑我的来历了。 我笑了笑:“我不是打工的,还能是干什么的呢?我要是老板,还会到发行公司来送报纸吗?还会到这里来做个小中层经理吗?” 曹腾带着怀疑的表情看着我,却似乎又想不出怀疑我的话的理由,想了想,笑了:“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我想不出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的能力和知识层面确实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从你一开始的小打小闹到现在的精辟高深理论和见解,我实在想不出一个打工者能达到这个程度。”曹腾说。 “呵呵,老兄实在是多心了,实在是对我太高看了:“我笑着:“我能有如此的点滴经营知识,实在是向曹兄学习的结果,实在是集团和公司各位领导老师和同事多指导多教导的结果,特别是老兄你,从你这里,我学到了很多实用的本事……当然我,我现在的能力,比起老兄你来,还是差得远了。” 曹腾摇摇头:“易兄这是在讽刺我吧,我看你的能力比我高出一大截,我这个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你不但比我能力高出一大截,甚至,我看,你比集团经营部门的所有负责人,都要能,包括秋总。” 我说:“曹兄此话玩玩说不得,实在是夸张了……我要是有那么强的能力,也不会在这里做个小小的打工仔了。” “易兄不必谦虚,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了。”曹腾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做打工仔,这不是你的能力所制约的,这是你的身份所决定的,有句话说得好,龙生龙,风生凤,耗子的后代会打洞…… “在我们的体制下,一个人的身份如何,将会决定他今后的前途,比如说我和你,我是集团正儿八经的带编制的正式人员,是干部身份,我的档案属于人事局管理,而你呢,是聘任制,档案最多只能放在人才交流中心。 “我的身份在集团可以提拔到高层,而你呢,你的身份只能提拔到中层,到顶了,我提拔到中层可以在组织部备案,正儿八经的科级干部,而你呢,提拔到中层也还只是在集团内部备案,档案也还是在人才交流中心…… “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不同,一个人的身份决定了他今后的前途,就是再有能,也还是聘任人员,乌鸡也成不了金凤凰。”https:ЪiqikuΠet 曹腾这话似乎在嘲笑打压我,似乎在我面前表明他身份的优越性,表明我和他身份本质的区别,让我不要太得意。 我笑笑:“我本来就是乌鸡,一直没想成金凤凰!” “当然,即使一个人的能力再强,不会为人不会做事,也是不行的。”曹腾继续说:“在公家单位里混,其实呢领导看的不全是你的能力,看的是你会不会和领导搞好关系,会不会来事…… “有能力的人可能领导会用你,但是也只是把你当做工具,换句话说就是当做狗来使唤,给他出力,给他出政绩,但是,能力不是那么大而会来事的人,往往能得到领导重用,为什么呢?这其中包含着中国官场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服从领导才是硬道理,讲领导就是讲政治…… “所以,易兄,不要整天只知道干活出力,多走上层路线,才是进步的捷径……当然,我知道你是个外地人,本地人生地不熟,集团内部更没有什么根基,找不到可以投靠的人。在这一点上,我倒是乐意帮助老弟,我在集团内部,还是有些关系的。” 我明白了曹腾讲了这么多的意思,无非是要我在他面前服软,不要让我表现太过于出色而显出他的逊色,或者说让他做我的某一种靠山。 我笑了下:“曹兄所言句句在理,我当谨记,今后有用得着曹兄的地方,我定当不吝赐教,今后我的事情,还得曹兄多多提携。” 曹腾得意地笑了下,凑近我故作神秘地说:“我给你说,我们是经营系统的,我们要一心一意忠于孙总,别看孙总现在只是集团三把手,但是,孙总正处于政治上升期,今后……可就难说了……在官场混,就好比买股票,看准了哪一只股有潜力,就压上去,买对股票很重要哦……” 我琢磨了下,曹腾说的这些话倒也不无道理,这家伙整天的心思都用到这上面去了。 曹腾这段时间虽然一直不显山露水,甚至在一些事情上公开支持秋桐,和赵大健的意见相左,但是,我始终不相信他真的是向着秋桐的,他心里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 明刀真枪干的人不可怕,怕的就是这种暗地里的小人。 秋桐跟着孙东凯去了几十公里远的金石滩度假村,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我担心孙东凯会搞什么鬼。 秋桐被下药 坐在办公室里,我隔一会儿就给秋桐发一个短信。 上午10点。 “在哪里?”我给秋桐发短信。 “金石滩度假村,在看会场。” “嗯,好!” “还有什么要汇报的吗?” “木有了!” “那我忙了?” “好!” 下午1点,我又发过去短信。 “在干什么?” “报告领导,我在房间里小憩!” “嗯,好!” “领导有什么指示?” “暂时没有!” “那我继续小憩了!” “好!” 下午4点,我又发过去短信。 “在干吗?” “安排会议食宿,正在核对房间。” “今天回来吗?” “够呛,晚上部里的领导要来,孙总要陪他们吃饭!” “你自己回不来?” “显然不合适!” “嗯……吃饭不要喝酒!” “得令!” “开着手机,我随时跟你联系!” “嗯……” 晚上7点,我给秋桐发短信:“在吃?” “是的!” “没喝酒?” “喝了一杯红酒,没事!” “嗯……” 晚上8点,我又发过去短信:“吃完了?” “是!” “在干吗?” “领导要唱歌,在包间里唱歌!” “你也在?” “是!” “晚上要在哪里住?” “是!” “孙东凯也在?” “是!” “他喝醉了?” “没大醉,有酒意!” 晚上9点,我接到了秋桐的短信:“部领导唱完歌会房间休息了,孙东凯要我继续陪他唱歌!” 我这时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来不及回短信,火速下楼,开车就直奔金石滩度假村。 快到金石滩的时候,我接到了秋桐的短信:“我喝了一杯饮料,好难受,浑身发热。” 我更急了,猛踩油门,火速到了金石滩度假村,直奔ktv,问了服务员孙东凯唱歌的房间,径直到了门口。 站在门口,我喘了口气,隔着小窗户往里看去,昏暗的灯光下,秋桐正扶着额头靠在沙发上,表情痛苦,眼神有些恍惚,孙东凯正坐在她身旁,往她身边靠近—— 我二话不说,推门直接闯了进去。 孙东凯正在意乱情迷中,被我突然的闯入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般地离开了秋桐。 我一开门,带进一股冷风,秋桐身体一颤,抬起头看到了我,眼神一亮,但是脸上的痛苦表情依旧,似乎她内心在忍受着什么折磨。https:ЪiqikuΠet “易克,是你?”孙东凯看清楚是我,脸上的表情有些恼火,口气硬邦邦地:“你来干什么?” 孙东凯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人模狗样的往后抹了抹头发。 “我来找秋总汇报培训会要讲的内容,我自己拿捏不准。”我平静地说,接着又看了一眼秋桐。 孙东凯也不由看了一眼正迷迷糊糊的秋桐,眼里闪过一丝不安和心虚,接着说:“秋桐喝多了……我正打算让服务员送她回房间。” 这时,秋桐摇摇晃晃站起来,努力咬咬牙:“谢谢孙总,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走,易克,我们去谈谈你的事情。” 说着,秋桐身体一歪,我忙过去扶住她,接着就往外走。 孙东凯站在那里,脸上露出气急败坏的表情,憎恶地看着我,我边扶着秋桐往外走边对孙东凯用关切的语气说:“孙总,我送秋总回房间,接着给秋总汇报工作,您忙了一天了,也回去休息吧。” “知道了。”孙东凯没好气地说。 我扶着秋桐的肩膀往外走,秋桐突然伸手紧紧抓住我的手,她的手很烫很烫。 我搀扶着秋桐去了她的房间,进去后,我让秋桐坐到床上,秋桐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满脸绯红,脸上的表情极度夸张,似乎她在忍受着什么啮齿般的煎熬。 我坐在秋桐对过的床上,看着秋桐的样子:“你喝多了?” 秋桐摇摇头。 “那你怎么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我只喝了一杯饮料,然后浑身就难受……我好难受。”秋桐语无伦次地说着,脸上又露出痛苦挣扎的表情,似乎她正在极力对抗着什么。 我弯腰下去,脱了秋桐的鞋,然后说:“你躺下睡会吧。” 秋桐紧紧咬住嘴唇,点点头。 我秋桐躺下,给她盖好毛巾被,然后我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她的床头。筆趣庫 这时,秋桐躺在床上,身体扭动地更加厉害了,头发有些散乱,两眼迷幻地看着我,嘴里喃喃地说:“易克,我身体好难受……” 我想起该让秋桐用冷水洗把脸,或者去洗个澡,就又弯腰扶她:“要不,洗个澡吧……或者洗把脸。” 刚扶起她的肩膀,秋桐突然伸出双臂,紧紧就搂住了我。 因为是夏天,我穿的很单薄,而秋桐也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差点就晕了过去…… 我一下子懵了,虽然无数次在梦里我想着和秋桐会有今天,可是,突如其来的此情奇景,还是让我有些恐慌。 秋桐喃喃地说:“客客……客客……是你吗?你是客客吗?我是若梦啊,我是你的若梦啊……啊……客客……我……我今天不知是怎么了,我的大脑不知是怎么了……我看到了你……我们是在天堂里吗……是我们梦里的心里的天堂吗。” 秋桐语无伦次地说着,在呼唤她的客客,抱着我在呼唤她梦里的心里的灵魂里的客客。 听着秋桐的呼唤,我的眼泪突然就喷涌出来,我想离开,可是秋桐不放:“客客……客客……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我是多么多么爱你,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人……你带走了我苦难的心,你带走了我执着的灵魂。”Ъiqikunět 我心中疼痛万分,热泪滚滚而下,看着秋桐此时的样子,我突然恍然大悟,秋桐是被孙东凯下了药了。 孙东凯是想下药来迷倒秋桐,借机占有秋桐的身体,正好就被我及时赶来给打乱了,破坏了他的计谋,怪不得他对我的到来如此气急败坏。 此刻,正是秋桐药物发作的时刻。 这时,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海珠的影子。 海珠,她才是我现在的女人,是我现实中的女人,我必须要对得住海珠,我和不可以做出对不住海珠的事情。 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空气中的浮生若梦,是的,她是在想着那个亦客,她的脑子里只有他的。 我假如这么做了,我对得住浮生若梦吗?我对的住亦客吗?我对得住秋桐吗?甚至,我对得住我的黑老大李顺吗?我这么做,不是趁人之危吗? 我这么做,和孙东凯有什么区别?我真的就是畜生也不如了! 想到这里,我狠狠地抬手扇了自己一个巴掌,让自己的生理本能瞬间退去,让自己的大脑变得清醒。 “客客……你不要打自己,你在干嘛。”秋桐喃喃地说:“客客,你这样我好心痛……我好心痛你……我是那么爱你……” 秋桐面部表情很难受,紧皱眉头,眼角流下了泪水…… 看着秋桐备受折磨的样子,我的心里痛得无以言表,我忍不住抱着秋桐失声痛哭起来…… 我心里恨死了孙东凯,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我放开秋桐,在房间的酒柜里找到了一瓶高度白酒,打开,将秋桐揽在怀里,将酒瓶口对准秋桐的口,往里倒酒,秋桐忍不住咕嘟咕嘟喝下去好几大口白酒…… 我想,或许只有让她喝醉才能让她从痛苦中走出,才能让她摆脱这痛苦的时刻。 我的心里充满了对孙东凯的愤恨。 值夜班 一会儿,秋桐终于迷糊了过去。 我出了秋桐的房间,将门虚掩。 我在楼层值班服务台那里找了一把椅子,回到秋桐房间门口,然后,我就直挺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睁着眼睛。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我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接着,孙东凯出现在楼道里,径直往秋桐房间走来。 孙东凯接着就看到了我,一愣神:“易克,你还没走?” 我看着孙东凯,怒气腾就来了,忽地一下子站起来,握紧双拳,两眼怒睁。 孙东凯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接着镇静下来,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看着我:“易克,你怎么了?喝醉了?” 孙东凯这么一说,我的脑子突然醒悟过来。 楼层服务员就在附近,假如我今晚揍了孙东凯,那么,此事势必要闹大,我为什么打孙东凯必须得有个原因。 要是传出去这事,孙东凯必定不会承认自己下药的事情,反而会说我和秋桐诬陷他,反而会说秋桐试图勾搭领导。 而对于外界来说,孙东凯的话显然比我的话有分量,那样,必定会将秋桐牵连进去。 还有,我打了孙东凯,结局肯定是我要被开除。 那样,今后,秋桐还得在孙东凯的领导下,要独自面对孙东凯和曹丽赵大健之流,那么,谁来保护秋桐呢?我如何完成李顺交给我的任务呢?我如何对得住亦客呢?我有何脸面去见浮生若梦呢? 为了秋桐,为了长远,我必须忍! 想到这里,我松开了拳头,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冲孙东凯笑了下:“哦……孙总啊,我刚才没看清,睡迷糊了,还以为是坏人呢……呵呵……” 我甚至让自己笑了下。 孙东凯松了口气,也笑了,”我说你怎么像对待敌人一样看着我呢?我还以为你喝多了。” 我做不好意思状:“呵呵……孙总,真不好意思……走廊里灯光暗,我没看出是你……”httpδ:Ъiqikunēt “你和秋桐谈完事情了?”孙东凯走近我。 “是的!” “那你怎么还不走啊?”孙东凯说。 “我有些累了,怕开夜车打瞌睡,不安全,干脆就在这里打个盹好了。”我说。 “哎——你这人啊,怎么能在这里坐一夜呢?”孙东凯关切地说:“酒店里有的是房间啊,再开一个房间也就是了……你说这个秋桐,怎么搞的嘛?节约也不用这节约法啊……” 我说:“不用,谢谢孙总,我年轻,身子骨结实,在这里坐着挺好的!” “那不行,这怎么可以,我去找下秋桐,让她去给你开个房间!”说着,孙东凯就要进房间。 我有意无意地移动了下身体,正好挡在了孙东凯的前面:“秋总说她今晚喝多了,累了,已经休息了。” “哦,她喝多了?她今晚就喝了一杯红酒,怎么会多了呢?”孙东凯似乎忘记了他自己刚才的话了。 我说:“确实是喝多了,头疼,和我谈完工作就睡了……再说了,你刚才在ktv房间里还不也是说秋总喝多了吗?” “哦,你看我这记性。”孙东凯拍了拍脑门,有些脸红,还有些心虚:“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进去了,我刚才是想到会务上的一个事情,来找秋桐商议的,既然她睡了,那就明天再说吧。” 说着,孙东凯转身离去,走了没几步,又回过头:“易克,你确定不用开房间了?你确定要在这里坐一夜?” “是的!”我平静地说着,又坐下,看着孙东凯:“请领导放心,我确定!” 孙东凯脸上露出无奈而又失望的表情,接着冲我笑了笑:“你这小家伙,有意思,好吧,那你就坐一夜吧。”ъiqiku 孙东凯接着转身下楼走了。 我知道,住在楼下的孙东凯是以为我已经走了才上楼来的,来这里是想找秋桐,想利用自己的下的药的作用来达到自己的卑鄙目的 这个狗日的什么都想到了,唯一没有想到我今晚会突然出现,唯一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还没走,会在这里坐一夜。 我知道,如果我走了,或者进了房间,他或许还会来骚扰秋桐。 坐在椅子上,我长出了一口气,妈的,今晚好悬,秋桐差点就被孙东凯狗日的算计了,孙东凯差点就得逞。 而今晚,我差点就做出对不住秋桐对不住海珠对不住李顺对不住海峰对不住浮生若梦对不住亦客对不住自己良心的事情来。 我不禁有些后怕,既后怕孙东凯又后怕自己。 寂静孤独的深夜,我独坐走廊,听着房间里秋桐均匀的呼吸声,看着走廊尽头那一方深邃而寂寥的夜空,毫无困意,心中感慨不已,心潮起伏不平…… 当东方的天际微微露出一丝晨曦的时候,我听到房间里传来一些声响,秋桐醒了。 我站起来,伸了下腰,活动了一下坐的有些麻木的四肢,然后推门进去—— 我一进去,秋桐正坐在床边怔怔地的发呆,看见我,吓了一跳:“咦——易克,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进来的?” 我看看秋桐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常态,只是头发有些散乱。 我坐到她对过的床边:“你醒了?” “是啊!” “我昨晚来的,你不记得了?”我说。 “哦……昨晚来的?”秋桐皱紧眉头,苦思了一下:“哦,我朦朦胧胧好像记得了……我在ktv房间里迷糊了,你然后进来了,扶我回到了房间……然后,后面的事情我就忘记了。” “你喝醉了,我把你扶到房间,然后你就睡了,我没走,在你房间门口看着的!”我说。 “啊——你在房间门口站了一夜?”秋桐睁大眼睛看着我。 “不是站了一夜,是坐了一夜!”我笑笑:“我怕晚上有狼来,就在这里看着!房间的门我没关。” “哦……有狼?”秋桐重复了一句,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那你……你一夜没睡,多辛苦,其实……其实你关好房门走就是了,没事的!” “那不行,我不放心!”我说。 “昨晚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秋桐带着迷惑和不解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昨晚你醉得是比较厉害,至于为什么会这么醉,我想或许是太劳累的原因吧,或许这酒后劲太大……你没出什么丑啊,回到房间就睡了。” 秋桐听了我的话,低头默默想了半天,突然脸腾就红了。 “我……我昨晚睡觉的时候,没说什么梦话吧?”秋桐的脸继续红着,带着几分羞涩。 “没有啊,你睡得很平静,什么梦话都没说!”我说:“我就坐在门口,什么都没有听见。”Ъiqikunět “哦……”秋桐听我这么一说,神色略微平静了些,定定神:“昨晚你没说你要来啊,我记得我给你发短信的时候,你也没说啊!” “是的,可是,我突然担心你的安全,我怕孙东凯会对你做出什么不轨的行为,我就自己赶过来了,正好看到你喝醉了,就把你送回房间了!”我说。 秋桐默默地看了我一眼:“谢谢你……昨晚部领导唱完歌都回房间休息了,孙总却正唱的正带劲,非要我留下来陪他唱歌,我想推辞都推不掉,很讨厌……正好你来了,我也就脱身了……你来的时候。” “是的!”我说。 这时,秋桐的身体又动了下,突然脸又红了,低声说:“易克,你坐一会儿吧,我要去洗个澡。” 说完,秋桐匆忙起身拿着换洗衣服去了卫生间。 秋桐进卫生间的时候关上了门,但是我没有听到门反锁的声音。 这一个小小的环节这让我心里感到了很大的宽慰,秋桐现在对我是很信任的,她是觉得我有安全感,没把我当成外人,要是换做以前的我,别说秋桐会反锁门,甚至会让我出去。 我站起身,走出了房间,继续坐在房间门口的椅子上,这时,外面的天空渐渐亮了。 出水芙蓉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秋桐喊我,知道她洗完澡了,又进去。 刚刚沐浴完的秋桐头发还没干,换了一身蓝色的连衣裙,露出来的皮肤格外娇嫩,带着一股清新的气息。 我看着秋桐的样子,不禁有些呆了,出浴后的秋桐真美啊,这一刻,我想到了四个字:出水芙蓉! 看到我发呆的样子,秋桐脸色微微一红,嗔怒了下:“易克,你怎么回事?又犯老毛病了?” 我忙回过神,不好意思的转头去看着窗外,此刻的秋桐惊人的美丽让我不敢多看第二眼。 “噗嗤——”身后传来秋桐的笑声,接着她坐在床边开始吹头发,边说:“易克,培训会怎么讲,你准备好了没?” “大致差不多吧,反正我不会给你给集团丢丑的!”我说。 “呵呵,我相信你的,”秋桐说:“哎——我又可以有机会听到易克大侠的传经送宝了。” 我说:“我就是胡诌八扯,你也当真!这次来培训的都是高人,我真的感觉自己是班门弄斧!” “呵呵……”秋桐吹完头发,放下电吹风,边梳理头发边说:“我给你说呀,易克,不要背这个包袱,什么高人啊?在公家单位里,混饭吃的人多得是,很多所谓的经营部门负责人都是名不符其实的,都是不懂装懂的酒囊饭袋,还有的很多是外行…… “比如我刚才发行公司的时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行,也近似于半个酒囊饭袋了……说实话,你的能力,绝对不亚于任何一个经营部门负责人……到时候,你就放开讲,就像上次那样,活泼而生动,低级而有趣就行。”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低级而有趣,这是你给我的讲课定的性质啊……我怎么就低级而有趣了。” “呵呵……”秋桐笑起来:“你还嘴硬,难道不是吗?哎——我给你说呀,我这不是贬低你,是赞扬你呢,我觉得,高级而有趣是很难达到的境界,很多人想做到高级而有趣,做着做着就成了高级而无趣了,比如那些专家,讲的口燥无味,听众听得昏昏欲睡,这样能达到什么效果呢?我们都是现实中的人,我们都在现实中生活着,什么叫贴近生活,你的风格就是贴近生活,低级而有趣,是我对你的赞扬和肯定……现实中哪里有什么高级而有趣的人,反正我是没见到。”筆趣庫 我说:“错,有!” “在哪里,谁!”秋桐说。 我一指秋桐:“在这里,你!” 秋桐一愣,接着笑起来:“你少寒碜我!” 我认真地说,”我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是一个高级而有趣的人,我承认我是低级的人,我想达到你的境界,可是达不到!” 秋桐说:“哎——我还想达到你的低级境界呢,我也达不到!我讨厌那种装腔作势的所谓高级,我想低级一下试试,可是,我怎么样才能做到呢?” 我说:“这不难,很容易!” 秋桐说:“怎么做?” 我说:“先学会说脏话!” 秋桐面有难色:“说脏话,怎么说啊,我说不出口。” 我说:“学啊,万事开头难,你说一句,你说一句,试试看?” 秋桐有些忍俊不住:“那你说。” 我说:“他妈的——” 秋桐张口:“他……他……” 我说:“说啊,往下说,妈的!” 秋桐憋吃着:“他……他……” 我给她鼓劲:“妈的……说下去,说。” “他……母亲的。”秋桐憋出了这句话,我听了哈哈大笑,秋桐也笑起来,带着恶作剧的表情:“哎——说句脏话真难啊……听人家说容易,自己说起来就是出不了口。” “你刚才学的不对,什么他母亲的,他妈的就是他妈的,不能混淆!”我说:“重新来,他妈的——” “他妈的!”秋桐这回学会了,小声说了出来,接着吐了吐舌头,嘴巴咧开了笑:“哈……我会骂人了!” 我看着秋桐的样子觉得很好玩,说:“要不要我再教你一句?” “你说——” “我靠——” “哎呀——这句不好,太脏了!”秋桐摇摇头,接着看着我:“不学了,不学了……骂人说脏话不好,以后你也不许说脏话了,我刚才说的低级其实并非一定要骂人说脏话啊,我说的其实是你讲的那些例子,好暧昧啊……” “呵呵……”我笑起来:“这就是贴近生活啊,不贴近生活,怎么引起大家的共鸣和兴趣呢……你看着那些衣冠楚楚穿着人模狗样故作高雅自命清高的人,其实哪个又不需要食色性呢,都是在装逼罢了。” “哎——你又说脏话了。”秋桐说:“不许再说什么装……的脏话,听见没?” “昂——”我笑嘻嘻地答应着。 “哎——其实,我最讨厌装的人,生活已经很累的,干嘛要装啊……”秋桐叹息一声:“可是,在我们周围,在我们的工作生活中,装的人太多了……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活出一个真实的自己呢?” “因为……他们有各种各样的要求和需求,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才去装。”我说:“你看装这个字形,上面是壮,下面是衣,装的人就是为了让自己假强大起来,所以才给自己披上一层伪装的外衣。” “呵呵……”秋桐笑起来:“易克,我说句话你别生气。” “说吧,我不生气!” “嗯……其实,以前,我就觉得你挺能装的,只是你不是弱小装强大,而是强大装弱小,明明你很有本事,却硬装的像个三岁的小孩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当然,我也知道,你以前的装其实是无恶意的。”秋桐看着我说。 “这……”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一时无语。 “不过,我觉得你现在挺真实的,”秋桐说:“其实,真实的你,更能让大家接受,更能让大家喜欢……作为好朋友,我现在真的蛮喜欢你的。”秋桐笑呵呵地说:“易经理啊易经理,以后可别在俺面前装了哈……”biqikμnět 秋桐的话让我心里七上八下起来,我至今还在她面前装啊,起码是部分在装,我一直没让她知道昨晚她梦里情裕交织的客客就是我啊!这是我对她的最大一个骗局,要是让她知道我就是她魂牵梦绕的亦客,我想不出会给她带来怎么样巨大的伤害,我根本就不敢去想。 这成了我的一个心病,我不敢去面对,却又无法绕开。 转眼到了培训会开始的日子,为期三天的培训会,来了接近100多与会者,大都是各报社的经营部门负责人,还有不少是报社分管经营的领导。 3天的会议,领导讲话占了半天,市委宣传部领导,报协领导,部分报社领导,然后经验交流占了一天半时间,各相关单位分管领导发言,最后一天才是正式培训,请来的专家进行讲课,按照次序,我还是排在最后,也就是下午才会到我。 专家讲课,因为是从省里请来的,还有的是省报业协会的领导,市委宣传部的领导都来了,专门听,各报社的领导也都参加了,集团董事长和孙东凯总裁也自然在座。 我和秋桐坐在台下,听得津津有味,省里的专家和市里的水平就是不一样,站得高看得远,虽然是理论的东西多于实践,但是我还是很有收获,而秋桐也记了满满一本子。 快到我讲的时候,我看了下会场,我靠,有不少人又在昏昏欲睡了。 妈的,一轮到我就有人打瞌睡,娘希匹! 不过也难怪,一整天了,都是这些东西,谁不厌倦啊! 我看这时秋桐正记得带劲,悄声说:“我讲的时候,你不用记,只管听就行了!” 秋桐放下笔,抿嘴朝我一笑:“大侠,你又要捣鼓什么洋动静?” 我嘿嘿一笑:“马上就让你知道!” 这时,会议主持人叫到我的名字,请我上台讲课了。 我大步流星走上台,一屁股坐下,屁股下面还有上一个讲课专家的余温,那是个芳龄不到50打扮入时的女专家,她离去了,没有留下任何气息,我坐在这里,也没感到什么香味。 我坐在台上,往下看去,会场一片萎靡,董事长和市委宣传部的领导坐在前排,看我上去,董事长笑着侧耳和部领导说了几句什么,部领导呵呵笑起来,笑得有些暧昧,边看着我。 我估计董事长一定在给部领导讲我上次讲课时说的那几个黄色笑话。 这个鸟人,在部领导面前揭我老底。 我定定神,咳嗽一生,开始讲话。 “在座的各位都是经营方面的专家和高手,只有我是个打杂的,在经营部门打杂的,我今天斗胆上了台,两股战战,决谈不上什么传授经验,只能说是来交流,来学习……我的讲话很简短,决不会长,超过10分钟,大家就把我轰下台。”我侃侃而谈:“听了一天课,大家想必都有些乏了困了,既如此,那我们先来放松一下,我讲个笑话给大家听,好不好?”biqikμnět “哈哈……”会场气氛一下子活跃了,打盹的都振作起来,笑哈哈的,有人开始拍巴掌。 董事长和部领导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笑了。 “这个笑话有点荤,还请吃素的领导注意胃口,别反了胃。”我又说了一句。 “哈哈……”会场里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秋桐捂嘴笑着看我,平总咧着嘴巴大笑。 猪和少妇 我开始讲了:“一男赶集卖猪,天黑遇雨,赶着二十头猪到一农家借宿。少妇说:家里只一人不便。男子说:求你了大妹子,给猪一头。少妇说:好吧,但家只有一床。男子说:我也到床上睡,再给猪一头。少妇说:同意。半夜男子与少妇商量,我到你上面睡,少妇不肯。男子说:给猪两头。少妇应允,但要求上去不能动。ъiqiku 少顷,男子忍不住,央求动一下,少妇不肯。男子说:动一下给猪两头。少妇于是同意。男子动了八次停下,女问为何不动?男子说猪没了。少妇小声说:要不我给你猪……天亮后,男子吹着口哨赶着30头猪,含少妇家的10头赶集去了。” 笑话一讲完,下面会场炸了营,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部领导和董事长还有孙东凯都咧嘴笑。 我没笑,看着台下的听众带着各种各样的表情在色笑在暧昧笑在抿嘴笑,等大家安静下来,我说:“听完了笑话,不能一笑了之,这其中大家有没有发现什么经营之道呢?” 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我。 我说:“很简单,一句话概括之:要发现用户潜在需求,前期必须引导,培养用户需求,因此产生的投入才是符合发展规律的。” “哗哗——”掌声响起来,大家不住点头,董事长和部领导带着赞赏的眼神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还是这个故事,但是版本不同,且听我说:另一男得知此事,决意如法炮制,遂赶集卖猪,天黑遇雨,二十头猪未卖成,到一农家借宿。少妇说:家里只一人不便。男子说:求你了大妹子,给猪一头。少妇说:好吧,但家只有一床。男子:我也到床上睡,再给猪一头。少妇:同意。 半夜男对少妇说:我到你上面睡,少妇不肯。男子说:给猪两头。少妇应允,要求上去不能动。少顷,男子忍不住,央求动一下,少妇不肯。男子说:动一下给猪两头。少妇同意。男子动了八次停下,女问为何不动?男子说:完事了……少妇无语……天亮后,男低著头垂头丧气的回家去了。” 会场又是哄堂大笑,有不少人边笑边带着疑问的目光,不知我这次如何总结。 我说:“还是一句话概括之:做经营,要结合企业自身规模进行谨慎投资,谨防资金链断裂问题。” “哈哈,精辟!”掌声又响起,秋桐脸色红红的,一直在笑。 我注意了一下,她果然没有用笔记。 我继续讲下去:“又一男得知此事,决意如法炮制兼吸取教训,遂先用一头猪去换一粒伟哥,事必,天亮后,男吹着口哨赶38头猪,含少妇家的18头猪赶集去了……这说明了什么?这道理很简单:企业的经营过程中,如果获得金融资本的帮助,自身经营能力将得到倍增。” 会场里笑声和赞誉声不断。 我继续发言:“知道此法的男子越来越多,伟哥遂供不应求,逐渐要2头、3头猪才能换一粒伟哥,这就是我们大家经常说的通货膨胀了……当伟哥价格涨到16猪一粒的时候,男子已经进入边际成本,除了拥有对自身能力的自信和未来良好愿望以外,实际现猪流已经为零…… “但换猪男子越来越多,卖伟哥的决定,扩展生产能力,推出一种次级伟哥,如果你缺一头猪,只要你承诺可以到该女房中一夜,就可以先借,事成后补交猪款,这个方法大大促进了伟哥销售……这是什么?这就是我们经营中必须要遇到的贷款,让企业可以根据未来的收益选择借支流动资金。” 大家边笑边点头。 “消息一出,换猪男子越来越多,有人找伟哥专卖店,这个项目太好了,我们把它变成优质基金,对外销售债券,你们也就可以分享我的收益,如何?结果伟哥专卖店觉得甚好,于是该公司把换猪男分三类,一类是拿现猪换的,一类是一部分现猪贷的,一类是完全没有现猪借的,发行三种债券。 “大家踊跃而上,纷纷购买伟哥专卖店的债券,伟哥专卖店生意太好,就把债券销售外包给另外一家公司运作,该公司也一并大发其财,公司越做越大,甚至可以脱离实际伟哥销售情况来发行,给自己和伟哥专卖店带来巨大的现金收益…… “这对我们有什么启示呢?很明白,那就是要想让自己的经营运作进入更好更高的层次,必须要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实现从实体经营到资本的运作,只有这样,经济才会进入更高的层次。” 大家听得频频点头。 我一鼓作气:“为了防止自己债券未来有损失,该公司决定给它买上保险,这样债券销售就更容易,因为一旦债券出现问题,还可以获得保险公司的赔付,哇,债券公司销售这下子太好了,保险公司也获得巨大平白无故的保险收入……这就是风险对冲,策略联盟,提高了企业的抗风险能力,也保护了消费者利益。” 秋桐认真地听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里带着钦佩的目光。 我继续说:“但是,后来,换猪男子太多,排长队等待,该少妇无法承受,说老娘不干了,遂搬家无影无踪。” “哈哈……”大家又是哄堂大笑起来。 我说:“这就是我们在经营过程中国经常遇到的个别现象,属于市场的正常波动,不会影响整个经济……结果该少妇至今杳无音讯。一部分欠猪男子没有收入,只好赖帐,结果大量债券到期无法换现猪,债券公司一看,一粒伟哥16头猪,这哪里还得起,随之宣布倒闭…… “这就是所谓的次贷危机,但不会影响整个金融行业……哪里晓得债券公司还把债券上了保险,保险公司一看,这哪里赔得起,于是也宣布要倒闭,这就是所谓的金融危机了,但还不会影响整个实体经济…… “事情愈演愈烈,欠猪男和债券公司、保险公司纷纷宣布破产和裁员减薪,进一步影响到与之相关的消费,生产服装、饮料、食品的工厂、提供家政服务的公司、汽车厂、电影公司等等纷纷宣布裁员和破产,到处一片风声鹤唳……这就是金融危机了……这个故事最后的结论是什么呢?唉,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全部都完蛋了。”https:ЪiqikuΠet “哈哈……”大家大笑。 我说:“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呢?大家都是做经营的,商情都比我高,我想其中的道理都会明白,我在这里就不多说了。” 大家都沉思起来…… 我最后说:“我的发言到此为止,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我想可能10个人回答,可能会有10个不同的答案,因为每个人自身的经历和阅历以及做人做事的原则会决定他们给出不同答案……https:ЪiqikuΠet “最后我送大家一句话:一个人做经营的成败和成就大小,不仅仅取决于金钱的数量,更重要取决于自己做人的人品。一个人的成就,不是以金钱衡量,而是一生中,你善待过多少人,有多少人怀念你。生意人的账簿,记录收入与支出,两数相减,便是盈利。人生的账簿,记录爱与被爱,两数相加,就是成就……” 说完,我鞠躬下台。 说完,会场里掌声雷动,超过上次。 我他妈的在星海的这帮报人面前又露了一手。 走到台下,部领导和我亲切握手,夸我讲得好。 部领导是市委常委,也就是所谓的市领导,他出动,都是有记者跟随的,我和他握手,就有摄影摄像记者过来拍过来摄,我于是就被拍了进去摄了进去。 于是,我就上了当晚的星海电视新闻。 于是,我就上了第二天星海各个大小报纸纸质和电子版的版面。 于是,我就成了星海报界经营界不大大不小的名人。 做名人,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只是,这一点,我当时没想到。 三天后,海峰请客吃饭,请了秋桐和云朵,还有我,他没说理由,但是我知道,他是感谢大家在他受伤期间对他的帮助和照顾。 在酒店里,秋桐来的时候,我见到了肖竹,秋桐说正好肖竹要约她吃饭,大家又是熟人,就一起来了。 海峰自然是表示欢迎。 还没开席,海珠匆匆从机场赶来了,也来赴宴。 海珠见到大家第一句话就是:“各位,我辞职了!” 大家闻听都一愣,只有我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意外,因为我早有了心理准备,虽然我觉得海珠辞职太快了些。 海峰看看我,又看看海珠:“阿珠……你说什么?你……辞职了?” “嗯哪……嘻嘻……”海珠笑嘻嘻地看着海峰。 此时海峰脸上的伤痕已经没了,海珠不晓得海峰受伤的事情。 “怎么?为什么啊?”海峰说:“怎么这么突然,我怎么事先也不知道。” “你整天飞来飞去忙,我哪里来得及给你汇报啊,这不,专门来告知你和大家了。”海珠边说边坐到我身边。 “嗨——你这是先斩后奏啊……”海峰说着看着我:“你也是刚知道的?” “是啊……我和你们同时知道的……不过,我事先有了思想准备,阿珠给我打过预防针。”我说。 “好好的空姐不干,干嘛要辞职?”小猪不解地看着海珠:“天天飞来飞去的,多潇洒!” “空姐是个很不错的职业啊,海珠姐,你为什么要辞职呢?”云朵也不解地说,接着笑了笑:“我还没坐过飞机呢,都不知道坐飞机什么滋味。” 秋桐没有说话,看看云朵,又看看海珠。 青春饭 海珠说:“嗨——你们那是只看到了空姐光鲜的一面,觉得很风光很潇洒,其实呢,真的是无所谓,干久了,就知道那滋味了……所谓空姐,就是个光环而已,实质上不就是个服务员吗,和普通宾馆酒店的服务员的不同就是在天上工作……只是因为有比较严格规范的训练而已…… “这一行,吃的是青春饭,干不了几年就得转岗,而干这一行,能学到什么特长呢?除了会待人接物会伺候人还能学到什么一技之长呢?等转岗了,才会发现自己一无所长,什么都不会,也就只能找个混日子的岗位打发时间,这就和部队转业的人一样,到了地方,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没有一技之长,空姐这个职位换岗也是如此…… “所以啊,我还是早作打算早作准备的好。当然,空姐这个职位收入待遇是不低,但是,年轻人找工作,还是要看对自己发展的前景和潜力,待遇很重要,但不是最主要的。”筆趣庫 秋桐微微点点头,海峰也点点头:“嗯……既如此,倒也不错,辞职也好!” 云朵用敬佩的目光看着海珠:“海珠姐,你真有胆识和魄力,要是换了我啊,我就不敢,找个工作毕竟是不容易的。” 小猪看着海珠笑了:“海珠,我看你也不光是从自己的今后发展来考虑吧,我看还有其他成分吧……是不是还有小克克的成分啊,我看这成分才是最重要的吧,不然以前你为什么不辞职,现在才辞职呢……你是怕易克自己在星海被别的女孩子抢了去吧,哈哈……” 小猪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海珠没有反驳,云朵的神色突然有些不大自在。 小猪快人快语,讲话大大咧咧,继续说:“像易克这样的男人,虽然我看不上,但是,看中他的女孩子委实不少呢……海珠啊,你可要看住喽,别再失手喽。” 小猪这话是无心的,但是云朵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她似乎觉得是在对着自己说的。 这时,秋桐似乎觉察到了云朵的尴尬,咳嗽了一声,接着说:“小猪,别胡说了,易克可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我猜秋桐这话纯粹是在替我打掩护,她自己或许也认为我是三心二意的人。 海珠嘿嘿笑了下:“我倒也考虑辞职在星海照顾小克哥方便,再说了,和我海峰哥在一起,有事也好找啊……” 海峰一咧嘴:“拿我做掩护啊,我看你是冲你小克哥来的吧,别抬出我来。” 云朵此时低头不语,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我知道,刚才小猪无意的话一定是让她心惊了。 这时上菜了,海峰招呼大家吃菜,大家边吃边聊。 小猪兴致很高,不停地和大家调侃,云朵默默地吃菜,海峰不时给云朵夹菜,小猪不动声色地看着,眼里不时露出不乐的神色。 “阿珠,辞职了,你打算在星海做什么?”这时海峰问海珠。 “还没想好呢,到时候去人才招聘市场看看,只要要求不高,估计工作还是不难找的。”海珠边说边给我夹菜。 “嗨——你找什么找啊,到你哥那里去做就是了,外企钱多,待遇又好!”小猪说。 “我才不去呢,兄妹俩在一起不好做事,亲属回避嘛。”海珠说:“再说了,在我哥那里干,干得不好人家会说我是靠关系进来的窝囊废,干好了人家会说是我哥照顾我的,我才不去受这洋罪,我还是自己找的好。” 大家笑起来。 “海珠,你对那一个行业比较感兴趣?”秋桐这时问海珠。 “我啊……”海珠说:“最近,我最感兴趣的是旅游行业,一直在看相关的内容呢。” 小猪一听,停下筷子看着海珠:“海珠,你说什么?你对旅游行业感兴趣?” “是啊!” “是对旅游景区感兴趣呢还是对旅行社感兴趣呢?”小猪看着海珠。 “景区开发我不懂,我主要是喜欢做旅行社这一块,比如旅游营销啦,比如旅游计调啦。”海珠边吃边说。 “哦……哈……哈哈,哈哈哈……”小猪突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海珠看着小猪。 小猪笑完,看着海珠:“嗨——我说,本姑娘就有开的一家旅游公司,专做旅行社业务的,我不是你亲属,不用亲属回避,我那边现在正却人手,你愿意不愿意来我这里试试?” 海珠眼前一亮:“真的?你真的缺人手?别糊弄我!” “我糊弄你干嘛啊,我是说真的,反正我是要招聘人的,你不来我也要招人的。”小猪说:“要是你愿意,明天你就可以去上班,我最近学习比较近,公司一直过不去,有个自己知根知底的人在,我也放心哈……我这可是诚心诚意邀请你的……当然,前提是你得真的熟悉这一块业务,别给我干砸了……要是干砸了,我给你说,我打你屁屁……么么哒。” “呵呵,我已经钻研了很久旅行社的业务了,虽然实践少了一点,但是,我自认为还是能胜任旅行社各个环节的工作的……凡事事在人为,我不懂可以学,只要我虚心去学,刻苦钻研,努力去做,我就不信没有我不会的事情,没有我干不好的事情。”海珠说:“而且,我早就考下了导游证。” 海珠做事的这股劲很像海峰,很倔强,我很赞赏,云朵其实也有这股劲儿。 “好,有导游证好,既然你有这个信心和决心,洒家就要了你……”小猪说:“我的旅游公司有地接、组团、计调和导游各个部门,不知你想到那个岗位去做?” 海珠看着我:“哥,你说呢?” 我脱口而出:“到计调部,去做计调!” 我这么一说,小猪眼睛一瞪:“哎——大兄弟,你为什么要海珠去做计调?你懂旅游这个行业不?做计调可不是件容易干好的活,油水不大,哪里有做业务收入高?做计调天天在办公室里,出不去,哪里有做导游那么风光?你该不会是担心你的女人天天出去接触人,被别人勾去吧?”筆趣庫 海珠笑呵呵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笑笑:“我哪里来那么多担心,我不大懂旅游这个行业,但是,我以前有个朋友是做旅游的,我多少也知道一些,我起码知道,在旅行社,最能锻炼人的岗位,就是计调部门。” 秋桐和云朵还有海峰都看着我。 小猪笑吟吟地说:“哦……说说看!” 我说:“我对旅行社计调岗位的理解是,计调就是计划调配的意思,一般认为,旅游计调业务有广义与狭义之分。从广义上讲,旅行社计调业务是对外代表旅行社同旅游服务供应商建立广泛的协作网络,签定采购协议,保证提供游客所需的各种服务,并协同处理有关计划变更和突发事件;对内做好联络和统计工作,为旅行社业务决策和计划管理提供信息服务。 “从狭义上讲,计调业务主要是指旅行社为落实旅游计划所进行的旅游服务采购以及为旅行社业务决策提供信息服务等工作的总称……计调在旅行社的整体运作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在旅游行业中,一直就有‘外联买菜、计调做菜、导游带游客品尝大餐’的说法。 “外联、计调、导游各司其职,都是旅行社业务中十分重要的角色。而当人们把目光集中到导游与外联身上的时候,往往对旅行社的幕后英雄———计调关注过少。其实,计调人员犹如饭店里的厨师一样,其素质与水平的高低,直接决定着旅游行程的服务质量,所以有人把计调比喻为旅游行程中的命脉。” “哈……绝了,说得好,没想到你对旅行社业务还真有一套,看不出啊,大兄弟!”小猪一拍巴掌:“你说的太对了,你对旅行社业务的认识很到位……确实是这样,计调人员是旅游活动的幕后操纵者,是旅行社完成地接、落实发团计划的总调度、总指挥、总设计。可以说,事无巨细,大权在握,具有较强的专业性、自主性和灵活性,而不是一个简单重复的技术性劳动。” “所以,我说,这个岗位最能锻炼人!”我说:“如果能做好计调这个岗位,那么,旅行社的其他岗位保证都能胜任……所以,我建议海珠去做计调。”筆趣庫 海珠笑呵呵的。”那好,我就听你的,小猪,我去做计调行不行啊?” “当然行,我现在最缺的就是一个好的计调,这个计调不但要有业务能力,还要和我贴心,不能有外心,不然,我的家底子被卖了我都不知道。”小猪说:“海珠,你想做计调,那么,我问你,你对计调工作的内容了解不?” “当然了解!”海珠说:“对计调部而言,成本控制与质量控制是两大核心工作。一个好的计调人员必须要做到成本控制与团队运作效果相兼顾,也就是说,必须在保证团队有良好运作效果的前提下,在不同行程中编制出一条能把成本控制到最低的线路。在旅游旺季,计调人员要凭借自己的能力争取到十分紧张的客房、餐位等,这对旅行社来说,相当重要…… “质量控制,就是在细心周到地安排团队行程计划书外,还要对所接待旅游团队的整个行程进行监控。因为导游在外带团,与旅行社唯一的联系途径就是计调部,而旅行社也恰恰是通过计调部对旅游团队的活动情况进行跟踪、了解,对导游的服务进行监督,包括代表旅行社对游客在旅游过程中的突发事件进行灵活应变……我说的对不对?” 小猪点点头:“认识很到位啊,看不出,我大兄弟和我弟媳妇都对旅游行业不陌生啊,行,就凭你说的这两大控制,我就放心了。” 故意将军 我对海珠说:“阿珠,你的认识确实很到位,不过,你现在理论是有的,但是缺乏实践,很多东西要在实践中才能体会到。” 海珠认真地点点头:“我会好好去做的,多在实践中学习。” 小猪说:“不要紧,我会教你的,我会带你一段时间……说实在的,我当初没开公司之前,也是做了好几年的计调,正如刚才我大兄弟所言,计调能做好,你就能胜任旅行社任何一个部门的工作,一个好的计调经理,绝对能做旅行社的总经理……计调工作的重要特点,就是具体性、复杂性、多变性和灵活性。”说到这里,小猪看着海珠:“这四个‘性’你了解不?” “这个……我说不大好。”海珠不好意思地说。 小猪转了转眼珠,狡黠地看了我一眼:“哎——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大兄弟,你知道否?” 小猪似乎是要故意将我一军,我本来是不想说的,我刚才就后悔说多了,我现在的旅游知识都是在和浮生若梦聊天的时候被浮生若梦逼出来的,自学的,这都是亦客的知识。 可是,看到小猪那挑衅的眼神,我忍不住了,脱口而出:“当然知道……具体性,指的是计调工作无论是收集本地区的接待情况向其他旅行社预报,还是接受组团社的业务接待要约,编制接待计划,都是非常具体的事务性工作,计调部总是在解决和处理采购、联络、安排接待计划等具体工作中忙碌…… “所谓复杂性,首先,计调业务的种类繁杂,涉及采购、接待、票务、交通,以及安排旅游者食宿等工作;其次,计调业务的程序繁杂,从接到组团社的报告到旅游团接待工作结束后的结算,无不与计调人员发生关系;第三,计调业务涉及的关系繁杂,几乎与所有的旅游接待部门都有业务上的联系,协调处理这些关系贯穿于计调业务的全过程……ъiqiku “至于多变性,是由旅游团人数和旅行社计划的多变性决定的。旅游团的人数一旦发生变化,几乎影响到计调人员的所有工作,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此外,我国的交通和住宿条件不能保证正常供给,也给计调工作带来许多的不确定性…… “计调工作的灵活性表现在旅游线路变更的灵活性。计调部门在旅游旺季或者春运期间,因火车票或其他交通票据紧张而不得不改变行程线路;有时候为了与其他旅行社竞争而灵活变更旅游线路;有时候则为了满足游客的需求,灵活变换所乘交通工具,正可谓条条道路通罗马。” 我话匣子一打开就刹不住,哗哗地往外倒,听得大家目瞪口呆,小猪嘴巴半张,带着几分惊愕,她实在想不出我为何这么了解旅游行业。当我正自鸣得意的继续大侃的时候,猛然看到秋桐意外的表情,她正吃惊地看着我。 我猛然想起这正是亦客和浮生若梦曾经聊过的内容,心里一慌,戛然而止! “易克,你怎么熟悉这么多旅行社知识?”秋桐突然冒出一句,带着疑惑的犀利的表情。 秋桐这么一问,我的心里一下子慌了。 “是啊,你小子什么时候成旅游专家了?我没记得你有这本事啊!”海峰也在旁边说,同样,他的眼神也很意外不解。 海珠和云朵则用敬佩的眼神看着我。 小猪也说:“大……大兄弟,你怎么什么都行,这个你还真懂啊,你还真的成了旅游专家了。” 我这时心里慢慢镇静下来,说:“我哪里是什么旅游专家啊,我只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我刚才不是说了,我以前认识一个做旅游的朋友,也算是我的客户吧,学到了一点知识,我其实对旅游也是挺感兴趣的。 “后来呢,海珠经常捧着做旅游的书看,我也忍不住多看了一些这方面的东西,经常在网络上看方面的知识,看多了,脑子里就有了这些东西,随口说说的,别当真哈……” 秋桐慢慢地“哦”了一声,接着说:“我经常和小猪交往,也从小猪哪里学到了一些旅游知识,还有,我的一个朋友,在青岛也是做旅游的,我经常和他探讨这方面的东西,他说的很多东西,和你说的很相似呢。” 说到这里,秋桐眼神蒙上了一层迷雾,有些怅然和茫然。 我当然知道秋桐指的那个青岛做旅游的朋友是谁,我心里有些颤动。 小猪说:“哦……原来你是自学成才啊,是不是为了和海珠找到更多的共同语言啊,这是爱情的动力吧,嘻嘻……不过,大兄弟,你的领悟能力还真是强,虽然是理论的,但是很具有实践性……我服了你了。”说着,小猪冲我拱手作揖。 听到小猪夸赞我,海珠满面红光,似乎很有面子,海峰也自豪地笑了:“我这个兄弟啊,脑瓜子就是聪明,比我聪明,学东西接受新事物很快,很善于学习新事物。” 云朵这时也说了句:“大哥你真的很聪明,做什么事情都行,都是那么棒!” 云朵的语气很由衷,带着无比敬佩的表情。 海峰看着云朵,眼神突然有些黯淡。 秋桐似乎这时也找不到怀疑我的理由了,笑着说了一句:“我看你啊,易克,你就是个万金油,还是很高档全能的万金油。” 秋桐一句话说的大家都笑了,我心里轻松了,这一关,又过去了。 “我看啊,大兄弟,你干脆别在阿桐那里干了,你们两口子都到我那里干得了。”小猪嘻哈哈地说:“我那里不避讳什么亲属,来不来啊,我给你比阿桐那边双倍的工资……奖金大大的有!” 我笑了笑,没做声。 “光笑不说话算是怎么回事?”小猪继续大大咧咧地说:“大兄弟,我知道,我那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活菩萨,我能接受海珠也就满足了,反正到时候还有你这尊大神在背后指导,海珠绝对干不差的……哈哈,我看,你不说话,是不是舍不得离开阿桐美女和云朵美女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小猪这么一说,海珠的神色突然有些不大自在,神情扭捏了一下,秋桐倒是没什么感觉,知道小猪在开玩笑,呵呵笑着,云朵却也突然又不自在起来。筆趣庫 大家继续喝酒吃菜,这时,小猪又开始说话了,这回是对着海峰说的。”哎——海峰,我光顾着招聘员工,忘记问候你了,你现在的伤势都好了吗?看你脸上似乎是没什么了,不知道你身上的伤。” 小猪这么一说,海珠大吃一惊,看着海峰:“哥——哥——你怎么了?你哪里受伤了?” 小猪奇怪地看了下海珠:“海珠,你哥哥被人打了,你一直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怎么了?哥,你什么时候被人打了?”海珠腾地站起来,越过我,走到海峰身边,拉着海峰的胳膊关切地问着,眼圈都红了。 海峰用责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小猪,接着对海珠笑着:“没事了,一点小事……我早就好了。” 小猪这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海峰,又看了看我们,忙低头吃菜。 海珠接着看着大家,扫视了一遍,看到大家的表情,最后看着我:“你们……你们大家都知道我哥被人打的事情,就我不知道,是不是?” 说着,海珠的眼泪下来了。 云朵见海珠一哭,眼圈也红了,忙拿起纸巾过去,递给海珠:“海珠姐,那几天你不在这里,海峰哥来接我去吃午饭,在我家楼下,被人打了……都怪我,要是海峰哥不来接我,就不会被人打了。” 海峰先安慰海珠:“阿珠,别哭啊,没事啊,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就脸上破了点皮,已经好了……别哭,乖,大家在一起这么高兴,你哭什么啊……” 海珠擦了擦眼泪,心疼地伸手摸着海峰的脸,仔细看着,半天说:“幸亏没留下什么伤疤。” 我把海珠拉回座位,然后,海峰看着云朵说:“云朵,你不要自责,这事其实不怪你的,怎么能怪你呢……要怪,也只能怪我没本事,打不过他们,要是我有易克这本事,我不把他们打趴才怪呢。” 小猪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海峰和云朵,神情有些怏怏。 然后,海峰情不自禁又说了一句:“云朵,为了你,我付出什么都可以!” 海峰这一句话,让大家听了不禁动容,小猪怔怔地看着海峰和云朵,云朵的眼圈又红了,似乎感动不已。httpδ:Ъiqikunēt 海珠轻轻地将手放进我的手心,轻轻握住我的手。 云朵沉默了片刻,颤声说:“谢谢……谢谢你……海峰哥……” 秋桐静静地看着大家,没有做声,眼神里带着一丝温馨。 海珠这时冒出一句:“哥,是谁打的你?凭什么要打你?找到凶手没有?” 海珠这一问,小猪和云朵都看着海峰,她们都不知道是谁打的。 海峰没有回答海珠的问题,看了看我。 我没有说话,看了看秋桐。 我那天用云朵的手机给张小天发的短信,事后都被我删除了,云朵一直不知道真凶是谁。 我们这一交换眼神,聪明的小猪觉察到了什么,急忙问:“你们查到凶手了是不是?凶手抓到了,是不是?” 云朵和海珠也带着疑问地眼神看着我们。 秋桐默默地看了看云朵,轻轻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我这时心里打定了注意,缓缓说:“打海峰的真凶查到了……这个人就是……” 我顿了顿,海珠小猪云朵都睁大眼睛看着我:“谁?” “张小天!” “张小天?”海珠和小猪几乎同时问道,她们没和张小天打过交道,但是都听到过张小天的名字,知道张小天是制造了云朵车祸又抛弃了云朵的那个人。 就在海珠和小猪说话的同时,大家听到了云朵凄厉的惊叫:“啊——” 结为兄妹 接着,云朵的脸刷就变得惨白,接着就伸出双手捂住了脸,低下头去,身体颤抖不已。 刹那间,海珠小猪云朵都明白了海峰被打的真正原因。 云朵似乎被惊吓了,被震动了,被打击了,捂着脸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这个张小天,这个混蛋,差点要了云朵的命,看云朵不行了,扔下云朵跑了,现在看云朵好了,又掉头来找云朵,还雇人打海峰,这个人太坏了,可恶,流氓!”小猪怒气冲冲地骂着。 “这个人……这个人……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这样干。”海珠颤声说着,眼里露出十分气愤的表情。 “肯定是他看到海峰喜欢云朵,吃醋了,嫉妒了,自己又追不到云朵,才会气急败坏找人打海峰!”小猪义愤填膺地说:“这事不能这样就算了,得狠狠教训他,我出钱到学校找几个篮球队的,去找他,狠狠揍他一顿。” 小猪似乎忘记了自己也在追求海峰,忘记了吃醋,又似乎想讨好海峰,要找人给海峰出气。 “你不要胡来,张小天已经得到应有的教训了!”秋桐说。 “张小天一直在追云朵,他知道我哥也在追求云朵,自然,他很难受,很吃醋,很发火,他是个坏蛋。”海珠说:“可是,我哥追了云朵妹妹这么久了,一直死心塌地矢志不渝的……要是……要是我哥和云朵关系定了,要是云朵早答应了我哥,或许,或许就不会有这事了。” 海珠的口气似乎带着一丝对云朵的埋怨,我忙捏了捏海珠的手,示意她住口,海珠也似乎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过度,忙住了口。 海珠这么一说,云朵的身体又是一颤。 “阿珠,不要乱说!”海峰用责备的目光看着海珠,然后看着大家说:“这事也云朵没关系,张小天是小人之心,再说,他已经得到教训了,付出代价了,没事了,这事以后就不要提了。” 这时,云朵松开了捂住脸的手,但是一直低头不语,身体仍然在不停地颤抖。 “云朵。”海峰心疼地叫了一声,云朵的身体又是一颤。 我看着云朵受惊吓的样子,心里很痛,我知道,今天我说出来张小天这事,云朵必定是受到了很大的震动,而刚才海珠和小猪的话,也会对云朵心里产生很大的影响…… 看着云朵的样子,大家都不言语了,秋桐默默地伸手拿起纸巾,去给云朵擦了擦眼睛。biqikμnět 云朵木然继续低头不语,似乎睡着了一般…… 大家都沉默了,担心地看着云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云朵突然抬起头来,悲戚的神情呈现在大家面前,我的心里不由又是一阵作痛,海峰更是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云朵用迷惘的目光看着前方,似乎在看着大家,似乎又什么都没有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似乎已经做出了什么决定,又似乎还在矛盾着…… “云朵。”海峰又心疼地叫了一声。 这一声,让小猪的神色更加暗淡。 这一声,突然让云朵的眼睛睁大了,有了光采,她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海峰…… 然后,云朵的目光缓缓扫视着大家,最后停留在我的脸上,和我对视着。 云朵的目光很沉静,却似乎又很伤感,还又有了一丝果断和坚定。 我不知道,今晚大家的那些话和发生的事情,让云朵的心绪有了怎样的变化和调整,让她此刻做出了怎么样的决定。 和我对视了一会儿,云朵看着我,缓缓说话了:“易大哥——” 云朵的声音有些发颤。 “在——”我忙答应。 “易大哥,我想请你今天答应我两件事——”云朵继续说:“不知易大哥能否成全。” “哦……”我心里有些迷惑和不解,看看大家,也都带着疑问,我看着云朵:“云朵,你说,别说两件,就是两万件,我也答应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我这时突然迸发出一种兄长对小妹的无限疼怜之情,涌起一股巨大的责任感。 这时,海珠握着我的手突然紧了起来,我看看海珠的神情,很紧张,她听我说的这么痛快,似乎很怕云朵提出什么要求。 秋桐凝神看着云朵,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谢谢易大哥如此大度和痛快——”云朵带着感激的表情,缓缓站了起来:“那么,我先说第一件事。” 大家都专注地看着云朵,海珠的手在我的手心紧紧握住我的大拇指,更紧了,有些发凉,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她手心在出冷汗。 云朵轻声地说:“易大哥,从你到发行站打工到现在,我们认识也快一年了吧,这接近一年多来,我和易大哥从陌生到熟悉,从相识到相知,从发行站到公司,从订报纸到做业务,一路走来,期间经历了太多的人生风雨和挫折坎坷,每每在我危机和为难的时候,总是得到易大哥亲如兄长一般的关怀和关照,不论是生活中还是工作中,特别是我遇到灾难的时候,是你,易大哥,倾尽你所有之能,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此恩此德,云朵终生难以回报,也想不出用什么可以回报。”筆趣庫 云朵轻轻地说着,大家注视着云朵,海峰和小猪的脸上露出感动的神情,海珠神情显得很紧张,小手紧紧攥住我的大拇指,手里汗津津的。 秋桐默默地看着云朵,脸上露出几分感慨和伤感的表情,不知她在想什么。 云朵继续说:“我拿不出什么回报易大哥,我想感激易大哥,我心里对易大哥带着无比感恩的情,无比敬仰和爱慕的情,但是,我也知道,易大哥对我没有那种情感,有的是兄长对小妹的关怀和照顾,可是,我还是做出了傻事,做出了对不住易大哥的傻事,我……我……我在和易大哥喝酒的时候,我给易大哥下了药,我把自己给了易大哥……” 听到这里,小猪的神情悚然,她应该是第一次知道,秋桐也显得很惊愕,愣愣地看着云朵,这实在应该是出乎她的意料,虽然她知道云朵对我有情,但是没想到云朵会做出这样的事。 海峰和海珠神色变化不大,他们已经事先知道了此事。 云朵说:“我本来是想报答易大哥,可是,我知道自己做了傻事,我其实是伤害了易大哥,伤害了易大哥对我的亲情,我真的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女人…… “海峰哥喜欢我,我知道,但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海峰哥,我这样的女人,配不上任何人……面对海峰哥的追求,我感到无颜面对。” 海峰激动地说:“云朵,不要这样说,这事易克已经告诉我了,我已经知道了……云朵,我给你说,我喜欢你,我爱你,爱的是你纯洁美丽淳朴善良的内心,爱的是你优秀温柔的性格。 “我知道,爱一个人,就要接纳她的过去,就要容纳她的过错,我没有因为你和易克曾经的事情而磨灭减弱我对你的情感,我没有丝毫对你的嫌弃,我依旧执着的喜欢爱着你……” 小猪愣愣地看着海峰,眼里带着感动的神情。 云朵感激地看看海峰:“海峰哥,听你这么说,我很感激你,感激你对我的宽容,感激你的大度,你的话让我心里感到了宽慰,呆会我说完第一件事,还会说第二件事,和你有关。” 海峰点了点头。 然后,云朵继续说下去:“在易大哥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之后,我终于明白,爱情是双向的,是来不得任何勉强的,易大哥对我一片亲情,是我今生的幸运,今天,看到海珠姐和易大哥在一起,我心里由衷感到欣慰,为易大哥和海珠姐感到高兴,也深深祝福你们。”biqikμnět 听到这里,海珠放松了,面部神情缓和下来,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说:“云朵妹子,不但小克哥把你当妹妹看,我也是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妹妹来对待的。” 云朵笑了下,冲海珠感激地点了点头,接着看着我说:“易大哥,小妹今天求你的第一件事就是……小妹想高攀易大哥,和易大哥结为安答……不知易大哥是否愿意。” “安答?”大家都一愣,海珠脱口而出:“云朵妹子,安答是什么?什么叫结为安答?” 我心里也不明白,看着云朵。 这时,秋桐突然笑了:“好啊,云朵,你想和易克结为安答,好啊,既然你有此意,我赞成。” 接着,秋桐看着我们:“安答,是蒙古语,意为义兄、义弟、义姐、义妹。结安答即结拜为兄弟姐妹,这是蒙古的习俗,也就是说,云朵想和易克结为义兄妹。” “哦……”大家明白过来,小猪和海峰都点头:“哦……结为义兄妹,好啊,不错!” 海珠笑起来:“好啊,好啊,我赞成,我支持……结为兄妹,今后我们就更亲了,就是一家人了。” 云朵低下头:“我从小就想有个兄长,做梦都想……今天,不知易大哥是否赏脸,是否愿意和小妹结为兄妹。” 我在那里愣愣地坐着,原来云朵求我的第一件事是这个,是要和我结拜为兄妹。 我明白了云朵的意思,她是要采用这种方式彻底断了自己对我的情缘,彻底让海珠放心,也算是给大家一个交代。 将自己许配 我也明白海珠刚才神情的缘由,海珠虽然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我和云朵以前的事情,从来没有表示过任何不快,但是,她的心里必定还是有所芥蒂的,今晚她的有意无意的几句话就不由自主表现出来了,现在云朵要和我结拜为兄妹,自然对她是好事,这结拜了兄妹,自然是不能再有那种感情那种事情了,不然,不就是乱伦吗?https:ЪiqikuΠet 而对于秋桐来说,作为局外人,她似乎觉得这也是处理好我们之间关系的最佳方式,自然是赞同的。 海峰呢,自不必说,云朵自己主动了断了对我的情缘,对于他今后追求云朵,自然是没有了后顾之忧。 至于小猪,今晚她的心态到底是怎么样的,我还不能判定,她一直追求海峰,但是海峰在追求云朵,她今晚想必也比谁都清楚,而且海峰的态度很明确和明朗,她应该知道自己没戏,她是个有知识的先进青年,她应该能拿得起放的下。 对于云朵要和我结拜,她是没有什么异议的。 想到这里,我看着云朵,云朵正看着我,诺诺地说:“易大哥,小妹今天是高攀了,当着大家的面,提出这个要求,如果大哥嫌弃小妹地位卑贱和鄙陋,那也不必强求。” 我缓缓站起来,看着云朵:“云朵妹子,自从我来到发行公司,自从我到发行站送报纸,我就打心眼里喜欢你,就一直把你当自己家妹子看待。你美丽善良温和大度,做人正直开通,做事勤奋努力,大哥以前做了对不住你的事情,心里一直很歉疚…… “说句实在话,大哥能有你这样一个妹子,那是修来的福气,妹子既然看得起大哥,那大哥自然是求之不得,大哥愿意和你结为义兄妹。” 云朵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看看大家:“今天正好大家都在这里,那么,就请大家当个见证,我云朵今日和易克大哥正式结拜为兄妹……条件所致,不能按照我们蒙古的风俗举行仪式了,那么,我和大哥就喝一杯酒正式结拜。” 说着,云朵拿过酒瓶,先给我倒满了一大杯白酒,然后又给自己倒满。 我刚要举起酒杯,却看见云朵将右手食指放到嘴边,牙齿一咬,接着把手指放到酒杯边,接着,我看见食指滴下了鲜血……鲜血一滴一滴滴到酒杯里…… “啊……”海珠吃了一惊,忙掏出手帕要给云朵包手,云朵拒绝了,将食指放在嘴里吮吸了一下,接着拿出来,手指没有血了。 我看了云朵的举动,毫不犹豫将左手的食指放到嘴边,做了和云朵同样的动作,然后将血滴到我的酒杯里…… 云朵和我举起酒杯,云朵说:“大哥,喝血酒,这是我们蒙古人结拜安答的风俗,今天不能按照家乡的风俗举行仪式,但是,这一个程序是不能少的。” 我点了点头,和云朵碰杯。 云朵神情肃然:“我,云朵,今天当着海珠姐秋桐姐小猪姐和海峰哥的面,和易克大哥正式结拜为兄妹,从今以后,易克就是我的大哥,就是我的亲哥,我定当以亲兄妹之情对待大哥……如有违背,天地不容!” 我也肃然,朗声说道:“我,易克,今日在海珠秋桐肖竹和海峰的见证下,和云朵正式结拜为兄妹,从今日始,云朵就是我的亲妹子,我就是云朵的亲哥哥,我定当以亲兄妹之情善待云朵……如有违背,必遭天谴!” 说完,我和云朵举杯同时一饮而尽。 喝完这杯酒,我抹了抹嘴唇,看着云朵,云朵的脸色有些红晕,眼角带着泪花,我不知道云朵此刻是怎么样的复杂情感。 “大哥——”云朵颤声叫道。虽然云朵以前也叫我大哥,可是,此刻的一声大哥,我听起来却别有意味。 “妹妹——”我也叫了一声。 云朵伸出右手,举起手掌,我伸出左手,举起手掌,两掌相击—— 就这样,我在大家的见证下,和云朵结为了安答,我成了云朵的义兄,云朵成了我的义妹。 接着,大家纷纷举杯,祝贺我和云朵结为安答。 然后,我看着云朵:“妹子,第一件事就算结束了,那么,你刚才让我答应的第二件事是……” 云朵看看海峰,然后又看着我:“大哥,今天我既已经和大哥结为安答,那大哥就是我家我的兄长,大哥的父母就是我的义父义母。” 我点点头:“你的父母同样也就是我的义父义母。” 云朵点点头接着又看了一眼海峰,然后看着我:“大哥,按照咱们老家的风俗,父母不在跟前,兄长为大,今天,我求大哥的第二件事就是——” 大家聚精会神地看着云朵。 说到这里,云朵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了,看着海峰:“海峰大哥,刚才你说对我过去的事情不介意的话,是真心的吗?你真的……爱我吗?你真的能让的心里过得去这道坎吗?” “当然:“海峰肯定地说:“大丈夫一言九鼎,我说爱你,不是仅限于嘴巴上,是我的真心,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我绝对没有介意你的过去,今后也不会……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验证我对你的真心和真爱。” 云朵低下头,点了点头:“谢谢你,海峰哥……有你这句话,我云朵知足了。” 然后,云朵又看着我,继续说:“既然海峰大哥不嫌弃我的过去,那么,大哥,妹妹的终身大事,就由大哥做主……我求大哥做主,将我许配给海峰哥……” 云朵此言一出,大家又都是一愣,带着意外和突然的表情看着云朵,接着,又一起看着海峰。 海峰显然也愣了,虽然他做梦都在等着云朵这句话,但是此刻云朵突然说出来,还是让他感到很突然,他的眼神霎时变得惊喜起来。 他愣愣地呆呆地直直地看着云朵的眼睛,似乎要看穿云朵的内心。 小猪惊愕地半张嘴巴,紧张地看着海峰的眼睛,这回轮到小猪紧张了。 房间里一时很静,秋桐神色很平静,默默地看着海峰和云朵,一会儿,又看着我。 云朵神色很平静,似乎她的决心已定,看着我:“大哥,妹妹的终身大事,就由你做主了!”biqikμnět 我这时突然明白为什么云朵刚才要和我结拜了,她是在为第二件事打基础,第一件事是第二件事的基础。 云朵今天听到海珠的那些有意无意的话,还有知道海峰受伤是张小天干的,心里必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和震动。她是决意要用第二件事来加深斩断对我的情缘,让海珠放心,同时似乎是要委屈自己迁就自己弥补自己对海峰被打的歉疚,也同时回报海峰对自己的真心真情真意真爱。 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我知道海峰一直很爱云朵,他做梦都想和云朵在一起,可是,现在,云朵爱海峰吗? 她现在是出于弥补和回报的心情提出要我做主把她许给海峰,她对海峰的情感现在有海峰对她那么深吗? 如果没有,那么,我答应云朵跟了海峰,岂不是委屈了云朵?爱情,难道是需要附加什么条件的吗? 我看了看秋桐,秋桐也正看着我,她眼神里的表情也表明她和我带着同样的想法和疑问。 我犹豫了,我渴望海峰和云朵能幸福,但是,我又不愿意在这样的时候委屈云朵,我希望云朵能自发地带着真情实意和真爱和海峰走到一起,而不是现在这种状态,云朵现在就是在委曲求全。 “大哥——”云朵叫了一声,带着乞求的目光看着我,表情很楚楚。 我木然没有回答,看看海峰,海峰正看着云朵发呆,此时,他的眼神已经从惊喜变为了疑虑和思索,甚至带着几分疼怜…… “大哥——”云朵又叫了我一声。 我抬头看着云朵,刚要说话,海峰突然开口了:“云朵……你不要为难你大哥了,我知道他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还是我来说吧。” 大家一起看着海峰。 海峰深呼吸一口气,端起水杯喝了两口水,然后放下,抬起头看着云朵:“云朵,我对你的情你是知道的,我是那么地喜欢你爱着你,说实在的,我做梦都想着有一天你能答应我,我会用我的一辈子来呵护你疼爱你照顾你…… “刚才,你说的话,让我的确心里非常又惊又喜,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刚才那一刹那,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怀疑我听错了,我怀疑我是在做梦,幸福真的突然就这么来了,就这么降临了吗? “我甚至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告诉我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你真的要求你大哥将你许配给我……我的心里随之伴随的,是一阵巨大的狂喜和幸福,这幸福甚至瞬间要让我眩晕。” 大家看着海峰,小猪的眼神成了死灰,她彻底绝望了。 海峰继续说:“开始,随即,我对你刚才讲话的真实动机产生了怀疑,我想了一会儿,我明白了,云朵,虽然我很爱你,但是,现在,你还没有真正如我爱你一般爱我,你对我的情感远没有达到我对你的情感之深。 “你之所以要和易克结拜兄妹,是为了让易克做主你的终身大事,当然也是想让自己对易克的情缘彻底断绝,也是为了让我没没海珠放心。ъiqiku “你之所以要让易克做主的终身大事,并非你是真的对我达到了深厚的感情,而是你觉得我被张小天雇人打了,你对我有歉疚,你对不住我,你想用这个来回报我,弥补什么东西,同时断绝张小天的念头,让我今后能平安无事…… “我理解你作为一个纯洁的姑娘心里所想,我明白你委屈自己求得别人平安的善良心愿,你的眼里心里只有别人,唯独没有你自己,你就没有为自己想一想。” 说到这里,海峰的眼里有些亮晶晶的东西,接着低头叹息了一声,顺势揉了揉眼睛。 男人的胸怀 听着海峰的话,我的心里也不禁叹息了,海珠的神情也有些惭愧和后悔,轻轻依偎着我的肩膀。 小猪脸上带着感动的神情,眼角也湿润了,低头擦擦眼睛。 秋桐默默地伸手揽过云朵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云朵的肩膀。 “海峰哥……”云朵的声音有些发颤:“你……你难道不是一直想让我答应你吗?我……我今天真的是自愿的……我愿意接受你的爱。” 海峰抬起头,深情地看着云朵:“云朵,我确实是做梦都想让你接受我的爱……可是,我是有前提的,那就是要让你接受地快乐幸福,没有任何委屈,没有任何迁就,在我爱你的同时,我要让你同时也爱上我,真正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对方幸福,只为自己得到的爱,那不是爱,那是自私…… “爱情是双向的,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坚信,总有一天,我会用自己的真心表现让你爱上我,而不是现在你委屈自己,这样,你心里不会有真正的快乐。” 海峰顿了顿,语气坚定地说:“所以,云朵,虽然我深深地爱着你,但是,今天,这个时候,这个场合,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海峰话音刚落,云朵的眼泪突然无声地流了出来,我知道,云朵的泪水里不仅是感动,还有委屈和不安…… 秋桐轻轻揽住云朵的肩膀,云朵转身伏在秋桐的肩膀上,接着就突然失声痛哭起来,哭得很压抑又很释放…… 秋桐轻轻地拍打着云朵的背,抚摸着云朵的头发,用赞赏的目光看了看海峰,接着也叹息了一声…… 小猪咬紧嘴唇,呆了一会儿,接着,起身,默默地走了出去…… 我坐在那里,默默品味着海峰刚才的一句话:真正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对方幸福。 好一会儿,云朵不哭了,擦干眼泪,看着海峰:“海峰哥,谢谢你……你和我哥一样,是个好人,是个真正的男人。” 海峰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嗯,我保证会比你大哥还像个男人,等我有时间去少林寺学武术,回来保证比他还厉害。你信不信,我两拳就能把易克砸扁。” 海峰的话让大家不由笑了起来,云朵也笑了,捋了捋头发:“我就这一个哥哥,你把他砸扁了,我到哪里去找哥哥,海珠姐咋办?” “这家伙是充气娃娃,砸扁了还能再自己鼓起来!”海峰逗笑地说。 “充气娃娃是干嘛的?”海珠云朵几乎同时问道。 我脑子一晕,这两个个女孩子虽然知道的事情很多,但是对这方面却几乎都是文盲,忙笑笑说:“就是商店里卖的玩具布娃娃!” 海峰冲我做个鬼脸。 “哦……”海珠笑了:“是这个……” 秋桐却似乎明白是什么,脸红了下,狠狠瞪了我和海峰一眼,我和海峰忙低头,装作没看见。 然后,云朵说:“我们走吧,海峰哥,你送我回家好吗?” “得令——”海峰喜滋滋地站起来,掏出车钥匙递给云朵:“云朵,你先上我的车,我去结账。” 云朵主动提出让海峰送她回家,海峰比刚才云朵主动提出要嫁给他还兴奋,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信号,是云朵开始接纳他的信号。 海峰乐颠颠地出去了,我们也出去。 然后,海峰开车送云朵走了,秋桐开车送我和海珠回去。https:ЪiqikuΠet 路上,秋桐沉默了一会儿,说:“真正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对方幸福……海峰这话说的多好啊……这是爱情的真谛……爱是无私奉献,是处处为对方着想,是急对方所急,是想对方所想,是不让对方受委屈,不让柔弱的她独自去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 我默默听着秋桐的话,突然想起了浮生若梦和亦客…… 第二天,一大早,海珠就到小猪单位去报道,海珠在星海新的人生征程开始了! 海珠本来想自己坐公交车去小猪单位,我没同意,正好我也要去上班,顺路,就打了一辆出租车,先把海珠送到,然后我直接去了单位。 到了单位,云朵通知我和曹腾到秋桐办公室,我和曹腾进去后,看到赵大健和苏定国都在,赵大健正得瑟着小腿在吞云吐雾。 秋桐招呼我和曹腾坐下,然后看着我和曹腾说:“叫你们二位来,是要安排公司的一个重大事项。” 我和曹腾看着秋桐,不知何事。 秋桐说:“刚才我和赵总苏总开了个经理办公会,初步达成了一致意见,决定开始实施落实上次易克南行考察报告里关于发行公司多元化经营发展物流业务的构想。” 我明白过来,原来秋桐说的是这个。 我的那个报告里提到了3个构想,广告夹页业务正开展地如火如荼,效益日渐显露,只是d业务因为平总的阻挠而夭折,暂时没有启动。 剩下的两个构想是开展物流业务和外报外刊代征代投,外报外刊这一块的启动,10月份以后再弄也不晚,现在正是征订淡季,正是开展物流业务的最佳时机,看来秋桐心里一直没有放下公司多元化经营这一块。 我看了一眼赵大健,他此刻的表情显得有些麻木不仁,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这孩子自从上次被秋桐利用广告夹页那事重创之后,有些沉寂,整天就泡在车队那边逛游,不大和我朝面。 对于秋桐提到的这个物流业务,不知赵兄是什么态度。 苏定国则轻轻点了点头,很显然,他是一直跟着秋桐走的,秋桐的决策,他基本都是赞同的。 正是有了苏定国的态度,秋桐的很多事情才能在经理办公会上通过,2比1啊,少数服从多数。 我觉得领导职位设置单数实在是很有必要。 秋桐接着说:“开展多元化经营,这是集团党委一直以来关于经营工作的指示精神,这是符合上面的发展方向的,这一点,我就不多说了。 “发行公司在做好主业的同时发展多元化经营,是发展壮大发行实体经济、稳定发行网络、壮大发行队伍、提高发行时效的必须要求,做好了多元化经营,不但可以提高发行人员的收入,壮大公司整体实力,还可以起到稳定发行队伍、反哺发行网络建设的重要作用…… “现在是征订淡季,公司的各项工作趋于稳定,前段时间启动的广告夹页业务平稳发展,正是开展物流业务的好时机,所以,这个事情开始进入议事日程,开始启动。” 我点了点头,曹腾也点了点头:“秋总的决策是英明的,正确的,我坚决支持!”筆趣庫 秋桐微笑了下,赵大健冲曹腾翻了下白眼,似乎很奇怪曹腾怎么突然就成了秋桐的人了,怎么就不跟着自己走了。 秋桐说:“我安排下工作……还是易克负责拿出总体实施方案,方案的具体内容和要求我就不说了,我先按照各自的职责分下工,易克做方案的时候可以根据分工来合理构想参考…… “一个是业务承揽,包括承揽内容方式和交接收货发货收款等程序,物流分为大物流和小物流,大物流就是和批发市场衔接,和县区下面的商家衔接,代商家捎带各种货物,从中赚取运输费,小物流就是和大型超市衔接,和千家万户的订报户衔接,为他们代购各种生活日用品,以及和市区内的一些单位衔接,比如和银行联系,代送账单等物品…… “至于业务员,第一支队伍是综合业务一部二部的所有业务员,第二是所有发行站的发行员,在送报纸的时候都可以兼着做业务,赚取提成,增加自己的收入。这一块的业务培训协调和调度,主要由易克和曹腾二位经理负责。” 我和曹腾点点头。 秋桐接着说:“第二个就是运输环节。这一块牵扯的内容比较复杂,牵扯到运输工具的更换,我们目前的发型车辆已经超负荷运转,车辆也已经老化,到了更换的年限,正好借着这次开展物流业务更换车辆,更换车辆,牵扯到车辆的载重量和型号以及购买车辆的方式和价格,至少需要更换20辆发行车,这是投入最大的一块;还有就是车辆更换后驾驶员的业务培训,涉及交接装货卸货等内容,前提是确保本集团报刊的正常运送。” 赵大健听着,眼珠子滴溜溜转着……Ъiqikunět “第三个部分就是苏总分管的发行站这一块,这一块的工作量繁琐而繁重,这是整个物流业务成败的关键,发行员要更新观念,既要做送报员,又要做业务员,全面提升锻炼自己的综合能力,既要有责任心,又要有做业务的能力。各位站长首先要负起责来,要弄明白这个业务的实质和意义。” 苏定国点点头:“嗯,我会努力做好的。” 赵大健冲苏定国鄙夷嘲笑地地看了一眼。 “这三个部分是有机结合的不可分割的部分,缺一不可:“秋桐看着我:“易克,你在做方案的时候,要灵活地将它们结合起来,揉进去,串起来,要争取做到细致具体,每个环节、每个步骤、每个项目、每个流程都要具体到部门甚至人,效益分析要切合实际,要充分掌握目前的物流市场行情,核算好价格。这个方案做完后,是要提交党委领导审核批准的,我们现在,就要做好前期的准备工作。” 我点点头:“好!” 秋桐又看着曹腾:“曹主任上次拿出的广告夹页业务实施方案十分完美,这次,你主要负责业务员的召集和培训,以及各个流程环节的具体落实和解释,还有客户交接的程序……当然,这些东西,要等方案落实通过后开始实施,这一块,我也会参与,易克也会参与。” 曹腾忙点头:“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秋桐接着对赵大健说:“赵总,车辆这一块,我想,你先拿出一个目前发行车辆现状的报告,包括车辆的年限、行车里程、损耗情况、运载能力等等。” 赵大健一翻白眼:“这个还用搞吗,车子就在那里,大家不都明白地看着。” 我一听赵大健讲话就来气,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呗,非得整出个花样不行? 更大的阴谋 秋桐心平气和地说:“我们整天看到不等于集团领导能看到,我们要更换车辆,是必须要给党委打报告的批准的,买新车,是投资,而且数目还不小,只有有了这个报告,我们才能购车,才能决定购车的型号、价格……这是一笔数字不少的支出。还有,赵总可以提前到市区内的车辆销售单位去考察下,看看什么样的车适合我们。” 赵大健突然眼前一亮,看着秋桐:“你让我去考察车辆?” “你是分管车队的副总,这个活当然是你的,你要提出合理的适当的建议,你的建议很重要啊!”秋桐不动声色地说。 “好,好!”赵大健突然变得十分痛快:“行,没问题,没问题,我回去就调查。” “要多跑几家单位,我们好有选择的余地!”秋桐说,眼里突然有了一丝笑意。 “行,没问题,我多跑几家单位,”赵大健满意地说:“哎——这个物流啊,我看好,开展地很有必要,很及时,我们的车辆是必须要更换的,我一定要靠上去,一定要买到最适合我们的发行车。” 听赵大健那意思,好像买什么车买哪家的车他就能做主似的,我不知赵大健是否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我感觉赵大健突然变得如此痛快,心里一定在打自己的小九九,说不定是想借换车捞上一把。 秋桐接着对苏总说:“苏总,我看有必要召开一个发行站长专门会议,提前打招呼,让大家有个心里准备,开会的时候,我去参加。” 苏定国点点头:“好,回头我就去落实。” 然后,秋桐看着大家:“我的话讲完了,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没有?”Ъiqikunět 我和曹腾苏定国没有说什么,赵大健看着我说:“易克,抓紧做方案啊,你的方案出来了,我们才好去落实这些事项,特别是车辆这一块,我要慎重的,关键是车辆的载重量我们需要多大的最合适。” 我笑了下:“好的,赵总,没问题!” 赵大健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这孩子兴奋了。 开完会,我回到办公室,就开始做方案。 这方案的内容在我脑子里已经装了很久了,我没事经常琢磨这个,脑子里有了思路,做起来就比较顺畅,当然,我还需要到市场再去考察下,还有其中的一些数字需要进一步落实和确认。 我做起事情来很投入,下午完成方案的初步草稿的时候,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天色有些黑了,曹腾不知何时已经不在办公室了。 这时海珠给我打电话:“哥,我已经下班回来了,你晚上还回来吃饭不?” “刚忙完,我这就回去!”我回答完海珠,匆匆收拾下办公桌,关了电脑,关门下楼。 此时院子里人已经不多了,我偶尔向曹丽办公室方向一撇,正亮着灯,她还在。 我从二楼的走廊穿过曹丽办公室前面的窗户看过去,隐约看到曹腾正坐在沙发上,和曹丽说着什么。 这么晚了,这兄妹俩在捣鼓什么呢?我突然来了好奇心,悄悄下楼,看看四周没人注意我,穿过一条小巷,绕到曹丽办公室的后面,贴近曹丽办公室后面的窗户,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大姐……今天上午开会的情况就是这样。”曹腾的声音:“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说的,又怕你不方便接电话,还是当面给你说。” “嗯,这时候都下班了,特别是秋桐已经走了,你过来倒还没事,不过,以后记住,没事尽量不要到我这里来。”曹丽的声音:“哎——这个秋桐,越来越能干了,操,这个女人怎么就这有事业心呢,看来,她的野心不小,还想进步,还想提拔。” “我看是!”曹腾说:“你没看到集团领导很赏识她呢,董事长在集团大会上可是公开表扬发行公司好几回了,表扬发行公司,还不就是表扬她。” 曹丽一声冷笑:“不会巴结领导,光会干有个屁用,光董事长赏识她有个屁用,这集团的天下,以后还说不定是谁的呢。” “你的意思是……” “你不明白?你没感觉到孙总和董事长之间微妙的关系?”曹丽说:“孙总可是正当年富力强,政治野心不小,他在市里的关系也比较硬的,不必董事长弱,他会甘心一直在老三的位置上干下去?他这个总裁目前当得并不顺心,好些经营部门的负责人,都是董事长安排的,特别是那个广告公司姓平的,表面上对孙总恭敬服从,背地里内心里可是根本就不把孙总放在眼里的。”筆趣庫 “这倒是,我从其他渠道听说平总在一些场合说过不懂经营的领导分管经营的话,他确实是对孙总很看不起。” “他是自掘坟墓,总有一天,他会难看的,别看啊现在张牙舞爪神气活现的,谁笑在最后,还不一定呢。”曹丽又是一声冷笑:“这个秋桐也是如此,总有一天,我非狠狠整她不可,我要把她彻底扳倒。” “唉……你要是到发行公司做老总就好了,我也不用在那里整天低三下四委曲求全了。”曹腾叹了口气。 “你急什么?要学会忍,知道不?”曹丽说:“你现在必须要低下头做人,要在公司里大家面前,特别是要在秋桐面前表现地恭恭敬敬,顺顺从从,要继续密切配合她的工作,要继续和赵大健不软不硬地作对一下……赵大健是个愣头青,彪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成不了大事。发行公司老总这个位置,早晚是我的,谁也抢不去。” “还有这个易克,现在成了秋桐的得力助手了,秋桐什么事都叫着他,什么活都安排他,对他是十分信任。”曹腾说:“这个人,我看,不会是我们的人,已经被秋桐拉过去了。” “这个人。”曹丽沉吟了一下:“那也未必,他就是想多干活多赚钱,要想多赚钱,自然是要努力干的,他是招聘身份,再好好干,也成不了大器和火候,充其量是赚点钱而已,你不要和他计较,你是有身份的人,是正式干部身份,你要有更高的追求。” “是,我听你的!”曹腾说。 “易克这边,我会摆平他的,你不用多操心,你只管和他搞好关系就是,不要发生什么冲突。”曹丽说:“当然,我也在考虑一个事情,有必要的时候,给他点苦头吃让他觉觉味,也不错。” “哦,你的意思是……” “这不光是我的意思,这是……”说到这里,曹丽突然住了嘴。 我心里一凛,我靠,想整我一下,让我不要和秋桐走得太近?让我投靠她这边?这不光是曹丽的意思,还会是谁的意思? 肯定是孙东凯的意思了! 孙东凯一定是觉得我对他尊敬不够,向领导靠近的觉悟不高,还搅了他的好事,有些恼火,但是却还是想继续拉拢我,让我为他所用,所以打算整我一下,然后他出来做好人,让我站好队。 曹腾十分知趣,曹丽不说,他就不问。 “发行公司搞物流……要换车,是不是?”曹丽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又问曹腾。 “是的,要新购20辆车。” “20辆车,可不少,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曹丽沉吟了一下:“买哪一家的,哪一家还不高兴死啊……” “嗯,是的,赵总对这事好像很热。”曹腾说。 “他……”曹丽停顿了下:“他倒是很能看透事情……他倒是很精明……只是,恐怕到时候就未必能由得了他……不光由不了他,就是秋桐,也未必能做得了主了。” 我这时突然想起秋桐今天开会和赵大健说的话,她让赵大健负责去考察车辆,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又说了几句话,曹腾走了,曹丽独自在办公室里沉思了一会儿,接着摸起电话拨打号码。 “你在哪里?讲话方便不……你出来了,好。”曹丽说。 我继续侧耳倾听曹丽的声音。 “坏蛋……你和市领导吃饭怎么不带上我呀……你个死冤家,这样的好机会,你不带着去。”曹丽撒娇而又有些幽怨地说:“什么怕我被市领导看上给你戴绿帽子,我看你是带着别的小妖精去怕我吃醋吧。” 无疑,曹丽是在和孙东凯通电话。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曹丽又说:“好了,不和你计较这事了,说说教育易克那孩子的事情,你是怎么打算的,你打算怎么整治他一下呢?你那天说的话我觉得很有必要,这个易克是有必要敲打一下…… 虽然我觉得她不会死心塌地跟着秋桐,他就是为了赚钱,但是,要是能让他死心塌地成为我们的人,这人是有些本事的,绝对是可以为你出大力的……我看啊,最好能在教育易克的同时,狠狠打击整治下那个小娘们,那娘们我看越来越不把你放在眼里了。”筆趣庫 我的心中一竦,我靠,曹丽又在打秋桐的主意了,她似乎从来没放弃停止过暗算秋桐的打算。 “哦,你怀疑秋桐和那个姓平的有什么勾当?”曹丽说:“你是想……哦……” 曹丽光哦不说话,我不知道孙东凯在说什么。 “嗯……听你的,我一直在想办法搜集证据呢,这个也不是很难,我相信那个人绝对是不清白的,绝对能抓到把柄。”曹丽说:“我已经安排人在搜集了,估计很快就会有回音的……你就等着好消息吧……我可是做梦都盼着你修成正果早日飞黄腾达呢,就因为我是你的人,那个死老头子一直对我有偏见,一直压制我,我可是憋死了。” 我心里一动,曹丽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孙东凯还有更大的计谋?他的计谋最终针对的是谁呢?在他计谋实施的过程中,有谁会被牵扯进去呢? 今晚我等你 我正沉思着,又听到曹丽说:“好了,你进去吃饭吧,我先回去了。晚上你来不?哎——你好些日子没要我了,人家都想得不行了,就等着你来呢。” 曹丽的声音和表情都有些暧昧:“死鬼,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整天忙着找别的女人啊,把我忘记了……你该不会是和秋桐那个狐狸精搞上了吧,那天你带秋桐到金石滩度假村,晚上都没回来,手机也关机,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那里把她上了…… “哼,你口口声声说要整她,我看你是舍不得,你就糊弄我吧……那个狐狸精有什么好的,她哪里能比得上我,我伺候地你还不爽……好了,不和你说了,越说越生气,哼,今晚你必须来。” 曹丽讲话的声音越来越不像话,我听不下去了,正要离去,突然我的手机响了。 在这个时候,铃声分外刺耳。 我大吃一惊,忙伸手按死了电话。 正在打电话发情的曹丽显然也听到了手机铃声,脸色倏地一变,短促地对着电话说了声“有人来了,不说了”,然后就挂死电话,猛然站起来,带着吃惊的神色迅速向后窗走过来…… 我向左右看了一下,曹丽马上就要走到窗口,我到巷子口的距离还有20多米,我行动的速度再快,也来不及了,就算我能跑到巷子口,曹丽要是从办公室门出来,一样能堵住我看到我。 只见曹丽快速到了窗口,边伸手要开窗—— 我心里暗暗叫苦,妈的,绝对不能让曹丽看到我,曹丽刚才说了那么多事情,要是被她发现我偷听,那可就坏大事了。 我抬头看了一下窗户的上部,发现有一条窄窄的水泥遮雨板,窗户旁边还有一根排水管道。httpδ:Ъiqikunēt 我灵机一动,一矮身,往左边一闪,迅疾攀住了排水管道,两手一用力,往上攀了几下,到了窗口的侧上方,接着,往右一用力,两脚接着就站在了遮雨板的上面,边用手牢牢握住排水管,站稳了身体。 在我刚站稳脚跟的同时,窗户接着就被曹丽打开了,曹丽从窗口伸出头,先往下,接着往左右看,看了又看…… 我的身体紧紧贴着墙壁,牢牢抓住排水管,屏住呼吸—— 曹丽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到。 她左右下方都看了,唯独没有往上看,要是她扭转脑袋往上看,那可就糟糕了。 曹丽显然不会想到有人会在她的脑袋上方,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妈的,刚才明明听到有电话的铃声从这里发出的,怎么没人呢?难道是我刚才发情过度出现幻觉了?” 边说着,曹丽边关上了窗户,一会儿,曹丽的办公室灯光灭了,她走了。 我松了口气,慢慢下来,然后也离去。 路上,我开着车,开机看了下手机号码,是海珠打来的,我回过去:“海珠,你刚才打电话了。” “是啊,哥,我做好饭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我担心你呢。”海珠说。 “我这就到了。”我说。 “嗯,好!路上慢慢开,当心点!”海珠挂了电话。 我边开车边想着刚才听到的曹丽和曹腾以及孙东凯的对话内容,隐约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这阴谋似乎胃口很大,想一网打尽。 至于想一网打尽对象,我却又感觉不明确,有些模糊。 晚上吃过饭,海珠从包里拿出一堆材料,说是小猪旅游公司的基本情况,她打算细细琢磨下,特别是计调方面的情况。 “小猪这个旅游公司的经营状况怎么样?”我问海珠。 “听说以前是很不错的,不过现在小猪正在读研究生,公司这边投入精力不够,分心了……最近好像经营一直在下滑,业绩平平,也就是能正常运转而已,谈不上什么很好的效益,”海珠说:“她这边的好几个经营业务骨干都被同行挖走了,原来的计调部经理也被人家挖去做副总了……今天我在公司里呆了一天,没看到几个客人,门厅有些冷落,生意有些清淡。” “哦……是这样……她是钱赚足了吧?”我说。 “那倒不是,我觉得是没精力管公司了,又要做公司,又要学习,哪里忙的过来啊……”海珠说:“我今天听公司里的人说业务骨干走了,带走了很多老客户,新客户又没有人去开发,自然生意是一日比一日冷淡了。” “嗯,这是个问题,没有客户,那就完了。”我说:“我怎看小猪整天嘻嘻哈哈的,好像也不着急。” “人家着急还非得表现在脸上?非得让你看出来?”海珠边翻看材料边对我说:“我今天大致了解了下公司的情况,计调这一块有些乱,原来的计调部经理一走,新来的一个计调是个生手,比我还生,业务计划调度有些混乱,发团、接团的计划出现不少误差,客户都怨声载道呢……我要尽快梳理一下这些情况,尽快进入角色,抓紧把业务理顺好。”ъiqiku “呵呵,你的工作热情蛮高嘛!” “可不是,俺下岗再就业容易吗?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哦……”海珠笑着说:“我要是不好好干,怎么对得住小猪的真心实意,还有,我怎么对得住你对我的一片殷切期望呢?” 我拿过海珠手里的材料看了看,然后对海珠说:“你做这个岗位,不要只把自己局限在计调上,要心中有全局,要胸怀整个公司,公司的所有业务都要装在心里,随时掌控各个部门的工作进展情况,同时要和兄弟旅行社搞好密切的联系,随时掌握市场行情的变化,这一点,尤其重要。” 海珠点点头:“嗯,我记住了,我以后不懂的地方就问你,反正看着你这个全能高手!” 我笑了下:“我不是全能高手,真理来自于实践,只有实践才是增加经验提高能力的唯一途径。” 海珠又点点头,突然好想想起了什么,对我说:“小猪一只对我哥情有独钟,只是,我海峰哥的心思在云朵身上,昨晚之后,小猪似乎绝望了,放弃了,我看她今天的神色有些低迷,仿佛失恋了一般。” 我说:“她这个人外表看起来很开朗活泼,其实内心里也是很细腻婉约的,昨晚的事情,她应该明白海峰对云朵的心了,爱情这东西,随缘,没有缘,怎么折腾也白搭……小猪是个要强的人,不过,在她坚强的外表下,我似乎能感觉到她的脆弱和柔弱。” 海珠说:“昨晚我讲话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是故意刺激云朵的,只是心里不由自主就那么说了……我没想到我那些无意的话会刺激了云朵,让她做出了一系列的举动。” 海珠的神情语气有些自责。 我说:“你不必检讨,我和云朵过去的事情,虽然你一直没说什么,但是,多少你心里也会有些芥蒂,这是正常的,我和大家都没有怪你的意思。biqikμnět “其实,昨晚,你的话刺激了云朵,从某一个方面说倒也不是坏事,云朵直接和海峰把盘子揭开了,大家面对面说开了,倒也好,都知道彼此的心思和想法了,对于海峰和云朵的今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小猪也彻底死心了,没了对海峰的想法,这对她也未必是坏事。” 海珠说:“云朵看起来平时唯唯诺诺的,但是真做起什么事来,还是很痛快很大方很利落的,这倒出乎我的意料。” 我说:“云朵是草原上来的姑娘,骨子里带着草原人的豪爽和直率,只是,昨晚,她要委曲求全,确实也让她受委屈,不过,海峰做的很大度大气,让我刮目相看。” 海珠说:“哥,要是换了你是海峰,你昨晚会怎么做?” 我毫不犹豫地说:“我也会像海峰那样做的,真的爱一个人,就要让对方真的开心幸福,只为了自己的享受和开心,那是自私的…… 我相信,海峰的真心迟早会打动云朵,海峰迟早会让云朵从内心真正接受的,云朵也会真正喜欢上爱上海峰的。” 海珠低头想了一会,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 我说:“傻丫头,笑什么?” 海珠说:“哥,我想想很有意思啊,你想啊,云朵现在是你妹妹,我是海峰的妹妹,假如海峰和云朵以后真的成了,那我岂不是要叫云朵嫂子,而云朵呢,岂不是也要叫我嫂子了。这互相都叫嫂子,岂不是很滑稽?” 我也忍不住笑起来:“这倒是个问题,称呼有些滑稽!那你还是云朵的小姑子,云朵也是你的小姑子呢。” “哈哈……”海珠大笑,我也大笑。 然后,海珠继续翻看资料,我也掏出优盘,插到笔记本上,开始修改我今天做的方案。 边修改方案,我的脑子里又不由自主想着下午听到了曹丽和曹腾以及孙东凯的对话。 我似乎隐约感觉,孙东凯正在集团内部策划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他稳坐后台,曹丽在前面做急先锋,曹腾和赵大健等人是跳梁小丑,在前台表演。 只是,我不明白孙东凯会选择哪里选择谁做突破口,他看我一直对他没有积极靠拢巴结之意,是否会那我开刀作为切入点呢?还是另有别的打算? 他策划的这盘棋,最终目的是什么呢? 我苦苦思索着,一时不得而知…… 新花样 修改完方案,我松了口气,暂时收回思绪,看着电脑屏幕发了一会儿呆,看到那个扣扣标志的时候,心突然跳了下,看看海珠,正在专心看资料,于是登陆扣扣,看到了浮生若梦的留言。 “一个人的美丽,并不是容颜,而是所有经历过的往事,在心中留下伤痕又褪去,令人坚强而安谧。所以,优雅并不是训练出来的,而是一种阅历。淡然并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一种沉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永远都不会老,老去的只是容颜,时间会让一颗灵魂,变得越来越动人。” 看到这句话,我反复琢磨了半天,在秋桐的情感世界里,没有现实,只有虚拟,现实里她只有身躯,没有灵魂,她的灵魂在另一个世界追随着那个空气中的亦客。 现实中的她一天天在长大,虚拟中的她的灵魂,却越来越年轻,因为那灵魂正在享受着爱情的滋润,正越来越动人…… 正看着浮生若梦的窗口发呆,海珠这时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随意看了我的电脑屏幕一眼:“哥……发什么呆呢?在和谁聊天啊,怎么不讲话呢?” 我的心猛地一慌,忙关了对话窗口,退出了扣扣:“哦,没什么。在看一个朋友的留言。” 我不知道海珠是否看到了什么,心里很虚。 海珠看看我,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站起来:“时候不早了,哥,洗洗睡吧,我先去洗澡了。” 海珠说完就去了卫生间。 我坐在那里,想着浮生若梦讲这段话时候的感觉和心情,不由有些怅惘。 我郁郁地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和深邃的夜空…… 我的目光缓缓移动到曹丽房子的窗口,亮着灯,但是看不清楚里面。 我回身到橱柜里摸出望远镜,开始观察那里。 调整好视距,我看到了曹丽,也看到了孙东凯,两人正在…… 原来曹丽说的新花样是这个! 我看得目瞪口呆,放下望远镜,坐回到沙发,端起海珠为我泡的一杯浓茶喝了一口,很香,却又很苦。https:ЪiqikuΠet 我慢慢品着这杯茶,感受着刚才看到的情景,回味着心里的郁郁和寂寥,一时精神有些恍惚起来。 灵魂和肉体是够真的能够分离呢?我苦苦想着,想着现实里的秋桐和虚拟中的浮生若梦…… 这时,海珠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了,头发还湿漉漉的,走到我跟前坐下:“哥,你又在发呆了?在想什么呢?” 我扭头看着海珠,如此的美丽和动人,浑身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我痴痴地看着海珠,海珠的脸羞涩地红了:“傻哥哥,看什么?” 我回过神,看着海珠:“海珠,你说,人的灵魂和肉体是不是可以分离呢?” 海珠愣了下,看着我:“你怎么想到这个了?” 我说:“回答我!” 海珠看我认真的神情,想了想:“先说说你为什么提起这个问题!” 我说:“夜深了,不管你是男是女,你总是会幻想,因为你是人!夜深了,不管你是公是母,你总是会嘿咻,因为你是物种!有时候一个人时,总会胡思乱想,想着如果我的肉体老化了,我只需要将我的灵魂放到另一个肉体中,我是不是会继续看到这个世界的变化。有时候我也会想,人与人之间发生关系只是为了肉体和心灵上的满足吗?那彼此是不是可以分离呢?” 海珠低下头沉思了良久,一会儿说:“其实肉体和灵魂可以分离,这个取决于你是不是可以正确的看待某些事物。我们作为人类都会有对异性或者同性的幻想,但是法律道德层面上抑制了我们。作为人类,总有那种贪婪和霸占欲,当然对异性也一样,总想一个人可以霸占多个异性,但是这点从法律层面是不允许的。ъiqiku “当这种情况的发生我们便会联想到小三等这些词。这些人的存在就会破坏他人的家庭,所以我并不赞同这样,这样反而让灵魂和肉体无法分离。但是,当你可以分离时,你会发现,原来肉体只是满足某些生理上的需求和完成某些事情所要用到的工具而已,灵魂才是掌控这些的全部。” 我看着海珠:“哦,怎么样分离呢?” 海珠想了想,说:“这时,很多人就想到了通过网络解决肉体和灵魂的分离。他们会觉得,借助网络,既不会破坏他人的家庭,也不会产生肉体上的接触,从而达到了灵魂上的满足,这些才是肉体与灵魂所分离的最高境界。” 我的心中一动,喃喃地说:“你说在那个虚拟的空间里……虚拟和现实真的能分开吗?虚拟和现实会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会交叉吗?那些游离于虚拟的灵魂,真的能绝尘于现实,真的能永远和肉体脱离吗?” 看着我茫然的表情,海珠微微有些发怔,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了我好久…… 我的心意沉沉。 海珠拿过水杯也喝了一口,说:“这茶是苦,可是,我却品出了香味……其实,这人生啊,就好像这杯苦茶,喝起来是苦涩的,回味起来却有久久不会退去的余香;人生就是一场旅行,不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人生就是一条坎坷曲折的路,即使不断的跌倒,也一定要爬起来,坚持自己的梦想。记住,这一秒不放弃,下一秒就会有希望。” 说完,海珠深情地看着我:“哥,我或许应该理解你偶尔的消沉……不管人生的未来有多少风雨,和你在一起,我都不会觉得苦,跟着你,就是要饭,我也情愿……我们都还年轻,我们的人生,永远是这一秒,只要我们不放弃,不舍弃,努力奋斗,我们就永远都会有下一秒。” 我看着海珠大大的眼睛和美丽的脸庞微笑了下:“海珠,你很优秀。” 海珠看了我一眼:“和你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不优秀怎么能配得上你呢……” 第二天早上,我要开车送海珠去单位,海珠坚决果断拒绝:“我不可以养成这个坏习惯,我可不想让公司的同事们以为我是个娇小姐,我还是坐公交车去。” 海珠坚持不让我送,我拗不过她,只好让她去坐公交车上班。 我心里其实挺赞赏海珠的这种精神和心态。 到了单位,我将方案打印出来,去了秋桐办公室,将方案给了秋桐。Ъiqikunět “易克,你的工作效率总是这么高。”秋桐用赞赏的语气看着我,边翻看我的方案:“昨晚又加班了吧?” “呵呵……”我笑了下,看着秋桐略显倦怠的眼神,她昨晚似乎没有睡好。 “秋桐,最近平总还好吧?”不知怎么,我突然问出了这句话。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平总……他很好啊,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顿了顿:“这个……你和平总之间,没有什么事情吧?” “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秋桐带着不解又有些迷惑的表情看着我,似乎有些不快。 我知道秋桐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忙说:“我是说,平总和你在经济上有没有什么来往?” “哦,他和我经济上怎么会有什么来往呢?”秋桐看着我:“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我忙说。 “随便问问?”秋桐说:“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没有,我自己胡思乱想的!”我说。 秋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平总这个人,经济上和谁来往,经济上是否清白,我不能做任何评价,因为我没有任何证据……但是,我知道,集团各个经营部门的负责人,都是手握一定的权力,掌控一定的资金的,包括我在内……我不管别人怎么做,我自己向来坚持一个宗旨,那就是凭良心做事,不该拿的,一分都不能拿。” “我当然相信你是这样的人!”我说。 秋桐笑了:“既然你都相信了,那我是不是更加该相信自己了?集团广告公司和发行公司,是集团资金流动最大的两个部门,广告公司每年要收入接近2个亿的资金,发行公司每年也要进入几千万的资金。 “如此巨额资金的流动,不用说我也知道有很多人在盯着这一块,盯着我和平总,别人怎么说我管不着,别人怎么做我更管不着,但是,我绝对会管好我自己,我不敢标榜自己是高尚的,但是,我绝对敢说,在钱上,我是清白的……有句话说得好,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秋桐这话似乎是在安慰我,也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 我想想昨晚曹丽说的那番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每周一次 秋桐这时又说:“方案我回头给孙总送过去,让集团党委领导审阅……对了,刚才孙总给我来了个电话,说起上次他那个亲戚广告夹页的事情。”ъiqiku “怎么了?那次没夹好,不过也没收他钱,怎么着?还不算完?”我说。 “不是,呵呵,这次人家是要正儿八经按照规矩来了,要长期夹报,按照价格付钱,而且要签订至少1年的合同……四开广告单,每周夹页1次,每次20万份。”秋桐笑着对我说。 我一听,眼睛都绿了,我脑子里快速算了一笔经济账,四开夹页一张最低收费1毛钱,20万份就是2万块,一年52周,就是104万的收入……我靠,这可是大单子啊,绝对的大单子! 我说:“没想到孙总的亲戚还是个大客户,看来生意做得不小啊!” 秋桐点点头:“是的,我打听过,确实是个大客户,做大生意的,呵呵,这次孙总很痛快,上来就说按照规矩来,该收钱的收钱……我答应了,不过,我想呢,既然孙总打电话了,领导这面子总是要给的,孙总也好在自己亲戚面前有些好交代……我们不是有对大客户的浮动价格吗,那就给他按照最低价好了。” 我点了点头:“嗯,这是必须的,别说是他亲戚,就是普通的大客户,我也基本是按照最低价格给的,现在做生意的都鬼精鬼精,都事先摸透了我们的价格底线,想高也高不上去啊……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在和客户谈判的时候,我还是说照顾面子做出最大让步的,比别人价格都低,要让客户领这个情啊,呵呵……” 秋桐笑了:“你这家伙,和客户谈判很拿手啊……这样吧,这个大客户,鉴于孙总的关系,我和你一起去见面谈,这样也显出对孙总的尊重。” “什么对孙总的尊重,他就是个狗屎。”我不屑地说:“我看我去就行,你不必亲自出面,多大个事啊,你放心,我出马绝对能摆平!” “不许这么说领导,不管怎么样,他是领导,不是狗屎!”秋桐半真半假地对我说:“这次我得去,就算不看孙总的面子,还得顾及上次给人家弄砸锅的事情,我出面要好一些,起码挽回一些负面影响……我可不希望这个大客户流失到邮局那边去。” 我听秋桐这个理由很充分,就点了点头:“那好吧!那就同去!” 同去,同去,于是便一同去。 此去,我不知道会掀起一股怎样的风波。 秋桐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路上,秋桐告诉我,这家公司的老板也姓孙,我立刻敏感地想到,这位孙老板必定是和孙东凯是本家,说不定就是本家兄弟或者侄子之类的关系。 我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秋桐也没再说,似乎大家都心照不宣。 8月的星海,气候依旧炎热,太阳火辣辣地照射着大地,似乎这座海滨城市也不能幸免夏热的炙烤。 一会儿,秋桐突然说话了:“易克。” “嗯……” “那个……冬儿妹妹从海峰那里辞职了,她到哪里去了?”秋桐说,声音里带着关切。 秋桐的话一下子勾起了我的愁绪和莫名的苦楚,还有对冬儿说不出的情绪,我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ъiqiku “不知道?”秋桐边开车边看了我一眼:“她自己在这里举目无亲,辞职后会去哪里干什么呢?你就没有去找找她?” “要是能找到我早就找了!”我说。 秋桐沉默了半天,一会儿说了一句:“她会到哪里去呢?唉……”秋桐深深地叹了口气:“其实,在冬儿和海珠之间,我很难做出什么评价,我觉得她们都是很好的女孩,只是两个人的性格和人生观以及价值观有所不同,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们对于你的情感…… “海珠走了,冬儿来了,冬儿走了,海珠又来了,走马灯似的,看得我眼花缭乱……我是局外人,或许不该说这些,但是,我心里其实很希望你、她们都能幸福,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快乐和幸福。” 我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火热的阳光和大地,没有做声,心中隐隐作痛。车内开着冷气,我浑身却感觉有些燥热。 “你应该想办法去找找冬儿妹妹……如果她离开了星海倒还好,如果她依旧留在星海,我想你应该找到她,找到她虽然不能做什么,但是起码可以知道她现在的状况,起码可以在她遇到事情的时候帮助她,一个女子孤身在陌生的城市,那种滋味是很难受的……一个女子独自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打拼,那种艰难是可以想象的。”秋桐又说。 我心中突然变得有些焦躁,扭头看着秋桐,声音略带火气:“你说地轻巧,你让我怎么找?你让我到哪里去找?你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我?你知道她和什么人在一起?你知道她追求的是什么?你知道她愿意不愿意让我帮她?” 我一连串的发问让秋桐一怔,秋桐显然没想到我突然会对她发火,愣愣地看了我一眼,紧紧抿了抿嘴唇,不说话了。 看着秋桐有些受伤的样子,我心中又疼了,舒了口气,说:“对不起,我刚才讲话太冲了。”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秋桐目视前方开车,轻声说了一句。 我们都沉默了,各自想着心事。 “一开始是海珠放弃了,冬儿回来了,可是,后来,是冬儿放弃了,海珠回来了。”我一会说:“我其实有些不明白这放弃和得到之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态和关系。” 我说这话的目的是想缓和一下我和秋桐之间的气氛。 秋桐沉思了一会:“很喜欢这样一幅对联:得失失得,何必患得患失;舍得得舍,不妨不舍不得。也许人生的过程就是一个不断放弃,又不断得到的过程。人生是这样,爱情亦然,我经常在想这样一个问题,在爱情中,是不是关键是要学会放弃?” “为什么这样说?”我扭头看着秋桐。 “因为……”秋桐顿了下,看着我:“因为放弃,也是人生和爱情的一种选择。” 放弃也是一种选择! 听着秋桐的话,我的心一震。 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段话:许多的事情,总是在经历过以后才会懂得。一如感情,痛过了,才会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傻过了,才会懂得适时地坚持与放弃,在得到与失去中我们慢慢地认识自己。 既然默默相守已失去意义,莫不如立即斩断心中那情思屡屡,放弃你所珍爱的,期待的,重新选择。其实,生活并不需要这么些无谓的执着,没有什么就真的不能割舍。学会放弃,生活会更容易。 我的思绪有些迷惘,海珠和冬儿的放弃难道是因为这些?秋桐说放弃也是一种选择,可是,她放弃过虚拟世界里的亦客吗?httpδ:Ъiqikunēt 我认同秋桐的说法,那么,我真正从心里放弃放下了虚拟世界里的浮生若梦和现实里的秋桐了吗? “有些话说出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却很难,很难……放弃意味着什么?放弃是一种勇气,但放弃之后,将走向何处。”我冒出一句,心中不由又涌起极大的不安和愧疚,到底为何不安和愧疚,我不愿意让自己去想,或者是我害怕让自己去想。 秋桐听了我的话,不再说话了,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很快到了孙东凯亲戚的公司,我们下车进去,我环顾了一下,确实是一家很气派很有规模的公司,看来生意做得确实不小。 我和秋桐直接去了公司老板办公室,见到了孙东凯的亲戚孙老板,一个不到30岁年龄和我相仿的年轻人,且称之为孙老板,孙老板见到我们到来,非常盛情热情地接待我和秋桐。 落座后,秋桐先为上次夹页失败的事情向孙老板表示歉意,同时又为孙老板对发行公司工作的支持表示感谢,秋桐的话说的很得体诚恳大方。 孙老板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哎——秋总,你太客气了,那次的事情就不提了,过去了就过去了,呵呵,你们第一次做这种业务,出现一点差错也是难免的,再说了,那次还是免费的,也算给我面子了啊……这次我可是准备长期和你们合作,我已经安排公司里的人了,这次的合作将是长期的,大量的。” “呵呵,好啊,很感谢孙老板的大度和气量,这次我和易经理来,一是为上次的事情道歉,而是当面洽谈这次的业务,易经理是专门负责这一块的,具体的事项和事宜,他负责!”秋桐边说边指了指我。 孙老板冲我笑了下,我也冲他笑了下,孙老板点了点头:“好,早就听说秋总手下有个能干的易经理,呵呵……今日一见,果然气场很大,颇具老板气质啊!” “过奖了,孙老板,”我说:“我就是跟着秋总手下一打杂的,我哪里有什么气场,更不具备老板气质,还是孙老板气场大!” 接着,孙老板叫了副总和会计进来,我们开始进入正题,谈业务。 我直接开门见山:“这次合作,秋总专门有指示,我也不啰嗦,不黏糊,直接按照公司的最优惠价格给孙老板,也就是最低价格。” 接着,我报了价格。 孙老板那边几个人听了后,互相对视了一眼。 两张购物卡 副总冲孙老板点了点头,孙老板笑了,看着我:“易经理果然是爽快人,好,痛快,说实在的,你们的最低价格我们也是摸过底细的,本来呢,我们还准备大家讨价还价一番的,没想到易经理直接一竿子撸到底了,那就省事了,当然,这还要感谢秋总对我们的照顾啊……”ъiqiku 秋桐微笑着说了一句:“孙老板不必客气,我们可没把你当做一般的客户,我们是把你当做自己人来看的……不然,我对领导也不好交代啊……” 秋桐的话里显然含着另一层意思,孙老板不是傻瓜,当然听明白了,呵呵一笑:“虽然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要感谢秋总和易经理的。” 既然大家都是痛快人,既然拍板了,那就开始履行手续,我带来了合同和公章,随即就开始和那副总和会计一起商讨合同细节,孙老板和秋桐在一边喝茶闲聊起来。 孙老板这边的人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合同的每个细节都逐项推敲,末了还特意加了一项,他们要对夹报质量进行抽查,如果合格率低于5,则要扣罚夹页费用的10,合格率每增加一个百分点,则扣罚的夹页费用增加10个百分点,如果合格率低于30,则全部扣发夹页费用。 这一项让我对对方高看一眼,我意识到对方不是好糊弄的,很精明。 搞了两个多小时,才算把合同全部搞完,然后双方签字盖章,哦了! 事情办完后,已经接近吃饭时间,我和秋桐要告辞离去,孙老板坚持不让走,一定要请我们吃顿便饭,我和秋桐盛情难却,遂和对方一起去吃了顿饭。 说是便饭,却也档次不低。吃完后,我和秋桐告辞离去。临走时,孙老板安排副总送给我们每人一份小礼物,他们公司年庆时搞的集邮纪念册。 来而不往非礼也,秋桐和我收下这礼物,秋桐随即安排我到她车里后备箱拿出三件梦特娇的t恤赠送给对方,也算是没白收礼物,也算对得住对方的宴请。 然后,我和秋桐告辞离去,孙老板亲自送到车前,和我们握手告别。 离去时,我看着孙老板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觉得有些特别,却又想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回到公司,我回到办公室,心里还想着告别时孙老板那眼神,边寻思边打开那集邮相册,慢慢翻看着,突然就看到了一张购物卡。 我靠,这里面怎么有这玩意儿,我拿起购物卡仔细看,是银座购物中心的,上面有编码,还贴着一张便签,标明数字是2000元。 2000元的购物卡,什么鸟意思?是特意放在里面的还是粗心大意放错了?我琢磨起来。 正琢磨着,内线电话响了,秋桐的。”易克,你过来下!” 我拿着购物卡去了秋桐办公室,进去后,秋桐也正在看那集邮纪念册,手里正拿着一张购物卡,冲我扬了下:“在这个册子里,我看到了这个!” 我顿时明白了,这不是他们放错了,是特意放在这里面的,是送给我和秋桐的。 我把手里的购物卡一亮:“我里面也有一张。” “你的那张面值多少的?”秋桐说。 “2000!你的呢?”我说。 “也是2000!”秋桐说。 我笑起来:“孙老板好盛情啊,送给我们一张2000的购物卡。” 秋桐皱了下眉头:“你还笑?我怎么觉得这卡送的有些蹊跷呢!” 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担心这里面有猫腻是不是?不过也无所谓,区区2000元的购物卡,就是再有猫腻还能猫腻到哪里去?他要是想使猫腻,就不会送2000的了,送两万的多干脆!” 秋桐想了想,也笑了下,点点头,然后说:“不过,这卡不能要,必须退回去,再多再少,这也是钱,我们绝对不能收,我从来就没有开过这个先例,此次也绝对不能开!” “嗯……”我点点头:“特别是这个孙老板的身份特殊,更不能收!” “嗯……”秋桐点点头,又说:“就是不特殊也不能收!” 我说:“那我去一趟,退回去吧!” 秋桐把卡递给我:“好,那就有劳易经理啦。” 我呵呵笑了下,学着秋桐的口气:“为秋总效鞍马之劳,应该的啦!” 然后,我开车出了公司。 走在路上,我继续琢磨着孙老板送我和秋桐走时那眼神,琢磨了半天,我直接开车到了小猪的旅游公司,找到了海珠,把海珠叫了出来。 “哥——我在上班呢,你找我干什么啊?”海珠嗔怪地对我说,眼里却又禁不住的笑意。 “海珠,咱俩换下手机,我用下你的手机,你先用我的,晚上我们再换回来!”我说。我一直用着最简单的那种诺基亚,功能实在简单。ъiqiku “干嘛啊?”海珠边说边掏出手机递给我,海珠用的也是诺基亚,确实最先进的那种。 “嘿嘿……突然想见识下诺基亚手机的最先进功能。”我边说边把电话卡换了过来,把我的手机递给了海珠:“先委屈你啦,用我的破手机!” “呵呵……哥,别用这手机了,我给你买个更好的手机!”海珠边摆弄着我的黑白屏的诺基亚边笑着说:“要不,咱俩换,你以后就用我的吧。” “别——别——千万别,我只是暂时摆弄下你的手机,晚上回去就还给你:“我忙摆手:“再说了,我这手机虽然破,但是,我用习惯了,有感情了,不舍得换呢。” “哦……看不出,你还挺恋旧的。”海珠话里有话地说了一句,看着我:“手机你恋旧,那人呢,你恋旧不?” 我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海珠的鼻子:“死丫头,怎么那么会联想,好了,别胡思乱想,好好回去上班去,我要走了。” 海珠冲我撇了下嘴巴,转身回去了。 我开车离开,接着又去银行at机取了4000元钱,然后才去了孙老板的公司。 到了之后,孙老板和副总都不在,只见到了会计。 我于是掏出那两张购物卡,要退还给会计:“真不好意思,我们回去后才发现集邮纪念册里还有你们错放在里面的两张购物卡,这不,秋总专门安排我给你们送回来。” 我此时已经把海珠的手机开启了录音功能,手机放在口袋里。 会计笑了:“易经理,没放错,这购物卡是我们专门送给你们的礼物,我专门去银座购物中心买的,小小礼品,别见笑啊,不用退还啊!” 我忙说:“这可不行,秋总吩咐了,绝对不能收的,一定要还给你们!” 说着,我把购物卡掏出来,放在桌面上,转身就要走。 会计一看慌了,忙站起来,拿起那购物卡往我手里塞,急切地说:“易经理,这可不行,这是老板吩咐给你们的,我怎么敢擅自做主收下呢,不然,老板回来,会炒了我鱿鱼的!” 我说:“孙老板呢?” “他和副总都到外地出发谈业务了,短时间内回不来!”会计说:“易经理,这卡你一定要收下,千万别让兄弟为难啊,你一定要给老哥我这个面子。” 会计的神情很惶恐,带着恳求的神情看着我。 我掂了掂手里的购物卡,然后看着会计:“这是两张2000元的是不是?” “是!”会计点头。 “那好!”我点了点头:“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把卡收回去,但是你也有难处,那我体谅你的难处,还有一个选择就是……”httpδ:Ъiqikunēt 说着,我掏出4000元钱,往会计桌面上一放:“把这钱收下……这是4000元整,你点点吧……呵呵……走了。” 说着,我转身就走,身后传来会计“哎——哎——”的声音,他来不及追出来,我已经快速开车离去。 出来后,我掏出手机,听了听录音效果,蛮不错的。 此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录音,我并没有想到更多,只是下意识为了留一手。 回到公司,我没有给秋桐说实话,我怕秋桐会还我2000元钱,就对秋桐说那卡我退回去了,秋桐听了很满意。 然后,我就把那两张购物卡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打算抽空带海珠去银座购物中心给她买衣服。 晚上,回到宿舍,我要了海珠手机的数据线,把录音复制到电脑里,然后又复制到u盘里,然后把手机里的录音删除,把手机还给了海珠。 海珠接过手机看着我:“我的手机好玩吗?” “还不错,好玩!”我说。 “那你为什么不换?” “嘿嘿,我不是说了,我习惯了这个旧手机!”我说。 “恋旧,是不是?”海珠又提起这个话题:“手机恋旧,人也恋旧,是不是?” 看着海珠有些失落的表情,我搂过海珠,抚摸着她的头发:“阿珠,你不知道,这个手机是我最落魄的时候买的,在我最孤独苦寂的时候一直陪伴着我,是我的患难伙伴,不管我以前曾经用过多昂贵多先进的手机,我却一直不能舍弃它…… “你说我恋旧,我不否认,但是,我恋旧,我恋的是在我患难时候和我一起的旧……手机我恋旧,人我也恋旧,你是在我患难的时候来到我身边的,你才是我的患难之交,我即使人恋旧,那也是你……”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有些迷茫和落寞,我又想起了冬儿,她是我的患难之交吗?我又想起了浮生若梦,她是不是我的患难之交呢? 紧张和兴奋 这样想着,我的心起起落落起来。ъiqiku 海珠听了我的话,开心起来,亲了亲我的脸:“嗯,哥,不管你是贫穷还是富有,我都会不离不弃跟着你,即使你有一天去要饭,我也会跟着你要饭,我爱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物质。” 海珠的话让我心里感动起来,不由搂紧了海珠,和海珠耳鬓厮磨地拥抱着,亲吻着…… 我的心里蓦然又涌起一个念头,海珠会如此,浮生若梦会不会也会对我如此呢? 答案是肯定的,虽然我没有听到她对我这么说过,但是我心里认定她一定会的。 这样想着,我的心又有些纷乱。 第二天下午下班的时候,我开车往回走,在一个路口堵车,随意往路边的一家海鲜店看去,一愣,我正好看到几个人正有说有笑在往里面走,这几个人是孙老板极其副总还有会计,还有一个女人,是曹丽。 会计不是说孙老板和副总出差短时间不会回来吗?怎么突然在这里现身了?他们到这里显然是来吃饭的,他们怎么会在一起?我心里疑窦顿生。 我决定探个究竟,于是把车直接开到了路边的人行道上,下车直接进了那海鲜店,到服务台问了下他们去了哪个房间,服务台的服务员显然以为我是和他们一起来吃饭的,热情地告诉了我。 我直接上楼,找到了那个豪华单间,从门缝里看到他们正坐在里面,一个男服务员正站在一边伺候。 我很想知道他们在谈什么,在干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在一起必定是有不可告人的阴谋,而这阴谋很可能是针对我和秋桐来的。 但是这次显然不能再偷听了,这办法用腻歪了,不能老用这办法,而且这个环境下偷听也不方便,很难实现。 我退后几步到了楼梯,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客人和服务员,突然心生一计。 这时一个女服务员正从另外一个房间走出来,我站在楼梯的角落,招招手叫她:“服务员……喂……小姑娘……叫你呢……对,就是你……请过来一下!” 这女孩随即停住看着我,礼貌地说:“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事吗?” 我指了指曹丽在的那个单间对她说:“小姑娘,我是来找人的,麻烦你帮我到那个房间叫下人好吗?” 女服务员点点头,看了看那个包间,说:“可以,请问您要找哪一位客人呢?” 我笑了下:“我不找客人,麻烦你把里面那位男服务员叫出来就可以,我是他家亲戚,找他有点事,说几句话就行。” 女服务员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说:“哦……那好吧。” 说着就要过去,我忙叫住她:“别忙,我还没说完,你叫他的时候,要悄悄说,不要让客人听见,他出来的时候,你先在里面代替他站一会儿。” 女服务员犹豫了下,看看周围,然后又看着我:“这……对不起,先生,我们都是有自己负责的单间的,不可以随便更换服务的房间的呀。” “这我知道,所以说我得麻烦你一下呢……我想暂时更换一下服务的房间其实是可以的,你说呢?”我边笑着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迅速塞到她手里,冲她挤了挤眼神:“就几分钟,保证不会耽误你的事情的。” 女服务员接过钞票,冲我一笑:“那……好吧,请您稍等。” “一定要悄悄地告诉他外面有人找他,不要让客人发觉哦……”我又叮嘱她:“我可不想让客人投诉我家的亲戚擅自离开岗位。” “放心吧,我知道的!”小姑娘笑嘻嘻地进了曹丽在的单间,少顷,那男服务员就出来了,边走边四处张望,我随即冲他招招手:“喂——小伙子,过来!” 因为我站在楼梯的阴影处,那小伙子不容易看到我,我一叫,他才发现我,冲我走过来,边走边疑惑地看着我,走到我跟前:“你……你是我的亲戚?你是谁啊?” 我一听这小伙普通话里带着浓厚的宁州口音,一下子乐了,亲热地搂住他的肩膀,用宁州方言说:“哎——兄弟,阿拉是侬老乡啊,阿拉也是从宁州过来的呢。” 在异地他乡打工的人听到乡音总会觉得格外亲切,我这一口标准的浓郁的宁州方言一下子拉近了和小伙子的距离。 他眼神里戒备的目光消失了,冲我友好地笑了:“侬也是宁州人啊,还真的是老乡啊……可是,刚才阿拉同事说你是阿拉亲戚?侬咋个是阿拉的亲戚了?侬是阿拉哪一个亲戚撒?侬以前认识阿拉撒?” 这小伙子看来出外打工走的地方不少,说着宁州口音,竟然又把四川话掺杂了进来。 我笑了下,换做了普通话:“呵呵……巧了,我们是老乡巧了,说明我俩有缘分啊,其实,我告诉你吧,我不是你亲戚,就是老乡我也才是刚发现的,我之前和你不认识的,这会儿咱们才刚认识呶。” “哦……”小伙子看着我,面带疑惑:“那……大哥,你找我是什么意思?” 我继续亲热地搂住小伙子的肩膀:“兄弟,是这样,大哥今天有个事情要找你帮忙,直说吧,你服务的那房间里的客人和我认识,你注意到那女的了吗?” 小伙子点点头:“嗯,是有一个漂亮的女人。” 我说:“你知道那女人和我是什么关系吗?”ъiqiku 小伙子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了我就知道!” 整个等于没说,废话。 我说:“我告诉你,那女人是我老板的老婆,她在背着我的客户和情人以及情人的伙计吃饭,你听到那女人叫其中一个男的叫孙老板了吗?” 小伙子点点头:“听到了,那女的叫那男的孙老板。” “这就对了,那孙老板其实就是那女人的情妇,那女人背着我客户在外偷情,旁边那两个男的是那孙老板的下属。”我说。 “原来那女人是这样的人啊,怪不得我看她有些骚呼呼的,原来她是偷男人的人,我最讨厌这样的人了。”小伙子点点头,眼神里露出厌恶的表情。 “是的,这女人花着自己老公的钱在外偷人,确实很可恶,实在是令人讨厌,看得出,兄弟你是个板正人啊……”我说。 小伙子得到我的赞同和夸奖,不要意思地笑了下,然后看着我:“可是……你……他们偷情,与你何干啊,你的客户……哪……你是干嘛的?” “我……”我故作神秘地笑笑,低声说:“我是私家侦探所的,专门负责婚外情调查的……我是受我客户的委托调查那女人和他情妇的事情的。” “啊……你是私家侦探啊……”小伙子眼神一亮,看着我:“我最喜欢看侦探小说和电影了,你原来是私家侦探啊……” “是的哦……”我笑着。 “可是,那……你找我?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呢?”小伙子说。 “我找你是让你协助我进行调查啊,”我说:“我需要知道他们在房间里谈话的内容。” “可是……我是服务员,我需要一直呆在那个房间里服务,我怎么协助你呢?”小伙子显然觉得这时挺刺激,略微有些兴奋地看着我。 “很简单,你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待会儿你进去之前,我拨通你的手机号码,你呢,接通之后就不用管了,把手机放在上衣口袋里,该搞什么服务的搞什么服务,注意站在那女的和那孙老板身后就行了。”我说。 “哦,你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听到他们的谈话啊。”小伙子恍然大悟。 我点点头:“是哦,不过,小伙子,我不会白让你帮忙的,我是收了我客户的钱替他做事,你呢,既然帮了我的忙,自然也是有报酬的……这钱,也算是我客户酬劳你的。” 说着,我又从口袋里掏出2张一百元的钞票塞到那小伙子手里:“兄弟,你不需要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这两张老人头,这钱来的容易简单吧。” 小伙子眼神发光,接过钱,看了下周围,迅速塞进口袋,然后痛快地冲我点了点头:“行,没问题,不过,这事你可要保密啊,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说:“那是自然。” 这年头,有钱就是好办事,小伙子随即就把他的手机号告诉了我,我拍拍他的肩膀,接着就拨了他的号码,他随即接通了,然后放进了上衣口袋。 我冲他笑笑:“小老乡,进去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记住,兄弟,千万别紧张,镇静哦……只要你不紧张,他们保证不会发觉你的。” “嗯,好的!我不紧张,我镇静。”小伙子略带紧张而又兴奋的心情,小心翼翼把手机装进上衣口袋,随即深呼吸一口气,冲我挥了下手,接着就回了单间。 看着小伙子进去,那女服务员出来,我冲女服务员笑了下,她也冲我笑了下,似乎对自己这轻而易举赚来的一百元很满意。 此地不宜久留,随时那房间里的人说不定会出来,我接着就迅速转身下楼,出了酒店,回到车里,关好车门,把手机放到耳边。 果然,手机里传来了对话声,虽然声音不是很大,甚至有些断断续续,但是车里很安静,我仍然听得比较清楚,曹丽正在说话…… 我将手机听筒贴近耳朵,凝神倾听……筆趣庫 曹丽讲话的语气似乎永远和她的性格一样,是那么张扬和高调,喜欢显摆,此刻虽然是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但我依然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一定有猫腻 “孙老板……咱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从我们集团孙总那里对你还是有一些了解的,知道你自己在开一个公司,怎么样,做的还不错吧?”曹丽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似乎又在表明她和孙东凯的关系不一般。 “呵呵……感谢曹主任关心关注。”孙老板的声音似乎有些谦虚:“我们公司开张时间还不长,才两年,做的还不够好,处在起步和发展阶段,当然,我的公司的发展得到了我三叔的不少帮助和指导,当然,今后我们公司的发展也同样离不开曹主任的关照。”这位孙老板讲话很得体,像是外交辞令。筆趣庫 三叔?孙老板叫孙东凯三叔?这么说,孙老板是孙东凯的侄子了。 “呵呵,你三叔平时工作很忙,我是他的办公室主任,很多他来不及做的事情,都是委托我来完成的,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曹丽自得地笑着:“对了,孙老板,你和孙总不是亲叔侄关系吧,我记得孙总好像没有亲侄子的,倒是有几个侄女。” 曹丽这话一方面似乎在表明她和孙东凯的亲密,另一方面似乎又在提醒孙老板注意自己的身份,他不是孙东凯的直系亲属。 “哦,呵呵……”孙老板笑着:“曹主任果然是明察秋毫,对这个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是的,我三叔没有侄子,我不是他的亲侄子,是堂侄子。” “嗯,我就说嘛……呵呵,不过怎么说你也是和孙总有血缘关系的嘛,到底也还是一家人,自己人嘛。”曹丽笑着说:“孙总可是一直把你当做自己人看的,当然,虽然有些事他未必会直接和你说,因为他有一些不便之处,所以,就通过我来转告了……比如,这次的事情,他就是让我给你电话转告的……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也还是通过电话了。” “是的,是的,曹主任自然也是自己人,曹主任安排的事情,就是我三叔安排的事情,我明白的!”孙老板说:“这次的事情,我一直就是按照你的吩咐办的。”孙老板似乎对曹丽很恭顺,对孙东凯很敬畏。 孙老板的话倒也可以理解,在社会上混,做生意的,能攀上一个当官的亲戚,不管远近,只要能攀上,就算是个靠山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特别是孙东凯还处于政治的上升期。 “这次的事情,到目前来说,还是很顺利的,你操作的很好,我今天其实很忙的,但是出于对这事的忠实,我还是接受你的邀请来共进晚餐了,我今天来,可不是单纯为了吃你这顿海鲜啊,我主要是来落实孙总的指示……今晚我可是推掉了3个局长的邀请,专门来和你吃饭的,当然,也是想和你见个面。” 他们一口一个“这事”,到底是什么事呢,我很好奇,又有些着急,妈的,怎么还不切入正题,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急煞老子了! 仿佛是为了验证曹丽刚才的话,曹丽接着开始打电话了。 “哎……张局长吗?呵呵,我是曹丽……整不好意思啊,我今晚有个重要的事情,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饭了。” 曹丽接着提高嗓门说:“对了,张局啊,我那天给你说的那事……就是我朋友开的一家门店牵扯的收税的事,你可要给我办好啊,不然我见了你可是不答应,最起码要罚你三杯酒……呵呵,好吧,下次见面等你的好消息哦……” 曹丽说着挂了电话,说了一句:“税务局张局长一直想请我吃饭,本来约了我今晚的,我刚才忘记了,给他电话说声。” “曹主任结交真广啊,和税务局局长关系都这么熟悉。”孙老板带着恭维的笑声。 “这算什么啊,小意思了,市直单位各部委办局的头头我熟悉的多了,他算什么。”曹丽不屑的口气,接着说:“好了,先不说这个了,菜上齐了,来,孙老板,咱们大家先吃饭……来,我先给你喝一杯。” “曹主任,还是我先敬你一杯,今后你还得多在我三叔面前给我美言啊,还有,今后公司里遇到什么事情,还得曹主任你多多帮忙啊……”孙老板的声音,同时还有副总和会计符合的笑声。 “呵呵,好说,好说,先干了这杯酒!”曹丽一副矜持的声音:“来,干——” 喝完酒,接着曹丽说:“那事到目前还没出什么漏子吧?” “没有,没有,曹主任安排的事情,自然是要办好的,哪能出差错呢?”孙老板说:“对了,有点小事,那位易经理当天又回来了,带着那两张卡,非要退回来……我早就预料到了他们可能会这样做,和副总都躲开了,安排会计接待的,就说我和副总出门出差了,短时间内回不来……会计坚决不要那卡,那位易经理然后就硬留下了4000元钱,不由分说就走了。” “哦……是这样,又是这个易克干的。”曹丽沉吟着:“留下了4000……4000……会计给他开收到条了没?” “没啊,我哪里来得及啊,他扔下钱就走了,我追都追不上,再说,他也没提出要收到条。”会计的声音。 “嗯……”曹丽又沉吟着,一会笑了:“好,那没事,没事……留下4000……那无所谓的事情,不值一提。” 我这时分外注意他们的讲话,听他们提到卡的事情,提到4000元的事情,不由琢磨起来,妈的,果然曹丽和这位孙老板的接触和我与秋桐去他们公司有关,这两张购物卡里面一定有猫腻。 想到这里,我不由伸手掏出这两张购物卡,看了又看,除了上面有2000元的标签和商场的名字,还有一行数字编码,别的什么也没有,这两张购物卡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呢?Ъiqikunět 我继续将电话贴近耳朵倾听。 听他们喝了几杯酒,接着听曹丽说:“孙老板,抱歉,我又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情,市里一位领导约我有个事情的,我要出去打个电话,先出去下哈……” “好的,曹主任你去打吧,呵呵……”孙老板的声音。 接着,似乎曹丽起身出去的声音。 房间里安静了一下,接着听见那会计的声音:“孙老板,这位曹主任好厉害啊,认识这么多上层大官,真看不出一个女人有这么大的能耐,太猛了!” “猛个屁!”我出乎意料听到了孙老板冷淡的声音:“这种拉虎皮扯大旗的人我见的多了,男人我见过,女人我也见过……你以为刚才她真是个什么税务局张打电话啊,那只不过是在蒙我们罢了,她电话根本没接通,那边根本没有人说话,她将电话贴近自己的耳朵,自己对着电话自言自语表演呢…… “她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在我面前显摆她有多牛逼,包括刚才她说出去和什么市领导打电话,都是为了这个,用这个来镇住我们,狐假虎威一下,我猜她是尿急了,要去厕所而已…… “我在她面前顺着她的杆子往上爬,只不过是为了迎奉她而已,我知道她和我三叔关系不一般,超出一般的男女关系,我就是想让他在我三叔跟前帮我多说几句好话而已,嘿嘿…… “在我三叔面前,说不定她说话的分量我比我还管用,这就好比古代的那些太子和皇子为什么都要巴结皇帝的宠妃的原因……还有,这年头,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啊……别看我刚才那样,我是在装而已,她在糊弄我,我也在糊弄她,只不过,我心里比她明白。” “哦……原来如此。”副总和会计恍然大悟的声音。 “至于她安排我们做的那事,我想可能真的是我三叔的意思,这事既然我们已经做了,那就做了吧。”孙老板继续说:“我不知道我三叔和曹丽到底是什么用意,但是我猜是针对着那秋总和易经理来的,这是他们内部的斗争,官场的事情,复杂地很,我们不管,猜不透,也不想猜,三叔的面子不能不给,曹丽的话不能不听,就做这么一回吧。” “嗯……”副总和会计的声音。 “哎——其实呢,从做生意和交朋友的角度,我做这事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说实话,我对那位秋总和易经理还是很欣赏很尊重的,这二位,特别是那秋总,一看就是正经人,一连正义和信用还有真诚,如果不牵扯我三叔和曹丽的关系,我还真想结交这位朋友…… “还有那位易经理易克,这个人不能小瞧,别看我只和他交谈了几句,但是我凭着混生意场的经验,我看出来了,别看他现在是个小部门经理,秋总的手下,但是据我观察此人的气质和相貌,绝非等闲之辈,谈吐间气场很大,虽然言谈很谦虚和气,但是隐隐带着一股霸气和超能,假以时日,此人定当有所作为。 “我其实有些不解,这样的人,怎么会安心在发行公司安稳做一个部门小经理,他完全可以做自己的一番事业,当然,或许是他处于落难时期,不得已而为之吧。至于我们呢,做这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嗯……” “唉……不说了,喝酒吧,希望我们做的这事不会造太大的孽……不然我心里真会很不安的。”孙老板又说。ъiqiku 我此时不由心里生出几分对孙老板的敬重,不是因为他对我的看重,而是因为他的话里带着做人的本性和良心。 我此时已经判断出,这两张购物卡里一定有猫腻,一定带着孙东凯和曹丽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个晕货 这时,我听到房门开的声音和曹丽的声音:“哎——不好意思,耽误大家喝酒了,我给市领导说完事情了,来,咱们继续喝酒。” “曹主任请坐!咱们继续喝,我还没来得及专门给你敬酒呢。”孙老板的声音:“来,服务员,给曹主任倒酒,我们今晚要好好陪曹主任喝一气。” “呵呵,好……不过,可别把我灌醉了啊,我饭后还得找孙总汇报工作呢。”曹丽的笑声。 “那不会的,只要能让曹主任喝好就是了。”孙老板热情的声音。 安静了片刻,接着,突然,我听到曹丽尖利的声音:“服务员,你在干什么?” 闻听曹丽突然的变音,我心中陡然一惊,坏了! 我此刻心中很紧张,难道是曹丽发现了服务员上衣口袋里的开着的手机? 要是她发现了,那必然能看到我的电话号码,那必然会知道我一直在通过这种方式在偷听他们的谈话。Ъiqikunět 要是如此,那事情可就糟糕了,不但我要暴露,还会对那服务员不利,因为我的事情牵累了那小伙子,这可说不过去,对不住人家。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什么,我觉得似乎曹丽很快要拿过那手机和我对讲了。 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让我有些出乎意料。 我先是听到了服务员惶恐的声音:“对……对不起……对不起……我拿错了。” 接着是曹丽的声音:“你个晕货,你拿醋壶当酒瓶啊,把醋往我酒杯里倒,你成心想让我喝醋,不让我喝酒是不是?你是不是不想在这里干了啊,我告诉你,我要是找到你老板,立刻就炒了你的鱿鱼,还得扣发你一个月的工资。” 曹丽的声音很嚣张,气势很盛。 听到这里,我松了口气,忍不住又想笑,这小家伙怎么拿醋壶当酒瓶给曹丽酒杯里倒醋呢,看来真的是心神不定心不在焉了,不知道他这会儿心里都在想什么,不知道他的心飞到哪里去了。 曹丽对服务员的态度很恶劣,我其实不奇怪,这个社会上天生就有这么一种人,喜欢欺压弱势群体,喜欢在弱者头上找到自己的自信和威严以及力量。 这种人,见了弱者是大爷,见了强者就成了孙子。所谓的欺软怕硬,就是这种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给您换个酒杯,重新给您倒酒。”服务员继续惶恐的声音。 “你这个服务员,怎么做事情这么心不在焉的,让你倒酒,你怎么往客人杯子里倒醋呢。”孙老板也在责怪那服务员,接着说:“曹主任,你是大人大量,咱不和服务员计较,现在换了酒杯了,咱们接着喝酒吧,别让这事扫了你的兴。” 孙老板显然是在帮服务员解脱,他似乎对弱者是有些同情的。 “不提情绪,扫兴。”曹丽嘟哝了一声,接着说:“要不是今天看孙老板的面子,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好了,我大人大量,不和你计较……给我出去,别站在这里让我看了烦。” “小伙子,出去吧,不用你在这里倒酒了,我们自己给自己服务就行了!”孙老板的声音。 接着,我听见关门的声音,接着,电话里传来那服务员的声音:“大哥,我出来了,我在酒店卫生间里……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太紧张了,把醋壶当酒瓶给偷情的那女的倒了,结果她怒了,把我赶出来了,我没完成你的任务,真不好意思。” 我忍不住笑了:“行,兄弟,没事,你做的很好,别有心理负担,能做到这一步,就很不错了,谢谢你哈……” “呵呵……”服务员轻松笑了下:“可是,大哥,我听他们刚才谈话的内容,听不出什么偷情的内容啊,那女的和那男的真的是偷情的?我怎么感觉不像啊,那女的出去打电话的时候,那男的和其他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似乎对那女的很不在乎,很看不上眼……虽然那女的在的时候,那男的对那女的毕恭毕敬。” 我说:“嗨——老弟,这你就不懂了,旁边还有人呢,他们自然是不能有亲密的样子了,自然是不能让外人看出来了,这是最起码的心数哦……” “哦……是这样……可是,我觉得还是不像。”服务员又说。 “呵呵,老弟,这事你就看不懂了吧,这是大人的事情,你还小啊,等你长大了,成熟了,就知道就明白了。”我打个哈哈:“老弟,你的任务完成地很好,就这样吧,谢谢你了哈……以后要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我挂了电话,沉思片刻,直接开车奔银座购物中心而去。 路上,我接到海珠的电话:“哥,你怎么没回来啊?” “路上堵车呢,走不动了。”我说。 “哦,我还以为你不回来吃饭了,我早做好饭了,等你回来吃呢!”海珠说。 “阿珠,别等我,你先吃,我正好要去办点事,办完事再回去,你先吃吧!”我说。 “我自己不想吃,还是等你回来一起吃,自己吃饭没滋味呢!”海珠说。 我心里热乎乎的,说:“好吧,我尽快回去,办完事就回去!” “别急,开车慢点!”海珠又叮嘱我。biqikμnět 刚挂了海珠的电话,电话又响了,一看,是四哥的号码,我忙接通。 “四哥——” “兄弟,这是要去哪里啊?”四哥的声音带着笑。 “哈,你看到我了?”我笑了。 “我就在你后面呢……刚放下一个客人,接着就看到你的车了。”四哥也笑着。 我回头一看,果然看到四哥的出租车跟在我身后。 我不知道四哥的话是真是假,不知道他是真的刚放下客人偶然遇到我还是特意跟着我的,不过我想四哥要是特意跟着我,也没必要告诉我。 我宁愿相信四哥是偶然遇到我的。 “吃饭了吗?四哥!” “吃了,你呢?” “我还没吃,呵呵……” “这几天有什么动静没有?”四哥说。 “风平浪静!你那边呢?” “似乎也是风平浪静!”四哥说:“不过,我偶然见到一个人。” “谁?” “冬儿!” 我的心一震:“冬儿?” 虽然我的心里似乎已经放下了冬儿,可是,一听四哥提起冬儿的名字,我的心仍然不由一震,那种蕴藏于心底的不由自主的关切和关注一下子迸发出来。 我急不可待地说:“你在哪里遇见的?什么时候遇见的?她和谁在一起的?” “在皇冠大酒店门前遇见她的……今天早上遇见的。”四哥沉声说。 “哦……”我的心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冬儿没离开星海,她还在星海,那么,在星海,她会和谁在一起? “她和谁在一起的?”我又问。 四哥沉默了,不说话。 “四哥,回答我!”我又问。 四哥继续沉默,半天说:“我劝你不要问……知道了或许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的心一沉,一股悲意涌出,我明白四哥的意思。 我不再问这个问题,沉默了。 “她看起来似乎精神不错,起色很好。”四哥的声音在我耳边回绕,我木木地边开车边听着四哥的话,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Ъiqikunět 我希望冬儿过的好,我希望她安全安定稳定开心,虽然我已经不和她在一起了。 但是,过去的那些事情,不是想抹去就能抹去的,无论怎么说,冬儿是我的初恋,她曾经带给我的那些经历和记忆,或许在脑海里一辈子都无法真正忘怀。 那种刻骨的铭刻,即使没有了感情,即使丧失了记忆,也会深埋在大脑皮层的深处。 我心里有些安慰,却又有些悲凉,还有些酸楚,我明白四哥不告诉我冬儿和谁在一起的用心,我知道冬儿在和谁在一起。 不知怎么,我此刻对冬儿心中没有了任何努和恨,有的是悲凉的祝福和关切,我不想从冬儿那里得到什么,我只是希望她能平安,能过得好好的。 我和她即使不是爱人,也不会做成仇人。 我心里明白,即使冬儿多么地伤害了我,即使她多么地对不住我,即使我当时多么努怨,即使我似乎对她没有了爱,可是,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永远都无法去恨她,我永远都对她恨不起来。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许时间的很多情感很多恩怨情仇,都不一定是有原因的。 挂了四哥的电话,不知何时四哥已经不在我的车后,我麻木地开车到了银座购物中心,直到下了车,进了购物中心,我才收回了思绪。 购物中心此刻人流如潮,顾客盈门。 我急匆匆往里走,一不小心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抬起头刚要说抱歉,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有他身边站立的那位女子,我突然又惊又喜。 而对方二人看到我,也同样眼里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让我看到又惊又喜的这二位不是别人,正是我和秋桐南下考察时特意到浙江温州苍南县海边的江月村拜访的报界传奇人物——江峰和柳月。 他们之所以给我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在报界的传奇事迹,还因为他们那坎坷磨难的爱情故事,相比他们的工作经历,他们的爱情经历更让我觉得充满传奇色彩。 那次在江月村的相遇相知相识,我从他们口中知道他们是一对姐弟恋,柳月是江峰的女上司,比江峰大了12岁,江峰在上班才几天后就于酒后情陷柳月,之后二人开始了一段漫长而苦难的爱情诺曼底,在经历了无比的磨难和苦难之后终成正果。 他们二人的凄苦悲怆爱情故事,让我和秋桐都唏嘘不已,直到今日,每每想到他们那凄美浪漫的爱情故事,我心中仍会感慨不已。 玄机在这里 当然,在他们的爱情故事中,我知道还有一个让人不能释怀的人物——晴儿,也就是江峰的初恋情人许晴。 正是因为许晴的不辞而去,才成就了他们的在一起。 而许晴的离去,也成了江峰和柳月久久不能放下不能落下不能安慰的一个情结,因为他们至今也不知道许晴的下落,不知她到底去了哪里。 从江峰和柳月那天的叙述里,我感觉地出,秋桐也应该感觉得出,江峰和柳月都对许晴带着深深的关切和想念,在江峰和柳月的眼神里,我感觉出了一种深切的疼怜和亲情,那是对许晴的。 也许正是因为许晴,他们的爱情才有了些许的缺憾,但这种缺憾却又让他们的故事在美好中又增加了几分深邃和惆怅,我不知道他们今生到底还会不会见到许晴。Ъiqikunět “江峰大哥,柳月嫂子——”我惊喜地大叫起来,伸手分别拉着江峰和柳月的手,心中无比欢快,我实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突然遇到他们,太意外了。 “呵呵,易克兄弟。”江峰笑着和我握手,虽然很欣喜,却显得很成熟稳重。 “小易啊,好巧,呵呵……”柳月握住我的另一只手,轻轻晃动了几下,娴静地冲我笑着。 她虽然比江峰大了12岁,但是脸上的容貌和气质扔显得惊人的美丽和年轻,两人站在一起,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他们年龄的差距。 我意识到柳月的美,绝不仅仅是保养皮肤的原因,应该是那种高贵和典雅以及修养和素养所致。 自从那次在江月村初次见到柳月,我心中就常常不由自主拿柳月和秋桐相比,我时常会觉得柳月和秋桐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在柳月的身上,我隐约会感觉到秋桐的影子,而在秋桐的身上,我又隐约感觉到了柳月的某些痕迹,此刻看到柳月,我不由又想起了秋桐…… 寒暄之后,我们到旁边安静的地方简单交谈,得知江峰和柳月是专门到星海来旅行的,正好利用暑假的空当,今天刚下飞机,刚刚安顿好,到商场来买点东西,正好遇到了我。 久别遇故知,我很高兴,对江峰说:“江哥,你可真不够意思,来星海也不和我大哥招呼,我上次可是给你留下我的电话号码的哦……” “呵呵,这不是刚到,还没来得及嘛,你小子上来就责怪我啊……”江峰呵呵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就凭你上次在我家吃我的喝我的,我还能便宜了你?怎么着我也得吃回来喝回来啊,我岂能放得过你?我是想先不打扰你,我们两口子先过几天二人世界,在星海溜达溜达,然后还得找你哦……” 江峰讲话的性格和我很相似,直来直去,豪爽之人,一听我就喜欢。 这时柳月也说了:“我和阿峰来的路上就说好了,来星海呢,是一定要找你和秋桐妹妹一起坐坐的,说真的,上次你们走了之后,我和阿峰都还很想你们呢,阿峰嘀咕了好几天你和秋桐妹妹,他特别喜欢你呢……我也特别喜欢秋桐妹妹。” 听到柳月一口一个“阿峰”亲热地叫着,看着他们夫妻俩幸福的神态,我的心里不由有了几分羡慕,多好的两口子啊,真棒! “江哥,嫂子,你们住在哪里啊?”我说。 “住在棒棰岛宾馆!”江峰说。 “哦……那可是星海的国宾馆啊,紧靠海边,环境幽雅,你们可真会找地方!”我说。 “呵呵……难得能出来旅行一次,我自己出来住哪里都行,只是我带着老婆出来,可不能委屈了她啊,就奢侈破费一次喽。”江峰呵呵笑着,温情地看了一眼柳月,柳月同样对江峰报以温情的目光,幸福地笑着。 看到他们的幸福和甜蜜,我的心中不由涌起一阵温馨,说:“我回头就和秋桐说,回头一定专门去看望你们,我请客,请你们吃海鲜。” 上次我和秋桐到江峰柳月家的时候,我还是称呼秋桐为“秋总”的,后来我就称呼她“秋桐”了,现在已经称呼顺嘴了,所以此刻毫不在意地叫了出来。 听我说完,江峰和柳月不经意地对视了一眼,似乎我称呼“秋桐”让他们心中有些注意在意,但是随即他们就分开了眼神,柳月笑了下:“好啊,我可是真的想见见秋桐妹妹了……到时候我们好好聚聚。” 江峰也笑着:“木问题,我会毫不客气地宰你小子一顿的哦……” 我咧嘴大笑,很开心。 然后我们就先分手,江峰和柳月回宾馆休憩,我按照我的计划直奔购物中心总服务台。 到了服务台前,我掏出那两张购物卡递过去给服务员:“麻烦你帮我查下这两张卡的面值。” 服务员结过去看下了:“上面不是有贴的标签吗,两千的啊!” “嗯,我知道,我是想看下里面还有多少钱。”我说。 服务员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始查,随即抬头看着我,眼神有些意外:“先生,你这两张卡怎么搞的?” 我说:“什么怎么搞的?” “你这两张卡不是两千的啊,怎么上面贴的标签是两千呢?”服务员说。biqikμnět 我的心一紧:“哦……可能是贴错了吧,那实际面值是多少的?” 我紧紧盯住服务员的眼神。 “这两张卡都没有消费记录,里面的面值分别是两万的,你贴的标签正好少了一个零。”服务员说。 我心中一凛,说:“什么?2万的?你们怎么会有这么高面值的购物卡?” “这有什么奇怪的,只要顾客有需求,我们的购物卡面值还可以再高,输进去就是了。”服务员翻眼看了我一下,似乎觉得我瞧不起他们商场,有些不满,然后边说边把卡递给我:“请问先生您还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 “哦,没有了,谢谢!”我来不及继续愣神,接过卡,在原地怔了下,然后慢慢走出了购物中心,心中开始翻腾起来…… 刚刚被江峰和柳月的到来惹地快乐的心此刻变得沉郁起来,事情果然不是我当初想象的那么简单,孙老板送给我和柳月的购物卡不是2000的,而是后面多了一个零,是两万的。 要不是我今晚凑巧遇到曹丽,要不是我专门安排人进去偷听,我还不会怀疑这两张卡。 联想到今晚曹丽的讲话,联想到曹丽以前的作为,联想到孙东凯和孙老板的关系,我隐约意识到,这里面一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这阴谋的指向首当其中是秋桐,或许还包含着我。 忽而一阵夜风吹过,我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这时海珠又发来短信问我到了何处,她还在等我回去吃饭。 我回复了短信,说马上回去,然后开车往回走,边走边琢磨这事。 我首先确定,这件事背后的主谋应该是孙东凯,是他指使曹丽安排孙老板做的这事。 孙老板或许是出于生意扩大宣传的需要要广告夹页,孙东凯正好利用这个时机,安排曹丽让孙老板故意送两万的购物卡给我和秋桐,特意在卡的标签上贴了2000的面值,而卡的实际面值是20000元。 孙东凯这么做的目的,必定是有深刻的用意,按照孙东凯做事的思维习惯,按照官场的规则,我想孙东凯下一步就会安排人写举报信给市纪委或者集团党委或者集团纪委,举报我和秋桐利用工作之便接受客户贿赂。 这两张购物卡上有编码,举报的时候一定会说地很详细,甚至会说出卡的数字编码,当然会包括面值,但绝不会说卡上贴的是2000的标签。 一旦纪委找我和秋桐谈话,我和秋桐申辩说以为是2000的卡,对方完全可以说我们是自己故意贴的2000的标签,糊弄纪委的。 如果是这样,那我和秋桐是完全解释不清楚的,有卡在此,数字编码都知道的清醒楚楚,而且调查孙老板那边的时候,那会计副总孙老板都可以作证,人赃俱在,铁证如山,我们受贿这事就是铁定的。 一旦认定了我和秋桐受贿,我倒无所谓,秋桐可就惨了,2万元,足够把秋桐的职务和饭碗全部敲掉,而且,也足够移交检察院提起诉讼。 这样,等待秋桐的,将会是什么,不言而喻…… 车内没有开空调,我却仍然感到十分冷,不由又打了一个寒噤。 想到这里,我不由十分庆幸自己在给会计那4000元的时候用手机录了音,十分庆幸自己遇见了曹丽,听到了曹丽和孙老板的对话,十分庆幸自己来银座购物中心查询了一下卡的实际面值。 既然如此,那么,此事我当如何处理?我心中有些紧张,还有些焦虑,紧急思忖着对策,显然,首当其冲的是决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我必须要用尽一切办法保护秋桐,也保护自己。 孙东凯之所以要对秋桐采取这一手,显然是对自己几次欲图谋不轨而不能得逞的羞恼和愤怒,显然是想借机狠狠打击秋桐将秋桐拿下然后扶持自己的人上马。httpδ:Ъiqikunēt 对于我,我觉得他心里当然是不会在意的,我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卒子,顺手牵羊办了也无所谓。 当然,要是能利用这个机会整治我一下,然后他再将我挽救,或许他以为我就会死心塌地跟随他为他效力,成为他的走狗。 而曹丽,向来是孙东凯的一条疯狗,她对秋桐一直怀着刻骨的嫉恨,能有机会打击整治秋桐,自然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一来发泄个人心头之恨,二来自己也许借机就坐上了一直思慕的秋桐的宝座。一举两得,自然是乐得做。 但他们显然做梦也没有想到我手里会有一段和会计的谈话录音,还碰巧听到了曹丽和孙老板的谈话。 防守反击 我理顺了一下思路,站在孙东凯的角度去思考,我觉得下一步很快就要到来,或许是后天,甚至或许是明天,纪委就会找秋桐谈话。 然后,我又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考虑,考虑如何防御和反击。 我现在似乎在被动中掌握着一点主动,我手里有录音,我事先知道了他们的计谋,我实现知晓了卡的真正面值,有这些,似乎能进行有效的反击,似乎能让我和秋桐逃过这一劫。 从事情目前的进展看,从事情的性质和目的看,我似乎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在纪检人员找我和秋桐谈话的时候当场拿出证据申辩,当场为自己辩护,另一个是在这之前采取必要的措施,直接将此事扼杀的萌芽里,让此事直接到不了纪委那边。 这两个选择似乎都有必要,却似乎都有利有弊,我苦苦思索着。 如果采取第一个选择,万一我的证据不足以证明我和秋桐的清白,万一他们有更直接的证据,万一纪委人员不相信我的录音,万一纪委人员和他们串通…… 那样的话,岂不是要费很多周折,还有,即使我证明了我和秋桐的清白,这事一旦在集团里传开,很多人是宁可信其有,不会信其无的,那还是会给秋桐的名声抹黑。 但是,第一个选择一旦成功,似乎对孙东凯和曹丽是更有力的反击,会将他们的如意算盘彻底击溃,会让他们收敛很多。 而第二个选择,直接将他们的阴谋在爆发前给予扼杀,似乎保险性更大一些,可以避免此事的扩大和渲染,但是,这样做,会引起孙东凯的警觉,此次不成,还会招致他下一次更加狠毒的阴招。 我反复衡量着这两个选择,心中一时没有了主意,直到回到宿舍,和海珠一起吃饭,仍没有确定下来。 海珠看我吃饭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神情恍惚,边给我夹菜边说:“哥——你在想什么呢?怎么神情恍恍惚惚的?” “哦……”我回过神来,看着海珠,笑了下:“没有什么啊,呵呵……吃饭,吃饭。” “真没什么?”海珠看着我。 我定定神,笑笑:“真木有什么啊……”边说,我边给海珠夹了一块鸡肉。 我暂时收回自己的思绪,不再想这事,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海珠谈话。 “阿珠,这几天工作怎么样?”我说。 “还好,计调这一块我熟悉地差不多了,呵呵……”海珠说:“我发现旅游这一块,做起来真的很有意思,特别是计调工作,真的是整个旅游公司的运转中枢,现在,整个公司的计调工作都是我在负责,肖竹对我还是很信任的,什么事情都交给我,我呢,可是怀着高度的责任心的哦……兢兢业业不敢出任何差错……说实在的,我现在就是在干着整个旅游公司计调部经理的活,实际在行使计调经理的职责了呢。”https:ЪiqikuΠet “呵呵,不错,好好干!”我说:“小猪是我们的朋友,给朋友干活,更要上心,不然,朋友都不好做!” “嗯……肖竹今天说了,马上就任命我为公司的计调部经理!”海珠笑哈哈地说。 “好啊,祝贺海经理高升!”我说:“要不要整杯酒来祝贺下呢?” “算了吧,这算什么高升啊,只是个干活的差使呢!”海珠笑着。 吃过饭,海珠钻进书房做一个旅游线路的策划方案,我坐在沙发上,又开始思考我的事情。 越是反复思考,越觉得有些拿捏不定,在利弊之间不由徘徊起来…… 我此时不由想起了秋桐,要是有她在,她一定可以帮我拿主意,可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我不能告诉她。 既然秋桐不能告诉,那还会有谁来帮我拿主意呢?我迷惘间,脑子里不由恍惚闪现出了浮生若梦的影子…… 我将我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登陆上网,登陆扣扣。 浮生若梦在线,她在!biqikμnět 我心中一阵高兴,又有些紧张,不由回头看了下书房,书房的门开着,海珠正聚精会神地在做自己的方案。 我深呼吸一口气,定定神,打开对话窗口,开始和浮生若梦说话。 “你在。”我打出两个字。 随即,浮生若梦回复:“你……在?” 我的心一阵狂跳,很久没有和浮生若梦直接对话了,此刻我的心中似乎有七级狂风在呼啸,我甚至能想象她此刻在电脑前的神情。 “嗯,我在。” “嗯,我也在。”她说。 “你还好吗?”我说。 “我很好,一切都很好……你呢?你还好吗?”她问的似乎有些急切,我的心一热,我感觉到了电脑屏幕后面她对我关切的心。 “我也很好……一切都很好!” “许久没有见到你上线了……很久没有和你面对面直接交流了……我经常在线上,可是,却很少见到你……你最近一定是很忙吧?”她说。 “哦……嗯……”我含混其词地回答着,心里有些乱。 “生活还好吗?工作还好吗?身体还好吗?”她又问。 我的心又是一热:“好,都很好。” “还在青岛做旅游吗?”她说。 我犹豫了一下:”嗯……” “嗯……今晚见到你真高兴!”她说。 我的心中一阵悸动,我知道浮生若梦的话是发自内心的,她是真的心里很高兴,她心里很高兴,我心里呢?当然也是很高兴的,只是,我的心中还带着几分矛盾和纠结,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我不知道自己如此高兴是正确还是错误。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更加纠结。 “我……我也是……”我说。我不想问她的近况,因为我对她的情况都很了解,无须问,虽然这样相对比和她对我的关心显得有些冷落。 “我给你留过几次言。”她说。 “嗯,我看到了。” “哦……”接着她陷入了沉默。 我也沉默了,我一时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才好,她似乎也是这种感觉,所以才会沉默。 半晌,我说:“若梦,今晚我找你,有点事情。” “哦……什么事情啊?”她边说边发过来一个微笑的表情,似乎对我找她有事情感到比较开心。 “是这样的。”我斟酌着词句,我既想让她帮我拿个主意,却又不想告诉她事情的真相:“是我遇到了一件事情,一时拿不定主意怎么处理,所以,想和你说说,听听你的意见。” “呵呵,你还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啊……”她似乎有点小小的意外,似乎意外于还有亦客大神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又似乎很有兴趣:“说说看,俺看看俺能不能有什么馊主意。” “呵呵……”看到她笑了,我也不由笑了起来,却又扭头看了下书房,然后快速打字:“是这样,我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情,有这么一个人,位置比我高,也比我最好的一个朋友位置高,现在他弄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阴谋,或者说是圈套,针对我和我朋友的,当然,主要是针对我朋友的,但是,事情被我偶然在阴谋刚开始还没爆发的时候知道了,我朋友现在还不知道,我想戳穿他们的阴谋,让他们的阴谋不能得逞,及保护了我自己,也保护了我的朋友。” “哦……继续说下去!”她说。 “我现在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现在就出手破坏掉他的阴谋,另一个就是坐等他们出击,我然后进行反击,将他的阴谋戳穿,但是,这两个选择皆有利弊,我现在处于忧郁状态,一时把握不准到底该在何时出手,一时不知道该采取哪一种时机出手……我想啊,要是你遇到这种事情,你该怎么办?”我努力把握住用词,尽量说得明白而又不用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哦……是这样……有人在算计你和你的朋友。”她停顿了片刻,然后说:“能说的再具体些吗,比如事情的具体内容和形式。” “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对不起。”我说。 “呵呵……需要对我保密啊……”她笑了。 “呵呵……请你原谅,真的只能说这么多了!”我也笑了。 “哼,对我还保留一手啊……不够哥们意思。”她又说。 “嘎。”我干笑一下,心里有些不安,却又无可奈何。https:ЪiqikuΠet “好了,不为难你了,我就隔着葫芦猜瓜给你诊治下吧。”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根据你刚才说的情况,我想啊……” “你想什么?”我迫不及待地说。 “我想啊……”她说:“我以为,处理问题有这样一个原则……事后控制不如事中控制,事中控制不如事前控制……听你刚才说的情况,似乎已经不是事前了,已经过了事前的阶段,进入事中阶段了,既如此,那么,应该现在控制和解决,不要等到事后或者事情爆发。” “哦……”我觉得心中一亮:“说说你的道理。” “这么着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她说:“有这样一个故事:春秋时期,魏文候曾经问神医扁鹊:‘听说你们家兄弟三人,都精于医术,那么谁的医术最好呢?’扁鹊答道:‘大哥的医术最好,二哥其次,我的医术在三人当中是最差的’,魏王不解,因为当时扁鹊的医术在各国几乎无人不知,而他的两位哥哥则几乎无人知晓。 “扁鹊解释说:‘大哥治病是在病情发作之前,那时候病人还不觉得身体有大病,大哥开出药方,只要一两副药,就能铲除病根,但是病人并不知道一场大病已经在萌芽期被治愈,这使得他的医术难以被人认可,所以没有名气,只是在我们家中,大哥被推崇备至,因为我们知道他的医术最高超。 “我的二哥治病,擅长在病人病情初起之时发现并诊治,药到病除。但是,因为此时症状还不严重,给病人的感觉不像是大病,这使得人们都认为二哥只是擅长治疗小病的医生。 “而我治病,往往是在病人病情十分严重之时,即将病入膏肓,痛苦万分的时候。此时,我给他们把病治好,他们觉得我医术最高,所以我名闻天下。但是,真正高明的医术是在病人的病情刚刚发作的苗头时就将其铲除。” 听完这个故事,我心中一振:“哦……说的好极了!” 主动送上门 浮生若梦继续说:“从这个故事中,后人得出一个结论,事后控制不如事中控制,事中控制不如事前控制,但相比较而言,从事事后控制的人却容易传播名声,得益最多。在你说的这个事情总,事后得益最多的很可能是你的那个对手,而不是你和你的朋友…… “世人的认识和事实是存在差距的:钻石贵,于人可有可无;大米贱,但人们顿顿得吃。话说回头,等到事情爆发了造成了重大损失,再寻求弥补,即使请来了名气很大的扁鹊,也得伤皮出血,还有可能回天乏术。” “嗯……” “这个历史故事给我们今天的处理事情和问题带来很多启示,社会很复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你不去算计别人,却不代表别人不会算计你,对于当事者本身,更要善于防患于未然,提前洞悉事物发展,发现小问题背后的大隐患,将其消弭与无形。 “因为,很多看似很小的问题却可能导致极严重的后果,而任何一个大问题的起因都是很细小,不为人察觉,同时也是很好消除的,只是我们很少注意到,这种能力比起在自己面临巨大危险时逆转危局的能力还重要。 “因为,与其救事情于危难,不如不令事情陷于危难。在今天,我们很多人也都很推崇甚至效仿那些做大事的人,殊不知,那些终日风平浪静没有大事发生的人,当事人看似在做小事,却能使自己身处各种惊涛骇浪而平安度过,他们不是没有能力处理大事,而是他们把大问题都解决在了发生之前…… “当然,我这么说,并不代表我就是如此全能的人,在工作和生活中,我也避免不了会被人算计,我也在努力成长中……现在你遇到的这个事情,我觉得既然已经无法实现事前控制,那么,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事中迅速采取措施,将其控制住,不要等到事情爆发…… “因为你对我讲的这个事情藏头露尾,含混晦涩,我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到底是哪一类的事情,我只能给你这么多建议……记住,凡事皆有利弊,在利弊之间,你只能衡量取舍而决定之,只要把握住这个处理问题的原则,我想对你来说,取舍应该是不难的事情。” 我认真地看着浮生若梦的话。 虽然浮生若梦是隔皮猜瓜,但是她讲的这些已经将我心里的忧郁和矛盾化解了。 我心中一片亮堂,她已经解决了我的问题,我不由暗暗佩服浮生若梦的高见,虽然她不会害人,虽然她时不时会受到身边那些心怀叵测的人的算计,但是,她毕竟是睿智的,对问题的分析还是极其有条理的。 购物卡的事情到现在,秋桐只知道开始那些,后来的这些她一概不知,既然她不知,我也不打算告诉她让她徒劳增加担心和烦恼。筆趣庫 我决计要采取浮生若梦的建议,将这件事扼杀的事中状态,不让进入事后,不让孙东凯和曹丽掌握事情的主动权。 “你说的很好,很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轻松了。 “有些事情当断则断,不然必留后患:“她说:“处理问题还要抓住时机,能早则早,断不可磨蹭,时机稍纵即逝。” 浮生若梦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我,是的,不能拖延,此事我必须要马上处理,现在就要处理,不能等到明天,明天,说不定明天,事情就进入了事后阶段,说不定就会爆发。 想到这里,我一下子觉得有了紧迫感,于是说:“好,我马上就处理……那我下了啊……” “你……你这就要下?”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意外的表情:“这就要下?” “嗯,是啊,我要赶紧去处理事情。”我说。 “哦……嗯……”浮生若梦似乎有些恋恋不舍,却还是说:“嗯……去吧……客客,记得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学会保护自己,我……我希望你好好的,我希望你任何时候都是开心的,都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浮生若梦的话让我心里一阵发热,我明白她此刻心里的感受,说:“嗯,我会记住你的话的。” “那……你去吧。”她似乎还有些恋恋不舍,却又发给我一个再见的表情。 我于是下了扣扣,看了看时间,晚上9点半,此刻曹丽应该已经吃完饭和孙老板告别了,我决定此事先从曹丽入手。 我关上笔记本电脑,点燃一颗烟,思忖了下方案,然后站起来,走进书房。 海珠正忙得不亦乐乎,全神贯注在做方案。 我走到海珠身后,将手轻轻放在海珠的肩膀上,海珠觉察到了,抬起头,向后看着我,莞尔一笑:“哥……” 我轻轻拍了拍海珠的脸蛋,微笑了下:“还在忙?”httpδ:Ъiqikunēt “嗯,这方案我做了一半了,今晚我得做完,明天客户就要要。”海珠看着我,将脑袋向后一仰,靠在我的怀里,伸手抚摸着我的手:“你累了吧,先休息吧,我去放水给你洗澡。” 说着,海珠就要站起来。 我按住海珠的肩膀:“别……不用……阿珠,你继续忙你的……我刚才突然想起一件事,要出去处理下。” 海珠一愣:“这么晚了,你要出去啊,什么事啊?” “单位的一件小事,我很快就会处理完,你不用担心。”我呵呵笑着,做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你忙完先睡啊,不用等我,我会尽快回来的……乖。” 说着,我低头亲了亲海珠的额头。 “嗯……”海珠听话地点点头,又说:“开车出去小心点。” 我答应着海珠,然后出门,出门前,我没有忘记带上优盘。 下楼后,我想起今晚遇到江峰和柳月的事情,想起了此刻或许还在电脑前的秋桐,于是摸出手机给秋桐打了电话,很快接通。 “喂——”我说。 “哦……易克啊……晚上突然来电话,有什么事情吗?”秋桐的声音似乎有些沉郁,似乎她还处在刚才和亦客的聊天氛围中,似乎还没有从里面走出来。 我于是和秋桐说了遇见江峰和柳月的事情,秋桐一听来了精神,很高兴。 我和秋桐约定抽时间去拜访他们夫妻俩。 “对了,我正好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说完江峰和柳月的事情,秋桐说:“我刚接到党办通知,市里明天来一个外事访问交流团,其中要到我们集团来访问交流有关文化产业方面的项目,在我们市参观访问期间,外事部门要求我们集团出两个人负责接待接洽,集团党委指定我牵头代表本单位协助市外事部门有关人员参加接待工作,我还需要一个帮手,我想,你就做我的帮手吧。” “哦……”我哑然失笑:“我外语又不行,我参加什么接待啊,我不行,你另外找人吧。” 我故意这么说的,其实我的外语大学就过了六级,一般的口语对话还是没问题的。 “哎——怎么?不服从我的指挥?”秋桐半真半假地说:“我已经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必须要去,听见没?” “呵呵……领导发话哪里敢不听啊,那俺就从了你就是!”我说。 “哼,从了我?这是什么话啊。”秋桐笑着说。 “哪国的代表团啊?”我说。 “加拿大温哥华市的文化教育参观访问团,规模不大,说是团,其实就几个人,有报界的,有教育界的,不过可都是在当地有影响的企业家精英哦……市政府特意邀请来的,”秋桐说:“听说团里很多人都是华人,所以,你就不要担心外语的问题了,说不定连翻译都用不到。” “哦……那好吧……明天一上班我找你报到!”我答应了秋桐,然后挂了电话。 此时,我没有意识到这个加拿大文化教育参观团的到来会和江峰柳月有什么关系,更没有意识到会在我的心中掀起多大的波澜。 人生中的很多事都是在意料之外发生的。biqikμnět 和秋桐打完电话,我接着就拨通了曹丽的电话,马上就通了。 “曹主任,你好——”我说。 “你——易克?你给我打电话?”曹丽的声音带着疑惑,似乎不敢相信我会主动给她打电话,接着就兴奋起来:“易克啊,呵呵……真的是你给我打电话啊。” “是的,曹主任,你在哪里呢?”我平静地说。 “我……我在家里啊,出去吃饭刚回来,喝了不少酒,正晕乎乎呢。”曹丽说:“哎——易克啊,你找我啊,什么指示啊?” “没什么指示,我就是想找你聊聊,谈谈心。”我说。 “聊天?谈心?”曹丽的声音又是一愣,接着愈加兴奋:“好啊,好啊,晚上谈心好,我一直期待着和你谈心呢。” “那你出来下好不好,我们到咖啡厅去喝咖啡,我请你!”我说。 “哎——别了,我喝多了哦……浑身酸懒,不想动呢。”曹丽撒娇:“小克克,还是你到我家来吧,我给你煮咖啡喝,我们在我家里谈心岂不是更好。” “还是出来谈吧!”我说。 “我可是真的不想动啊……”曹丽继续撒娇:“宝贝,你就怎么不体谅下我呢。” 我今晚必须要和曹丽谈话,既然曹丽死活不愿意出来,那我就只好屈就了,我说:“你家在哪里啊?” “我住在万达广场。”曹丽接着说了她的地址和门牌号。 我一听,我靠,原来曹丽就在我楼前,我还以为她在别的家里呢。 我说:“那好吧,我正好就在附近,我这就去!” “好啊,宝贝,快来吧,我等着你,我先去洗个澡啊……”曹丽似乎有些极度兴奋。 我挂了电话,在楼下抽了两颗烟,转悠了10分钟,然后去了曹丽的房子,在门前稍微停顿一下,然后摁门铃。 随即,房门打开,曹丽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米黄色睡衣,头发似乎还没全干,喜滋滋地迎接我。 “易克,贵客啊,快来,快进来——”曹丽妩媚地看着我,将我迎进去,随即关了房门,同时“啪——”反锁了房门。 超级大忽悠 曹丽一直想潜我而不能得逞,今天我主动送上门来了,难怪曹丽会如此兴奋,可以理解。 只是,曹丽不知道我今晚的真实来意,她或许还以为我是来找她xxoo的呢,我的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摸着那个优盘在客厅里转了一下,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筆趣庫 “亲……坐啊,我去给你煮咖啡——”曹丽娇媚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屁颠屁颠地扭着丰满的屁股要去煮咖啡。 “哎——曹主任,别客气,不用了!”我客气着。 “瞧你说的,怎么不用了呢,你可是我的稀客我的贵客,在我这里,今晚我可要好好款待款待你啊,这才刚开始呢,喝完咖啡还有更好的款待呢。”曹丽暧昧地说着,边去煮咖啡。 我坐在沙发上,打量了一下房间,客厅收拾地很洁净,房间装饰地很上档次,家具一看就很昂贵,我向外扭头看下了,正好看到我的宿舍的后面房间,书房里正亮着灯,海珠还在忙乎自己的方案。 海珠做梦也不会想到我此刻就在离她如此近的地方,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会在另一个女人的家里。 我默默地抽着烟,闻着厨房飘来的咖啡的香味,想着自己的事情…… 今晚,在曹丽的房间里,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呢? 一会儿,曹丽端着咖啡过来了,将咖啡放到我跟前的茶几上,在她弯腰低头的一刹那,我不经意一看,从她睡衣的领子开口处看到了睡衣里面曹丽丰满白皙的小兔子,还有上面那紫葡萄一般的小兔子脑袋。 以前用望远镜从对过看过曹丽的裸体,但是如此近距离观察,还是第一次。 我突然觉得望远镜看的效果远不如实地近距离看,没想到曹丽的小兔子竟然如此丰满,不是很大,但是绝对不小。 我不由一阵心跳,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不自在地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毕竟不是办公室或者公共场合,这是在曹丽的家里,环境让我觉得也不大自在。 曹丽觉察到了我的神情异样,轻轻抿嘴一笑,脸上的神情有些荡漾,但是随即就站了起来,挺直身子。 她似乎也觉得现在是在她自己家里,我已经自投罗网进来了,一时跑不了,不能太心急,要慢慢来。 曹丽接着绕过茶几,一屁股就坐在了我的旁边,身体紧挨着我,我闻到了曹丽身上刺鼻的香水味,她一定是洗完澡特意洒的。 因为是夏天,我穿的自然也不多,曹丽的身体挨着我,她身体的温热和柔软直接传递给了我,我不由往沙发里面坐了下,紧挨着扶手,脱离了和曹丽身体的接触。 刚挪过去,曹丽的身体紧接着就跟随了过来,又和我的身体贴在一起,曹丽同时轻笑了一声:“傻瓜……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边说,曹丽边拿起茶几上的一盒中华烟,抽出一颗,递给我:“抽烟不?” 我刚接过烟,曹丽已经把打火机拿在了手里:“啪——”打着了,凑过来,柔声说:“来,弟弟,姐姐给你点烟。” 点完烟,我抽了两口,曹丽放下火机,笑吟吟地看着我,不说话,神情有些发痴…… 我觉得要尽快进行完主题好脱身离开,就对曹丽说:“曹主任,我今晚来找你,是……” “哎——弟弟,这是在我家里,别叫我什么主任,叫我姐姐好了,好不好呢?”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曹丽打断了,曹丽娇滴滴地说着,身体和我贴得越发紧了。筆趣庫 我这时候已经紧挨着了沙发扶手,想避开都没发避,只能任她贴紧我。 “不好,主任就是主任。”我喷出一股烟雾,接着扭头看着曹丽,嘴里烟雾的尾子顺带喷到了曹丽的脸上,曹丽那的脸在烟雾中显得愈发暧昧…… “哎——好吧,就随你了,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曹丽有些无奈地说。 “曹主任,我今晚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想和你说!”我正色说着,看着曹丽。 “哦……什么事啊,是私人的事情呢还是工作上的事情呢?”曹丽看着我,神情有些迷惑。 “算是公事,也算是私事,怎么认为都可以!”我说。 “哦……有意思。”曹丽的眼神跳了一下,看着我:“说吧,我洗耳恭听。” “这件事说起来还真的是蛮有意思:“我笑了下,然后说:“最近发行公司广告夹页业务接了一个大单子,又一个大客户要长期夹页,这笔业务是我和秋总亲自去接的,秋总亲自谈的。” “哦……”曹丽的神情微微一怔,接着恢复了正常,看着我:“这又怎么了?” “业务本身没什么,一切按照常规办理,因为这客户是孙总裁的亲戚,在谈业务的时候,按照秋总的指示,我们是按照发行公司对客户最大的优惠尺度进行的,给予对方最低价格待遇。”我说:“签完合同之后,对方请我们吃饭,临走的时候还送给我们每人一个集邮纪念册。” “哦……这又怎么了?吃顿饭接受个小礼物,不是很正常嘛?”曹丽做镇静状说。 “但是,在回去后,我们在集邮纪念册里发现了两张购物卡,银座购物中心的购物卡,上面贴的标签显示是2000元。”我说。 “哦……”曹丽脸上的神情终于显出了不大自然的状态,舔了舔嘴唇:“2000元的购物卡,客户的馈赠啊,不错啊,有点油水……2000元算得了什么,拿着就是呗……你今晚就是为这个找我的?” “是的,我今晚就是为了这两张2000元的购物卡特地来找你汇报的……因为你是经管办主任,还是集团纪委委员,所以,我得找你汇报。”我皮笑肉不笑地说。 “哈哈……”曹丽突然笑起来,笑得很干巴,笑毕,说:“多大个事啊,这点事你还用找我汇报?区区2000元的购物卡算个屁啊,值得找我说吗?” “应该是算个屁,不然我怎么会找你汇报呢?我看值得找你说!”我微笑着看着曹丽。 “为什么?”曹丽说,眼神有些不定。 “因为……2000元也不是个小数字……因为……这2000元似乎分量格外重。”我说。 “呵呵,这购物卡你和秋总都收下了?”曹丽说。、 “是的,收下了。”我说:“但是,我心里一直觉得很不安……我觉得自己这是利用职务之便在收受贿赂。” “哦,你是因为这个啊……你今晚是来找我坦白自首的?来退赃的?哈哈……”曹丽笑起来,眼珠子突然快速转动了几下,略一思索:“那好,很好,你要是觉得心里不安,你就把卡交给我,我先替你保存着,等过几天没事了,我再给你,你留着花就是……” 曹丽刚才眼珠子一转,我瞬间猜透了她的心思。 她一定是想顺水推舟借机把我解脱出来,既给了我人情面子,又让我脱开了干系,然后她正好可以把秋桐往死里踹。筆趣庫 本来或许她是想把我和秋桐一起踹进去的,但是既然我现在先跳了出来,那她干脆就可以做个人情,对她今后控制我也有好处,还不耽误她把秋桐弄进去。 或许明天或者后天,集团接到的举报信内容就会只针对秋桐,而会说我主动把卡退回去了。 果然,曹丽接着说:“嗯……其实这种事啊,你考虑的也是很正确的,虽然2000元不算个事,但是你能主动交代,主动找我汇报,说明你是很有觉悟的,这事其实不算是个事,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是既然你心里不安,那就先放我这里好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出什么差错的,我对你一直是很爱护的……既如此,那你就把卡先放我这里吧,卡带了吗?” “带了。”我说着,摸出两张购物卡,放在了茶几上,笑呵呵地看着曹丽。 曹丽一看是两张卡,一愣:“怎么回事?怎么是两张呢?” “秋总那张没要,给我了。”我嬉笑着看着曹丽:“所以,我干脆都带来了。” “什么?没要?给你了?”曹丽脸色突变,瞪眼看着我。 “是哦……”我做认真状。 “你——”曹丽突然似乎领悟到了什么,脸色一愣一冷一怔一寒。 曹丽神色突变,冷冷地看着我,我故作不解,咧嘴笑看曹丽:“曹主任,你怎么了?” 曹丽看了我一会儿,冷笑一声:“易克,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当猴耍是不是?你今晚找我到底是要干什么?” 我哼笑了一声:“曹主任,你应该心里比我明白!” “我明白什么?”曹丽的声音有些发虚。 “你明白什么你心里知道!”我冷笑一声:“曹主任,有一句古话说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的事情,你比谁都清楚,我今晚来找你,你以为我真是来退卡的,来交代问题的?我告诉你,这两张卡我还不打算交了,我还打算留着自己花。” 曹丽脸色发白,看着我,我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把那两张卡又装进了自己口袋,冲曹丽一笑:“以后我购物就不去别的地方了,我就去银座好了。” 曹丽这时突然似乎有些发急:“你个傻子,你自己把卡都占了,你找死啊,你知道这卡里实际是多少面值,你活腻了你?” 接着忽悠 我说:“两千啊,怎么了?你刚才不是说了,两千元算个屁啊,连屁都不算的卡,我留着算什么?” “你……你抓紧把那张卡还给秋桐,你的这张,我给你保存着。”曹丽说:“来,给我——” 说着,曹丽伸出手。 “我还真不打算给你了,区区4000元,多大个事啊,大不了开除我得了。”我满不在乎地说:“那张卡是秋总送给我的,我凭什么还啊,我还就不给她……2000元在秋总眼里算不上什么,在我眼里,还真不是小数……我可以买好多东西哦……” “你必须把卡还给她,明天就还给她!”曹丽咬牙切齿地说。 “想都别想,没门!”我说。 “你——”曹丽的眼里露出绝望和气急败坏的表情。 或许是她觉得我不还给秋桐卡这事要将她和孙东凯的所有如意算盘全部打碎,她们辛辛苦苦计划的阴谋就要化为泡影,这事没有了秋桐的干系,他们干掉我这个编外小卒子,毫无意义。 而且,他们还打算将我拉到自己那边去,让我为他们出力,这样做更加得不偿失,她几乎意识到他们的完美计划要毁在我的手里。 曹丽在绝望中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告诉你,小子,这卡在你手里,会把你毁掉的……我奉劝你,不要惹火烧身,既然你今晚找我坦白,那你就听我的,老老实实把其中一张卡交给我,另一张,你还给秋桐。” “我还就不听你的!”我果断地说。 “哼……”曹丽眼里露出一股杀气:“实话告诉你,这购物卡根本不是面值两千,是两万,你小子拿了这卡,就等于送死。” 我笑起来:“曹主任你可真会开玩笑,第一,这卡绝对是两千的,绝对是的;第二,曹主任,我很奇怪,你怎么知道这卡是两万的而不是两千的呢?难道你事先知道这事,还是这事从一开始就是你安排的?” “这……”曹丽被我的话噎住了,怔了下,接着说:“我……我当然不知道这事,我……我是猜的,我猜这卡是两万,不是两千的。” “你可真会猜,难道你有透视眼,能看到卡里的钱?”我哈哈笑着:“曹主任,我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卡是两千的,你信不?” “胡说,我才不信!”曹丽说。 “不信我就证明给你看!”说着,我站起来,走到客厅里摆放的电脑前,开机,然后将优盘掏出来,插进去,操作鼠标,打开音频,边对曹丽说:“曹主任,你听听哈……” 接着,我开始播放音频,里面传出我那天和会计的对话。 曹丽听着那对话,脸唰地变了颜色,白里发青,直接愣了。 播放完那音频,我拔出优盘,顺势坐在了曹丽对过的沙发上,看着曹丽傻呆呆的样子,说:“现在你知道这卡确实是两千的了吧,人家会计自己说的,人家会计亲自去商场购买的,会计说的可是千真万确,假不了……httpδ:Ъiqikunēt “如果要是出了什么叉叉,有人举报我收了两万的卡,那这其中一定是有猫腻,一定是有人在其中捣鬼,想陷害我和秋总,陷害秋总无所谓,她和我有什么关联,她进去不进去管我什么事。但是,我可不能背这个黑锅,我只保护我自己…… “还有,我已经还给他们四千元钱了,两清了,等于是我掏钱买了他们的购物卡,我这卡拿地光明正大理直气壮,所以,我不打算还这卡了。” 我故意将自己和秋桐说的毫无关系,不让曹丽觉得我今天找她来谈这事是为了秋桐,而是只为了我自己。 曹丽这会儿彻底焉了,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半晌不说话。 我继续说:“我今晚之所以找你,其实还是为了我自己,刚才一开始我说心里不安想你坦白交代,我是因为不想以后因为这事给自己屁股上抹屎,弄的我浑身不自在,当然也是不想给领导添麻烦,让领导为我的事情操心费力,万一有人要是想暗算我,弄半天不但算计不了,还给自己弄一身腥臊…… “其实我今晚来的意思是想告诉曹主任,万一真的有人举报我和秋总收受了贿赂,曹主任心里好早有个数,不用当一回事,他们就是说这卡里有10万也白搭啊,那录音里说的很清楚,那标签是人家自己证实的,这可是不好抵赖的。 “而且,我也想保护下说不定真的存在的想暗算我的人,别没把我撂倒,反倒暴露了自己的卑鄙意图,偷鸡不着蚀把米……你说是不是啊,曹主任?” 曹丽突然抬起头,两眼发狠,瞪着我:“小子,告诉我,你是不是受人指使来的?” 我哈哈大笑:“什么受人指使?曹主任真会开玩笑,你的意思是我受了秋总的指使来的?可能吗?区区两千元的购物卡,秋总连眼皮都没抬直接就甩手扔给了我,她会指使我来找你?值得吗?你想的太多了吧?” 我此时已经做了打算,我不但要将曹丽和孙东凯的阴谋彻底捣毁,让他们的如意算盘彻底流产,把这事彻底消灭的事中,不让后面在爆发,而且,我还要将这两万的卡没收,收归老子所有,赃物充公,给孙老板一个不大不小的教训。筆趣庫 曹丽这时一副六神无主的神情,显然心里乱了方寸,这也难怪,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抓住的机会,好不容易精心策划的计划,眼看一切顺利,就要大功告成,突然就被我今晚的出现给搅散了。 显然,我今晚说的话,播放的音频,让她明白,此事不能再按照原计划继续下去了,不然,不但扳不倒秋桐,一旦秋桐利用我的音频反戈一击,倒查幕后指使人,再将此事主动上报给党委和董事长,那孙东凯和曹丽显然要吃亏了,即使孙老板不交代幕后指使人,也会让他们惊出一身冷汗。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虽然秋桐会没事,但传播出去,会让大家觉得秋桐自身一定不干净,这次只是侥幸脱身,大家会怀疑秋桐说不定真的收了贿赂,只是有人保护得以没事而已。那样,会对秋桐的名声很不利。 这也是我今晚要来找曹丽的真正原因,对我来说,把此事消灭在事中,比时候再采取行动要好。 只要能让秋桐的名声不受损失,我宁愿先放过让孙东凯和曹丽难看的机会。 曹丽这时突然抬头笑了。 曹丽一笑,我的心中倒是有些没底,让自己保持镇静看着曹丽。 曹丽说话了:“呵呵,易克,你可真有意思,今晚是来找我逗乐子了,其实我刚才说那卡是两万的,是逗你玩的,我当然不知道那卡是多少钱,我怎么会知道呢……现在我信了,那卡真的是两千的……嗯……没错,真的是两千的,绝对是两千的…… “既然你已经给了人家钱了,那这卡你收着当然没问题了,我也不用替你保管了……嗯,不错,你做的很对,很正确,虽然钱不多,但是也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我要对你提出表扬…… “还有,你啊,就是多心,你又没白拿人家的卡,谁会因为这个告发你检举你呢,更不会有人暗算你……谁要是想暗算你,那岂不是自找难看嘛,当然,不仅仅是你,更不会有人暗算秋桐了,她根本什么都没拿,更是问心无愧的了。”httpδ:Ъiqikunēt 闻听曹丽此言,我心里松了口气,我根据曹丽说话的神态,知道曹丽已经从心里彻底放弃此次的阴谋计划了。 或许我一走,她就会给老孙打电话告知此事已经因为易克这小子的阴阳差错而流产,不能继续进行了。 此事在浮生若梦的亲自指点下,终于算是消除了隐患和祸端。 浮生若梦用自己的睿智保护了秋桐,也帮助易克脱了身。 我故作傻乎乎的样子:“曹主任,这事你真的没听到过什么风声?真的不知情?” 曹丽故作轻松:“当然了,我怎么会知道呢,今晚你要是不说,我上哪里知道呢……哎——我还真没想到,你小子还真鬼,给人家还钱还录音,有一手啊,不简单,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相信曹丽这话是真心的,她是真的没想到我会录音,正是因为我鬼使神差的录音,才破坏了她的计谋,当然,真正的切入点,还是因为今晚我听到了她和孙老板的对话,这事,我要是不说,曹丽将永远不会知道。 当然,目前,似乎我不用说这事,我不想让曹丽过高看我的鬼精,不想过早打草惊蛇引起他们对我的过度防备和关注。 我笑了下:“其实,这也是巧了,我还钱的时候,正好在摆弄一个朋友的新手机,玩录音功能的时候忘了关掉,就放在口袋里,无意中就录下来了。” 曹丽显然不相信我的话,冲我半真半假地笑了下:“哦……可真巧,巧地不能再巧了。” 我说:“你不信?” 曹丽说:“信,我太信了!” 我呵呵笑起来:“感谢曹主任的信任。” 曹丽被我今晚的这个事情一弄,显然没有了调情的兴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还有些沮丧。 我这时觉得我的目的已经达到,该走了,再不走,等曹丽一会儿恢复了状态,再潜我,那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我就站起来,刚要告辞,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接着听到了敲门人的声音。 “曹姐——开门啊,是我啊!” 我一听这声音,一下子呆了,呆立在客厅里。 这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地不能在熟悉,这是冬儿的声音。 她怎么来了?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了跳动,呆呆地看着门的方向。 惹火烧身 曹丽似乎也愣了,接着就迅速反应过来,站起来边往门边走边说:“是冬儿吗?”ъiqiku “是啊,曹姐,白老板出国刚回来,带回来两套法国香水,一套送给我的,另一套是给你的,我刚吃过晚饭,正好经过这里,就顺便给你送过来。”冬儿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 我听得心肺要撕裂,白老三送了一套香水给冬儿,还有曹丽的,冬儿最喜欢香水,伍德可真会拉拢人心,真会讨女人欢心,这狗日的。我一方面痛恨白老三,另一方面却又怒冬儿不争。 曹丽站到门边,扭头看了下我,眼珠子转了几转,嘴角露出一丝坏笑,突然就打开了门:“哎——冬儿妹妹,来啊,进来吧。” 门一开,我看到了站在门口拿着香水礼盒的冬儿,而冬儿也直接就看到了我,看到了穿着睡衣的曹丽。 我傻呆呆地站在哪里看着冬儿,冬儿看到我,猛然就是一怔,脸色剧变,显然,她十分意外会在这里看到我,她脸上的神情带着极度的震惊。 冬儿睁大眼睛脸色煞白地看着我,我木然地看着冬儿,我们都说不出话来。 曹丽这会儿没事人似的对冬儿笑着:“哎——冬儿,正巧易克今晚也在我这里,他来了有一会儿了……来呀,你进来坐坐,你们也算是熟人,一起聊聊天吧。” 曹丽够狠毒的,这话里的意思明摆着。她很明显是在捉弄冬儿,加深冬儿对我的误会,让冬儿彻底对我死心。 我猛然回过神,心中一急,忙说:“曹主任,你说什么呢?你……我……我什么都没做……我今晚找你,是有别的事……是……” 我越着急越想辩白自己,说出的话有些语无伦次,越显得像是想遮掩什么。 冬儿这会儿也回过神来,带着我等于什么都没说的表情,带着我一时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无比复杂的神情看了我一眼,然后勉强笑了下,对着曹丽:“对不起,我不坐了,不打扰你们了……我走了。” 冬儿的声音里带着绝望和凄惨,笑容里带着凄冷的悲凉。 说着,冬儿把手里的东西往曹丽手里一塞,再也不看我一眼,转身就走了,主动将门带上。 “咣——”门关上的声音,随后是冬儿高跟鞋急促的远去声…… 曹丽靠着门榜,手里拿着香水盒,带着报复和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我:“怎么了?易克,你怎么敢做不敢当啊,看见自己的老情人,一心想表白,你想表白什么呢?冬儿已经把你甩了,现在正和张小天打的火热,你难道还不死心?还想旧梦重换破镜重圆?你做梦吧?冬儿可不是你这样的人能养起的,你没这个经济基础。” “你——你——”我心中越气越急,却又越说出不话,我被曹丽的话噎住了。 “我什么我?人家看不中你这个穷小子,将你甩了,也就是我一心一意对你,对你不弃不离,我可不是看重钱的人,你看,你这么穷,我都对你这么好,你难道就不知足?” 曹丽说着,将香水礼盒随意往地板上一扔,向我一扭一扭走过来:“刚才她看到你在我这里,正好,正合我心意,你放心,她就是真的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事,也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就凭她那点资本,根本就敢和我斗,我就是和你再好,她见了我还得乖乖地笑着叫我曹姐,对我笑脸相迎……她把你甩了,让她以为我和你好,正好替你出气了,你冲我瞪眼干嘛,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说着,曹丽似乎忘记了刚才被我愚弄陷害秋桐的计划破产之事带来的不快,身体往我身上斜靠过来,一只手伸向我的脸…… 我这时脑子木木的,我心里感到一团乱麻。 我知道自己这样是因为冬儿以为我和曹丽发生了那种关系所致,我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在乎冬儿对我现在的看法,难道冬儿不是已经离开我了吗,难道冬儿不是已经和我的死敌张小天在不清不白地交往吗,难道冬儿不是在我最厌恶的伍德白老三的圈子里混吗,我应该怨恨她责怪她才是…… 我不是已经和海珠在一起了吗?我不是在心里已经努力将冬儿彻底挥去了吗……有这么多的反问,我为何却又如此在乎她对我的看法呢? 我的心中一阵混乱,阵阵麻木,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知觉,甚至没有感觉到曹丽在做什么…… 一个激灵,我猛然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妖孽的女人,升起一股怨气,伸手将曹丽往斜上方方向用力一推一摔一甩—— 只那么一推,曹丽的身体就飞了出去:“啊——”伴随着曹丽的惊呼,曹丽的身体在半空里划了一个弧线,向前飞。 曹丽重重地落在了客厅里柔软宽大的沙发上,我摔地可真够火候。筆趣庫 “啊——”曹丽惊魂未定地看着我:“狗日的,你……你要摔死老娘啊……你就不会温柔点……要是把我摔到地板上,老娘这条命岂不是没了……你用那么大劲干嘛?” “好了,曹主任,我要走了——”我无心和她戏耍,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曹丽冲我喊道:“狗日的,想走,没那么容易,你走我看看,你要是敢走,我就喊叫,我要让周围的邻居都听到。” 我一听,怔住了,停住了脚步,妈的,我要是真走,她说不定还真敢喊,以前不在她家里,我说走就走,现在可是在她家里,还是晚上,她要是真撒泼喊叫,说不定周围的邻居真的打110把我当流氓抓起来,那我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biqikμnět 我一时感到很踌躇,有些犹豫。 曹丽看我站住了,得意地笑起来,从沙发上下来,整理了下睡衣,又走到我跟前:“小子,这回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告诉你,老娘这里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进来容易出去难…… “今晚你在老娘这里,就要乖乖听话,什么事都没有,我还会一如既往好好疼你对你好,不然,我告诉你,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可是告诉你,我这个人,翻起脸来,可是不认人的。” 我看着曹丽。 曹丽不阴不阳地说着:“你今晚来我这里,坏了我的好事,那么,你就得成全我的另一件好事,作为补偿,不然,你是走不出这个门的。” 我故作不知:“你刚才说我坏了你的好事,什么好事?我不明白。” 我这么一说,曹丽才发觉自己刚才失言了,差点把自己的阴谋诡计暴露出来,忙遮掩地说:“没……没什么了……我只是随便说的而已。” “随便说的?”我冷笑一声,想正好抓住这个话题转移曹丽的注意点,好让自己尽快脱身:“我看你这话不是随便说的,你是另有含义。” “什么含义?我不明白!”曹丽故作镇静。 “我看就不要说的那么明白了吧?你要真想听,明天我去你办公室和你说!”我想赶紧脱身:“好了,曹主任,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我该走了。” 说着,我借着曹丽发愣的机会,直奔门口,就要开门走。 “站住——你敢开门,我立刻就喊人——”曹丽一看我要走,急了,张嘴就要大喊—— 我被曹丽的动作吓住了,还真不敢拉门了,妈的,一拉门,她一大喊,那可就完了。 曹丽看我又不敢动了,得意地笑了,勾起手指冲我:“来,过来……” 我心里有些发愁,妈逼的,我这是自己惹火烧身啊。 我的目光穿过客厅窗户,看着前面楼上正亮着灯光的书房,那是海珠在加班做方案,她还在等我回去呢,我不能做出对不住海珠的事情。 我此刻进退两难,曹丽笑着向我走来…… 正在这时:“梆梆——”有人敲门。 我和曹丽都愣了,我忙从猫眼里往外看,一看,愣住了—— 我靠,敲门的是孙东凯。 来不及多想 孙东凯好像是喝了酒,满脸通红,正摇头晃脑站在那里等待开门。筆趣庫 我心中大急,甚至有些恐慌,我靠,我被孙东凯堵在曹丽家里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的心中真的有些紧张。 曹丽看我的神情有异,忙凑过来趴在猫眼往外看,一看,脸色剧变,她显然慌了怕了。 加入孙东凯见到我,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不会相信我的清白,就如刚刚离去的冬儿,孙东凯一定会认定我上了他的女人。 要是这样,那孙东凯必定会和我翻脸,即使他表面上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心里必定会对我怀恨在心,会将我列为他敌人的行列。 而现在这个时候,我不想让孙东凯认为我和曹丽有什么关系,不想和孙东凯翻脸,因为我心里已经打算,为了秋桐的今后长久安稳,我要和孙东凯搞好关系,要让孙东凯认为我能是他的人,他能将我拉入他的人行列。 显然,此刻我的处境是尴尬和窘迫的,我必须要全身而退,决不能让孙东凯看到我在曹丽的房间里。 而曹丽此刻的神情似乎也表明她极力不愿意让孙东凯在她房间里看到我。 如果让孙东凯知道她背着自己和别的男人好,那么,她和孙东凯之间的蜜月和合作以及互相依托利用关系就告吹了,她今后想借助孙东凯往上爬或者达到其他目的的算盘就完结了。 所以,我想,此刻曹丽的心情比我还要紧张,她更不愿意让孙东凯看到我。 虽然我们的想法不同,但是目标是一致的,既然目标是一致的,那么,就有共同语言了。 我看看曹丽,曹丽看看我。 此刻,曹丽的额头沁出了细细的汗珠,昏黄的灯光下,我看的分外清楚。 我的身体往后轻轻一靠,腰部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我知道我碰到了门后壁橱的把手。 我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冲曹丽一点头,曹丽立刻就意会了我的意思,急速地点了下头,如释重负。 我轻轻拉开橱门,看了下,门后的壁橱比较高,我站进去高度还绰绰有余。 我来不及多想,旋即一个转身,站了进去,立刻,壁橱门就被曹丽关上了。 我的眼前立刻一片黑,只有门缝里透进来的一丝光亮,空气也有些闷,带着木材的香味。 刚站稳,接着就听到曹丽开门和说话的声音:“来了。” “怎么搞的?这么久才开门?”孙东凯不满的说话声音,还有走进来的脚步声,接着是房门关上的声音。 “呵呵,是你啊,我刚才在阳台晾衣服,没听见,不好意思啊……”曹丽客气而又有分寸热情的声音。 曹丽的讲话声让我不由一怔,她怎么和孙东凯讲话这么客气? 旋即,我就明白了,不由一阵暗笑,曹丽这是做给我看讲给我听的,在我面前装纯呢,装作她和孙东凯没有什么关系,起码她心里还有我的样子。 “咦——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讲话这么客气客套?是不是发烧了?”显然,曹丽的讲话让孙东凯也有些不大适应。 “呵呵,没啊,没。”曹丽支吾了一下,接着说:“这么晚了,你……领导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咦——我看你真的发烧了吧,怎么这样讲话呢?”孙东凯奇怪的声音:“我来这里就和到自己家里一样,我来这里除了找你,还能有什么事?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好不正常啊……怎么,你不欢迎我来?” “我很正常啊……呵呵……”曹丽显然是极力想让我觉得她的心是向我的,显然是不想让我听到她和孙东凯调情的声音,于是继续说:“领导来了,欢迎啊,来,请坐,喝咖啡,我刚煮好的。” 曹丽准备用来招待我的咖啡我一点都没喝,正好用来给孙东凯喝。biqikμnět 我听到曹丽和孙东凯在客厅讲话的声音,悄悄打开橱门的门缝,往客厅里看。 此刻,孙东凯正坐在沙发里我刚才坐的地方,拿出一颗烟在抽,曹丽正站在孙东凯对过,隔着茶几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边抽烟边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曹丽:“曹丽,我怎么觉得你今晚很奇怪呢……你可从来没有这么样子和我说过话……嘿嘿……今晚是我喝多了呢还是你发烧了呢?我怎么越看你越不正常呢?” “我很正常啊,是你今晚喝多了吧,呵呵……”曹丽此时急忙岔开话题:“你今晚喝了多少酒啊?” “今晚确实喝了不少,和伍德还有白老三喝的……白酒加红酒掺着喝的,就上头了。”孙东凯看着曹丽,拍拍身边的沙发:“站在那里傻愣什么?过来啊,坐在这里!” 曹丽显然不想过去,因为她知道过去孙东凯会干什么。 我明白她知道我在这里,还是想继续装逼拿捏,装作自己和孙东凯没有什么关系的样子,起码不想让我看到孙东凯和她之间的事情,她是不想刺激我,是向让我知道我在她心里的位置。 “你多久没回家了?”曹丽说。 “嗯……算上出差和在你这里的日子,快一个星期了吧。”孙东凯说。 “这么久不回家,我看你怎么给嫂子交代,要不,今晚你先回家?”曹丽说。筆趣庫 曹丽似乎想劝孙东凯赶紧离开,好让自己安全,也让我安全。 “回个屁啊,我已经给她打电话说我今晚出发回不来了。”孙东凯说着带着不满的神色看着曹丽:“怎么?不欢迎我,想赶我走?” “不是,不是……领导来这里体贴下属,我哪里敢啊……”曹丽赔笑着:“只是,我担心影响了你和嫂子之间的夫妻感情。” “哈,你今天突然发了善心长了良心了,怎么突然成了好女人关心起这个来了?”孙东凯笑起来:“曹丽啊曹丽,我怎么就是觉得你不正常呢?” “你想多了……”曹丽说:“只是,我老觉得心里对嫂子有愧……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感觉了,一直没有说出来而已。” “好了,少罗嗦,以后不许在我跟前再说这话。”孙东凯神情突然有些不乐,似乎曹丽的话让他的内心也良心发现有些不安了,似乎曹丽的话触动了他对自己老婆的一丝愧意。 这一点我似乎能理解,很多在外找女人的男人虽然一方面在放纵自己,但是一旦想起或者被别人提起自己的老婆结发妻子,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安和愧疚的。 此刻,孙东凯应该就属于这种情况。 曹丽于是不说话了。 孙东凯似乎有些情绪受打击而变得低落,闷头抽烟,一会儿突然抬起头,眼睛发直,直勾勾地看着我的方向…… 我有些紧张,一动不动,从橱门的缝隙里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眼珠子转了几转,突然站起来,径直往门口橱门的方向走过来—— 我的心一紧,妈的,坏了,孙东凯这老狐狸一定是对曹丽今晚的反常表现起了疑心,刚才突然抬头看着我的方向,发现老子了。此刻,他要过来捉奸夫了。 曹丽显然也被孙东凯的突然举动吓坏了,失声道:“你……你要干什么?” 孙东凯没有说话,大步向我的方向走来。 我此时拿定主意,一旦孙东凯伸手要拉橱门,我就猛然向外推橱门,用橱门打击孙东凯的脑门,让他眩晕,在他眼冒金星没有看清我之前,我急速离开。 我将手放在橱门内侧,屏住呼吸等待孙东凯伸手拉橱门。 曹丽此时扭身看着孙东凯的背影,脸上的神情无比紧张甚至惊恐。 孙东凯走到橱门旁,伸出手来—— 我深呼吸一口,只待孙东凯的手碰到橱门把手我就出击—— 低头是一种能力 可是,孙东凯的手却没有伸向橱门,而是伸向了橱门一旁。 我立时醒悟,橱门旁是一个鞋柜,孙东凯是要到鞋柜上拿东西。 果然,孙东凯从鞋柜上拿起一个黑色的包,那是他随身带的公文包。 孙东凯从包里伸手拿出手机,摁了一下,然后又将手机放回包里,看都不看橱门一眼,身体摇摇晃晃地将包往鞋柜上一扔,又走了回去…… “你喳喳什么?我关手机的,省得深更半夜有查岗的电话。”孙东凯又回到沙发上坐下,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 我松了口气,显然曹丽也松了口气。 孙东凯的情绪似乎还没从自己对老婆的不安中走出来,吸了几口烟,突然冒出一句:“这年头,哪个男人没有外遇啊,我这也算是顺应潮流。” 孙东凯似乎在安慰自己,减轻自己心里的压力和不安。 曹丽干笑了一声。 说着,孙东凯似乎觉得心里安稳了很多,摇摇晃晃站起来,边解领带边挪动脚步:“妈的,喝多了,好热,洗个澡……” 看着孙东凯和曹丽进了卫生间,接着卫生间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轻轻打开橱门,出来,然后打开房门,出了门,接着轻轻关上房门,直接下楼。https:ЪiqikuΠet 我没有走电梯,从楼梯下楼,出来。 我知道,曹丽今晚会告诉孙东凯他们合计算计秋桐的事情破灭了,不能实施拿计划了。 至于曹丽怎么和孙东凯说,我猜不透,但是我想曹丽不会说对我不利的话,她有的是心眼来“保护”。孙东凯一心想把我拉过去,曹丽自然不会出卖我,她还没把我潜到呢。 曹丽这样的女人,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得不到是一定不会罢休的。 当然,她想做的事情也会想方设法去做到,比如将秋桐拉下马自己取而代之,做不到同样也不会轻易罢休,此次她的目的没有达到,今后,她必定还会继续想法得到我,继续施展阴谋诡计算计秋桐。不这样做,就不符合她的性格。 浮生若梦说的对,性格决定命运,曹丽的性格,将会决定她的命运,只是,曹丽最后的命运是什么,我现在还不好说。 当然,此刻,我也无法预测孙东凯最后的命运。 回到宿舍,轻轻打开房门,然后又轻轻关上,房间里很静,书房的等还亮着。 我轻轻走进书房,海珠还在聚精会神地做自己的方案,海珠那凝神的样子让我看了很受感染,我知道她在投入做自己的事情,海珠此刻的神态和我做事差不多,我做事情就是这样,不做则罢,一旦做,就会很投入,这一点,海珠和我很像。 海珠这时抬头冲我笑了下:“哥,你回来了,事情办好了吗?” “嗯……”我边说边伸手摸了摸海珠的头发:“你还没弄完?” “嗯……你累了,先睡吧。”海珠说。 我此时毫无困意,说:“没事,我不困,我陪着你吧……我去给你弄杯喝的。” 说着,我出去给海珠弄了一杯咖啡,放在海珠面前。 “谢谢哥哥……”海珠没有抬头,继续忙乎自己的,边甜甜地说了一声。 我没有再继续打扰海珠,悄悄退出了书房,坐在客厅的茶几上发呆…… 我这时看到了自己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突然心中一动,扭头看了下书房,然后打开了电脑,登陆扣扣。 如我想象,浮生若梦还在。 “你还在?”我说。 “嗯……” “我刚才出去了一会儿。”我说。 “嗯……事情办好了?处理完了?”她说。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出去处理那事了?”我说,心里有些意外。 “直觉,凭我对你的性格的了解,我知道你是心里放不下事情做事不拖拉能今天解决绝不拖到明天的人!”她说。 “哦……”我心中一股莫名的震动,我想她没下线一定是在等我的消息,她上几乎算准了我还会再上线。 “事情处理地完好吗?”她说。 “嗯……” “你确信不会有什么后患了?”她说。 “确信!”我说。 “嗯……那就好!”她说:“你的那位朋友知道有人在算计他,知道你消除隐患的事情吗?”ъiqiku “不知道!” “哦……” “那你打算告诉他吗?” “不——” “嗯……你是个对朋友很重情义很细腻的人,你的朋友有你这样的朋友,会感到荣幸的!”她说。 “呵呵……”我干笑了一下。 “笑什么?似乎有些不是发自内心啊?”她说,似乎她此刻看穿了我的内心。 “哦……” 她沉默了一会儿:“此刻的你快乐吗?说实话。” “这个……我不知道!”我说。 “那你觉得你是智者还是愚人?”她说。 “我想做个智者,我不想做愚人!”我说。 “呵呵,我以为你是智者。”她说:“愚人向远方寻找快乐,智者则在自己身旁培养快乐。” “为什么这么说?”我说。 “因为……生活里的每一个细节都蕴藏着快乐,只是在于你是否感受到了而已。快乐着的人,每一件事,每一个人身上,他都能发现能令自己欢悦的因素来,并让快乐扩张,鼓舞和影响了周围的人。” “其实,我想努力做这样的人,我觉得,你其实已经是这样的人……因为,此刻,我觉得心里很快乐,我的快乐是因为你快乐的扩张,是因为你的鼓舞和影响。” 我的心跳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客客……我分明感觉到,你是一个倔强而不肯服输的人,是一个任何情况下都不肯低头认输的人……我欣赏和赞赏你的这种性格,只是,现实社会里,面对现实,有时候,心里可以不低头,但是表面上,要懂得低头,要能上能下,能进能退。” 我说:“此话怎讲?” 她说:“有人问苏格拉底:天与地之间的高度是多少?苏格拉底说:三尺!那人不以为然:我们每个人都五尺高,天与地之间只有三尺,那不是戳破苍穹?苏格拉底笑着说:所以,凡是高度超过三尺的人,要长立于天地之间,就要懂得低头……客客,你是一个高于三尺的人……低头是一种能力,有时稍微低一下头,或许我们的人生路会更精彩。” 我思考着她的话:“嗯,我明白了……我会记住的!” 她说:“其实,我在和你共勉……其实,我也是一个有很多缺陷的人。” 我不假思索说:“不,你是一个很完美的女人,你是我心中最完美的女人!” 说完这句话,我不由又看了一眼书房,心里突然有些不安,恰如孙东凯今晚听了曹丽的话当时的心理。 她沉默了片刻:“我不完美,真的,其实,你才是最完美的男人……你是我心中最完美的男人。” 看了浮生若梦的话,我的心突然很疼很疼,这种疼让我的心似乎被小刀一刀一刀地凌迟,疼得全身的神经都在发颤,都在紧缩…… 我不知道自己之所以如此之疼是因为海珠还是因为现实里的秋桐还是因为此刻正和我面对面的浮生若梦…… 或许,都有。 面对空气里的这女人,我的心起起落落,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走出虚拟面对现实,我不知道自己何时走出虚幻走向真实,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敢不敢直面惨淡而残酷的纠结和矛盾…… 第二天,上班,我跟随秋桐去棒棰岛宾馆,协助秋桐接待已经到来的加拿大温哥华文化教育交流参观团。 此次活动,我不知道将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我和秋桐从发行公司办公楼下来的时候,正好遇到曹丽从大门外走进来。 曹丽今天的神情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不知道是昨晚和孙东凯xxoo一夜没休息好还是因为昨晚被我告知的事情打击了自己的如意算盘所致,也许是因为昨晚她和我的事情没有如意心中沮丧郁郁,或许是这几个方面都有。ъiqiku 总之,曹丽看起来很萎靡,走路都不带抬眼皮的,和以往脑袋高昂目中无人的态势大不同。 挑动内斗 此时,我和曹丽正准备上车,看到曹丽正好走过来,虽然曹丽似乎还在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但是秋桐还是主动和曹丽打了个招呼:“曹主任,早——” 秋桐的招呼声似乎将曹丽吓了一跳,她身体一颤,抬起头来,看到了我们。 “啊……哦……是你们。”曹丽停住了脚步,接着就挤出一副笑脸:“秋总,早……易经理,早……你们一大早就要出门啊……” “是啊,我和亦客要出去有个公务,有个外事代表团来星海,我们被外事办借去帮助接待。”秋桐说。 “哦……接待外国人。”曹丽重复了一句,接着用说不出表情的眼神看着我和秋桐,眼神里忽而闪过一丝失落。 我似乎能理解曹丽的眼神所包含的意思,她是在为自己又一次没能让自己算计秋桐的阴谋得逞而失意和失落,她的心中此刻一定很惆怅。 秋桐看着曹丽的眼神也有些疑惑,似乎她不明白今天的曹丽为什么和往日不同,似乎有些发焉,以往的曹丽可不是这样的。 “怎么了?曹主任,身体不舒服吗?”秋桐关切地问。 “哦,没有……没有……呵呵……”曹丽干笑了一声:“昨晚喝多了点酒,没有睡好……今天又起得早。”筆趣庫 “哦……怪不得呢,我看你气色不大好,要注意身体啊,少饮酒。”秋桐微笑着说。 曹丽冲秋桐笑着点了点头:“谢谢秋总关心,呵呵,我会注意的。”说着这话,曹丽用幽怨的眼神又看了我一眼。 正在这时,赵大健意气风发地走了过来:“哎——曹主任在这里啊,早啊……秋总早——” 赵大健和曹丽秋桐打招呼问安,唯独不给我问安,妈的,这孩子一直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赵总早——”秋桐和曹丽都与赵大健招呼,既然赵大健不给我问安,我也就不用和他招呼了,我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看他一眼。 “赵总一大早就要出去?忙乎什么啊?”曹丽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大健。 “公司要搞物流,发行车一直在超负荷超期运转,准备换车,我这是出去考察发行车呢。”赵大健说着又转向秋桐:“我考察了两家了,今天准备去看看第三家,这种事,还是多考察几家好。” 秋桐微笑着:“赵总辛苦了。”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赵大健咧嘴笑着:“份内的事情,应该的,必须的,职责所在啊,呵呵……” 赵大健现在的这幅样子很像一头革命的老黄牛。 曹丽眼皮跳了下,眼珠子转了转,看看秋桐,又看看赵大健,笑了下:“哦……赵总可真是尽职尽责啊,不愧是发行公司的元老,不愧是发行老前辈。” 曹丽的话音里似乎带着一丝嘲讽,这让我再一次感觉到,敌人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之间虽然有着共同的对手,但是其内部也是有着矛盾的,因为他们也是有着自己的个人目的的,看来如何利用好他们的矛盾,挑动他们之间内斗,倒是化解敌人力量的好办法。 中国人最善于内耗,集团内部是这样,在他们这个小集团内部也不例外。 赵大健没有在意曹丽的话,似乎他根本就没听出曹丽的话里有话,和秋桐曹丽又点了点头,依旧不看我一眼,出去走了,然后曹丽也和我们摆摆手,强打起精神,昂起头进了办公室。 然后,秋桐和我上车,出了发行公司。 我们直接去棒棰岛宾馆。 秋桐边开车边对我说:“易克,江峰大哥和柳月姐住在棒槌宾馆几号楼啊?哪个房间?我们到棒槌宾馆接待外宾,正好顺便看他们。” “不知道啊,我没问,只知道他们住在那里,至于去看他们,我看这几天够呛,他们要在星海附近旅行呢……等我和他们联系一下,或者他们游玩有空了,也会给我们联系的。”我说着看着秋桐:“怎么?你等不及了?” “呵呵,是啊,真想赶快见到他们。”秋桐笑呵呵的。”说真的,我真的很想他们,他们这次到了星海,我要好好接待他们……上次到他们的海边渔村他们的家,给我触动很大,他们凄美的爱情故事,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让我久久感动不已,久久不能忘怀。”httpδ:Ъiqikunēt “会见到他们的。”我说着又看了秋桐一眼,她今天似乎情绪很高涨,眼眉里都带着笑。 “干嘛今天这么高兴?”我又问。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秋桐笑嘻嘻地扭头看了我一眼。 “呵呵……恐怕不全是为了这个吧?”我说,想起了亦客和浮生若梦昨晚久违的网上交谈…… “呵呵……”秋桐笑了下,没有回答我。 看着秋桐快乐的表情,我的心中不由愉快起来…… 棒棰岛宾馆位于星海城郊,宾馆很大,大大小小的贵宾楼错落分布在密林掩映的山坡之中,三面环山,一面对海,环境十分优雅,是星海风景最佳之处。 我们的车子在山间转了几个弯,很快就到了棒棰岛宾馆大门口,秋桐这时突然停住了车子,与此同时,我也看到了正从对面走过来的两个人,女的挽着男的胳膊,正是江峰和柳月。 秋桐将车子停下,接着我和秋桐下车。 “江哥,柳姐——”秋桐欢快地过去,先和江峰握手,接着和柳月抱在一起:“哎呀——江哥,柳姐,刚才还在和易克谈论你们呢,这正好就遇见你们了……能在这里见到你们,太好了。” 江峰笑呵呵地看着和自己的妻子拥抱在一起亲热的秋桐,又看看我,然后看着柳月,眼神里露出成熟而开心的笑。 柳月显然也十分开心,拉着秋桐的手,对着秋桐看了又看:“秋桐妹妹,呵呵……真好,见到你们,真好,昨晚见到了易克,今早见到了你……刚才我和阿峰边走也在边谈论你们呢,呵呵……” “你们这是要出去玩?”我在旁边问了一句。 “是啊,我们正打算要先去旅顺口去看看:“江峰回答我,然后看着我们:“你们这是……” “我们到这里有公务,有个加拿大的外宾访问团在这里,我和秋总来协助外事部门搞接待的。”我说。 “哦……加拿大。”江峰重复了一句,眼皮突然跳了一下,接着看了看柳月。 柳月眼皮同样也跳了一下,看着江峰,接着眼神里露出几分怅惘的表情,接着轻轻摇了摇头。 似乎我一提加拿大这个名字勾起了他们的什么心弦,似乎他们又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敏感,似乎他们又觉得有些事是不可能的。 秋桐显然也注意到了江峰和柳月微妙的变化,看了看他们。 江峰接着恢复了常态,笑着对我们半开玩笑地说:“哎——我还以为你们是来找我们的呢,哈哈,你们看,我这是不是自作多情了啊……” “呵呵……江哥,我们也是准备顺便找你们呢……要是今天没有公务,我们一定是要专门来找你们,专门要陪你们出去游玩呢。”秋桐笑着说:“这样,江哥,柳月,你们先自己随便游玩,等我们忙完公务,一定专门陪你们转转,我可是能做个不错的导游哦……” “呵呵……”柳月笑起来:“妹子,你大哥在逗你呢,我们知道你们忙的,我们这是自己想出去转转,你们先忙你们的,等有空的时候,大家好好坐坐,好好聊聊…… “再说了,我和你江哥难得有个空闲的时间,过过二人世界,我们出来玩呢,其实并不是在意看什么风景,更在意的是二人在一起看风景的心情,以及看风景的过程。” 柳月说话很得体,话里的意思显然是告诉我们,他们想享受二人世界的感觉,同时柳月关于旅游的理解,让我感到很欣赏,这和我那天与秋桐交流的旅游是带着耳朵和眼睛,旅行是带着思想和灵魂的观念如出一辙。 看来,英雄所见略同啊。 秋桐显然明白了柳月的意思,点了点头:“嗯,好的,柳月,江哥,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你们,等得闲的时候,我们好好坐坐,我和易克要好好给你们接风哦,我请你们吃星海最好的海鲜。” 说着,秋桐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江大哥携嫂子北上,来到俺们这二亩三分地,俺们尽尽地主之谊,必须的!” 江峰和柳月闻听都笑起来,秋桐看着我,也笑了,笑的很开心。 我冲秋桐笑了下,接着看了一眼江峰和柳月,突然感觉他们看我和秋桐的眼神似乎带着一丝别样的东西,那种东西让我的心不由跳了一下,为什么?不清楚。 柳月这时说:“易经理,秋桐妹妹,你们先去忙吧,我们四处转转。” 江峰也点点头,又微笑着看我和秋桐,眼神里那种东西似乎更加弥厚,我的心不由又跳动了一下。 我知道江峰和柳月是经历过很多坎坷和磨难的过来人,他们有着丰厚的经历和阅历,更有着成熟的思想和感觉,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看我和秋桐眼里会有这种眼神,这种眼神又代表了什么呢? 和江峰柳月两口子分手后,我们开车进了宾馆大门,直奔1号楼,这是宾馆接待的主楼。https:ЪiqikuΠet 快下车时,一直沉默的秋桐说了一句:“他们两口子……真好。” 秋桐的话音里似乎带着无比的羡慕。 我看了秋桐一眼,秋桐正看着我,我不由点了点头:”嗯……” “有情人终成眷属。”秋桐喃喃地说:“是不是天下的有情人都能成眷属呢。” 我没有回答秋桐的问题,深深地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然后开门下车,秋桐随着我也下了车,眼神似乎还有些发怔,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美女董事长 我明白秋桐想起了什么,我知道秋桐在想什么,我的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 我突然想起了李顺,我的大佬,这几日一直没有得到他的消息,他在宁州还好吗? “最近你有李老板的消息吗?”边和秋桐往宾馆里走,我边顺口问了一句。 秋桐的眼神霎时暗淡下来,摇了摇头:“没有……不知道。” “嗯……”我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然后,秋桐不说话了,我们直接上楼,去了接待室。 市外事部门的人正在那里等候,秋桐和他们接头,然后又介绍了我。 交谈中得知,加拿大客人是昨晚到的星海,这会儿刚吃完早餐,待会儿就到接待室来座谈。 谈话间,又进来几个人,是市里相关部门的相关领导,大家都按照会议桌上摆放的名字牌坐在自己的位置,静候客人到来。 我本以为客人既然是一个团,必定会有很多人,结果一看,我靠,除了陪同和随行的人,真正的主力团队员区区不过6个人,5个是老外,一个是黄皮肤黑眼睛的黄色人种,还是个看起来大约30多岁的端庄文雅气质不凡的女性。 大家欢迎,客套一番后落座,那位女性微笑着坐在那里,我看了下她跟前的姓名牌子——许晴。 许晴,不错的名字,华人啊。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许晴,她长得十分秀丽和端庄,留着齐耳短发,眼神很温和,坐在那里环顾了一下周围,看到坐在后排的我时,正好和我的眼神相对。 看到我,许晴的眼神停顿了一下,接着冲我微笑了一下。 我不由自主也冲许晴笑了下。 此时,江峰和我谈到的他和柳月的爱情路程中,只提到自己有个初恋的爱人,后来成为自己的妻子,但是,后来,她不辞而别去了远方,至今没有消息……筆趣庫 在叙述这个故事的过程中,江峰从没有提起过她的名字。我自然不会知道许晴会和江峰柳月有什么关系,我也决计不会想到许晴会和江峰柳月有什么关系。 这时,主持人开始接着双方人员,我和秋桐是属于接待工作人员,不在介绍之列。 介绍客人的时候,来的几位客人,都是加拿大温哥华市有关文化教育和新闻单位的负责人,介绍到许晴的时候,我格外注意倾听。 原来许晴是加拿大温哥华市一家中文教育集团的董事长,这家教育集团叫青峰华文教育集团,主要是开办华文学校教授中文,从幼儿教育一直到高中阶段的教育。 我不由很钦佩起许晴来,这个美丽的女子竟然是个董事长,真不简单,女人可不是能小瞧的。 这时,秋桐在我耳边小声说:“哎——刚才外事部门的人分工了,我们俩负责接待这位许晴董事长……这可是客人中唯一的美女哦……还是华人,你满意否?” 我闻听不由心中一乐,秋桐说话在逗我,我点点头:“满意……满意。” 双方介绍完毕,主人一方开始介绍情况,副市长开始发言。 客人听得很认真,许晴边听边记,我没注意听发言内容,聚精会神地看着许晴。 不知为何,我心中突然对许晴产生了巨大的兴趣,我觉得这个女子身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东西让我关注,至于是什么东西,我实在说不出。 我看着许晴的眼神,她的眼神里流露出儒雅高贵的气质,我知道,那是一种修养和素养。但同时,我又从她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丝淡淡的忧郁…… 我的心一跳,这种忧郁让我有似曾相识之感……我仿佛在哪里见到过。 我正看着许晴发愣,许晴不经意抬起眼皮,突然看了我一眼,我一怔。 许晴冲我微笑了下,很友好温和,我也忙冲她笑了下,有些尴尬。 然后,我不敢再继续目不转睛地看许晴了,但仍不时用眼神扫视她一下。 我偶尔看了下秋桐,发现她也不时地用眼神关注着许晴,似乎许晴身上有什么东西也吸引了她。 简单的情况介绍结束后,接下来是出去参观交流。 这时,秋桐碰了我的胳膊,然后站起来,冲许晴走过去,我忙站起来,跟在秋桐身后过去。https:ЪiqikuΠet 许晴这时正看着我们,面带微笑。 “许董事长,您好,我们是负责接待您的工作人员,我叫秋桐,这是我的同事,叫易克。”秋桐礼貌地和许晴招呼,边介绍我。 我冲许晴笑了下,点了点头:“许董事长,您好!” 许晴主动伸出手:“你们好,谢谢你们了……呵呵,我们有缘分啊,我刚才一来就注意到你们这对童男玉女了,刚才看你们老是打量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我们是搭档结对的啊……” 许晴讲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声音很有韵味,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北方口音的味道。 和秋桐握完手,我忙伸出手和许晴握手。 “多多关照啊,小伙子!”许晴冲我笑着:“小伙子,很阳光啊,呵呵……” 许晴的笑声很柔和沉稳,打消了我的拘谨感。 然后,大家一起出去上车,开始了既定的参观议程。 接下来的三天,我和秋桐一直陪同客人活动,主要是陪许晴。 许晴虽然是个董事长,但是讲话很平易近人,丝毫没有大老板的架子,和我以及秋桐交谈地很愉快。 这三天我和秋桐一直没有机会去接待江峰和柳月,但每天在忙完接待客人后都会和他们通电话,知道他们两口子这几天一直在星海游玩,玩得还很尽兴。 许晴他们一行住在宾馆的1号楼,江峰柳月两口子住在8号楼,离一号楼比较远。 加拿大客人的参观交流行程是三天,最后一天晚上,许晴告诉我们,她要去市区看望朋友,和朋友一起吃饭,不参加市里安排的晚宴了,让我们也自由活动一下,安排下自己的事情。 这正合我们的心意,我和秋桐正好今晚请江峰和柳月吃饭。 秋桐在棒棰岛宾馆的海鲜餐厅预定了单间,请江峰和柳月吃海鲜大餐。 吃饭时得知,按照江峰和柳月的计划,他们明天就要离开星海。 我和秋桐的接风宴又成了送行宴。 这是江峰和柳月在星海的最后一晚。 这是许晴在中国的最后一晚,明天她就要随团飞回加拿大了。 这一晚,我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我们做东,自然要盛情,久别重逢,酒是自然要喝的。 上次我和秋桐在江月村江峰和柳月家做客的时候,就知道这两口子酒量都不小,特别是江峰,白酒量和我不相上下,而柳月喝起白酒来也是毫不含糊。 我于是直接点了茅台,先要了两瓶。 服务员倒酒的时候,江峰哈哈笑了,看着我:“易老弟,毫不含糊啊,看来上次在我家没喝足,是不是?” 江峰这么一说,柳月也笑了,秋桐也笑了,我看看秋桐,然后对江峰说:“江兄,酒逢知己千杯少,这茅台酒虽然度数高,却也抵不上我和秋桐对你和嫂子的感情,我是个直快人,知道江兄和嫂子都能喝白酒,索性,今晚我们就畅快喝一回。” 秋桐接过来:“好,我今晚也喝白酒,好好陪陪江兄和嫂子。” 柳月听我和秋桐说完,含笑看了看我们,然后看着江峰:“阿峰,你看易克这精神头和讲话的劲头,活脱脱就是你当年的样子,很像哈……” “哈哈,你还真别说,还真有那么股子模样。”江峰笑起来,看看我,然后又看看秋桐,接着看着柳月:“姐,别光说我啊,我看秋总啊,也很有你当年的气场和态势呢。” 听到江峰叫柳月“姐”,叫得那么自然亲切,我心中不由感到几分羡慕和亲情。Ъiqikunět 听到江峰这么说,秋桐笑了:“江哥,你别拿小妹开涮了,我哪里有柳姐的高贵儒雅和成熟气质呢,我可比柳姐差远了。” 柳月拉过秋桐的手,看着秋桐:“妹子,可不要这么讲,你现在可比我当年强多了,我当年可比不上你呢。” 谈笑间酒菜上齐,我和秋桐举起酒杯,我看看秋桐,秋桐看着我一笑,微微点头,示意我发言。 我心里陡然有些男人的自尊,秋桐此刻仿佛成了一个居家的小女人,好像今晚是我们一家在请江峰一家,秋桐作为主妇,要先请自家男人发言致欢迎词。 当然,这是我一厢情愿的良好感觉,秋桐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和秋桐在一起,我经常会自我感觉良好,自淫自乐。 我举着酒杯,看看江峰和柳月:“江大哥,嫂子,久别数日,今日在星海得以重逢,我和秋桐又见到了仰慕的大哥和嫂子,心中自是感奋不已,上次有幸在江月村相识大哥和嫂子,得以领悟感悟分享兄嫂二人的人生经历和阅历,更是三生有幸,特别是老兄和柳姐做人做事的气度和风范,还有对于人生的深刻见解,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江月村一别之后,常常回想起兄嫂二人,常常我们会谈论起你们。每每谈起,感慨不已,今日再次相逢,倍感开心和快乐,虽然和兄嫂二人相识只有一面之交,但是心中的感觉却仿佛是多年的老友,承蒙兄嫂看得起我和秋桐,今日能有机会大家一起相聚,实在是兴奋不已……来,我和秋桐一起,先敬兄嫂二人一杯酒。” 青山常在 秋桐也举起酒杯:“易克说的话就是我的意思,我想说的易克都说出来了,来,江哥,柳姐,先干一杯。” 江峰和柳月对视了一眼,柳月微笑着说了一句:“当家的,小弟小妹的盛情难却啊……” 江峰举起酒杯,和我还有秋桐一起碰杯,然后对柳月说:“既如此,姐,那还客气什么,没说的,喝——” 柳月也举起杯子和我们碰杯。 然后,大家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秋桐有些歉意地看着江峰和柳月:“哎——江哥,柳姐,说起来真不好意思,你们这都来了好几天了,才开始给你们接风洗尘,你们明天就要离开星海了,这酒又成了送行酒,哎——想起来真是抱歉。” 江峰和柳月笑了,江峰说:“秋桐妹子,不要这么说,大家都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就不要说客气话,说多了,就见外了,你抱歉,我们可就心里过意不去了…… “再说,什么送行酒接风酒啊,大家一起聚聚,比什么都好,说实在的,我和柳月自从你们走后,也经常谈论起你们呢,也很想你们呢……再说了,你们这几天工作忙,这给公家做事,身不由己,理解的……呵呵……想当年,我和柳月也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江峰一拍脑门:“嗨——不提当年,都过去了,呵呵……” 柳月看着江峰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眼神里带着疼爱和神情的目光。 柳月看着江峰的那种目光让我看了心中怦然一动…… 我掏出烟给江峰点着,自己也点了一支,然后说:“江哥,你们怎么走呢明天?” 江峰说:“呵呵,说是明天,其实是今晚12点半的火车,不过也算是明天了。”biqikμnět “哦……”我一怔:“今晚就走了。” 说话间,我的心里突然有些惆怅和落寞还有不舍。 “呵呵……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咱们兄弟以后一定还有见面的机会嘛。”江峰拍拍我的肩膀。 柳月说:“吃完这顿饭,我们回宿舍收拾下东西,要赶在12点前去火车站了。” 秋桐怅惘地看着柳月,说:“柳姐,真舍不得你们走……你们这次来,我们都还没有好好说说话呢。” 说完这句话,秋桐的眼圈似乎有些发红了。 柳月拉过秋桐的手:“好妹妹,咱们以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的,等你们有空的时候,再到我们家做客,我们一定要好好款待你们……说实在的,见到你们,我心里很欢喜,我其实也不舍得离开你们,呵呵……” 柳月温和地笑着,眼里露出几分不舍。 秋桐没有说话,默默地倒上一杯酒,站起来,端着酒杯,轻声说:“柳姐,江哥,今日能和你们一起喝酒吃饭聊天,小妹心里实在是欢喜地很……小妹在这里敬江哥和柳姐一杯酒,祝福你们历尽坎坷得之不易的爱情和婚姻地久天长,祝福你们永远永远在一起,永远永远也不分开。” 看到秋桐站了起来,我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江峰和柳月微微动容,也站了起来,端起酒杯,柳月说:“谢谢……谢谢小妹的祝福……这是我和阿峰这么多年以来,除了自己的亲人外,得到的最真挚最真诚最真心的祝福,我和阿峰……谢谢你,谢谢你们……同样,我和阿峰也祝福小妹,祝福小弟,祝福你们能找到自己最真的爱,最深的情,最长久最永远的爱情。” 我的心中一阵迷惘和纠结,木然说:“谢谢柳姐……” 秋桐的表情微微有些悲怆,还有些凄凉,接着恢复了常态,笑对柳月:“谢谢柳姐的祝福,谢谢。” 说完,秋桐自己主动先干掉了这杯酒。 江峰似乎很专注地看着我和秋桐的表情,似乎很注意到我和秋桐的微妙表情变化,看秋桐喝了,也举杯干掉。 我和柳月也都干了这杯酒。 然后,大家边吃边喝边聊。 我和江峰单独又喝了几杯酒,秋桐和柳月也喝了几杯,大家脸上都泛起了红光,话也多了起来。 江峰不时用眼光瞟几下我和秋桐,柳月也是,他们似乎对我们俩很感兴趣,却又都不说什么。 “这世界很奇妙啊……”江峰吸了一口烟,然后颇有感慨地说:“世界奇妙,爱情更奇妙。” 说完这话,江峰又看着我和秋桐,柳月也似乎在专注地看着我们。 我被他们看得心轻轻一震,不由看了一眼秋桐。 我看秋桐的时候,她恰巧也正在看着我。 四目相对,都快速闪了开来。 我一阵心跳。 “江哥,此话怎讲?”我镇静了一下,看着江峰,也吸了一口烟。 “爱情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有时候它是细水长流的蕴,有时却是电光火石的闪。”江峰说:“爱情对于每个人都是一个奇妙的东西,有的人永远都是以爱情为主导,用自己的一生去追寻属于自己的真爱。但是在现实生活中,真正能为了爱情敢于放弃一切的人却没有几个……想当年,我和柳月亦是如此,当初我敢,后来我不敢,而柳月,一开始就不敢。” 我和秋桐专注地看着江峰和柳月。ъiqiku 柳月微笑了下:“你敢,说明你还不成熟,你还幼稚,你不敢,说明你注重了现实,开始长大……我一直不敢,是因为我一开始就考虑到了严酷的现实和世俗……毕竟,我们都是现实中的人,社会是人的社会,人是社会的人。” “但是,最后的结局,你们还是在一起了。”我说着,又看了一眼秋桐,心中涌起淡淡的凄楚和落寞,我不由又想起了海珠…… 说完这话,我看到江峰和柳月的眼神里都露出了一丝思念和怅惘,江峰眼里还有一丝痛的感觉,柳月的眼神里夹杂着几分不安…… 我不知道他们眼里为何会有这种神情,看看秋桐,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俩。 大家都沉默了,半晌,江峰深深吸了一口烟,叹息一声,说:“我们俩在一起了,是的,这是现实……可是,你们不知道,我其实是个混蛋,我是个不折不扣的自私自利之人,在纠葛的感情旅途中,我伤害的人太多了,我伤害了我的初恋,也伤害了柳月……虽然现在我收获了我的爱情,可是……可是,我的心中常常会自责,常常会挂念关切着另一个人,这种自责和关切,或许会伴随我一生。” 柳月这时说:“阿峰,你不要这么说,真正伤害了她的人是我,一切都应该归结于我,要是没有我的出现,或许,你们应该是幸福快乐的一对,只是因为我,才让她远走他乡,至今杳无消息……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深深有愧于她,我一直深深想念挂牵着她……我是多么地想念着她……我一直把她看成我最亲的妹妹,可是,我却。” 柳月眼神里带着自责和不安,端起酒杯,自顾一饮而尽。 “姐——”江峰叫了一声,带着几分凄楚和悲凉,还有深深的爱意和浓情。 秋桐怔怔地看着江峰和柳月,眼神很迷惘,一会儿说:“江哥,柳姐,或许一切都是天意……她的离去,或许就是为了成全你们……她,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女人。” “是的……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是我最想疼的妹妹,也是阿峰一直牵挂着关切着的好妹妹,可是,现在,我们没有机会去疼她,去关心她了……她到底去了哪里,现在过得如何,我们都一无所知。”不知柳月是喝多了还是什么原因,她的眼圈有些发红。 江峰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如果她知道你们现在幸福地生活着,如果她看到你们现在的甜蜜,她一定会祝福你们的,她一定会欣慰的。”秋桐说。筆趣庫 江峰和柳月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说话了。 大家又沉默起来…… “来,我们喝酒!”我想打破沉默。 大家一起举杯,默默地干了这杯酒。 江峰放下酒杯,看了看我和秋桐,缓缓说:“刚才我说爱情很奇妙,奇妙之处就在这里……有的人,此时在一起,可是,彼时,他们不一定在一起,有的人,此时好像不可能在一起,可是,彼时,或许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江峰的话又触动了我的心弦,我不由又想起了海珠,想起来浮生若梦,不由又看了秋桐一眼。 我不知道江峰为何此时会说这些话,不知他从我和秋桐这里感觉出了什么,或许,不仅仅是江峰感觉到了什么,柳月也感觉到了什么,只是,他们都没有说出来。 正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海珠的电话让我被酒精浸润地有些迷醉的大脑清醒过来,我边冲大家笑了下边接海珠的电话。 “嘻嘻……哥,在干吗呢?”海珠笑呵呵的声音。 “阿珠,我在和秋总一起招待两个远方来的朋友。”我说。 “哦……是招待加拿大的朋友吧?嘻嘻……”海珠说:“接待外宾的任务今晚就完成了吧?明天晚上你就可以陪我了是不?” “呵呵……”我笑了:“不是外宾,是内宾。” 听见我说这话,江峰和柳月还有秋桐都笑了。 “内宾?”海珠说:“怎么?” “外宾不用陪,是我和秋总去南方考察的时候认识的朋友,他们来这里旅游,正好一起吃顿饭。”我说。 “哦,呵呵……原来如此啊,既然是私人朋友,吃饭干吗不叫上我呀?”海珠半真半假地说。 “呵呵,这个……”我被海珠问的一时有些语塞。 海边遇美女 “嘻嘻……逗你的,别当真啊……”海珠说:“哥,你说我在干吗呢?” “你在哪里啊?吃饭了没有?”我说。 “我正在和海峰哥哥还有云朵一起吃韩国烧烤呢。”海珠说:“我下班回去,正好遇见他俩要去吃饭,我正好抓住了,于是,我就决定吃个不花钱的搭车饭,呵呵……” 原来海珠在和云朵海峰一起吃饭。 “哦……吃吧,好好吃,吃完早回去啊!”我说。 “嗯哪……哥,你和秋姐招待客人吧,我不和你说了……拜拜!”海珠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冲江峰和柳月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打来的。” “哦……”江峰和柳月对视了一眼,柳月然后笑看我:“你有女朋友了啊,呵呵……今晚怎么不叫来一起吃饭啊,我们正好认识认识。” “忘了。”我说。 “哦……”柳月说:“易克,你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吧?” “这个……呵呵……”我干笑了一声。 这时,秋桐接过话头:“易克不好意思夸自己女友哈,我告诉你们啊,易克的女朋友可漂亮了,又温柔又可爱,还是做过空姐的呢……对易克可好了。” “哦……”柳月看着秋桐:“小妹,你和易克的女朋友认识?” “是啊,”秋桐说:“他女朋友叫海珠,是我很好的妹妹呢……我们就像亲姐妹一样……我很喜欢海珠呢。” “哦……”柳月点了点头,又看了我一眼,然后不说话了。 “对了,秋桐,你有心上人了吧?”江峰突然问了一句,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秋桐,似乎眼神的余光又在看我。 我舔了舔嘴唇,低头喝水。 秋桐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神情有些不自然,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江峰的问题。 柳月这时笑着对江峰说:“阿峰,女孩子的事情,不要随便问哦,呵呵……” 柳月似乎是想打破这尴尬的局面,替秋桐解围。 这时,秋桐开口了:“有!” “哦……”江峰笑了:“哎——秋桐啊,今晚你和易克都应该把你们的朋友带来啊,大家一起吃饭,多热闹啊……” 我似乎觉得江峰这话是在走形式。 秋桐脸色红红的,应该是喝多了,说:“他……他不在这里,他过不来。” “哦,他在哪里呢?”江峰追问了一句。 “他……他在空气里,看不见,摸不着,可是,我能感觉到。”秋桐说着,眼神又迷惘起来……Ъiqikunět 我的心有些发沉,不停吞咽着喉咙,我不知道江峰和柳月此刻有没有看到我的动作。 “空气里。”江峰的声音有些发怔,看了一眼柳月,两人都不说话了。 我这时拿起水壶给秋桐倒了一杯水:“喝点水。” 秋桐端起水杯,默默地慢慢地喝了一口,眼皮低垂。 这时,柳月说话了:“哎——不谈这个了,来,我们继续喝酒吧,我们两口子还没回敬你们呢……阿峰,来,我们一起端起酒杯,回敬小弟和小妹。” “哦,好,来,我们两口子回敬你们两……两位。”江峰似乎差点说出“两口子”,临时改了口。 于是,我们继续喝酒,继续聊天,开始聊起来报业经营的内容。 一顿饭一直吃到11点才结束,江峰和柳月然后回房间收拾东西,我叫了出租车。 不一会儿,江峰和柳月带着行李出来,我们握手告别,依依惜别。httpδ:Ъiqikunēt 江峰临上车前握住我的手使劲摇了摇:“老弟,好好保重,好好把握,好好珍惜,好好拥有,善待自己,善待别人,善待机缘,善待生活,善待命运。” 我和江峰握手,却不知他的话到底是何真正含义。 柳月和秋桐说了一会儿悄悄话,我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只看到秋桐不停地点头。 送走了江峰和柳月,我和秋桐站在宾馆空地上,看着周围黑黝黝的群山的轮廓,听着附近海边传来的海涛声…… 此刻,周围很静。 “到海边沙滩上走走吧。”我和秋桐不约而同说出了这句话。 说完,我笑了,秋桐也笑了。 于是,我们一起下了山坡,沿着小路到了一个不大的海滩,这个海滩虽然不大,但是周围环境很优雅,山水相连,中间是沙滩,此刻在海边的客人已经很少,大多数都已经回房间歇息了。 我和秋桐在松软的沙滩上慢慢地走着,往前看去,是无边的黑黝黝的大海。 刚走了几步,我和秋桐突然都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因为我们同时在海边路灯的余光下看到了一个人,此刻她正在我们前面不远处的侧面方向,穿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正面对大海默默地站立着,一动不动,海风吹过来,拂动了她的短发…… 我们看到的这个人正是许晴。 许晴会见朋友回来了,还没有休息,也来到海滩上,独自伫立在海边,不知她在这里想什么。 看到许晴,我和秋桐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互相对视了一眼, 海风轻轻地吹着,海浪轻轻冲击着海岸,远处的岩石在海浪的拍打下发出轻微的声音…… 周围显得很静,许晴此刻像一尊雕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在回想什么,仿佛没有觉察到我和秋桐就在她不远处。 我看看大海深处,一轮明月正在海平面上面孤独地悬挂在夜空,和站立在沙滩上一动不动的许晴互相映衬,孤独的明月,孤独的许晴…… 我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声音惊动了许晴,她缓缓转过身,看到了我和秋桐。 “是你们。”许晴轻轻说了一声,接着冲我们微笑了一下。月光下的许晴脸色显得很是白皙,甚至有些苍白。 我和秋桐走过去,秋桐说:“许董事长,看望朋友回来了。” 许晴点了点头:”嗯……” “许董事长,还没休息啊……”我有话没话地说。 “嗯……”许晴看着我和秋桐,又点了点头:“这么晚了,你们也没休息啊……” 为了工作方便,我和秋桐在宾馆都有安排好的工作人员的休息房间,这几要我们都没有回去。 “是啊,刚吃过饭不久,在这里招待了两个朋友,外地来这里旅游散心的朋友,刚把他们送走。”我说。 “哦,呵呵……”许晴轻轻笑了一声:“外地来星海旅游的朋友啊……有朋友真好,呵呵……” 我笑了:“许董事长难道在加拿大没有朋友吗?你也一定有很多朋友吧。” “呵呵……”许晴笑了下,仰头看着繁星闪烁的夜空,自言自语地说:“一个人可以有很多朋友,可是,真正的朋友,那种相儒以沫的朋友,却是极其难得的……在异国他乡这么多年,我是有很多朋友,可是,真正能相知相交的朋友,却是没有一个,现在没有,或许,以后也不会再有。” 秋桐说:“哦……许董事长出国多久了?你不是出生在加拿大的华人?” 许晴看了下我和秋桐,点点头:“虽然我现在是加拿大国籍,但是,在我的心里,在我的经历中,我是不折不扣的中国人,我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我最美好的年华,我最美丽的青春,都是在国内度过的,当然,也有我最珍贵最难忘的情感。” 我们边聊天边沿着海滩随意慢慢地走着。 我这时冒出一句:“许董事长,你老家是哪里啊?我听你讲话是很标准的普通话,夹带着北方的口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北方人吧?” 许晴看着我笑了下:“二位,经过这几天大家的一起交往和交流,我觉得你们二位是很不错的朋友,如果你们也认可我这个朋友,就不要称呼我的职务了,你们比我小,你们可以叫我许晴,或者许姐,都可以,行吗?我呢,就称呼你们小弟和小妹。”筆趣庫 我和秋桐都笑了,都点点头:“好的,叫你许姐吧。” “嗯……谢谢小弟和小妹。”许晴点点头,笑笑,说:“我还没回答小弟刚才的问题,是的,我是北方人,江海市人,生在江海,长在江海,工作在江海…… “江海,生我养我的故土,我的故乡,那里留下了我一生难以忘怀的足迹和痕迹……我是上世纪末出国的,这一走,就是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回国。” 从许晴的讲话里,我听出了许晴对故国故土的眷恋和深情,听出了她对江海的难舍情结,想到她竟然是一走这么多年第一次回来,我不由感到了几分唏嘘。 秋桐说:“许姐,怎么一走这么多年才回来啊……难道你不想你的故乡吗?不想你故乡的亲人和朋友吗?” 许晴闻听秋桐此言,凝望着远处黑黝黝的大海,沉默了片刻:“我的父母都接到了加拿大,他们是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江海有我最好最亲的朋友,或许说有一个我最亲的亲人,我的亲人……可是,他们……他们或许也已经不在江海了……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们如今过得是否还好。” 许晴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不知道她说的他们指的是谁,也不明白为何她说有一个最亲的朋友亲人却又说他们。 这时,秋桐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说:“哎——对了,许姐,我们今晚招待的一对朋友夫妻,他们老家也是江海的。” 无比快乐 秋桐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说:“对,是的,他们是从江海出来的,不过不是老家都是江海的,是男的,男的老家是江海的……女的不是……” “哦……”许晴点了点头:“呵呵……江海是个人口大市,人很多的。” 我忍不住又问许晴:“许姐,你对江海似乎很有一种情结,哪里曾经留下过你人生最难忘的东西吗?” 许晴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是的……江海是我一生永世难忘的地方,那里,曾经留下我一生里最真的情,最纯的爱,最伤的痛,最不能忘怀的经历。”筆趣庫 我的话似乎勾起了许晴心中埋藏已久的一种情结,她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冲动和激动,还有些凄凉…… 我突然意识到,许晴此刻的情绪似乎和她刚才说的最亲的人有关系。 秋桐此时似乎被许晴的言语和表情所打动:“许姐……对不起,我们触动了你的伤痕。” 许晴凄冷地笑了下,看着我和秋桐:“没关系……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离开故土这么多年,一直就在我的心里,我谁都没有说起过。” 我又突地冒出一句:“许姐,你……你成家了吗?” 许晴缓缓地摇了摇头:“自从我离开江海,自从我远走异乡,我就没有想过再成家……曾经,我在江海有过一个家,和我的初恋有过一个家,他是我的初恋,是我的亲人,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可是……许姐……为什么?”我说。 许晴似乎知道我为什么感到疑惑,说:“你感到奇怪这很正常,是的,我曾经有过一个幸福的家,有过一个至今我仍然深深爱着的男人,可是,因为很多原因,我最终放弃了那个家,放弃了他,离开了他……” “许姐……为什么?”这回是秋桐问的。 “因为……因为我想要他幸福,因为……我想成全他们的幸福。”许晴边缓缓在沙滩上走着边说:“爱一个人,就要让他幸福,就要让他开心,虽然我那么地爱他,可是……可是我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去,因为我知道,只有我的离去,才是我们之间最好的选择,才是对我自己最好的解脱,也是这个故事最好的结局。” 我和秋桐带着似懂非懂迷惑的表情看着许晴,我心里极其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又不好贸然打探别人的隐私。 许晴站住脚步,看了看我和秋桐,似乎明白我和秋桐在想什么。 “小易,小秋,我想告诉你们一个故事,你们愿意听吗?”许晴轻声说。 我忙点头,秋桐也点了点头。 许晴又仰脸看着深邃的夜空,似乎想让自己的心从那繁星的闪烁中解脱出来。 “这是一个姐弟恋的悲情凄美的故事,这是一个关于人性和人间真善美的真情故事……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三个人。”许晴的声音有些低沉,还有些压抑:“这个故事的主角里除了我,还有两个人,他们的名字分别叫江峰和柳月,在这个故事里,我的名字叫晴儿。” “啊——”许晴话音未落,我和秋桐顿时变色,不由失声惊叫起来。 这世界很大,却又很小,世界之大大到很多人擦肩而过之后,消失在茫茫人海,再也不会见到,世界之小,小到江峰和柳月悲情凄美爱情故事中的另一个主角晴儿竟然此刻就出现在我和秋桐的眼前。 竟然我和秋桐陪同的加拿大客人许晴许董事长就是晴儿,就是江峰和柳月一直揪心牵挂的晴儿,晴儿就是江峰的初恋女友,就是柳月心中最亲的妹妹。 这一刻,我的心狂跳起来,看看秋桐的神色,她惊讶震动的程度不亚于我。 一瞬间,我明白理解了许晴刚才说的全部,是的,她是江海人,江峰也是,我刚才竟然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当然,世界很大,江海也很大,同时江海人也是正常的。 我知道,这个故事许晴不用讲了,我和秋桐早就从江峰和柳月那里知道了! 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故事里的那个江峰的女友就是许晴,她现在就活生生站在我和秋桐面前。 自然,秋桐也是无论如何想不到的。 许晴显然被我和秋桐的表现惊住了,看着我们:“你们……怎么了?” 看到许晴惊讶的表情,我此刻内心的感受难以言表,一时竟然无语,一时竟然激动地流下了眼泪,而秋桐,也和我一样,流出了滚滚热泪,嘴唇哆嗦着,也说不出话来。 “你们……到底是怎么了?”许晴迷惑不解地看着我们,脸上的神情很是吃惊。 “许姐……许姐……”秋桐一遍遍叫着许晴,却说不出其他话来,一把紧紧抓住许晴的胳膊:“许姐……你……他们……你……” 许晴看着秋桐,睁大了眼睛:“妹子……你……他们……难道……你……认识他们?” 秋桐一时说不出话来,边流泪边用力地点头:“嗯……嗯……” 我这时缓过劲来,心中突然变得无比激动快乐起来,大声叫起来:“许姐……我们认识江大哥和柳姐……我们认识的……许姐,你知道吗,我们今晚在这个宾馆招待的客人就是江峰和柳月,江大哥和柳姐,就是他们……他们这几天就一直住在这个宾馆里……就住在这里。” 边说,我边用力擦干眼泪。biqikμnět 许晴听我这么一说,大吃一惊,看着我,又看着秋桐,似乎不敢相信我说的是事实。 秋桐用力地点头,哽咽着说:“许姐,是的,是的……我们今晚的客人就是江大哥和柳姐……我们刚和他们吃过饭不久,他们……来星海度假,就住在这个宾馆里的。” 许晴一时似乎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一时呆住了,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许姐……江峰大哥和柳月姐的故事我们都知道的……我们之前到南方考察见过他们一面,这是我们第二次和他们吃饭,今晚,就在今晚的饭桌上,他们还……还谈起了你,他们都还无比的牵挂着你,关切着你……”秋桐继续说,喘息着,似乎努力在平息自己激动地心情。 “这……难道都是真的……是真的。”许晴喃喃地说着,身体继续颤抖着:“这……他们……他们竟然也住在这里,这么巧……他们也来了这里……离我如此之近……如此之近……我怎么就没有看到他们。” “他们去火车站了,赶今晚12点半的火车去了。”我说着看了下表:“这会儿他们应该刚到火车站,离开车还有半个多小时时间……我这就江大哥打打电话,让他们回来……告诉他们你在这里。” 说着,我激动万分手脚忙乱地摸出手机。 我此刻好激动,好紧张,好快乐,天涯海角的人竟然就要相见了,我无法想象他们见面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正在这时,我拿手机的手突然被许晴握住了,许晴脸上的表情此刻突然显得异常冷静:“小易……不要……不要打。” 许晴脸上的表情虽然很冷静,但声音依旧很颤抖,我感觉得到,许晴此刻的内心十分激动和复杂。 我和秋桐一时都愣住了,我迷惑不解地看着许晴:“许姐……为什么?江大哥和柳姐一直都在打听你的消息,一直都在想着你,特别是江大哥,他……他是多么想见到你,想看到你,想知道你现在的消息,见到你,他们不知道会有多激动,多高兴。” 许晴的胸脯急剧起伏着,紧紧咬住嘴唇,紧紧抓住我的手,我感觉到她的手此时很冷,很冷…… “不了……还是不了。”许晴突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接着松开我的手,扭转身,面向大海的方向,两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我愣愣地看着许晴的背影,又看看秋桐,秋桐也正怔怔地看着许晴的背影,又看看我。 许久,许晴平静下来,转过身,冲我们笑了一下:“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可是,真的,真的不要给他们打电话了……不要了……我现在只想让你们告诉我,我想知道,他们……他们现在过得好吗?”biqikμnět “好……他们都辞职了,现在居住在温州苍南县一个叫江月村的地方,开办了一所渔民子弟小学,在那里教书……过着平凡而普通的日子。”秋桐说:“他们还有了一个孩子。” “哦……辞职了……隐居了……有孩子了。”许晴喃喃自语,脸上浮现出一层朦胧而安慰的笑容:“好……好……该离去的是要离去的,该舍弃的是要舍弃的……这符合他们的性格,符合……有孩子了……好……他们现在一定很幸福很甜蜜……甜蜜……我终于可以放下了……我离开的目的,就是想看到他们的幸福,看到他们在一起……我终于可以安心了。” 许晴的话虽然是在宽慰和祝福,可是,在我听来,包含着无比的沧桑和凄楚,我的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感慨和苍凉…… “知道他们现在幸福就好了……我不想让我的出现再去打扰他们……与其相见,不如不见。”许晴继续喃喃地说:“他们都是好人,这个世界上,好人应该是有好报的,这个结局,对于他们,也算是好报了…… “虽然物质上名利上他们失去了,可是,他们终究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生活,想要的幸福……这说明,当初我的离去是对的,是正确的,我的离去没有白费心思…… “他是我的亲人,我对他有爱情,他对我确实亲情大于爱情,他心里真正爱的是她……她是我的好姐姐,她视我为亲妹妹,对我真心的好,真心想祝福我和他…… “可是,我却一次次伤害了她,深深地伤害了她……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他,所以,结局就是我必须要离去,我的离去,终于换来了他们的幸福……我知足了。” 我和秋桐默默地看着许晴,默默地听着她的话。 分合皆缘 许晴继续轻声说:“过去的一页,能不翻就不要翻,翻落了灰尘会迷了双眼。有些人说不出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那些以前说着永不分离的人,早已经散落在天涯了。收拾起心情,继续走吧。”许晴继续说:“他是我生命里唯一的男人,至今仍无人能代替,或许这一生都不会有人能代替,看到他是幸福的,我也是幸福的,只要他过得好,我就放心了……他好,她就好…… “我们曾经在同一片天空下,可是,现在,我已经去了另一片天空,他们有他们安静平静宁静的生活,我不能再去打扰他们,每个人的生活都是前生注定的,我现在的生活,也是命中注定的,虽然我是孤独的…… “但是,想到他们幸福的现在,我却不会再去品味那种孤独,我会在今生还要继续下去的孤独中找到属于我的宽慰和平和,就这样吧……今生的相遇是缘分,是必然,今生的错过也是必然,是注定,既然是注定,又何必非要相见……不相见,或许对大家都好。” 我心里波涛翻涌,情难自禁,我的眼睛又一次湿润了。 “小易,秋桐妹妹,我求你们一件事。”许晴又说。 “许姐,你说——”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秋桐也看着许晴。 “既然我们这次已经错过,那么,今后,不管你们何时见到他们,都不要提起我,都不要提起这次和我的相遇。”许晴说:“只要能看到他们是幸福的,我就很幸福快乐,我不想再掺杂进他们的生活,既然他们已经选择了这种生活,就让他们安静地去过吧…… “我知道,他们已经看透了官场,看透了这个社会,对他们而言,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平凡,人生最大的拥有莫过于珍惜,他们一定会好好珍惜他们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和爱情,我也会在遥远的异国默默祝福他们,祝福他们……今生,或许我们不会再相见,但是,今生,我的心会默默伴随他们,直到永远。”ъiqiku 我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秋桐也是泪流满面。 “答应我,好吗?”许晴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我和秋桐。 我点了点头,秋桐也点了点头,接着转过身去擦拭眼泪。 许晴继续说:“离开江海前,在她和他的帮助下,我曾经开办过一个外语学校,离开江海去了加拿大后,我在那里开办了一所中文学校,吸收当地的华人子弟入学接受中文教育,学校的名字叫青峰学校,这是我和他名字谐音的组合…… “学校一步步办大,现在成了一家教育集团,我今天的成就,说实在的,离不开他和她当初的教导和引导,他们……是我的亲人,也是我的兄长和姐姐,还是我的导师和领路人…… “我离开江海的时候,才真正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才明白爱情的真谛,才理解他们之间那种刻骨铭心的爱……这种爱,可以跨越时空,可以地久天长,可以地老天荒,可以同生共死,可以奉献出自己的生命和一切……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深深地自责自己,自责自己当初对他们所做的一切,这种自责一直伴随着我,每一个夜晚都在啮齿我的心和神经。” 我和秋桐看着许晴悲怆而又凄苦的脸色,听着她娓娓而又沧桑的话语,我的心中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人生都是缘,相遇是缘分,错过也是缘分,既然是缘所注定,那么,又何须强求去改变呢,你们说,不是吗?”许晴说着,努力笑了下,脸上挂着两行泪水。 我和秋桐默然无语。 “有的人,虽然现在在一起,但是,今后,不一定在一起,有的人,现在虽然好像没可能在一起,但是,今后,在一起的却是他们。”许晴幽幽地说了一句。 我闻听心中一震,此话说地和江峰今晚酒桌上的话如出一辙,难道,这是他们历尽爱情和生活的酸甜苦辣之后的共同感受?难道,这是过来人的真切感悟? 许晴这会儿看着我和秋桐,眼中突然发出一种异样的神色,虽然是在夜晚,但我依然看的很清楚。 这种眼神和今晚江峰柳月看我和秋桐的眼神如此相似,让我的心不由一动。 而秋桐,似乎也觉察到了许晴眼神的异样,怔怔地看着许晴…… 我这时看了下时间,12点半。 “他们的火车出发了。”我喃喃说了一句。 许晴抿了抿嘴唇,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大海:“嗯……出发了……人生每天都是一个新的出发,人生每天都是一个新的启航……新的一天开始了,他们出发了,再过几个小时,我也该出发了,我要走了……我又要走了……每天,我们都在走…… “生命中,有些人来了又去,有些人去而复返,有些人近在咫尺,有些人远在天涯,有些人擦身而过,有些人一路同行。或许在某两条路的尽头相遇,结伴同行了一段路程,又在下一个分岔路口道别。 “无论如何,终免不了曲终人散的伤感。那些远在天涯近在咫尺的朋友,或许已是遥远得或者贴近得无法问候,但还是谢谢生命中那一段的曾经结伴同行。” 许晴的话让我沉思了许久。 海上的那轮明月渐渐升了起来,皎洁的月光洒在我们身上…… 静默了一会儿,许晴轻声低吟起来:“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筆趣庫 我专注地听着,此情此景,蓦然让我想起了刚刚离去的江峰和柳月…… 这一曲《春江花月夜》,好似是专门为他们而写。 而许晴此刻忧郁的低吟,我不知道是为谁?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许晴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们都沉默了。 秋桐默默地看着许晴,又看着大海,陷入了沉思。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一会儿,许晴仿佛从睡梦中苏醒,说了一句。 秋桐点点头。 我们开始往回走,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大家似乎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人世间没有永远的缘份,没有永远的生命,我们所能拥有的,可能只是平凡的一生。”离开海滩分手前,许晴最后说了一句,眼里透出倔强而坚强的孤独和忧郁…… 秋桐怔怔地看着许晴,没有说话,她的眼神里似乎带着无比的迷惘和落寞…… 回到房间,我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默默品味着江峰柳月和许晴的每一句话,苦苦思索着他们似乎有意无意针对我和秋桐的话,彻夜未眠。 第二天,许晴飞走了,回到那遥远的异国去了。 一场感人肺腑婉转悱恻的人生奇缘就这样错过,对于江峰和柳月,对于许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美丽的错过。 对于我,对于秋桐,我不知道我们的明天会怎样。 人生每天都在重复上演着一幕幕悲喜剧,一幕幕悲喜中上演着重复和类似,人世间的每个人都是演员,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我不知道我属于剧中的哪一个角色,我不知道我和秋桐的结局是悲剧还是喜剧。 生命就这样在继续,爱情亦然。 我和秋桐答应了许晴,没有将遇见许晴的事情告诉江峰和柳月。 此时,我不知道,江峰柳月和许晴今生是否还会再相见,何时会再相见。 送走了江峰柳月和许晴,我和秋桐的故事还在继续…… 此次江峰和柳月星海之行,还有许晴的意外出现,带给我内心以极大的冲击,让我在感慨世事无常的同时,又不由思索自己…… 这种思索带给我的,除了人生的机缘际遇之外,还让我似乎有些平稳的内心不时微澜,我懵懂地迷惘着自己的意淫,内心不时纠葛着。 我不知道此次事件对秋桐产生了怎么样的影响,她是否也和我一样心里泛起波澜,泛起对自己命运和爱情前途的思索。 江峰、柳月和许晴都走了,反复一阵风,吹过,似乎也就过去了。只是,他们留给我们的,似乎永远也吹不走。https:ЪiqikuΠet 他们走了,我和秋桐继续我们的工作和生活。 目前公司的工作重心依旧是开展物流配送,这一块工作,前段时间我和曹腾都做好了前期的人员培训和计划安排,就等更换发行车辆了。合适的运输工具,是物流配送工作能否开展起来的制约因素,非常重要。 这天上午,我正在秋桐办公室给秋桐汇报近期关于物流配送工作安排的情况,赵大健兴冲冲地进来了。 “哎——累死我了。”赵大健一进门就开始诉苦,坐在沙发上边擦汗边说:“我跑了好几家卖车的地方,终于找到一家合适的……这家的车不管是质量还是载重,都符合我们的标准,我看很合适。” 说着,赵大健把手头的一份宣传画册放到秋桐办公桌上:“你看看。” 秋桐拿起来看了看,边点点头:“哦……是不错……但是,价格好像不低啊……” “好车啊,自然价格是要高点的。”赵大健说。 “嗯……”秋桐笑了下,点点头:“这倒也有道理。” “那我们就选这家的车?”赵大健睁大眼睛紧盯住秋桐,眼神里发出期待和紧张的目光。 小人之心 “这个……先看看再说。”秋桐说。 “什么看看再说?我看就行,还有什么好考虑的?”赵大健急了:“这可是我辛辛苦苦跑了好几天才选定的,你看什么看?你懂不懂车?你难道以为这车不好?” 赵大健一急,对秋桐讲话就有些无礼霸道。 秋桐依旧微笑着:“赵总,我确实不如你懂车,我也没说这车不好啊……只是……我们做工作,要考虑全盘的,方方面面上上下下都要照顾到……所以,我说先看看。” “什么方方面面上上下下,我看你是不是有自己的小算盘?”赵大健呼地站了起来,不顾我在旁,冲秋桐嚷嚷道:“我看是有卖车的私下找到你了,你自己想直接接这个活,私下拿回扣,是不是?” 赵大健小人之心,一下子把自己的想法暴露了,我直觉他联系的卖车主一定是承诺给他回扣最高的主,不然他不会这么急。 秋桐丝毫没有任何动气的样子,依旧微笑着:“呵呵……赵总,你真有想象力……确实是有几个卖车的老板找过我,也给我递过自己的材料,不过,我都没有做任何表态……我之所以说要全盘考虑,也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 说着,秋桐拿起一份材料一晃:“这都是厢式货车的宣传材料,这里是三家的,这三家分别是集团孙总裁、集团总编辑还有集团纪委书记推荐的,都是安排人递交过来的,他们都给我打过电话或者写过条子的,都是集团党委成员,都是集团大领导,哪一个都得罪不起,那么,赵总,你说,我该用谁的?” 秋桐这么一说,赵大健一下子呆了,半晌说:“怎么……怎么……这么多人插手这个事情啊,还都是集团领导。” 秋桐依旧微笑着:“呵呵……赵总,你说我们该用谁的呢?” 赵大健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地位和那三位相比是多么低下,一下子泄了气,说:“该用谁的,自然是你做主,这种事,大领导也不能直接硬性指定的,还是要看发行公司的意见为主。” “所以说,要看看呢……先不着急做出最后的决定!”秋桐说。httpδ:Ъiqikunēt “唉……我这几天等于是白跑了。”赵大健有些颓然。 “那也不一定!”秋桐说。 “什么不一定,简直就是一定的!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出去瞎折腾了,都怨你,谁让你指使我出去跑的?”赵大健开始冲秋桐抱怨。 “我说了,最后采购哪一家的,不一定!”秋桐说。 “你少来了,反正不管是用哪一家的,也不会用我考察的这一家的,哼,都是集团领导,我就看你想巴结哪一个了,提醒你一句,别站错队哦……站错了队,出力不讨好。”赵大健有些幸灾乐祸地说。 赵大健似乎认定秋桐现在遇到了难题,他可以被秋桐抛开不计,但是,那三位集团领导,却都不是好惹的。 为什么三位集团领导都给秋桐递交材料写条子打电话,自然这其中是有利益关系在里面,秋桐不管选择了哪一家,势必得罪了另外两家,得罪了党委成员,今后的日子可就不是那么好过的。 按照赵大健的思路,或许,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也是小人物的无奈。 赵大健悻悻地出去了,临走前,不忘记用蔑视的目光扫视了我一眼。 赵大健走后,秋桐又拿起赵大健给她的那份材料,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放下材料,抬头看着我:“易克,刚才的事情你都听见了吧?” 我点了点头:“嗯……听见了,三位集团领导插手买车这事,都给你打了招呼……你打算怎么办?” 秋桐说:“集团采购,大宗采购,这其中的道道大家都明白……三位大领导都积极主动推荐,自然,这其中的门道,大家嘴上不说,心知肚明啊……至于赵总提交的这个,我一看价格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只是我没当他面说而已。” 我说:“孙总也插手这事,干脆,你把皮球踢给他好了,反正他是分管领导,他说了算,爱用哪家的就用哪家的。” 秋桐笑笑说:“他要是打算直接揽过去,那我求之不得,但是,他做事的高明就在这里,他绝不违反规程,绝对按照议程来办事,皮球依旧放在我这里,但他打了招呼,没说必须用这家的,只是说推荐一下,这样日后对他不会留下任何话柄……而我,就难了……我不想得罪大领导啊,但是,目前的态势,除开赵大健不说,只要选择其中一家,势必会得罪另外两位领导。” 我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秋桐眼珠子转了转,狡黠地冲我一笑:“凉拌。” 我也笑了:“你有打算了,是不是?” “嗯……”秋桐说:“本来是我打算我们自己直接考察好直接买了就算的,没想到吸引了这么多集团领导关心关注这事,既如此,那么,干脆,我们就阳光操作,公开招标……索性少了这许多麻烦,到时候不管用了哪家的,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我眼前一亮:“好啊,这样操作,公平公开公正,谁也不会落下话把……谁也不能抱怨谁。” “看来,这是最佳的办法了。”秋桐说:“我这就给集团党委打报告,公开招标采购发行车。” 秋桐说干就干,当时就打开电脑开始打字,她写报告的速度真够快的,我刚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报纸,她就弄出来了。 报告弄完后,要先交给经管办,云朵出去还没回来,我主动要求去送过去,秋桐把报告递给我,我然后出了秋桐办公室,直接去经管办。httpδ:Ъiqikunēt 去了之后才发现经管办没人,锁着门。 我于是摸出手机给曹丽打电话,很快接通。 “曹主任,你好!”我说。 “哦……易经理啊……你好,有事吗?”曹丽在电话那端讲话很客气,称呼我很正规,我猜她旁边一定是有人。 “是这样的,发行公司有一个报告,我给你送,办公室没人。”我说。 “哦……是这样……什么报告?”曹丽又说。 “关于采购发行车的一个报告。”我说。 “哦……”曹丽拖长了声音,接着电话里没了声音,似乎曹丽用手将话筒捂住了,片刻之后,曹丽说:“易克,这样,我现在在孙总办公室,你直接送到这里来吧。” 于是,我直接去集团办公大楼,直接去孙东凯的办公室。 此时,我心里还有个顾虑,秋桐的想法无疑使好的,阳光操作,对集体对个人都有好处,但是,因为体制管理的原因,秋桐的这个报告必须要经孙东凯批准,假如孙东凯要是把这个报告压住或者不批准,那秋桐怎么办? 凭借孙东凯的权力,他完全会这样做,而且还能找出种种这样做的理由来。按照集团办事流程,只有孙东凯签批后才会呈交董事长,如果孙东凯这一关过不去,董事长根本就不会见到这个报告。 而直接打报告给董事长,显然是越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这么做,这样做的后果会更加惹恼孙东凯。 我不知道秋桐事先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想到这里,我直接一拐弯进了卫生间,打开一个格子进去,关好门,然后给秋桐打电话,说了我的顾虑。 秋桐听我说完,在电话里似乎愣了下:“哦……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那么多……你先去送吧,看孙总如何,假如孙总真的硬压住或者不批,我就直接给董事长打报告,虽然是越级,也不管了。” 直接给董事长打报告,显然是不合适的,那是下策,我脑子里转悠了几下,然后挂了秋桐的电话,出了卫生间。 刚要拐到走廊,一下子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哎——对不起。”我说话的同时也看清了这人,我靠,很巧,正是董事长,我刚才还在想如何打着别的名义去找他坐坐呢,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他,显然,他是要上卫生间的。 天赐良机,天助我也!我心中一阵暗喜。 “哎——小易克啊……”董事长一见我,乐了:“小伙子走那么急干嘛啊,你都上完厕所了还那么急,我这没上的都不急。” “呵呵,对不住啊,董事长,我这是急着要去孙总办公室送一个重要的报告呢……走路急了点,没看到你过来。”说着,我从包里掏出那份报告,在手里扬了下。 “什么报告啊,这么着急?”董事长带着打趣的语气问我。 “关于发行公司更换发行车辆的报告。”我说:“公司准备采购一批发行车辆,秋桐专门打了一个报告给党委……想采取阳光操作,公开竞标的形式。” “哦……是吗?我先看下,行不?”董事长一听,显然来了兴趣。 “行,你看吧,反正你也不是外人,没什么可保密的!”我说。 “哈哈,你小子整天和我斗嘴皮子。”董事长笑呵呵地把报告拿在手里翻阅看了下,然后点头:“嗯,不错,很好,这个办法好,这样就减少了暗箱操作的机会,这个路子可以借鉴,今后集团大宗的采购项目,我看都要这么弄…… “秋桐是个有思路的人,做事善于动脑筋……好吧,看完了,还给你,找孙总审批去吧……虽然最后是我审批,虽然我已经先看了,但是,咱要按照流程来哦……”Ъiqikunět 说完,董事长把报告还给我:“去吧,小伙子,我该解决我的个人问题了。” 有董事长这话,我心里底实了,于是进了孙东凯办公室。 曹丽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孙东凯也在看报纸,似乎两个人都闲地蛋疼。 装逼到底 见我进来,曹丽笑着点点头,放下手里的报纸:“易经理,来了。” 孙东凯只是抬了抬眼皮,嗯了一声,算是招呼,手里的报纸还没有放下。 “来,小易,坐!”曹丽热情地招呼我,好像她是这里的主妇,站起来去给我倒水。 我坐在曹丽对过的沙发上,曹丽给我端过来一杯水,背对着孙东凯,我忙伸手接过去:“谢谢曹主任!” 曹丽冲我抛了个媚眼,顺手又在我手背上摸了一下,然后才回到自己沙发上坐下。 我打开包,掏出那份报告,先递给曹丽:“这是发行公司的报告。” 曹丽接过来,看了下,脸色骤变,有些发寒,接着不声不响把报告递给了孙东凯。 孙东凯显然注意到了曹丽的神态变化,自己倒也显出很沉着的模样,接过来,慢条斯理地开始翻阅。 我一直注意着孙东凯翻看着方案时候的表情,出乎我的意料,他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表情,一直很沉稳的样子。 按照规矩,我送完文件后就应该离开的,但是,今天,我故意没有走,而他们也没有说让我走的意思。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孙东凯看完了,从桌子上摸起烟盒,抽出一支烟,刚要抽,又看了看我,接着扔给我:“小易,抽一颗。” 我不客气地接住烟,站起来,摸出打火机走到孙东凯面前,先给他点着,然后我自己也点着。 孙东凯悠悠地吸了两口,然后开始说话了。 “嗯,这方案做的不错,很有条理性,层次分明,措施明晰。”孙东凯点点头:“看得出,秋桐做方案还是很在行的。” 我一听,似乎孙东凯对这个报告还是很赞赏的,不由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我刚才是多虑了,早知道这样,也用不着费尽心思和董事长磨蹭啊。ъiqiku 但孙东凯接下来的话让我的心一下子凉了。 “但是,做经营工作,只会纸上谈兵是不行的,关键要实践,只有实践,才是唯一的真理标准。”孙东凯正色看着我:“小易,你可以把我的话转告给秋桐……这报告虽然写的很好,但是,就目前集团的实际情况来看,并不具备可操作性,更不具备可行性…… “目前,集团采购搞公开竞标的条件还不成熟……这次你们发行公司的发行车采购事宜,我的意见还是认真考察,多方考察,择优选中,不必这么费力气折腾。” 孙东凯的话无疑向我传递了一个信息:搞公开投标,搞阳光工程,是狗屁,集团目前是不会考虑搞这个的,我给你秋桐打过招呼的那家卖车的,你必须给我好好考虑。 这时,曹丽说话了:“嗯……孙总的意见是正确的,确实,目前我们集团还不具备搞这个的条件,凡事都要从实际出发,搞什么公开竞标啊,多此一举,体会好领导意图,把车定下来,采购完不就得了,那里来这么多折腾…… “都说领导干部要讲政治,我看最近发行公司操作的几个事,都忽视了这一点,很不讲政治,很不能理解领会领导意图。” 曹丽的话说的够直观的,就差直接说让秋桐确定下来采购孙东凯推荐的那家的车了。 我吸了几口烟,讲烟头摁死,然后看着孙东凯:“哦……那我就回去转告给秋总。” “嗯,这报告就先放我这里,你回去后把我的意思转告给秋桐吧。”孙东凯朝我似笑非笑了一下。 我站起来装作要走的样子,接着又站住了:“对了,孙总,曹主任,刚才我来的时候,在卫生间门口遇见董事长了。董事长刚才看到这报告了。” 孙东凯和曹丽闻听,脸色微微一变,孙东凯长长地“哦”了一声,曹丽则直接问我:“什么意思?你把报告先给董事长看了?” 我做唯唯诺诺状:“不是我给的,是董事长随口问我来干嘛的,我说给孙总送一个采购车的报告的,然后董事长就大致看了下。” “董事长看完后怎么说的?”孙东凯沉声道。 “董事长看了后说好啊,跨秋总是个有思想有办法的人,还说今后集团的采购都要借鉴这个例子,搞公开竞标,阳光操作。”我说。 孙东凯的脸色阴沉了,眯起眼睛看着我。 “董事长还说什么了?”曹丽问我。 “董事长别的没说,就说让我把报告给孙总送过来,等孙总审批完了他再审批,说反正这报告是要给他看的,他到时候再好好看。”我添油加醋地说。筆趣庫 曹丽一听,愣住了,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脸色有些冷,眼神有些灰暗,目光有些犀利,看了我一会儿,看的我十分不自在。 接着,孙东凯拿起笔,在那报告上唰唰写了一行字,我站在他附近,看清楚了:此方案甚佳,切合集团实际,极具可操作性,建议采纳,请董事长审批!——孙东凯。 然后,孙东凯把报告递给曹丽:“给董事长送过去!” 曹丽接过报告看了下,一愣,看着孙东凯:“孙总,这——” “给董事长送过去——”孙东凯神色阴冷,加重了口音,又重复了一遍。 曹丽不言语了,拿着报告转身出去了。 我松了口气,哦也,我的任务完成了,该撤了。 临走前,我又问孙东凯:“那……孙总,刚才你让我转告秋总的话,我还转告不?” 孙东凯表情漠然,没有回答我的提问,而是用眼神专注地盯住我,半天不动。 这时,曹丽给董事长送完报告回来了,董事长办公室和总裁办公室很近。 曹丽冲孙东凯点了下头,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出了一口气。 “孙总,我还用转告秋总你刚才说的话吗?”我索性装逼到底,又问了一句。 孙东凯还是不说话,还是直勾勾地看着我。 曹丽这时说话了:“不用了,孙总和你说的那些话你不要和秋总说了。” “哦……那好,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我说着抬脚要走,这次,我是真的准备走了。 刚走了两步,身后一声低沉的孙东凯的声音:“回来——” 我要走,孙东凯让我回来。 孙东凯是领导,我得讲政治听领导的话,于是,我站住了,转过身看着孙东凯:“孙总,还有什么指示?” 孙东凯的神色突然有些好转了,甚至还笑了下,伸手指指沙发:“小易,别忙走,我们聊聊。” 聊聊就聊聊,多大个鸟事,我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 孙东凯又看着曹丽:“曹主任,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我这里没事了,就不耽搁你了。” 显然,孙东凯是在撵曹丽走,曹丽自然是会意的,站起来说:“哎——我刚想起来,办公室还有个事情忘了办,我抓紧回去了。” 说着,曹丽起身告辞。 曹丽临走的时候,没忘记关好孙东凯办公室的门。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孙东凯了。 我挺直腰板坐在沙发里,面前还放着曹丽给我倒的那杯水,我一口没喝。 孙东凯从宽大的老板桌后那肥大的老板椅里站起来,拿着烟盒冲我走了过来,然后,坐在了我对面的沙发上,边抽出一颗烟给我:“来,继续抽一颗。” “谢谢孙总!”我抽出烟,还是先拿出打火机给孙东凯点着,然后自己点着。 孙东凯身体往沙发背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慢悠悠地突出一团烟雾。 袅袅的烟雾在孙东凯的面部前方弥漫,我有些看不清楚孙东凯的眼神…… 我依旧保持正坐,做拘谨状抽烟。 “你来集团工作多久了?”孙东凯的声音很轻。 “不到1年,快一年了!”我回答。 “刚来的时候在哪里?”孙东凯拿烟的手伸到烟灰缸前,轻轻弹了弹烟灰。 “我一来就在发行公司,开始在发行站送报纸。”我说。 “哦……送报纸……发行员。”孙东凯放下二郎腿,身体从沙发后背上起来,坐直身体,看着我:“那你怎么又到发行公司里来了?” “因为云朵站长调到发行公司来工作,我于是就跟着来了。”我说:“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人往高处走,在公司里赚钱会比送报纸赚钱多……而且还轻松。” “哦,呵呵,你说的很实在!”孙东凯笑了下:“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对的,生存法则,是人都想过得更好,当然,要想过得更好,是离不开钱的……我很欣赏你的坦诚。” “谢谢孙总。”我说。 “你和秋总认识多久了?”孙东凯又问。 “一来就认识了!”我说。 “哦……一来就认识了?”孙东凯说。 “是的,我刚来发行站报道就看到秋总到站里检查工作,我就认识秋总了……只不过,我认识秋总,秋总却不认识我:“我做认真状回答:“直到我到公司工作后,因为工作关系,秋总才真正认识我……”https:ЪiqikuΠet “嗯……”孙东凯点点头,将胳膊肘子放在膝盖上,探头看着我:“你在发行公司做业务很出色,秋总认识你,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谢谢孙总夸奖,我做得还不好,领导多批评!”我说。 “你不用谦虚,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不光我看得见,大家都看得见,整个集团没有不知道发行公司秋桐手下有一员得力干将的。”孙东凯的眼睛紧紧盯住我:“易克,我很好奇,你在来集团送报纸之前,是干什么的?” 我的心一紧,这狗日的对我的来历产生兴趣了,想盘问我底细了。 一根金条 我若无其事地说:“打工啊,一直在打工,在很多行业干过,一直跟着人家打工。” “是吗?”孙东凯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我:“我怎么感觉你不像呢?” 我笑了下:“什么不像?” “你不像是一直打工的人,我看你说话办事的气场和气质,你不应该一直是个打工仔,我看你倒是像个老板的气场。”孙东凯说。 我笑了起来:“孙总别抬举我了,我要是老板,我会到这里来打工?我会去送报纸?我实在是个没有气场和气质的人,不过,做老板倒是我一直的梦想,我做梦都想做老板,赚大把的银子,过舒适豪华的生活,可惜,我不是,我没那本事,我顶多就是一个靠嘴皮子来混饭吃的小人物。” 孙东凯看着我:“呵呵,你说的倒也有一定道理,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我凭着我的经验,觉得你是个有才华的人,当然,可能是你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遇到伯乐,才华被掩埋了,所以,你才会一直是个打工仔,而不是一个老板…… “对我而言,我更愿意相信你是后者,相信你是一匹被埋没的千里马……一个人的发展和进步,机遇很重要,看来,你前些年机遇一直没遇到,运气不好……千里马难求,伯乐更难求啊……” “嗯……孙总说的也许是这个道理吧!”我说:“不过,来到集团后,我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云朵对我很好,帮助我适应了工作,秋总也很重视我,还重用我做业务部的经理,我还办理了聘任制。”biqikμnět “呵呵,这算什么,这不过都是小儿科。”孙东凯笑起来:“易克,你在发行公司这么拼命地工作,是为了报答秋总对你的知遇之恩吗?” 我心中一凛,孙东凯把话题又绕到秋桐身上了。 我脑子里转悠了几下,做不好意思状笑了下:“当然不是,我做事拼命,说实在的,是为了我自己,我就是想赚钱……赚很多很多钱……然后自己做老板…… “其实,我知道,秋总重用我,还不是因为我能给她脸上贴金,还不是为了利用我,还不是因为我能给她出政绩,我要是没业绩,她保证不会重用我,说不定早把我踢到一边去了。” “哦,呵呵,易克,你讲话可是够大胆的,敢在背后这么说你的直接上司,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话转告给秋桐?”孙东凯乐呵呵地说。 “我相信我的眼睛没看错人,我相信孙总不会是这样的人!”我说:“话说开了把,我是一个外地人,在星海没有任何关系和朋友,也没有什么社会背景,所以,在公司里,我得好好巴结好秋总,好好听秋总的话,我这也是没办法啊,人在屋檐下啊,不过,还好,秋总这个人做事很正义正气,对我们手下干活的都很关心,很照顾,还很公平。” “嗯……既然你敞开心怀和我说话,我当然不会把你的话往外传了。”孙东凯笑着说:“小易啊,你看问题还是看的很透的,不错,正是因为你能干,秋桐才会重用你,秋桐这个人,说实在的,作为主管领导,我对她的评价一直很高…… “人长得漂亮不说,做工作那股子韧劲,那股子拼命三郎的勤奋劲儿,是我很赞赏的,体贴下属,关心员工,在发行公司威信威望很高,这个集团上下都知道,看在眼里…… “当然,秋桐还有股子倔劲儿,这个就不说了……对于你,我感觉到你对秋桐是很维护的,对她似乎很忠心耿耿的哈……” 我说:“孙总错觉了,没有什么维护和忠心耿耿之说,我做事就是为了钱,秋总是我目前在集团能抓得住的最大一棵树,我不靠拢她我靠拢谁,她一句话就能决定我的饭碗,我可不敢拿自己的饭碗开玩笑,要是秋总不干了,换个老总,我照样这样,一句话:像我们这种社会底层打拼的,生存是第一要务,为了生存,是先不谈做人的尊严的……我在集团能混到这个位置不容易,我得好好珍惜啊……” “嗯……”孙东凯点点头,似乎我的回答让他比较满意:“小易,你讲话实在是太坦诚太直接了,痛快,够爷们,我很欣赏你的直接了当……那么,我问你,你想不想在集团找个更大的靠山,混得更好,爬地更高,赚更多的钱呢?” 我不假思索:“想——” 孙东凯笑了。 我接着说:“想也白想。” 孙东凯更加乐了,摇摇头:“我给你说,不会白想……只要你想,这就好办了。” 我做困惑状:“怎么办?” “呵呵……”孙东凯笑着:“小易,我刚才说了,我很欣赏你的性格和你的才华,你是一匹千里马,你需要一个伯乐……在发行公司,秋桐不能说是你的伯乐,充其量按照你刚才自己说的,她只是在利用你,作为自己出政绩的工具…… “你现在在发行公司所展现的,还远远没有达到你作为千里马的境界,你应该有更高更好的表现和位置,其实,只要位置有了,钱自然就有了。” 我怔怔地看着孙东凯,装傻。 孙东凯吸了一口烟:“小易,刚才我的话里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我做懵懂状:“没大明白,有些明白,又似乎不明白……请孙总明示。” 孙东凯慢悠悠地突出一口浓烟,然后说:“明示?你还需要我明示?自己琢磨不出来?” 我皱眉思索,忽的一拍脑袋:“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孙东凯欣慰地笑了:“明白就好!” 我做受宠若惊惶恐状:“感谢孙总瞧得起我赏识我,能得到孙总的提携和关注,是我的荣幸,我一定好好做事,绝不辜负孙总对我的期望。” 孙东凯满意地笑了:“小易,我要把你培养成我的千里马,我要你名利双收,不仅可以赚钱,还可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只要你好好听我的话,好好干,我会多关注你的……https:ЪiqikuΠet “集团很大,不要把目光仅局限于一个发行公司,要开阔视野,要放眼整个集团,依照你现在表现出来的能力,你今后进步和发展的空间还很大,不要只想着赚眼前那点钱哦……要有更大的抱负……我刚才说了,位置有了,钱自然就会来的。” 我做两眼发光状,再次向孙东凯表示感谢:“我明白了,感谢孙总点拨。” 孙东凯又满意地笑了。 然后,我正色说:“孙总,我这人还有个特点,那就是赚钱要赚光明正大的钱,不是正道的钱,绝对不收不拿,我做事也是这样,凭做人的良心做事,坑人的事不干,我在发行公司最佩服秋总的就是这一点,人品正!当然,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兵,你是秋总的领导,秋总是这样的人,自然,你也是这样人品端正的人了……这一点,我想我绝对不会看错。”httpδ:Ъiqikunēt 我特意说这段话,目的是要孙东凯知道我的底线,同时,也让孙东凯更加相信我愿意将他作为我的靠山,相信我是真心想投靠他的。 我知道,按照孙东凯的逻辑,其实也是绝大多数混在官场人的逻辑,有更大更高的靠山,谁都愿意舍弃目前的小靠山,选择大的,这是官场的发展和生存法则,非常合乎情理。 孙东凯作为集团的一个老总,今天向我伸出了橄榄枝,加上我之前的表现,我似乎感觉他没有理由相信我会拒绝投靠他或者假装投靠他,他似乎会觉得我投靠他是真心实意的。 他知道,我知道,大家都知道,集团里想投靠他的人多的是,只不过,他都没看上眼。 孙东凯点了点头:“嗯……你说的不错,很好……我自然是不会让你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你还年轻,我要对你负责的,我不仅要教导你的做事,还要教导你的做人,做事和做人,是一样都不能缺的……今后,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和我汇报,包括在公司里受到什么人的刁难和排挤什么的,包括你认为需要向我汇报的一切事情。” 我点头:“好,再一次感谢孙总!” 孙东凯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我:“小易,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我用真诚的目光看着孙东凯:“孙总,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孙东凯的神情突然变得很严肃:“小易,今天我和你的谈话,不能让任何第三个人知道!我说的是任何!” 我也变得很严肃:“孙总,我保证,你今天和我的单独谈话内容,不告诉任何一个人,我说的也是任何!” “嗯……呵呵……”孙东凯的神情放松了,笑着站起来,走到了老板桌后坐下,拉开抽屉,一会儿摸出一个黄澄澄的东西放到桌面上,往我的方向一推:“小易,今儿个是我和你第一次推心置腹交谈交流,也算是我们的真正交往开始,我感觉和你交流很愉快,很开心,排开我们的工作关系,我算是你兄长,你是老弟,今天我送你个小玩意儿……要想好,大敬小,我送给你,算是老兄对小弟的一片心意。” 我定睛一看,靠,是一根金条。 孙东凯为了将我拉为他的心腹,看来是要下点本钱啊!可见,他对我是多么重视。 我忙摆手拒绝:“孙总,使不得,使不得!” 孙东凯笑着:“如何使不得,我看使得,拿着!” “这太贵重了,我可不能要,再说了,你是领导,我应该给你送东西才是,哪能本末倒置呢。”我继续推辞。 几番推辞,孙东凯烦了,看着我,冷声道:“易克,如果你要是想真心跟着我,如果你想让我相信你刚才的表态都是真的,那么,你就少给我啰嗦!” 我看孙东凯玩真格的了,觉得戏也演得差不多了,就收下了金条,放进了口袋。 无底洞 我当然明白孙东凯的金条不是白送的,吃人家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孙东凯这应该算是一种投资,投进去一根金条,说不定期望收回的是一块金砖。 只是,我觉得,这家伙投资投错了地方,我这里是个无底洞,他投多少进来也是不见影儿。 出了集团办公楼,沿着马路人行道往经营办公区走,边走边想着今天和孙东凯的谈话。 孙东凯一直想把我拉为他的人,今天终于实现了,终于揭开盖子了。 他拉我,未必是要针对什么人,也不是专门想拆秋桐的台,毕竟,他分管的人,做好了工作,也是他的政绩。 这一点他和曹丽想的应该不一样,曹丽是一心想把秋桐拉下马,秋桐虽然一直没让孙东凯的个人私欲得逞,但是,秋桐的工作还是很给他抓面子的。 作为一个有野心的政客,孙东凯知道什么是大什么是小,什么是轻什么是重。 我觉得他应该是现在将我拉拢过去,或者是作为一个生力军来培养,说不定什么时候拿出来就是一个奇招,能为他发挥出出乎意料的功效。 这也是培养后备军和第二梯队嘛! 当然,色胆包天,孙东凯要是真的被情裕所驱使,或者气急败坏,利用工作之便,打击陷害秋桐,也是不能不防的。 而今天,通过这一系列的谈话和馈赠,孙东凯心里是否真的彻底相信了我,还是个未知数。 毕竟,我刚才考虑的太简单了,我面对的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这是一个官场老油条,一个心计多端的政客。https:ЪiqikuΠet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面前一个胡子花白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老者挡住了我的去路,伸出一张布满老茧沾满污垢的手,声音颤颤巍巍:“可怜可怜我这个八十岁的老头子吧。” 看着这位年近八旬的老者乞丐,我不由想起了我故去的爷爷,也是留着这样的花白胡子,也是这样的老态龙钟…… 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伸手到口袋里摸出孙东凯刚刚赏赐给我的那根金条,放到了老者的手里,然后快步离去…… 回到公司,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秋桐正抱着双臂站在窗口沉思着什么,见我进来,笑了下:“顺利否?” “顺利!”我按照早已想好的思路回答,不打算告诉她中间的周折。 “哦……果真?”秋桐转过身,身体靠在窗台上,看着我。 “怎么?你不希望顺?”我站在老板桌跟前,看着秋桐笑了,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低垂眼皮,故意不看秋桐。 “当然希望顺利,只是,我觉得有些不太正常。”秋桐顿了下,紧盯著我的眼睛:“易克,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没说实话,嘿嘿……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又笑了:“我的眼神能说明什么呢?” “放在以前,我不注意看你,或许你撒谎的时候我看不出,可是,这回,我看清楚了,你一定没说实话:“秋桐笑吟吟地说:“易克啊易克,一个人总会有自己的弱项的,这不,现在你的这一弱项被我发现了,服不服?老实交代吧。” 我心中不由一阵心虚和恐惧,难道秋桐真的能从我眼神里看出我撒谎,既如此,那么,亦客装逼的事情早晚不得泄露?秋桐果真能有火眼金睛?或许这次是她蒙的吧,巧了,我自以为心理状态还是很稳定的,这丫头应该是看不出的啊。 但是,此刻听秋桐的语气,她是真看出来了,或许也是我没有想刻意隐瞒秋桐的缘故。 于是,我不在遮掩,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当然,孙东凯留下我单独谈话的事情我没有说,我不想让秋桐多为我靠心,或者说担惊受怕。 秋桐听完,沉默了片刻,接着出了口气:“哦……这么说,最终报告还是交给董事长了。” “是的!”我说。 “这么说,这次报告幸亏是由你去送的了,换了别人,或者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或者这报告就压在孙总那里石沉大海了。”秋桐说:“甚至,就是我亲自去送,也未必能达到这个效果,收到这个结果。” “或许大概可能应该是!”我说。 秋桐轻轻点了点头,笑看我:“易经理,你真是一员福将!” 我也笑了:“秋总经理,我的福气是沾了你的光,你才是有福之人。” “哈……我怎么会是有福之人,我不奢望福气,能不惹上祸端就不错了。”秋桐说。 “你太低估自己了,我看你绝对是有福之人。”我说。 “为什么这样说呢?”秋桐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说:“我认为一个孝顺、善良、勤奋、平和、积极、智慧的人一定会是一个有福的人,而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秋桐听了,脸上露出难以捉摸的笑,眼神看着窗外:“果真如此吗?一个人只要做到以上几点就一定有福吗?有那么简单吗?” 我说:“没那么复杂!” “福从哪里来?我以为,某种程度上,福是自己的一种心理感受,福也就自然来自人们行为背后那颗心,那颗夜深人静后安静下来的真心,也许你太忙碌、太执着、太复杂,遗忘了、遮盖了自己的那颗真心。”秋桐轻声说。 我说:“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 “请讲!”秋桐没有回头,依旧侧脸对着我,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说:“把我刚才的那句话,拆解开来说,一个真正孝顺的人,必然懂得责任,懂得思考,懂得珍惜,懂得感恩。我们不是不孝顺,而是很多时候把太多他人的付出当做了理所当然。一个真正善良的人,她的心是宽大的,包容的,平和的。筆趣庫 “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有善良的种子,只是现实的名闻利养挤占了个人内心太多的空间与能量,留下来可以滋养善良的营养越来越少。一个勤奋的人,很大程度上会是一个有福的人。勤能补拙、人勤春早、一勤天下无难事、业精于勤荒于嬉等等,勤奋是创造幸福的基础,是个人福气的源泉。 “一个平和的人,会是有福的人,他不会轻易有脾气,不会斤斤计较,不会急躁,更不会忿忿不平……某个大佬讲过,人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没本事有脾气的,这是下等人,占比较小;一类是有本事有脾气的,这是中等人,占大多数;还有一类是有本事没脾气的,这是上等人,数量极少…… “一个有福的人应该还是一个积极的人,无论何时,保持自己的本色,始终在人生风雨中经事沥心,锻炼自己的内心,让内心更强大,更柔软。一个有福的人更应该是一个有智慧的人,因为真正的孝顺、善良、积极都需要智慧的指引,都需要智慧的标尺……这几项,你基本都是具备的,所以,我才会说你是一个有福之人。” 秋桐听我说完,转脸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赏,接着温和地笑了下:“如果真的如你所言,那么,无疑,我仍需要不断努力……可是,我理解的比较简单,我觉得,一个家庭、一个人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口田、一份工作、一种归属、一片天地、一块心田是有福;一个人有智慧、有爱的人与有人爱、能过上健康、简单的生活也是有福。” 我笑了:“呵呵……也是的……还有啊,我从你面相上看,你也是有福之人哦……” 秋桐扑哧笑了:“你还会看相,你还真能了,你就掰吧胡扯吧。” 我说:“真的啊,不信我给你说说哈……” “哈,你说!”秋桐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我其实根本不懂看相,确实是胡扯的,这会儿我心中暗笑,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冲秋桐招招手:“你——过来——” 秋桐说:“干嘛?” 我说:“不是看相嘛,你这么远我怎么看?” “哦……”秋桐走近我两步,站在我跟前:“行了吗?” “再近点!” 秋桐又走近一步,身体几乎就贴到我的身体了,然后说:“这样可以了吧?” 我点点头:“嗯……仰起脸,目视前方。” 秋桐按我说的做。 我痴痴地看着秋桐美丽的脸,一时不禁有些呆了。 我承认海珠和冬儿都很漂亮,可是,比起秋桐,却都要显逊色,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秋桐的美是一种别致的美,正像我第一次在鸭绿江游船上见到她的时候那样,她的美除了娇艳的外表,还有无与伦比的涵养和气质,这种涵养和气质,是无法模仿的,更是很难超越的。 “怎么?你好没看完?”秋桐的黑眼珠骨碌转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 四目相对,我们的眼睛相聚不到20厘米,我的心一颤,有些发慌,我不敢对视秋桐清澈的目光,我觉得自己内心好污浊。Ъiqikunět 我忙转移开视线,说:“行了!” 秋桐转动了下脑袋,后退几步,坐到老板椅上,托着腮看着我:“易大师,说吧。” 我装模作样开始说了:“从我刚才看的结果,你的眼睛大而且清澈,眼睛黑白分明,目秀神清,主其人秉性坚毅,识大体,不急躁胡为,处事有条理,这样的人是天生的福相,生来不知何为愁苦,所以也非常的单纯…… “还有,有福之人的眉形是不宜浓浊及带有逆毛的,否则易交损友及被朋友所累。而你的眉形清秀、弯长,眉心宽阔,这样的人必多才多艺、性情中和、善解人意及心境开朗。两眉间之印堂部位不被两眉相侵,多能得朋友信赖,易得知心朋友和忠心部署。所谓:‘快乐无穷,只因眉生额角,多愁常虑,皆为眉锁印堂。” 我信口开河,侃侃而谈,秋桐听得似懂非懂,似信非信,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一会儿,秋桐突然笑起来,打断了我的话:“好了,大师,你歇歇,我有话要说!” 刀刃上 我停下来:“你要说啥子撒?” 秋桐笑嘻嘻地说:“俺也会看相,不信,俺给你看看?” 我说:“哦……那你说说!” “嗯……”秋桐站起来,看着我的脸,左看右看了一会儿,接着坐回去:“易大师,俺看你也是有福之人哦……” 我说:“你怎么看的?” 秋桐一板正经地说:“俺是看你的鼻子和嘴巴……看一个人有没有富贵相,先看他的鼻子长的怎么样,标准的好鼻相是鼻头有肉、鼻翼饱满。鼻子在相学上代表的是财运和官运。也是代表一个人的意志力和才干,因此鼻子长的好的人财运也是相当不错的……你的鼻子恰好就是这种哈……筆趣庫 “还有,你的嘴巴大,嘴唇厚,嘴型棱线明显,门牙大且整齐。口能容拳,富者之相,若嘴唇太薄,不能守得住财,门牙要大而整齐,颜色润白,若门牙有隙缝,代表漏财。” 我乐了:“嗨——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秋桐抿嘴笑:“跟大师学的呗。” “跟哪个大师学的?” “易大师啊!”秋桐做认真状,嘴角却又露出忍不住的笑意。 “我什么时候教你了啊?”我做惊诧状。 “就是在这会儿啊,我现学现卖啊!”秋桐嘻嘻地笑起来。 “你学的是什么?”我说。 “学的是你现编现卖的本事啊……哈哈……”秋桐终于忍不住开怀笑起来。 我知道自己刚才的胡扯被秋桐看穿了,不由也嘿嘿笑起来。 边笑我边看着秋桐,此刻的秋桐笑的好开心,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 认识秋桐这么久,难得见到秋桐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开怀的笑。 看着秋桐的笑容,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感动和宽慰,还有一丝酸楚…… 人与动物的最大区别就在于笑,人能笑,而动物不会。 可人类的笑越来越少,现在那种澄净的、舒展的、发自内心的笑似乎正在淡出我们的生活。 不是吗?都市里的笑正变得越来越功利,越来越成为一种工具。 商场里你看到的是经过训练的“必须露八颗牙”职业微笑;单位里你看到的是各种各样的“笑”:“祝贺你评上了先进!”他用力摇着你的手,可他脸上的笑是冷笑;领导讲了一个一点都不可笑的笑话,大家却哈哈大笑,谁心里都清楚这是谄笑;“来,干完这一杯,我们都是兄弟了!”酒杯里倒映的是皮笑肉不笑;“感谢领导批评,我马上改正!”说话者脸上只能是苦笑;“没关系,你我谁跟谁呀,这点小事我哪能计较。”心里记下仇脸上却不忘给个讪笑┅┅ “笑”被人们运用得越来越娴熟,但原生态的笑越来越稀有,笑的基因在不断变异,笑的水土在大量流失。而秋桐,基于她的身世,基于她的经历,基于她的坎坷,基于她的人际环境,基于她的生存和发展,基于她的工作,基于她的内心世界,她很难再人前露出发自内心的开怀的笑。 “秋桐,你笑得好开心,真美!”我由衷地说了一句。 “是吗?” “是的!”我开心地笑起来。 “易克,你此刻的笑也很纯……一看就是发自内心的,我很少见到你的这种笑呢。”秋桐说。 秋桐这么一说,我蓦然想起,自从企业破产我出来流浪,自己许久没有这种发自内心的开怀的笑了。 想到这里,我心底不由一声叹息。 秋桐说:“其实啊,笑是人的本能,是一种真情的流露,笑不需要理由,笑不应该是训练出来的!在构筑和谐社会的今天,我们要找回失踪的真正属于自己的笑,哪怕每天能开心的、孩童般的笑上几分钟……httpδ:Ъiqikunēt “为大自然的壮丽而笑,为人间的真善美而笑,为从心底涌上来的无缘无故的喜悦而笑……虽然这说起来很简单,但对于现实中的我们,却也是一种奢求……虽然是一种奢求,但我们还是要努力去实现。” 说完,秋桐明亮的眼睛看着我。 看着秋桐清澈的目光,我不由点了点头,说:“有的笑包含着天真单纯,有的笑包含着率直和豪爽,还有的笑,包含着成熟和沧桑……比如,江峰大哥柳月姐还有许晴姐,他们的笑容里,我感觉到的更多是成熟和沧桑。” 听我提起江峰柳月和许晴,秋桐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黯然,沉默了一会,喃喃地说:“其实,关于他们,我的内心很纠结,我知道我应该祝福江峰和柳月,可是,想起许晴,我的心又乱了,我不知道这个结果对许晴来说到底是公平还是不公平,江峰和柳月留给我的是感慨和唏嘘,是欣慰和宽慰,可是,许晴带给我的是悠远的惆怅和落寞。” 我的心也起落起来,一会儿说:“或许,世上的爱情都不是十分完美的吧,留点缺憾,或许更能让人感到满足。” 秋桐看着我:“我不懂你这话的意思……虽然现实里我无能为力,可是,在我的梦想里,我依旧幻想完美的爱情……我不要任何遗憾。” 看着秋桐的目光里流露出的些许伤感和忧郁,我的心揪了一下,突地冒出一句:“那天,江峰柳月许晴看我们的眼神你注意到了吗?” 秋桐眼皮跳了下,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接着做镇静状看着我:“什么眼神?我没看到!” “你撒谎——”我说。 “我……我没撒谎!”秋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敢看我。 “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你在撒谎!”我说。 秋桐低头沉默了,我也不说话了,我心里突然感到很不安,我这是在干什么?我硬逼着秋桐承认这个是要干什么?我已经有海珠了,我已经和海珠在一起了,我这样做,到底要干什么? 我不由暗骂自己混账。 房间里一时很安静,我和秋桐都沉默着,秋桐坐在那里,我站在她的老板桌前,我们之间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我心里不停地责骂着自己,后悔自己刚才的言语。 一会儿,秋桐抬起头,眼神有些怅惘,而更深的则是忧郁,她轻声说:“易克,是的,不错,刚才我是撒谎了……其实,那天,江峰柳月和许晴看我们的眼神,我注意到了……这种眼神所包含的东西,我也模模糊糊明白…… “只是,我很惶恐,我很迷惑,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看我们……你是有未婚妻的人,你有海珠,而我,也是已经订婚的人……何况,抛开我的订婚不说,我心里……心里也是有自己倾心的人,虽然那人在空气里,但是,在残酷的现实之外,我的心只属于那个人,永远也不会改变…… “所以,我宁愿相信,他们的眼神只是一种错觉,只是一种误解,只是一种善良的美好的祝福……我知道你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但是,我要提醒你,易克,爱情必须讲责任,在云朵冬儿和海珠之间,你最后选择了海珠,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么,就要承担一个男人的责任,就要好好去珍惜自己的女人,不要再有什么非分之想…… “虽然在现实世界里我得不到我渴望的爱情,可是,在另一个世界里,我得到了,我已经知足了,我没有更多的要求和幻想……似乎,我现在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我也不应该再做梦,虽然我有时候不能控制住自己去想很多。” 说完,秋桐站了起来,走到窗口,怔怔地看着窗外并不清澈的天空…… 听着秋桐的话,我站在原地,心里羞愧难当,还有巨大的纠葛在缠绕。 是的,我已经有了海珠,我必须要对得住海珠对我的一片深情和爱情,我不能朝三暮四,我必须努力从心里将秋桐忘掉排除。ъiqiku 她在现实里是属于李顺的,他们已经订婚,很快就会结婚,最终和秋桐在一起生活的是李顺。 而在空气中,她是属于亦客的,那个亦客永远也不会从虚幻里走到现实,走到她面前。 因为,一旦现实和虚拟重合,不但现实不能实现,虚拟也成为了泡影,现实中的易克更会成为秋桐鄙视蔑视痛恨的对象,现实中的易克不但得不到秋桐,甚至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我牢牢记着浮生若梦曾经告诉亦客的那句话:最痛恨最不能原谅的就是欺骗。 每当想起这句话,我就不由自主心惊肉跳。 我现在已经把自己逼到了悬崖上的刀尖上,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不跳,纠结纠葛,心绪难平;跳,死路一条,永不得超生。 这种状态让我觉得是一种煎熬,让我觉得自己很悲哀,而更让我悲哀的是,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正怅惘间,秋桐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两下,伴随着一个清脆的声音:“秋姐……” 闻听此声,我心里一震:是海珠的声音,她来了。 而海珠的声音让秋桐的身体也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海珠的突然到来惊扰了她刚才的思绪,至于她到底在思绪什么,我不得而知。 我和秋桐都迅速整理恢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秋桐快步走到门口去迎接海珠,边说:“海珠来了,快请进。” 说话间,海珠已经自己推门进来了。 “哈……秋姐,大白天的上班时间,关着门干嘛啊……”海珠边开玩笑边往里走,接着就是一愣:“哥,原来你在这里啊……” 一听这话我就明白,海珠刚才先到我办公室去了,没见到我,才来找秋桐玩的。 听海珠的口气,她似乎有些意外我和秋桐大白天在办公室里关着门在一起。 罪恶感 海珠这么一说,秋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表情,忙说:“妹妹你坐,我给你倒水。” 说着,秋桐就去倒水,海珠坐在了沙发上,两只眼睛依旧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我冲海珠笑了下:“我正在给秋总汇报工作,你先到我办公室去了?” “是啊,我今天出来办事,正好经过你们这里,就想看看你们啊,到你办公室没见到你,就想到秋姐这里来玩玩,坐坐,原来你在这里啊,呵呵……”海珠笑了下,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我来……没打扰你们的工作吧?” 我说:“没有,刚汇报完,正好你就来了,你来的正是时候。” 秋桐这时把水端给海珠,没有说话,但我从秋桐脸上的神情看得出,她有些不安和紧张。 秋桐为什么会紧张不安?难道是她也意识到了什么? 海珠从秋桐手里接过水杯,眼睛盯著秋桐的表情,说了一句:“谢谢秋姐哈……” 秋桐努力笑了下:“妹妹,你别这么客气。” 我已经发现了秋桐的一个特点,在公众场合或者同事面前,她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表情,能遮掩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变化,而在私交场合,特别是在朋友面前,她一般不刻意去掩饰自己,表情变化很自然。httpδ:Ъiqikunēt 我不知道秋桐的表情变化有没有逃过海珠的眼睛,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希望逃过还是被扑捉住。 我突然为自己的这个立场不坚定的想法感到混账,还有一种罪恶感。 我不知道今天海珠的出现,是否揭开了一个序幕,而这个序幕是什么,我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或者是我根本就不敢去面对。 我终于发现,有时候我是怯懦的。 不知是我过度敏感还是做贼心虚,我突然感觉此刻在秋桐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微妙,秋桐和海珠都似乎在小心翼翼回避着什么,言行似乎都有些谨慎和客气。 秋桐有话没话地对海珠说:“海珠,水热不?” 海珠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不热,正好!” 秋桐说:“哦……那就好!” 海珠:”嗯……” 我在旁边一听,这两人不是纯粹没话找话说,凑字数骗银子嘛!我想插进去说几句,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还是秋桐先换了话题:“海珠啊,我听肖竹那天说你现在是她公司里的顶梁柱呢,说你现在已经是计调部经理了,整个公司的计调工作被你运作的井井有条,公司的运营现在已经开始明显见起色了,要好好祝贺你啊,你干的真棒!” 海珠笑了下:“呵呵,秋姐夸奖了,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我现在是边干边学,在学中干,在干中学,肖竹最近不知在忙什么,公司这边基本不大过来,我现在虽然是计调部经理,实际上其他部门的工作也还是在兼顾着,说实在的,累啊,呵呵……” 秋桐停顿了下,说:“嗯,是这么回事,肖竹这丫头最近在忙着操作出国留学的事情。” “哦……”我和海珠都哦了一声,我说:“肖竹要出国留学了?怎么一直没听说啊?” 海珠也说:“是啊,事先没听到任何动静呢……怪不得这家伙天天神龙见头不见尾,原来在捣鼓这个啊……” 秋桐说:“肖竹早就有出国的意向,只是自己一直犹豫着,没确定,所以就没和大家透漏,最近,自从那天晚上我们和海峰云朵一起吃饭之后,肖竹突然加快了运作出国的步伐。”Ъiqikunět 秋桐这么一说,我立刻就明白了,肖竹一直对海峰情有独钟,只是海峰却一直钟情于云朵,肖竹一直没有死心,所以一直对出国留学一时犹犹豫豫,但那晚,云朵和海峰的一席话,特别是海峰的一番表白,彻底让她死心了,这很可能是她突然加快出国留学步伐的唯一解释。 海珠听秋桐这么一说,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轻轻叹了口气:“肖竹实在是个不错的人,只是,感情这事情,说不清道不白,勉强不得,海峰哥一直对云朵钟情不移,真是不好说。” 秋桐说:“肖竹这丫头心里有事不习惯对别人说,习惯了埋在自己肚子里,即使对我,也没明说,只是隐隐约约透露出几句,我也猜测她是因为这事…… “不过反过来说,这样其实也不是件坏事,离开星海,出国去深造,换个心情,对她以后的人生也是不错的……凡事有利有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海珠沉默了一下,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说:“肖竹要出国,那她这旅游公司怎么办?这可是她辛辛苦苦好几年的心血呢。” 秋桐皱了下眉头,轻轻摇了摇头:“没听她说过……不知她是怎么盘算的。” 我坐在那里,脑子里盘旋了一下,没有说话。 海珠看了看我,又看看秋桐,也不说话了。 正在这时,秋桐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接着,一个人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我一看,来人是我好些天没见也没和我联系过的大佬李顺。 多日没见李顺,他似乎更加瘦了,黑了,眼眶有些深凹,两只无精打采的眼睛显得很大,显得很是浑浊。我猜这是因为李顺吸毒的缘故,他应该是一直没有停止溜冰。 看到李顺,秋桐皱了皱眉头。 海珠礼貌地站起来和李顺招呼:“李大哥好!” 我也站起来:“李老板,你来了。” 秋桐淡淡地对李顺说:“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李顺冲秋桐一咧嘴:“从地下冒出来的,嘿嘿……” 秋桐又是一皱眉头:“神出鬼没……鬼鬼祟祟。” “嘿嘿……”李顺又是一咧嘴,接着看着我和海珠:“你们两口子也在这里哈……怎么,你们在搞沙龙聚会?还是恳谈会?我来这里没打扰你们吧?” 我这时突然有些后怕,刚才和我秋桐在那种情景中的时候,要是进来的不是先敲门的海珠,而是从不敲门从来都是直接推门的李顺,他要是看到我和秋桐那会儿的样子,不知心里会怎么想? 李顺这么一说,海珠笑了:“没啦,李大哥,我来这里找秋姐玩呢,我们正在聊天呢。” 我也点了点头。 李顺听了海珠的话,似乎比较高兴,点点头:“嗯,好,弟妹,好……没事你多来这里找秋桐玩,你找秋桐玩,我很支持……怎么着,要不要我拨点经费作为你们活动之用?也算是我对你们一起玩的财力支持。” 海珠似乎很乐意听李顺叫她弟妹,乐了:“李大哥,不用啊,我们就是姐妹聊天,又不干什么消费的事情,拨什么经费啊,你真是钱多的没处花了。” 李顺哈哈一笑:“哎——我这个人啊,别的没有,穷的只剩下钱了,弟妹,你以后要是手头缺钱,只管给大哥说哈,我保证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不管多少钱,只要你开口。” 海珠笑了:“谢谢李大哥的一番好意,不过,我没有什么需要钱的地方,我哥赚的钱,足够我们俩花的了。” 李顺说:“哎——一看一听就知道弟妹是一个懂得过日子,知道勤俭持家的好女人。我兄弟易克有福气啊,找到你这么好的一个女人。” 李顺又是一个“弟妹”! 海珠这时看了看秋桐,拉了拉我的胳膊:“哥,我们先走吧,李大哥来找秋姐,一定是有话要说的。” 我也有此意,就对李顺和秋桐说:“李老板,秋总,我们先走了。” 秋桐和李顺点了点头,李顺冲我挤眉弄眼嬉笑了下。 海珠走之前最后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秋姐,我和我哥先走了啊,你和姐夫多日不见,慢慢聊吧,我们小两口就不打扰你们大两口亲热了哈……”ъiqiku 海珠此言一出,我的心一颤,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而秋桐的脸色顿时有些发白,有些难堪,却还是努力笑了下。 李顺似乎同样也被海珠这话刺激了一下,嘴巴一咧,神色尴尬,笑得有些像哭。 秋桐的神态我可以理解,李顺为什么这幅表情,我有些费解。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我和海珠直接回去。 刚出经营办公区大门,接着就看见了门口左边停着一辆黑色的悍马,车旁站着三个人正在抽烟聊天,这三个人,是老秦、二子和小五。 我看见他们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我。 “嗨——易哥——”二子和小五高兴地和我招呼。 老秦也冲我笑了:“小易,好久不见了。” “呵呵,你们好——”我和海珠走近他们,边招呼着。 我知道他们是和李顺一起来的,在这里等李顺的。 我不知道李顺什么时候又配备了这辆崭新的悍马。 二子和小五笑嘻嘻地看了看海珠,然后看着我,我说:“这是我女朋友海珠!” 然后我向海珠介绍他们:“阿珠,这是二子和小五,这是老秦……都是我朋友。” 海珠礼貌地和他们招呼,老秦冲海珠点头笑笑:“海珠姑娘好。” 二子和小五笑哈哈地:“哎——海珠嫂子好,哎——易哥好福气,嫂子真漂亮。” 海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虽然不好意思,但是显得很开心。 “阿珠,我和几位朋友说几句话。”我对海珠说。 海珠点点头:“哥,那我到前面报亭那里等你……” 我点点头,海珠冲老秦二子小五礼貌地点点头,然后去了前面不远处的报亭。 悍马 然后,我接过二子递过来的一支烟,小五忙不迭给我点着:“来,易哥,我给你点烟,好久不见你了,想死你了。” 我吸了两口烟,然后看看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二子说。 “飞回来的?”我问。 “是的!”小五说。 “那……这悍马是怎么来的?”我说:“好像是新车啊……” 老秦笑了:“这车是刚弄来的,有人送的。” 我一愣:“哦……谁送的?”httpδ:Ъiqikunēt “易哥,你想不到是谁送的?猜猜!”二子笑嘻嘻地说。 我想了下:“难道是伍德送给李老板的?” “错!他是李老板的老大,只有李老板给他送的份,哪里有他给李老板送的道理呢!”小五说。 “那是谁送的?”我实在想不去有谁会给李顺送这么昂贵的东西。 “是白老三!”老秦平静地说了一句。 “什么?白老三?”我吃了一惊:“白老三送给李老板一辆悍马?这……这是真的?” “是真的,我们一下飞机就收到了白老三的这辆悍马,手续都办好了,我们直接就开来了。”小五说。 我看着老秦:“老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秦吸了一口烟,神色沉定:“我也不晓得,白老三安排人送来的,只说是他送给李老板的礼物,李老板开始也挺意外,直接和白老三通了电话,电话里说了什么,都没听见,只是通完话后李老板出来把手一挥,说既然是白老三孝敬的,那就收着好了。” “哦……”我心里感到很疑惑,一个大大的谜团,白老三给李顺送礼物,明摆着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想李顺不至于这么傻,会认为白老三修炼成佛,会放弃和自己的暗斗,白老三送李顺这悍马,必定有他的盘算,至于是什么盘算,我不得而知,李顺也未必就能知道。 “李老板说了,不管他白老三安的什么心思,咱们反正和悍马没有仇,收着就是,至于白老三,咱们对他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不变应万变,看他能捣鼓出什么洋动静来。”二子满不在乎地说。 我看了看老秦,老秦没有说话,眼里却又一丝忧虑,似乎老秦对这辆悍马的赠送也是心有猜忌,但是却也想不出白老三到底安的什么心。 “或许白老三是真的想和李老板交朋友了,为了表示诚心,所以才赠送李老板好车。”小五说:“毕竟,这白老三和我们斗了这么久,没占到什么便宜,而且,白老三来星海才几年,李老板才星海多少年了?根基他比李老板差远了……看来,白老三这回是看明白了,学乖了。” 小五的话让我不敢苟同,我不相信白老三会真心和李顺交朋友,他一直想置李顺于死地才是真的用心。 我不想多谈论这个话题,趁二子到一边接电话,小五到旁边去买烟的机会,问老秦:“最近宁州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老秦说:“三大支柱产业全面开花,如日中天,十分红火,赌那边,客源不断扩大,回头客很多,又添加了2个台子,规模扩大了几乎一倍,客人大多来自东南沿海的私营企业主…… 我听了老秦的简介,皱了皱眉头:“这个搞法,也太放肆了吧,要注意适度收手啊,搞得太厉害,弄不好会出事的。” 老秦脸上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我私下也委婉地劝过李老板,可是,现在的李老板似乎被胜利和一帆风顺冲昏了头脑,根本就听不进去忠言,听我的话他听了很不高兴,说我老了,胆子太小了,说现在就是要抢抓机遇,解放思想,更新观念,发展的步子要快一点,开放的胆子要大一点,不要因为担心犯错误而停滞不前,要有改革家企业家勇于开拓的气魄。” 这话太符合李顺的风格了,我绝对相信这是李顺的话。 我听了默然,我觉得李顺现在的行为和心态有些歇斯底里,肆无忌惮,我觉得这极有可能和他吸毒有关,吸毒损坏了他的大脑,让他变得没有了常人的思维,在毒品和金钱的双重刺激下,李顺正在变得一天天愈加疯狂。 我有些担心起来…… “那个……段祥龙最新什么情况?”我问老秦。 这会儿,二子打完了电话,小五也买烟回来了,不过,两人并没有过来,而是在一边边抽烟边闲聊,似乎他们不愿意打扰我和老秦的私聊。 老秦看了一眼二子和小五,接着对我说:“段祥龙现在和李老板可是成了战略合作伙伴,赌场的壮大,也有段祥龙的一份功劳,他拉来的老板源源不断,到现在接近20个了,这20多个老板成为赌场发展和壮大的骨干力量,其中有十多个掉进来接近500多万了…… “李老板为了奖励段祥龙,鼓励他拉人的积极性,把其中一个台子30的股份给了段祥龙……李老板现在表面上和段祥龙打得火热,经常一起出入喝酒唱歌洗浴,好像真的成了合作伙伴,段祥龙不但和李老板经常接触,还趁李老板外出的时候,私下里经常约二子和小五一起出去玩,套近乎,也约过我几次,我没去。”筆趣庫 老秦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联想到段祥龙前些日子出现在星海的事情,我不由心里高度警惕起来。 段祥龙可不光是一个头脑简单的赌徒,他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既然是生意人,为的就是钱,只要能有钱赚,段祥龙是不讲什么道义义气原则的,他什么都干得出来。我的破产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我把这事和李老板说过两次,李老板听了并不以为意,似乎他眼里的段祥龙,只不过是一个酒色贪财之徒,不用太放在心上。”老秦说:“我不知道李老板是真的不在意呢还是故意这样说的。” “哦……”我点了点头:“或许李老板是故意在麻痹段祥龙吧。”我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没底,李顺吸毒吸的性格反复无常,谁都猜不透他的真正心思。 “其实,现在李老板现在用人疑心很重,他周围的的人,除了二子小五和我,还有你,他几乎谁都不信任,当然,在我们这四个人里,根据他平时的言行判断,他最信任的还是你,对你几乎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也最赞赏你……”老秦说。 老秦的话部分验证了我的判断,我并不为自己得到李顺百分之百的信任而感到自豪,我知道,其实,李顺对我并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也还是留有几手的,只是老秦不知道而已。 不然,他不会拿我家人来要挟我。 “李老板知道我和段祥龙的关系了吗?”我说。 我知道,一旦李顺知道我和段祥龙的关系,那么,我在宁州的老底就全部被他掌握了。 “应该是不知道。”老秦说。 “段祥龙知道我和你们的关系吗?”我又问老秦。 老秦迟疑了一下:“目前我看不出他知道的痕迹,他从我和李老板这里是肯定不会知道的,但是,他经常和二子小五私交,我担心二子和小五被他灌醉了,万一酒后失言,说不定酒后被他套话说出什么。” 老秦的话增加了我的忧虑,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老弟,不要担心什么,万一那边有什么对你不利的消息,我会及时和你沟通的。”老秦看出了我的忧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笑。Ъiqikunět 我也笑了下,老秦的话让我的心里安稳了不少,毕竟,老秦是一个经历过江湖血腥的人,他的经验太丰富了。 这时,我看到海珠在报亭边不停地往我们这边看,似乎她等急了,于是,我和老秦二子小五他们告辞,直接过去找海珠。 “等急了吧,呵呵……”我对海珠说。 “呵呵,你和你朋友话可真多,”海珠挽起我的胳膊:“哥,我们回去吧。” “好的!”和海珠一起,我暂时收回刚才和老秦的谈话心思,不再去想那些,把精力放到海珠身上。 回去的路上,海珠没怎么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我不去想和老秦的谈话内容,却又开始想刚才在秋桐办公室里海珠说话的内容。 我不知道今天从秋桐办公室走之前海珠这句话是不经意说的还是特意说的,是漫无目的随意的话还是有着特意目的的话,如果是有目的的话,是在提醒我还是在提醒秋桐?亦或是都有? 快到宿舍了,海珠还在想着事情的样子,我忍不住了,对海珠说:“阿珠,在想什么呢?” 海珠看着我,反问了我一句:“哥,这一路上你一句话不说,你又在想什么呢?” 我笑了:“我在想你啊,我在想你在想什么呢?” 海珠一听也笑了:“呵呵……狡猾的哥哥,真的在想我吗?” 我说:“昂。” 海珠说:“那你抱抱我……” 人生有三悔 我看看周围没人,张开双臂,讲海珠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松开。 海珠捋了捋头发,笑看我:“哥,你知道我刚才一直在想什么吗?” 我说:“不知道,知道了还问你吗?废话!” 海珠一歪脑袋:“想知道吗?” 我说:“想!” 海珠说:“我呀——在想刚才秋姐说的肖竹要出国留学的事情呢。” 我说:“怎么,你也想出国留学?” 海珠扑哧笑出来:“你看我有那本事吗?再说了,即使有,我又能舍下你吗?我才不舍得离开你自己出去呢?” 海珠的话让我的心热乎乎的,我说:“那你想这个是因为什么呢?” 海珠说:“我在想,要是肖竹出国了,那她的这个旅游公司打算如何处置呢?难道关掉?” 海珠的话让我心中突然一动,这事儿刚才在秋桐办公室就触动了我的心思,我看着海珠,笑了:“阿珠,这事儿我想肖竹一定会有自己的打算的,我们不用操心吧。” 海珠说:“话是这么说,可是,小猪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好朋友,既然是好朋友,就要替她分担困难啊,说是不用想,可是心不由己呢……不由自主就想了。” 说话间,我们已经进了宿舍。 关上门,坐在沙发上,看着海珠,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我突然意识到:对目前处于正在奋斗阶段的海珠而言,机会来了。 机会就像小偷来的时候不知道,走了就知道损失惨重。看不到机遇的人是蠢人;抓不住机遇的人是庸人;有机遇不抓的人是罪人。千金难买早知道,万金难买的是后悔药。 人生有三悔:一是遇良师不学;二是遇良友不交;三是遇良机不握。掌控金钱是下策,把握能力是中策,抓住是上策。 我直勾勾地看着海珠,脑子里盘旋着……biqikμnět 海珠看我愣愣的神态,坐到我旁边:“哥,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海珠的话将我从沉思中唤醒,我扭转头,看着海珠,握住她的手:“阿珠,你有没有意识到,有没有感觉到,现在,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就摆在你面前。” 海珠睁大眼睛看着我:“机会?” “是的,机会,或者说是机遇!”我握紧海珠的手,重重点了点头:“阿珠,我先问你,你为什么辞职?” “因为我想通过奋斗在更适合自己的岗位上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海珠毫不犹豫地回答。 “说得好,我喜欢你的奋斗精神,我们年轻,都还需要奋斗,人的一生,奋斗无止境。”我点点头:“可是,你有没有认识到,在你奋斗的过程中,假若你要成功,你不仅仅需要奋斗的精神,还需要一个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机遇!” “机遇?”海珠重复了一句,然后点点头,眼神有些迷惘:“哦……机遇。” “是的,机遇!”我说:“每个人生的机遇不同,每个人生的生活就不同。有的贫穷,有的富有。机遇可以改变人生……法国著名作家拉罗什富科说:不管人们怎样夸耀自己的伟大行动,它们常常只是机遇的产物,而非一个伟大意向的结果……英国著名作家萨克雷也说:人生一世,总有些片断当时看着无关紧要,而事实上却牵动了大局……这就是机遇对于人生的重要性。” 海珠仍有些似懂非懂:“哥……听你这么说,难道机遇比实力更重要?比努力更重要?我承认机遇很重要,可是,我总觉得,一个人要成功,还是要努力去奋斗,凭借实力奋斗,才是最重要的。” 我笑了下:“这么说吧,从我的实践经历,我的体会是,机遇比实力更重要,至于奋斗,我觉得,机遇和奋斗是相辅相承的。” 海珠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进一步阐述:“阿珠,一个人如果只是无谓的努力而没有任何机遇的青睐,那也是失败的人。你要是没有机会表现的话,这一辈子也只能是个极普通的人。为什么我说机遇比实力更重要?你想想啊,没有机遇,没有了展现实力的机会,也没有了成功的可能。没有机遇的话就算你再有实力也难以成功。 “机遇是实力的展示台,机遇是成功的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一步。诸葛亮可以出人头地,除了他本身的才华外,更重要的是因为他抓住了刘备三顾茅庐给他提供的机会…… “比尔盖茨为什么有今日成就?他就是抓住了加盟ib公司这个机遇,否则他就是一味的奋斗,一味的在电脑前废寝忘食,也不过是个网虫而已…… “常言道,人生的得失,关键在于机遇的得失。成功者和失败者的区别就在于能否抓住机遇。所谓君子适时而动,英雄应运而生;快跑的未必能赢,力战的未必得胜。” 海珠点点头:”嗯……” 我继续说:“刚才你提到奋斗和机遇的问题,是的,奋斗,是一个不变的话题,机遇来了,需要奋斗,机遇走了,更需要奋斗。一个得不到机遇的人,不会因为他不奋斗而改变现状,而一个得到机遇的人,不会因为他不奋斗而比那些奋斗的人过得更好。” 海珠点点头:“所以,你说奋斗和机遇是相辅相承的……可是,一个人在奋斗中,如果真的始终得不到机遇怎么办?” 我说:“很简单,用自己的奋斗去创造属于自己的机遇。伯乐既然没有,我们自己来做。当我们掌握的足够的技能,拥有了足够的知识,我们就可以自己创造自己的机遇了……归根结底,没有奋斗就没有机遇,没有机遇,我们更要奋斗。当然,机遇有没有,在于你会不会把握,这才是最重要的……ъiqiku “那么,如何把握机遇?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判断是否有新情况出现,因为有新情况出现,就有新机遇来临!我们要做生活的有心人,观察情况的变化,笑迎机遇。” “新情况。”海珠喃喃地说着,看着我,眼神突然一亮:“哥,我明白你刚才话的意思了,你指的是……” 海珠说着,神情突然兴奋起来,握住我的手用力摇晃了两下。 我笑着冲海珠点了点头:“丫头,你懂的。” “是的,哥,我懂了。”海珠笑着对我说:“哥,我明白你说的机会是什么了……我知道了……肖竹要出国留学,那么,她的旅游公司如何处理,是一个问题,对肖竹来说是一个问题,而对我来说,这是一个机遇,因为肖竹要出国这个新情况而带来的机遇。” 我哈哈一笑:“是的,肖竹出国前,必然会把善后处理好,她要出国深造,这公司必然不会再开了,要么关掉,要么转让,而关掉,对她而言,毫无益处,她得不到任何好处,而转让,是最好的办法,不但这个公司可以继续开下去,而且,她还能得到一笔转让费,这笔费用,足以支撑她的学业……小猪是聪明人,她自然会知道如何选择……这对我们而言,不就是最好的机遇吗?” 海珠听得两眼发光:“是的,哥,是个好机遇,哎——机遇真的是太重要了。” 我将海珠揽到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阿珠,对目前的你而言,机遇的重要性就好像一场战争的导火索,只要导线被点燃,自然一发而不可收拾。但是,恰恰相反,一场战争,从它的导火索被点燃一直到结束,胜负总是注定的,机遇却不是这样…… “你可能因为一次机遇而飞黄腾达到云端然后掉下来摔死,也可能因为一次机遇屡败屡战然后飞黄腾达,正如老子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所以,阿珠,当机遇来的时候,第一要冷静,第二要抓住。当然,不管怎样,机遇必定会改变你,甚至改变你的一生。” 阿珠认真地听着,突然抬起头:“哎——哥,你说,肖竹会愿意将旅游公司转让给我们吗?还有,假如她愿意转让给我们,我们又哪里来的那么多钱支付转让费用呢?”httpδ:Ъiqikunēt 我说:“机遇来了,不但要抓住,还得去努力,肖竹愿意不愿意转让给我们,这需要我们的努力,需要去和肖竹沟通交流……天上不会掉馅饼,不能什么都靠老天赏赐,老天给了我们这个机会,已经对我们是很大的恩赐了……至于钱的问题,嗯,我想想。” 海珠歪着脑袋想了下:“我手里的积蓄很少,要不,哥,这样,我找海峰哥借点,或者,我回家一趟,找我爸妈再蹭点。” 我寻思着,边摇摇头:“不可……不用……我想,还是不用吧。” “那……”海珠看着我。 我这时已经打定了主意我手里现在有150万,50万是李顺馈赠给我的,100万是李顺给我的活动经费。 那50万,冬儿开始没收了,但是没有动,以为是我父母给我的两万,原封不动留给我了。 那一百万,我也没动过,我心里从来没打算将这150万占为己有,总有一天,我要一分不少还给李顺。 但是,目前,是不适宜还给李顺的,只能先放在我这里。既然这钱在我手里,那么,目前,似乎可以用它来发挥一下作用,先借用一下,然后再填上。 当然,肖竹旅游公司的转让费,远远用不了这些钱,只要用其中一小部分足够。 想到这里,我对海珠说:“钱的问题,你不用操心,我有办法,我手里现在有一部分资金,这笔资金,支付给肖竹的转让费用绰绰有余。” 海珠有些意外地看着我:“啊……哥,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将计就计 我说:“是别人暂时放在我这里的,我暂时替他保管的,短期内他不会用,我们可以先借用下,等赚了钱,再还上就是……”https:ЪiqikuΠet 海珠说:“别人?是谁?” 我说:“李顺!” 海珠睁大了眼睛:“李顺?他把钱放在你这里干嘛?” 我说:“内情比较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海珠接着说:“用李顺的钱,合适吗?这不妥吧。” 我说:“这个你不用操心,我会协调好的,再说了,我们只是借用,又不是不还。” 海珠说:“那……要不要先和李顺说一声,再给他打个借条,还得和他说明利息多少,给他支付利息。” 我笑了:“丫头,我说了,这些事情我来操作,你不需要操心,听我的,好不好?” 海珠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好吧,我听你的!哎——哥,你说,我们万一要是干砸了,这钱收不回来,咋办呢?我家人的钱还好说,这可是李顺的钱呢?” 我扑哧笑了,接着严肃地看着海珠:“丫头,我们做事情,必须铁定一条心,只有成功,没有失败……做旅游这个行业,你有充分的优势,我有充足的信心,我们必定会成功,我们必须要成功,绝不会失败的……对奋斗中的你而言,自信是必须的。” 海珠点了点头:“嗯……自信……自信……我要向你学习,树立起高度的自信。” “嗯,这就对了!”我笑了,接着说:“对了,我告诉你,这旅游公司要是能接手过来,不是我们的,是你的,我现在在星海传媒有工作,在外面再开公司,在集团传开不好,对我对秋桐都不好,特别是秋桐也不好对上对下交代,会让她为难的。” “啊……我自己做,你不管啊?”海珠说。 “笨丫头,公司以你的名义做,我自然是不会不管的,我自然会竭尽全力辅助你的!”我说。 “呵呵,这还差不多,那我就有信心了。”海珠笑了下,又说:“哥,我不明白,既然我们要做自己的事业了,你为什么不干脆辞掉在秋桐那边的工作,全身心投入做我们的事业呢?在那边是打工,在这边可是做自己的事情,再说,依照你的能力,你在那边做个部门小经理,显然是屈才…… “你的性格我了解,你是不适合跟别人打工的,你是做过老板的,你只适合做老板。干脆,你辞职,我们一起做旅游公司,你做老大,我做你助理,帮你打理公司,多好啊……” 海珠的话触动了我的内心最敏感的神经,我不能告诉海珠我离不开发行公司的自身情感原因,那是和秋桐有关,我感觉自己无法离开她,这个想法让我心里不由感到不安…… 当然,我也不能告诉我必须呆在发行公司的李顺那边的胁迫因素,这是决定性的。 于是我只能对海珠说:“阿珠,现在,我不能离开发行公司,因为某些原因,我必须呆在这里工作。” 海珠看着我:“为什么是必须?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告诉我?” 我紧紧咬了下嘴唇:“阿珠,别逼我,我真的不能告诉你……等以后,合适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 海珠的眼神里充满了疑虑,看着我认真而严肃的表情,她迟疑了半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哥,我相信你,我不问了……只是,我希望,你不要负了我对你的一片真情。” 海珠的表情里隐含着几分不安和惶恐。 我明白海珠这话里包含的意思,我知道她心里很可能直觉是和秋桐有关,但是她不会想到是因为李顺的因素在里面,而这我又不能告诉她,我不想让她为我担惊受怕。 看着海珠似乎有些受伤的表情,我深呼吸一口气,郑重地按住海珠的肩膀,认真地点了点头:“阿珠,不要想多了,不要想偏了,你对我的好,我是知道的,我不是一个没良心的人,在我落难的时候,你对我不离不弃,你是我的患难之交,我终究不会负了你的,我会好好待你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一面感动于海珠对我的真情,另一方面心里又隐隐不安,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安,因为我知道,我心里还在纠结着…… 想到这里,我突然心里有些难过,不由紧紧抿住了嘴唇…… 海珠看着我的表情,突然笑了:“哥,别这样,你不开心,我会难过的。好了,我们不提这个了。哎——对了,哥,我们俩盘算的这么好,还不知道人家肖竹的意思呢。我们计划再完美,要是人家肖竹不打算给我们,还不是一场空。” 我回过神,点点头:“是的,现在最关键的是在于肖竹,成败在于她了。” 海珠说:“要不,我明天探探她的口气?” 我想了下:“不——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要主动找她问她。” “那……你的意思是?”海珠看着我。 我不让海珠找肖竹是担心海珠经验不足,把事情办砸了,我想亲自出马找肖竹谈这事。httpδ:Ъiqikunēt 我说:“抽个合适的时间,我去找肖竹谈这事。” 海珠点了点头:“嗯……那好吧,你考虑事情比我周到,经验丰富,那还是你来吧……哎,哥,我可先给你说啊,我知道你是个老商人,做生意老道,肖竹是我们的好朋友,是个好人,你可别当成纯商战,别亏待了人家啊,别杀价太狠,别勉强人家……我可不想因为这事失去了一个好朋友。” 我笑了:“我懂的,你放心好了。” 事情谈得差不多了,我和海珠洗澡睡觉…… 第二天是周末,我不用上班,海珠却要到公司去加班,因为最近公司的生意很忙,她脱不开身。 海珠上班后,我睡到10点才起,洗涮完毕,吃了海珠做好的早餐,然后懒洋洋半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眼睛看着电视,心里却在想着昨晚和海珠谈的事情,琢磨了半天,愈发觉得自己的决策是正确的,肖竹出国,机遇难得! 想了半天,我又回忆起昨天下午和老秦的谈话内容,琢磨着李顺最近在宁州的作为,琢磨起白老三赠送给李顺的悍马,琢磨起段祥龙…… 我隐隐觉得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暗线在将这些事情连接着,想努力想清楚其中的道道,却又脑子里觉得很模糊,很混沌…… 我正自己想地蛋疼,手机响了。 我一接,是李顺的。 “在哪里?”李顺直截了当的声音。 “宿舍里!” “干嘛的?” “看电视的!” “出来!” “去哪里?” “大门口!” “哦……有事?”ъiqiku “废话!快点!”李顺说完就挂了电话。 妈的,李顺一向讲话对我这样牛逼,我都不是他的人了,他还这样对我。 可是,心里这样想,我自己也弄不明白我到底是不是他的人,我虽然不在他那里做事了,可是,似乎我仍无法和他脱离干系,他要召唤我,我还得去。 我于是下楼,去了大门口,看到大门口停着一辆出租车,李顺正坐在后排戴着墨镜抽烟。 见我过来,李顺往里面坐了下,冲我招了下手,显然是示意我坐到后排和他一起。 我上车,然后关上车门。 “先生,现在去哪里?”戴着太阳帽和墨镜的络腮胡出租车师傅问了一句。 这声音好熟悉,我一听就知道是谁。 我侧目一看,果然开车的是四哥,还是乔装打扮。 其实四哥就是不乔装打扮,李顺也不会认识他,不过,我知道四哥乔装打扮不是为了防李顺。 我不知道李顺怎么会坐出租车出来,不是有白老三刚送给他的悍马吗?还有,李顺怎么会坐上四哥的出租车,难道是四哥特意停在李顺的住所门口,专门让李顺打上他的出租的? 来不及多想,李顺说了一句:“嗨,大胡子开车的,你给我开着出租随便在市区逛,随便走。” 四哥不做声,开车就走。 李顺这时冲我龇牙一笑:“易克,好久不见了,想我不?” 李顺贼腻腻的表情和口气让我颇为不适,我说:“李老板最近一向可好?” “嘿嘿,这不是活得好好的?”李顺冲我又是一笑:“昨天出去的时候见到老秦他们了吗?” “嗯……” “看到那辆悍马了吗?”李顺又说。 “看到了!” “那是白老三孝敬我的。”李顺说,口气里有些得意。 “我听老秦他们说了。”我说。 “知道我为什么今天不坐悍马而要打出租出来吗?”李顺说,他似乎对开车的四哥毫不在意,并不忌讳在一个出租车司机面前谈话。 “不知道啊!” “你是装吧,你会不知道?”李顺说:“操他妈的那悍马在市区开着多招摇,我走到哪里还不都在白老三的视线之内?这杂种给我送车,我看是想方便监视我在星海的动向…… “老子才不上他的当,我今天干脆打出租车出来,我看他怎么找到我的去向……嘿嘿,我今天一大早就安排老秦他们开着悍马到熊岳去洗温泉去了……那狗日的说不定以为我到熊岳去了。” 原来如此。 “你今天找我,是何事呢?”我说。 我和李顺谈话当然也不避讳四哥了,甚至,让四哥多听听多了解一些事情,不无坏处。 “我想见见那个孩子。”李顺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温柔起来。 “哪个孩子?”我一时没回过神来。 李顺见小雪的意图 “还有哪个孩子,当然是小雪,就是你和秋桐从青岛带回来的那个孩子,秋桐当闺女收养的那个!”李顺说。 我一听,心里一紧,李顺要见小雪干嘛,他是什么意图? 这时,我看到开车的四哥肩膀轻轻一颤,似乎李顺的话让他也一动。 “小雪在秋总那边啊,你想见小雪,找秋总不就是了!”我说。 “你净是屁话,秋桐要是答应我见,我还找你?”李顺嘟哝着:“昨天我在她办公室刚提出说想带小雪出去玩玩,秋桐立马就高度警惕,好像我成了不共戴天的敌人,一口就回绝了我,毫无商量的余地,我磨蹭了老半天,她就是不答应,最后毫不客气把我赶了出来。” 李顺说着,神情很沮丧:“哎——好像我成了狼外婆了。”筆趣庫 我一听,很疑惑,李顺不是一直不喜欢小雪,一直对秋桐收养小雪很厌烦吗,怎么突然想见小雪,还想带小雪出去玩玩,他什么时候有这孩童般的情趣了?真是奇怪!而秋桐不让李顺见小雪,一定是觉得李顺没安好心,所以断然拒绝。 我说:“李老板,你怎么突然有了这雅兴了?想带孩子玩了?” 李顺冲我一瞪眼:“你问这么多干嘛,我喜欢和小孩子玩,这有什么不对吗?大人喜欢小孩,这不是很正常吗?孩子天真无邪,谁不喜欢啊?” 李顺瞬间的变化,似乎充满了铁血柔情。 我有些纳闷和郁闷,说:“那你找我干什么?” “你去给我把小雪带出来!”李顺说。 我一听,心里立刻警惕起来:“带出来干嘛?” 李顺又是冲我一瞪眼:“你少用这种眼光看我,干嘛?把我当贼当土匪啊,秋桐昨天就这样看我,她看可以,你不可以,把眼神收回去!” 我低垂眼皮:“你让我把小雪带出来?想做什么事情呢?” “不做什么事情,我就是想带她出来转转,玩玩,绝对没有任何坏意……我以我的人格人品发誓,我绝对不会吓唬伤害她。”李顺急了,竟然开始拿自己的人品人格发誓,他岂不知在我的眼里,他的人品人格并不值钱。 我犹豫着,没有说话。 李顺看我不讲话,口气变硬了:“这是我给你的任务,必须完成,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知道秋桐对你的信任比我高,我知道小雪很喜欢你,所以,这个事情你必须给我办成,现在就去给我办,不得推脱不得延误。” 李顺的话里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口气很硬。 看来,我必须要做了。 此时,我又想,有我在,李顺也不敢把小雪怎么样,万一他真的要是伤害小雪,我足够可以保护好小雪。 而且,听李顺今天的口气,好像还真的没有伤害小雪的意思。 但是,李顺的性格反复无常,常人无法理解,还是多点防备之心好。 还有,李顺的话我不听也不行了,我不想惹恼他。 再就是,我对李顺突然提出想见小雪,感到十分好奇,这也太反常了。 想到这里,我冲李顺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哎——这就对了,这才是好同志,这才是我培养出来的好部下:“李顺笑了,明显松了口气,顺手将胳膊揽住我的肩膀:“听领导的话跟党走,这是我们一贯倡导的讲政治,看来,你还是很有前途的哦……” 李顺的胳膊揽住我的肩膀,让我觉得很别扭,同样是男人,海峰揽住我的肩膀,味道就不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李顺揽住的时候为什么会感到很腻歪。 我将胳膊一架,装作掏手机的样子,顺势肩膀一抖,摆脱了李顺的胳膊,然后摸出手机。 李顺的胳膊被我抖落,却又顺势放到了我的大腿上。 我身体一阵发麻,胃里一阵翻涌,我靠,李顺摸我大腿了,这鸟人怎么回事,摸我大腿干嘛,操——筆趣庫 我一急,对四哥说:“师傅,靠边停下车!” 李顺一听,随意将手缩了回去,看着我:“停车干嘛?” 我说:“车里空气闷,汽油味太重,我想下车喘口气,好给秋总打电话。” 李顺一听,把车窗一摇,然后冲着前面的四哥说:“我靠——你这个开出租的,干鸟的,车里弄出汽油味来,熏死我兄弟,我废了你……不用停车,继续开。” 四哥默不作声,继续开车。 然后,李顺又对我说:“这回行了,车窗摇下来了,空气流畅了,不用下车,打吧。” 李顺似乎不想让我下车,想让我在他跟前打电话。 我于是拨号,给秋桐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就听见电话里传来小雪的哭闹声:“妈妈今天不许加班,妈妈要带小雪出去玩……呜呜。” 接着是秋桐哄小雪的声音:“乖,宝贝儿,妈妈今天要加班去开会啊,听话啊,自己在家里看动画片好不好啊,妈妈开完会就赶紧回来。” “不嘛,不嘛,我要妈妈陪我玩嘛。”小雪还在那里黏糊着。 这时,秋桐对我说话:“喂——易克。” 我也说话了:“怎么了?小雪在哭闹啊……” “呵呵……唉……”秋桐电话里传来一阵苦笑:“我本来今天打算带小雪出去玩的,可是刚才集团来电话,要开一个会,开会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李顺此时正把耳朵贴近我的电话,听着电话里的声音,闻听秋桐此话,面露喜色,冲我挤眉弄眼。 我说:“哦……” “你打电话是什么事呢?”秋桐说。 “嗯,是这样,我好些日子没见小雪了,今天正好周末没事,海珠又去公司里加班,所以啊,我就想带小雪出去玩玩。”我说。 秋桐一听乐了:“不会吧,这么巧,我正愁小雪没人带,肖竹今天也在忙,正好你就来电话要带小雪出去玩,你是不是找我有别的事,一听小雪这事,特意临时改变计划说的吧?” 我说:“不是,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真没事,真的想带小雪出来玩玩的。” 秋桐说:“哎——易克,你可真是雪中送炭,我不管你是真的假的了,反正你是帮我解决这个问题了,那很好啊……行,没问题……你等下。” 秋桐没挂电话,电话里接着传来秋桐问小雪的声音:“宝贝儿,易叔叔想你了,想到你出去玩,好不好啊?” “好啊,好啊,我喜欢易叔叔,我想他了,他带我出去玩,太好了。”电话里传来小雪破涕为笑的声音。 接着是秋桐和我说话的声音:“哎——易克,行了,小雪一听你要带她出去玩,立马不哭了,高兴地手舞足蹈呢,呵呵,那今天就麻烦你了。” 我说:“不麻烦,谈不上什么麻烦,我也很想小雪呢。” “嗯……那就好。”秋桐接着说:“其实,昨天李顺找我,就是想今天带小雪出去玩的,我没答应……小雪跟你出去玩,我是一万个放心,他要带小雪出去玩,我觉得很匪夷所思,太阳从西面出来了,我是一万个不放心。” 李顺这会儿还是贴近我的话筒听电话,听秋桐说此话,嘴巴一咧,脸上的神色是苦笑无奈而又尴尬。 “嗯……那就好,我现在就去接小雪!”我说。 “好,我这就要下楼去集团开会,这样吧,我带小雪下去,把小雪放在大门口保安那里,我跟保安交代好,然后我先走,你过来直接接着小雪就是了。”秋桐说:“对了,带她玩归玩,可别乱花钱给她买什么东西啊……” “呵呵,我知道了!”我答应着。 “好吧,那就这样,先表示感谢哈!”秋桐说着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李顺看着我嘴巴又是一咧:“我擦,还是你面子大……比我还大。” 我说:“那现在就过去吧。”说着,我告诉了四哥秋桐住址,四哥到前面一打方向盘,车子直接往右拐,直奔秋桐家住的方向而去。 路上,李顺的神情显得略微有些兴奋,不住地只搓手,还戴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李顺今天的表现着实让我有些意外,我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会有这副表情,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执着固执地想见小雪。https:ЪiqikuΠet 这时,李顺又对着四哥说了一句:“喂,开车的司机,今天你的车我包了,你该怎么计费就怎么计费,多少钱都无所谓,等走的时候一把给你结,听见没有?” “嗯……”四哥答应了一声。 很快,我们就到了秋桐家的大门口,四哥在旁边停下车,我打开车门下车,李顺跟着我也要下车,我冲李顺做了个手势:“李老板,你在车上等着吧。” 李顺仿佛突然领悟到什么,忙点头:“好,好,我等着。” 此刻的李顺,似乎很温顺。 我下车大步冲保安室走过去,隔着玻璃窗就看到了小雪,正趴在玻璃窗上向外张望,看到我,高兴地伸出小手一个劲挥舞,大声欢叫:“易叔叔,易叔叔,我在这里呀——” 好久没看到小雪了,此刻看到小雪,我心里也格外亲切高兴,推开保安室的门,小雪一下子就蹦起来,我弯腰抱起小雪,小雪搂住我的脖子一个劲儿欢叫着。 站在一旁的保安笑了:“您是易先生吧……呵呵,秋小姐委托我们。” “是啊,我是易克。”边说我边要掏身份证。 “不用了,一看孩子和你这亲热劲儿,就不用了!”保安摆摆手,笑着,接着递过一个小包给我:“这是秋小姐放在这里的,里面是准备的给孩子吃的喝的东西。” 秋桐真是一个细心的人。 我向保安表示谢意,然后抱着小雪走向出租车,打开后门,把小雪放进去,然后我也进去。 进去刚坐定,小雪一眼看到了正坐在里面座位冲小雪咧嘴笑的李顺:“啊——”发出一声尖叫,一下子扑到我怀里,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叔叔,叔叔,有大灰狼,我怕,我怕。” 大灰狼成了小绵羊 显然,小雪对李顺有一种惊惧感,上次李顺看小雪的目光让她还记忆犹新。 我抱着小雪,拍拍小雪的后背,安慰她:“小雪不怕,不怕,这个,这个叔叔是好人,不要怕。” “呵呵,小雪,是啊,叔叔……嗯……叔叔……是好人啊,不要怕。”李顺和颜悦色地说,声音很温柔。 小雪还是搂住我的脖子,扭头偷偷看了一眼李顺,似乎现在春光灿烂的李顺的脸让她觉得不那么可怕了,怯怯地说:“你……你真的是好人?你……你不是大灰狼?” “呵呵……”李顺轻轻地笑起来,眼里都出现了一股柔情:“是啊,叔叔是好人啊,叔叔当然不是大灰狼……我是你易叔叔的好朋友呢……你看,你易叔叔是好人我们是好朋友,那么,我自然也是好人啦。” 李顺表现出了我从来没见到过的温顺和柔情,脸上的笑很和悦。 小雪似乎相信了李顺的话,松开了我的脖子,我把她放在我和李顺之间坐好,小雪抓住我的手,身体向我这边倾斜着,似乎对李顺虽然放松了警戒,还是不肯接近。 李顺眼睛怔怔地看着小雪,目不转睛地看着小雪,眼神里露出几分迷惘,接着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下小雪的头发,声音很轻:“小雪,乖孩子,不要怕,叔叔今天带你玩,好不好啊?” 小雪扭头看着我,我点点头:“我和叔叔一起带你玩,我也去。” 小雪见我点头,接着看着李顺,大大的眼睛看着李顺,轻轻点了点头:”嗯……” 李顺高兴起来,继续用手抚摸着小雪的头发:“孩子,你想去哪里玩呢?” “我想去发现王国……妈妈一直答应带我去,可是,妈妈上班好忙,一直没有时间带我去。” 星海发现王国主题公园在金石滩国家旅游度假区,是星海海昌集团投资几十亿搞起来的,号称中国的迪士尼,既然是中国人的迪士尼,自然是孩子们最向往的地方。 这地方我也没去玩过,但是早就听说了。 “好啊。我们去发现王国,听说那里可好玩了,最适合小朋友玩……叔叔也很想去呢,那我和易叔叔今天就带你去,好不好?”李顺笑呵呵地说。 “好呀,好呀——”小雪拍着手高兴地说。 然后,我对四哥说:“去发现王国。” 四哥开车就走,直奔金石滩度假区。 此刻的四哥,乔装打扮,小雪自然也是认不出的。 路上,李顺似乎极力想拉近和小雪的关系,不停地和她说话,脑袋一直扭着,眼睛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小雪。 “小雪,喜欢妈妈吗?”李顺问小雪。httpδ:Ъiqikunēt “当然喜欢啦。”小雪脆声说。 “妈妈对你好吗?”李顺似乎没话找话。 “妈妈可疼我呢,对我可好啦。”小雪说。 “呵呵,那……你爱妈妈吗?”李顺又说。 “当然啦,我最爱的人就是妈妈啦,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世界上除了你妈妈,还有谁是做好的人呢?”李顺又问。 “还有爷爷,我爷爷是世界上最好的爷爷。”小雪说:“还有小猪阿姨,她是世界上最好的阿姨……还有包子叔叔,他是世界上对我和爷爷最好的叔叔。” 这时,我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四哥,四哥面无表情地继续开车,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 但是,我看到他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包子叔叔?”李顺有些奇怪。 “是啊,包子叔叔,我跟着爷爷要饭的时候,包子叔叔经常给我和爷爷包子吃,包子叔叔的包子可好吃了,还有,包子叔叔还经常给我和爷爷衣服穿。”小雪说。 “哦,你跟着爷爷要饭的时候。”李顺的声音似乎有些嘶哑,轻轻重复了一句,接着说:“在哪里要饭的时候包子叔叔给你们包子和衣服的啊?是在青岛吗?” 小雪摇摇头说:“不是啊,不是在青岛呀——是在这里呀,在星海啊,我和爷爷一直在星海要饭的呀,只是后来,天气太冷了,爷爷说带我往南去避寒,就到了青岛,可是,青岛也很冷啊,我跟着爷爷在大街上要饭,睡在大街上,爷爷就冻死了,我被妈妈和易叔叔捡回来了。” “星海?”李顺眼神一动,接着看着小雪:“原来你们不在青岛,而是在星海……乖孩子,你和爷爷一直在星海……在星海什么地方啊?” “就在包子叔叔卖包子的附近呢……在医院门口呢。”小雪说。筆趣庫 “医院门口。”李顺喃喃地说了一句:“哪个医院门口啊?” “不知道呀,反正是很大的医院,好大好大,人很多。”小雪说。 这时,我插了一句:“小雪不懂,就是市人民医院,他说的包子叔叔,就是医院门前的一家四哥包子铺,那卖包子的老板是个好人,经常接济小雪和爷爷。” “市人民医院。”李顺的眼神又是一动,喃喃地说了一句,接着看着小雪:“小雪呀,告诉叔叔,你这名字是谁给你起的呀?” “是爷爷给我起的呀——” “爷爷没有告诉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李顺的眼睛紧盯著小雪。 “因为……我是在一个大雪天被爷爷从医院附近的垃圾箱里捡到的呀……所以,爷爷就给我取名字叫小雪呀。”小雪说。 “大雪天……医院附近的垃圾箱。”这时,我看到李顺的神态突然有些紧张,紧盯着小雪,看了又看,接着语气急切地问了一句:“小雪,快告诉叔叔,你今年多大了?” “去年5岁……那么,今年我就是6周岁啦。”小雪数着手指认真地说:“对,我6周岁啦。” “6周岁!”李顺突然身体一震,眼神发愣,喃喃地说:“6周岁,那就是2003年出生的……2003年……2003年……冬天……大雪。” 李顺的面部表情突然猛地抽搐了一下,露出几分痛苦的表情,似乎小雪的话勾起了他什么极其难忘的回忆…… 这时,我又瞥了一眼四哥,发觉四哥虽然在开车,面部表情从侧面看似乎很注意在听李顺和小雪的对话。 “叔叔,你怎么啦?”小雪奇怪而又有些惊惧地看着李顺的表情。 李顺似乎没有听见小雪的话,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小雪,脸色有些苍白。 “叔叔……叔叔。”小雪用力又叫了几声。 “啊……哦……”李顺回过神来,答应了小雪一声,接着还是直直地愣愣地看着小雪,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叔叔,你怎么了?”小雪又问。 “哦,没什么。没什么。”李顺牵强地笑着,伸手握住小雪的手,喃喃自语:“孩子,孩子。” “叔叔,你的手好冷啊……”小雪叫了一声。 “哦……”李顺忙松开小雪的手,眼睛还是看着小雪,眼神里突然露出几分父爱的慈祥和疼爱…… 李顺的眼神让我心里感到吃惊,李顺今天是怎么了? 接着,李顺的眼神又转向我:“易克……小雪的身世是真的吗?你以前知道吗?”李顺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点点头:“是的!” “那个……包子叔叔……他现在还在市人民医院门口开包子铺吗?是不是就是那晚我找你的那家?你在那里打工的那家?四哥包子铺?” 我点了点头:“是的,正是……是我在那里打工的那家……不过,现在那包子铺已经不开了。” “不开了?那他人呢?”李顺说。 “人……不知道,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为什么不开了?” “不知道,或许是找到更赚钱的路子了吧?” “他的包子铺在那边是不是开了很多年了?” “是!”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因为常去吃包子。” “你去他那里打工,他和你谈起小雪的什么没有?除了今天我知道的,还有别的什么没有?”李顺直勾勾看着我。 “我知道的也就是这些,别的他没多说什么!” “哦……”李顺长长地哦了一声,接着自语:“这是个好人……好人啊……一定要找到他,好好酬谢他……” 我看着李顺,心里涌起巨大的疑团。 我不明白李顺为什么这样,难道他已经回心转意,从了秋桐,决定认小雪为自己的干女儿了?决定好好感谢接济过自己干女儿的四哥?biqikμnět 这好像不符合李顺的做事风格啊,即使李顺从不按常理出牌,他今天的行为依然让我感到有些意外和出格。 然后,李顺不说话了,转脸看着窗外,眼神直直地看着窗外,神情迷惘而又忧郁,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似乎又在痛苦着什么? 时不时,李顺会扭头看下小雪,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看半天,然后又转过脸,入神地看着车窗外…… 很快,车子到了发现王国,大家下车,我要去买门票。 这时,我看了下四哥,他正站在车旁,带着墨镜,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正在观察着正拉着小雪的手在说话的李顺。 我心中一动,对四哥说:“师傅,你在这里等也心急,干脆,我把你的票也买了,你和我们一起进去转转,这样等也不心急。” 四哥还没说话,李顺听见了,点点头:“行,给司机也买一张吧,一起进去玩玩。” 四哥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于是买了四哥的票,大家一起进去。 小雪的身世 这时,说要吃口香糖,我摸出一个,塞到她嘴里。 发现王国园区分为六大景区,分别是疯狂小镇、神秘沙漠、金属工厂、魔法森林、传奇城堡和婚礼殿堂。 其中,每个小主题公园都融入了不同历史时期和不同地域文化的不同建筑,歌舞表演,商品餐饮,娱乐设施等,而且每个主题区都有一个故事线贯穿其中。 我们按次序游玩,当然,说是游玩,其实是3个大人陪一个小朋友玩。 李顺此时显得格外有兴致,一直拉着小雪的手,亲自陪同她游玩各种项目,我和四哥倒清闲了,除了观赏景物和节目,就是在旁边看小雪玩。 小雪玩的十分开心,不时尖声欢叫着,李顺此时也显得极有耐心,笑呵呵地陪同小雪玩。 我和四哥站在旁边,我目视前方,轻声对四哥说:“四哥,你怎么跟上李顺的?” “跟踪悍马车跟上的。”四哥面无表情地说。 “哦……那今天。” “我把车停在李顺住的地方门口,专门等他上车的,”四哥说:“我知道,他必定不会坐白老三送的车出来,果然……” 果然四哥说的和我猜测的一样。 这时,小雪嚷嚷说口渴了,要喝水。 我打开秋桐准备的小包,拿出水瓶,打开,过去给小雪,小雪“噗——”把嘴里的口香糖吐了出来,吐到了地上,然后接过我手里的水瓶开始喝水。 李顺这时低头看着小雪吐在地上的口香糖,眼神突然一亮,接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自然地弯腰下去,用纸巾把口香糖包了起来,边说:“哎——小雪,可不能随地吐东西啊,呵呵……叔叔把它捡起来扔到垃圾箱。”筆趣庫 说着,李顺往旁边的垃圾箱走过去,我没有在意李顺,继续看着小雪喝水。 很快,小雪喝完了水,李顺也回来了,然后带着小雪继续玩,我和四哥还是在旁边闲逛溜达。 小雪到底是孩子,只顾玩,一直没有认出带着太阳帽戴着墨镜留着络腮胡的四哥,当然,四哥一直没说话,小雪是很难认出的,就是我,也一时也认不出。 这时,四哥站在我身边说了一句话:“老弟,我告诉你一个事情,你听了不要激动,要沉住气。” 我说:“嗯……你说——” 四哥顿了顿:“到目前为止,我基本判断,小雪极有可能是李顺的孩子。” 虽然四哥刚才给我打了预防针,我一听到这话,还是吃惊地“啊——”叫了出来,然后猛地一转头看着四哥:“四哥,你……你说什么?” 四哥依旧面无表情,目视前方:“我是说,李顺极有可能是小雪的亲生父亲,小雪是李顺的亲生女儿。” “这——这——”我顿时结巴了,四哥告诉我的这事情实在太让我震惊了,太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了,如此可爱的小雪竟然会是黑社会大佬李顺的孩子!我睁大眼睛看着四哥:“四哥,你……你说的是真的?真的?你……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因为我对小雪身世的了解,因为这一路上我听到的李顺和小雪的谈话内容,因为我听到的李顺和小雪谈话的语气和我从观后镜里看到的李顺的神态:“四哥沉声说道:“还因为,刚才我看到,李顺拿着那小雪吐出的口香糖,虽然是在走向垃圾箱,却没有仍进去,而是——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哦……李顺把小雪吐出来的口香糖放进了自己的口袋?”我吃了一惊。 “是的!” “为什么?”我说。 “为什么?你说呢?”四哥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让我心惊肉跳:“另外,还有一个故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如果没有今天李顺和小雪的谈话,或许我不会把这个故事和李顺联系起来,但是,到目前,我基本可以断定,这个故事的男主角,如果我没有说错,应该就是李顺……这个故事,和小雪的身世紧密相连。” 我看了看小雪和李顺,正在旁边玩得带劲,于是对四哥说:“四哥,这旁边有一个茶座,我们过去要杯茶,边喝边谈。” 四哥点了点头。 我和四哥去了附近的茶座,找了一个座位坐下,要了两杯茶水,在这里正好能看到李顺和小雪。 “四哥,快说,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故事?”我急切地看着四哥,心砰砰直跳。 四哥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看着我,声音平缓:“老弟,这个故事发生在2003年的冬天,当时,在医院附近的人,没有人不知道这事。” 四哥开始给我讲故事,我聚精会神地看着四哥,听四哥讲述一个发生在6年前的故事…… “6年前,也就是2003年的那个寒冷的冬季,那时已经是我在星海隐姓埋名安居的第二年,也是第三个年头……也就是我在医院门口开包子铺的时候:“四哥面部表情很沉静地说:“那阵子,在市人民医院妇产科爆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一个刚生完孩子不久的女子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突然就不辞而别失踪了…… “而那刚生下不久的孩子一时也没人知道去了哪里。在那女子失踪的第二天,又传出一条爆炸性的消息,那女子所生孩子的父亲,竟然是当地一知名人之子,那子弟得知女子和孩子均突然失踪,疯狂癫狂,来到医院大闹一番,几乎就要将妇产科给砸了,在医院领导和某些头面人物的斡旋下,此事最终没有闹大,那高干子弟之后哀嚎愤怒着离去…… “此事的原委很快就浮出了水面,原来,这是一个知名子弟和歌女的露水情缘故事,她在歌厅认识了一位艺人,也就是那位歌女,很快疯狂爱上了她,投其所好,为其大把掷金,疯狂烧钱,穷追不舍,金钱面前,歌女隐瞒了自己已经结婚有丈夫的事实,并隐瞒着自己的老公继续和高干子弟交往,很快有了身孕,自然这孩子是那人的,因为那位歌女的老公一直在外地,有一年时间没见到自己的老婆了……https:ЪiqikuΠet “得知歌女有了自己的孩子,子弟欣喜若狂,发誓要冲破重重阻力和她结婚,歌女似乎也对这位萌生了真情,答应生下孩子后就和他结婚……为了确保孩子顺利生下来,这位二代一把甩出100万给歌女,承诺只要孩子生下来,这100万就归其所有,并会将其娶进家门…… “就在此歌女憧憬着嫁入豪门的美好人生前景,并暗自决定和老公离婚的时候,知名人物夫妇知道了儿子的风尘之恋,大为恼火,一个卖艺的歌女岂能成为自己家的媳妇?这也太丢自家的面子了?子弟被父母狠狠训斥,并被派人看管隔离起来,不许和歌女再接触…… “在得知歌女有了孩子并确定孩子确实为自己儿子血肉的情况下,一心想当爷爷奶奶的知名夫妇断然决定,要孩子不要人,再追加100万给那歌女,孩子生下来,留下孩子,让她带钱走人……歌女得知美梦破灭,大为羞恼,但是为时已晚,因为已经到了预产期……不得已,歌女只得在医院生下了孩子,是个女孩…… “那家人很讲信用,得知孩子生了下来,立刻就派人将200万送到了医院孩子母亲的床前,同时来人撂下一句话:孩子满月后,留下孩子,带着钱走人,从此再无瓜葛。此时,歌女可能被血肉和母子之情所打动,突然反悔,不要钱,也不再奢求嫁入豪门,只要求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但这要求被老夫人断然拒绝,放下钱后,同时暗中叮嘱医院人员监视好歌女…… “正在此时,歌女的丈夫从天而降,得知自己的老婆给自己戴了绿帽子,还生下了孩子,愤怒异常,在将歌女痛殴一顿之后,在一个暴风雪的夜晚,用安眠药将歌女处于昏迷状态,然后趁医院值班之人熟睡之机,雇人将歌女抬进一辆车,带着200万和自己出轨的妻子悄然离去,临走之前,狠心的男人带着对绿帽子的满腔仇恨和对200万的无限热爱,将未满月的孩子扔进了医院门前的垃圾箱…… “从此,那歌女就仿佛人间蒸发,再无影踪,那被扔进垃圾箱的孩子大命不死,被在垃圾箱附近露宿的乞丐爷爷捡到并收养……从此,祖孙俩相依为命,以乞讨为生……后来听说那赔了钱又赔女人还搭上孩子的知名子弟疯疯癫癫来医院大闹了一次,接着也不知所终…… “这个命大的孩子就是小雪,爷爷带着小雪白天在医院门口乞讨,晚上就住在医院附近的屋檐下,小雪就是喝着我给做的小米粥,吃着我的包子存活的…… “今天,我突然听到了李顺和小雪的对话,根据李顺的话语内容和行为举动,结合以前我所知道的情况,我敢断定,那位子弟就是李顺……李顺就是小雪的亲生父亲,小雪就是李顺的亲生女儿…… “李顺一定是从小雪的面貌和神态里感觉到了什么,或者,是血脉的自然感觉让李顺不自觉接近小雪……同样,或许是因为血缘关系,让小雪在对李顺短暂的惧怕之后,很快就没有了距离,和李顺很亲热亲昵。” 说着,四哥又看了看正在附近一起兴高采烈玩耍的小雪和李顺:“李顺刚才之所以要捡起包起小雪吐出的口香糖,自然,他是意识到了什么,他是想用科学的依据做出最后的判断,为确定自己和小雪的父女关系排除最后的障碍……虽然他还没做dna鉴定,但是我已经确定了李顺和小雪的关系……而李顺,此刻,他心中自然也是有数的。” 四哥的叙述让我心中震撼感慨不已,我睁大眼睛久久看着四哥,一时难以从突然降临的现实中解脱出来…… https:ЪiqikuΠet 最奇异的一幕 人生到底有多少个偶然和必然,大千世界到底有多么离奇?我和秋桐在青岛捡到收养的孤儿,竟然会是李顺6年前丢失的孩子,竟然就是李顺的亲骨肉,这太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最令人奇异的一幕竟然就发生在了我的身边。 我心中感到一阵阵无比的惊异,还有深深的怅惘和茫然,我不知道,要是秋桐知道了小雪的真实身世,该会有多么震惊…… 我怔怔地看着四哥,看着正在玩耍的李顺和小雪,脑海里涌起惊涛骇浪,心中翻腾不已,一时似乎没有了全身神经的感觉和知觉,我觉得自己浑身都麻木了,从外到里…… 四哥看着我:“没想到,是不是?” 我木然点了点头:”嗯……” 四哥叹了口气,口气有些感慨:“说实在的,我也没想到……我也觉得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是,你看,这世界就是这么奇怪,明明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它就发生了……而且,就发生在我们身边。” 我转头看着李顺和小雪,看着全身心投入玩乐的小雪和时不时若有所思神情有些茫然和怅惘的李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一上午的游玩,基本都是李顺陪着小雪,我和四哥成了陪衬,在旁边喝茶聊天,李顺表现出了少有的罕见的耐心和温情,很快就博得了小雪的信任和喜欢,看来,这血脉关系真的是有直觉的。 中间秋桐给我打来了电话:“喂——你们跑到哪里玩去了?”ъiqiku “发现王国!”我说。 “哈——你们可真能折腾,跑那么远去了,哎——小雪一直想去呢,我一直没抽出时间,没想到你带她去了,辛苦了,易经理!”秋桐在电话里乐呵呵地说。 “不辛苦!”我心里琢磨着要是秋桐知道李顺也参加了今天的游乐活动,该怎么给秋桐解释呢? “哎——我开完会了,吃过午饭,我就去金沙滩找你们,和你们在发现王国会合哈……”秋桐乐呵呵地说:“我还没去发现王国玩过呢,正好沾你俩的光,去玩玩看看。” 秋桐要来发现王国找我们,我一听,心里紧张了。 我靠,秋桐一来,岂不是就发现我的鬼把戏了,要是秋桐看到李顺在这里,必定会生气恼了,她会以为我在欺骗她。 昨天李顺要带小雪出去玩她没答应,还把李顺赶了出去,我今天打着自己的名义把小雪带出来,实际是让李顺在演出,秋桐知道了怎么会不生气呢?她会以为我和李顺合起来在骗她,会对我失望和伤感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安起来,对秋桐说:“你还来干吗啊,这都下午了,我们玩半天就回去了,我看,你就别来了。” “木有事,我下午反正没事,去看看你们不是正好吗?”秋桐说:“我开车去很快,半小时就到……好了,不罗嗦了,我这就过去……等到了里面,我给你电话联系。” 说完,秋桐挂了电话,我收起电话,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怎么了?”四哥看着我:“秋桐要过来?” “是的!”我点点头,神情有些发愁。 “呵呵……干嘛啊,发愁什么?”四哥说:“你其实没想透彻,就是今天秋桐不来,小雪回家还能不告诉秋桐今天游玩的情况?秋桐来不来,她都会知道今天李顺和小雪接触的事情……这是早晚过不去的一道坎。” 我听四哥说的有理,点了点头。 四哥站起来:“我先出去到车上等你们,不能让秋桐看到我,她是个聪明睿智的女人,眼神很犀利,见到我,她必定能认出我来……今天,我还是暂时不暴露身份的好。” 我点了点头:“好——” 四哥起身出去了,我出了茶座,走到正在玩耍的李顺和小雪面前:“小雪,待会儿你妈妈要来和你一起玩。” 小雪一听,高兴地蹦起来:“哎呀——太好了,太棒了,我妈妈要来啦。” 李顺一听,眼神有些紧张,看着我:“秋桐真的要来?”ъiqiku 我点了点头:“是的,很快就到。” 李顺的神情似乎有些无措:“这……这怎么办?”李顺似乎突然有些惧怕秋桐的样子。 我说:“怎么了?你带孩子玩,这不是好事吗?小雪是秋总的养女,你以后不也就是她的养父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酸溜溜的,有些妒意。 李顺听我这么说,神情稍微有些安稳:“哦……是啊,我带小雪玩,光明正大啊,我怎么老感觉自己是在做贼呢?我不能有做贼的心理,我要端正心态,嗯……端正心态。” 李顺昂起头,自己鼓励自己。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李顺转了转眼珠,看着我说:“对了,这事也不能让你坐蜡,这样,等见了秋桐,我就说我是在这里碰巧遇到你和小雪的,在这里偶然巧遇,然后大家就一起玩了……你看,我这样说行不?这样,秋桐就不会生你和我的气了。” 李顺似乎很在意秋桐生不生气。 我苦笑了下,李顺当秋桐是小孩子呢,她岂能是这么好骗的。 不大一会儿,秋桐来电话了:“哈喽,我来了,易克大神,你和俺闺女在哪儿玩耍呢?你们在哪个位置啊?” 秋桐心情不错,我告诉了秋桐我们的具体位置,不到3分钟,一身白色休闲装的秋桐就精神焕发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秋桐一眼就看到了正假装镇静站在正在玩耍的小雪不远处的李顺,看到李顺,秋桐唰地变了脸色,接着不理会正咧嘴讨好地冲自己的笑的李顺,迅速扭过头,两眼睁得大大地看着我,口气倏地变得冷静而冷淡:“易克,请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秋桐从来最痛恨的就是欺骗,而此时,我又该如何向秋桐解释?显然,李顺说的那个办法不可行,那等于是错上加错,继续欺骗,自己找死。 我知道,今天不管我怎么解释,秋桐都不会原谅我,因为我欺骗了她。 看着秋桐眼里伤感失望还有些怒气的目光,我的心里忐忑不安起来,看着秋桐说:“我……我……”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我因为理亏说不出话来了。 秋桐默默地看了一眼正在专心玩耍的小雪,然后又冷眼看了我和李顺一眼。 秋桐看我的眼神让我的心霎时凉了,她的眼神太冷了,她一定是把我和李顺当成一丘之貉了。 “秋总,我……”我鼓足勇气看着秋桐,想说什么,可是又说不出什么来。 “易经理,你什么你?你想说什么?”秋桐沉静地看着我,声音很客气,客气地让我心惊。 这时,李顺突然大步走过来,直接站在我和秋桐之间,然后看着秋桐,昂起头,一拍胸脯,似乎自己终于鼓足了勇气,做大大咧咧状对秋桐说:“嗨——秋桐,你别为难别误解了易克,来,今天关于小雪的事,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看着李顺消瘦而高大的背影,不知道李顺要和秋桐说什么。 秋桐用警惕而戒备的目光看着李顺,又看了看正在玩耍的小雪,接着又把目光转向李顺,抿了抿嘴唇,轻声说:“有什么话,你说!” 李顺笑了下:“秋桐,干嘛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好像我是个敌人似的,不管怎么说,不管你对我有什么看法,起码,我们不会是敌人吧。” 秋桐没有做声,沉默地看着李顺,眼神里戒备的目光丝毫没有减弱。 “呵呵……咳——”李顺干咳了一声:“这个,这个……秋桐,我给你说啊,其实呢,你别老是戴着墨镜看我,其实呢,我这个人啊,其实啊,呵呵,还是很喜欢孩子的…… “你说,小雪是你的干女儿,从我们的关系来说,这个小雪不也就是我的干女儿吗?你看,小雪多可爱啊,聪明伶俐漂亮,多可爱的孩子啊,多讨人喜欢啊……其实呢,不光你喜欢小雪,我也是很喜欢小雪的。” 秋桐站在那里,皱了皱眉头,还是没有讲话。 “嗯,这个,当初你收养小雪的时候,我之所以反对,其实呢,主要还是担心老爹老娘有想法,怕外人说闲话……其实呢,我还是很喜欢孩子的,我心里并没有真正是反对的。”李顺继续说:“这个……现在呢,我想通了,既然你那么喜欢小雪,那么疼小雪,我呢,自然也是要跟随你的,要同样喜欢害孩子,疼孩子的…… “所以,昨天我才会专门到你办公室,说想带小雪出来玩,当然,昨天你不答应,我也不生你气,我理解你的想法,毕竟,我以前的作法是不大恰当,我在小雪的问题上是犯了错误的。” 秋桐看着李顺的目光有些意外,似乎她不得不相信李顺的话,似乎她很奇怪李顺怎么突然转向这么快。 “其实啊,秋桐,你不要感到奇怪,这个人啊,都是会转变的嘛,我也自然不例外。”李顺一咧嘴:“秋桐,你要相信,昨天我和你说的要带小雪出来玩的想法,是真心实意的,是绝对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和意图的……我就是喜欢孩子而已。”筆趣庫 秋桐缩紧眉头看着李顺,似乎很难接受李顺突然的巨大变化,似乎难以相信李顺的话是出于真心。 李顺看了看我,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接着对秋桐说:“对了,今天的事情,你不要怪易克啊,其实今天真是巧了,我今天没事干,自己就到发现王国来溜达,正好在大门口就遇见了小雪和易克,真的啊,好巧……然后呢,我们大家就一起玩了……呵呵……实在是巧。” 李顺自以为他在秋桐那里有不错的信誉度,大大咧咧地说着,但是我从秋桐的眼神里看得出,秋桐根本就没相信他的话。 李顺的眼神 我的心里暗暗叫苦,秋桐不会朝李顺开火,不是不敢,而是李顺不值得她发火,但是,秋桐一定会对我有意见,责怪我瞒着她和李顺狼狈为奸骗出小雪。 李顺说完,看着我,秋桐也看着我,我这时处于很尴尬的境地,既不能当面揭穿李顺的谎言,也不能和秋桐解释什么,还不敢继续符合李顺骗秋桐,那样我等于是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更不会得到秋桐的谅解。 我干脆不看他们二人,干咳一声:“你们聊,我去陪小雪玩一会儿。” 说着,我扭身走到小雪旁边,看着小雪玩。 背后传来李顺讨好的声音:“哎——秋桐,你不知道啊,我今天和小雪玩的可好了,小雪对我很亲近呢,在你来之前,都是我一直陪着她在玩,小雪对我很友好很喜欢,都不跟着易克玩,只和我玩呢。” 秋桐还是没有理会李顺,自顾也走到小雪旁边:“小雪,妈妈来了。” “妈妈,妈妈——来呀,和我一起玩呀——”小雪看见秋桐过来,很高兴,叫了起来:“妈妈,这里好好玩啊,我好喜欢这里呀——” 秋桐脸上露出疼爱的神情,笑了起来:“哎——妈妈在旁边看着你玩就行,你好好玩吧。” 这时,李顺也跟着秋桐后面走了过来,站在秋桐身边,微笑着看着小雪。 我蓦地发觉,李顺的眼神里露出了父爱的疼怜和慈祥…… 李顺的这种目光让我的心中突然涌出几分感动…… 这时,旁边一个正在和小雪一起玩的小男孩对小雪说:“喂——今天我爸爸妈妈都陪着我来玩了,你是跟着谁来的啊?” 小雪看了看我们,然后骄傲地对小男孩说:“我也是爸爸妈妈一起陪着来的呀……你看,我爸爸妈妈都在这里呢?” 小男孩看了看我们,然后对小雪说:“我看到你妈妈了,可是,这里两个男的哟,哪个是你爸爸呢?” 小雪犹豫了一下,然后怯怯地看了我一眼,接着指了指我,对小男孩小声说:“那个呀,那个就是我爸爸呀。” 小雪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我和李顺秋桐都听得十分清晰。 小雪一说完,我们三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秋桐的脸色变得很不自在,又似乎有些心虚。 李顺则显得十分难堪,还有几分羞恼,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漠然扫视了一眼秋桐,接着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小雪,看小雪时候的目光显得很无助和无奈。 我此时的心情和表情只能用尴尬来形容。 童言无忌,小雪说出这话,谁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装作没听见。 “咳咳——”李顺干咳两声,接着笑着对小雪说:“小雪啊,今天跟着叔叔玩的开心不?” “开心啊……”小雪边玩边说。 “那你喜欢和叔叔一起玩吗?”李顺又伸长脖子看着小雪。筆趣庫 可是,小雪此时已经和小男孩一起跑开了,跑到旁边去玩了,不是没听到李顺的话,就是来不及回答李顺的话。 李顺有些自讨没趣地咧嘴干笑了下,笑地有些难看。 这时,秋桐转脸看着我和李顺,说话了:“你们——二位——” 秋桐一说话,我和李顺都看着她。 秋桐的声音很平静,很和善,很沉稳:“今天……谢谢你们二位了,多谢了,十分感谢你们专门陪我女儿在这里玩……不好意思,打扰耽误你们宝贵的时间了……现在我来了,就不劳累你们二位了,还是我自己带孩子玩吧……你们。” 说着,秋桐指了指附近:“那里有滑梯,还有蹦蹦床,还有秋千,还有跷跷板,你们到那边去玩玩吧,我要带女儿到别的地方去玩了……你们要是玩完了,可以先走,不用管我们,我开车来的。” 说完,秋桐径自向小雪走过去:“乖女儿,妈妈带你到那边去玩好不好啊?” “好呀——”小雪冲秋桐跑过去,拉住秋桐的手:“妈妈,那边我还没去玩呢。”https:ЪiqikuΠet 接着,秋桐就带着小雪过去了,剩下我和李顺两个大男人呆呆站在原地。 秋桐的话让我和李顺有些哭笑不得,互相对看了一眼,李顺嘴巴冲我一咧,然后转过脸,看着走远的秋桐和小雪发愣…… 我和李顺自然不会去玩滑梯和跷跷板,更不会去玩秋千和蹦蹦床。 李顺一直看到秋桐和小雪的背影消失,接着转过头看着我,苦笑了一下:“哎——我们的使命到此结束了,作用发挥完了,没用了。” 我看着李顺,想着刚才和四哥的谈话,心里感到很默然,也冲李顺干笑了一声。 “哎——那个开车的出租司机呢?”李顺环顾了下四周。 “先出去了,在车上等我们,”我说:“他没兴趣玩这个……” “哦……”李顺点了点头:“既然秋桐来了,既然我们没作用了,那……我们也走吧,我也觉得这里没什么好玩的,都是给小孩子玩的。” 我和李顺一起出了发现王国大门,四哥正坐在车里。 我们上了车,李顺和我一起坐在后排,李顺伸手拍拍四哥的肩膀:“孩子的妈妈来了,不用我们管了,走吧。” 四哥发动车子就走,这时,李顺突然说:“先不要往回走,开到海边,在那里停一会儿。” 四哥径直把车开到了金沙滩海边,停在海边的马路边,李顺对我说:“走,陪我到海边走走。” 我和李顺下车,下了马路,到了沙滩,沿着海边慢慢走着…… 李顺没有说话,表情显得很沉重,他不说话,我自然也不言语。 走了一会儿,在一堆露出海面的礁石处,李顺停住了,接着几个大步,迈上了礁石,走到了最靠近海面的礁石上,两手插在裤衩里,面对大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站在李顺身后的海滩上,从侧面看着李顺的背影和面孔…… 李顺此刻像一尊雕塑,站在礁石上面朝大海,纹丝不动,海风吹来,他的头发随风飘乱;海浪冲击着礁石,浪花飞溅到了他的裤腿和鞋上,他似乎毫无觉察,就这么站立在那里…… 看着李顺消瘦而微微有些佝偻的背影,我突然觉得他很孤独很寂寞。 看着李顺目视大海的表情,我蓦地感觉到了他内心那深深的忧郁和迷惘。 我久久凝视着李顺的表情,看到他的面部似乎在不时抽搐着。 蓦地,我似乎看到,李顺的眼角挂着几滴晶莹的东西。 此刻,我似乎感觉到了李顺内心深处那深深的孤寂和愁绪,还有那久远的凄凉和悲伤。 他似乎在回忆着过去,又似乎在悲凉着现在。 那一刻,我的心中突然有些伤感,鼻子微微有些发酸。 李顺保持着纹丝不动的姿势,站在礁石上,站在很久很久…… 终于,在斜阳将我和李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的时候,李顺慢慢转身走下了礁石,回到沙滩上,仰脸看着夕阳,眯起了眼睛,半天说了一句:“下午的太阳还是这么刺眼……把我眼睛照酸了。” 说完,李顺掏出纸巾擦了擦眼睛,接着冲我抬头一笑:“我们走吧。”Ъiqikunět 说着,李顺转身就走,走在我的前面。 我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李顺的身影走出十几米,才缓缓跟了上去…… 回去的车上,李顺依旧显得很沉默,一言不发,他似乎仍旧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刚过开发区,李顺的电话突然响了。 电话响了好几声,李顺才慢慢掏出手机,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来电号码,然后随手按了接听键,接着又按了免提键,用不快的口气说:“什么事?说——” 李顺似乎很不高兴这个电话干扰了自己的思绪。 “老板,给你汇报个事情!”是二子的声音。 “有屁快放!”李顺显得很不耐烦。 “我们在熊岳洗完温泉,然后按照你的吩咐,开着悍马去了一家熟人开的汽修厂,仔细检查了车子内外和所有零部件。”二子说:“捣鼓了半天,检查结果,车子各个部位没什么问题。” “没问题也要给我打电话,操——你不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李顺有些火气地骂二子。 “可是……我们经过仔细检查,最后在车子的音响喇叭里,发现了一个小东西。”二子说。 “哦……什么小东西?”李顺的精力开始集中。 “一个纽扣大小的东西,吸附在音响喇叭上,一般不注意很难发现,汽修厂的音响技术员琢磨了半天,说这是世界最新科技的东西,能自动发射信号,是可以实现远程监听的玩意儿。”二子说。 “什么?”李顺一愣:“我靠——他妈的,我就猜到白老三不会白送我悍马,这鸟人果然是有道道,不地道……他是想监听我的活动和谈话啊……这个狗日的,狡猾狡猾的,良心大大的坏了坏了的。” “老板,怎么处理这玩意儿?”二子说。 “怎么处理?”李顺顿了顿:“马尔戈壁的,给我用锤子把这玩意儿砸烂。” “好,我这就处理!”二子说。 这时,一直在听着电话的我突地冒出一句:“不可,不要!” 李顺闻听一愣,看了看我,接着对着电话说:“等下。” 然后,李顺对我说:“你要说什么?” 我说了一句:“干嘛砸了,这么高科技的东西,砸了多可惜,为什么不利用一下!” 李顺一拍脑瓜:“我靠——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忘记了这事……对,就这么办!” 培养感情 接着,李顺对着电话说:“二子——把那玩意儿原封不动放在原处,保持不动……然后,你们在车上说话留点神,还是按照我吩咐的,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明白了吗?” “哈……明白了,知道了:“二子笑起来:“老板,还是你高明,对,我们也可以反过来利用者玩意儿。” “操,我什么高明,这是易克的主意,我刚才还真是一生气头脑发热了。”李顺说:“好了,就这么办,明天开始,这车我亲自来坐……我不能让白老三听不到我的声音,我得好好对得住白老板。” 说完,李顺冷笑了一声。 二子在电话里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们现在在哪里?”李顺又说。 “老虎滩公园附近。”二子说。 “嗯,好,那你们现在开车到星海广场东北角等我,我一会儿就到。”李顺说完挂了电话,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然后转头看着我:“易克,今天……我不知道我对秋桐的解释她会不会信,不过,我看,她好像对咱俩都挺有情绪,其实呢,我知道,她对你的情绪是因为我……要是没有我,她自然是不会对你有情绪的。 “哎——女人啊,就是麻烦,就是难以琢磨……你说我到底干什么了,她冲我那样,我不就是带孩子出来玩玩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唉……” 说着,李顺叹了口气,似乎显得很委屈。 我说:“秋总对我怎么样我都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 李顺说:“我能有什么事,她就是对我再有情绪她还能怎么着我?在我手里,她翻不了把,我现在是让着她而已,好男不和女斗嘛。”李顺的口气显得很不在乎。 我当然知道李顺心里是有底牌的,是啊,秋桐能把他怎么样呢? 就是秋桐对他再有情绪再有意见,还不得乖乖就范和他结婚,还不得乖乖成为他家的媳妇,因为秋桐欠了他家的,是要回报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感到很憋闷和郁闷。 “秋桐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其实,我倒是担心你啊,你要是把她惹烦了,她要是一生气把你开了,这倒是很不好玩的事情。”李顺说:“所以啊,今天这事,你要注意点,我已经尽力给你开脱了,你自己要再加把劲,争取脱离干系。”https:ЪiqikuΠet 李顺所谓的为我开脱是以保护自己为前提的,他那所谓的开脱鬼都不会信,何况是秋桐。 我当然不担心秋桐为此把我开了,我只是纠结犹豫着秋桐对我的看法。 我突然意识到,我竟然是如此在乎秋桐对我的看法,在意我在秋桐眼中的形象。 “呵呵,小雪今天真有意思,告诉那小朋友说你是他爸爸。”李顺突然干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嘶哑:“看来,小雪很喜欢你啊,对你是很有感情的。” “小孩子嘛,随便说的,没个把门的。”我强笑了下:“这孩子是我和秋总一起捡回来的,对我有感情,也在情理之中。” “嗯……对,对,是……”李顺点点头:“感情这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是需要培养的……你看,我和小雪今天培养的如何。”说着,李顺的左手不自觉摸了摸裤子的口袋。 我知道,那里面装着他捡起来的小雪吐出的口香糖。 “挺好的,我看你和小雪今天相处的不错。”我说。 “嗯,是的,相处的很融洽……可惜,机会不多啊,今天本来以为是可以有一天的时间的,结果秋桐突然来了。”李顺的口气充满遗憾,接着突然冒出一句:“易克,你看我和小雪像不像父女俩啊?” 李顺这话问得很突兀,我不由一愣,看着李顺,此时,我突然发觉李顺的神态里竟然真的有几分和小雪相像传神的地方,我点了点头:“哦……有点像。” 李顺微微一笑:“呵呵,我是她的养父,就是像也没什么奇怪的,你说是不是?” 李顺似乎并不想别人知道他深埋于心底的秘密,似乎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小雪的真实关系,包括我在内,我不知道包括不包括秋桐。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点了点头。 说话间,车子到了星海广场东北角,二子小五和老秦正在悍马里等着李顺,四哥把车子开到悍马旁边,李顺打开车门要下车,又停住了,看着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去?” 我摇了摇头:“要是李老板没有别的事情,我看就不用了,我上那车,讲话不方便!” 李顺点点头:“嗯……今天没什么事找你了,周末也不让你休息,辛苦了……对了,下车的时候,给这位司机师傅1000块钱!” 我点点头:“这事你不用操心了。” 李顺接着说:“还有,注意打听下那位包子叔叔的下落,一定要找到他,我要好好酬谢他……这年头,像这样的好人不多了。” 我又点点头:“我争取找到他……” 李顺最后拍了拍四哥的肩膀:“司机师傅,今天辛苦了。” 四哥点点头,没说话。 然后,李顺下了车,大步走向悍马,上了车,接着,悍马一溜烟开走了。 “你去哪里?”四哥边发动车子边问我。 我看看时间,想了想:“去海珠的旅游公司吧,把我送到那里就行了。” 四哥开车就走,我坐在后排,拿出1000元钱,放到四哥车子的前排座位上:“四哥,这是李老板给你的车钱!” “把钱收起来!”四哥的声音有些冷淡。biqikμnět “可是,四哥,这是你今天的车钱啊……”我说:“你总要有些收入的,不然,你怎么养活自己?” “我还没缺钱到这个程度,没钱的时候,我自然会和你说的。”四哥边开车边说:“什么李老板给的车钱,这是你的钱,你的钱我是不会要的。” “不是,四哥,这可以说是李老板的钱,他有一大笔钱放在我这里的!”我说。 “从你手里出来的钱,我是不会收的,把钱拿回去,听见了没有,我不想啰嗦,别让大家都下不来台!”四哥的口气有些生硬。 我不再推让了,把钱拿回来收了起来。 “嗯,这还差不多,记住,你我是兄弟,兄弟之间,不谈钱!”四哥说。 “嗯……”我心里热乎乎的,四哥把我当自己兄弟,我觉得很自豪,很荣光。 “看来,从今天李顺的讲话看,他似乎是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他过去的事情的,也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他和小雪的关系。”四哥说:“既如此,你我心里都有数就好了,特别是你,在他面前要沉住气,不要让他觉察你知道他和小雪关系的事情。” “嗯,我明白!”我说:“他让我找你,你看这事,我是找到你呢还是找不到你呢?” 四哥沉思了一下:“暂时,还是不要找到我……我刚才琢磨了,李顺之所以急于找到我,有三个目的,第一,从我这里问询小雪更加详尽的情况,来确认自己和小雪的关系,这一点,似乎必要性不大,因为他已经手里有了小雪吐出的口香糖,就凭这个,他做dna鉴定,足以证明小雪的身世……第二,他或许是要感谢我,给我酬金,这一点,我不需要…… “第三,这可能是最重要的,他是想封住我的口,他怕我知道2003年那个故事里男主角的真实身份,怕我外泄,或许是他想给我一笔钱把我打发走,让我永远离开这个圈子,这样,掩住他和小雪的真实关系,就更加保险了……当然,也不排除一个可能,他为了更加保险,找到我,永远封住我的口。”Ъiqikunět 我吃了一惊:“你是说李顺要杀人灭口?” “嗯……李顺要想掩住他过去的事情和与小雪的真实关系,灭了我自然是最保险的,”四哥说:“当然,我说的是可能。李顺这个人,做事向来不安规则出牌,又是混黑道的,黑道的人,做事什么风格,我是了解的……所以,我想,暂时你还是不要找到我为好。” 我想了想,用力摇摇头:“四哥,暂时不找到你,我同意你的想法,可是,你认为李顺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是对恩人下手的人,这一点,我不赞同,可能你对他的性格还不了解,根据我对他的了解,我觉得,他应该是不会对你下黑手的,这个人,虽然是混黑道的,但是,他似乎和白老三有区别的,他心里还是有一条线的。” 四哥笑了下:“或许是是多虑了,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愿如此吧……现在,暂时不要让李顺和我面对面,暂时不要让李顺找到我,等合适的时候,我会让李顺见到我的真面目的。” 我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四哥沉默了一会儿:“老弟,你现在的处境可是很不乐观,现在白老三和他的几个手下都对你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对你下手,还有,不说冬儿,就说海珠和秋桐,你必须随时要提高警惕,白老三是个流氓恶棍,你要保护好她们……特别是秋桐,外有白老三,内有她的什么上司和同事的窥伺和暗算,你身上的担子不轻啊……” 四哥真是个神人,什么都知道,连秋桐在单位里被孙东凯垂涎和曹丽赵大健直流暗算都知道,我不由很佩服四哥的神机,点了点头:“嗯,我会格外小心的。” 四哥沉默了片刻:“对了,那个孙东凯,和你关系现在怎么样?对你信任不?” 突然加快 我想了想:“最近,他突然加快了拉拢我的步伐,还送我了一根金条,似乎他对我也是信任的吧?” “哦……挺舍得下本钱啊……”四哥说了一句,点点头:“他想拉拢你,这很好……但是,至于说他要对你信任,我看没那么简单,毕竟,你一直是秋桐的人,毕竟,他是一个心计多端的官场老油条,是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的……你要取得他的信任,必须要干出一件让他对你树立起绝对信任的事情来,这样才能打消他对你的疑虑。” 四哥的话提醒了我,我点点头:“你说的对!” “至于怎么操作,你策划,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会出手的。”四哥说。 “嗯,这要等时机!”我说。 “好,抓住时机,要在表面做出维护他对他忠心真心投靠他的样子,回报他对你的高看!”四哥说。 我点点头:“好,我会注意合适的机会的,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提前通知你!” 说话间,到了肖竹的旅游公司,我下车,和四哥挥手告别,四哥开车径自离去。 我进了旅游公司大门,海珠正在忙着,客人不少,我没有打扰她,坐在大厅里看旅游线路介绍。 “哎——这不是易大侠吗?怎么今天有空大驾光临了?”听这声音我就知道是小猪。https:ЪiqikuΠet 我抬起头,肖竹正站在我跟前,抱着双臂冲我微笑着。 我笑笑:“肖总好,我来接海珠下班的,在这里等会儿!” “今天下午客人挺多,估计海珠还要再忙一会儿,怎么,来到我的地盘,我到我办公室坐坐?”肖竹说:“我请你喝杯茶!” “好啊,正好我口渴了。”我站起来,跟随肖竹去了她的老总办公室。 我正好想找肖竹谈谈,探探她的口风,不知今天机会是不是合适。进了办公室,肖竹关上门,给我泡了一杯铁观音,端到我跟前: “大侠,请品尝。” 我边喝茶边打量了一下肖竹的办公室:“嗯……肖总,办公室布置地不错,很有情调,一看就是女人的办公室,有股香味儿。” 肖竹坐到我对过的沙发上,笑了笑:“是吗?是吧……男人的办公室总是有烟味儿的,我这里没有……不过,你要是想抽烟,我也不反对……抽吧。” 我摸出烟盒,抽出一颗烟:“那我真抽了?” “没问题啊!”肖竹抱着双臂看着我笑笑。 我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看着肖竹:“肖总,最近生意还不错吧?” “易大侠,别一口一个肖总叫着,肖总那是客户和员工叫的,不是你叫的,海珠我都不让她叫这个,叫我肖竹就行,不耐烦了就叫我小猪也行,不用那么客套,”肖竹说:“最近生意错不错,你还用问我吗?你家海珠比我了解的详细……我想,其实你对我公司生意的近况应该很了解的,不需要我再回答了吧?” 肖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嘿嘿笑了下,点点头:“嗯,是听海珠说过,最近好像生意挺好的。” “那还不是得益于海珠的加盟?家里有了一个好的大总管,自然会好起来,我这段时间其实基本没大管公司的事,都是海珠在忙乎照应。”肖竹说:“我看你家海珠天生就是做旅游的料,最适合做旅游了,以前做空姐,还真是亏了她……当然,我想,也是因为她背后有你这个导师出谋策划的结果。” “我不行,我是外行!”我说。 “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或许你没做过旅游,但是你做旅游绝对不是外行,你其实和你家海珠一样,天生就是个做营销的料,那天吃饭的时候,你说的不多,但是,就那几句,我就看出来了,大侠,你行,你是个营销的人才,别给我谦虚。 “看来,以前,我对你认识还不够啊,看不出,我们的易大侠是个营销天才啊……哎——可惜没时间了,有时间的话,我要好好向你学习学习,学几招……要是早几年认识你,说不定,我这旅游公司早就成了旅游集团了。” “高抬了。”我笑笑,然后看着肖竹:“你刚才说没时间了,什么意思?” 我这是明知故问,虽然知道为什么,但是还得问。 “我要出国了,手续都办好了,很快就走!”肖竹说。 “哦……出国留学?”我说:“不是上的好好的研究生吗?干嘛要出国?” “深造呗,多学点东西呗。”肖竹淡淡地说着,眼里露出几分清愁和哀伤。 “去哪里?”我说。 “加拿大温哥华!” “哦……”我想起许晴也是在加拿大温哥华,点了点头:“嗯……你哪里有熟人?” “没有,去到哪里,就举目无亲了。”肖竹说。 “我认识一个朋友,一个很好的姐姐,叫许晴,她也在加拿大温哥华,如果你去到哪里,有事的话,可以找她,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和她交个朋友,一起聊聊,她是单身一人。”我想起许晴和海珠一样,都是单身,在异国他乡,都是会同样的寂寥。 海珠一听:“哦,好啊,很好,把联系方式给我!” 我把许晴的联系方式给了肖竹:“找她的时候,你就说你是我和秋桐的好朋友,就行了,她一听就明白的。” “哦……阿桐也和她认识?”肖竹有点小小的意外。 “是的,前几天有个加拿大的外事访问团,许晴在里面,是我和秋桐接待的,大家很快成了好朋友。”我简单地说。 “嗯,好。”肖竹点了点头。 我沉默了片刻:“肖竹,一定要走吗?”httpδ:Ъiqikunēt “可以这么说!”肖竹说。 “其实,我觉得,也可以不走。”我说:“有时候,出国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特别是在想逃避什么躲避什么的时候,或者,还可以有其他的选择。” 肖竹看着我,淡然笑了下:“易克,你很聪明,你猜到我要走的真正原因了……是的,我就是想躲避什么逃避什么,我想走得远远的,当然,或者,可以有其他的选择,但是,出国也是选择之一,在目前,我觉得,这或许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我现在不去想其他的选择,我只想找个安安静静的地方。” 我说:“走了,还打算回来吗?” “不知道……或许回来,或许……就不回来了。”肖竹黯然说:“我从小就是孤儿,没有任何亲人可以牵挂和牵绊,我就像天空的一朵白云,像那个小云朵,飘到哪里都可以为家…… “人生啊,对我来说,永远是走一步看一步,我永远不想让自己看得更远,我只要看到明天就行了……当然,我也希望看到海峰和云朵的幸福,云朵虽然是一朵云彩,可是,她飘不远,她无法飘,既然如此,那么,只有我去飘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些默然,深深吸了一口气。 肖竹说:“其实,现在出国留学的人,基本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随大流,出去混文凭的,这类人几乎占到70;另一类是家里有钱,出去玩享乐的,出去烧钱的,这类人是混子,占到20;还有一类人,是真心想凭真本事出去学东西的,这类人占到10。 “目前,我好像属于第一类人,出去打发时光混文凭的,不过,我倒是希望自己最后能成为第三类人,学点真正的东西……不管回来还是不会来。” 我点点头:“我也希望。” “我这样的人,是最适合四海为家的,无牵无挂……既然上天决定让我不能有什么牵挂,那我还是走的越远越好。”肖竹说完,叹息一声。 我摁死烟头,看着肖竹:“什么时候走?”httpδ:Ъiqikunēt “随时走可以走。”肖竹说,接着顿了顿:“当然,我得处理完善后……我这里这一摊子,不处理完,我怎么走?” “什么一摊子?”我故作不知。 肖竹笑了下:“别给我玩玄乎,你懂的。” 我笑了下:“嗯,我懂的。” “今天,碰巧你来这里,我请你来我办公室坐,你就没预感到一点什么?”肖竹说:“其实,即使今天不巧合遇到你,我也准备这几天找你坐坐的。” “哦……”我说:“继续说。” “其实你是个聪明人,明白人,我不多说你也能猜到什么。”肖竹说:“这个旅游公司,是我辛辛苦苦好几年的心血,我要走了,我不想就这么讲这个摊子扔了,关了,我想找个有能力可靠的人,将公司转给他……而你,是我琢磨来琢磨去最合适的人。” 肖竹开门见山,我点了点头:“嗯……你觉得我行?我适合?” “废话!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肖竹说。 “但是,你也知道,我还在秋桐那边干的,而且,秋桐那边,我短时间内不打算离开。”我说。 “我不管你为什么短时间内不打算离开她那里,我也不去想你为什么甘于做一个打工仔,这些都和我无关,和我无关的事情,我不愿意去想。 “但是,我还是觉得,你是我最适合的人选,因为虽然你有你自己的事情做,但是,你还有海珠,就是在名义上转给海珠,也是一样的,因为海珠的背后有你……依照你的能量,你是绝对能扶持海珠把这个公司运转好的,公司在你们的手里,我相信会越来越红火,会比我现在做得更好。” 肖竹的话正合我胃口,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肖竹主动提出来,倒是省了我很多心思。 大爱 肖竹说:“而且,海珠也不是没有能力的人,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观察海珠,她做事很细致负责,管理很在行,计调这一块,她进入角色很快,能掌控计调这个岗位的人,绝对是能掌控整个公司的人, “而且,这段时间,海珠和公司里的员工上下打成一片,人缘很好,大家都很喜欢她,这一点,很重要,也是我想把公司转给你们的重要原因…… “我的员工都是跟着我好几年的,现在是金融危机时期,找个工作并不容易,我不想看着因为我甩手走了他们失业,毕竟,大家养家糊口都不容易……我转公司的一个基本条件就是保留现在公司的全部员工。” 我看着肖竹:“你是个心中有大爱的人……肖竹,我给你说实话,今天之前我偶然知道了你要出国的事情,我知道你出国的真正原因,虽然我觉得你这样走不值,但是,人各有志,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听到你要走,我心里就开始盘算你的公司了……我盘算的,和你刚才说的不谋而合,我是想盘下你的公司,交给海珠来坐,当然,我会在幕后指导和掌控…… “今天既然你想说了,那我也不再遮掩,海珠很喜欢做旅游,这点你也知道,她的能力和水平你多少页了解,我想说的是,假如我们真的成交了,那么,我会尊重你的意愿,保留本公司全部员工,然后将公司的生意做大做强,绝对不会让公司走下坡路……我不敢说我是个牛人,但是,我还是觉得自己有信心将这个旅游公司发展起来。” 肖竹笑了:“这样说话就痛快多了,我们之间都是好朋友,不用说很多废话,我这人办事喜欢直来直去,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那么,既然这样,我们就可以谈下一步具体的事情了……也不用拖拉了,今天就可以谈,谈好了,手续办理就方便多了。” 我知道下面要谈的就是钱的问题了,再好的朋友,牵扯到这个,也不可能不谈钱。 我说:“你说吧。” 肖竹说:“虽然说朋友之间谈钱伤感情,但是,这个事情是不可回避的,是不是?” “当然,该谈的必须谈!”我笑着。 “我已经核算过了,公司的固定资产、房租、交到旅游局里的10万保证金,还有现有的10万流动资金,我都算在里面,都不抽出,一把转,这些加起来,总共我要你30万,你看可以不?” 肖竹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我:“我这里有详细的账目表,你可以好好看看……当然,我考虑了,你和海珠现在都是打工,没多少钱,这钱我不会当时就要,咱们签个合同,这钱等你们接手公司后,赚出来再给我,我也不规定时间期限,什么时候你们赚出来了什么时候给我,半年、1年、两年,都可以。” “30万?” “是的!” “你确定了?” “是的!” “不变了?”httpδ:Ъiqikunēt “是的!” 我点燃一颗烟,慢慢抽了一口,然后看着肖竹,缓缓摇了摇头:“这个价格……这个付款方式……不行!” 肖竹一听,脸色微微一变,带着意外地口气看着我,勉强笑了下:“呵呵,怎么?为什么?你……大侠,你什么意思?你出什么价格?你要什么方式支付?” 我缓缓伸出右手,竖起大拇指和小手指:“第一,肖竹,我给你这个价格……第二,你出国需要钱,国外生活不比在星海,出去后什么都要靠自己,你出去后还得安家置业,也不容易,所以,这钱的支付,一手签合同,一手付现金。” 肖竹一愣:“什么,易克,你要给我60万,当时支付?你疯了?” 我微微一笑:“肖竹,我没疯,我说的是实话,你刚才说的30万,光交给旅游局的保证金和现在公司的流动资金就占了20万,其实,我早就算了,剩下的那十万,基本就是剩下的房租,你等于是把固定资产无偿免费送给我了,这些固定资产包括现在的办公设施、公司的办公车辆,还有公司的内外装潢和装修费用,这些即使折旧,也不会低于20万,你是想免费赠予啊…… “既然我们是朋友,我自然是不能趁人之危占便宜的,那样,别说我们对不住朋友,自己良心不安,也让其他的朋友鄙视我们……还有一个重要的部分,你也是等于免费赠予了,那就是你的客户资源,这可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绝对不止价值10万,所以,我给你出60万,还等于我占了你的大便宜,你给我30万这个价格,我怎么能接受呢? “肖竹,既然我们是朋友,那么,我希望你不要和我再讨价还价,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讨价还价,你要是真想转给我,那么,就按我的出价,60万,否则,我就不要了。” 肖竹脸上露出感动和赞赏的神色:“易克……我服了你了,你是个男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看来,我以前还是小看你了……但是,你出得这个价格,我显然是无法接受的。”筆趣庫 “我不喜欢讨价还价,我刚才说了!”我果断地说:“肖竹,不要和我啰嗦好不好,看你也是个痛快人,我给你说,就是这个价格,能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我的口气里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肖竹愣了半晌,接着点点头:“那好……行,我答应你,但是,付款方式,你必须得听我的,这笔钱,3年之内最多只能给我三分之一,不得多支付,剩下的,5年之内付清,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你必须答应我!” “没门!一把付清,没有二话!”我毫不让步。 “不行,必须按照我说的做!”肖竹也来了犟脾气:“我已经让了一步,虽然我们都不喜欢讨价还价,但是,我的要求你必须满足……你和海珠现在哪里去弄这么一大笔钱,你去抢银行啊?” 我说:“这你不用管,反正我一把支付给你,一分都不会少,至于我钱从哪里来的,你不用操心。” “我坚决不同意,就是你能拿出这一大笔钱来,我也知道你肯定是借的,你们刚开始创业,我就一把抽走你们60万,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能干!”肖竹继续坚持不让步。 我和肖竹一时都僵持住了,大家都不肯让步,肖竹边和我争论,眼角渐渐迸出了泪花,她似乎是感动加着急。 我的心里同样流淌着感动的思绪,多好的朋友啊,可是,越是感动,我越是不肯让步,我知道到海外自己一个人出去打拼是多么不容易。 最后,我看肖竹确实是不可能让步了,终于两个人开始讨价还价了。 “首先,付款方式是绝对不可能变的,这是大前提,那么,价格上,我让你5万,55万!”我说。 “我同意你付款方式不变的建议,但是,价格55是不可能的,我也让你一步,35万!”肖竹终于也松了口。 “35?开玩笑,这不可能,虽然我不喜欢讨价还价,但是,今天,我让了你了,我再下5万,50万,这个价格绝对不能再降了。” “50万还是太高,我当然接受不了,既然你又让了一步,那我也让你一步,40万!” 争论了争论去,一番口斗,最终,我和肖竹将价格定在了45万。 “易大侠,我服了你了,你真是个谈判高手!”肖竹对我说。 “肖竹,你也不简单,硬是把我的价格降低了15万,你比我还能谈!”我说。 “哼,彼此彼此吧,今天我让了你了。”肖竹哼了一声,瞪了我一眼。 “呵呵……”我笑了。 “易克,我知道你们现在没有这么多钱的,一把拿出45万,你上哪儿去弄?”肖竹看着我:“我猜,你和海珠需要去找父母支援的,是不是?” “错,我们绝对不做啃老族。”我说。 “那……就是你们找海峰借,海峰收入高,年薪100多万,他肯定能拿出这笔钱的!”肖竹又说。 我又摇摇头:“错!” 肖竹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我:“哥们,那你是……”httpδ:Ъiqikunēt 我说:“肖竹,别问那么多了,反正我们一不偷二不抢,你如此仗义把公司转给我们,这是你瞧得起我易克,瞧得起海珠,我易克绝对不能对不住朋友,绝对不能让你两手空空没了公司离开祖国去异国。 “我知道,你去加拿大,也还是要安家置业,这些都需要钱,所谓穷家富路,出门在外,叫什么憋住也不能让钱憋住。说实在的,我们这次是占了你的大便宜,45万就把一个正在良性运转的旅游公司弄到手了,这样的便宜上哪里找去?我这心里委实有些不安的。” 肖竹笑了:“这都是各人的造化,这是一个人的机遇,你们赶上了我要出国这样的机会,当然,也是你们自己为人为出来的,要不是你和海珠的为人和能力还有品质,我也不会把公司转给你们啊…… “说实话,这些日子,周围好几个熟人都想接手我的公司,出的价格都不低,但是,我都没答应,我都没看中,把公司交给他们,即使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放心,我也不愿意……我只瞄准了你和海珠,今天你要是不来,我也会专门去找你…… “哎——这都是缘分啊,谁叫我们是朋友呢,谁叫我看中了你们两口子的为人呢,你们啊,这也是好人有好报……说是机遇,其实啊,我看也是必然,人的运气偶然中总是包含着必然,人的福分都是修出来的……我能修到你们这样的好朋友,也是我的造化……哎,只可惜,我交友修到了好福分,爱情上却没这么幸运。” 我听了肖竹的话,不由叹了口气。 深深的 肖竹抿了抿嘴唇:“当然,爱情上,我没有云朵运气好……或许,这也是注定的吧,也是必然……当然,爱情失意,我有很多种方法去逃避去回避,我未必一定要出国,出国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ъiqiku “但是,我还是走了这条路,我的一生,或许注定就是要在漂泊中度过,或许,我只适合那种‘忘掉那天涯孤旅的愁,一醉到天尽头’的日子。” 说到这里,肖竹露出一种凄凉和伤感的表情,眼神里充满了深深地忧郁和悲凉…… 和肖竹交往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肖竹表现出如此的表情,这种表情深深打动了我,深深镌刻在我的心里…… 晚上回到宿舍,我把今天和肖竹谈话的内容都告诉了海珠,海珠听完,默然许久…… 临睡觉前,海珠关了灯,在黑暗中说了一段话:“其实,在我们身边,总有些人,你看见她整天都开心,率真得像个小孩,人人都羡慕她;其实,你哪里知道:前一秒人后还伤心地流着泪的她,后一秒人前即刻洋溢灿烂笑容。 “她其实没有能力独处,夜深人静时,总坐在窗前对着夜空冥想失意的苦楚。她就像向日葵,向着太阳的正面永远明媚鲜亮,在照不到的背面却将悲伤深藏。” 海珠的话让我砰然心动,我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看着周围无边的黑暗,想起了肖竹,又不由想起了秋桐…… 第二天,周日,海珠依旧要去公司加班,海珠临走之前,我把那张50万的银行卡交给了海珠,同时告诉了她密码:“肖竹今天会签合同,你和她签吧,相关的手续你们去办理,我不参加了,公司法人就用你的名字。” 海珠答应着结过银行卡,看了看:“哥,这是宁州银行的卡。” 显然,海珠对我拥有如此多的钱心里还是很有疑问。 “别问那么多,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现在,你只管去办手续好了。”我说,口气有些不耐烦,还很冷。 我故意做出不耐烦的口气,不然,海珠会问更多。 海珠怯怯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将银行卡放进口袋。 我心里叹了口气,我打定主意,暂时借用下这钱,公司接手后,尽快赚钱把这钱填回来。 这不是我的钱,这是李顺的,虽然这是他送给我的,虽然这是他对我为他付出的回报,但是,我从心里就不认为这钱是我的,或许,因为这钱来的不正。 我看了看海珠有些委屈似乎受了惊吓的表情,笑了下,把海珠搂过来,亲了亲她的嘴唇,然后拍拍她的肩膀:“好了,没事了,去吧。” 海珠点了点头,冲我努力笑了下,然后出门走了。 目送海珠下楼,我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伸直腿把双脚往茶几上一放,点燃一颗烟,想着自己的心事…… 正在这时:“梆梆——”有人敲门,我过去拉开门,一看,是海峰。 “哈哈,我靠,你果然在家里!我故意不打电话,我就赌你在家,刚睡醒懒觉吧。”海峰得意地说着,自顾走进来,看了看:“咦——海珠呢?” “加班去了!”我懒洋洋地说。 “哦……那我还是失算了,我以为你俩都在家睡懒觉的……嗨——跑了一个!”海峰说。 “一大早就来敲门,什么鸟事?”我看着海峰。 “哪能是鸟事,是好事。”海峰笑嘻嘻地说:“欢度周末啊,我和云朵一起开车来的,云朵在楼下等着呢,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一起到付家庄浴场去洗海水澡去。” “你们去吧,海珠不在,我就不跟着你们当电灯泡了。”我说。 “什么话啊,屁话。”海峰打了我一拳:“海珠不在,确实是有些遗憾,哎——不过,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也好啊,我和云朵可是专门来叫你们的,既然海珠加班去了,那你去吧。” “我不去!”我说。 “去,必须得去!”海峰说。 “为什么?”我一瞪眼。 “哎——你不知道,我和云朵在一起的时候,云朵有时候不大爱说话,老是沉默,这一沉默啊,我心里就没底,老打鼓。”海峰说:“你去了,起码三个人热闹点,有话说啊……再说了,云朵见到你,情绪就会好很多的。”biqikμnět “她沉默你不会找话头说啊,非得我掺和着?”我说:“这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逐渐适应磨合的,我老跟着你们,算什么?这要等你们以后在一起过日子了,我还得跟着一起过啊?” “靠——你哪里来那么多废话,请你出去玩好像还得罪了你似的,鸟人,起来,跟我走,快点,少废话!怎么说云朵也是你义妹,你这哥是怎么当的?”海峰硬拉我,我磨不过海峰,只得跟着他下楼。 云朵正在车上,看见我,笑了:“哥,海珠姐呢?” “加班!”我上了车后排,冲云朵笑了下。自从我和云朵结为义兄妹,每次见到云朵,心里总有一股浓郁的亲情和疼怜的感觉。 “哦,呵呵……真够辛苦的!”云朵说:“本来还今天想约了你和海珠姐一起出去玩的呢……真可惜。” “好了,海珠去加班忙着赚钱接受职场锻炼了,我们走吧。”海峰上车,发动车子,直奔付家庄海滨浴场而去。 到了海滨浴场,我们分头去更衣,我和海峰在男更衣室里换衣服,这时我对海峰说:“海峰,肖竹要出国了。” “哦……”海峰有些意外地说:“去哪里?” “加拿大温哥华……出去留学。”我说。 “哦……跑那么远……为什么突然要出国呢?”海峰说。 “这个你得问你自己,不要问我!”我边换衣服边看了一眼海峰。 海峰愣了下,看了我一眼:“嗯,我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是的!”我说。 海峰怔了下,接着叹了口气:“唉……这都是没法子的事情……肖竹是个好姑娘,可是,云朵……我只喜欢云朵,没办法。” 我也叹了口气。 “那她的旅游公司怎么办?”海峰一会儿问我。 “转给我和海珠了!”我说。 “哦……转给你和海珠了?”海峰一愣:“多少钱?” “45!” “45元?白送啊!”海峰装逼。 “放屁,45万!” “45万?”海峰想了下:“那也够便宜你们的,不用走手续注册租房置办东西,现成的客户资源,太值了!”“是的,我给她60,她不答应,最后成交是45,她本来只要30!” 海峰沉默了半天:“好人……够意思,肖竹真是个不错的朋友,够义气!” “是的,我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钱怎么支付?” “一把清!”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不用你管,反正我有办法!” 海峰看了我半天:“你发财了?” “没有!” “那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反正我知道海珠没多少钱!” “我说了,不用你操心,我有办法,要是这点钱就把我憋死了,那我还叫易克?” 海峰点了点头:“操——说的也是,这点钱,对你来说,对从前的你来说,只不过毛毛雨,不过蜻蜓点水,即使是现在,你要是想弄钱,也肯定有的是办法,这一点,我还是相信你的,别人不了解你,我知道你……” “那就不用废话了,知道就好!”我说。 “丫的,你就是牛逼,似乎没什么困难能难倒你!”海峰冲我做个鬼脸,穿着泳衣出去了。 我换好泳衣,出去,到了海滩,海峰和云朵已经在海里游泳了,云朵是个旱鸭子,海峰在教云朵游泳。 今天海边风比较大,海浪有些高,这会儿正在涨潮,海滩上玩耍的人很多,到处都是穿着游泳衣的人,还有很多遮阳伞。 我在海水里游了半天,然后上岸,租了一把太阳伞,懒洋洋躺在炙热的沙滩上,挖了个坑,将自己埋了起来,只露出鼻孔和眼睛,然后闭上眼,享受着沙浴的感觉…… 躺在沙子里,耳畔隐隐传来海浪的轰鸣和游人的嬉戏声…… 正在这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妈妈,快来追赶我呀,快呀。” 这声音越来越近,我一听,这不是小雪的声音吗?她和秋桐也开洗海水澡了。 我刚睁开眼,就看见穿着红色泳衣的小雪正冲我方向欢快地跑着,正跑到我跟前,她应该是没有看到埋在沙子里的我,跑到我跟前的时候,一下子绊倒了,身体一个翻滚:“哎呀——”随着小雪的一声惊叫,她的小屁股正好一下子坐在了我的脸上,结结实实正好捂住了我的脸,我眼前顿时什么都看不到了,甚至喘不过气来…… 接着,我听到后面传来秋桐的叫声:“哎呀——天哪,闺女,你坐到人家脸上啦。” 我伸出手,一用力将小雪举起来,然后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吐吐嘴里的沙子,然后睁开眼,看着小雪。 正被惊吓的小雪一看是我,惊喜地叫起来:“哎呀,哈哈——是易叔叔……易叔叔从沙子里冒出来了……我还以为沙子里遇到大灰狼啦。” 我冲小雪嘿嘿笑起来,接着把小雪抱在了怀里,然后站起来。 “妈妈,妈妈,快来看呀,易叔叔从沙子里冒出来啦……沙子里有大活人呀——”小雪回头冲秋桐大叫起来。 我这时看到了秋桐,不由一愣。 秋桐穿了一身蓝色白条纹的泳衣,头戴白色的浴帽,在蓝天碧海沙滩的映衬下,白嫩的肌肤和窈窕的身材毕露无遗,显得格外美丽娇媚动人……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光洁如此曲线毕露的秋桐。 httpδ:Ъiqikunēt 不可思议的速度 我的心一下子就剧烈跳动起来,呼吸几乎要停止了,眼神怔怔地看着正走过来秋桐,她实在太美了,美得我几乎不敢多看一眼,看了第一眼,就几乎不愿意让我的目光再移开…… 我呆若木鸡般地看着缓缓走过来的秋桐…… 秋桐走过来,看到我的表情和眼神,脸红了,露出羞怯的表情,还有嗔怒的目光:“易克——你——” 我忙收回目光,猛地摇摇头,将自己刚才的思绪挥开,然后看着秋桐:“啊……秋桐,是你……你也带小雪来洗海水澡了。” 秋桐的神态恢复正常:“嗯,是啊,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刚才小雪跑到埋在沙子里的人身上了,我还正打算要过来道歉呢,呵呵……看来,不用了。” 我笑了笑:“小雪一屁股就坐到我脸上了。” “扑哧——”秋桐笑了起来,接着看着我:“自己来的?” “海珠加班,我陪云朵和海峰一起来的,他们在那边玩呢!”我指了指大海的方向。 秋桐看了看那边,微笑了下:“看,他们玩的好开心啊……哎——太阳好厉害,皮肤都晒爆了。”Ъiqikunět 边说,秋桐边坐到了太阳伞下面,我也坐了下来,海水逐渐向我们的方向浸润着…… 这时,小雪在我们旁边离海水不远的地方拿了一个塑料小铲挖沙坑玩,我和秋桐坐在太阳伞下面,看着大海,看着小雪。 我这时不敢再扭头看秋桐的身体了,我害怕自己看多了会犯错误,身体犯错误倒不会,但是,起码还有心里会犯错误。 “秋桐,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想和你说。”我支支吾吾地说。 秋桐脸色一寒:“昨天的事情,回来后小雪都跟我说了,我详细都问了,你不必解释了。” 我于是闭嘴。 “易克,我告诉过你,其实你也应该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的是什么?”秋桐淡淡地说:“我最讨厌别人撒谎欺骗,你以前就不停地撒谎,这是我最看不惯你的地方,但是想想你可能也有难言的初衷,我基本已经原谅了你,可是,昨天,昨天的事情,你结结实实又一次欺骗了我,你串通李顺骗了我。 “说实在的,这事,当时我很生气,李顺昨天的解释还不如不说,我根本就不会信,他张口就是个谎,撒谎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是,我实在没有想到,你也会……李顺是干什么的,是什么样性格的人,他对我收养小雪的态度如何,你知道的一清二楚,你既然知道,还帮着他哄我,这让我心里很生气…… “这幸亏昨天只是在发现王国玩,要是李顺动了别的心眼,你说,出了问题,如何是好?你怎么向我交代,我怎么向小雪长眠在地下的爷爷交代,怎么向小雪未曾谋面的父母交代,我如何向自己交代?” 我深深地低头,不语,我心里感到有些无地自容,是的,我真的没脸见秋桐,我欺骗了她。 秋桐说完,看着大海不语。 “对不起。”半天,我说。 秋桐还是没说话,不理我。“我……我当时没办法,李老板让我做什么事情,我无法回绝他……”我抬头看着海面说:“其实……其实,昨天我想了,我一直跟着小雪,就是李老板有什么动作,小雪也不会出什么事的,我心里是有数的。” 秋桐闻听扭头看着我,我不敢看秋桐的脸,又低下头去。httpδ:Ъiqikunēt “总之,我错了,我不该欺骗你……”我喃喃地说。 “欺骗,是最不可原谅的事情,朋友之间,更不该这样!”秋桐说。 “嗯……”我的心咚咚跳着,就这点小事秋桐都不肯原谅我,要是她知道那个在虚拟世界里让她痴迷的亦客竟然是我易克,那么,我真的就死定了。 我不敢往下想了,越想越可怕! “我不想原谅你这事……却也不想跟你没完,毕竟,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只是同事,”秋桐说:“其实我心里是想原谅你的,但是,我的性格让我无法做到,可能暂时做不到,或许,等几天,我能忘记这事吧…… “我希望,这样的欺骗,以后永远不要再发生,我虽然嘴上说我们是普通的朋友,但是,在我的心里,不知不觉,我是将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的。” “嗯……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忙点头,信口答应着,其实我心里也不知道今后我会不会继续对秋桐撒谎,起码有些过去的事,我会继续瞒着她,或许今后有些事,我还要继续不让她知道。我现在只想赶快过了这一关再说。 过了一会儿,秋桐说:“很奇怪。”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秋桐:“什么很奇怪?” “昨天我听了小雪说的李顺和她一起的经过,感到很奇怪。”秋桐说:“李顺似乎从来就对小雪很不喜欢,一直就反对我收养小雪的,可是,昨天,从小雪的叙述里,我觉得似乎他突然变了一个人……他对小雪特别好,小雪似乎也很喜欢他……我有些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又看了一眼秋桐,秋桐当然不会明白这其中的道道,要是她知道小雪是李顺的亲生女人,她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小雪的一声惊叫:“妈妈——”接着,小雪的声音似乎被什么堵住了。 我和秋桐忙抬头看,糟了,我们刚才只顾说话,没发觉到小雪已经不知不觉玩耍到海水里了,这时正好一个大浪打来,小雪一下子被卷到大浪里了—— “啊——”秋桐尖叫一声,猛地站起来。 我此时动作比秋桐快,我急速起身,猛地发力,就往大海里冲—— 我的动作算是很快,但是,没想到,在我附近的一个太阳伞下,一个身影比我的动作还快,几乎就是离弦的箭一般的速度。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在我刚冲到海边的时候,那身影已经“嗖”地一下,以一个姿势并不是很优雅的鱼跃,像泥鳅一样钻进了大浪里—— 一瞬间,我很惊异那人的速度竟然比我还快,我觉得自己已经够快的了。 那一刻,我没有看清这人是谁,因为他已经钻进了海浪里,我只是想,这个人一定是一个身手敏捷的高手,比我还高的手,当然,这人也必定是一个品质高洁之人,不然也不会去救孩子。 我带着钦佩仰慕尊重尊敬之心之情注视着海浪里的身形身影,眨眼间,那人抱着小雪钻出了大浪的冲击,大浪退去,他抱着小雪站在了海水里,慢慢往岸上走来…… 我定睛一看,哦买噶的!舍己救人的浪里白条大侠竟然是我的黑社会大佬李顺! 李顺穿着游泳裤头,身体很白,像是从来没有见过阳光似的,此刻正紧紧抱着小雪,面部神情很紧张,不时用手拍着小雪的后背。 我不由心中大震,李顺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的?我怎么竟然一直就没发觉?今天怎么这么巧,他怎么也会来这里洗海水澡?他是冲我来的还是冲秋桐来的还是冲小雪来的? 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我旁边竖起了太阳伞,就躺在我旁边晒太阳,我竟然没看到,秋桐也没发现,实在是叫人吃惊。 我不由又看了下旁边的太阳伞,看到地上扔着一条大浴巾,还有墨镜,看来,李顺刚才是裹着大浴巾,带着大墨镜,所以我才没有注意到了。 我又看了下附近,看到在海滩不远处的休息厅里,坐着二子和小五还有老秦,正在喝茶抽烟聊天,似乎并没有觉察到这里出的事情。 这时,秋桐已经扑了上去,当然也看到了李顺。 秋桐当然不是冲李顺扑了过去,是冲小雪。 在秋桐扑上去的同时,我也冲了过去,冲到了李顺和小雪身边。 小雪好像是呛住了,瞪着眼睛直翻白眼珠,李顺急了,冲我一瞪眼:“快点想办法。” 秋桐也用紧张的目光看着我:“易克,怎么办?” 我急忙从李顺手里接过小雪,平托着,三步两步到了海滩,将小雪平放在沙滩上,然后两手按住小雪的胸部轻轻用力扩张她的肺部…… 李顺和秋桐紧跟着我,紧张地看着…… 用力扩张了几下,小雪“哇——”喷出一大口海水—— 接着小雪喘息过来,就哇哇哭了起来:“妈妈——妈妈——” “好了——”李顺和秋桐同时叫了出来。 李顺重重舒了一口气,秋桐的眼泪哗地流了出来,一下子就扑到了小雪身上,紧紧抱住小雪,哽咽着:“乖女儿,你吓死妈妈了。”筆趣庫 边哭秋桐边抱着小雪站了起来,我和李顺也跟着站起来,李顺紧紧拉住小雪的手,紧紧盯住小雪的脸…… 小雪哭了一会儿,不哭了,秋桐也停止了哭泣,还是紧紧抱着小雪不松开。 李顺站在一边看着秋桐和小雪,脸上露出感动的表情,他动容了。 这时,我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李顺,我的脸上一定是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因为我看到李顺带着同样的表情看着我。 “这样看着我干嘛?”李顺说。 “李老板,你……刚才你的速度好快啊,像闪电一般,比我不知快了多少倍。”我说:“我实在没有想到,你竟然有如此敏捷的身手。”我说。 受宠若惊的李顺 “啊——我快?我刚才很快嘛?我怎么不知道呢?”李顺讲话的表情不像是在装逼:“我……我自己不知道啊……我从来没发现自己有这样的身手啊……” “哦……可是,刚才你的动作真的是很快,快如闪电!”我说。 “哦……那我真的没意识到,我一直躺在那里盯着小雪,看她在那里玩耍呢,突然发现来了大浪,我下意识就冲了过去。”李顺说:“我当时心里很急,一急,也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速度了。” 我明白了,李顺这是超发挥,在情急之下的超人超能量迸发,因为对小雪的挚爱,让他在危急之时瞬间爆发出了超人的能量,抢在我之前救出了小雪。 这时,秋桐也看着李顺:“李顺,你……今天幸亏了你……你原来也在这里……就在小雪旁边……你今天真是好样的。” 秋桐的声音里带着赞赏,还有感激,还有意外。 秋桐这么一说李顺,李顺竟然似乎有些受宠若惊般地不好意思,看来他是第一次得到秋桐的褒奖,李顺呵呵一笑:“巧了,我今天正好也来洗海水澡,正好看到小雪。” 我这时突然意识到,李顺今天绝对不是偶然遇到小雪的,他一定是专门为了小雪来海滩的。 他想着小雪,想看小雪,但是又怕秋桐不高兴,所以就隐藏在太阳伞下,裹着大浴巾带着大墨镜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小雪…… 我心里感到几分撼动,李顺的心里也有父女情啊,他的铁血里也流淌着温热的亲情。 秋桐听了李顺的话,似乎也意识到李顺今天是专门为小雪来海滩的,脸上露出几分奇异的表情,还有几分感动,看着李顺想亲近小雪却又有几分胆怯的神情,说:“你抱抱她吧……” 说着,秋桐把小雪递给李顺。 李顺高兴地把小雪抱了过去,紧紧地抱着小雪,小雪叫了一声:“叔叔好——” “哎——哎——”李顺答应着,抱着小雪转过身去,慢慢走到旁边…… 我知道李顺是不想让我和秋桐看见他的脸,我猜他此刻一定在流泪…… 我看了一眼秋桐,她正用惊疑和迷惑的目光看着李顺的背影。 然后,秋桐又看着我,我垂下眼皮,不说话。 “他……他究竟是怎么了?”秋桐说了一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人都是会变的。”我说了一句。 “话是这么说,但是,可是,我仍然觉得不可思议。”秋桐喃喃地说。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在别人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但是,存在即合理!”我说。 秋桐没有说话,看着李顺的背影发呆…… 小雪这会儿已经恢复了正常,忘记了刚才的惊吓,又活泼起来,和李顺一起在旁边挖起了沙坑…… 我和秋桐坐在沙滩上,看着他们的嬉戏…… “小雪和李顺,看起来倒挺像是真的父女俩。”秋桐突然说了一句。 我没有做声。 “好奇怪……你没感觉到吗?”秋桐扭头问我。 “哦,我没注意观察。”我说。 秋桐看了我一眼,接着又看着李顺和小雪,陷入了沉思。https:ЪiqikuΠet 我不知道此刻秋桐从李顺和小雪能联想到什么,但是我想秋桐是做梦也不会想到李顺就是小雪的亲生父亲,她顶多会觉得李顺突然发神经质般的开始喜欢孩子。 李顺的性格反复无常,变化多端,从不按常理出牌,这一点,秋桐不会不知道。 一会儿,我看到老秦走到李顺身边,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李顺点了点头,老秦接着走了回去,边冲我和秋桐点头笑了下,接着李顺就牵着小雪的手冲我们走了过来,把小雪交给秋桐,又恋恋不舍地低头亲了亲小雪的脸,然后对我们说:“好了,你们玩吧,我要走了。” 秋桐将小雪抱过去,冲李顺点了点头,我站起来:“我送送你!” 李顺点点头,然后对秋桐笑了下:“秋桐,谢谢你……” 在我听来,李顺的这三个字别有深意,不仅仅是谢秋桐今天让他和小雪玩耍,但是,秋桐是理解不那么透彻的。 秋桐说:“李顺,不要谢我,其实,今天,我和小雪都应该谢谢你……” 李顺的面部表情突然痉挛了一下,接着又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常态,一摆手:“好了,不说了,都是自己人,说什么客套话……好了,走了。”httpδ:Ъiqikunēt 说着,李顺扭头就走,我跟了上去。 我和李顺走在阳光下炙热的沙滩上,我仰头看了看天空,阳光很刺眼。 “易克,今天要是我不在,你说,小雪会不会有危险?”边走李顺边说了一句。 “不会,有我在呢,”我说:“当然,今天我的速度没有你快,但是,我绝对能救出小雪。” “嗯,我相信。”李顺停住脚步,看着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易克,我给你加一个任务……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尽心尽力给我保护好小雪,绝对不能让小雪有任何闪失……否则,我拧掉你的下体。” “知道了!”我答应着,心里有些不悦,操,太狠了,拧掉我的,我岂不是成了太监,没有了下体,那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易克,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啊,我怎么会突然开始喜欢孩子?”李顺仰脸看着天空。 “是的,我是很奇怪,不过,也不奇怪!”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做事从来就没有常理,从不按常理出牌!” “呵呵……或许你说对了一半。”李顺笑了:“不过,我给你说,这人啊,岁数大了,或许都是有这样的心理,那就是开始喜欢孩子,比如我就是这样的……或许,这是因为我心理开始成熟的缘故吧。” 李顺显然是不想让我知道他的真正内心,在用这些话为自己解释,让我对他的行为不起疑心。 我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哎——易克,我突然发现今天的阳光很灿烂,天空格外蓝,人生突然很美好。”李顺用感慨的语气说。 我感觉到李顺此刻的心情很好,我知道这两天李顺的心情一直就很好。 “是的,今天阳光很好,天空很蓝!” “世界如此美好,你说,我是不是要好好活着呢?”李顺看着我,轻松地抖动着大腿。 “你现在就活得很好!”我说。 李顺笑了,摇摇头:“操——你没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不过,你也不可能明白……好了,不说了,别送了,我走了。” 说着,李顺大步离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李顺远去的背影,琢磨着他刚才说的要好好活着的话,一时没有领悟透他话里包含的意思。 回到秋桐和小雪身边,这会儿海峰和云朵也过来了,他们还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幕,秋桐显然也没有告诉他们。 云朵带着小雪在沙滩上玩耍,我和秋桐和海峰坐在太阳伞下闲聊。 “你们说,人要好好活着,是什么意思?”我还琢磨着刚才李顺的话。 海峰看了我一眼:“这话听起来很简单,却似乎又包含着丰富的哲理……我觉得,人的生命是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因为所有的财富都可以失而复得,而生命只有一次。所以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用心去珍惜我们的生命。 “虽然我们不能控制机遇,但却可以掌握自己;虽然我们无法预知未来,但却可以把握现在;我们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到底有多长,却可以安排好眼前的生活;我们左右不了变化无常的天气,却可以调整自己的心情。如果活着,我们的生活就该每天充满新的希望。” 秋桐点点头,”海峰说的对,好好活着就是希望,给生命更多希望的选择,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没有了希望。千万别被无常的命运所打倒,要明白是苦难教会了我们成长。 “跨过了苦难,我们就能走向欢乐,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我们坚持住,别放弃,做人生的强者,用意志握紧了困境的刀柄…… “其实我们已经非常幸运,乐观地接受命运的挑战,苦难中常隐藏有转折的机会,把生命的宽度再拓宽些,别太在意眼前那些不如意,或许那也没什么大不了。” 海峰看着我:“兄弟,我们必须要好好地活着,即使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那些关爱我们的亲人和朋友,因为在他们的眼中心中,我们的生命是如此的重要和珍贵…… “我们要好好的活着,并且要尊贵而又智慧地活着;我们要善待自己,让快乐成为生命的宣言。失意时我们给自己希望,奋斗时我们给自己力量。每天珍惜每分钟,就会让我们的生活迎来新的改变。” 听着海峰和秋桐的话,琢磨着刚才李顺的话,我陷入了深思。 晚上回到宿舍,海珠告诉我,今天她和肖竹把公司转交的合同签了,明天开始办理移交手续,争取一周之内交接完毕。 公司这边,肖竹开始让海珠接手所有的业务和管理,等海珠全部熟悉了公司的业务和客户,肖竹就撤离公司。筆趣庫 “钱给了吗?”我说。 “嗯……直接转账过去了!” “转了多少?” “45!”海珠说着,掏出银行卡放在茶几上:“这里还有5万。” “那就好。”我躺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脑后,看着坐在我身边的海珠:“海总,很快,你就是海老板了,祝贺你,海老板,你的事业就要开始了。” 海珠脸上突然露出担忧的神情:“哥……” “怎么了?” “我……我突然觉得有些紧张。” “紧张什么?” “我……我怕自己干不好……我怕干砸了。”海珠说:“毕竟,现在旅游行业竞争太激烈了……我又是新手……我老觉得我做这个行业,风险很大……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被淘汰掉了。” 我坐起来,将海珠搂到怀里,靠在沙发上,抚摸着海珠的头发:“丫头,事到临头,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往前走……做生意,从来就是要冒风险的,从来就没有稳稳当当坐收渔利的生意,不要怕竞争,不要怕被淘汰,不要追求安稳,风险才是锻炼一个人的能力的最佳时机,虽然我是一个失败的生意人,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个做生意成功的秘诀。” “什么秘诀?”海珠靠在我的怀里,摸着我的手。 心猿意马 “就是每天淘汰自己!”我说。 “每天淘汰自己?”海珠用疑问的目光看着我。 “是的,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你不与别人竞争,并不意味着别人不会与你竞争;你不淘汰别人,就会被别人淘汰。别人进步你不进步,就等于退步。你没有构建任何适应竞争、抗击风险的能力,当下一次危机来临时,你会不堪一击,第一个倒下的就是你!追求安稳,是坐以待毙的开始。”我说。 “嗯……”海珠点点头。 “人生就像是一道多项选择题,困扰你的,往往是众多的选项,而不是题目本身:“我继续说:“要想赚大钱,就必须要学会承受风险,一笔生意,一个项目,有50的把握就上马,获得的是巨大的利润;有80的把握上马,获取的是平均利润;有100的把握才上马,一上马就死。” “哦……”海珠点点头:“可是,哥,我老是觉得自己抗打击抗风险的能力很弱,我最怕的就是失败和挫折,我觉得自己是经不住坎坷的人。” “不要惧怕风险失败和挫折,要正视坎坷,”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山上庙里有尊雕刻精美的佛像,前来拜佛的人络绎不绝。铺在山路上的石阶开始抱怨:大家同是石头,凭什么我被人蹬来踩去,你却被人供在殿堂?佛像笑了笑:当年,您只挨六刀,做了一方石阶,而我经历了千刀万凿之后,才有了现在的形状…… “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一句话:今天的坎坷,都是为自己美好的未来形象!阿珠,记住我的一句话:成功是分两半的,一半在上帝手中,那是宿命;另一半在自己手中,那是拼命。” 海珠又点点头:“哥,你说的真好,我记住了。哎——你怎么懂得这么多道理呢?” 我说:“从失败中总结出来的,从经历和实践中体验出来的,世上本没有什么大道理,实践的多了,便有了这么多道理……人生下来什么都不懂,生活的多了,经历的多了,便懂得多了…… “一个人,假如不去积极实践,假如不善于归纳总结,不善于从失败中总结教训,即使活到老,终究也什么都不懂……现在,我们即将拥有自己的事业,这个事业是你的,也是我的,我们是一个共同体,你在前面冲锋陷阵,我在后面出谋划策。 “我相信,有我们的共同努力,有我们的奋斗,我们的事业终究会成功,我们的事业必定要成功,我有这个信心,你也要有这个信心。” “嗯……亲爱的,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你就是我生活和生命的支柱,是我奋斗的最强大动力……有你,真好。”海珠说着,搂住我的脖子,亲吻着我的耳垂。 我搂住海珠的身体,一只手从她的睡衣开口处伸了进去…… “哥……”海珠身体变得松软,面色潮红,喃喃地说着,闭上眼睛,慢慢躺在了沙发上……ъiqiku 我随即压了上去…… 第二天,上班,秋桐把我叫过去。 “公开竞标采购发行车的方案,董事长签批了,集团党委会一致通过!”秋桐拿着手里的那份报告晃动了一下。 “很好!”我说。 看着此刻姿态儒雅、神态娴静、一身职业装的秋桐,我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昨晚和海珠的耳鬓厮磨浓情烈焰销魂缠绵,又浮现出昨天在海滩上见到的惊艳娇嫩美丽的泳衣装秋桐…… 我的大脑一时有些心猿意马,心里突然感到十分不安…… “易克,你怎么了?”秋桐似乎从我的表情里看到了什么。 “哦……”我忙回过神来:“没……没什么。” “哦,没什么就好。”秋桐用怪怪的眼神盯了我足足有两秒钟,然后笑了笑说:“既然报告已经批下来了,那么,我们就要立刻开始实施,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看,筹备工作马上开始,今天就把招标意向书发出去,普遍撒网,重点捕鱼,这是招标意向书,这是准备发招标书的商家名单。” 说着,秋桐又拿起来两份文件。 不用说,这是昨晚秋桐加班搞出来的。 我接过来看了看,点点头:“好——” “这个名单里,领导打招呼的和包括赵总联系的商家都在里面……你负责送达招标意向书,我和秋总赵总负责筹备招标的其他事宜。”秋桐干净利索地说:“本周内,招标工作要完成,要水落石出。” 我点点头:“没问题,我这就去落实——” “好,去吧!” 我拿着文件出了秋桐办公室,直接下楼,开车出去。 刚发动车子,曹丽一扭一扭走了过来,冲我妩媚地笑着,敲了敲车窗。 我摇下车窗:“曹主任,有事?” “你要干嘛去?”曹丽娇滴滴地说着,冲我抛了个媚眼。 “出去办事情!有事吗?” “我正好要出去到解放路和人民路交叉路口那里,昨晚没睡好,不想开车,搭下你的车行不?”曹丽说着,不等我回答,自己就拉开前车门一屁股坐了进来。筆趣庫 我擦,既然人都进来了,还能说不行吗?我没有说话,开车就出了院子。 “出去干嘛啊?”曹丽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有意无意地撩起了裙子,露出了膝盖部分。 我想了下,然后说:“这不是集团党委领导刚批下来要求公开竞标采购发行车吗,我是按照秋总的吩咐出去送竞标通知书。” “哦……是这个……公开竞标,采购发行车。”曹丽嘟哝了一句,然后说:“这个发行公司,净玩鲜花样,现在是集团党委被发行公司牵着鼻子走了……哼,没个鸟数……这事你怎么看?” “我没看法,我是打工的,领导怎么安排我怎么做!”我简单地说。 “没看法,你是木头人啊?”曹丽嬉笑了一句:“我看,你不是木头人,你是有血有肉有想法的人呶。” “曹主任过奖!”我说。 “哎——小易克,那天孙总和你的谈话内容我可是知道的哦,怎么样?高兴不?满意不?”曹丽看着我。 “领导赏识,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我边开车边说,还笑了下,带着满足的笑意。 “哼,没良心的,这可都是我给你在他面前美言的结果啊……你可不要忘记了我哦……”曹丽带着一股酸味说:“冤家,你可知道我为你在他面前说了多少好话啊。” 曹丽这话我觉得还真应该相信,我觉得曹丽应该没少在孙东凯面前说我好话。我于是说:“当然,吃水不忘挖井人,我自然是不会忘记曹主任的。” “呵呵,那天孙总给你说的够明白了,我听说你也说了心里话,这样最好,大家都敞亮了,”曹丽说:“今后,我们可真的是一家人了,是一个战线的亲密战友了……当然,我俩的关系也就更加近了,我们不但要做亲密战友,还要做亲密爱人哟……我可是心里一直有你的,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哪。” 说着,曹丽的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伸到了我的下面…… 我猛地一个急刹车—— “啊——”曹丽身体一个摇晃,身体往前一倾,脑袋差点就撞到汽车的前挡风玻璃上,脸色吓得发白,手也离开了我的裆部。 “怎么了?”曹丽惊魂未定。 “你乱摸,我开车心猿意马,走了神,差点和前面的车追尾了。”我边说边重新又发动车子:“开车不乱摸,乱摸不开车——” “哼……”曹丽白了我一眼,嘴巴一撅:“真丧气。” 我心里暗笑,继续开车。 “我给你说,我相信你是因为我喜欢你疼你爱你,所以对你给予了无比的信任和爱护,但是,我提醒你一句:“曹丽坐正身子看着前方,口气变得正经起来:“孙总那人,可不是轻易就会相信人的人,他是不会光听你说的,要取得他的信任,关键还是要看行动…… “你现在有很好的机遇,能靠上孙总这座大山,别说靠上秋桐,就是靠上董事长也未必比靠上孙总有前途……孙总对你还是比较喜欢的,很看重你,你可不要辜负了他的期望哦…… “当然,我这边能帮你说好话的时候自然会说的,但是,你自己也要努力,关键,是要看实际行动。” 曹丽的话再一次提醒了我,我又想起了那天四哥的话。ъiqiku “谢谢曹主任,我会记住你的话的!”我说。 “这官场,看的靠的不是工作,而是和领导的私人感情,工作算个屁,什么叫讲政治,巴结好领导和领导搞好关系就是最大的政治!”曹丽又说了一句:“加深和领导感情的一个好办法,就是常汇报,即使是屁大点的事,只要你常汇报,领导一样会高兴,即使领导表面上做出不在乎的样子,但是,他心里是满意的,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汇报领导都喜欢的,只有领导看重的人才有这个待遇哦……” 这时,车子到了解放路和人民路路口,我停下车,曹丽看了看我,突然又伸手在我裆部摸了一把,然后才下车。 这个骚娘们,临走还得占一下老子的便宜。 我继续开车走,边拿起电话,拨通了孙东凯办公室的电话。 “喂——”孙东凯矜持的声音。 “孙总,是我,易克!”我说。 “哦……小易啊……呵呵……”孙东凯似乎很高兴听到我的声音。 “打扰你工作了,孙总,我有个事,想和你汇报下,不知不现在方便不方便?”我说。 “哦,好啊,方便,方便,你说!”孙东凯显然为我第一次要直接向他汇报事情而感到高兴。 领导就是这么牛逼 “是这样的,”我斟酌了下:“今天一上班啊,秋总就把我叫到她办公室,交代给我一个任务,说是公开竞标购买发行车的报告董事长批下来了,秋总准备马上就落实实施,让我去给那些商家送竞标通知书……我想了下,这事得给你汇报下,不知是不是多余。” 从正常的工作程序看,我的汇报纯粹是多余的,孙东凯自然是知道这事的,我等于是没话找话说。 “哦……这事我是知道的,但是,你的汇报一点都不多余,你的汇报很好,我很喜欢听。”孙东凯说:“对了,小易啊,你要送招标书的商家里,有没有一家朝阳汽车销售公司啊?” 我说:“有啊,第一家就是,秋总还特意叮嘱我说要专门第一个送到这家,说这是孙总打电话关照过的,一定不能漏了。” “哦……是这样,”孙东凯说:“嗯……那还不错!”筆趣庫 我听出来了,孙东凯的声音里既包含着对秋桐对自己尊敬的满意,又包含着几分失落,公开竞标,有没有他打招呼的商家其实都没什么意义了,价格上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起码他自己得不到什么利益了。 “我要汇报的就是这事,领导还有什么指示没有?”我说。 “呵呵,没有了,你汇报的很好,今后,这样的事,你都可以直接给我汇报,秋桐工作比较忙,有时候我还真掌握不了第一线的工作情况,有你的汇报,就好多了。”孙东凯说。 “行,只要领导不嫌麻烦啰嗦就好!” “不会的,小易,不管你给我汇报什么,不管是工作还是个人思想,我都是愿意听的。”孙东凯用愉快的声音说:“任何时候,你都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不管是座机还是手机。” 我心里明白,我和孙东凯需要的都是这样一个形式,其实汇报的内容并不重要,他需要的是我给他一个态度,我呢,就需要做出这样一个姿态。 我想了,今后我就继续这样筛选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给他磨牙,当然,我给他说的内容也会根据我的需要添油加醋一些,总的原则是有利于秋桐的工作。 当然,我要加深孙东凯对我的个人感情,仅仅做到这个还是不够的。送完招标通知书,我边开车往回走,边琢磨着别的路子。 回到单位,我给秋桐汇报完送达情况,然后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吸着烟,继续琢磨这事…… 曹腾坐在自己那边,手里拿着一张报纸,装作在看报纸的样子,但我直觉到,他的眼神在不时瞟我。 我把握住时机,在曹腾的眼神又一次瞟过来的时候,我抬眼看着他,四目相对。 曹腾一时有些尴尬,笑了笑,我也笑了笑。 曹腾忙低头继续看报纸,再也不瞟我了。 妈的,贱人!我摁死烟头,站起来出了办公室,走到公司门口,站在马路边随意溜达,继续想着自己的心事…… 快下班时,我接到孙东凯的电话:“小易,晚上我有个酒场,你跟我去参加,下班后7点,你直接到皇冠大酒店大厅里等我就是……” 孙东凯的口气里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也不问我晚上有没有别的安排,径自就挂了电话。 妈的,领导就是这么牛逼,从来只顾自己。 今晚我要和孙东凯一起出去吃饭……我琢磨着,心念一动,摸出电话拨通了四哥的电话…… 6点55分,我直接打车去了皇冠大酒店,进了大厅,看看前台,没见到小亲茹。 好久没见到小亲茹了,本来打算和她说说话的,但是她不在。 我去服务台问了下,结果让我出乎意料:小亲茹辞职不干了,现在干什么去了,不知道。 我一时有些疑惑,好好的工作为什么不干了呢?她辞职不干了,去哪里了呢?她是在星海呢还是回了青岛……这些,都是未知数。 我带着满腹疑问刚在大厅坐了不到2分钟,孙东凯和曹丽就来了。 “他们已经到了,在等我们呢!”孙东凯说了一声,径直上楼,边说:“今天是个朋友聚会酒场,来的人也有你的熟人……今晚没事放松下。” “哦……”我跟在孙东凯后面答应了一声,不知是什么熟人,曹丽这时和我并排走着,冲我抛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不明白曹丽是何意。 上了餐厅,直接到了一个豪华大包间,孙东凯推开门,同时笑着:“对不起,各位,来晚了。” 我在孙东凯后面进去,一进门,我习惯性先扫视屋里的人。 一扫视,我顿时呆了。 我之所以呆了,不是因为我看到了站起来笑呵呵招呼迎接孙东凯的伍德白老三地下皇者和张小天诸位大神,而是因为——我看到了坐在酒桌下首也刚刚站起来正带着礼貌地笑容准备迎接孙东凯的冬儿! 今天的酒场,竟然冬儿也在! 看到冬儿,我真的楞住了怔住了,一时刚刚堆积出来的准备用来对付伍德白老三张小天的微笑一下子僵住了—— 看到我,冬儿睁大了眼睛,脸上的笑容顿时也凝住了! 我实在没有想到,在今天的酒场上会遇到冬儿。 那一刻,我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孙东凯今天突然带我出来吃饭,会不会是另有企图?他是不是想借今天带我出来吃饭,借机试探我什么? 或者,即使孙东凯没有什么动机,但是伍德白老三事先得知孙东凯要带我来吃饭,他们临时动机,故意约了冬儿来参加者酒场,想借此刺激我或者实现他们的其他意图? 我脑子里飞速闪现着这个念头,同时用不易觉察的目光迅速扫了一眼伍德白老三皇者张小天。筆趣庫 在我扫视他们的时候,我敏锐地注意到他们虽然都没有正眼看我,似乎都在用微笑的眼神在看着孙东凯,但似乎都在用眼神的余角在关注着我。 特别是白老三和张小天,眼神里似乎带着某种特别的关注。 而冬儿的眼神,似乎带着和我同样的惊愕和意外。 我急速做出判断:冬儿事先是不知道我要来的,伍德白老三皇者和张小天是知道我要来的,但他们都没有告诉冬儿,白老三张小天似乎带着某种期待,想看到我和冬儿见面时刻出现的彼此双方的某种尴尬或者僵局,或者是我们的某种失态。 而我和冬儿的某种失态,或许会帮助他们实现自己的什么另外的企图。 想到这里,我镇静下来,神情恢复了正常,若无其事地跟在孙东凯身后,先笑着和伍德白老三皇者打招呼,接着冲张小天点头示意,然后对冬儿笑着说:“哟——冬儿,你也在啊,好久不见了。” 我不知道冬儿此刻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和冬儿打完招呼,我看到冬儿眼中的意外和惊愕已经消失,似乎松了口气,招呼完孙东凯之后,也笑着和我招呼:“你好,易经理,是啊,好久不见了。” 孙东凯和冬儿似乎早已熟悉,见我们打招呼,笑着说:“呵呵……冬儿,易克,你们也早就是熟人了。”筆趣庫 此时,曹丽也已经和大家打完招呼,和冬儿亲热地手拉手。 我点点头:“是的,孙总,和伍老板白老板皇者张小天一样,我和冬儿也是朋友,早就认识。” 我不知道孙东凯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和冬儿的关系,此刻故意在装逼,但是,不管他知道不知道,我此时都是一样的回答。 孙东凯呵呵笑着:“那就好啊,那就不用我再做介绍了……今晚伍老板请我们吃饭,来的都是自己人,圈子里的核心人,大家都不用见外,都坐吧。” 伍德点点头:“孙总曹主任易经理都来了,来,客人先坐,孙总请上座,大家也都坐吧。” 一阵客套,大家都落座,我坐在下首,左边挨着冬儿,右边挨着张小天。 孙东凯和曹丽分别坐在伍德的两边。 “伍老板,今晚你专门约请,很荣幸啊。”孙东凯边抽烟边说:“伍老板现在可是星海重量级的社会影响人物,知名人士啊,红色资本家哦……” “孙总笑话了,我哪里是什么知名人士,即使有点小名气,也是得益于孙总你的帮助啊,没有你们集团的大力宣传,我哪里会有今天的知名度。”伍德笑着。 我相信伍德说的这句话是实话,宣传就是生产力,宣传机器的力量是不可低估的,没有星海传媒集团下属各媒体的大力鼓动和吹嘘,伍德绝对不会奠定今天的知名影响力,更不会奠定他红色资本家的称誉。 “伍老板不必客气。”孙东凯似乎对伍德的话听得很中意,却又说:“帮助都是相互的,伍老板一出就是大手笔,订阅了我们那么多的报纸,对我们报纸的发行工作给予了大力的支持和帮助,我们回报以宣传,也是应该的,必须的……我们可是结结实实的战略合作伙伴……当然,这也是伍老板的实力和气魄使然。” 伍德微笑着:“我这个其实不行啊,我这其实是拿钱换来的知名度,比起在座的各位,我差得远了,别的人不说,就说易克经理吧,能力非凡,他在全市报业协会举办的讲座上的发言我看过视频,讲得真好…… “他和市领导握手的照片,他的讲课反响,我在报纸电视上都看过,这才叫厉害呢,我经常听做经营的同行提起易克呢,现在易克的知名度可是不小了,在星海经营界出名了,他这可不是靠钱,是靠自己肚子里的货呢。” 伍德这么一说,大家都看着我。 我笑了下:“伍老板过奖客气了,我只不过是按照领导的指示,班门弄斧罢了,我今天的进步,主要是孙总指导和帮助的结果。” 我的口气不卑不亢,同时用眼睛的余角注意着周围人的反应。 冬儿为白老三做事 孙东凯微笑着,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 白老三和张小天看了我几眼,没说话,也没表情。 曹丽也随着孙东凯笑,同时扫视了几眼冬儿。 冬儿保持着微笑的姿态,没有表示。 皇者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神里似乎在思索什么。 “呵呵……看,易经理不但是个有本事的人,还很谦虚,颇有孙总的风范,到底是孙总的兵,继承了孙总的优良传统啊……”伍德呵呵笑着,不经意在表扬我的同时又拍了下孙东凯的马屁。 孙东凯点了点头:“小易同志在我们集团,是个很能干的青年,也是我很赏识的年轻同志,谦虚好学,做事认真负责,脑瓜子很灵活……我想,假以时日,有合适的人指点和提携,加上他自己的努力,他一定是个有为的青年,会有很大的出息。” 孙东凯好像是在对伍德说话,但是我听得出,他是在对我说话,在暗示我什么。 伍德笑着冲我点了下头,然后看着大家:“哎——福气啊,易经理遇上孙总这样的好领导,是遇到伯乐了,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易经理有孙总的赏识,今后的前途必定是无限光明的,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白老三这时发话了,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我一眼,又不经意地扫了冬儿一眼:“易经理是个人才,难得的人才啊,我是领教过的,孙总是个善于发现并使用人才的人,这一点我是很佩服的……筆趣庫 “不过,比起孙总这一点,我虽然自愧不如,但是,我最近也还是发现了我们的一个人才的,冬儿就是我发现的一个很棒的财务管理人才,现在她在我那里正担负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白老三有意无意地把话扯到了冬儿这里。 我这时明白,原来冬儿现在到白老三那里做事去了,成了她的财务高级管理人员。 我当然知道冬儿在财务管理方面的能力,看来她不仅仅是只和白老三一伙有表面的交往,离开海峰那边之后,还正式加入了白老三的队伍。 我心中一阵隐痛,我知道,冬儿现在似乎是个非常现实的人,白老三给她的待遇必定不低,不然,冬儿不会加盟。而白老三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非常清楚,他给冬儿很高的待遇,他的钱是不会白给的…… 我不敢往下想了,心里十分郁闷和憋闷。 伍德听白老三说完,点了点头:“嗯,是的,冬儿女士是个非常优秀的财务管理人才,这样的人才对于企业经营和来说,确实不可多得,就像张小天总经理一样,是个不可多得的房地产经营管理人才,在星海房地产界,算是出类拔萃的了……白老板看来也是知人善用的企业家了,会用人啊……” 伍德不经意间又把话题从冬儿跟前引开了,似乎不想在这里过多谈论冬儿,又似乎在给我留一个脸面。 张小天谦卑地冲伍德笑着:“谢谢伍老板夸奖,我做得还不够好。” 伍德笑了下,看着张小天:“张总,我承认你是个不错的经营者,不过,在经营的创新思维上,我倒是有个建议,我建议你听听那天易经理的讲座视频录音,或者,你能从中得到什么启发……我听了好几遍易经理那天的讲课,受益匪浅啊……” 张小天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表情,接着就恢复了正常,接着对我笑了下,然后看着伍德:“伍老板说的对,回去有空我一定专门听听易经理的讲课录音,一定好好学习。” 说完,张小天又冷眼瞥了我一眼,虽然是短暂的一瞥,但是我立刻就扑捉住了他眼神里的东西,张小天那眼神里饱含嫉妒和蔑视,还有阴毒歹毒和仇恨。 我当然明白张小天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我还明白他对我的仇恨货真价实是刻骨的。 这时,酒菜上来了,伍德举起酒杯:“来,咱们喝酒,今天没什么主题,就是大家伙几个朋友一起聚聚,纯聊天哈……孙总,来,我们大家先敬你领导一杯酒。” “呵呵……客气了,谢谢大家,来,大家一起喝。”孙东凯笑着举起酒杯,和大家碰杯喝酒。 喝完酒,皇者招呼大家:“来,大家吃菜,不要客气拘束,今天伍老板就是请大家来一起散心吃闲饭的。” 曹丽这时活跃起来,举起酒杯看着伍德:“伍老板,来,今天我先和你喝一杯……好久不见,小妹先表示下心意。” 我这时边应付着皇者给我的敬酒边心里琢磨,看来今天的酒场真的是毫无目的的像伍德说的闲聚会,冬儿的出现或许真的是偶然巧了,或者就是白老三故意把冬儿拉过来和我对对眼,故意刺激我一下,打击一下我的气焰,从而让他获得心理上的快感。 但刚才我和冬儿见面的瞬间,大家都表现地很正常,冬儿的神态似乎也表明她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在表面上表现出任何反常,这应该是让白老三感到略微失望的地方。 但对于我,却又是个收获,那就是我起码知道了冬儿现在的落脚处,虽然这让我心中的担忧和不安更加加重了,让我心中很不快。 但我知道,今天,我的不快和其他情绪只能埋在心里,不能在脸上表现出任何一点。 和皇者喝完酒,我依次敬酒,曹丽和伍德喝完后,我又和伍德喝酒:“来,伍老板,我敬你一杯酒!” “敬酒可不敢当,我该敬你啊,易经理!”伍德笑着举起杯:“你是孙总的人,孙总是我的好朋友,自然,你也就是我的好朋友了,我对你,和孙总对你一样,都是很欣赏的,老弟现在得到孙总的高度赏识,可真是值得庆幸之事,好好珍惜啊。 “说句实话,我心里还真嫉妒孙总呢,手下能有你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干将,再说句实话,要是孙总不用你,我这边可是随时给你老弟敞开大门的,当然,你愿意不愿意来,看不看得起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孙东凯笑了。 我也笑了:“非常感谢伍老板的赏识,我现在的想法是一心一意跟着孙总干,不做别的想法,伍老板这边,门槛高啊,我是想都不敢想……当然,小弟对伍老板是从来佩服地五体投地,哪里敢有轻视的想法呢。” 说完,我先干了一杯酒,伍德也干了。 放下酒杯,伍德扭头看着孙东凯说:“看看,孙总,多好的青年啊,一臣不侍二主,你可真让我羡慕煞了。” 孙东凯得意地笑了,我不知他是心里 筆趣庫真的得意还是故意做给大家看的。 我心里知道,伍德刚才的话还是有几分是真的,那就是他想把我弄到他那边去给他出力。 他一直认为我应该属于江湖,而不是在职场或者这半官场半职场的地方混。 但伍德做事是极有分寸的,他当然知道我现在虽然在星海传媒集团干,但是和李顺之间还有着说不清的关系,他即使真的想把我弄到他那边,不顾及孙东凯,也还是要顾及李顺的,毕竟,李顺是他带出来的,他是李顺心中的教父级人物。 我接着给白老三喝酒,举起酒杯,看着白老三,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白老板,今日再一次幸会,干一杯如何?” 白老三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举起酒杯:“好啊,易经理,易先生,易老弟……好久不见,老弟精神头还不错嘛,看来,活得很有滋有味呶……虽然多日不见老弟,我心里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呢,一直没有把你忘记了哦……” 我皮笑肉不笑:“难得白老板惦记,我这样一个小人物,能让白老板惦记,也是我的荣光,不胜荣幸。” 白老三看了冬儿一眼:“老弟,你看我够仗义吧,冬儿我给安置地你还算满意吧?” 我这时心里突然猛地警觉起来,白老三这话显然是想从我这里试探什么。 难道他是想试探我和冬儿的关系是不是真的结束了?还是想借机考察一下冬儿到他那里去的真实目的到底纯不纯,到底是真的只是为了赚钱还是想作为我的线人打入他的内部?他是否在怀疑我是否使用的是美人计? 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冬儿,冬儿的神情似乎有几分紧张。 我这时心中一动,虽然没有从她的表现中意识到任何东西,但我还是下意识地故意让自己扫了冬儿一眼,特意让自己眼里带着几分蔑视,然后看着白老三:“白老板,你仗义不仗义,和我是没有关系的,我和冬儿女士的关系早就已经结束了,不过,做不成夫妻,普通朋友还是一样做的,就好像我和你和张小天老总,我们虽然不是一条道上的,但是,我们不也是朋友吗? “至于你怎么安排冬儿女士,实在是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各有志,有的人就是喜欢高新高待遇喜欢过有钱的日子,我自然也是不能勉强的。” 说完这话,我又暗地扫视了一眼冬儿,冬儿似乎舒了一口气,眼神里却又带有几分伤感和黯然。biqikμnět 白老三咧嘴一笑:“哦,呵呵,那是我想多了,对不起……我倒是没看的出来,易老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分手了,说放下就放下了,毫无眷恋之心……不过,你说的对,大家都是朋友,呵呵,我和冬儿还有张小天,可是一直都把你当朋友的,一直都对你念念不忘呢…… “当然,冬儿是个有本事的人,并非一定要靠哪个男人养活,她现在可是我那里的财务大拿,自己赚的钱,养活自己绰绰有余……好了,啥都不说了,来,老弟,干一杯!” 和白老三喝完酒,我又举起酒杯看着张小天,努力做出嘿嘿一笑:“嗨——张总,在座的各位,我们算是老相识了,来,咱俩干一杯,举杯一笑泯恩仇啊,可否?” 颤了 张小天似乎不敢正眼看我,听我说完,一句话不说,举起酒杯就直接干了,然后抹抹嘴唇,拿起筷子就吃菜。 和张小天喝完,我接着举起杯子看着冬儿,那一刻,我的心中感觉很复杂,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冬儿,我一时不知是何滋味,我努力让自己表情很自然,淡淡地说:“出于酒桌上的礼貌,我敬你一杯酒……祝你开心幸福。” 我的话一面出于心里话,另一面下意识又有掩护她的用意,至于要掩护她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下意识想做出冷淡的表情。 而冬儿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露出淡淡地笑,不看我,点了点头,然后举起酒杯,看着我,应酬似地笑了下:“既然易经理这么瞧得起我,那我自然也不能失礼……谢谢易经理的祝福,我会记得的,不过,我记性不好,可能喝完这杯酒,就忘记了。” 我和冬儿碰杯,在碰杯的一瞬间,我看了冬儿一眼。 这一看,我的心猛地震颤了一下,在冬儿那无谓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缕她深深的伤感和伤痛,还有幽怨和关切…… 当然,冬儿这一瞬表情除了我,谁都没有看到,因为冬儿是脑袋背对他们的。 我不敢多想多看,也不想多对视,我的心被重重击打了一下,我不知道冬儿的眼神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不能接受她这样看我的眼神,既然有这样的眼神,为何当初却又坚决要离开我?为何非要不听我的劝告,一意孤行和白老三张小天之流交往,甚至还到白老三那里去工作? 可是,我的内心里却又有一种深深地疼怜和伤痛,这是我曾经无比熟悉的女人,我们曾经花前月下,曾经海誓山盟,曾经共同憧憬美好的未来,曾经为了理想和人生而共同奋斗……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东流水,都已经不在,都成了内心深处那只有在深夜里才能煎熬刻骨的刺痛…… 我痛苦地咽下了这杯苦酒,这杯我自己酿的自己端起来的苦酒。 碰完杯,冬儿接着转过脸,眼神里刚才的那种神情顿时就不见了,变得很无所谓,似乎不疼不痒,然后用嘴唇点了下酒杯,接着就放下了,接着就和曹丽谈笑起来,似乎我今天根本就存在。 我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这一刻心里的感受,借故站起来出去上卫生间。 进了卫生间,我找了一个隔断进去,关上门,插上插销,然后站在那里猛地呼出一口气…… 我点燃一颗烟,边抽边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又把今晚的情况从头梳理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出现什么纰漏,然后拿出手机,给四哥发了一个短信。 发完短信,我呆立了半天,觉得思绪有些乱,大脑有些昏沉,当然,我没喝多。筆趣庫 按了下冲水的按钮,然后打开隔断门出来,走到水龙头前,打开水龙头,用力用凉水洗了几把脸。 冷水让我的大脑似乎有些清醒,我低着头捂着脸,半天不动。 半晌,我抬起头,仍旧闭着眼,深呼吸几下,脑子里又把刚才和四哥的计划过滤了一遍,然后缓缓睁开眼…… 刚睁开眼,我赫然就从水龙头上方的镜子里看到一个人正站在我身后一侧,正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 我不知道这个人是何时悄悄来到我身后的,我刚才在用冷水洗脸,根本就没有觉察。 我没有转身,依旧站在那里,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站在我身后一侧的他。 他是皇者。 皇者似乎是最善于搞地下运动的,神出鬼没。 我用手抹了一把脸,然后掏出纸巾擦干面部,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 皇者似乎也很有耐性,站在我身后默默地不出声,只是脸上那似笑非笑的意味更加深了。 我掏出一颗烟,对着镜子默默点着,吸了两口,然后面对镜面喷出一口浓烟,深呼吸一口—— “来了多久了?”我终于开口了,依旧背对皇者。 “刚来,小便,刚完,正要走,正好看到你!”皇者的声音像是从地底里出来的,很轻。httpδ:Ъiqikunēt “这么说,你是无意中遇到我的,然后碰巧想起了什么事,想和我说说话,所以就站在我身后了,是不是?”我又吸了一口烟。 “你真聪明!”皇者无声地笑了。 “说吧!”我转过身,靠着洗手池,看着皇者。皇者离我很近,身材又比我矮一头,我不得不俯视看他。 “今天的酒场,你没想到遇到她吧?”皇者略微仰视着我,脸上的神情又在似笑非笑。 “是!”我回答,接着又说:“不过,这和我有关系吗?” “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你一定知道!”皇者说:“难道你不想知道关于她更多的事情吗?” 我当然想知道,但是,此刻,我不想从皇者嘴里知道,我不知道皇者跟踪我到这里来到底是出于何种居心,是受了谁的指使。我笑了下:“不想!” “哦……”皇者似乎有些意外的表情,接着说:“即使你不想知道,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今天她来这里,是专门有人安排的。” 这和我预想的差不多,我猜就是这样,一定是伍德白老三实现安排的,甚至还包括了孙东凯。 我说:“那有怎么样?我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安排她来这里,和我何干?” 皇者眼皮低垂了下:“你是不是很恨她?” 我的心揪了一下,看着皇者:“恨与不恨,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想你一定知道,我现在和海珠在一起……这世界上,似乎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皇者笑了:“我似乎没有你说的那么大的能耐吧?” “我恨不恨她,这和你有关系吗?”我又说。 “或许……和我无关。”皇者含混地说:“只是……兄弟,我觉得,似乎,你不应该恨她。” 我收起笑容:“对不起,我刚才说了,这和你无关,而且,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我心里高度警戒,我暗自揣摩,皇者似乎很是在试探我,在试探和我的同时,似乎又在试探冬儿。 皇者干笑了下:“兄弟,你对我很有戒心,很提防。” 我说:“没办法,整天和狼在一起打交道,不得不防。” 皇者苦笑了下:“狼……你觉得我像是狼吗?我有那么凶恶吗?” “即使不是狼。”我低头逼视着皇者,一字一顿地说:“那么——你也是一直狐狸。” 皇者低头不响,半天说:“好吧,我是一直狐狸……那么,你是什么?你是一直羊羔吗?还是一直鸡?狼吃羊,狐狸吃鸡。” 我哼笑了下:“我既不是羊,也不是鸡,我是人!” “人是最聪明的,狼和狐狸都战胜不过人的,是不是?”皇者说。 “那也未必,人孤单一个的时候,狼和狐狸成群的时候,人是占不了上风的!”我说。 “但人是智商最高的,无论狼多么凶恶,狐狸多么狡猾,都逃脱不了人的掌控,不是吗?”皇者抬头看着我,后退一步,努力不让自己仰视角度太高。 “或许是,应该是,狐狸和狼作恶多了,最终是逃脱不了人的惩罚的……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还有一句话:善恶有报!”我笑看皇者,低头喷出一口烟,喷到了皇者的脸上。 皇者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我喷出的烟,然后睁开眼:“老弟,你这句话是在警告我吗?还是在提醒我呢?” “你自己明白!”我说。 皇者笑了下,然后说:“刚才……你之所以出来,不是单纯为了上卫生间吧?你是怕自己在场合上失控吧?所以借故出来调整情绪的吧?” 皇者眼光真毒,我努力让自己微笑:“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情,我不解释!” “我想,我应该理解你当时的心情和处境,我也知道,虽然你一再表明你和冬儿没有关系了,但是,你的心里——”皇者看着我,顿了顿:“你的心里终究是无法忘记她,排除她,因为——她是你的初恋,是你交往时间最久的女人,是和你曾经在一起感情最深的女人,是不是?” “我不明白你说这些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我干笑了一下:“我不想和你争辩这个问题,我心里怎么想,我自己知道,我也没必要告诉你……你说是不是?” “老弟,在星海,我是对你最了解的人,你相信不?”皇者说:“我不但了解你的现在,还了解你的过去,在星海,甚至在宁州,甚至包括你周围所有的人,没有人比我对你了解地更详细更透彻,你信不?” 我紧盯着皇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这一刻,我明白皇者的意思,我知道他必定知道了我的过去,虽然我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手段,但是我相信他能做到。我这时甚至想到,皇者知道了,那么,伍德甚至白老三也会知道了。 我心里不由高度警觉,还有些紧张。 皇者看着我的表情,轻松地笑了,似乎觉得现在主动权在他手里:“老弟,别紧张,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我知道了,但是,未必别人就知道……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当然,在你眼里,我的人格似乎不值一分钱,但是,在我眼里,我的人格还是值几毛钱的……biqikμnět “我告诉你,现在,到目前为止,知道的范围只有我,仅限于我……当然,兄弟,我好想说,只要有必要,这个范围或许永远也不会再扩散,永远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从我嘴里知道。”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此时,我除了相信他的人格,别无其他选择,我只能相信他,聊以自慰。 任由摆布 皇者看着我,略微得意地笑了下:“老弟,你有没有感觉,我们其实是可以做朋友的……其实呢,排除帮派之争,排除你和其他人的个人恩怨,我是很想结交你这个朋友的,我知道,你是一个正直的人,你是个做人讲良心的人。 “这样的人,我是最佩服最赞赏的,虽然我不是个清白之人,但是,我还是有一颗善良纯洁的心,我还是懂得世间的黑白曲直正邪的……我是很有心想结交你的,我想结交你,绝对没有其他人想结交你的想法。” 我明白皇者此刻说的其他人指的是谁,我此刻对皇者的话将信将疑,我不明白皇者和我说这些话到底是何意。 皇者继续说:“人生是一盘棋,我们都是棋子,任由摆布,黑道也是一盘棋,我呢,更是这盘棋上微不足道的一粒棋子,有时候,人为了生存,为了更好的活着,是不得不做一些违心的事,说一些违心的话的,人在江湖,是身不由己的。 “我这个人,我自以为比不上你,起码在气节上比不上你,我没有你的高尚和脱俗,我不能抗拒物质和金钱的诱惑,但是,正是你的这一点,才让我高看仰视,才让我有结交之心…… “当然,我也明白,你此刻会怀疑我的目的不纯,对于这个,我今天也不想多解释,但是,我想说,或许,以后,你会看透看清楚我这个人,会明白今天我说的话。” 我脑筋一转,笑了下,主动伸出手:“承蒙老兄看得起我易克,既然老兄如此说,那么,我们交个朋友,也还算不错,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呢,当然也不是好人……当然,其实,我们早就是朋友了,不是吗?我和你和伍老板和白老板和张总,都是朋友啊……不过,你非要单独另谈,我也不反对。”biqikμnět 皇者笑了,和我握手,然后说:“老弟你其实是个绝顶聪明之人,我今天说的话,你心里一定懂的……我是伍老板的人,我自然是要应该忠心于他的,这也是做小弟跟大哥的本分,小弟从来都是大哥罩着的。” 我笑了下:“还有一句话,大哥从来都是小弟抬起来的,没有小弟,大哥自然也就失去了威力。” 皇者呵呵一笑:“老弟的理解很正确,很深刻……说实在的,今天这个酒场,本来是伍老板请孙总纯聊天的场合,本来是没有冬儿参加的……但是,听说你要来,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今天你在场合上的表现,我一直在观察,你表现地很完美,任何人都挑不出什么瑕疵,看不出什么漏洞,我想说,这对你,对冬儿,都是有好处的…… “当然,冬儿今天的表现,也出乎我的意料,我想,或许应该说,今天你们俩是互相帮助了。” 我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伍德白老三今天是想借这个机会试探我,试探冬儿?白老三怀疑冬儿是我指使安插到他那里去的?既然他怀疑,为什么又要让冬儿管理他的财务?” 皇者说:“你的话很直接……我无法回答你,我即使知道,我也不会不能回答你的问题……我只想说,你很聪明……白老三之所以要用冬儿,我想,一是因为冬儿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财务管理人才,第二,还因为她确实是爱财之人,贪图享受……作为一个老板,在用人的时候,宁可启用一个贪财之人,也不会启用一个居心叵测之人,你说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 “爱财之人其实是最好打发的,多给点钱就是了,但是居心叵测之人,是最可怕的,他能毁掉一个老板的家业。”皇者意味深长地说。 我点了点头:“你看问题挺明白!” “谢谢老弟夸奖。”皇者说:“说实在的,你和冬儿分手,我一直迷惑不解,一开始,我是真的不相信你们是真的分手,不过,后来……我相信了。” 皇者的话让我心里一阵震颤和疼痛,皇者为什么后来相信了?一定是他看到了冬儿的什么,是冬儿的有些行为让她相信了。 而冬儿到底是什么行为,我不敢往下想了。 我的面部表情不由抽搐了一下,心里无比痛苦和酸楚。 “关于这个问题,我不想再提了,”我漠然看着皇者,”我说过,我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们的事情,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希望,你今后不要再我跟前提起这个……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今天跟我出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话?别的没事了?” 皇者看了下周围,接着说:“呵呵,老弟是个直快之人,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隐瞒了,实不相瞒,今天我是特意跟着老弟出来的,现在房间里他们正在大吃二喝,酒兴正浓,我出来,也不会有人在意……我今天找你,是有一事相求!”httpδ:Ъiqikunēt 皇者要有事求我,我不由心里一怔,看着皇者:“请讲!” “这件事,无论如何请老弟务必答应我,帮我办成:“皇者正色说:“老哥现在这里给你道谢!” “我不知道什么事,怎么能答应你,怎么能确保一定帮你办成?”我说:“我觉得很奇怪啊,还有能难住你老兄的事情,还需要我来帮忙。” “此事非你帮忙不可,只有你能帮我办成,除了你,别的任何人我都不信任,我都不放心!”皇者说。 “说吧,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只要不是害人的,我都答应你!”我说。 此刻,我已经意识到,皇者一定是遇到了对他而言很为难但是又很重要的事情,他之所以对我今晚示好,应该是因为这事。 “此事是关于小亲茹的。”皇者说。 “小亲茹?”我心中一怔,看着皇者:“对了,我还想问你呢,小亲茹不在皇冠大酒店干了,她到哪里去了?她出什么事了吗?” 小亲茹是一个好孩子,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事关小亲茹,自然引起了我高度的关注,我紧盯着皇者。 “现在,她暂时还没出什么事……我把她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呆着。”皇者说:“我知道小亲茹和你的关系很好,她一直很喜欢你这个人,你也对他很关心,所以,我想来想去,决定找你帮我办这个事情……这两天正想找你,正好今晚在这里遇到你,干脆就决定和你说下。” 我深呼吸一口气,看着皇者:“别绕了,说吧……痛快点。” 皇者也深呼吸一口气,又看看周围,没人,他开始说了。 “小亲茹和我的事情,我想你是知道的。”皇者说:“我很喜欢她,这么多年,跟着伍老板在黑道上打拼,见过的各种各样的女人多了,但是,那些都是些风尘女子,都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只认钱的主儿…… “后来,我偶然认识了小亲茹,交往慢慢多了,我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单纯可爱心底善良的女孩,并开始和她交往……小亲茹也慢慢喜欢上了我,我们俩之间有了感情…… “说真的,我这次是真的第一次投入了恋情,我是真心实意想对她好,想保护她,爱护她,疼爱她,让她生活地开心快乐幸福,我想,我这辈子,终于找到了一份真挚的感情寄托。” 我点点头:“嗯……你这话,我想我可以相信……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小亲茹,但是,小亲茹喜欢你,我看出来了……你继续说。”筆趣庫 “事情本来是很好的,一切都很顺利,”皇者说:“可是,最近,我觉察到了几分不好的苗头。” “什么苗头?”我看着皇者。 “苗头出在伍老板身上。”皇者的表情有些尴尬难堪和无奈:“伍老板这个人,有一个嗜好,不喜欢年龄大的女人,只喜欢小姑娘……最近我发觉,我带着小亲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经常有意无意地看小亲茹几眼……上下打量……凭着我跟随他这些年的经验,我知道,糟糕了,他看上小亲茹了,想打小亲茹的主意…… “这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噩耗,我无论如何不能让小亲茹落入他的手里,小亲茹是我爱的女人,我必须要保护她,不能让她有什么危险…… “伍德玩弄小姑娘的手段,我是知道的……以前,我给她找过几个小姑娘……所以,我让她悄悄辞职了,把她安顿在一个偏僻的地方。” 我听了,心中一震,片刻,我用讽刺的目光看着皇者,冷酷地说:“皇者,你这是作恶的报应,你把那些良家的小姑娘送给伍德玩弄,现在报应到了,轮到你了。” 皇者脸上露出难堪的表情,尴尬地笑了下:“兄弟,你讽刺我,嘲笑我,我都认,我无话可说,我知道我跟着伍老板作恶多端,干过很多昧着良心的坏事……可是,现在,小亲茹这事,你一定要帮我……” 我说:“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帮小亲茹找一份工作,远离我这个圈子的活干,不提报酬,工资高低都无所谓,只要能安稳安全,不抛头露面就可以,”皇者说:“到时候,伍德问起小亲茹,我就说她离开我了,不知到哪里去了,伍德找不到小亲茹,自然就不会……时间一长,他就忘记这事了。” “这样的事,对你皇者来说岂不是很简单很容易,犯得上专门来找我吗?”我说:“在星海,你的能耐可是比我大多了……你到哪里不能给小亲茹找份活干?” 落入魔掌 皇者苦笑了下:“兄弟,你应该知道,我结识的圈子,都是些什么样的人,都是些什么样的单位,我在我结识的圈子里给小亲茹安排活干,伍老板不出24小时就能知道…… “我知道,兄弟你结识很多正儿八经的人,我既不想让小亲茹离开星海,离开我,又不想让伍老板找到她知道她在哪里,想来想去,只有找你帮这个忙了……此事对我真的无比重要,万望老弟不要推辞。” 我脑子里思索着,没有说话。 我此时心里明白,小亲茹遇到了难处,即使我不帮皇者,也要帮助小亲茹,我不能眼看着她落入伍德的魔掌。 “老弟,你放心,此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安排小亲茹的事情,就像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过去的事情一样。”皇者又说。 “你在威胁我?要挟我?”我看着皇者。 “不,不,绝无此意,我只是想让老弟你安心放心,我会对你安排小亲茹的事情绝对保密,当然,作为朋友,作为报答,我更会对你以前的经历保密,我只是向你表一个态,”皇者忙说:“千万不要误会,我哪里敢要挟你呢,我是求你帮忙呢。” 虽然皇者这么说,但是我心里明白,他绝对是在要挟我,假如我不帮助他安置小亲茹,那么,他似乎也没有义务和必要帮我帮全我的秘密。 这是一笔交易,是一笔我必须要做的交易。 我定定神,看着皇者:“这么说吧,皇者,我只说了,我不管你对我以前的所谓什么事保密不保密,你要是想说出去,那是你的事情,那事和此事不挂钩,无关联……我决定帮你……” “哎——好,好,太好了!”皇者露出惊喜的神色,直搓手:“老弟,我没看错人,没找错人。” “我帮你,其实不是帮你,是帮小亲茹,但是,我告诉你,这不是你的面子,也不是因为你攥着我的什么把柄,假如看在你的面子上,假如因为你手里的所谓把柄,那对不起,这事我不管,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我开始装逼,其实我心里不得不承认,即使换了人,不是小亲茹,皇者要是拿这事要挟我,我还真得考虑考虑就范。 妈的,皇者这狗日的太狡猾了,我斗不过他。 “嗯,我明白,我明白,我知道老弟是光明磊落之人,不像我是个小人,不过,我绝对不敢要挟老弟的。” 皇者一听我答应帮他,喜不自禁,干脆就使劲贬低自己抬高我,反正只要我帮他忙了,他说自己是什么都可以。 不过,从皇者这话和表情里,我也看得出小亲茹在皇者心里的位置,看来,皇者是真的关心小亲茹的。 这让我心里有些安慰。 “小亲茹是我的朋友,即使没有你,我也会帮助她,”我说:“这事我琢磨琢磨,过两天我会给你回话的。” “好,好,老弟,万分感谢,我等着你的好消息,”皇者高兴地说:“还有,此事,老弟一定要保密啊,谁也不要说啊……”biqikμnět 我明白皇者的担心,他是怕我在李顺面前露了口风。 我看着皇者:“你以为我会和谁说呢?你以为我想惹火烧身吗?你不敢得罪你的伍老板,你以为我敢吗?你放心,我不会在李老板面前说的。” “呵呵,你看,我又小人之心了,”皇者嘿嘿笑着:“还有,那个……那个……能不能……在秋总面前,也保密啊……” 很明显,皇者知道秋桐是李顺的未婚妻,也知道我和秋桐的关系很好,他担心我告诉了秋桐,秋桐再告诉李顺,而李顺伍德的关系,他自然心里明白。 我冲皇者一笑:“什么人该说,什么人该不说,我心里有数……我即使不照顾你的安全,我还得顾自己呢……还有,我给你说,秋总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我即使告诉了秋总,也是没事的,这一点,你放心就是……” 皇者惭愧地笑了下:“那是,那是,秋总绝对是个好人,我看得出……她是和你一样好的人。” “错,她比我好上一千倍一万倍。”我说。 “呵呵,老弟真谦虚。”皇者说。https:ЪiqikuΠet “不是谦虚,是真的。”我认真地对皇者说:“老兄,我这样和你说,我和你,我们他妈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我稍微比你强一点点而已……我给你说,既然你想和小亲茹以后好好过日子,那么,我劝你今后做事要多积德,不为你自己,为小亲茹和你的后代积德,你可知道,作恶太多,会殃及亲人的。” 皇者面有愧色,点点头:“老弟,你的话我心里明白……只是,现在,我是身不由己,上船容易,下船却难了。” 我说:“你这话我很理解,我没要求你现在就下船,我只是说你自己做事该把握的要把握住,你不是小孩子,事情好坏曲直,你心里是有数的……特别是,我不想在我被人攻击的时候,里面有你的协助……我的话,你的明白?” 皇者眨眨眼,看着我,点点头:“我的明白!” 我此时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在我和白老三伍德之流的暗斗中,皇者说不定还真能帮上我。如果真的能,今天这事也算是一个收获,意外的收获。 想到这里,我不由心里暗笑了下,妈的,我要是真能利用皇者,在我和白老三伍德拼斗时,说不定能起到奇兵的效果。 我这也算是好人有好报了! 当然,对于皇者,此时我最多只能相信20,毕竟,他是伍德的铁杆心腹,他追随伍德多年,和伍德之间有着扯不清的利益关系,或许还有私人感情之交。 对于皇者的表现,我要批判地接受和分析。 我看着皇者:“出来时间不算短了,回去吧。” “好,”皇者递给我一个纸条:“这是我另外一个手机号码,这号码只有你和小亲茹知道,你要是联系我,就联系这个号码,不要直接拨号,先发个短信。” 皇者做事够细心的。 我接过来装起来,点点头:“好——” 然后皇者冲我笑笑,回去了,我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又摸出手机,给四哥发了个短信,然后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一看,冬儿和曹丽不在,剩下的几个人都喝得面红耳赤,都有了酒意,皇者正在和白老三碰杯…… 一见我,皇者笑着:“老弟,肚子还疼不?” 我一下子意识到皇者是在为我刚才出去这么久圆场,于是笑着坐下:“呵呵……稍微好些了。” 皇者说:“看来今晚这海鲜有问题,你闹肚子,曹主任也闹肚子,刚刚让冬儿陪着出去取药了……你要不要也出去弄点药吃?” 我明白了曹丽和冬儿不在的原因,笑着说:“不用,我身体扛得住,这会儿不大疼了。” 白老三醉醺醺地说:“妈的,这饭店……菜竟然吃了闹肚子,我看今晚的帐不用结了,要是他们敢要钱,我砸了这狗日的酒店。” 伍德摆摆手:“不可胡闹,皇者只是猜测菜有问题,也许是各人的身体不适应呢……我们吃了这么多海鲜怎么没问题?好了,不要乱说了,大家继续喝酒。” 孙东凯也说:“是啊,伍老板说的对,我们都是文明人,不能干这样的事哈……” “哈哈,对,对,我们都是文明人呢。”大家一起笑起来,伍德边笑边不经意看了我一眼,张小天此刻已经快喝趴了,咧嘴傻笑,边眼睛红红地看着我。 又喝了一会儿,大家散场,伍德要送孙东凯回去,孙东凯摆摆手:“不用,你们先走吧,我在附近的公园散散步,醒醒酒再回家,不然回去又要挨骂。” “呵呵……孙总原来是个妻管严啊,那好,我们就先走了。” 伍德白老三张小天皇者一行辞别而去,临走前,张小天又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身体一摇一晃,皇者忙过来扶住他,一起钻进了车里。 我和孙东凯出了酒店大门,看了看停在酒店门口的一辆出租车:“孙总,你的车子没来?” “没有,把我送过来我就让司机走了!” “你喝得不少啊,那我打车送你回家吧?” “不用,我没事……我说了,我想在附近的护城河边绿地走走,散散步,”孙东凯看了我一眼,身体晃了晃:“小易,今天你肚子不大好,早回家休息吧。” 我说:“那好吧,孙总你散步的时候小心点,这里是城乡结合部,杂人乱人多。” “哈哈,怕什么,我怕又不是女人怕劫色。”孙东凯哈哈一笑,冲我摆摆手,然后径自穿过马路,一头扎进了那片黑乎乎的护城河边公园绿地。 此时已经是10点多,公园里没见到几个人。 我等看不到孙东凯了,冲停在旁边的那辆出租车点了点头,然后也穿过马路,进了公园。 公园里灯光昏暗,游人很少,偶尔见到树丛里阴暗处有纠缠在一起不知捣鼓什么发出暧昧声音的男女…… 沿着林荫小道,我很快就跟上了正一摇一晃走路的孙东凯,此刻他正在打电话,我悄悄靠近,边跟着他边听他打电话。 “我在护城河边的公园里呢,这里没人,很安静,”孙东凯说着走到树丛里的一个连椅上一屁股坐下:“我在上次的那个连椅处,快过来,妈的,我们再尝试下野外办事的刺激……”筆趣庫 我绕到树丛后面,在离孙东凯背后大约几米的一棵大树下站住,贴紧树干,默不作声。 在公园的长椅上 打完电话,孙东凯开始抽烟,身体靠在连椅上,翘起了二郎腿,轻轻晃动着,边嘴里哼着小曲。 不一会儿,我听到一阵蹬蹬的高跟鞋走路的声音,接着,曹丽出现了,站在孙东凯跟前,笑嘻嘻的。 “呵呵,怎么样,我给你出的主意好不好?你要是不装作肚子疼,今晚非得被伍老板和白老板灌醉不可,那几个人,最喜欢灌女人喝酒了……”孙东凯说:“你一说肚子疼,要出去弄药吃,他们就没辙了……你看,我爱护你不?”https:ЪiqikuΠet “哼,什么爱护我,还不是怕我喝醉了?”曹丽嗔怪地说:“我看你也喝了不少。今晚便宜了冬儿了,我一说肚子疼要出去取药,她立马就要陪我去,我知道她的心思,她是想逃酒场呢,没办法,我只能和她一起去了药店,真的买了治拉肚子的药,然后好不容易才摆脱她,让她先回家了,我才过来。” “嗯,这个冬儿……就是你上次说的易克的前女友吧?” “是的,不过,现在已经分手了,易克又有新女朋友了!” “哦……是真的分手了?”孙东凯的声音里有些怀疑。 “当然,这事我知道的很清楚……是真的分手了,绝对的,”曹丽说:“冬儿嫌易克没钱,穷光蛋一个,把他甩了。” “哦……是因为这个,”孙东凯放开曹丽,让曹丽坐在她旁边,然后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 “怪不得我和易克聊天的那次,我问易克为什么这么拼命干活,易克说就是为了赚钱,看来,他是被女朋友一甩,受了刺激啊,”孙东凯轻声笑起来:“看来,易克那天说的是真心话,女朋友嫌他穷把他甩了,他倍受刺激,所以要努力赚钱啊……这样最好,不怕他有爱好,就怕他没爱好,只要他喜欢钱,那就好办了……我那天还专门送了他一根金条,他表面上还装逼不要,我估计他回去得乐疯了。” “呵呵,你真小气,干吗不送他一块金砖啊?”曹丽说。 “这你就不懂了,喂鱼要慢慢来,一下子给多了,会撑死的,”孙东凯说:“他这样的穷光蛋,给一根金条对他来说就是过年了,要是给他一块金砖,他还是像范进中举那样疯了?对他来说,目前不需要投资那么大,一根金条足矣……” “你说的也是,”曹丽说:“对了,我觉得奇怪啊,今天怎么这么巧,易克来了,冬儿也来了……这不是成心让易克和冬儿难堪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巧合吧,不过,易克今天表现地还算不错,没当场出丑,不然,白老三他们可就看笑话了,”孙东凯说:“冬儿表现地也算沉稳,没看出多么难堪来……我要是早知道今晚冬儿来,要是早知道易克和冬儿的关系,我今晚就不带易克来了。” “哟——看不出,领导还真关心体谅下属啊,易克刚对你表了下忠心,你就当成自己心腹一般爱护了。”曹丽说。 “怎么?你吃醋了?” “我吃的哪门子醋,他和我不是一个级别,不在一条线上。”曹丽说。 “这就是了,易克和我关系刚刚开始热乎,总是要趁热打铁多笼络下才是嘛,”孙东凯说:“再说了,你和他的作用功能也不同啊,他以后是要为我做事的,你呢,除了做事,还是要供我来……”https:ЪiqikuΠet “哼,我看你现在对他很信任啊,都快赶上我了。”曹丽说。 “这个人……我倒是很想全力信任他,但是,我们之间的个人感情,还是需要培养啊,我不知道他对我的私人感情到底有多深啊……”孙东凯说:“现在,我不需要他对我工作上出什么力,我只需要他和我私交深厚即可。” “要是有个机会能验证下就好了。”曹丽说。 “嗯,是的,能验证下最好不过,只不过,机会不好找啊……”孙东凯说:“不过,现在倒是有个机会验证你对我忠诚……” 一会儿,两人站起来,一起往外走,我保持着距离跟了上去。 小树林里很幽暗,游人几乎都走光了,外面的大街上也很安静。 曹丽和孙东凯正在小路上走着,我跟在后面大约20米的距离。 突然,前面传来一声曹丽的惊叫:“啊——你——你要干什么?” 我一听这声音,知道演出开始了,悄悄接近。 在黑暗中,我看得分明,一个蒙面黑衣人拦住了孙东凯和曹丽的道路,手里晃动着寒光闪闪的匕首。 曹丽紧紧抓住孙东凯的胳膊,身体往孙东凯后面缩,没想到孙东凯缩地更快,直接把曹丽推到了前面,声音颤抖着:“喂——你——你是干什么的?” 黑衣人默不作声,晃动着手里的匕首,步步紧逼,曹丽和孙东凯步步后退,一直退到了护城河边,无路可退了。 “好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孙东凯的声音里饱含着恐惧:“你是要钱还是要女人,要女人,这个女人就归你了……要钱,我们把身上的钱都给你……” 关键时刻,孙东凯不顾曹丽了,保自己要紧,说完,孙东凯手忙脚乱往外掏钱包,曹丽这会儿也顾不上孙东凯的绝情了,慌乱地打开自己的包,往外掏着东西…… “老子不要钱,也不要女人,就要你的命——”黑衣人开口了,嗓音嘶哑,手里的匕首一下子顶住了孙东凯的喉咙:“孙东凯,有人出大价钱要你的命,记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啊——”孙东凯恐惧地叫了一声。 “啊——”曹丽舒缓地叫了一声,似乎解脱了,原来人家是要孙东凯的命的,不要钱,也不要她的人。 其实我猜曹丽倒巴不得要她的人呢。 “好汉,别,慢……慢……”孙东凯身体颤抖着:“好汉……杀手大哥,别动手,你说,是谁要我的命啊?那人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的钱,买回我的命,好不好?你说,你要多少?” “你出多少钱都没用,因为我的老婆孩子的命在他手里,我只能杀了你,对不起,虽然我和你无冤无仇,但是,我拿人钱替人办事,还得顾及我老婆孩子的命,只有委屈你了。”黑衣人说着,一把抓住了孙东凯的肩膀:“告诉我,你是想死的痛快点呢还是慢慢死呢?我该从你哪里下手呢?” “啊——”孙东凯发出绝望的嘶哑的悲鸣:“我不能不明不白就这么死了啊……我家里有老婆孩子还有80岁的老母啊……曹丽,快,快救救我……”说着,孙东凯紧紧抓住曹丽的胳膊、 曹丽一听,似乎是为了尽人情面子,忙哀求着:“杀手大哥,求求你,放了他吧……你要是放了他,我可以报答你。”筆趣庫 “你个臭女人,闭嘴,再说,我连你一起废了!”黑衣人凶恶地说:“站在那里,不许动!” “孙总……我尽力了,可是,人家不要我……我也没办法。”曹丽悲哀地对孙东凯说:“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人家非要要你的命……唉……” “我的死对头多了,这么多年,被我算计的人太多啊,我怎么知道是谁要我的命啊,”孙东凯继续哀鸣着,哀求着蒙面黑衣人:“好汉啊,你不能啊,我这也是一条命啊,人命关天啊——” 说着,孙东凯竟然一下子瘫了,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少废话,老子这就要了你的命——”说着,黑衣人高高举起手里的匕首,像电影电视里演的那样,就要把匕首扎下去—— 在这样的时候,往往是需要出现英雄的,果然,在这关键时刻,救星出现了—— “住手——”像电影里无数次出现的镜头那样,突然,我猛然出现在黑衣人的身后,正义凛然的一声大喊,接着就伸出手,一把牢牢攥住了黑衣人拿匕首的手腕,接着,一个扫堂腿,猛地把黑衣人扫倒在地上。 “啊——”正处于绝望的孙东凯睁开眼睛,看到了我,又惊又喜。 “啊——易克——”曹丽也惊喜地叫起来。 我扭头看着孙总,丝毫不顾及身后被我扫倒的黑衣杀手:“孙总,你没事吧?” “我……还好,差点就没命了。”孙东凯的眼里流出了热泪,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在草地上 “啊——易克,小心,后面——”曹丽惊叫起来。https:ЪiqikuΠet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黑衣人要向我反扑了,猛地站起来,一个回身,迎着扑上来的黑衣人,和他厮打起来…… 厮打中,黑衣人的匕首一直没有被我夺过来,我还是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一边和他在草地上滚打着…… “曹丽,快,快打110。”孙东凯说着。 一听这话,我松开黑衣人的手,黑衣人一个飞腿,正踢中曹丽摸出来的手机,“嗖——”手机飞到了护城河里。 接着,我和黑衣人继续厮打起来…… “啊——手机被踢飞了……孙总,你的手机呢?”曹丽慌忙说。 “我的手机。”孙东凯慌乱地说着,又掏出自己的手机—— 这时,我又一松手,黑衣人的飞腿又出去了,一下子又把孙东凯的手机踢到了护城河里。 “啊——我的手机也没了。”孙东凯叫着。 “别慌,孙总,看我抓住这小子。”我奋力厮打着,边说。 “好,要活的,我要知道他是受谁指使杀我的。”孙东凯说:“易克,回头我要好好奖励你……” 没想到黑衣人的拳脚很厉害,我虽然奋力厮杀,却无法抓住他,一个不小心,我发出一声惨叫:“啊——”我背对孙东凯和曹丽,往自己鼻子上就是一拳,瞬时满脸开花,血流了出来。 我接着就是一个直拳:“狠狠”打中了黑衣人的胸口。 “噢——”黑衣人一声闷叫,身体歪歪斜斜向后倒了下去。 我一个飞身,想过去抓住黑衣人,没想到黑衣人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手里的匕首猛地一晃,向我刺过来,我一个闪身躲开,顺手摸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摆开架势,打算要和黑衣人“死拼”。 黑衣人似乎意识到今天占不到便宜了,突然一个矮身,往后一个急速转身,“嗖——”就不见了人影,消失在黑暗中…… 我“精疲力尽”地扔掉木棍,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这时,孙东凯和曹丽围了过来,一看我满脸是血,都吓得叫了起来。 “哎呀——易克,你出血了。”曹丽叫道。 “易克,哪里受伤了?”孙东凯关切地扶着我的肩膀。 “没事,我没事。”我擦了一把脸上的血,一擦,更是显得血腥恐怖。 “易克,今晚亏了你……”曹丽边说边从包里掏出纸巾给我擦血。 “易克,要不是你,今晚我就真的没命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孙东凯感动地紧紧抱住我,做感激涕零状,突然又抬头看着我:“咦——易克,你刚才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还没走啊?” 我拿过曹丽手里的纸巾,自己擦干净血,然后说:“孙总,今晚好悬啊,我看你喝醉了,自己到里面散步,怕你有什么闪失,就一直在马路边坐在那里等你出来…… “坐了一会儿,我睡着了,突然隐隐约约听到这边有声音,似乎是你和曹主任的声音,我一个激灵,就赶紧过来了,没想到还真的是你们遇到了劫匪。” “哦……”孙东凯点点头:“太好了,太棒了,易克,你很好,很好。”孙东凯由于太激动,说不出别的话了。我看着曹丽:“咦——曹主任,你怎么也在?不是拉肚子先走了吗?” 曹丽眼珠子一转:“哦,我是拉肚子,不过吃了药就好了,我回来后,大家都散场了,我给孙总打了个电话,知道他在这里散步,就过来看看他,陪他散散步,同时汇报下工作上的事情,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杀手,专门冲孙总来的。” “哦……”我点点头:“孙总,这人是专门冲你来的,为什么啊?” 孙东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肯定是有得罪的人?”曹丽说了一句。 孙东凯看了曹丽一眼:“这些年,我得罪的人多了……当官,特别是当个清官,能不得罪人吗?再说,我被人暗算也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要我的命,还是第一次遇到……妈的,真狠啊,要是我查出来是谁,我非要他的命不可。” 我站起来,孙东凯和曹丽也站来起来,曹丽说:“易克,你要不要到医院去看看,包扎下?” 我摇摇头:“出这点血算什么?就是打破了鼻子,别的地方没受伤,没事,回去洗洗,明天就好了。” 孙东凯说:“易克,你的血是为我流的。” 我说:“孙总,只要你和曹主任没事就好了,我流点血不算什么,我打工的时候,经常被人家欺负挨打,流血是常事。” 孙东凯紧紧按住我的肩膀,眼里带着深深的感激:“易克,大恩不言谢,我不多说了,但是,今晚,我会永生记住。” 我说:“孙总,你言重了,你是领导,我是下属,你对我那么信任和关心,我又没什么报答你的,今天这事,算我遇上了,也是我有机会报答你一下,你千万别说客气话了。”biqikμnět 孙东凯点点头,看着曹丽:“曹丽,你听,这是多么朴实无华的语言啊,这才是无名英雄的本色啊……” 曹丽说:“孙总,这事要大力宣传,要给易克申报一个见义勇为先进个人,要立功请赏……我看,我们要不要先去报案?” 孙东凯不悦地瞪了曹丽一眼:“你胡说什么?既然这事过去了,就不要报案了,报案管个屁用,还有,这事不要外传,你俩都不要对外说。” 孙东凯又摆出了领导的气势。 我明白孙东凯的心思,他其实是担心真的报案查出了凶手和幕后指使人,万一那幕后指使人被抓,说不定会咬出他的什么事,反倒把他也弄进去了,他是想走黑道借助黑道的力量查处那杀手和幕后指使人。 当然,这事他是不愿意声张的,说出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因为他得罪过什么人,算计过什么人,怎么得罪怎么算计的,他心中最有数。 如此看来,我的见义勇为褒奖也泡汤了,只能当个默默无闻的英雄了。 孙东凯这么一说,曹丽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言语了。 我们走出了树林,到了马路上,我让孙东凯和曹丽先打车离去,然后我摸出手机…… 不一会儿,四哥开着出租车过来了,我钻进车里,四哥发动车子。 “疼不疼?”四哥边开车边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哈哈一笑:“没事,小事……不疼。” 四哥也笑了下:“没出什么纰漏吧?” “应该是完美演出,完美谢幕。”我说。 “呵呵,那就好——现在你到哪里去?” “回宿舍!” 回去的路上,我把皇者今晚和我的谈话向四哥说了一遍,四哥听完,沉默了半天,沉吟着说:“这个皇者。” 四哥只说了这四个字,后面的话没有说,我不知四哥到底要说什么。他不说,我也不问。 四哥把我送到宿舍,然后离去,我回到宿舍,海珠已经熟睡,我悄悄关起卫生间的门,把身上的衣服都泡在盆里,然后洗了一遍,挂到阳台上,接着洗了个澡,悄悄上床…… 第二天早上,起床,海珠已经做好了早饭,我们一起吃饭。 “哥——过几天,我想回宁州一趟。”海珠边给我剥鸡蛋边说。 “哦……干什么?”我说。 “来星海这么久了,想爸爸妈妈了。”海珠说:“还有,我想把最近工作的情况也和爸妈说下……正好这几天小猪也需要时间善后公司的事情,我暂时不打扰她,等回来,我估计也就该交接了。” 海珠说完,小心翼翼地带着期望的眼神看了我一下,把剥好的鸡蛋放在我跟前。 我扑捉住了海珠一瞬的眼神,我明白她在期望什么。 我说:“这样吧,等公司里竞标购买发行车的事情忙完,也就是这几天,我请个假休息几天,然后,我和你一起回宁州,去看你爸妈,同时,也带你去见见我爹娘。” “真的?太好了!”海珠惊喜地叫起来。 我微笑着:“女婿去见丈母娘,未过门的媳妇去见婆婆。” “嘻嘻……”海珠开心地笑起来,羞涩的脸上荡漾着幸福…… 我吃完鸡蛋,突然又想起来什么,看着海珠:“对了,阿珠,如果时间条件允许,我还想带一个人和我们一起回去。” “带谁啊?”海珠看着我。 我看着海珠,半天没有说话,心里突然又有些犹豫。 “说啊,哥——”海珠催促我。 “云朵!”我终于开口了。httpδ:Ъiqikunēt “云朵?”海珠脸色微微一变一怔:“为什么?” “因为,”我斟酌着用词:“因为云朵是我义妹……我去过云朵家,见过她父母,可是,云朵没有见过我的爹娘……这次,我想,正好是个机会。” 海珠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我:“哥……我觉得,云朵和你结为义兄妹,从她来讲,似乎当时是带有目的的,是为了可以让你按照她们老家的风俗由兄长在父母不在的时候做主为自己找婆家,让你做主把他许配给海峰哥……所谓的义兄妹,只不过是个形式和借口,我看,你大可不必当真。” 我看着海珠摇了摇头:“海珠,你还不了解我对云朵的情分,也不了解云朵现在对我的感情,现在,在我和她之间,真的是情同兄妹,我真的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而她,也把我当自己的哥哥看的…… “不管当时云朵是出于什么心态,但是,我想,即使没有那天,即使我和云朵不结拜,其实,在我和她的心里,也是有着浓郁的兄妹亲情……既然我们已经结拜了,那么,我必须要认真对待,就是走形式,也要走。” 从了你 海珠听我说完,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听你的,你要怎么样便怎样好了……只是,还有一个问题,你现在一直不让周围的任何人知道你以前的事情,你在发行公司的档案里也是填写的你身份证上的籍贯,星海除了我和海峰哥还有冬儿,没人知道你是宁州的,包括秋桐都以为你是云南腾冲人,你要是带云朵回去,那岂不是……”筆趣庫 我说:“云朵已经知道我的真实籍贯了,也知道我以前的大概情况,冬儿以前当着她的面说起过,但是,云朵知道我的苦衷,一直保密,对谁都没说……我的过去,对云朵而言,早就不是秘密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在想,其实知道我情况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皇者。 “哦……是这样。”海珠笑了下:“那我实在找不到阻拦你带云朵回去的理由了,那就从了你了。” 我看着海珠:“海珠,我从心里希望,你也能把云朵当成自己的妹妹。” 海珠一撇嘴:“哼,什么啊,我还想把她当做我嫂子呢,岂止是妹妹。” “我靠,乱套了。”我说。 海珠“扑哧”笑起来,站起来抹抹嘴:“好了,我吃完了,先去上班了,这几天小猪有些事要和我交代……对了,公司里还缺个内勤,我还得琢磨这事,最好能找个熟悉的板正的细心的伶俐的女孩子来干这活。” 闻听海珠此言,我心中突然一动,想起了被伍德盯上的皇者的亲密小爱人小亲茹…… 我坐在饭桌前,抬头看着海珠:“公司里缺个内勤?” “是的,原来的内勤刚刚因为家里有事,辞职不干了,小猪和我正琢磨找个什么样的合适呢?”海珠说:“这内勤啊,找容易,但是,找合适的不容易……小猪说争取在她离开前帮我找到,实在找不到,那就只有我接手后自己找了。” “哦……”我点点头,皱皱眉头,边继续吃饭边思索着…… “怎么?你手里有合适的人选?”海珠很聪明。 “或许……大概……可能。”我含含糊糊地说。 “什么叫或许大概可能啊,到底有没有?”海珠说。 “有!”我做出了决定,对海珠说:“这内勤,你不用再找了,我手里有个合适的人选,过几天,我带你认识下,你先考察考察。” “咦——还真有啊……”海珠笑了:“只要是你看中的,我还考察什么?我还信不过你的眼光?对了,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一个很可爱勤快聪明伶俐的女孩子。”我说。 “哦……”海珠看着我:“我认识吗?见过吗?” “不!没!” “嗯……哪里人?” “山东青岛人!” “山东人啊,好,山东人爽快仗义,好!”海珠笑了。 “哪你同意了?” “什么叫我同意了?你同意就行了,你同意就等于我同意,咱们这公司,名义上是我的,其实还不是你的。” “怎么能这么说呢?是你的就是你的!” “傻哥哥,妹妹我不也是你的吗,我都是你的,这公司当然也就是你的了,”海珠娇羞地说了一句,过来亲了我一口:“好了,哥哥,我上班去了,改天你有空带她去报到上班就是了。” 海珠说完走了,我慢慢吃早饭。 吃完早饭,我去公司,在楼下遇到了云朵,我叫住她:“云朵——” “大哥,早——”云朵冲我笑笑。 “这几天忙不?” “忙啊,秋总安排的这个公开竞标发行车的事情,这几天一直忙着加班弄活动议程和相关文件安排会场呢。” “嗯……”我点了点头。 “大哥,你有事吗?”云朵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说。 “嗯,是这样。”我说:“我想啊,等忙完这个竞标会,我想请几天假休息几天,回老家一趟。” “哦,好啊,你是该休息休息了,这段时间,你可真是够辛苦的。”云朵心疼地看着我:“回老家,回哪个老家啊?云南腾冲还是宁州?” “当然是宁州,我爹娘在那里呢。”我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我老家在宁州的事情,你没告诉别人吧?” “当然,我谁都没说,虽然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保密,但是,你不让我说,我谁都不会告诉的。” “那就好!”我说:“这次回去,我打算带海珠一起回家看看。” “好啊,正好一起看看双方父母,哎——我也想我爹娘了。”云朵的眼里露出几分思念的神色。 “还有,我想,带你也去,一起去我老家见见我父母,见见你义父义母,你想不想去啊?”我说。 “啊?真的?”云朵眼里露出惊喜的表情:“当然好啊,当然想啊……能带我去,太好了啊……” “你请假方便不?”我说。 “方便啊,秋总说了,忙完这个竞标会,暂时公司的工作进入了淡季,让我休几天假呢……真好借这个机会,我跟你一起去。”云朵说。 “嗯,好,那就先这么定了……跟我回去的事,任何人都不要说,包括秋总!”我说。 “哦……”云朵点点头:“知道了!” “好了,上去吧!” “嗯……”云朵点点头,刚要走,又站住了,看着我:“哥,有一件事,我不明白。” “你说!” “我觉得秋总不是外人啊,你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她呢?”云朵带着迷惑的表情:“我觉得让她知道也没事啊……” 云朵这丫头,哪里知道我的苦衷,这件事,我最需要隐瞒的就是秋桐。 我说:“你问的是不是太多了?”https:ЪiqikuΠet 云朵冲我一撅一撇嘴巴:“好吧,你不想说,那就不问了。” 云朵上去了,我刚要上去,突然有人喊我:“易经理——” 扭头一看,是曹丽,我站住:“曹主任,有事啊?” 曹丽正从大门外走进来,走到我跟前,媚笑了下:“小易易,昨晚你表现地太棒了,真是及时雨啊,危难时刻见真情……我和孙总都亏了你,不然,昨晚,孙总命都难保,我呢,也会被那杀手强奸……你真是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啊……” 我说:“唉——那是巧了,我担心孙总喝多了在公园睡了,就在外面等了他一会儿……也怪我没本事,没抓住没打过那杀手。” 昨晚我和黑衣人打斗的时候,故意表现地很笨拙,完全没有施展我的拳脚和功夫,看起来就是胡乱扑腾。ъiqiku “过程不重要,关键是结果,结果我和孙总都得到了保全。”曹丽说:“你说,你救了我,让我免遭坏人的侮辱,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除了以身相许,怎么报答都可以!”我说。 “切——我还就想以身相许呢,”曹丽说:“昨晚我就想报答你的,没机会,要不,今天中午先报答一次,然后晚上持续报答?” “免——”我说:“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上楼了。” 说完,我转身要走。 “等下!” “还有什么?”我转身看着曹丽。 曹丽靠近我,笑着低声说:“易克,我给你说,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昨晚回去的路上,孙总对你赞不绝口,你关键时刻的挺身而出,让他对你信任有加,今后,你可就实实在在是孙总的人了,当然,我们也是实实在在的自己人了。 “今后,我们要多联系多沟通多互相帮助啊,你有什么事,遇到什么难处,尽管和我说,今后在公司里,不,在集团里,谁敢和你过不去,你只管找我,找孙总也行,谁也不敢怎么着你……” 我说:“真的?” 曹丽说:“当然!” “那现在你就给我去摆平一个人。” “谁?” “赵总!”我说:“他老是欺负我歧视我蔑视我打击我,你给我把他放平!” “额……赵大健啊……”曹丽一愣。 “是的!” “这个……” “怎么了?你扳不倒他?是不是?”我说。 “这个,”曹丽笑起来:“这个赵总啊,其实人不坏,他就是喜欢摆谱,这个人,我回头和我说说,让他对你好点……他其实也是和我们一个阵营的,傻瓜……只是,他以前不知道你站在那边的。” “哦……是这样。” “是的,好了,这事我回头和他打个招呼就是,你放心好了。”曹丽说:“对了,孙总今天又专门嘱咐我,让我再一次告诉你,昨晚的事,一定要保密,对谁都不要说啊,切记切记!” “我心里有数!”我说完,转身上楼。 上楼经过秋桐办公室的时候,秋桐办公室开着门,随意一瞥,看到平总正坐在里面,我冲他笑了下,点点头,平总冲我招手:“哎——易经理,进来坐坐!” 我进去,秋桐正坐在办公桌前笑着。 “我正在和秋总闲聊呢,好久没和你扯了,来,一起扯扯!”平总笑着。 我坐下,秋桐泡了一杯茶,放在我面前。 “平总是大忙人,难得见到你有空闲扯啊!”秋桐笑着说。 “嘿嘿……”平总笑着:“秋总,来你这里闲扯,也是学习!” “我有什么好学习的,该向你老兄学习才是!”秋桐说。 “别的不说,单就你这次的采购发行车实行公开竞标,我就要向你学习!”平总说:“秋妹妹啊,我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就没有你的胆量和气魄,这一点,我要向你学习,好好学习。” “此话从何说起呢?”秋桐说。 我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平总。 压死人 平总说:“前段时间,我那边电脑设备更新,所有的老电脑都更新,另外给所有没有电脑的员工都配备了新电脑,还给所有的中层配备了笔记本电脑…… “本来呢,我想自己选一家合适的电脑公司,选一个合适的品牌,但是,报告刚一打上去,电话和条子都来了,都是集团领导一级的大员打招呼的,都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的主…… “我这样的级别,哪个也不能得罪啊,特别是最近集团的主要分管领导对我一直有情绪,说我不把他放在眼里,我心里正岌岌可危呢…… “这次也有这位大领导的条子,我一看,罢了,别捣鼓了,干脆就送人情吧,谁的官大级别高就照顾谁介绍的客户,于是,就采购了我们这位分管大领导介绍的电脑公司提供的产品…… “结果呢,价格高出其他公司不说,品牌也不硬,质量跟不上,售后服务跟不上,三天两头出毛病。哎——公司里的员工私下都议论纷纷,说我吃了回扣了,我擦——我有苦难言啊,照顾了领导,却作践了自己,弄得在公司里被人指指点点,背上了不清不白的名声……httpδ:Ъiqikunēt “我要是早有你秋总这气魄和胆量,直接弄个公开竞标,谁也说不出什么来,还省心省事……多好啊……所以说,妹妹,我要向你学习。” 原来如此,还有这回事! 我心里明白,平总今天说这话,一半是诉苦,另一半是卖乖。 孙东凯对他一直不满,他心里必定也是有数的,虽然他一直紧贴董事长,但是,毕竟孙东凯是他的直接分管领导,要是和分管领导弄顶了,分管领导整天给他小鞋穿,也够他喝一壶的。 平总必定是想借这次电脑采购的机会,给孙东凯送了人情,缓和和孙东凯的关系,但是没想到电脑质量和售后服务没跟上,把自己弄得很尴尬。 我充分理解平总此刻的心情和感受。 平总说完,秋桐笑了下:“平总,我得这样说,凡事有得必有失,对你对我都是,你那么搞,有得有失,我这么搞,也有得有失,皆有利弊,至于是什么得什么失,你我都懂的……呵呵,所以啊,平总,多想想得,少想想失,你心里就安稳了。” 我一听秋桐的话,笑了:“秋总言之有理,是这样的。” 平总一咧嘴:“哎——呵呵,秋总,你这话可是一针见血了……我无语了。” 秋桐捂嘴笑起来,不语。 我说:“平总,你的无语是痛而不言,秋总的不语是笑而不语,任何事物都有矛盾的两方面嘛,这种事,多看看好的方面就行了,别和自己纠结,别和自己过不去啊……” 平总苦笑了下,看着我:“你这家伙,心里还蛮明白的!哎——好了,我开会去,不和你们扯了。” 说完,平总起身告辞。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看着秋桐:“你说,平总是不是得了便宜来卖乖的呢?” 秋桐说:“不知道哦……是不是他心里最明白了。” 我说:“孙总对平总一直不满,这次通过这事,平总等于给孙总送了一份厚礼,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一个大大的缓和。” 秋桐说:“你想的太简单了……官场的事,没那么简单……孙总对平总不满,是因为平总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背后经常议论他,说他不懂经营,管理没水平,领导没风度,这样的话传到孙总耳朵里,你想他会给平总种下什么印象?这种印象是仅仅能通过一次采购就可以改变的?官场,尔虞我诈、笑里藏刀、口蜜腹剑、你死我活是永远的主题,永远都不会改变。”httpδ:Ъiqikunēt 我听了,点点头:“哦……” 此时,我没有意识到,秋桐的这段话已经为平总今后的命运埋下了一个伏笔。 “其实,孙总不光对平总不满啊,对我难道就满意吗?”秋桐笑起来:“但是,我没办法啊,在做事做人之间,我总得有一个原则,在做人做事原则和与领导关系发生冲突的时候,我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换了别的人,可能会有另一种选择,但是,临到我头上,我只能这么做。” “嗯,我理解你的,我明白你做事做人的品质!”我说:“对于你这一点,我其实很赞赏!” “多谢易经理夸奖,我会继续努力哦……”秋桐笑地很开心。 我也笑了,然后说:“对了,我想等这次竞标发行车采购结束后,请几天假休息下……陪海珠回她家看看。” 秋桐听了:“好啊,要去见未来的丈母娘了,好,没问题,准假!” “谢谢领导!” “去——少来这套!”秋桐抿嘴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 “对了,小猪最近很快就要出国了,到加拿大温哥华去留学,我听她说把旅游公司转给海珠了,是不是啊?”秋桐又说。 “是!” “一把就支付了45万,是不是?” “是!” 秋桐冲我竖起来大拇指:“有钱人啊,一把就拿出那么多……哎——我很奇怪,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啊?” “个人隐私,无可奉告!” “呵呵,是海珠的钱吧?要不就是找海峰借的?”秋桐笑嘻嘻地说。 “我说了,个人隐私,无可奉告!” “好,好,个人隐私,那俺就不问了……其实我这人本来就不是喜欢打听别人事情的人,只是因为和你觉得关系很近,才问的。”秋桐接着说:“哎——以后,海珠可就是老板了,海老板,好气势啊……呵呵……祝贺你们,终于开始要自己创业了。” 我说:“你祝贺海珠就行啊,祝贺我们干嘛?” “你以为我心里不明白啊,公司虽然是海珠的,但是要真正想发展起来,能离开你的幕后指使操作?”秋桐抿嘴笑着:“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顾及这边的身份和工作,担心人家说闲话,所以不把公司安在自己名义上,但是,我知道,这公司的真正操作者,必定是你易经理。” 我呵呵笑起来。 “没事,其实就是你的名义,我也不会对外说的,你放心好了……集团里好多中层甚至高层都是在集团里干着工作,在社会上开着自己的公司,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多了去。”秋桐说:“再说,我看你是个能力能量过度充沛饱和的人,精力过剩,公司这点工作根本不够你打牙祭的,你抽空干点别的,创立一份自己的事业,很好,我支持!” “嗯,我绝对不会耽误公司的任何工作的,保证把公司的工作做得更好!”我说。 “这一点,别人说了我或许不会相信,但是你易克说了,我绝对相信,我相信你有这个责任心和能力!”秋桐说:“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尽管说,别把我当外人!” “嗯,好,需要的时候,我会的,谢谢大妹子!” “切——你叫什么?”秋桐咬牙切齿。 “大妹子啊……”我做糊涂状。 “叫姐,不许叫大妹子!”秋桐银牙一咬,冲我一瞪眼:“快叫姐,叫——” “嘿嘿,我都这么一个老男人了,再叫你姐,不是把你叫老了?再说,你就比我大那么一点。” “哈,你才不是老男人,你或许心理上是成熟的男人,但是生理上,在我面前,你就是一个小男人。”秋桐笑着:“再说了,大一天也是大,也是你姐哦……来啊,叫姐啊,嘻嘻……”https:ЪiqikuΠet “不叫!”我心里有些荡漾,声音有些力度减弱。 “叫!”秋桐伸出手指冲我一指。 “不叫!”我心里有些松弛,还有些暖情,声音变得有些无力。 “叫不叫?不叫我以后不理你了!”秋桐做嗔怒状。 “姐——”我脱口而出,心砰砰直跳。 猝不及防,秋桐似乎一直在和我逗乐,没想到我真的叫了出来,闻听我叫出一声“姐——”,秋桐似乎一愣一怔,脸色突然一红,接着低低地答应了一声:“哎——” 看着秋桐娇柔娇羞的可爱样子,我的心中一阵颤动感动冲动盲动,不由又叫了一声:“姐——” “哎——”秋桐又低低地答应了一声,脸色变得更红了,低下头去,接着吃吃地笑起来。 我吞咽了一下喉咙,哑声说:“你笑什么?” 秋桐抬起头,捋了捋头发,神情故作镇静状:“有人叫我姐,我高兴啊,笑不行啊?不许笑啊?” “行啊,可以啊!”我呵呵咧嘴笑起来,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傻样——”秋桐突然嗔笑了一声,接着又紧紧抿住了嘴唇…… 看着秋桐的样子,我不由痴了,呆呆地看着秋桐…… 秋桐看了我一眼:“你……你干嘛又这样看着我……” “我……我……不知道。”我喃喃地说。 我突然心里感到很痛,不言语了,低下头去。 “易克,你怎么了?”我听到秋桐轻轻的声音。 “我突然觉得心里很痛!”我低语。 “为什么?”秋桐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想说。”我的声音也有些发抖,心里颤动地厉害。 秋桐沉默了,我也沉默了,房间里一时很静。 半晌,秋桐缓缓说话了:“易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人生有两种境界。” 我抬起头,看着秋桐:“哪两种?” “就像你刚才说平总的,一种是痛而不言,一种是笑而不语。”秋桐看着我,微笑着:“我认为,痛而不言是一种智慧,人生在世,往往会因这样或那样的伤害而心痛不已,对坚强的人来说,累累伤痕是生命赐予的最好礼物……” “笑而不语是一种豁达,无论遭人误解还是被人轻视,过多的言辞申辩反让人觉得华而不实,还不如一笑置之,眼前自然风轻云淡。” 听了秋桐的话,我的心起起落落。 燃烧着一团火 我看着秋桐:“那么,我认为,你是两者都有,你既能痛而不言,也能笑而不语,你是智慧和豁达兼备。” 秋桐说:“我做得不好,不如你,你才是两者兼备……虽然你的外面看起来很多时候是一座沉默的大山,虽然你看起来有时候很冷很漠然,但是,我能感觉到,你的内心常常在燃烧着一团火…… “你用坚硬坚固厚厚的外壳将自己封闭,不愿意让任何人看透你的内心,但是,我仍然偶尔能感觉到你的内在……其实,你是一个真正的大男人,一个生理强壮强大心理坚强坚韧的大男人…… “其实,我刚才虽然逼着你叫我姐,但是……有时候,我心里觉得你比我成熟,比我强大……你实在是一个可以让人有安全感的人。” 我心里感到阵阵暖流和激动,还有些冲动和自豪,看着秋桐:“你……你真的这么认为?” “是的,”秋桐笑了下:“这个世界上,我认识两个这样的男人,一个是你,另一个,是我空气里的朋友,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但是,我相信,他是和你一样的内外兼修的大男人,海珠是个幸福的女人,能和你在一起……而我,也应该是一个幸运的人,能有那样的朋友,虽然是在飘渺的空气里。” 我愣愣地看着秋桐迷惘而又有些神往还有些忧伤的神情,心激烈地颤动着,纠结着,挣扎着,绞痛着…… 我想起浮生若梦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人生途中,有些是无法逃避的,比如命运;有些是无法更改的,比如情缘。 我不由懵懂地想到,在人的生命中,难道聚散皆缘?两个人,能不能最终在一起,难道都是命中注定的? 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唯物主义,可是,经历了生活和情感的几多磨难,面对残酷而无奈的现实,我不由有些唯心了,我不由有些相信宿命了。 两天后,发行车公开竞标会如期在集团大厦第三会议室举行。 竞标会举办地很正规,专门有市公证处的公证员证明,集团的党委成员和集团各经营部门的头头都参加了。 来参加竞标的汽车销售商家有12家,包括集团几位领导打过招呼的,也包括赵大健极力推荐的。Ъiqikunět 我和赵大健一起坐在下面看,可能是因为曹丽真的给赵大健打了招呼的缘故,赵大健对我的态度似乎有些温和,甚至还冲我笑了下,虽然笑得很生硬,但是比起之前每次他见到我的傲慢冷蔑相比,已经前进了一大步。 这孩子似乎天生的逆反心理严重,坐在我身边还不停嘟哝:“什么公开竞标,阳光采购,狗屁,我敢打赌,绝对是走形式,早就内定好了的,大家都是来陪着演戏的…… “哼,其实我选的那家是最好的,不论是从车子的质量还是载重吨位,还是车体大小,还是售后服务,都是最佳的……哎——可惜啊,谁让咱不当官呢,做不了主呢,反正是公家的钱,就由着领导折腾吧……我前段时间的心血算是白费了。” 我知道赵大健的牢骚不仅仅是冲秋桐发的,他一方面哀叹自己丧失了可以大大捞一把的机会,另一面对领导决定不满,却又不敢公开说出来,只能无奈地嘀咕几句。 我看了赵大健一眼:“赵总,何出此言?公开竞标可是阳光下的操作,没有猫腻的,这可是当场公布结果的哦……”biqikμnět 赵大健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你懂什么?只要是领导想干什么,再阳光也是狗屁,一样暗箱操作好,只不过弄快遮羞布罢了……我在集团混了这么多年,见到的事情多了,你才来几天?你连屁都不懂!” “好,好,我不懂屁,你懂屁!”我说:“不过,我觉得你前段时间的心血也未必就是白费,说不定中标的就是你考察好的那家。” “这绝无可能,这么多领导插手,还能轮到我?”赵大健说:“再说了,就算是那有怎么样,我还不是白搭功夫。” “假如是你考察好的那家,那不正是合了你的意了,你怎么能是白搭功夫呢?”我反问。 赵大健一愣,看着我:“这……” 我一笑:“难道……莫非赵总还有什么个人算盘?” 赵大健脸一红,一拉:“你小子说什么呢?我是一心为公,哪里会有什么个人算盘……这话你可不要随便说啊,这可是关系我个人名声的事情。” 我呵呵笑起来。 “你笑什么?”赵大健冲我一翻白眼。 “没什么,我想笑不可以吗?”我说。 赵大健瞪了我一眼,接着转移话题:“我问你,你用了什么招把领导的魂勾走了?” 我做糊涂状:“赵总,你什么意思?我勾哪个领导的魂了?” “哪个领导?你知道……这还用说,当然是孙总!”赵大健说:“我怎么觉得你小子有些不地道呢,孙总对你突然好像很厚爱,宠你了,说,你用了什么法子糊弄他?” 我正色说:“赵总,你这话可说的很难听,我从来不敢糊弄领导,我只知道一心一意干好自己分内的工作,从不想歪门邪道,你这话实在污蔑我的清白,我想,我要向孙总汇报下,免得孙总对我有什么误会。” 赵大健一听,急了:“我靠——你要打我小报告?” “你可以这样理解!”我笑嘻嘻地说。 赵大健狠狠瞪了我一眼:“好了不说了,刚才那话等于我没说,不许胡乱汇报!” 我说:“那你以后还欺负我不?” 赵大健睁大了眼睛:“易克,你搞清楚,咱俩到底是谁欺负谁啊?我他妈表面上是你领导,我管得了你吗?你在乎过我吗?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相反,倒是你欺负我,那次你暗地里骂我问候我老娘,表面上又装作好人,你当着大家的面戏弄我,让我吃哑巴亏,这笔账我还没给你算呢,你倒说我欺负你?你……你……你到底还讲不讲理?” 赵大健的脸上充满了委屈义愤和不平。 我心里暗笑,做迷惑状看着赵大健:“赵总,你的话我听不明白,我什么时候骂你了?我哪里敢啊,那次一定是你误会了……其实,在我的心中,在我的眼中,你一直是我可敬可爱的领导,我对你,可是一直带着无比尊敬的心情仰视的。” 赵大健看着我,点点头:“行了,易克,算你狠,你行,我佩服你,小子,关于你,曹主任和我打了个招呼,今后,我不想再对你怎么样,但是,你小子也不要没事耍我玩我,我们能同舟共济最好,不能站在一个战壕里,也不要成为敌人,你说好不好?” 我说:“我希望能在一个战壕里战斗,在战火中结下鲜血染成的友谊。” “屁——少糊弄我,我要是能和你结下战火中的友谊,那太阳真是从西面出来了,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给我帮忙,只要你不添乱,就算我们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赵大健说完,自己扭转头去,又低声嘟哝了一句:“我就奇怪了,孙总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小混混瘪三。” 这时,竞标会开始了,我也不再和赵大健说话。 竞标会进行地很顺利,10几个商家轮流上台表演…… 很快,最后的结果出来了,当主持人宣布最后中标的商家时,赵大健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因为中标的商家正是他之前极力推荐的那家,但是每辆车的价格低了1万多元。 我猜得到,这每辆车降下来的一万元,应该之前是给赵大健的好处费。一共要采购20辆,那么好处费就是20万元。 等于说,集团节省了20万元钱,赵大健流失了20万元。 当然,这仅仅是从赵大健来说,假如按照其他集团领导的意思采购他们打招呼的商家的车,集团也许要多花费更多的钱,这可都是国有资产,是集团所有员工的血汗钱。 “嗨——怪了,还真是这家!”赵大健喃喃地说。 “赵总,怎么样,被我猜中了吧,祝贺你,你推荐的商家中标了!”我说:“你之前的心血没有白费吧?” 赵大健冲我笑了下,笑得很牵强,带着巨大的失落和惆怅,还有几分无奈。 “我认为,今天公开竞标的结果起码说明了一点!”我说。 “哪一点?” “说明赵总考察的眼光是正确的,英明的!”我笑着。 赵大健咧了咧嘴,打个哈哈,表情有些难堪,哭笑不得,起身就走。 接着,就是秋桐和中标的商家当场签订购车协议,然后,孙总代表集团讲话。 孙东凯似乎显得很高兴,兴致勃勃地对着话筒说:“今天的竞标会很成功,这个成功的取得,是集团党委正确决策的结果,是发行公司上下共同努力的结果,是集团经营委正确指导的结果,当然,最主要的,是集团董事长英明领导的结果……biqikμnět “这是我们集团在大宗物品采购方面第一次实行公开竞标,阳光采购,这一次的成功说明,我们集团已经具备了如此操作的条件,公开竞标,公开、公平、公正,既为集团节省了资金的支出,也让集团能够采购到物美价廉的商品,还避免了暗箱操作的嫌疑,于公于私于社会,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弊…… “今后,按照集团党委的有关精神,凡是集团的大宗采购,都走这个路子,今天发行公司采购的成功实践说明,这条路子是走对了。” 孙东凯侃侃而谈,董事长坐在旁边微笑着,眼神有意无意地瞄向了我,刚一对眼,董事长突然挤了一下眼。 我坐在台下,也冲董事长挤了一下眼。 全面开花 秋桐坐在台上,看到了我和董事长的表情,抿嘴一笑。 竞标会结束后,回到公司,秋桐把我叫过去,笑呵呵地说:“易克,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新车很快就到,等你休假回来,估计新车的手续就办完了,可以投入使用了,新车一旦投入使用,你们业务部就要开始忙了,大物流和小物流都要全面开花进行。” 我点点头:“没问题!物流配送的各项准备已经就绪,就等车子投入运营了。” 秋桐思索了下:“嗯……对了,我在想一个事情,我想等你休假回来后,举办一个全公司的发行员业务员培训会,我想,我们的发行员,不单要仅仅靠送报纸来生存,还要学会多方面的能力,在送完报纸后,可以尝试做业务,承揽各种活,一来锻炼队伍,二来增加发行员的收入,让他们的收入更高一些。” 我点点头:“很有必要!” 秋桐说:“你有个思想准备,我准备主要让你给大家培训,结合我们发行员文化水平低、社会地位低、收入水平低的实际,给大家鼓鼓劲,将一些简单易操作的营销既能,让一部分人入门,让一部分人上路。” “让我讲?” “是的,你本身就干过发行员,对大家的酸甜苦辣,对底层人员的现状很了解,还有,你通过自身的努力,一步步从发行员干出来,现身说法,更具有可信度,更具有鼓动性,更能带动大家的积极性。”秋桐看着我:“怎么?有困难吗?” 我呼了一口气:“没有!” 秋桐笑了:“那就好,祝你有个愉快的假期。” “呵呵……” “明天你就开始休假……对了,云朵这段时间很辛苦,我也给她放了几天假:“秋桐接着说。 “哦……” “哎——这段时间我也是觉得好累啊,也想歇歇哦……可惜,我和你们不同,你们休假我批准就行,我休假要集团领导批准,而集团领导显然是不会批准的。”秋桐笑着说。 我看着秋桐略微显得有些憔悴的面容,心里有些疼,说:“工作不是一天能干完的,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太累。” 秋桐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感动:“谢谢你……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又默默地看了秋桐片刻,然后转身出去。 下午,我买好了明天上午星海到宁州的机票,我和海珠云朵的。 然后,我给皇者发了个手机短信:“天气怎么样?”biqikμnět 片刻,我的手机响了,皇者打过来的。 “老弟,我这会儿自己一个人,你说吧!”皇者的声音。 “你说的那事,有眉目了!”我说。 “哦,呵呵,好啊,太感谢老弟了,”皇者很高兴的声音:“去哪里干?” “到一家旅游公司做内勤!”我说。 “哦,好,做内勤好,不用抛头露面,很好,”皇者顿了顿,说:“那家旅游公司……是不是你女朋友海珠开的,刚从肖竹手里接过来的。” 我吃了一惊,皇者果然厉害,海珠刚从肖竹手里接过公司,他就知道了,而且,显然,他早就知道肖竹和我们认识,还开着一家旅游公司。 “你果然很精明精干!”我说:“谁让你打听这些的?” “呵呵,老弟,你放心,肖竹和旅游公司的事情,只有我知道,没其他人知道,”皇者说:“我这个人,老弟可能你还不了解,我最善于调查所有我关心的事情,只要我想知道,没有什么能瞒住我,但是,我知道的事情,未必都是别人知道的,很多事情,只在我心里埋藏着。” 显然,皇者说的“别人”是指伍德白老三等人,他这话一方面向我表明他的能量,另一方面实在安慰我让我放心,海珠和肖竹以及旅游公司的事情,在他的圈子里,只有他知道。 我想了想,也对,不然,皇者不会这么放心让小亲茹到那里去干。 “皇者,我这是帮你忙,当然,我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但是,我不希望我给你帮的这个忙,给我给海珠给肖竹带来任何麻烦和后遗症,假如因为小亲茹的安排因为你的缘故危及了海珠和肖竹的安危,”我顿了顿:“你相信我绝对会和你翻脸,绝对会废了你!”httpδ:Ъiqikunēt 我最后的声音说得有些阴冷。 “我明白,我自然明白,小亲茹在那里,我当然不会干这样的事,这一点,你绝对放心。”皇者忙不迭地说:“我感激你和弟妹都来不及,怎么还会那样呢。” “那就好,我相信你一次!我希望我的判断是对的!” “嗯……一定,必定!” “我今天先和你打个招呼,明天开始我要休息几天,暂时不在星海,等我回来,我会通知你让小亲茹去上班!”我说。 “好的,祝你和弟妹休假愉快啊,老弟!”皇者说。 皇者果然很聪明,不问我要去哪里,还猜到我是和海珠一起出去休假。 我没再说话,挂了电话。 晚上,在宿舍里,海珠忙着收拾行李,我坐在书房里有些无所事事,明天就要离开星海了,虽然只有几天,但是,心里却突然感觉空荡荡的,似乎有一种难言的纠葛的牵挂在心里萦绕…… 我看着笔记本电脑,忍了几忍,终于还是忍不住打开电脑,上网,登陆扣扣。 浮生若梦在。 “你来了。”我说。 “嗯……” “在干吗呢?” “在……等你……” 我的心一颤,我知道,秋桐是从来不说谎的,浮生若梦当然也同样不会。 “我最近比较忙,一直不大上网。”我说。 “知道……虽然知道,可是,我还是愿意在这里等……经常,每个深夜,我都会在这里等着你……” “我……”我的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苦楚和疼怜。 “今天终于见到你了,好高兴……怎么,你心情不好吗?” “我……还好吧。” “别哄我……虽然我看不到你,但是我感觉得到。” “呵呵,我真的很好。” “你这是勉强在笑……怎么?最近有什么事情不顺利吗?” “没有啊……” “撒谎。” 我沉默了一会儿:“我问你个问题。” “嗯……” “你说,人的缘分都是命中注定的吗?假如是,那么,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改变了,是吗?” 浮生若梦沉默了片刻:“我相信命运,也相信缘分,命运是与生俱来的,缘分是天注定的,改变……我不敢去想。” “为什么?” “因为现实。” “那么,如此说,一个人的幸运或者不幸,顺利或者不顺利,都是无法更改的了?”我的心里闪过一丝悲凉。 “也不能这样说,其实,我虽然很多时候是个宿命论者,但是,在我的心里,我常常会不甘于现实,会不甘于命运,只是,我无力去挑战残酷的现实……其实,除了我的婚姻,这是我的死穴……在其他方面,我真的从不甘于命运的安排。” “哦……”我的心沉了下来。筆趣庫 “此刻,我感觉到你的心情有些颓丧。” “嗯……”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原因会导致有这样的心情,你不说,我就不问。” “嗯……” “客客。” “在!” “我希望你好好的,希望你一直开心。” “嗯,我也是这样希望你……希望你能有自己真正的幸福和快乐。” “和你在一起,能这样聊天,我就很知足很快乐……你……是我快乐的源泉……我不敢奢望更多,能这样,我就很满足。” 我心里有些悲楚:”嗯……” “最近,我发现自己很奇怪……怪得让我有些心慌。” “怎么了?” “我经常会自己一个人想你,想象你的样子……最近,我越来越觉得你和我周围现实里的一个人很像,虽然我知道你们是两个人,但是,我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或者说,从你身上感觉到了他的影子……我不想让自己这么去想,可是,却又无法控制自己去想,我觉得自己好荒谬,好怪诞。”她发过来一个自责的表情。 我的心猛烈跳动,明知故问:“你说的是谁?” “我们公司的易克,我以前和你说过的。” “又是他!” “嗯,这个人,以前给我的印象很差,可是,后来,随着接触的增加和熟悉,我发现,此人不可小视,能力卓越不凡,性格成熟稳重,还带有那种男人特有的忧郁和沉默……而这种能力性格和特点,正是你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地方,所以,有时候,我莫名其妙会感觉到他身上带有你的影子。” “你喜欢上他了?”我心里莫名有些醋意。 “是喜欢,不过,不是对你的那种喜欢,是那种朋友之间的喜欢!” “你对我是哪种喜欢?” “你……你懂的。” “我不懂,你说,我要你说出来!”我的心情突然有些轻松和愉快。 “我以前说过。”她发过来一个羞涩的表情。 “我要你再说一次!快说!” “你坏……明知故问!”她发过来一个小锤敲打脑袋的表情。 “呵呵……”我笑起来,似乎忘记了海珠正在外面收拾行李。 “嘻嘻……客客,你心情好了?” “嗯……” “那就好……看到你开心,我心里好开心。”她说:“客客,不要总是去想什么命运,命运只会给我们一个躯体,却不会左右我们的思想,现实里,不管我们的命运是坦途还是坎坷,我们都要相信,最好的总会到来。 “在纷繁杂芜的人世间,我们绝对不是最不幸的那个人,只需要转变一下态度而已。我们一定要奋斗,不要一味去责怪机遇,人生都有缺陷,缺陷是一种耐人寻味的美…… “我们在背对着阳光时,看到的只能是自己的影子。人一定要心怀大志,凡事也须从小事做起,要学会制造自己的好命运…… “别让遗憾产生于冲动和幼稚,为自己打开心灵的另一扇窗,别让贫穷和愚昧以及仇恨遮挡了我们的双眼。坚强是来自内心信仰的力量,对付屡战屡败的最佳方法就是屡败屡战的精神。” 我看着她的话,沉思着…… 最大的资本 一会,我由衷地说:“你说的真好!” “我的一点体会,和你共勉,其实,我相信,你真正的实践中,你一定会做得比我更好……对于我们而言,我们最大的资本就是年轻,年轻,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人生永远都要奋斗,有奋斗就会有成功,就会有快乐,就会有幸福,奋斗,终究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嗯,我很喜欢听你这么说!” “我也喜欢听你和我说话,说那些营销的知识,说那些管理的窍门,说那些做事的方法。”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微笑的表情:“客客,我们认识快一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在这个虚拟的空间里,你陪伴了我一年难忘的美好时光,真希望,这样的时光永远不要走开,永远不要消失。” “嗯……” “可是,我知道,终究这些都会是一场飘渺的梦,终究,你会有你现实里的生活,我只是企望奢望渴望盼望,这样的时光能多一分或者一秒,哪怕只多给我一分一秒,我也是快乐的,幸福的。”浮生若梦似乎有些伤感。 我的心也随着她伤感起来…… 我们都沉默了,我不知道此刻她在那一端想什么,又是怎样的表情和心情。 良久,我关了扣扣,呆呆地看着电脑屏幕,心里发出重重的一声叹息…… “哥——”正发呆间,海珠轻轻推门进来。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海珠:“收拾好了?” “嗯……”海珠点点头,眼睛只往电脑屏幕上看。 我看着海珠探究的眼神和表情,站起来,看着海珠:“阿珠,刚才我在电脑上扣扣聊天了。” “哦……”海珠点点头,看着我。 “想不想知道我和谁聊的,都聊了些什么?”我看着海珠。 海珠看了看空空的电脑屏幕,又看看我,摇摇嘴唇,然后轻轻摇摇头:“不想!” “为什么?”海珠的回答让我小小感到有些意外。 “因为……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私密空间,即使是夫妻,也应该是这样,尊重对方的隐私,就等于是尊重彼此之间的感情。”海珠说:“所以,我不想知道。” 我出了口气,伸手轻轻抚摸着海珠的头发,海珠轻轻依偎到我的怀里。筆趣庫 “哥——” “嗯……” “我不想知道,还因为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会一辈子对我好,会忠于我们之间的爱情。”海珠轻轻地说:“这一点,我非常自信……我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我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海珠的话字字敲击着我虚弱脆弱软弱而又纠结纠葛的心,我心里突然感觉到了巨大的慌乱和恐惧,还有一阵阵羞愧…… 我不由搂紧了海珠,紧紧地…… 第二天,我带着海珠和云朵直奔星海甘井子机场,登上了飞往宁州的飞机。 登机后,我和海珠坐的是三连座,靠过道的那个空着,而云朵的座位隔着过道和我们相对。 要是人工换登机牌的话,我们可以让工作人员给我们安排三个在一起的座位,不过我是在机器里换的登机牌,挑座位的时候那个座位已经有人了,后面的三连座位也没空的,只能这样了。 我坐在中间,海珠坐在靠窗的座位。海珠看了看靠过道空着的座位,和我商议:“哥,待会儿那个座位的人来了,我们和他商议下,让云朵和他换下,怎么样?这样我们三个就可以坐在一起了。” 我点点头:“没问题,这样,我左边是你,右边是云朵,两个美女,左拥右抱啊……” 云朵听我这么一说,抿嘴笑了,脸一红。 海珠暗地伸手拧了我大腿一把,嗔笑着低声说:“这可是我未来的嫂子,你哥们的未来的老婆,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 我呵呵笑起来:“开个玩笑嘛。” 正在这时,我旁边座位过来一个戴着大大的墨镜和帽檐很宽的太阳帽的女子,遮住了半个脸,过来后径自坐下,脸扭向外侧。 海珠碰碰我的手,示意我和她说话。 “喂,你好——”我先打招呼,再商议换座位的事情。 我刚一说话,那女子转过脸来,看着我,身体突然一颤,接着缓缓摘下了墨镜…… 这女子刚一转过脸,还没摘墨镜,我就意识到她是谁了,我不由心里“咯噔——”猛地一下,老天,怎么这么巧,怎么是她? “呀——”海珠和一直看着我们这边的云朵也忍不住轻声叫出来。 这个人是冬儿,坐在我旁边座位的这位乘客竟然是冬儿! 登机前我没有看到她,显然,她是刚刚赶到机场的。 怎么会这么巧,我要和海珠云朵回宁州,冬儿竟然也回宁州。 “冬儿姐——”云朵和海珠在惊异的同时,几乎又同时叫了一声。 冬儿显然也很意外遇到我们,看了看我,又看了下海珠,接着扭头看了下云朵,然后又看着我,脸上露出奇怪而又有些痛苦的表情,迅速恢复了常态,努力一笑:“哦……原来是你们三位男士和女士……结伴三人行一起回宁州啊……” “嗯……”我答应了一声,心中一股奇异的感觉,又有些微妙的忐忑和不安,显然,让冬儿和云朵换座位是不现实的了,我要夹在海珠和冬儿之间走完星海飞宁州这短暂而又漫长的旅程。 “你……怎么……也回宁州?”我结结巴巴问冬儿,没话找话。 “是!你能回,我就不能回吗?”冬儿的声音很冷淡。 我被呛住了,无话可说。 “冬儿姐,”海珠带着显然也是努力做出来的微笑,隔着我和冬儿说话:“冬儿姐……真巧,呵呵,我们正好坐在一起。” 冬儿斜眼看了海珠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嫉妒和敌意:“是啊,是很巧……我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巧……早知道这么巧,我宁可坐下一班航班……真抱歉,打扰了你们的愉快心情。”httpδ:Ъiqikunēt “这……冬儿姐,不要这么说,大家都是朋友,正巧遇见,是好事啊……正好旅途可以聊天。”海珠有些尴尬地说。 “哈……是吗?朋友……真的是朋友吗?”冬儿轻微地冷笑了下:“海珠,我想,现在,在你的心里,你的真实想法,我应该是个不受欢迎的人吧……你一定心里很后悔在这里遇见我吧,你一定是根本就不想见到我吧?要是你知道我坐这个航班回宁州,你也会换下一班航班吧?” “冬儿姐……你——”海珠的脸涨红了,神色很难堪。 冬儿不再看海珠,转脸看着云朵,云朵正带着有些惊吓的表情看着海珠和冬儿的对话。 看到冬儿转过脸,云朵有些局促地冲冬儿笑了下:“冬儿姐……” “唉……云朵啊,没想到你这规规矩矩的丫头也坐在这里,我就奇怪了,人家两口子风风光光亲亲热热回家探亲,你算是哪门子亲戚,跟在后面当电灯泡啊?”冬儿带着讽刺的口气说。 显然,冬儿不知道我和云朵结为义兄妹的事情。 云朵的脸涨红了,说:“我……我跟着易大哥和海珠姐去宁州玩儿。”biqikμnět “哎——傻丫头,就是玩你也要挑个时候啊,单独跟着你易大哥出来玩多好,你什么时候不能玩,偏偏要挑人家两口子一起的时候出来玩呢?你可真没眼头。”冬儿继续带着嘲讽的口气说。 冬儿这么一说,云朵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尴尬地笑了下,不言语了。 我忍不住了,说了一句:“够了,你说完了没有?” 冬儿看着我:“怎么?心疼了?心虚了?” “这么说有意思吗?”我说。 “你说有意思没?”冬儿瞪眼看着我,眼神里含着几分幽怨。 “有没有意思你自己知道!”我干脆地说。 “我觉得有意思,我就想说,你能把我怎么地?”冬儿带着挑衅的目光看着我,眼圈突然有些红了。 这时,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动。 我看着冬儿的目光,心里突然很难受,叹了口气:“我不能把你怎么地……我能把你怎么地?好了,我们不要一见面就吵,好不好?大家和和气气相安无事行不?” “听你这话好像我多么愿意和你吵?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才没兴趣和你吵?”冬儿说。 “没兴趣最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说。 “你——成心想气我,是不是?”冬儿说。 “不敢,不想,也没兴趣!”我说。 “你——易克——你混蛋!”冬儿突然骂我。 我闭上眼,不理会冬儿,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 虽然冬儿已经跟随了白老三做事,虽然冬儿已经不再和我有那种关系,虽然冬儿和张小天的关系不清不白,可是,一遇见她,一看到她,我心里深埋的某种东西却又忍不住跳出来扰动我的神经,那曾经的花前月下和海誓山盟还有耳鬓厮磨又在我的脑海缠绕…… 我的心里突然一阵凄苦和悲凉。 我想恨冬儿,恨她抛弃了我,恨她和我的敌人搅合在一起,可是,无论怎么想,却怎么也恨不起来,换句话说,怎么也真正恨不起来。 飞机很快升空了,升到了一万米高空,开始平稳飞行。 机舱里静悄悄的。 我偷偷睁开眼,斜眼往两边看,先看海珠,海珠正神情不安略带忧虑地看着前排的座椅后背发呆,两只手紧紧拧在一起…… 我又斜眼看看冬儿,不由吓了一跳,她正侧脸看着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神里饱含着伤感和凄凉…… 自我感觉太好 “你……看我干吗?”我说,冬儿的眼神里包含的东西让我的心一颤,我不敢直视冬儿。 我的话惊动了海珠,海珠抬眼看着我和冬儿。 “你臭美什么?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我在看机窗外面的云彩。”冬儿迅疾恢复了常态,冷眼看着我。 我一时又无话可说。筆趣庫 海珠这时看着冬儿:“冬儿姐……你最近过的还好吧?这么久不见,我真的还挺想你的。” 冬儿冲海珠笑了下:“谢谢海珠妹妹的关心,我过得很好啊,起码没死,还活着呢……难得你还记挂着我……你放心,为了你,我会好好地活着的,不但要活着,还要活得有滋有味……怎么,今天见了我,不想让我祝福祝福你们俩吗?” 海珠的脸色有些发白:“冬儿姐……我真的希望我们之间,可以做朋友……即使……即使我们曾经吵过,可是,在我心里,我一直把你当姐姐,当朋友的。” “哈……姐姐……朋友……你这样的小三妹妹小三朋友我可不敢要,不敢认,我没那个福气,什么姐姐,什么朋友,能不做敌人就不错了。”冬儿脸色一寒:“海珠,我告诉你,你少在我面前装好人,装给谁看?示弱博得别人同情是不是?口蜜腹剑、花言巧语夺了别人的男人,然后再装好人,你可真行啊。看不出你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少……我真是服了。” “冬儿姐……你——你——”海珠的脸瞬间又白里透红:“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当初要不是我知道你一直想着易克,我怎么会主动退出撮合你们俩?当初要不是你坚决离易克而去,我又怎么会回到易克身边? “我给过你机会,但是你不珍惜不把握,你抛弃了自己的爱情,抛弃了自己的男人,现在,反过来,你又指责我?我把你当姐姐,当朋友,是基于易克和海峰哥,没有他们,我们完全就是陌路人……我希望你讲话讲点道理…… “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力,每个人都有爱和被爱的权利,既然你离开了易克,又坚决不回来,那么,我自然可以和易客在一起,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易克的选择,只能说是你自己丧失了机会…… “你说我是小三,说我口蜜腹剑,说我心眼多,好,我不和你争辩,我也不解释,我认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我是愿意把你当姐姐当朋友,至于你愿意不愿意接受,那是你的事情……做得成姐妹做得成朋友,就做,做不成,也是你的事情,我无所谓。” 海珠显然也动气了,说起话来毫不示弱。 “哼——好一番伶牙俐齿——”冬儿冷笑一声:“看来,今天我坐这里,是妨碍了你们了……看来,我今天说话不好听啊,我应该好好祝福你们才是……” 云朵坐在那里,睁大眼睛看着我们这边,脸上露出提心吊胆的表情。 “不奢望得到你的祝福,能不得到你的诅咒,我就万幸了。”海珠说完,双臂一抱,扭头看着窗外。 我这时看着冬儿,冬儿狠狠地瞪眼看着我,又恨恨地看着海珠。 我说:“冬儿,过去的事情,不说了好吗?都过去了,再说还有什么意思呢?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我只想祝福你过得平安,开心,快乐……我这么想,海珠也是这么想的,我们都希望你过得好好的……我知道你现在有收入不错的职位,很受重用。” “这和你有关系吗?”冬儿说:“我现在比以前好多了,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和我有没有关系这不重要,你钱多了,当然是不错,”我说:“只是,我想提醒你,交友须谨慎,做事,不能光看着钱,还要保持自己做人做事的原则,注意保护好自己,不要误入歧途。” 冬儿看着我,半天没说话,眼神里又充满了幽怨,眼圈突然又红了。 不知怎么,看到冬儿此刻的表情,我的心里突然很难受,但是,我却什么都不能做,我已经失去了做什么的资格。 “一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我选的路,我自己知道该如何走,不用你操心,你也没资格为我靠心!”冬儿说:“我追求什么,我和什么人交往,我在什么圈子里混,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的自由,你无权过问干涉……biqikμnět “易克,你真是个情种啊,身边什么时候都不能缺了女人,我刚一离开,你就迫不及待赶快找一个来填补,你是丝毫寂寞也不能忍耐。”冬儿的话里带着深深的怨愤。 我心里叹了口气:“冬儿,无论你怎么说我,我都不会反驳的。” “你当然不会反驳,因为你心虚,你没有理由反驳!”冬儿说。 “好了,闭嘴——”我心里有些火了,看着冬儿:“你一个劲儿说我,那么,你呢,你离开我,在和谁接触?在和谁夜不归宿?你整天在那个圈子里,都干了些什么?你说?你告诉我?” 我一想起冬儿和张小天的夜不归宿,和白老三伍德之流搅在一起,心里就不由恨得牙根直痒痒。 白老三这样的流氓,冬儿和他混在一起,他如此重用冬儿,给冬儿优厚的待遇,难道仅仅靠她的那点财务管理才能就能得到的?白老三是什么样的人?冬儿这样美貌的女人到了他的嘴边,他能放过? 越想我心里越火,还有一股深深的妒恨和愤懑,冬儿明知道我和白老三张小天势不两立,却非要和这样的人密切交往,甚至为了钱到白老三那里去做事,这不是故意羞辱我践踏我吗? “我……”冬儿突然语塞了。 “你什么你,你就知道钱,钱,钱——没钱你不能过,钱少了你不能过,你能和我同享福,你不能和我共患难,我有钱的时候你什么都好,我现在落魄了,成了穷光蛋,你就翻脸不认人,”我说:“就为了那几个臭钱,你就给我戴上绿帽子,你就和那些狗男人厮混,你完全不顾我的尊严,不顾我的脸面,不顾我和你过去的情分,你在那个染缸里自得其乐…… “掉进染缸里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染缸里感觉良好,而你,现在感觉似乎太好……这都是你干出来的好事,现在,你还振振有词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现在指三道四? “我告诉你,你没资格,你完全没有资格,我现在和谁在一起,都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还告诉你,我这次带海珠回去,就是要去见海珠的父母,带海珠去见我的父母。” 我的声音充满义愤和憋屈,海珠不由也回过头,和云朵一起看着我和冬儿。 冬儿听着我的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阵尴尬一阵委屈,一阵沮丧一阵绝望,等我说完最后一句,接着脸色成了死灰…… 我气呼呼地说完,接着往后背一靠,闭上眼,不再看冬儿,不再看任何人。 我闭着眼,紧紧地咬着压根,表面上毫无表情,脑海里却阵阵翻腾,心中像开了锅的沸水,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人生旅途中,总有人不断地走来,有人不断地离去。 当新的名字变成老的名字,当老的名字渐渐模糊,又是一个故事的结束和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在不断的相遇和错开中,或许我永远也不会明白,身边的人只能陪着自己走过或近或远的一程,而不知能否陪伴自己一生;陪伴自己一生的,或许永远只能是自己的名字和那些或清晰或模糊的名字所带来的痛楚酸楚和悲凉以及凄苦。 一直到飞机降落,我再也没睁开眼睛,开始是假寐,后来不知不觉真的睡着了。 难捱难忘难堪的旅程终于结束,飞机停稳后,我被海珠叫醒,睁开眼,乘客都走得差不多了,冬儿已经不见,下去了。 海珠神情郁郁地看着我:“哥,到了我们下吧。” 云朵已经提好了行李,也看着我,怯怯地:“哥,到宁州了,冬儿姐刚才走了,刚才,她走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她哭了。” “哦……”我揉揉眼睛,看看云朵,又看看海珠,海珠点点头:“嗯……冬儿姐是哭了……也怪我,今天的话说地太重了……还有你的话,也太……冬儿姐临走的时候我给她打招呼,道歉,她理都不理我,径自就走了。” 我默默地看了看海珠和云朵,看着她们忧虑和郁郁的眼神,突然想起了此次回来的目的,站起来,努力让自己笑了下:“好了,不说这些了,到宁州了,到家了,走,下飞机!” 看我笑了,海珠和云朵也勉强笑了下,跟随我下飞机,往出口处走去。 快到出口的地方,云朵突然对我说:“哥,你看这里——” 云朵一指接机的人群,我和海珠顺着云朵指的方向一看,在出口栏杆最前方站着一个人,手里举着一个醒目的牌子,上面写着一行大字:接易先生、海女士、云女士。 我一愣,看了看举牌子的人,不认识,陌生人。 我靠,这是谁啊,竟然知道我和海珠云朵一起回宁州,还专门在这里迎接。 此时,我们三个人就站在接机的那人面前很近的地方,而那人似乎并不认识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不看我们,眼睛盯着我们背后往外走的乘客…… “哥,这人是专门接我们的,你安排的?”海珠看着我。 我摇摇头:“不是,这人我不认识!” “那是怎么回事啊?”海珠笑起来:“还有这样的怪事和好事。”筆趣庫 云朵也笑起来:“是啊!” 我满腹疑团,也笑了:“走,先出去!看情况再说!” 沉住气 我们没有理会接机的那人,径直出了出口,走了几步,然后在一个连椅前停住。 “来,坐这里,歇会儿!”我招呼海珠和云朵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下。 “哥——那人还在那里等呢,好像不认识我们啊!”海珠说:“你要不要过去和他招呼下啊?” 我笑了下:“别急,沉住气,坐在这里看一会儿!”边说,我边四周火速扫描了一圈,没发现任何认识的人。 这人是谁?或者是谁安排来的?怎么会对我的行踪了解如此清楚,不但知道我的航班,连谁和我一起都知道? 我边打量着正站在那里傻等的那人边琢磨着,似乎这牌子上是故意专门写上海珠和云朵的,似乎有人想向我暗示他对我的一举一动都了解地一清二楚。 不一会儿,乘客走光了,接机的人也走光了,只剩下那伙计站在那里傻乎乎地举着牌子东张西望。 这时,我对海珠和云朵说:“好了,你们在这里等着啊,我去和雷锋叔叔打个招呼去!” 海珠和云朵乐了,冲我点点头。 我站起来,大步冲那伙计走了过去,走到他背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喂——朋友,你好!” 那人闻声回过头,看着我,迟疑了一下:“我好——你是?” “我是易克,你是不是来接易克的?”我直截了当地说。筆趣庫 “啊——你是易先生啊……是啊,我是来接你的。”那人的表情一阵轻松,高兴地点头,接着又打量着我身旁:“可是,我还要接两位女士。” “在那边:“我指了指云朵和海珠坐的地方:“云女士和海女士。” “哦,你们早就出来了啊,我还站在这里傻等呢。”他高兴地收起牌子:“好啊,你们来了,那就好,我的车就停在外面,你们到大门口等着,我去开车去。” 那人说着就要走,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哎——伙计,你别忙,我还没问完你的话呢。” “哦……有什么话啊,你问吧!”这人似乎很老实,穿的很板正,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出租车司机。 “你不认识我和那两位女士吧?”我松开那人的手臂,看着他。 “是,不认识!”他点点头。 “那你干嘛来接我们?”我说。 “我是受人之托啊,有人告诉我,让我来接你们的!”他说。 “受谁之托呢?”我看着他。 “这个,”他眨了眨眼睛:“我不认识那人啊,那人只是找到我,给了我一千块钱,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航班号和你们的名字,然后让我准时来接你们,然后说你们要到哪里,就把你们送到哪里,一切听你的。” “哦……一千块钱……一切听我的。”我重复了一下,看着他:“你果真不认识那人?” “是的,我绝对不认识,真的不认识!”他老老实实地说。 “那你是干什么的?”我说。 “我是开出租的个体,我自己弄了一辆帕萨特,专门在南苑大酒店门口等客,今天一大早,过来一个年轻人,找到我,然后就交代我这么做。听你的话里意思,你也不知道事先有人安排来接你?” “废话,知道我还问你。你给我描述下,那年轻人长得什么样子?” 他接着具体描述了下那人的长相,我听了,半天也没想起人是谁。 我明白了,那年轻人说不定也是受人之托找到这司机的,真正的幕后指使人没露面。 我此时心中大为不解,十分迷惑,是谁特意安排这车这人来接我们的呢,这人对我的行程能够和底细十分了解,他对我到底是何意呢?是敌人还是朋友呢? 我脑子里一时闪过好几个人:李顺、皇者、段祥龙、白老三、伍德……甚至,我还闪过孙东凯…… 反正闪过的人都没好人,我越想越觉得这事蹊跷,不知这人到底是何用心。 “易先生,我可以过去开车了吗?”司机看着我。 我看着这司机,觉得他似乎不像是在说谎,想了想,说:“你过去开车吧,不过,你开车不用过来接我们了,你直接开车走吧,我们不用你接了,辛苦了,我们自己走。” “啊——这可不行啊,我拿了人家的钱,就要办事的,不接你,那我可就要惨了。”那人急了,脸上露出慌乱的神色。 “为何?” 他说:“今天那年轻人给我钱让我来接你们的时候,留给我一句话,让我务必将你们接到,把你们送到你们要去的地方,否则,我今后也不用开着出租车了,不用在宁州混了…… “我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什么人都不敢得罪啊,所以,易先生,给个面子,求求你,让我把你们送过去吧。” 他脸上露出恳求的神色。 我一听,我靠,这到底是谁呢?还非接送我不可,到底是为了讨我的好呢还是为了探听我什么底细? 我只是回一趟家,也没什么秘密可言啊,这人既然有本事能知道我回来的行程和随行人员,那我回家一趟,也没什么能瞒住他。 这司机似乎是带着非完成不可的任务来的,如果完不成,就要遭殃,看来我是要成全他了。 我想了想:“那好吧,我成全你,你去开车吧。” “哎——好,好,谢谢易先生!”司机轻松了,转身要去,接着又停住,看着我:“对了,刚才出来的一位女士,站在我跟前,也是问了和你一样的问题,问是谁让我来接你们的?” 我一听,明白是冬儿问的,她比我们出来的早。 我说:“你怎么回答的?” “我就是如实回答的,说是受人之托!我也不认识那人!” “然后她呢?” “然后,她皱眉想了半天,没说什么,就走了。”他说。 “哦……”我点了点头:“好了,你去吧,我们到门口等你!”httpδ:Ъiqikunēt 司机忙过去开车了,我走到海珠和云朵面前:“二位女士,走吧,车子一会儿就到门口!” 海珠和云朵站起来,海珠看着我:“哥,那人是谁啊?你认识?” “不认识,也不知道是谁安排他来接我们的!”我说。 “哦……那就奇怪了,难道真的有人在做活雷锋?”海珠说。 我笑起来:“或许是吧,或许那人是想搞得神秘一点吧……不管了,既然有人接,那我们就不客气,有人接总不是坏事,还省了我们打车的钱。” 云朵站在一旁,看着我:“哥,那我们就稀里糊涂上他的车了?你不怕那人是坏人?” 我哈哈一笑:“有我在,怕什么?他就一个人,假如真的有什么恶意的话,我自信还是能对付得了的……再说了,也未必就是心怀叵测的人安排他来的,说不定,是朋友安排的呢?这人似乎现在不想露面,既然不露面,哪我们暂时也不管了,只管上车就是……” 云朵听了,笑笑,点点头:”嗯……” 海珠看了看我,皱眉思索了下,接着摇摇头,自语道:“这事是挺奇怪的……这年头还有做好事不留名字的……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不过,我总觉得天上不会掉馅饼。” “别想那么多了,来之则安之,送上门来的好事,不用客气!”我说:“总之,你们二位跟着我,什么都不用怕。” 海珠和云朵笑起来,云朵说:“我们倒不是怕,就是觉得真的好怪……不过,既然你说了,那我们自然是听你的。” “哎——这就对了,听话才是好孩子!”我伸开双臂,揽住云朵和海珠的肩膀:“两个小美女,走吧……到外面去享受下宁州的天空和阳光。” 我们提着行李出了机场大厅,一出来,外面一下子变得很热,现在已经是8月底,星海已经有了淡淡的秋的味道和凉意,在这江南的宁州,夏的感觉却依旧那么强烈,炙热的阳光照在大地,空气中充满着火一般的滚烫。 “哎——好热,好热——”海珠和云朵一起叫着,云朵说:“哥,宁州不也是沿海城市吗,怎么天气这么热啊?” “呵呵……星海是真正的沿海城市,城市紧靠着海边,宁州的城市区域,除了镇海和北仑两个区,这边离海还有一段距离呢。”我说:“这里的夏季,要延续到9月底才算结束……星海是个四季分明的城市,而宁州呢,春天很短,一下子就到了夏天,夏天很长,秋冬季节却又不是那么明显。” “呵呵……看来南方和北方区别真的很大啊!”云朵笑着说:“哎——我还是从小到大,第一次到江南呢……想想真神奇,早上我还在遥远的北方,这一眨眼,就到了江南了。” “呵呵……”我和海珠都笑了,海珠对云朵说:“云朵,这有了第一次啊,就会有第二次,这今后啊,说不定,你还会长做江南人呢……做江南人的媳妇呢。”https:ЪiqikuΠet 云朵听了,脸色微微一红,不自然地笑了下,低头不语。 这时,一辆黑色的崭新的帕萨特开了过来,停在我们面前,那司机开门下车,殷勤地帮我们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我们然后上车,云朵和海珠坐在后排,我上了副驾驶座位。 我告诉了我家的地址,司机答应着,发动车子,直奔我家的方向而去。 路上,云朵带着新奇新鲜的目光看着窗外的景色,海珠不时给她解说着,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用宁州方言和那司机聊天。 神秘的接机人 这司机也是本地人,讲一口地道的宁州话,我不着边际却又时不时用试探的语言问他问题,他回答地很得体完美,听不出什么破绽,也没有探察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后来,我就不问了,干脆闭上眼睛,靠在后背上,寻思起这个神秘的幕后接机人到底是谁?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头绪来。 我最后决定,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我想,这个神秘的接机人,最后一定会浮出水面。 我此时没有想到,此次简单的回乡省亲之旅却并不是那么简单,甚至变得复杂而多变。 正在闭目养神,我的电话响了,一看,是海峰打来的。 “什么事?”我说。 “关心一下你们,顺利到了吗?”海峰说。 “到了啊,正在去我家的路上。”我说:“你是关心我们呢,还是因为关心某一个人,打着关心大家的名义打电话的呢?” “我靠——我当然是关心你们大家了……嘿嘿……”海峰笑着:“对了,云朵还好吧,第一次坐飞机,没晕机吧?” “没啊,很好啊,你要不要和她说几句话?”我说着,回头看了下云朵,云朵笑了下。 “嘿嘿……先不用了,我回头会给她打电话的。”海峰说:“对了,这次你回来,除了带云朵海珠去你家,除了你和海珠去我家,还有什么安排没?” “有啊!”我说。 “什么安排?” “带她俩在这里附近玩啊……”我说:“比如到东钱湖去玩,到丹山赤水去玩,到四明山李家坑去玩漂流。” “哦,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啊,我给你了说了,你别告诉云朵,”海峰压低嗓门说:“这次回来,你不要带云朵到我家去。” “为什么?”我不由又回头看了下云朵,云朵正扭头看着窗外。 “因为我怕你带她去了,海珠必定也要去,到时候,海珠要是和我父母多说了些什么,云朵会难堪的。毕竟,现在,我和云朵的关系还没到那个地步,关系一直还没明确下来。 “这个时候,要是我父母以未来儿媳妇的目光看待云朵,接待云朵,云朵会心里很别扭,很难堪的……云朵是个脸皮很薄的女孩子,我不想让她难为情……等以后我们的关系真的定了,我会带她回家看父母的……这次,我看就算了。”Ъiqikunět 海峰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是个细心的人,他现在说的,其实也是我在路上就想的,我也在考虑这事,只是不知海峰的想法如何。 现在海峰这么一说,我心里有底了,我赞同海峰的想法,他其实还是心疼云朵。 “行,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我大声对海峰说。 “嘿嘿……那就好……对了,到了你家,代我向你家叔叔阿姨问好啊,就说他们儿子的大舅哥在星海向他们问安。”海峰说。 “呵呵,我靠,你这弯转悠的。”我笑着:“知道了。” “还有,到我家去,不许空手哦……虽然不是正式拜见老丈人,不是定亲提亲,但是也不能空手,当然,也不要带厚礼。”海峰又说。 “我勒个去,这事还用你叮嘱我,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我说。 “操——我叮嘱你有错吗?说明我关心你……”海峰说:“嘿嘿,其实,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在海珠的箱子里,我弄了8盒棒棰岛的海参,给你父母四盒,我爹娘四盒,到时候你带着这个去就行了……第一次上门,不要带太厚重的礼物,那样,俺家会承受不了的哦……” 我咧了咧嘴:“我擦,怪不得,原来你准备好了,怎么不事先和我说?” “说什么说,你这鸟人,我知道到我家肯定是去宁州大肆采购那些俗套的东西,价格昂贵还没新意,你看我给你准备的,多好,地方特产啊,还是高营养价值的东西……又好带。”筆趣庫 “呵呵……”我忍不住笑起来:“好吧,那就表示感谢了哈……” “谢你个鸟……好了,我要忙了,不说了。”海峰说着挂了电话。 “你俩都聊了什么啊?这么久?”海珠在后面笑着说:“还什么感谢了哈……” 我回头看了看海珠和云朵:“海峰刚才打电话来,对我们表示了关心和关切,对我们顺利落地表示了祝贺,对我们即将回家见到亲人表示了羡慕,同时呢,叮嘱我要带你们俩吃好住好玩好,要玩得开心…… “还有,叮嘱我到你家去见你父母要注意礼貌,要注意礼节,要带着礼品去,他在你的箱子里已经放好了海参。” “哈哈……”海珠和云朵听了,都笑起来。 很快,车子到了我家门口,我把行李拿下来,那司机如释重负,开车走了。 我带着云朵海珠推门进家,一推开院子大门,爸妈正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乘凉喝茶。 一见我们进来,爸妈喜出望外,我为了给爸妈一个惊喜,事先故意没有给家里打电话。 “哎呀——小克回来了!爸爸高兴地站起来。 “小克呀,我的儿,你回来了!”妈妈也高兴地站起来。 “哈哈,爸,妈,我回来了!”我大声招呼着。 这时,爸妈打量着跟在我身后的海珠和云朵:“哎——海珠也来了,还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妮子,来,闺女,快来——” 爸妈热情招呼海珠和云朵。 “叔叔,婶子,你们好!”海珠礼貌地和我爸妈打招呼,脸上荡漾着别样的幸福和开心。 云朵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几分怯怯地表情,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我知道,她一定是不知如何称呼我爸妈。 我于是拉过海珠的手说,笑呵呵地说:“云朵,来,见过咱爸妈!”然后我对爸妈说:“爸,妈,这是云朵——” 云朵脸色一红,叫了出来:“爸——妈——你们二老好!” 爸妈一听,一下子愣了,睁大眼睛,接着就张嘴乐了,似乎意识到明白了什么,看着云朵合不拢嘴地笑:“呵呵……原来是你啊,好闺女,好闺女。” 我一看爸妈这神色听他们这话,就知道他们想到哪里去了,他们一定以为云朵就是上次海珠来我家时对我父母说的我正在交往的那位女朋友。 彼时海珠指的是冬儿,如今花开花落流水东去,冬儿已经成为了我残忍残酷冰冷的记忆,现在已经是海珠自己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凄冷和惆怅,还有悲酸和忧郁,又有几分欣慰和安慰,不自然地笑了下。 海珠站在一旁看着我的表情,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接着也笑了。 我定定神,回过神,不让自己在那种心情里浸润,接着拉过海珠,抿了抿嘴,咬咬牙:“爸妈,我给你们把未来的儿媳妇带回来了。” 爸妈一听,看看我,又看看海珠,然后又看看云朵,彻底愣了,直接糊涂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妈妈看着我,迷惑不解:“儿子,你这说没有媳妇一个也带不回来,这说带回来,怎么……怎么一下子带了俩回来呢?” 爸爸也睁目结舌地看着我:“是啊,小克,这……这是怎么回事?咱可不带这样的,找媳妇,一个就行,不能弄俩。” 我看了看海珠和云朵,她俩看看我,又看看我爸妈,我们忍不住一起轻声笑起来,海珠笑得羞涩而开心,云朵笑得苦涩而欣慰,我呢,笑得酸涩而迷惘。 羞涩的苦涩的酸涩的笑毕,我于是简单把云朵给爸妈做了介绍:我同事,我义妹,蒙古女孩,海峰的女朋友…… 然后,我又把海珠的身份给予了明确,并给出了理由:上次海珠来的时候说的那个女朋友散伙了,现在海珠接替上任,是我现任女友,也是他们未来的儿媳妇。 情况说明完毕,爸妈终于恍然大悟,妈妈喜不自禁地一手拉着海珠,一手拉着云朵,左看右看,笑得泪花飞溅:“哎——两个都是好闺女,都是好孩子,都是这么俊,这么讨人喜欢……我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啊,添了一个好闺女,还有了未来的儿媳妇……怪不得今天一大早这喜鹊就在门前的书上喳喳叫个不停啊,原来是有好事临门。” 爸爸也附合着:“是啊,是啊,双喜临门……这次小克回家总算没让我们空欢喜一场。” 看着父母脸上欣慰欣喜满足的笑容,看着他们那逐渐苍老的面孔,看着他们鬓角悄悄长出的白发,我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感动的情愫,有些酸楚,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人世间有无数种爱,然而,只有父母之爱是天下最真最亲最深最无私最不需要回报却又无法回报得了的爱。 这时,云朵突然神情庄重,站正身子,站在我爸妈面前,轻声说:“爸,妈,今日小女第一次拜见双亲大人,请爸妈受女儿一拜。” 说完,云朵双膝跪下,跪在我爸妈面前,规规矩矩板板正正磕了三个头。 “哎——这孩子,哪里来这么多礼节啊,快起来,不要客气。”爸妈忙双手一起搀扶起云朵,妈妈疼爱喜爱地看着云朵:“云朵啊,从今后你就是我们的女儿了,哎——我这辈子就小克一个儿子,做梦都想有个女儿,没想到,今天这个愿望实现了,不但有了女儿,还是这么漂亮这么可爱的好女儿。”httpδ:Ъiqikunēt “是啊,呵呵……”爸爸笑得合不拢嘴:“这下你不用白天黑夜的念叨了……以后,咱也有闺女了。” 云朵看着我爸妈,又看看我和海珠,开心地笑了。 我和海珠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海珠悄悄拉住了我的手…… 轻轻捏了捏 我低声对海珠说:“别着急,等定了亲,你也可以叫爸妈了,以后有的是你叫的时间。” 海珠吃吃地笑了,轻轻捏了捏我的手指。 然后,大家进屋坐下,妈妈刚去泡茶,云朵就过去了,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接替了妈妈的活,熟练地倒水泡茶,给大家斟上茶。 妈妈有些过意不去:“云朵啊,你才刚来,一路上很累,先坐着,妈给你们泡茶。” “妈——您别客气,我来干是一样的,再说,路上也不累。”云朵笑着说。 云朵和妈妈在一起说笑着。 海珠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云朵:“哎——云朵,你看,你是第一次来,我是第二次了,却似乎显得还没有你熟悉呢。” 云朵笑呵呵地看着海珠:“海珠姐,我是进门就成了闺女,你呢,身份现在还没定,不好称呼呢,不过,也不急呀,我猜啊,很快,你就成了俺爸妈的儿媳妇,我的嫂子了。” 爸妈都开心地呵呵笑起来,海珠也笑了,笑得有些害羞,接着对云朵说:“说不定,你还在我前面成了我的嫂子呢……到时候咱俩怎么称呼呢,总不能我叫你嫂子,你叫我嫂子吧?” 我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是啊,自从我和云朵成了义兄妹,这关系就有些扯不清楚了,假如大家以后真的都成了,那么,海峰和我互为妹夫又互为大舅子,云朵和海珠互为小姑子又互为嫂子,这算是怎么回事呢?筆趣庫 我想想就头晕。 爸妈听海珠这么一说,有些糊涂了,看着海珠:“海珠啊,你这话叔叔阿姨可就听不懂了。” 海珠说:“叔叔,阿姨,你们还不知道,小克哥还没告诉你们……这云朵啊,不但是我小克哥的义妹,还是我海峰哥的女朋友呢……嘻嘻……这以后要是云朵真的和我海峰哥成了,你们说,我和云朵之间该怎么称呼呢?” 爸妈一听,又是喜出望外,不去理会海珠说的怎么称呼,却抓住了海峰不放,妈妈拉住云朵的手:“闺女,真的啊,呵呵……妈刚才还正想问你的终身大事呢,原来你和海峰在谈朋友啊,好啊,好。海峰这孩子妈了解,和你小克哥从小就是好朋友,好的和一个娘的一样,你和海峰谈朋友,妈支持你,这要是和海峰成了,那我这便宜可占大了,海珠成了我的儿媳妇,海峰成了我的女婿……这两个好孩子都成了我们家的人。” 云朵笑了下,低头不语,既没有承认和没有否定。 我似乎理解云朵的心情,在她和海峰的关系没有明确之前,她自然是不好多说什么的。而海珠的话,可以理解为真的,也可以理解为玩笑话。 爸爸这时说:“哎——海峰今天怎么没一起来呢?” 我说:“他在忙呢!” 海珠接着说:“海峰哥现在也在星海工作,和我们在一起!” 爸爸点点头:“哦,好,在一起好,人多力量大,人多了好,有事互相有个照应。” 妈妈这时喜滋滋地坐在我旁边,带着慈爱的目光对着我看了又看,看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妈,你干嘛呢?老看我干吗?” 妈妈伸手拧住我的耳朵说:“怎么了?我自己的儿子我不能看?这么久不见了,我还不得好好看看,别动,儿子,让妈好好看看,看看瘦了没有?” 妈妈一拧我的耳朵,我不敢动了,老老实实坐在那里。 海珠云朵看着我和妈妈,都笑了。 看着海珠和云朵的笑颜,我突然心里一动,此时此刻,要是秋桐也在这里,她会是一副什么心情和表情呢? 妈妈看了半天,一会儿松开我,然后说:“哎——小克,这么多年一直自己一个人在外奔波做生意,吃了不少苦头吧,妈妈看你确实是黑了瘦了,不过也结实了…… “妈妈和爸爸这辈子就你一个儿子,爸妈对你不图别的,就图你平平安安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你整天一直在外赚钱,虽然不时给爸妈说你做生意多么多么顺利,一直就很顺利,一直都在赚钱,可是,妈妈这心里啊,却实在并不是很欢喜。 “我们是普通人家,我们不需要很多钱,能养家糊口足矣,我只要看着我儿子板板正正做个人,堂堂正正做个事,快快乐乐成个家,我和你爸就心满意足了。”筆趣庫 爸爸也点点头:“是啊,小克,你妈的话就是我的话,爸爸知道你做生意一直是一帆风顺,从来没遇到什么失败和挫折,也就是说,你从来就没吃过什么苦头,这事好事,但是,也未必全是好事,一个人不经受几次挫折和跌倒,是很难真正成熟成长起来的……爸爸希望你能经历人生和事业的风雨,在风雨中长大成长起来。” 海珠和云朵此时一起看着我,从她们的眼神里,我明白她们的意思,她们现在才知道我一直没有告诉父母我生意破产之后遭受的巨大苦难和磨难,才知道我父母一直不知道我独自在天涯孤旅中的落魄流浪。 海珠和云朵一起紧紧抿嘴看着我,四只大大的黑黑的眼睛里同时充满了亮晶晶的东西。 我知道,她们之所以眼里饱含泪水,是因为从我爸妈的谈话里想起了我过去一年间的颠沛流浪生涯,想起了我在困苦潦倒中的挣扎和奋起…… 她们是为我而哭,心疼我而哭。 妈妈突然意外地看着海珠和云朵:“咦——这俩孩子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都哭了?” 妈妈这么一说,海珠和云朵的眼泪突然都忍不住哗哗流了出来…… “哎——孩子们,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都哭得这么厉害啊!”妈妈有些慌了,忙过去搂住云朵和海珠,云朵和海珠就势一边一个抱住妈妈的胳膊,继续抽噎起来…… 我在一旁打圆场:“妈,没事,她俩这都是因为今天太激动了,太高兴了,这是激动和喜悦的泪水,兴奋过度所致。” “哦……”爸爸妈妈似乎相信了我的解释,妈妈笑着说:“到底都是孩子,情感就是脆弱,呵呵,好了,好孩子,你们在这里做一会儿,我去做饭给你们吃。” 妈要去做饭,云朵和海珠一听,都不哭了,擦擦眼泪,破涕为笑站起来,跟着妈妈一起去了厨房,当下手。 这时,爸爸看看我:“小克,这两个娃子刚才哭得很突然,很奇怪啊,真的是因为高兴所致?我怎么看不像啊……” 我说:“真的是因为高兴所致才哭的,你不知道啊,这俩听说要到咱家来,兴奋地哭了好几次了,昨晚都一夜没睡,今天早上,临来之前在机场还激动地抱头痛哭了一次呢。” “真的?”爸爸笑着摇摇头:“这俩孩子,真夸张啊……” “是的,很夸张。”我附和了一句,心里隐隐有些酸痛。 吃过一顿丰盛的午饭,稍事休息,下午,我带海珠和云朵在家后面的山里去玩,我家后面是连绵的群山,山上是苍翠的茂密的竹林,远远望去,就是竹子的海洋,可以称之为竹海。 在竹林之间,是潺潺的清澈的小溪,此值丰水季节,溪水充沛,沿着山涧奔腾而下,在山谷里激起阵阵回响。 我和海珠云朵在竹林中山谷里溪水间玩耍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才回家吃饭。 吃过晚饭,妈妈已经收拾好了两个房间,一个是我在家里住的房间,早就有,又另外单独收拾了一个房间,无疑,这是给云朵住的。 晚饭后,大家在一起坐在葡萄架下聊天,喝茶,直到10点多,爸妈说要休息了,让大家也早休息,然后就回屋了。 云朵站起来:“哥,海珠姐,我也回去休息了。” 说完,云朵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 海珠对我说:“哥,咱们也去你房间睡吧。” 我看着云朵房间的灯光,说:“海珠,你去云朵房间睡!你和她一起睡!” “怎么了?”海珠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一来云朵自己一个人第一次来我家,难免会有孤独感,你陪陪她;二来呢,我们现在在父母面前,一没定亲,二没结婚,直接大言不惭住在一起,你觉得心安理得吗?合适吗?”我看着海珠:“我不知道你心里会怎么想,我总觉得有心理障碍。” 其实这是我的表面话,我说的并非我的心里话,我并不仅仅是因为在父母面前有心理障碍,我是觉得还在云朵面前有心理障碍。 我和云朵的房间只隔一道墙,我和海珠住在一起,想想隔壁就是云朵,我总觉得心里有些难以接受,我怕万一到时候忍不住和海珠做那事弄出动静来刺激了云朵。 海珠怔怔地看着我,半晌没有说话,接着点点头:“好吧……我听你的。” 我点点头。 海珠走了两步,站住,回头看着我:“哥,你刚才说的是心里话?” 我点点头:”嗯……” “我觉得不是……”海珠说:“你刚才只不过是在找借口,你是不想我和你在一起的亲热刺激了云朵,你是在保护她不受伤害,是不是?” 我说:“你也可以这样理解!” 海珠沉默了,半天说:“我不明白,你心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想法……我不明白,你的心里到底有多复杂……难道,这都是你的经历造就的?还是你的性格决定的?”httpδ:Ъiqikunēt 说完,不等我回答,海珠就径自去了云朵房间。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直看到父母和云朵的房间熄了灯,才转过身,坐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半躺下来,仰脸看着深邃的夜空里闪烁的繁星,看着在遥远的天际偶尔倏地滑过的一颗流星,深深呼了一口气…… 煎熬 夜深人静,周围一片静谧,只有草丛里传来不知名字的小虫的鸣叫。 我点燃一颗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默默地品味着尼古丁的滋味,默默地看着夜空里寂寞而无声的星星。 我的心中突然想起了她,想起了千里之外遥远北方的她。 此刻,她在干嘛呢?她又在孤灯下电脑前默默地等候守候着那个空气里的亦客吗?明知无数次的守候是徒劳的,却仍然在那里怀着绝望中的期待等候着……biqikμnět 突然,我想,其实,她不是在等候亦客,她是在煎熬自己无奈而又空寂而又被现实折服驯服的伤痕累累的苦楚凄冷悲凉的心。 我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大脑变得空白和麻木。 冥冥之中,我亦真亦幻听到了佛来自天际之外的声音:人生有三苦,一苦是,你得不到,所以你痛苦;二苦是,得到了,却不过如此,所以你痛苦;三苦是,你放弃了,后来却发现,原来它在你生命中无比重要,所以你痛苦…… 我怅惘迷惘着,似懂非懂。 佛继续说:每个人所见所遇到的都早有安排,一切都是缘。缘起缘尽,缘聚缘散,一切都是天意。 我说:既然一切都是天意,那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任何的努力都是白费,天意安排一切。 佛慈悲地伸出那普渡众生的手,声音有一种瓮声瓮气的憨厚:你来你走你进你退根本就是你自己的选择,这一念之差便足以决定你的所见所遇,所以说归根结底你的所见所遇还是由自身把握。 佛的声音渐渐消逝,我的迷幻继续前行,我的心起起落落,纠结中带着迷惑和凄凉。 我无意中经过了有你的路,来实现一场擦肩而过的缘,有来便有走,有缘起就有缘尽时。 我分明知道,无论在现实还是在虚拟,无论我们如何回头望,却也只能向各自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 佛说,人应该学会放手,放下的越多,越觉得拥有的更多。 道理虽对,现实中的我却似乎很难做到,受伤的心,过去的伤口,总想试图去缝缝补补,不肯丢弃。 我艰难地睁开眼睛,眼神无力地看着前方,回想着刚才的对话和臆想…… 她曾经告诉过我人生必须要学会放下,学会舍得,可是,我为什么听得很入理,心里却总是难以做到?为什么总是不肯舍得? 她如此告诉我放下和舍得,她的心里真正做到了吗?她能真正放下和舍得吗? 我的心在寂寞寂静的深夜里反复纠结和徘徊,直到夜深了,我才回到房间,睡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云朵在家陪爸妈聊天,我带海珠去宁州市区,去海珠父母家。 带好东西,刚出门打算去坐公交车,却发现昨天的那辆黑色帕萨特汽车正停在我家门口,开车的还是那个司机,理由还是昨天的理由:受人之托,拿了人家的钱,来送我去市区。 我没有说话,直接拉着海珠上了车,车子直奔市区而去。 路上,司机不说话,只管看车,我和海珠坐在后排,我从车内后视镜里死死打量着这司机的表情,试图从中发现什么,看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发现。 海珠想和我说话,看我皱眉思索的样子,于是没有开口。 我拧紧眉头想了半天,妈的,这人究竟是谁呢,似乎算准了今天我肯定要出门去市区海珠家,他怎么对我的活动行程知道的这么相信呢? 我苦苦想着,反复斟酌对比梳理着,半天,突然心里猛地吃了一惊:坏了,糟了,马尔戈壁的,我的手机一定是被人监听了! 这是我为这蹊跷事分析出来的唯一能解释得通的理由和结论。 是啊,要不是通过电话监听到我和海珠以及云朵通话的内容,何以能对我的行踪了解这么透彻呢? 我回来的事情和行程,只在电话里和海珠海峰云朵聊过,别的人没记得说过,皇者也不过只知道大概。 我越想越觉得合理,越想越心惊,这还了得,我的电话不知不觉被人监听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https:ЪiqikuΠet 我隐约知道现在有一种仪器,好像是国外进口的,很先进,只要输入进去对方的手机号码,就可以监听到对方的通话内容。 这么说,是不是有人开始监听我了呢? 我的心一惊一竦,直发愣,沉思着琢磨了好半天。会是什么人对我实行监听呢?伍德?白老三?张小天?皇者?或者是李顺甚至孙东凯? 想了半天,觉得都有可能,却都不能肯定。 这人安排专车接送我,到底是何意,是想故意让我知道他对我的底细了如指掌呢还是想对我示好? 我凝神思考着,一时找不出头绪。 “哥,你在想什么呢?”海珠的话打断了我的沉思,我收回思绪,看了看海珠,笑了下:“我在想去你家,见了你爸妈,该怎么说话,怎么表现。” 海珠笑了:“是不是有点紧张?” “是!”我老老实实回答。 海珠哈哈一笑:“你到我家又不是第一次,我爸妈早就和你很熟悉,紧张什么?” “以前去和这次去内容意义不同啊,非同寻常!”我说。 “呵呵,不要紧张,我爸妈一直就很喜欢你呢,这次回来,我和家里提前说了,他们都很高兴,都在等着我们回去,等着见你呢。”海珠说。 “哦……”我点点头,看着海珠:“昨晚在我家睡得好吗?” “还好吧。”海珠点点头,看着我:“哥,昨晚你睡得很晚吧?” “你怎么知道?”我说。 “你昨晚回房间开门,我听见动静了,那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海珠说:“你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葡萄架下坐了很久吧,我其实一直没大睡着,知道你在院子里,本来想出来找你的,又怕你不高兴,就没出来。” 我笑了下:“哦……昨晚,我在葡萄架下乘凉,很舒服,不知不觉睡着了,睡了一觉,醒了,才回房间……我轻手轻脚开门的,就怕把你们弄醒,没想到你还是听见了。” “人家一直惦记着你呢……昨晚你不搂着我睡,我睡不着呢。”海珠趴在我耳边悄悄说。 我笑了,趴在海珠耳边说:“呵呵……想了是不是?” 海珠脸一红,嗔笑一声,伸手拧了我的胳膊一把:“去你的,就知道这个……” 我呵呵笑了下,接着问海珠:“昨晚云朵睡得好吗?” “嗯……应该是很好,她睡觉很安静,我们躺在床上说了会话,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云朵昨天很开心呢。”biqikμnět 我微笑了下:“那就好!” “其实,我们今天去我家,应该邀请云朵一起去的!”海珠说。 我摇摇头:“现在不合适!” “为什么?”海珠说。 “这是你哥的意思。”我接着把海峰的意思说了一下。 海珠听完,点点头:“嗯,看不出海峰哥这个大男人,考虑问题还挺细致……是有道理。” 我说:“难道昨晚我考虑问题不细致吗?” “细致,行了吧?”海珠说:“可是,我总觉得你的理由很牵强呢……当然,你要这么考虑,我也不能说什么,不管干什么,我总归都是听你的。” 听着海珠的话,我握住海珠的手,没有再说话。 很快,车子到了海珠的家,我和海珠下车,进门。 一进门,海珠在前面,大声说:“爸,妈,我们回来了。” 我随后进去,一进门,愣住了—— 海珠家里宾客满座,除了海珠的父母,还有好几个不认识的陌生面孔,都带着一张张笑脸看着我,都是女士。 “哈哈,”海珠笑着对我说:“哥,这都是我家的亲戚,这是我婶婶,这是我姑姑,这是我表姐,这是……” 海珠依次给我介绍,我赶紧打招呼,被这么多女士关注,一时显得有些局促。 海珠的爸妈亲热地招呼我坐下,海珠妈妈高兴地拉着我的手,看了又看:“小克啊,好久没见到你了……你们这次回来,海峰提前打了电话回来,听说你现在在星海做事情,和海峰海珠在一个地方,好啊…… “听海峰说起你和海珠的事情,我和你叔叔都很高兴呢,你和海峰是好伙伴,和海珠又在谈朋友,我和你叔叔都了解你,都很喜欢你,和海珠一起,好啊,我们很支持……今天听说你要回来,家里的亲戚都还没见过你,这不,都一起来认识认识了。” 我呵呵笑着:“叔叔,阿姨,你们身体都还很好啊,这次我和海珠休假,特意回来看看的。” “回来看看好啊,小克,叔叔对你是很了解的,你可是做大事的人,能力可不是一般哪。”海珠爸爸像是对我说话,又像是在亲戚面前显摆出几分自豪和夸耀。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然后,海珠妈妈起身道厨房弄菜,海珠跟了进去,和妈妈在厨房说笑着,我和海珠爸爸闲聊着。 “小克,你爸妈身体都还好吗?”海珠爸爸问我。 “好,叔叔,我爸妈让我代表问候你和阿姨好!”我说。 “呵呵,我和你爸妈还没见过面呢,等时机合适了,我还想和你爸爸一起喝两盅呢!”海珠爸爸笑呵呵地说。 我明白海珠爸爸说的时机合适是什么意思。 好好做 “最近在星海做事做的怎么样?还顺利吗?”海珠爸爸又问我。 “还好吧。”我含混地点点头,又说:“海珠现在接手了一家旅游公司,开始自己做事了。” “嗯……自己做事好,锻炼人,”海珠爸爸点点头:“不过,海珠这孩子做生意没什么经验,你要多指导她……做生意,开公司,叔叔觉得呀,这海峰和海珠都比不上你呢,你看,你在宁州开公司的时候,做得多好……海峰回家就和我们谈起你的事情。”筆趣庫 海珠爸爸的话,让我听了如坐针毡,心里暗暗惭愧。 “海珠接受新事物很快,我们会好好做的。”我说。 “这钱赚多赚少是一回事,重要的是学知识,长经验,对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还有,这在外面做事情,做人比做事更重要,先做人,再做事,这是一个原则。” 海珠爸爸的话语重心长,我认真地点点头:“叔叔,我会记住你的话的……我和海珠海峰都会好好做人的。” “我们家和你们家都是普普通通的寻常百姓家,我想,我和你爸爸妈妈都是一样的心思,我们不要求你们有多大出息,赚多大钱,出多大名,只要平平安安,凭着自己的良心做事,过老百姓正常的日子,也就满足了。 “小克,记住,做生意,该赚的钱就赚,该拿的钱就拿,不该赚不该拿的钱,就是一座金山,我们也不要,咱们赚的花的,必须都是良心钱……你们在外闯荡的年轻人,尤其要记得这一点。” 我郑重地点点头:“嗯……叔叔说的对!” 聊了一会儿,海珠妈妈弄好菜了,招呼大家一起入座。 海珠妈妈弄了一桌丰盛的菜,我和海珠爸爸一起喝了白酒,其他人喝红酒,老爷子酒量不错,和我连干了好几杯。 酒足饭饱之后,亲戚们散去,海珠和她妈妈又在房间里嘀嘀咕咕说话,我和海珠爸爸又在客厅里闲聊。 半天,海珠和妈妈出来了。 我看着海珠和她妈妈亲密的样子,心中一动,对海珠说:“海珠,要不你今天就在家里住下,陪陪叔叔阿姨,等过两天,我再来接你……” 海珠眼睛一亮,笑嘻嘻地说:“好呀,我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刚才想说,又怕你不高兴,嘻嘻……既然你说出来了,那是最好不过了。” 我笑了:“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那我今天就真的在俺娘家住下了哦,你回头和你爸妈说下哈……”海珠高兴地说。 “嗯,行,没问题!” 海珠爸妈笑呵呵地看着我和海珠说话,脸上荡漾着开心的表情。 我然后又在海珠家坐了一会儿,和海珠爸妈又聊了半天,然后告辞出来,准备坐车回家。 刚下海珠家的楼,看见那辆黑色的帕萨特正停在跟前,那司机正坐在驾驶座位靠着后背打盹。 我走过去,伸手敲了敲车窗,司机惊醒了,忙坐起来,冲我笑了下,摇下车窗。 “你一直没走?”我说。 “是啊,我等着送你们回家呢!”司机看了看我身后,说:“易先生,就你自己走?”“是的,就是我自己!”我边说边上车:“走吧!” 司机开车就走,走了两条街,我突然发现路线不对,对司机说:“喂——伙计,这路线不对!” “易先生,我现在要送你去一个地方!”司机说。 “什么意思?”我说。 “我接到的指令是如果你和海女士一起出来,就送你们回家,如果你自己出来,就带你到这个地方!”司机说。 “哦……”我笑了:“伙计,你觉得你能把我带过去吗?我要是不去,你觉得你能让我听你的吗?” 司机满脸堆笑:“易先生,我是拿人家钱替人办事,您大人大量照顾我下面子吧,就成全我吧。” 其实我刚才那话是故意敲打试探司机的,司机的话其实正中我下怀,我正想知道到底是谁在一直做好事学雷锋,他要带我去一个地方,说不定我就能见到那个幕后的人。 我于是笑笑:“那我就成全你,走吧!” 车子很快直接开到了香格里拉大酒店,司机在酒店大堂门口将车停下,如释重负:“先生,我的任务终于完成了,请下车吧。” 我说:“我下车然后去哪里?” 司机说:“大堂休息的地方,里面那一排沙发处。” “在那里干嘛?”我说。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接到的委托就是这个,让我把你拉到这里,然后说让你到那里去坐着。”司机说。 “操——搞什么洋动静,莫名其妙。”我嘀咕了一句,然后下车走进酒店大堂,径直走到大堂休息的地方,一屁股坐在靠里面的沙发上,坐在这里,我的视界很开阔,可以扫视到从大门到电梯的每个角落,而同时又不容易被外面经过的人发觉。 我坐在那里,点燃一颗烟,慢悠悠地抽着,同时用警觉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每一点动静,注视着经过的每一个人。 我此时想,或许,很快,就会有一个人来到我身边。 这颇有点电影电视里搞特工的,在接头。 坐了大约2个小时,看看时间,都快下午5点了,却没有任何人找我,我不禁焦躁了,妈的,搞什么搞,把老子弄到这里来就是干坐的,怎么还没有人来见我,这不是耍老子吗? 我心里有些恼火,打定主意,再等半个小时,到5点半,再不来人,起身走人,回家。 又坐了大约30多分钟,还没人找我,我于是决定走人,不等了。 刚打算起身,边最后一次往周围扫了一眼。 这时,我突然发现从酒店大堂门口走进来四个戴着墨镜的光头,直接走到服务台前。 我一怔,这四个光头即使戴着墨镜,我也太熟悉了,这不是白老三手下的四大金刚吗?他们怎么到这里来了?他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坐稳,紧紧注视着这四个人,他们似乎正在服务台办住宿手续,一会儿,办完了,提着行李直奔电梯,看都不看我这边一眼。 这么说,他们不是我要等的人。 我起身就奔电梯,过去后,看到电梯口的数字在21停住了。 我走回休息处,坐在原处,脑子里急速旋转,琢磨着突然出现的四大金刚,琢磨着我今天 筆趣庫下午在这里的空等…… 正琢磨着,突然在酒店门口,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急匆匆进了大堂。 这是段祥龙。 我的心一紧,我靠,是他!难道是段祥龙约我来见面的? 我坐在那里,眼睁睁看着段祥龙。 谁知段祥龙也是看都不看我这个方向一眼,进了大堂,直奔电梯而去。 我稍等片刻,然后一个起身,直奔电梯,过去时,正看到电梯往上升,我注视着电梯口的数字,看到电梯最后在21楼停住了。 我盯住数字看了一会儿,直到电梯开始下降,才离开。Ъiqikunět 我慢慢走回原处坐下,点燃一颗烟,皱眉思索…… 突然,我猛地闪过一个念头,或许我不用在这里等了,没有人会来找我,那人让我来这里坐着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并不是有人会来见我,那人的目的应该是让我见到四大金刚和段祥龙…… 这么说,今天下午根本就不会有人来见我。 如此一想,我的思路突然豁然开朗,开始逆向思维:此人根本就不会或许不愿意见我,他知道四大金刚要来星海和段祥龙见面的事情,但是又不能直接告诉我,于是就策划了这么一出,让我“恰巧”遇见。 此人不但了解四大金刚和段祥龙要见面的事情,还知道我回来的详细行程,知道我要去海珠家,知道海珠要在妈妈家住,知道我要自己回去,所以,安排那司机把我拉到这里,让我看到这一幕。 那么,能知道这个事情的人会是谁呢? 我在酒店门前的喷泉边徘徊了半天,想来想去,最后锁定了一个人,那就是皇者,只有他才有这个可能既了解四大金刚的行踪,又能知道我的行踪,别的人,似乎没有这个本事。 假如真的是皇者,那么,他为何要让我知道这事呢?他是何意? 我苦苦思索着,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往家里走。 路上,我摸出手机,给皇者发了一个手机短信:“回话!” 马上,皇者就给我拨回来了。 “皇者,是我!”我说。 “哦……老弟啊,呵呵……到家了吧,在家里还愉快吗?”皇者的声音很轻松。 “你在监听我的电话,是不是?”我直接说。 “什么?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皇者在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惊愕。 “少装,别绕弯子!”我说。 “老弟,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没干这样的事情,我绝对没有监听过你的电话!”皇者在电话那端说的很绝对。 “那是谁监听的?” “老弟,我可以这么给你说,我敢保证,我这边,绝对没人任何人监听你的电话,”皇者肯定地说:“而且,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们这边,包括白老三那边,根本就没有这种机器,不但没有监听你的,包括李顺的,都没有监听,这种机器卖的是不少,但是,都是糊弄人的,根本就不好用,近距离可以用,远了没有任何效果。” “此话当真?” “我拿我家人发誓,绝无此事!”皇者说。 听皇者的口气不像撒谎,我不由信了他,心里却又很疑惑:“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回家的行程和安排的?” 缓缓涌动 皇者说:“什么意思啊?” “你心里明白!” “我不明白!” “你在装糊涂!” 皇者呵呵笑了:“老弟,你回家探亲,行程和安排其实不用监听,不用打听,就凭做事做人的一般人情事理规则也能判断出来啊,我猜啊,你要是回去,肯定要先回你父母家,然后呢,第二天带着你女朋友到她父母家,而你女朋友好久不回家,自然回来后要在父母家住下……你想想啊,一般的人回家省亲,不都是这样的程序吗?大家都是凡人,你也不会例外吧。” 皇者说的倒是有道理,我想想确实也是这么回事,又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和谁一起回来的?怎么知道我是哪个航班?” 皇者又笑了:“老弟,这样的事情,你觉得能瞒得住有心的人吗?” 我说:“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这次回来,接送车辆的事情,就是你安排的了?” 皇者说:“呵呵……什么车辆,我不知道……不过,有人接送,应该不是坏事吧。” 很明显,皇者在装糊涂,既不想否认,也不想承认。 皇者这句话虽然不想承认,却似乎在暗示我此事是他安排的。 我继续说:“四大金刚来宁州,你知道是不是?他们来宁州和谁见面,你也知道,是不是?你故意安排我来香格里拉酒店,就是让我看到他们接头的,是不是?”ъiqiku 皇者说:“老弟,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说:“皇者,你怎么回事,给我装什么糊涂?告诉我,四大金刚来宁州干什么?段祥龙和四大金刚是什么关系?” 皇者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继续笑着:“老弟,我和你说啊,我这个人做事,你可能还不了解,我这人做任何事情,从来不愿意让任何人抓住把柄,从来不想留下任何证据…… “不管是我信得过的还是信不过的,当然,你老弟是我信得过的人,但是,也没什么例外……还有,我想让人家知道的事,我会想办法告诉他,而我也不知道的事情,我也是没办法的,我皇者也不是万能的哦……” 皇者这话里的意思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是不想给我留下任何证据和把柄,他对我其实还是有戒备防备的。 其实想想也正常,他这样的人,在这样的圈子里,做事自然是要提高警惕的,任何时候都要留一手,防一手。 他似乎是想借助这个事情让我“偶然”遇到四大金刚,却又绝不承认是自己安排的,绝不承认自己知道什么。同时皇者的话里似乎在暗示他并不知道四大金刚来宁州的真正目的。 接着,皇者又说:“老弟,你还不知道,因为小亲茹突然不见的事情,伍老板对我有些小意见呢。” 皇者的话我顿时明白,他无疑是在告诉我,因为小亲茹的事情,伍德开始对他不是十分信任了,有些事开始瞒着他了,他知道四大金刚要来宁州的事情,却不知道来的真实目的。 皇者含含混混的几句话里,已经透露给我足够的信息。 我不想让他为难了,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很难得了。 我当然知道,他这么做,其实还是看在我帮他安排小亲茹的面子上。我和他以前没有什么交情,不是因为小亲茹,他没有任何理由和必要帮我。 “好吧,既然这么说,我也不为难你了。”我说。 “谢谢老弟哈,理解万岁!”皇者打个哈哈…… 我挂了电话,皱眉继续苦苦思索四大金刚突然出现以及段祥龙来香格里拉酒店的事情。 我觉得他们的出现,必然是有目的有联系的,但是,他们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我当然知道,此事现在绝对不能告诉李顺,因为我没有充分的证据能证明什么。 李顺向来多疑,而且,他现在和段祥龙之间有着紧密的不可分割经济利益关系,弄不好,不但我会招致李顺的怀疑,将自己暴露在段祥龙面前。 而一旦如此,甚至段祥龙还会将我以前在宁州的老底子和我与他之间的恩怨一锅给端出来,到时候他要是在李顺面前倒打一耙,说我是出于私心报复,那我可就真的难以解释清楚了。 此时,我丝毫没有意识感觉到,当然,我也不可能知道,那股早就酝酿策划于星海黑白两道的巨大暗流,已经开始在宁州悄悄开启闸门,释放出涓涓细流,那股巨大暗流正在幕后黑手的操纵下,有计划有步骤地开始缓缓涌动…… 我抬头看看西边傍晚的天空,此时,宁州正是血色残阳。 回到家,天色已经快黑了,云朵正在和妈妈在厨房里做饭,边聊天。 见我回来,云朵从厨房里伸出头和我招呼:“哥,海珠姐呢?” “在娘家住下了!”我满腹心事,和大家打了个招呼,进了我的房间,躺到床上,仰脸看着天花板,琢磨着今天下午这事…… 我现在搞不清皇者到底是该看做对手还是看做朋友。 这两天他的作为,似乎像个朋友,但我知道这很大可能是他要偿还我的人情做出的举动。 他是个心计十分多端的人,既隐晦地向我表明那事是他做的,却又绝口不承认,不给我一个明确的表态,他似乎对任何人都防备一手。 我理解这应该和他多年在黑道里混有关系,他能跟着老奸巨猾的伍德混这么多年,能一直取得伍德的信任,成为伍德的心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还有,他和伍德的关系很久了,要不是对伍德一直忠心耿耿,是不会得到伍德的信任的,虽然这次如他所流露出的因为小亲茹的事情,伍德对他有些不满意,但这话是从皇者嘴里说出来的,可信度值得商榷。 更重要的是,在伍德和皇者之间,有着巨大的共同利益,分歧相对于共同的利益来说,应该是九个指头和一个指头的关系。 黄者总归还是伍德人,他此次精心故意安排我看到四大金刚和段祥龙的出现,到底是何用意,值得深思。 我至此终于想通,皇者之前安排的接送事宜,其实偿还人情还是次要的,皇者真正的目的是今天下午香格里拉酒店的“邂逅”。 正想着,房门轻轻推开了,云朵走了进来。 “哥,饭菜都弄好了,爸妈叫你去吃饭!”云朵站在我的床边,看着我。 我回过神,看着云朵,听云朵叫“爸妈”叫得如此自然和亲切,我的心里一阵温馨的感觉,云朵是我妹妹了,我们是一家人了。biqikμnět 想起我和云朵的认识经历,想起我和云朵曾经之间发生的那酒后一幕,我的心里突然感到季度的愧疚,几乎就有无地自容之感。 我呆呆地看着云朵,心潮起伏,心绪难平…… “哥,吃饭了。”云朵看着我发愣的神色,脸色微微一红,又叫了一声。 “哦……”我坐起来,看着云朵:“云朵,在家里还适应吗?” “嗯……适应啊,很好的,爹娘都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爹娘。”云朵说。 “呵呵……”我笑了下:“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另一个家,在家里,把自己当自己人,不要当外人来看自己!” “嗯,我知道!从今后,我们更是彻彻底底的兄妹了,更不会有任何别的关系了……我和你之间,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情,都让它过去吧,就当从来没有发生……其实,那都是小妹我做过的糊涂事,希望哥你不要再放在心上。”云朵的声音有些酸楚,神情有些黯然,说完却还是笑了下。 我心中一声叹息,站起来,走到云朵跟前,双手按住云朵的肩膀,看着云朵楚楚的面容:“云朵,你是个好孩子,是个好姑娘,哥希望你今后活得好好的,哥会好好疼你,爱护你,不仅仅是哥,爹娘也会把你当做亲闺女来疼爱的……哥对不住你,过去的事,都是哥混账……以后,哥希望你开心快乐幸福。” 云朵笑了下,抬头看着我:“哥,我会的,只要你开心快乐幸福,只要你和海珠姐过得好,我必定是幸福的,其实,对于我而言,有你这样的哥哥,我知足了…… “人生都是注定的缘,或许,我们的生命里,注定就是只能做兄妹……既然是命运注定的,那我们就必须要顺从服从的了。” 我伸手捏了捏云朵的鼻子:“丫头,开心笑一个给哥看看!” 云朵嘴巴一咧,笑了起来:“哥,你看,我笑得开心不?” 我看着云朵清澈的明亮的目光,看着云朵秀美的纯真的面孔,心里苦笑了下:“开心,很好……云朵,今天我和海珠到海峰家去,没带你,你有想法没?” “说没有是假的,但是说有呢,我却又能猜到是什么原因!”云朵说:“这是海峰的安排,是不是?” “是!” “我知道的,我知道海峰是为了我好,他做事总是这么心细,处处为我着想。”云朵说。 “这一点,海峰比我强多了,我可没那么心细,我就没想到……”我说。 “呵呵,你和海峰,是各有特点!”云朵说:“其实呢,我倒是挺想和你们一起去的,但是你们不提,我就不说,我知道,你不提,一定是有原因的!”biqikμnět 我呵呵笑了:“鬼丫头,还挺聪明,自己今天在家里,闷不?” “不闷啊,上午爸妈和我一起出去到大佛寺玩了,我还烧了几柱香,磕了几个头,下午呢,我和爸妈一起在家里聊天,他们和我说起很多你小时候有趣的事情呢,还说起你上学时候一直在班里名列前茅后来考大学的事情。” 云朵带着快乐和敬仰的表情看着我:“哥,我真为你自豪,原来你是浙江大学毕业的啊,这可是全国名牌大学,还有,你当时考浙大的成绩,是总分全省第一啊……你真是太棒了。” 我笑了下:“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说明不了什么,现在的教育体制下,高分低能的人多了,我就是其中之一。” “嘻嘻……”云朵捂嘴笑起来:“少来了,你不要这么践踏自己……我可是知道,你是个能力超群的人,对了,用他们的话说,叫卓越不凡。” “他们是谁?”我的心突然一动,看着云朵问道。 又动了一下 云朵笑着:“秋姐啊,她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说你是个卓越不凡的人!你看,秋姐都给你这么高的评价!” 云朵一提起秋桐,我的心不禁又动了一下,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种思念的感觉…… 吃过晚饭,大家一起在堂屋里看电视。 这时宁州本地台正播放一个专题片,是关于一个即将在宁州举办的全球性的国际经济发展论坛,与会的有来自全国30多个国家的200多位企业家和经济专家,宁州市政府举办这个论坛,旨在扩大宁州在全球的知名度,同时也想借此招商引资。 我边和爸妈聊天,边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访谈,突然里面主持人的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次论坛的举办地点将在我市香格里拉大酒店举行,与会人员将全部入住香格里拉酒店……届时,将有国家领导人和国务院有关部委领导人参加。” 规格够高的,还是在香格里拉酒店,我心里嘀咕了一句,不禁又想起了今天刚入住的四大金刚。 妈的,这五星级酒店里,什么人都能住,大人物小人物明星企业家黑社会老大包括打手,只要有钱,都可以住,真是鱼龙混杂。 此时,我没有多想别的,就想到了这些。 “小克,今年的生意好不好做?”爸爸这时问了我一句。 “好做,还行吧,和去年差不多!”我说。 “那就好。”爸爸点点头:“其实呢,我和你妈都不大理解,你在宁州的生意明明做的好好的,钱也不少赚,干嘛要跑到那么远的星海去做呢,在宁州不是很好吗?离家近!” 云朵看看爸妈,又看看我,不说话。 我看了云朵一眼,然后对爸爸说:“生意上的事情,说了你也你不懂,星海发展的机会自然是比宁州大的,不然我也不会去了。” “这钱赚多少算多?”妈妈这时说:“妈不稀罕你赚那么多钱,只要人好好的,平安无事,好好成个家,让我早日抱上孙子就行了,咱祖祖辈辈没有发大财的,不也照样过得很好。钱多了,树大招风,有什么好的?” 我笑了下:“知道了,妈——” “不能光顾赚钱不顾了自己的身体,身体是第一位的,妈在家里,最担心的就是你自己在外,没人照顾你!”妈妈又说:“不过现在好了,有海珠在你身边,我放心多了。这男人在外面闯,身边没个女人照顾怎么行呢。” 我又点点头:”嗯……” 爸爸又说:“还有啊,小克,记住我反复和你说的话,年轻人在外面闯世界,交友很重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多交好朋友,像海峰这样的好朋友,不要和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接近结交。咱做事,要凭自己的良心,任何时候都不要干缺德事,不要做损人利己的事情。”httpδ:Ъiqikunēt 我的心七上八下,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这时,云朵冒出一句:“爸,妈,哥是个好人,是个心地善良嫉恶如仇的好人。” “这年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心太善良了,也未必就是好事,还要学会保护自己。”爸爸说:“还有,这个嫉恶如仇后面往往就跟着打抱不平,小克,我和你妈从你小时候就知道你爱打抱不平,爱打架,我告诉你,你给我听着,社会很复杂,好人坏人都很多,在外面,打抱不平要分场合,看情况,不要不分青红皂白什么抱不平都打 “这个社会上不平不公的事情多了,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得了的,有些人,你是得罪不起的,得罪了,会给你自己带来无穷后患,惹火烧身,到时候,你不但保护不了别人,连你自己都牵进去。记住了吗?” 我硬着头皮继续点头:“记住了!” “儿走千里母担忧。”妈妈叹了口气:“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走到哪里,妈的心就跟着牵到哪里,做梦都担心你的安全。儿啊,记住妈的话,在外面可不要惹事啊,别让妈担心。” 我心里阵阵温暖,咬咬嘴唇,使劲点点头:“嗯,妈,我心里有数!” “对了,这些日子,你不在家,那个上次来过咱们家的李老板,还来了两次,带着大包小包来看我们。”爸爸说。 “哦……”我的心一抽。 “这个李老板,对我和你爸倒是毕恭毕敬,讲话也很有礼貌。可是,妈怎么总觉得横看竖看他不是什么好人呢,那走路的姿势神态越看越像是电视里经常出现的黑社会老大。”妈妈笑着说:“难道是妈妈以貌取人了?” 我咧了咧嘴,无言以对,李顺对我爸妈关照地越殷勤,我的心里就越不安,我分明知道这关照的背后是什么。 李顺做事从来不安套路出牌,他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随时都可能翻脸不认人,我现在对他是无可奈何。 “小克,这个李老板,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爸爸又问了一句。 “生意伙伴关系。”我随口说了一句,心里突然生出一阵烦恼,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摆脱李顺呢? 心里虽然这么想,我却突然又生出一个反问:我是否真的心里想摆脱李顺呢?假如我真的摆脱了李顺,我的心里会不留什么遗憾和不甘呢?假如没有李顺的命令和胁迫,我会一直在发行公司干下去吗?我还有理直气壮的理由让自己在秋桐身边呆下去吗?我是否一方面在自欺欺人,一方面在顺水推舟呢? 这样想着,我不由觉得自己很龌龊卑鄙而渺小,同时又异常矛盾起来。 晚上,躺在床上,我还一直纠结着这个问题,突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老秦打来的。 “老秦,你好,这么晚了,有事吗?” “你回宁州了,是不是?”老秦的声音很低沉。biqikμnět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和女朋友,还带了一个女孩一起回来的,是不是?”老秦没有回答我,还是问我。 “嗯,是!”我说:“怎么了?昨天刚回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快?” “刚才,我和李老板还有小五二子他们一起在夜总会喝酒,无意中,我听到李老板和二子的对话,二子说:他带着一个女朋友和一个女孩回来了,老板,要不要去看看……然后李老板摇摇头:不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每次都是他回来我去看他,从来他不主动来找我,我倒要看看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老秦说:“我一听这话,就猜到可能是你回来了,李老板说的他就是你。” “哦……”我听了这话,觉得有些怪怪的感觉,李顺这话好像带着幽怨,不像是男人说男人的话,倒像是女朋友在抱怨男友似的。 “李老板对你的行踪一直很注意,你在哪里,他很快就能知道。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清楚的。”老秦继续说。 “我明白!”我说。 “我借口上卫生间出来给你打的电话,下一步怎么办,你心里要有点数!”老秦又说。 “嗯,我想想。”我说着,接着又说:“对了,老秦,段祥龙有没有和你们在一起?” “没有,怎么了?” “下午我在香格里拉酒店偶然看到段祥龙出现在那里,同时出现的,还有白老三手下的四大金刚。”我说:“这事,你觉得有没有什么蹊跷?你要不要和李老板说下?” 老秦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四大金刚来宁州的事情,李老板已经知道了,他们刚在香格里拉等级住宿,李老板就知道了。不过,这四大金刚这次来宁州之前,是从普陀山来的,李老板似乎没当一回事,说他们不过是到普陀山去烧香拜佛的,坏事做多了,要拜拜菩萨,减少下罪孽。李老板说他们不过是出来散心游玩的,不要当回事。 “至于你刚才说的段祥龙也出现在香格里拉的事情,我觉得倒是有些蹊跷,不过,要不要和李老板说,还需要斟酌,李老板现在和段祥龙之间的合作越来越密切,两人之间有着巨大的共同利益,李老板对段祥龙似乎个人关系越来越好,起码表面是非常好,直接称兄道弟,有一次李老板甚至借着酒兴说要和段祥龙拜把子。” “哦,拜了吗?” “没有,酒后李老板就再也不提这事了。”老秦说:“我现在看不透李老板对段祥龙的真实态度,他做事一向是反复无常的,贸然和他说了,他说不定会恼火,说我想离间他和段祥龙的关系…… “还有,这事即使需要给李老板说,我也不能开口,那样会让李老板知道我和你私下联系的事,这事,李老板是最忌讳的,这种事的利害对你对我,我想你是知道的。真的需要说的话,还得你亲自和他说。”https:ЪiqikuΠet 我听老秦讲得有道理,点点头:“嗯,好,我心里有数了!” “我上卫生间时间不能太长,先这样,我先回去了!”老秦说完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想了半天…… 第二天上午,我呆在家里,和父母聊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对父母说我要到宁州去看几个朋友,然后出了家门,到镇上的中心路口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宁州。 路上,我给李顺打了电话,很快接通。 我是小三 “李老板,我回来了!”我说。 “哦,你回来了,怎么不和我提前说一声啊,我好安排人去机场接你!”李顺在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比较愉快:“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前天回来的!” “前天就回来了……怎么现在才找我?”李顺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幽怨:“你心里没有我,是不是?” 我有些哭笑不得,李顺这声音这语气让我有些很不适应,我说:“我带海珠和云朵回来的,前天在我父母家,昨天去了海珠家拜见她父母,今天忙完了,这不,就赶紧给你联系。” “哦……那就是我除了你父母和你丈母娘,在你心里排第三位了。”李顺的声音又来了精神:“我是小三啊,好,这个小三我还是比较快意的,我喜欢当这个小三……你现在在哪里?” “在去宁州的路上!” “哎——你这小子,怎么不等我派车去接你啊,不,不是派车去接你,我亲自去接你,我顺便还要看看你父母。”李顺说:“要不,你先回家,在家里等着我,我带一辆奔驰去接你,同时看看咱爹咱娘。” 李顺这待遇我可受不起,我忙说:“不用,不用,我不在家的时候,听爸妈说你还来看过两次,这可太让我承受不起了,怎么能老是麻烦李老板呢。” “你看,这不是客气了,咱们是兄弟,兄弟之间,这么虚伪的客气干嘛?用不着嘛。”李顺哈哈一笑:“那好吧,既然你这么客气,我也就不装逼了,你来吧,直接到南苑大酒店,我在809房间。” 我于是挂了电话,直奔宁州南苑大酒店,到了酒店,直接上楼,到了809房间。 敲门。 “门没关,进来吧!”李顺的声音。 我进去,这是个豪华套间,李顺正穿戴整齐地坐在外间的沙发上抽烟,见到我,站起来,拍着手,哈哈大笑:“我的亲兄弟,你又来宁州了……欢迎啊,欢迎!”httpδ:Ъiqikunēt 我笑了下:“我来看看你!” 李顺冲我招招手,示意我坐下,我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李顺也坐下,递给我一支烟:“来,我给你点着。” 我摸起打火机:“别,我自己来!” “哎——你怎么回事?我李顺给别人点一次烟容易吗?你怎么就不成全我给我一次机会呢?”李顺冲我一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中间几颗牙都变黑了。我知道这是因为他长期溜冰所致。 李顺给我点着烟,然后自己洗了几口,兴致勃勃地看着我:“这次回来很爽吧,拜见了老丈人……老丈人家就在宁州市区?” 我点点头:“是!” “好,等下午带我去认认门,我也去看看你老丈人老丈母娘……给你抓抓面子。”李顺笑着说。 我一听,心中一颤,我可万万不能让李顺再去认门了,那样只会在李顺手里多一个制约我的筹码,我忙说:“不用,不用!” “咋了?为什么?我这么大的老板还不够资格?”李顺脸一拉。 我忙说:“不是,主要是因为我和海珠的关系还没定,现在去,还为时过早。” “哦,你这个理由似乎很合理。”李顺阴阳怪气地说了句,然后说:“那好吧,我就不难为你了……今天你能主动来看我,我很高兴……对了,易克,这是你几次回来第一次主动来看我吧?以前都是我主动找你。”biqikμnět 我说:“呵呵……惭愧,惭愧……失礼之处,请李老板多包涵。” “客气个鸟啊……包涵个屁。”李顺哈哈一笑:“我才不计较这些小礼小节,不管是你看我还是我看你,总之,见到你,我还是很高兴的……今天中午,我已经安排人在酒店餐厅订好了包间,给你接风洗尘。” “受用不起,这太麻烦李老板了!”我客气道。 “你个鸟人,给我客气什么?装逼啊?”李顺说。 我不说话了,笑笑。 “今天中午的酒场,我要让你见一个人!”李顺冲我神秘地笑笑。 “谁啊?”我说。 “这个人,你当然很熟悉,但是,他却未必知道你认识你!”李顺晃动着二郎腿。 我的心一紧,看着李顺:“你说的这个人是——” “段——祥——龙!”李顺吐出这三个字,两只浑浊的眼睛突然利箭一般紧紧射向我盯住我。 我的心中一凛,大脑轰地一下。 此时,从刚才李顺讲话的内容和神态,我突然意识到:李顺已经知道了我和段祥龙之间的关系事情了! 既然他知道了我和段祥龙之间的关系和事情,那么,李顺显然也就知道了我以前的宁州的老底。 但是,从李顺刚才那句“他却未必知道你认识你”这话里,我又分析出,李顺现在似乎在我面前装逼,装作他并不知道我和段祥龙之间的瓜葛,他是想借此考验考察我,看我对他是否真心忠心。 我的大脑迅速转悠着,迅速做出了决定和策略,我决定将计就计。 我暗地定定神,突然抬起眼睛,用犀利的目光对视着李顺。 四目相对,李顺突然就有些不自在,收回目光,咧嘴冲我一笑:“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不理会李顺,低头吸了两口烟,然后抬起头,看着李顺:“李顺,你有大爷没有?” 我这是第一次当着李顺的面直呼其名,李顺显然被我的称呼和问话内容弄晕了,露出惊奇新鲜的表情看着我:“易克,你……你在叫我?” “是,你不是叫李顺吗?”我沉稳地看着李顺。 “啊……是,我是叫李顺……可是,你这么一叫,我突然觉得好刺激,我似乎不是李顺了。”李顺有些兴奋地说:“这些年来,除了我老爹老娘还有秋桐,几乎从来没叫过我的名字,你这么一叫,我觉得好刺激啊……你说,我要不要让手下的人从今后都改口叫我李顺啊……” 李顺的神情有些神经质般的歇斯底里,兴奋过度。 “其实叫你名字是冒犯你了,我就今天叫你这么一次,以后我不叫了!”我说。 “哦也……不,不,你可以继续叫,我喜欢你叫。”李顺说。 “那好,我就再叫你最后一次,李顺——”我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在——”李顺忙答应着,看着我。 “我问你,有大爷没有?”我斜眼看着李顺。 “有啊,有两个大爷!”李顺忙说,眼里带着疑惑的表情:“你问这个干吗?”Ъiqikunět “因为——”我吸了一口烟,然后看着李顺:“因为我想操你大爷!” “啊——”李顺一怔一愣,接着就从座位上跳起来:“我靠,我擦,你叫我李顺就是为了要我大爷啊……靠,我大爷六十多了,怎么经得起你操——你个鸟人,你操谁不好你要我大爷,你虐待老人啊,你口味这么重……要操你要我,不许要我大爷,我擦——你这个变态——” 李顺的回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他好似当真了。 我看着李顺:“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操你大爷?” “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你有这个嗜好!连我都……”李顺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嘴。 我没心思和李顺装傻,说:“因为你今天让我见段祥龙……因为这个人,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为什么?”李顺不再装傻了,转动着狡黠的目光,看着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李顺:“此事说来话长,我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也包括你李老板……不过,既然李老板今天安排我要见段祥龙,那么,我不妨告诉你,因为你不是外人。” “好,好,你说!”李顺显然觉得这话很中听,点点头:“对,对,我不是你的外人,就像我一直把你当自己人一样!” “在说之前,我要先请李老板原谅我一件事情!”我平静地看着李顺,此时我的神态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操他大爷的调侃。 “嗨——没事,我已经原谅你了,你不就是想要我大爷吗,我看你未必有这个爱好,也没这个胃口,我知道你是在我面前撒娇的,没事的,我原谅你了!”李顺大手一挥。 “不是这事!” “哦,不是这事……那你说是什么事?你放心,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你和我说实话,我都可以原谅你!”李顺说。 听着李顺的话,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要是说我暗恋秋桐,和秋桐再搞网恋,那李顺也会原谅我?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要是李顺知道我一直在和他未婚妻搞网恋,他不把我大卸八块才怪! 我收回思绪,说:“既然李老板这么说,那我就直言了……这件事,就是……在段祥龙到你的赌场赌博之前,很早之前,我就和他认识……但是,因为某种原因,这原因我稍后就会说,我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你我和他认识的事情……直到把段祥龙在赌场耍老千的事情揪出来,我也一直在瞒着你……这事,是我对你李老板的不敬不忠,我今天说出来,希望你能谅解。” “哦……”李顺看着我,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事……这事你不说,我还一直不知道……你对我隐瞒这么大的事情,当然是不对的,我当然很生气,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坦白交代了,我也要从宽处理你……这事我就不和你纠结了,我就算是原谅你了。” 从李顺的眼神和口气里,我立刻判断出,我说的这事根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因为女人 “那就谢谢李老板了:“我做放松状,然后说:“我和段祥龙,是大学时候的同学。” “浙江大学的,对不对?”李顺插了一句。 我点点头:“是的……李老板火眼金睛,以前就知道我是浙江大学毕业的,是个有来历的人,不是一般的打工仔……是的,不错,我大学毕业后来到宁州创业,很快拥有了自己的一个外贸公司,做起了不大不小小日子很滋润的老板,这期间,段祥龙也在宁州有自己的公司,就是现在他这公司……我们做的是同一个行业的外贸,彼此之间有竞争……我当时的女朋友,是冬儿。” “就是那个跟你到星海又把你甩了的冬儿,是不是?”李顺又插了一句。 “是……”我点点头:“后来,我的公司夸了,冬儿呢,也不知去向,我一时受了打击,万念俱灰,就独自出来流浪,到了星海,为了生存开始打工……而后来,我听说冬儿和段祥龙在一起了……后来,不知为什么又不在一起了。” “哦……”李顺做恍然大悟状,眼里却没有什么意外和惊奇的表情,这让我坚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李顺一定早就知道我和段祥龙的事情了,这很大可能是从段祥龙嘴里知道的。 正是基于这个判断,我才没和李顺说我企业破产是否和段祥龙有关的话,我知道,即使有,段祥龙也绝对不会和李顺说这个的,他只会和李顺说我和他不合是因为冬儿。 我知道,段祥龙很可能已经知道在李顺的圈子里有我的存在了,只是,我现在不清楚段祥龙对我的现状知道多少,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渠道知道我的消息的,所以,只能说这么多。 “易克,这么说,我原来的判断还是有几分正确的,第一,你不是一般的打工仔,第二,你是个有来历的人,只是,我不知道你原来是个老板,因为企业破产和女人被别人泡了才出去流浪的,我还以为你是跟着大哥混的,是得罪了仇家躲避出来的。”李顺说:“我靠,原来你以前和我一样,是易老板啊,失敬啊失敬。”ъiqiku 说着,李顺冲我拱手作揖。 我没说话,也没笑。 “还有,我现在还知道,你和段祥龙原来是老相识,老同学,而且还是情敌,你没钱的,你马子把你甩了,然后被段祥龙泡了,后来你马子不知什么原因又离开了段祥龙,到星海找你,重归于好,但是,不久,你马子又把你甩了。”李顺摇头晃脑地说:“这么说,你和段祥龙是因为女人结下了梁子,是不是?” 我不否认和不肯定,只是抽烟。 “这么说,你在我的赌场里下死力把段祥龙耍老千的事情给我查了出来,很大成分是因为你和他之间的怨仇,你想借着这事出口恶气,是不是?”李顺看着我。 “你要是觉得我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我不否认!”我说。 “呵呵,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你是大度的人,我看错了,好不好?”李顺大笑:“我宁愿相信,我当然相信你是出于对我的忠诚和友谊才这么做的,我当然相信,即使不是段祥龙,即使换了任何别的人,你也一样会揪出来的……这么说,我倒是小肚鸡肠了……呵呵……”biqikμnět 我笑了下,没说话。 李顺坐到沙发上,扭头看着我,神色郑重起来:“兄弟,我给你说,你是我亲兄弟,你救过我的命救过秋桐的命,我都不会忘记……我给你说,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凡是对你心怀不测的人,就是我的死对头,为朋友,我李顺向来是两肋插刀,绝不含糊,更别说你是我亲兄弟…… “假如有人在别的方面陷害了你,我一定把他置于死地……只是,因为女人……因为女人……女人算是什么东西,为了女人,不值得……女人有什么好的,一钱不值。” 我看着李顺的眼睛,不说话。 李顺接着说:“你说,段祥龙还没有在别的方面捣鼓过你?要是有,我立马就去废了他!” 李顺一副江湖义气的模样,我当然不会想借助李顺来为我出气,我的敌人我要亲自解决,让别人为自己出头,这不是我的性格,更何况我还没有查清楚段祥龙在我的公司倒闭上到底做了什么手脚,还没搞明白段祥龙到底对冬儿做了什么。 此时,我已经断定,李顺不知道我的企业倒闭和段祥龙之间的关系。 我说:“没有!” 李顺出了口气,继续看着我:“当然,我刚才虽然说女人不算什么东西,为了女人不值……但是,你要是觉得这事对你很重要,你心里放不下,就是因为段祥龙泡了你的女人你要和他不算完,那行,我也替你出头,我今天就安排人做了他,给你出口气。” 我分明听出李顺这话里的虚假,继续摇头:“不用,我当然不会为了女人做这样的事——” “哎——这就对了,这才是我心目中的易克大男人,这才是一个男子汉应该有的气魄和魅力,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具有男子汉的宽广胸怀!”李顺一拍手站起来,在我面前来回踱步,接着突然站住,看着我:“老弟,你今天表现很好……你没有让我失望,你让我很满意。” 我明白李顺话里的意思,却故意装作不解,看着李顺。 “我告诉你——”李顺将脑袋凑近我的脸,两眼看着我:“易克,其实你和段祥龙的事情,不久前,我就知道了……我刚才故意不说,故意装作不知道,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会不会说实话。” “啊——”我做惊讶状看着李顺:“李老板,你——你早就知道了?” “是的,你想不到吧?”李顺得意地一笑:“我给你说,跟着我干的人,别想有什么事能瞒住我,在我面前,耍滑头是要不得的,是要吃苦头的……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吗?” “不知道!”我看着李顺。 “是段祥龙主动告诉我的。”李顺说:“刚才我为什么说你表现很好,因为你今天说的和段祥龙之前告诉我的是一样的,如出一辙。” “那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事?”我说。 “因为……他现在是我的亲密合作伙伴,他给我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利益,当然,我也没有亏待他……他曾经专门问我他是怎么在赌场里露馅的,我那次正在酒后,喝大了,一高兴,就告诉了他,说是易克把他揪出来的……筆趣庫 “他当时一听脸唰就白了,我一看他脸色不对,就起了疑心,借着酒劲吓唬他逼问他,他看到不说不行了,就老老实实说了。我当时一听,我靠,原来你们俩还有这关系啊…… “我当时一听就乐了,骂了他一顿,说他泡同学的女人是不对,易克把他揪出来,也是他活该报应……你俩也算是扯平了……我还说,其实他应该感谢你,不是你,他怎么能有机会和我合作赚大钱呢…… “我和他说了,说你是我的人,在星海替我镇守边关……今天我想正好借着你回来的机会,大家一起吃顿饭,握手言和就是了,相逢一笑泯恩仇哦……” 从李顺的话里,我听出了段祥龙此时在李顺心里的分量,果然如老秦所言。 只是,我还想验证下,就说:“那么,现在,这个段祥龙对你来说,是什么关系?” 李顺正色道:“敞开天窗说亮话,在星海,你对我有多大的重要性,段祥龙在宁州对我就有多大的重要性……只不过,你是在星海替我镇守的,段祥龙呢,是在宁州给我发财的……现在的赌场,段祥龙替我撑起了半边天。” 我心里黯然,没有说话。 李顺继续说:“这年头,没有钱什么都办不成,谈不成,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现在的工作重心是一心一意抓经济,发展才是硬道理……我这个人,认爹认娘认兄弟,但是,谁要是断了我的财路,那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亲爹亲娘也不行。” 李顺寒碜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酷和杀气。 我明白,李顺这话是在警告我不要和段祥龙作对,妨碍了他发财的路子。 我清楚,此刻我若告诉李顺段祥龙和四大金刚接触的事,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说不定立刻就会给我翻脸。我没必要自找难看,我不怕李顺对我怎么样,可是,我一想到我的父母在宁州…… “我希望,你们俩能唱好将相和这场戏,咱们君臣之间同心协力,共同把我们的事业推向更好更快发展的快车道,让我们的事业做得更大更强。”李顺底气十足信心百倍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 我知道,自己在李顺这驾战车上,已经下不来了,不但下不来,而且正被驾驭地越来越快,不但越来越快,而且还和我的对手段祥龙成了合作伙伴。 接下来的事情我不想详细叙述了,中午,在酒店的豪华包间里,在李顺主持的酒桌上,我见到了段祥龙,段祥龙和我亲热亲切握手拥抱,叙说着久别的思念和想念,回忆着过去的友谊和友情,觥筹交错间,又憧憬着我们在李老板领导下的辉煌前景…… 我和段祥龙表现地都很自如,好像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任何间隙,好像我那次揪出的赌场老千不是段祥龙,好像我们从来就是亲密无间的大学好友。 当然,我和段祥龙心里各自在想什么,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朋友妻 最后,在喝掉了2瓶茅台之后,酒场在李顺高高举起亲自倡议的大团圆酒杯下:“砰——”大家举杯畅饮干掉,圆满结束。 放下酒杯,我抹抹嘴唇,笑眯眯地看着脸色已经成了酱紫色神采飞扬得意洋洋的段祥龙,心里暗暗发誓:我易克一定要将段祥龙以前对我做过的所有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一定要亲自将段祥龙彻底扳倒! 当然,将对手击溃的过程,应该就是我重新崛起的过程。 当然,我这里指的对手,不仅仅是段祥龙。 酒场结束后,李顺亲自送我和段祥龙下楼,一直把我们送到酒店大堂门口,段祥龙亲热地搂住我的肩膀,我们一起笑呵呵地和李顺挥手告别。 李顺回身上楼后,段祥龙搂着我肩膀的手还没有拿开,我们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收起,刚刚走出大堂门口,突然从刚刚停下的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一个女人—— 看到这个女人,我和段祥龙一下子都呆住了—— 正下来的这个女人,是冬儿! 显然,见到冬儿,段祥龙很吃惊,比我吃惊多了。 看着段祥龙目瞪口呆的神色,我立马断定,李顺诸人没有和他提起冬儿后来的事情,段祥龙星海之行也没有见到白老三圈子里的冬儿,那些人也没有提起他。 我发呆是没有想到在这里正巧会遇到冬儿,冬儿到这里来干嘛了? 我脑子里立刻联想到住在这个酒店的李顺,但是又觉得不可能,有些不可思议。 从冬儿脸上意外的表情里,我感觉出,冬儿对在这里遇到我俩亲热地勾肩搭背在一起,感觉很离奇。 我和段祥龙呆立在那里,嘴里喷着酒气,看着站在我俩跟前的冬儿。 冬儿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冷淡,目光在我俩身上一扫,嘴角露出讥讽的一丝冷笑,却又带着隐隐的不安。 此刻的我无法解读透冬儿这时的表情所隐含的意思。 正在这时,从我们背后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哎——冬儿,你迟到了,咱们初中同学聚会,约好的10个人,就差你了。” 冬儿的目光越过我和段祥龙,看了看后面,接着脸上笑了下,当然不是冲我和段祥龙,是冲后面的同学。 接着,冬儿抿抿嘴,带着鄙夷憎恶的目光看了一眼段祥龙,没有看我,然后径自从我身边走过。 我抖落段祥龙搭在我肩膀的依旧僵硬的手臂,转过脸,看到冬儿和一个女孩亲热地拉着手直奔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走去,二楼有个咖啡厅,我估计她们是去哪里。 原来冬儿今天来这里是参加初中同学聚会的,我心里突然松了口气。 那么,此次冬儿回宁州,也是专程来参加同学聚会的吗?https:ЪiqikuΠet 我沉思片刻,斜眼看了下正盯着冬儿背影发呆的段祥龙,心中突然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 我强行压住心中的怒火,直盯盯地看着段祥龙那张惊愕仍旧是酱紫色的脸。 段祥龙觉察到我在看他了,转过脸,看着我,脸上不自然地一笑,接着说:“易克,这是冬儿……是冬儿……你不是一直在找她吗?她……她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段祥龙的话证实了我刚才的判断,我点点头:“不错,这是冬儿。” “那……你……你……怎么不……不去找她。”段祥龙又扭头看了看冬儿背影的方向,似乎心有不甘。 “段祥龙。”我叫了一声。 “昂……”段祥龙又看着我。 “我问你一句话!”我皮笑肉不笑地说。 “哦,你问!” “你觉得……”我凑近段祥龙的耳朵:“你觉得咱俩要是打架,你能打过我不?” 段祥龙一愣,脸色一变,接着看着我,强自笑了下:“开什么玩笑,你是武术高手,我从来不搞体育运动,我当然打不过你了。” “那就好,”我阴涔涔一笑:“那你好好听着牢牢记住我下面这句话!” “你说——”段祥龙看着我。 “不管冬儿在哪里,你要是敢去打扰骚扰惊扰冬儿一次,哪怕就一次,我就立刻割掉你的一只耳朵!”我逼视着段祥龙,一字一顿地说:“换了是别人,我废了他的两只狗眼,咱们是同学,我顾及同学的友谊,所以,对你网开一面。” 段祥龙面部肌肉一抽搐,眼里闪过一丝惊恐的神色,接着看着我:“易克,你说什么啊,冬儿是你的女人,是你的女朋友,朋友妻,不可欺,我怎么能干这样的事情呢?你也太小看我们之间的友谊了!当初你一声不响突然就失踪了,冬儿没有了着落,我是看在咱们同学的面子上,才照顾了她几天,你可不要误会了。”ъiqiku 我阴笑了下:“呵呵,你可真幽默……嘴巴越来越会说了……知道吗,我当你嘴里说的话是放屁,一句都不会相信的,所以呢,你什么都不用说,你给我牢牢记住我的这句话就行,我这个人,说到做到,不信,你可以现在就进去上楼试下。” 段祥龙这会儿似乎回过神来了,看了我半天,突然笑了:“易克,我发觉你现在越来越喜欢开玩笑了……当然,我会认真对待你的话……好了,不提了,过去的事,一笔抹掉不提好不好?要知道,我俩现在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在李老板的眼里,我和你对他的重要性同样重要,李老板今天不是说了,让我们俩摈弃前嫌,共同唱好将相和这出戏吗?我想,你也不是没数的人,是不是?” 我也笑了:“李老板的话,我当然记得!” 段祥龙似乎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易克啊,我当初实在没想到你离开宁州后到星海去投奔了李老板,还成了李老板的贴身心腹,当然,我更没有想到,我在李老板的百家乐那边落马,是你把我挖出来了。” 我微笑着:“你不知道的多了……要不要我都一一告诉你?” 段祥龙摆手笑着:“那倒不必……既然咱俩现在都是战友了,我想,以后,我会有机会慢慢知道的。” 我也伸手拍了拍段祥龙的肩膀:“段祥龙,我其实也没想到,在赌场耍老千的会是你,在赌场发展线人的也是你,更没有想到,被发现后,你不但没有倒霉,还成了李老板的亲密合作伙伴。” 段祥龙稍带自得地一笑,模仿我刚才的口气:“你没想到的多了……易克,我给你说,单挑打架,我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要论做事情,搞生意,我自信不比你差…… “别说以前,就说现在,在李老板眼里,我们这个将相和,你不过是廉颇,是武夫,靠武力混饭吃,而我呢,是蔺相如,是军师,靠脑瓜子吃饭的,你看,咱俩职能差别是多么大。” 我呵呵笑了:“希望你能用你的脑瓜子继续把这碗饭吃下去,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别聪明过头了。” 段祥龙脸色微微一变:“你什么意思?” 我说:“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出于同学之间的情谊,提醒一下你!” 段祥龙神色稍微缓和:“我和李老板之间是共同经济利益的,我们俩甚至可以说是合作伙伴,我是个商人,商人图的是什么?我自然心里有数,我不会傻到砸自己的饭碗…… “我承认我这个人是聪明,虽然不比别人聪明,但是比你,我还是可以肯定地说要聪明地多……所以,感谢你的提醒,但是,我想告诉你,用不着!你在李老板这边干,不过是拿工资报酬,而我呢,是分成,我在百家乐是有股份的,这就是目前我们的最大差别…… “我这样的人,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打交道,都能有钱赚,就是马失前蹄了也一样还是人上人,你呢,易克,你不过是李老板手下的一个打工仔…… “我倒是想劝劝你,多想想自己的未来和生活,我这边是不用你操心的……当然,都是老同学,你要是手里缺钱花,我这边还是没问题的,起码给你个三千五千,不成问题!” 我哈哈大笑,又伸手拍了拍段祥龙的肩膀:“老同学啊,你可真是个好人啊……好人……这年头,像你这样讲义气的同学,这么好的人,实在是难得啊……行,你放心,你今天这话我记住了,我一定会好好记住你对我的忠告的,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和祝福,好好筹划下我的未来和明天。” 段祥龙也哈哈笑起来,又揽住我的肩膀:“易克,到底咱们是老同学,虽然之前我们有些误会,但是,你看,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多好啊,好得和亲兄弟一样。” “正是,正是!”我点点头:“我们的关系,可以说是大学同学的楷模了……我们其实都该拜个把兄弟的。” “是啊,是啊。”段祥龙也点点头,将胳膊从我肩膀拿开,拿出烟盒,给我一支,自己也拿了一支,然后掏出打火机先给我点着,然后自己也点着,吸了两口,身体开始放松,右腿不停地得瑟着:“易克,你看,你在星海,我在宁州,我们俩是一南一北,遥相呼应,这李老板有了我们俩,可真是如虎添翼了,虽然老同学你已经是今非昔比,但是我段祥龙不是不将同学情面的人,你放心,我发了财,绝对不会让你落魄的,最起码,我吃肉,你也喝汤。”筆趣庫 我说:“哎——老同学,你这么一说,我感动地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有你这话,我知足了,不枉我们大学同学一场……实在是感激之至,我就等着你发大财了。” 段祥龙刚得意地笑了下,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下,神色微微有些异常,看了我一眼,接着按了拒绝,然后将手机放进口袋,笑着说:“好了,不聊了,老同学,我有事先走了。” “好,你先走吧。” 目送段祥龙几步出了酒店大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去,我记住了那辆出租车的车号,迅疾奔到酒店大门口,急速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却已经不见了段祥龙打的那辆出租车的影子。 复仇的火焰 “去香格里拉酒店!”我对出租司机说。 出租车走了一会儿,在第二个路口遇到红灯,停了下来,我往前面看,一眼就看到了段祥龙坐的那辆出租车。 “跟着这辆出租车就行,保持100米的距离!”我指了指那辆出租车,对司机说。 出租司机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这时绿灯亮了,他径直跟了上去。 果然,段祥龙是奔香格里拉酒店去的。 今天和段祥龙的会见,我的心里突然勃发出消逝已久的豪气和胆气,那是随着我的企业破产和冬儿离去几乎已经泯灭的奋斗的豪情和壮志。 虽然我一直在做事,但是,却几乎没有找回曾经的那种创业的激晴和热情,只是带着浑浑噩噩的心情做事,为生存而做事。 今天,我冷不丁就被段祥龙刺激了,一股复仇的火焰点燃了我内心已经熄灭的亮光。 我突然发狠,突然发誓,我要崛起,我要重新崛起,我要在击败一个个对手的同时,让自己重新崛起,我要找回曾经的荣光和尊严! 其实,我也知道,我要崛起的念头已经不止一次在我内心里涌动,只是,今天段祥龙的刺激成了一个导火索。 这念头是一天天在积累在积蓄的,这积累积蓄来自于在我和秋桐和浮生若梦无数次的交流交谈和引导以及鼓励,来自于我和海珠和冬儿交往总所受到的刺激和触动,来自于我流浪者一年多的经历和阅历,当然,更是我的本性决定的。 我很清楚,我的血液里流淌着从不屈服绝不气馁愈挫愈勇的本性,虽然它会短暂泯灭或者蛰伏,但是,只要我的血液还在流淌,只要我的大脑还在思考,这本性就永远也不会消逝。https:ЪiqikuΠet 我正想着,前面的出租车停了,段祥龙在香格里拉酒店门口下了车,大步走了进去。 “先生,你不下车?”出租司机对我说。 “不下,继续走!”我接着说了海珠家的地址,我想去看看海珠。 出租车继续走,刚走了没多远,我接到了冬儿的电话。 “小克,你在哪里?” “出租车上!” “自己一个人?” “是!” “到天一广场西南角的长廊!”冬儿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干嘛?”我说。 “不干嘛,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冬儿的口气里又带着几分幽怨。 我犹豫了一下:“有什么话在电话里说不行吗?” “不行,我这就过去,在那里等你!你不来,我就一直等下去!”冬儿说完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对司机说:“去天一广场!” 很快到了天一广场,我下了车,直奔西南角的长廊处,这里曾经是我和冬儿多次约会的地方,曾经,无数个夜晚,我们在这里静坐长谈,谈人生,谈理想,谈未来,谈明天,谈我们以后美好的生活……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为了泡影,都随着我从一个老板成为一个打工仔而成为了泡影。 我边走心里边涌起一阵辛酸,还有阵阵的惆怅和失落…… 环境改变人,患难时刻见真情,这话说得不假,冬儿跟随我到了星海,她是从我妈妈那里知道我还是继续做老板才跟我去的,不然,她或许根本就不去。 她本以为我跌倒后已经迅速爬起,还是那个牛逼哄哄的小老板,却不料我原来是个打工仔,小破落户。这也成为她最终离我而去的动因。 又想到海珠,她对我不离不弃,发誓不管我是贫穷还是富有,都会和我在一起。这让我每每想到这里就感动不已。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禁一阵叹息。 到了长廊,我在一个大柱子旁看到了冬儿,她正仰脸专注地看着柱子上的浮雕…… 我走近冬儿,边咳嗽了一声。 冬儿闻听扭头,看到了我。 我走到冬儿跟前,看着冬儿。 冬儿深深地眼神注视着我,默不作声。 我被冬儿看得有些不自在,又有些悲凉,又咳嗽了一声,说:“有什么事,说吧?” 冬儿还是不说话,还是专注地看着我的脸。 我深呼吸一口:“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和段祥龙在一起?” 冬儿点了点头。 “很简单,段祥龙现在和李顺一起合伙做生意,李顺今天约我吃饭,段祥龙也参加了。”我说。 “嗯……”冬儿点点头:“继续说!” “就这些,没了!” “没了?”冬儿看着我,面部表情有些紧张,还有些不安。 “我明白你其实最想知道的是什么?”我的心里突然来了怨气:“你放心,我和段祥龙今天吃饭,从头到尾都没谈起你……不但今天,就是今后,我和他见面,也不会谈起和你有关的任何事情!” 冬儿面部舒缓了一下,接着却又掠过一丝痛苦的表情,深深叹了口气,接着扭头看着远处。 “没事了吧,那我走了!”我说着,却站在原地没动,怔怔地看着冬儿的身影,心里又开始感到凄冷。筆趣庫 冬儿一会儿转过头,看着我:“你不是走了吗?怎么没走呢?” “我……”我一时语塞。 “我问你,前天下飞机,在机场有个举着牌子接你们的,是谁安排的?”冬儿突然问我。 “不知道!”我回答。 我当然不能告诉冬儿是皇者,那岂不是等于把皇者出卖了,冬儿现在和白老三张小天之流的关系,我一直不明朗,还是不说为好。 我这时心里突然一阵悲哀,我分明意识到,我和冬儿已经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我已经要对她有所防备了。 “不知道?”冬儿敏锐的目光看着我:“小克,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撒谎,你一定到处去打听了,是不是?你以为你知道了,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思索着冬儿这话的含义……难道,冬儿也知道是皇者安排的?还是冬儿在套我的话呢? 我的态度显然是等于默认了,冬儿和我在一起那么久,知道我此时的神态意味着什么。 她长长出了口气,又转过头,同时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我似乎听到她在说:“蠢货!” “你说什么?”我问冬儿。 “我没说什么。”冬儿没有转头,淡淡地说:“小克,我想告诉你,做任何事,不要太自作聪明了,不错,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是,再聪明的人,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有些事,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即使心里没有数,也未必非要查个水落石出……有些事,太清楚了,未必对你就是好事!”ъiqiku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要含含糊糊,有话就直说!”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做事须谨慎,不要凡事那么好奇。”冬儿转过身看着我说:“我知道,你对我和白老三张小天这伙人交往很愤怒,甚至可以说是伤害了你,可是……可是……我……我……” 冬儿欲言又止。 “好了,住口!”一听冬儿提起这几个人,我顿时来了火气:“什么可是,你什么你?不就是因为他们能给你足够你挥霍的钱,能给你你想要的生活,而我,不能,我没有……不错,我现在是很穷,我没钱,但是,冬儿,我告诉你,我易克总有一天会重新崛起,我会崛起地比以前还要高,还要成功。”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冬儿惨笑一下:“现在和将来,你都可以尽情鄙视现在的我,我不会做任何解释。” 我看着冬儿惨淡的脸色,心里突然隐隐作痛,说:“曾经我是很鄙视你,但是,此刻,我突然不想了,想想也是,一个男人没钱,怎么能养活女人呢?你说的也不错,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个社会,是金钱社会,没有钱,寸步难行…… “我想和你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价值观世界观,都有自己对生活对人生的理解和追求,每个人都不能强求去改变别人的观念,我不能去改变你,也没有资格去改变你,你有你的人生价值观,你有你的追求,人各有志,勉强不得…… “你是成年人,你是独立的人,你有自己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谁都无法干涉你,我自然也不能……我只是希望,你能正确把握自己的人生方向,多追求积极向上的东西,不要让自己堕落……不要让自己陷入泥潭不能自拔。” 冬儿紧紧抿住嘴唇,低头默默地听我说完,然后抬起头看着我,又是惨然一笑:“小克,听出来,你还在关心着我……谢谢你……” 我没有做声,心中继续隐痛。 冬儿仰脸看看走廊的顶部,自言自语地说:“我们……曾经都是彼此的初恋……初恋……这里,你还记得吗?这里……曾经留下多少美好的难忘的记忆。” 我的心颤动着,紧紧咬住压根。 “小克,你还爱着我?是吗?”冬儿喃喃地说,看着我。 我不说话,死死盯住冬儿的眼睛。 “你不爱我了,你爱着她……是吗?”冬儿脸上的表情似梦幻一般,两眼迷蒙地看着我。 我还是不说话,依旧看着冬儿,心中却倏地一阵迷惘,冬儿说的她,在我心中应该是谁呢?是其中之一呢还是两个都是呢? “这个世界上,你最爱的女人……是谁?”冬儿似乎心有不甘,继续问我。 “我妈!”我终于开口了。 最敏感处 “你在糊弄我,你在回避我……”冬儿看着我:“刚才你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虽然你不回答,但是,我心里却似乎明白了,小克,自从我们第二次见面开始,我就感觉到了,虽然你一直表现出对我很好,很爱我,当然,你心里确实以为你也很爱我,就好像你现在自己以为很爱海珠一样…… “但是,可能你自己也没有觉察,或者你觉察到了但是不敢直面,或者是出于责任,或者是出于良心,或者是出于其他什么原因,你之前想一心一意对我好,在我离开你之后,你又想一心一意对海珠好,而你确实也是发自内心这么做的…… “可是,你其实心中最让你刻骨最爱的女人,绝对不是我,也不会是现在的海珠。我一直隐隐感觉到,有一个影子一般的女人,深深镌刻在你的心里,牵动着你深夜里孤独而又骚动的灵魂,摄走了你最敏感处的神经…… “女人都是有直觉的,我不知道现在的海珠有没有直觉,但是,我有。我的最直接的直觉,就是来自于你和我做那事过程中的让人不易觉察的细微变化,来自于做那事之后我假寐后你的辗转反侧长夜难眠。”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冬儿,我没有想到冬儿竟然具有如此犀利敏锐的直觉。 她的每一句话,都狠狠击打着我虚弱而又卑微的心,撕裂着我怯弱而又龌龊的灵魂。 我从心里承认,冬儿的直觉直接击中了我的死穴。 女人的直觉,竟然是如此可怕! 冬儿默默地看着我,继续轻声说:“你是个有女人缘的男人,你对女人具有不可抗拒的魅力……不管你是富有还是落魄,不管你是成功还是失败……你身边的那些女人,我,海珠,云朵,甚至包括曹丽,都被你深深吸引……当然,还包括那个秋桐,虽然已经是李顺的未婚妻,却对你似乎也还是情有独钟。” 听冬儿的话里意思,她刚才说的女人,似乎不是指秋桐,她虽然有知觉,却并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不知怎么,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却又有一丝失望。 “我承认我不是个好女人,我爱慕虚荣,我喜欢金钱,我追求享受,我承认我对不住你,在你困苦的时候离你而去,你要恨我鄙视我我都会接受。但是,小克,我想和你说,有一种情感,是永远也不会随着环境和时间的变化而褪色消逝,即使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但是,那种情分却会继续存在……那种关心依旧会停留在心里。”筆趣庫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说这些,有用吗?”我的声音有些嘶哑,看着冬儿。 “我说多了,让你厌烦了,是不是?”冬儿笑了下。 我没有说话,摸出一颗烟,吸起来。 “好吧,我不多说了,”冬儿说:“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我希望你能洁身自好,当然,我可能没资格和你说这话,但是,我还是想说。” “你说——” “那个曹丽,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应该心里很清楚,我想,你现在在和海珠一起的时候还和她保持那种关系,对不对?天晚上,我不是有意要去打扰你们,只是恰巧遇见,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多久了,也不知道那是你们的第几次,我也不知道你和她这么做是有何意图,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我想作为一个朋友,我也该提醒你一下。” 我一听,心里暗暗叫苦,说:“这事,我想你误会了。” 冬儿哈哈一笑:“我误会了?希望如此,但愿确实是我误会了……这个世界上,误会的事情多了,但是,你会相信吗?我要是告诉你你误会我了,你会相信吗?” 冬儿的眼神告诉我,她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 而我,更不会相信冬儿说我误会她的话。 “好了,我不说了,再说你会更加讨厌了。”冬儿最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眷恋和悲凉,接着转身就走。 我怔怔地看着冬儿远去的孤独寂寞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拐角处…… 我的大脑有些纷乱,有些麻木,我狠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狠狠咬着压根,歇斯底里地猛然狂叫了一声…… 独坐了大半天,我抬起头,转过身,准备往外走。 刚转过身要走,突然我停住了。 我看到在走廊外面的喷泉旁边,正呆呆地面向我站着一个女子—— 这是海珠!筆趣庫 我一愣,海珠什么时候来的,我竟然一直没觉察。 我定定神,向海珠走过去:“阿珠,你怎么在这里?”我的心里有些慌乱,不知如何面对海珠的询问。 海珠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哥,你嘴里都是酒气,今天来城里喝酒了吧……我在家里闷得慌,就出来到广场来溜达,刚到这里,正好就看到了你……你也是来溜达的吧。” 我不知道海珠的话有几分是真的,不知道她是否早就来了,但是,既然海珠这么说,无意是在给我台阶下,我笑了下,没有做声。 “哥,我们一起在广场玩一会儿,然后去我家里吃晚饭,好不好?”海珠的神情似乎什么异常都没有,兴致勃勃地挽起我的胳膊。 我脑子里还回响着刚才冬儿说的话,心中波涛起伏,这会儿听海珠这么说,不由看着海珠:“晚上去你家吃晚饭……那吃过晚饭。” 海珠脸上羞涩地笑了下:“吃过晚饭,你可以住在我家里。” “住在你家里……那你爸妈。”我神情恍惚地说。 “你住在海峰哥的房间里。”海珠吃吃地说:“要是……要是你想了……我晚上悄悄过去找你。” 海珠说完,又害羞地笑了。 我脑子里还蒙蒙的,不由捧起海珠的脸,直勾勾地看着海珠俊美羞涩的脸庞。 “哥——你怎么了?”海珠迷惑地看着我。 “阿珠,看着我——”我轻轻捧着海珠的脸,看着海珠:“阿珠,看着我……” 海珠看着我的眼睛,她的眼睛明亮而清澈。 “阿珠,我爱你——”我狠狠地说着,似乎要让这句话驱走我心中的迷惘和慌乱。 “嗯,哥,我也爱你,好爱好爱你——”海珠幸福地笑着,看着我。 “阿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一遍遍重复着,将海珠紧紧抱在怀里,唯恐她走掉,痛苦地闭上眼睛,狠狠吻着海珠的嘴唇,努力让自己的心里只剩一片空白,努力让自己将刚才冬儿的话彻底挥去…… 海珠任我紧紧搂抱着,任我在她的脸上狂乱地亲吻着,抱着我的身体,发出幸福的急促的喘息…… 好一会儿,我才松开海珠,睁开眼,愣愣地看着海珠幸福的表情发呆。 海珠睁开眼,看了下四周,脸色绯红,低声说:“哥,我们真是疯了……这是大白天才广场上,周围都是人呢。” 我努力让自己笑了下:“刚才什么感觉?” “不告诉你——”海珠吃吃地笑着,又挽起我的胳膊:“哥,陪我去逛商场吧。” “嗯……”我答应了一声,然后对海珠说:“今晚,我不去你家吃饭!” “怎么?你还有安排?”海珠看着我。 “是的!有安排!”我说。 “哦……什么安排啊?”海珠说。 “今晚,我要带一个美女到香格里拉大酒店去开房。”我故作正经地说。 “啊——”海珠吃了一惊,接着看着我的神色,突然大笑起来,抓住我的胳膊使劲摇晃着:“坏蛋哥哥,我知道了……你要带阿珠去香格里拉酒店去住,是不是?”httpδ:Ъiqikunēt “恭喜你,答对了!”我说:“今晚我们到五星级酒店去享受下二人世界。” “呵呵……”海珠开心地笑了,又说:“哎,香格里拉可是很贵的,我们还是省省吧。” “该省的我知道省,不该省的就不用。”我赌气似地说:“只要你开心,钱算他妈的什么狗屁玩意!” 海珠看了我一眼,接着顺从地说:“好吧,只要你高兴,我随你……” 我此时心情非常烦乱,但还是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谈笑风声地陪着海珠去逛商场,然后又“兴致勃勃”地带着开心快乐的海珠去城隍庙吃了一顿海鲜。 逛商场时,我已经先打电话给香格里拉酒店先预定好了一个单人间。 吃过晚饭,我和海珠分别给家里打了电话,说不回去了,然后一起去了香格里拉酒店。 我直接去服务台开房办手续,酒店里来来往往很多老外,我问了下服务员,都是来参加那个昨天电视里播的经济论坛的,今天来报到。 服务员笑着说我能订上房间很不容易,房间几乎都被参加经济论坛的人员住满了,我订的是最后一个房间。 我笑着说:“听说有中央一级的领导人来参加这论坛,他们也住在这里?” “呵呵……领导住在哪里我不知道,不过不是住在我们酒店……我猜可能住在东湖度假村吧,那里周围的环境更好,我们这里毕竟是在市区,嘈杂一点。”服务员边说边给我办住宿手续。 我点点头,我猜也是,要是有国家级领导人住在这里,这里应该前呼后拥的,会有很多警察的,但是,现在,这里似乎只有酒店的保安,没见警察。 办完手续,我冲站在大堂门口附近的海珠招招手,海珠刚要冲我走过来,却被保安拦住了,我走过去,保安正在盘问海珠的身份。 香格里拉之夜 我说:“怎么回事,这是我女朋友,我是在这里住宿的!” 保安看看我,礼貌地说:“先生,对不起,这几天在这里开一个国际会议,我们接到领导指示,对进入酒店的人员要严格询查,特别是女士。” 我一听就明白了,因为有重要的国际会议,酒店肯定也是接到了会议主办方的要求,防止卖淫小姐进入酒店,以免出事。 海珠这时出示了身份证,保安看完后还给海珠,接着对我说:“这位小姐是在这里住吗?” “是的!”我说。 “那么请到服务台也登记下吧,”保安和气地说:“这是我们的规定,请您配合。” 我于是带着海珠又到了酒店前台,海珠也登记了身份证,然后我们才进电梯上楼。 在电梯里,海珠吐了吐舌头:“这五星级酒店管理真严格!” “因为有重要的接待嘛,很正常!”我说:“其实主要是防卖淫小姐的。” 我们的房间在16楼,进了房间,我对海珠说:“今天玩了一下午,也累了吧,去洗个澡,早点休息。” 海珠娇媚地看看我,笑了:“你带我来这里住,不会是就为了洗澡睡觉吧?” 我笑了下:“你还想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哦……”海珠拉长了声音,娇笑一声,当着我的面脱了衣服,然后脸色绯红地进了卫生间。 进了卫生间,接着海珠又探头出来:“哥,要不要和我一起洗呢?” 我说:“你先洗,我抽颗烟。” 卫生间里很快想起了哗哗的水声,我点燃一颗烟,靠着床背半躺在床上,脑子里又盘旋起下午冬儿说的那话……biqikμnět 不可否认,冬儿走之前说的那段话重重击中了我。 我没有想到,冬儿竟然会有如此惊人的直觉,她竟然能直觉到我的内心深处,那是我自己很多时候都不敢直面的软肋。 是的,和冬儿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爱冬儿的,我是想一心一意好好对待冬儿的,冬儿走了之后,我也是如此一样对待海珠的,我无数次告诉自己是爱海珠的,是必须要好好爱海珠的。 可是,在我内心的最深处,在我灵魂的另一面,我却无法隐藏无法挥去秋桐的身影,就像亦客无法将浮生若梦从自己心里抹去。 我想努力好好面对现实,我想努力好好爱自己现实里的女人,可是,我又时不时似乎在欺骗自己,又时不时无法让自己真正做到淡定,做到淡然,做到坦然。 那个冬儿说的影子,是我在孤独深夜里魂牵梦萦的偶像,是我在寂寞心灵里默默品味的苦咖啡。 边抽烟,边默默地想着心事…… 这时,海珠出来了,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 “哥,我洗好了。”海珠对我说。 我看着刚刚出浴后的海珠,如此白嫩,如此丰满,如此娇艳,如此鲜艳,如此光滑。 海珠被我看得有些娇羞,紧了紧裹着身体的浴巾:“哥——你去洗澡吧……我在外面吹头发。” 我坐起来,脱衣,然后进了卫生间,简单洗了一下,然后出了卫生间,海珠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吹头发。 我站在海珠背后,看着海珠吹头发。 海珠的脸红扑扑的,不知是刚刚沐浴后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海珠从镜子里冲我笑了下,笑得很甜美。 我站在海珠背后,身体一抖,浴巾滑落到地上,露出了我的果体。 海珠吃吃地笑了:“光着屁股,不害羞。” 我将双手放在海珠的肩膀,轻轻抚摸着海珠光滑的肩膀,弯下腰,下巴抵住海珠的脑袋,海珠的头发已经快吹干了。 我看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海珠,突然说:“阿珠,我爱你……你说,我是不是爱你……我真的爱你,你知道吗?” 海珠放下电吹风,一只手摸着我的手,笑了下:“我知道的,哥,我知道你爱我……我知道的……我也爱你,我深深地爱着你……”ъiqiku 我不理会海珠的话,继续喃喃地说:“真的,阿珠,我爱你,我必须爱你,我一定要爱你……”这一刻,我像是在自己给自己打气,自己给自己鼓劲。 海珠的眼神里闪过几分奇怪和迷惑,但是还是微笑着:“嗯,哥,我知道的,你是爱我的。” 我的两只手同时从海珠的肩膀游滑下去,心里有些歇斯底里,嘴里还是神经质地一遍遍重复着:“我爱你……我爱你……” 海珠闭上眼睛,将脑袋向后靠着我的身体,轻轻呻音了一下:“嗯,哥……我爱你……” 我的心里有一种不可遏制的痛苦和憋闷,此刻化作了我在海珠身上的疯狂…… 我要证明给自己看,我是爱海珠的,我必须要证明! 我将海珠抱起来,放到床上,随手关掉了房间的灯。 房间里漆黑一团,我和海珠在床上紧紧搂抱在一起…… 我躺在柔软的床上,仰脸看着四周无边的黑暗,心里突然感到了巨大的孤独,还有莫名的恐惧…… “阿珠。”我叫着。 “嗯,哥,我在。”海珠的身体轻轻摩擦着我的身体。 “我爱你……你知道吗,我爱你……”我又重复着这句话。 “嗯,哥,你……你今天怎么了?”黑暗里,传来海珠的声音,我看不到海珠的脸,不知她此刻是什么表情。 我没有说话,发出重重的一声叹息。 “哥……你不开心了,是吗?”海珠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萦绕。 我没有说话。 “哥,开心点。”海珠说着,舌尖在我的皮肤上轻轻掠过。 一切都在黑暗里进行着…… 很快,我感觉自己的大脑一阵喷涌,身体一阵火山即将喷发的压迫感,我知道,我的肉体,我的灵魂,即将要和海珠深深融为一体了。 可是,就在这一刻,我的脑海里突然一道闪电,突然闪现出了冬儿,闪现出冬儿下午说的那些话,接着,又火速闪现出了秋桐,闪现出了浮生若梦…… 不可遏制的激流和火热突然就在这一瞬间停滞了,冰冻了—— 瞬间,我突然浑身就僵硬了—— 我像个僵尸一般,突然就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这时,我听到了感觉到了海珠不可抑制的声音,她到了。 而我,却在这一瞬间软了下来,软得一塌糊涂。 我一动不动地伏在海珠身上,大脑成了一锅粥,眼前出现了纷乱幻觉…… 这一刻,我没有了任何直觉听觉视觉,我的心里也没有了任何感觉,没有痛苦,没有欢乐,没有悲哀,没有愤怒,没有兴奋,没有失落,继而唯一出现的,是巨大的孤独和寂寞。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最后一刻会有这种东西突然出现在我的大脑,我竭尽全力想将它挥去抹去,在我几乎就要成功的时候,在最后的临界点,却终于冒了出来,终于将我的肉体和灵魂击溃。 这一刻,我想哭,却无泪,我想喊,却无声,我想动,却无力,我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翻不开眼皮。 海珠一动不动趴在那里,呼吸渐渐变得均匀,她的高潮在渐渐退去。 “哥……”海珠无力较弱娇柔地叫了我一声。 我不语。 “哥——”海珠的声音有些疑惑,身体动了下,海珠的身体一动,我从海珠身上滑了下来,滑落在床上。 我任意伸展着四肢,一动不动。 “哥——你怎么了?”海珠的声音有些惊慌,欠起身,接着“啪——”床头灯亮了。 虽然我闭着眼睛,虽然床头灯的光线很弱,但是我感觉这亮光还是很刺眼,甚至刺痛了我的眼睛。 “关灯,不要开灯!”我突然叫了一声。 海珠慌忙又关上了灯,黑暗又重新笼罩了我。 海珠过来搂住我的脑袋,嘴巴贴在我的耳边:“哥,你怎么了?” 我这时有些回过神来,说:“没怎么。” “你……你刚才好像最后没出来。”海珠说。 “嗯……” “刚才我光顾着自己了,没注意到,这才想起来。”海珠的声音带着歉意:“哥,你……你怎么没出来呢……好” “我不行了。”黑暗里,我的面部抽搐着。 “为什么突然会这样呢?”海珠小心翼翼地说着。biqikμnět “不知道。” “哦……哥,你是不是今天中午喝酒太多,晚上又喝酒的原因呢。”海珠乖乖地躺在我的怀里。 晚上和海珠吃饭的时候,我自己喝了半斤白酒。 “可能吧。”我拍了拍海珠的脸蛋:“阿珠,不说这个了,睡吧。” “嗯……等你睡醒了,你就会好了,哥,别有心理负担。”海珠温柔地蜷伏在我的怀里。 “嗯,好。”我轻轻拍着海珠的身体。 不一会儿,海珠的呼吸变得均匀。 我轻轻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枕在脑后,然后睁开眼。 依旧,眼前是无边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我在这看不见的世界里,努力睁大双眼,努力想让自己看到什么,但是,徒劳。 我默默地思索着,默默地品味着自己酿的这杯苦酒…… 这杯苦酒,是由生活、爱及错综复杂多变的情感关系组成,再随着日复一日,日月轮回,自然而然的酿制而成。 我知道,或许从今以后,只要我还活着,不管愿意不愿意,总得要品尝这杯苦酒,总要有酸甜苦辣这碟下酒菜相陪伴。 漫漫人生路,冰清伴我行,也许我的这杯苦酒要到生命终结才可把它喝完,没法变甜。 我苦涩悲凉独孤寂寥地想着,眼前的黑暗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眼前惊人一幕 “哥……我爱你……”海珠发出梦呓的柔柔的深情的声音,接着翻了一个身,又进入了梦乡。 海珠的话将我从沉思中唤醒,我突然想抽烟,于是轻轻下床,摸出烟盒,刚要摸打火机,突然又想在屋里抽烟会将海珠呛醒,于是决定出去走走,到外面抽。 我去了卫生间,打开灯,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血红的眼神和狰狞的面目。 我洗了一把脸,悄悄穿上衣服,带上门,去了电梯,打开电梯,下楼。 此时,我不知道,就在此刻,在酒店一楼大堂,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电梯徐徐降落,到了一楼停住,门打开,我迈步出来。 刚出电梯门,我就听到大堂里有杂乱的声音,走了两步,步入大堂,立刻,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大堂里一片狼藉,地面上到处都是砸碎的玻璃和歪倒的沙发等物品,周围的工作人员惊魂未定忙乱地大呼小叫地奔跑着,忙乎着。 这个场面可比那次在东湖度假村二子和小五砸的那次壮观多了,那次和这次比,小巫见大巫。 大堂旁边有一个咖啡厅,这么多老外在这里,肯定都是在咖啡厅喝咖啡的,听到动静,被惊扰了。 这里正要举行重要的国际经济论坛,这么多外宾住在这里,闹出去可是国际影响,极大损害了宁州市政府、浙江省政府甚至国家的面子,这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干的,又是什么原因呢? 我走过去,站在一堆老外之间,伸手碰碰站在老外身边的一个黄皮肤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他貌似是老外的翻译:“喂——哥们,怎么回事?” 那哥们看看我,张口说出一串基里哇啦的外语,似乎没听懂我的话,听他那外语,似乎是韩国人。 我咧咧嘴,又问另一个黄皮肤的中年人,没想到他又是一串外语,听出来是日语,是日本人。 我靠,这里老外够多的。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站在旁边会讲中国话的,他说:“我是给德国人做翻译的,刚来,不知道啊。” 这时,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向他说了一通,不是英语,我听不懂,但是那翻译不停地点头,听懂了,这么说着老外说的是德语。 听那老外讲完,这翻译对我说:“好像是群殴的,一帮打手突然冲进来,进来就砸东西大人,把几个保安都打了……打完然后就扬长而去。”ъiqiku “哦,为什么呢?” “这个……就不知道了。”翻译摇摇头:“这下丢人丢大了,这么多国际友人,还是在五星级酒店,人家怎么会看待我们这里的治安啊,这对市里甚至省里的招商引资会起到很坏的负面作用的。” 这时,另一个一直站在一边的一个中年人插话了:“好像是和特殊服务有关,外面的几个想进酒店,结果保安不让进,然后那几个女的就走了,走了不一会儿,就冲进了这么一帮人,边打砸还边骂骂咧咧说什么要给这家酒店长长记性,看以后还敢不敢阻碍他们的生意。” 我听了心中一竦。 宁州的都是李顺控制的,所有的星级酒店都是他们的地盘,上次在东湖度假村已经来了这么一次。 但是上次的影响不大,要是平时,他的进酒店应该是没问题,但是这次正逢这里有大型国际会议,所以保安才会加强了治安措施,不让进去。 那么,打砸的那帮人,会不会就是李顺的手下人呢?他们是从来不管什么国际会议不国际会议的,只管赚钱的。 要真的是李顺的人干的,这次的事情可是大了,影响大,后果也严重。 我沉思着,绕了一圈,出了酒店,摸出手机就给老秦打电话,很快打通了。 “老秦,你在哪里?”我说。 “什么事?”老秦说。 “那个……今晚……有没有人到香格里拉酒店去闹事?”我说。 “闹事?为什么?我没听说啊,我今晚一直在赌场里!”老秦说。 “到香格里拉酒店酒店搞特殊服务被阻拦,然后一帮人冲进来砸了酒店。”我说:“是不是你们的人干的?” “啊——”老秦的声音吃了一惊:“出了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 “李老板呢?”我又说。 “中午和你们喝酒喝多了,晚上在房间里溜冰呢,叮嘱谁都不准打扰他,手机都关了。”老秦说:“你等下,我问问二子小五他们知道不?” 说完,老秦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又转悠到大堂门口,在酒店门外隔着玻璃看着里面忙乱的动静,一会儿,呼啸而至几辆警车,下来一帮警察,进入了酒店…… 我观察着酒店里的动静。 正在这时,突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穿过酒店大堂你的围观人群匆匆往外走。 这是段祥龙,他神态自若,不左顾右盼,也不看现场,直接就出了酒店。 我站在暗处,他看不到我。 我注视着段祥龙的身影,看到他直接下了台阶,直奔停在酒店门前的一辆面包车,径直打开前门,上了驾驶室,接着,车子就打着了火。 段祥龙下午就来了香格里拉酒店,到现在才离开,在这里呆的时间不短啊。https:ЪiqikuΠet 很奇怪,段祥龙下午是打车来的酒店,怎么这会儿突然又有车开了呢? 我看段祥龙坐在驾驶室里,虽然车子打着火了,但是却并没有开走,似乎在等人。 我不看段祥龙,继续看着酒店大堂。 片刻,我看到四大金刚出现了,提着行李包,直奔酒店前台…… 过了一会儿,四大金刚提着行李,急匆匆出了酒店,径直奔向段祥龙开的那辆面包车,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准备开走。 很显然,刚才四大金刚是在办理退房手续,退房一般都是在上午,他们怎么在这个时候退房离开呢? 我疑窦顿生,正在这时,一辆出租车正在大堂门前下客,客人刚下车,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指了指正要离开的那辆白色面包车:“师傅,走,跟上那辆面包车。” 司机师傅没有言语,直接开车跟了上去。 段祥龙的面包车出了酒店,转入大马路,径直往机场方向开去。 我乘坐的出租车紧跟在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时,老秦给我来电话了:“刚才我给二子打电话了,这事果然是他们干的……” “这事李老板知道了吗?”我说。 “不知道,他今晚不准任何人打扰他,他既然发话了,谁敢惊扰他?再说了,这样的事情,一般是不用事先给他汇报的,事后也未必就给他说,太正常了,家常便饭。”老秦说。 “但是,今天,这事,我觉得不是小事,里面有大型国际会议了,住了很多老外,而且,这会议规格很高。”我说。 老秦一听:“哦……难道……这事闹大了……这的确不是好玩的。” “段祥龙今晚没在赌场?”我又说。 “平时一般来说,他晚上都在的,要么上台子赌一会儿,要么陪着他拉过来的赌徒喝茶聊天,今晚没见他不过,他在晚上的时候打电话过来了,说中午和你还有李老板喝多了,在家里睡觉呢。” “哦……” “怎么了?你问段祥龙干嘛?”老秦说。 我斟酌了下:“没什么,随便问问。” “你怀疑这事和他有关?”老秦很敏感。 “不好说……我没有什么证据,我只是猜想一下。”我说:“只是,我觉得今晚这事可能是有些蹊跷。”ъiqiku “怎么蹊跷了?”老秦说。 “这事先不说了,等以后再说。”我此时不想和老秦多说我的猜测。 “那好吧。” “李老板那边,最好想办法让他知道今晚的事情!”我又说。 “嗯……”老秦答应了一声,又有些为难的声音:“他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要是不准人打扰他,谁敢啊……起码我是不敢,他翻起脸来,谁都不给面子……不过,要是你找他,他未必会……毕竟,你在他心里的分量,我是知道的。” 我想了下:“好吧,我想办法和他说说。” 然后,我挂了老秦的电话,接着拨通了机场的问询电话:“今晚宁州飞星海的飞机有没有?” 那边接着回答:“只有晚上11点20分的一班。” 我看了下现在的时间,10点整。 “谢谢,我挂了电话!” 很明显,四大金刚是要坐今晚的飞机连夜赶回星海,如此匆忙赶晚上的飞机,似乎他们在星海已经没什么事情了。 白天宁州飞星海的航班多的是,为何一定要在今晚走,为何不住到明天走呢?我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特殊服务 突然,我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急忙拨通了老秦的电话,上来就说:“你知道不知道找那几个小姐提供特殊服务的客人是几楼哪个房间的?” 老秦说:“我问了,妈咪说客人是8楼的,没告诉房间号,让小姐到了后直接到8楼,有人会在电梯口接他们。”ъiqiku “哦……” “怎么?你在怀疑什么?怀疑是四大金刚干的?”老秦说:“可是,我早打听了,他们是住在21楼。” “我不敢确定但是,我有怀疑。”我说:“老秦,你想啊,换了你是四大金刚,你要是想有什么目的,你要小姐,但是并不是真的要,只是想作为一个诱饵,你会说出你的真实楼层吗?随便说一个楼层不就得了,反正小姐是进不来的……你肯定也会不告诉小姐自己的名字,只说一个楼层,然后说接她们。” “对啊,你分析地很有道理:“老秦说:“你的意思是……这事是四大金刚蓄谋的,他们早就知道香格里拉酒店有重要国际会议,安保措施必定会加强,所以,就……” “我深深怀疑这一点!”我说:“四大金刚突然离开了酒店,此刻,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哦……那……他们这么做,目的是什么呢?”老秦说。 “目的很显然……你懂的。” “是针对李老板来的?”老秦说:“假如是针对李老板来的,那么,这背后的指使人,应该是白老三……想借此事给李老板添麻烦,制造混乱。” “我觉得是!”我说。 此时,我和老秦都头脑简单了,只会这么简单的分析,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背后更为深刻的背景和图谋。 当然,这也和我与老秦的经历有关,毕竟,我们都不懂官场。 和老秦再一次挂了电话,我斟酌了下,拨通了南苑大酒店的总机,直接转到了李顺的房间。 李顺手机关机,只能打他房间电话了。 电话响了半天,接通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嗯……” “李老板,是我!”我说。 “什么事?”李顺的声音似乎很不快:“干鸟的,我说了今晚不准任何人打扰我的,我正爽呢,你什么鸟事,还打房间电话。” “香格里拉大酒店今晚被二子和小五带人砸了,你知道不?”我说。 “哦,怎么了?”李顺漫不经心的声音。 “因为小姐去搞服务保安不让进,结果他们就……”我说。 “活该,马尔戈壁的,这狗日的酒店就是不长记性,上次砸东湖度假村就是杀鸡给猴看的,这狗日的酒店竟然还敢妨碍老子的生意,真是瞎了狗眼。” “这酒店你正在举行大型的国际会议,外国人很多。”我继续说。 “那又怎么了?这宁州的星级酒店那个里面没有老外?老外又怎么了?老子我从来不崇洋媚外,外宾内宾一个待遇……老子手下的小姐很多是专门给老外搞服务的。 “哎——你大惊小怪什么,这么屁大一点事,你也打扰我,你知不知道,我最烦的就是在我忙的时候打扰我……我刚溜完冰,正在和两个女人爽呢,你搅合什么?败兴!好了,这事我知道了,还有事没有?”httpδ:Ъiqikunēt “四大金刚住在这个酒店的。”我说。 “那又怎么了?我早就知道。” “可是,他们刚才直奔机场,走了!” “走就走呗,难道你还舍不得他们离开,你想让我去给他们送行?” “还有,我还看到段祥龙……”我话还没说完,李顺接着就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话,似乎在冰毒的刺激下,讲话有些迷幻,还有些亢奋:“段祥龙又怎么了?你在香格里拉酒店见到段祥龙了是不是?他经常有客户住在哪里,他经常往哪里去…… “易克,你怎么回事,我今天中午刚刚和你还有段祥龙喝了酒,我告诉你了,不要在和段祥龙过不去,相逢一笑泯恩仇好了,不要死不放过他,他不就是和你以前的女人有一腿吗?你就死活和他过不去?没事就想捣鼓他,你这个人啊……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我就不明白了,易克,你怎么现在这么小肚鸡肠呢?你知不知道段祥龙现在对我的重要性?我想你是知道的,你心里应该明白……我想,你不会再接着告诉我,你看到段祥龙和四大金刚在一起吧,甚至段祥龙在送四大金刚去机场的路上吧…… “你的想象力够丰富的,你以为我李顺是瞎子,不会看人?不会用人?老是需要你来点拨我,提醒我?告诉你小子,今后,你别的话我可能会信,但是,只要是关于段祥龙的,我不但不信,甚至还要逆反思维…… “我实在没想到你小子心胸狭窄到了这个地步,我今天中午和你们一起喝酒的话都白给你说了,你根本就没听进去,我的话你都当放屁了。” 李顺的话让我的心里一阵冰冷,我无话可说了。 李顺长期溜冰溜地大脑都神经质了,疑心越来越重了,只是,他的疑心却没有规律,该相信的人不相信,不该相信的人反而会笃信不疑。 我心里一阵悲凉,失望透顶。 “对了,易克,真巧啊,上次在东湖度假村那事,你和秋桐恰巧遇到,这次,怎么又这么巧,又被你遇到了,你不会告诉我你又是正巧和秋桐在一起看到了这个吧?”李顺突然又说,声音里夹杂着一分紧张。 “我和我女朋友住在这个酒店的!”我闷声说。 “哦……小情人幽会的。”李顺似乎松了口气,接着口气缓和了一下:“易克,我刚才讲话可能有些重,对你来说,有些重,对其他人不算重,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其实呢,我这个人,对你还是一直很信任的,当然,我对任何人的信任都是有分寸的,你和段祥龙,都是大学同学,也算是好朋友,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老是耿耿于怀,过去的事就过去算了,女人有的是,那算什么?你要是老觉得心理不平衡,那我帮你找回平衡,我改天安排人把段祥龙的老婆弄来,让你泄泻火,报报仇,行不?可以不?这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只是,我想提醒你,不要把个人恩怨转移到我的大事业上,我的战舰正一帆风顺,我的事业正蒸蒸日上,你说你就因为一个女人不停捣鼓他,有意思吗?你这样做,让我今后怎么看你?让周围的朋友怎么看你?我今天说你,其实是为了你好,对你今后的成长,是绝对有帮助的…… “说实在的,我一听你提段祥龙,我心里就不快,火就上来了……我李顺不是吃素的人,我经历的江湖,见识的人,比你大多了,多多了,什么样的人好,什么样的人坏,我心里有数,段祥龙的事情,以后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 “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只管给我弄好星海的事就行,这边的事情,我不找你,你不准参与,不准掺和……好了,不说了,我要忙了,就这样!” 李顺稍微缓和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和厌烦。 我不知道李顺到底是心里真有数还是没数,但是他的话讲到这个份上,我已经什么都不能说了,只能挂了电话。 看看已经快到机场,我觉得没有必要再跟下去了,对出租司机说:“回香格里拉!” 出租车掉头,我很快回到了香格里拉酒店,进入酒店大堂,这里已经收拾地差不多了,人也基本散了,还有几个警察在那里问询着什么。 我径直回了酒店房间,开门进去,房间里的灯亮着,海珠已经醒了,正穿着睡衣靠在床头,目光发呆。 见我回来,海珠的眼神一亮,笑着说:“哥,你跑哪里去了?我刚才打你电话,手机老是占线。” 我收回思绪,笑了下:“睡不着,下楼去转了一圈,顺便给几个朋友打了个电话。” “哦……”海珠点点头:“心情不好?还是因为刚才那事?要不,你再试试?我坚信你绝对不会不行的,刚才只是一时紧张或者劳累引起的。” 我脱了衣服,上床,躺下:“不了,我累了,想睡了。” “嗯,好。”海珠也躺下,搂住我的身体,顺手关了灯,又蜷伏进我的怀里:“哥,你抱着我睡。” 我又重新回到了那无边的黑暗,黑暗里,我搂着海珠,脑子里一片纷乱,毫无困意,却又不敢随便翻身,怕把海珠弄醒。 一夜无眠,直到天快亮时,我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睁开眼,看到海珠正在昏黄的床头灯下神情专注地看着我,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离我的脸不到20厘米的距离。 我看着海珠,海珠冲我莞尔一笑,接着低头亲了我的额头一下。 “几点了?”我说,伸展了一下四肢。 “上午10点了。”海珠柔声道:“哥,你可真能睡,呵呵,我刚才在看你睡觉的样子呢,你睡觉的样子,正可爱,像个小孩子。” 海珠边说边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胸口。 我笑了下,伸手轻轻抱着海珠的身体,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部。Ъiqikunět “休息好了?感觉好了不?”海珠看着我。 “嗯……睡得很好!”我点点头。 “呵呵,那就好,我要让你重新找回你的自信。”海珠说着低下头…… 你很棒 我一动不动,任凭海珠动作…… 终于,我到了。 海珠轻轻抚摸着我的背部,在我耳边低语:“哥……你看,你好了,你行的,你永远都是最棒的。” 我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 听着海珠的话,这一刻,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中突然感到了无比的压抑、窒息和悲苦,突然有一种冲动,想笑,又想哭! 海珠去卫生间洗澡,我坐起来,靠着床背,点燃一颗烟,深深吸了两口,脑子里又浮现出这两天的事情…… 我隐隐有一种直觉,我感到,宁州要出大事,李顺要出大事了!ъiqiku 只是,我没有感到,星海会不会出大事! 中午,我和海珠退房,然后一起到海珠家吃午饭。 海珠的爸妈没有问我们昨晚干什么了,海珠妈妈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我和海珠爸爸又喝了几杯。 然后,下午5点,我回家,海珠依旧在她妈妈家里。 回到家,云朵正在和妈妈一起在院子里喝茶聊天,娘俩看来聊得很快意,开心的笑容挂在她们脸上。 本来打算这几天休假带云朵和海珠出去玩玩的,但是一直没抽出空,假期明天就要结束了,看来这次是没空了,只能等下次。 我向云朵表示了歉意,云朵呵呵笑了:“哥,你客气什么?别把我当外人啊,我觉得啊,在哪里都不如在家里和爸妈一起唠嗑好。” 云朵很宽容,我笑了下,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呆呆坐在房间里,我听着窗外传来云朵和妈妈的谈笑声,想着冬儿昨天下午的那段话,想着昨晚以及今天上午和海珠的耳鬓厮磨,心中突然空荡荡的,突然就想起了秋桐。 这几天,她在干吗呢?她还好么?我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思念…… 我不由打开笔记本电脑,插上无线网卡,登陆扣扣。 一直忘了提一点,那就是我的扣扣在我刚申请的时候,我就设置了隐藏登陆地理位置,对方是看不到我的登陆地点的。 设置隐藏登陆地理位置的办法很简单,打开扣扣“系统设置”,进入“状态和提醒”,然后点击“共享与资讯”,在“即时状态共享”里不勾选“我的地理位置和天气”即可,这样对方就不会看到你的扣扣登陆地理位置。 浮生若梦不在线,却有一条留言,显示留言时间是今天下午5点,也就是之前不久。 我凝神仔细看:“客客,我这几天暂时可能不能上网,他家里出了点事情,我明天要去一趟宁州。” 啊,我一愣,秋桐要来宁州?他家里出了点事情?他是谁?显然是李顺!李顺家里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秋桐来宁州?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子里盘旋。 明天我和海珠云朵要回星海,秋桐却要来宁州! 看秋桐的留言,她要来宁州,是和李顺的家里有关,不是李顺有事就是李顺的父母有事,不管是谁有事,显然都不是小事。 我思忖片刻,果断决定,明天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来! 秋桐亲自来宁州必定是重要有事情,我必须要和她一起战斗! 做好了决定,云朵一会进来喊我吃饭,我关上笔记本电脑出去吃饭。 第二天一大早,海珠就带着一辆出租车来接我们,我和云朵海珠与父母依依惜别,然后直奔机场。 在去机场的路上,我对海珠云朵说:“今天你俩先回星海,我在这边还有点是要办。” “啊?”海珠和云朵意外地看着我,异口同声地说:“哥,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了?” 我呵呵笑了,做轻松状:“是啊,我这边还有好几个老朋友没拜会,回来一次不容易,只好先委屈你俩自己先回去了。” “哦……”海珠点点头,说:“那……公司的事情,等你回去我再弄。” 这两天,云朵已经知道了海珠要接手小猪公司的事情,云朵听海珠这么说,也看着我。 我知道我不在海珠身边,她似乎没有底气,点点头:“行!” 云朵说:“那……假期到了……要不要我给你续假?”https:ЪiqikuΠet 我摇摇头:“不用,我自己打电话续假就行!” “嗯……”云朵点了点头。 海珠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被海珠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忙转过头看着窗外。 到了机场,我给海珠和云朵办好登机牌,送她俩过了安检,然后直接去了接机口…… 出口处的大屏幕显示,再有20分钟,星海到宁州的航班就到了。 这是今天星海飞往宁州的第一个航班,最早的,我不知道秋桐在不在这个班机上,但是,我想赌一把。不在的话,那我就继续等,反正她今天是要来的。 我到旁边的机场商店买了一包香烟,然后就站在商店旁边等候。 不一会儿,飞机到了,很快,我从正往外走的乘客中看到了拉着行李箱急匆匆直奔出口处的秋桐。秋桐的神色似乎显得有些低沉,神情严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没有动,等秋桐出了出口,经过商店旁边的时候,我突然喊了一声:“哎——秋桐——” 闻听我的声音,秋桐停住了脚步,看着我,一愣:“啊——是你啊!” “是啊,是我……”我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走进秋桐,笑嘻嘻地说:“我刚送走海珠,在这里买了一包烟,正要走呢,突然就发现你了。” “哦……”秋桐点点头,又看着我:“咦——为什么你不和海珠一起回去呢?” “海峰有点事托我办下,我就耽搁了,要晚点回去。”我说:“正琢磨怎么给你打电话续假呢,正好遇见你了,那就当面请假吧。” “哦……”秋桐点点头,看着我,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相信我的话。 “你来这里是……”我试探性地看着秋桐:“开会?出差?公务?” 秋桐摇摇头,叹了口气:“都不是……我是有私事。” “哦……” 秋桐然后又看着我,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 “遇到你……真巧,不过,倒也正好我省了麻烦了。”一会儿,秋桐说:“易克,你帮我个忙。” “什么事,你说!” “你带我去见李顺!”秋桐直截了当地说:“我现在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正愁怎么找到他……” “哦……找李老板。” “你一定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秋桐紧盯着我的眼睛:“你这次去海珠家,他一定知道,你一定和他见过面了,是不是?” 我看着秋桐的眼睛,点点头:“是!” “那么,你带我去见他!”秋桐说。 “你来之前没和他打过电话?”我说。 “打不通,关机!” 我知道,李顺此刻又在溜冰,说不定又在忙着做床上运动排毒。 “你是专门来找他的?”我说。 秋桐点了点头:“我是受他父母之命来找他的。”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说。 秋桐神色严肃地看着我,半天缓缓地说:“李顺出大事了。” 看着秋桐严重的神色,听着秋桐严峻的话语,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前天晚上我才和李顺通过电话,怎么这么快就出大事了,到底是什么大事呢?难道是和前晚的事情有关,还是别的方面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能否告诉我?”我带着征询的口气看着秋桐,似乎我在打她的隐私。 “当然可以告诉你!你又不是外人。”秋桐的话里带着对我不设防的高度信任,又讲得很自然,似乎是下意识说出的话,讲话的语气似乎是对自己的亲人。 我心里一阵小小的暖流涌过,看看现在,想想当初,秋桐对我的态度,真是发生了天大的变化,这巨大变化的中间,到底经历了多少微妙的过程和催化,只有我和她知道。 秋桐对我的这种态度让我不由陶醉了一下。 而秋桐似乎没有意识到我的这种感觉,她依旧忧心忡忡的神态。 看到秋桐的样子,我心里觉得很疼,不由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秋桐,不要担心什么,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或许,我能替你分担。” 我的话或许让秋桐稍微有了一些安慰,秋桐冲我感激地一笑,接着开始叙述。 果然如我的隐约预感,李顺确实出大事了,就出在前天晚上的那件事上。筆趣庫 结合秋桐单方面的叙述,结合我知道的情况,经过我的思索和分析,我明白了事情的全部过程。 一锅端 按照那局长的思路,抓凶手,就要抓二子和小五。这倒不难办,但是,要追查幕后指使人,追查后台,自然就到了李顺身上,要是揪出李顺,李顺干的那些事就会一锅端都弄出来,那么,不就预示着自己也不安全了? 李顺万一要是把自己交代出来,自己这一生的英明,这一世的基业,不全部毁掉了?这还是小事,弄不好,自己脑袋都保不住,因为从李顺那里他到底拿了多少钱,他最有数,李顺也最有数。https:ЪiqikuΠet 所以,这位李大人经过紧急思考,到处找李顺,但是李顺住宿从来不用自己的名字登记,打手机,还是关机,在这种情况下,他考虑到即使自己找到李顺,李顺也未必肯听自己的话,于是紧急和星海李顺的父亲联系,告知李顺在宁州做的大事业的真实情况,告知宁州发生的事情和李顺所处的危险境地,让他们火速来宁州找到李顺,把李顺带离宁州,暂时避避风头。 星海那边的老两口这才知道,原来李顺这一段时间在宁州做出了这么大的事业,闯了这么大的祸,作为究竟官场考验的老干部,他们心里很明白李顺这次出事的后果,也明白那位宁州李大人告知他们的真正意图。 但是此刻,别的都顾不得了,现在宁州警方正在省厅来人的督促下,刚刚开始立案侦办此案,正按照程序一步一步走,甚至还没查出直接作案人的身份,离查到李顺身上还早,李顺现在还是安全的,自由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基于此,老李以及老李夫人果断决策,将李顺火速调回星海,严加管束。也许,30年来,他们此时才意识到教育孩子的必要性,但是,已经晚了,李顺已经成型了。 如何到宁州找到李顺,他们自己去显然不合适,目标太大,容易暴露,拍别的人去,一来没有自己信得过的人,弄不好反而将李顺的行踪暴露。 老两口商量了半天,觉得只有秋桐去才是最合适的,一来她是李顺的未婚妻,二来秋桐办事向来稳妥,三呢,秋桐对于他们要求的事情,从来都是答应的,从来不会拒绝任何事情,一直表现地很听话。于是,到宁州来将李顺押回星海的任务,就落到了秋桐的身上。 秋桐是不知道我综合分析的这些内容的,她所知道的就是李顺父母告知的消息,说李顺在宁州出大事了,手下打砸了大酒店,引起了国际影响,引起了上面的注意,上面的追查这事,让她去宁州一趟,务必找到李顺,一定把他带回来。 秋桐明知李顺这样做是犯法了,明知自己这样做,也是不对的,但是,她无法去拒绝李顺父母的任何要求,别无选择,只能答应,于是就硬着头皮来了宁州。 “我现在不知道李顺在哪里,所以,只能拜托你了。”说完,秋桐垂下脑袋,似乎知道自己这么做,犯了很大的错误。 “走吧,我带你去找他……”我伸手接过秋桐手里的拉杆箱就往外走。 在去南苑大酒店的出租车上,我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摸出手机,拨打了南苑大酒店的总机,转接李顺的房间,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谁?什么事?”电话里传来李顺睡眼惺忪的声音。 李顺开始睡觉了,我知道,李顺溜完冰,一般都是要持续至少一天一夜不睡觉,然后就是往死里睡,此刻应该是他睡得正香的时候。 我不想和李顺多扯,将电话听筒紧紧贴住我的耳朵,尽最大努力不让声音外泄,然后轻声说:“是我……秋总到宁州来了,现在,我们在去南苑大酒店的路上。” “啊——什么?”李顺似乎一下子醒了,声音高了两个分贝:“秋总……秋桐来宁州了?她来这里干嘛?” “来找你有事!”我继续保持平静地语调。 “哦……什么事?”李顺说。 “不知道。”我说。 李顺这两天一直在溜冰和昏睡,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既不关心,也不知道。 “哦,她找到你,你带她来的,是不是?”李顺说。 “我在机场恰巧遇到秋总,她急着找你,然后我就带她。”我说。 “嗯,这样……我得赶紧起来收拾下房间,你要拖延下时间,十分钟之内不要到啊!”李顺慌乱地说完,接着挂了电话。 这正是我给李顺打电话的目的,我不想让秋桐看到李顺房间里那些她不该看到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我除了想到有溜冰的工具或者女人之外,别的还真没想到还有什么。 我收起手机,不用拖延时间,出租车到市区起码还得15分钟。 “你给李顺打电话了?”身后传来秋桐的声音。 “是的,我打了他房间的电话。”我说。 “为什么要提前告诉他我来了?”秋桐显然听到了我刚才讲话的内容。 “我是担心他不在房间,或者,怕他那里有外人在。”我说。 秋桐沉默了,她认可了我的理由。 “唉……”一会儿,我听到身后传来秋桐深深的重重的一声叹息。 叹息声里,我听出了沉重的压抑的忧郁和忧虑,还有凄冷的孤寂的无奈和悲楚。 我的心里一阵疼怜,一阵无力,一阵悲凉。https:ЪiqikuΠet 秋桐又沉默了,她的这种沉默,让我倍觉心痛。 我知道,她心里有很多委屈和憋闷,有很多忧愁和痛苦,但是,她没有人可以去诉说,她谁都不能说,她只能将苦痛和憋屈独自默默咽下,独自去品味,独自去承受命运对自己的安排。 不一会儿,到了南苑大酒店,我带着秋桐,一起去了李顺的房间。 房间的门开着,刚走到房门口,就看到了满面春风容光焕发的李顺迎过来,边拍了几下巴掌:“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秋总到宁州莅临指导工作。” 我扫视了一下房间,已经整理地井井有条,非常洁净,空气中没有了之前那种淡淡的香臭味,而是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李顺一番开场白,弄得我心里哭笑不得,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处在危险的境地,要大难临头了。 秋桐同样也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抿了抿嘴,直接进了房间,环顾了一下房间内的东西,然后直接在沙发上坐下。 李顺指指一边的椅子,我过去坐下,李顺然后坐到秋桐对过,笑嘻嘻地看着秋桐:“哎——秋总,您老人家怎么有空来这里转悠了?南巡?来这里划个圈?对了,小雪还好吗?” 一提到小雪,李顺的眼里顿时充满了几分柔情,声音也变得更加温柔。 我有点小小的意外,没想到现在的李顺竟然变得如此儿女情长,刚一见面就问小雪的情况,他似乎对小雪突然表现出了格外的关切。 秋桐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和我一样感到有些意外。 “小雪很好。”秋桐看着李顺,舒了口气:“你爸妈一直找不到你,打你手机关机,所以,他们就派我来了,来找你。” “哦,你看我这记性。”李顺一拍脑袋:“我手机这几天一直忘记充电了,早就没电了……昨晚才想起来,刚冲完电,还没来得及开机呢。” 说着,李顺摸出手机象征性地晃了一下。 秋桐看了李顺一眼,没有吭声。 “你……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是因为我爸妈打电话找不到我?”李顺看着秋桐:“不至于吧,就这么点小事,劳驾你老总千里奔袭,他们让你来找我干啥啊?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李顺两眼紧紧地盯住秋桐,不知怎么,我觉得李顺的神情有些紧张。 秋桐抿了抿嘴唇:“他们让我把你带回星海去!” “啊——”李顺的神情更加紧张了,身体不由自主往沙发里缩了一下:“把我带回去干嘛?我在这里好好的,干嘛要回去?我不回去,你告诉老头子老妈,我在这里挺好的,不用回去。” “你必须得回去!这是你爸妈给我下的死命令,让我必须把你带回去!”秋桐神情漠然地机械地说着,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 “死命令……必须……”李顺睁大眼睛看着秋桐:“为什么?干什么?是不是……是不是要让我回去结婚?” 听李顺这么一说,看到李顺此刻的神色,我心里突然松了口气,但是又觉得奇怪,李顺之前是一直抗拒和秋桐结婚,理由是秋桐不肯辞职回家做全职太太,但是,从来没有见到他眼里发出畏惧的光。筆趣庫 难道李顺害怕和秋桐结婚?这不可能吧,他一直对秋桐那么关注,分配给我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保护好秋桐的安危,既然他如此关心秋桐,不许任何人侵犯她,那么,又为何对和秋桐结婚带着这种表情呢? 难道,他是在故意装逼,或者是溜冰的毒性还没有消退,大脑还处于迷幻状态,对外界的话带着一种神经质般的恐惧? 而李顺此刻的表现也让秋桐感到几分迷惑,她用奇怪的眼光看了下李顺,似乎也不大理解李顺此刻的表现,皱了皱眉头,出了口气:“怎么?李顺,你害怕结婚?” “切——我害怕什么?我李顺害怕过什么?我什么都不怕,还怕结婚?”李顺挺直腰杆,使劲拍了拍自己并不强壮的胸口。 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明显是言不由衷,外强中干。 不知为何,秋桐的目光又看了我一眼,似乎是不由自主的扫视了一眼。 惹下了塌天大祸 然后,秋桐看着李顺:“我告诉你,这次我带你回去,和结婚无关。” “哈……”没等秋桐说完,李顺就乐了:“哈哈,不是这事啊,好,好,好。” 李顺一连说了三个“好”,暗自长出了一口气,身体明显放松了。 “那是什么事情啊,我的秋老板?”李顺笑呵呵地看着秋桐。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不知道?这两天,你的手下在宁州都干了些什么?你不知道?”秋桐看着李顺。 “我知道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李顺做无辜状,一摊双手:“我不是早就和你和老爷子老太太说过,我一直在宁州做着规规矩矩的外贸生意,整天忙得不可开交,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商人,我能做什么呢?” 说完,李顺看了我一眼,我冲李顺笑了下,示意我从没有泄露过他的任何机密。 李顺放心了,理直气壮地看着秋桐。 “你不用看易克,这事儿和他无关,没有一丁点儿关系!”秋桐说。 我知道,秋桐是在保护我,防止我事后遭到李顺的秋后算账。 “嘿嘿……”李顺笑了:“我真的……真的是什么坏事都没干,我现在在宁州,整天干的都是促进国民经济发展,促进社会主义精神物质文明建设的好事情。” “那前天晚上,在香格里拉酒店,是怎么回事?”秋桐说。 “哦,你是说那事啊,我都忘记了,呵呵,那是小事一桩,几个兄弟喝醉了酒,和保安发生了一点小纠纷,这事情太不起眼了,我根本就往心里去。”李顺不屑地说着,接着,又带着怀疑和不满的表情看了我一眼。 我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低垂眼皮,对李顺装作看不见。 “我说了,你不用看易克,这和他无关。”秋桐说:“你以为你在宁州到底在干吗,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能瞒天过海?能一直都瞒过去?这事我是听你爸妈说的,是他们告诉我的,也是他们让我来把你带回去的。” “啊……我擦,这事老爷子老太太怎么知道的?”李顺有些意外地看着秋桐。 “这事已经大了,很快就会追查到你……你已经惹下了塌天大祸,你这是典型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有组织犯罪活动,是要受到国家法律的严惩的。” “切,多大个事,这点屁事你就大惊小怪的,真是女人没见过景。”李顺漫不经心地说:“老爷子老太太也真实的,就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让你亲自跑一趟,太浪费人力物力了……好了,没事了,我安排哥房间,你在这里住下,正好易克在这里,让他陪你在这里玩几天,到周边逛逛,散散心,然后你就回去给老爷子老太太复命好了,就说我这儿很忙,脱不开身,回不去。”biqikμnět “不行,你必须得跟我回去!”秋桐说。 “少废话,我说了,我不回去!”李顺说。 “你必须回去!”秋桐坚持。 “我必须不回去!”李顺也坚持。 眼见二人僵持住了,我这时冲秋桐使了一个眼色,悄悄竖了下大拇指。 秋桐立刻就意会了,看着李顺说:“李顺,我不和你争辩,我建议现在打开手机,给宁州那个姓李的公安局长打个电话……打完电话,如果你再说不回去,也不迟。” “打就打,还多大个事!”李顺说着,打开手机,拨通了号码,一会儿说:“李哥,是我,小顺子。” 接着,李顺就开始凝神听电话里的人讲话,神色越来越凝重,不一会儿,脸色突变…… 半晌,李顺放下了电话,神情怔怔地,喃喃自语:“妈的,还真搞大了……怎么会闹出这么大……怎么会这么巧……看来,我还真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听李顺这么说,我和秋桐都松了口气。 可是,突然,李顺神色一变,接着说:“不行,这里还有我那么多兄弟,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一起杀出来的,我不能不讲信义,自己一抬屁股跑了,那我李顺今后如何在江湖里混?不行,我不能走,我要和我的兄弟们一起共生死。” 我想,此刻,最害怕听到李顺这话的应该是宁州的李大人,他巴不得李顺走得越远越好,能出国最好。 当然,我猜此时他恨不得李顺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彻底消失。https:ЪiqikuΠet 一想到这里,我的大脑突然一个激灵,杀人灭口,这样的事情太常见了,假如李顺真的永远消失了,那么,这位李大人不就是平安无事了?而他凭借手里的权力,完全可以出一个办案结果,说李顺是死于仇家追杀。 看来,李顺真的必须要离开宁州,宁州可是李大人的地盘,在这里,他说了算,他要是突然反悔后悔了,想干脆来个绝对安全的,直接要李顺的命,那岂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因为现在还没到那程度,所以他没这么做,万一到了那个地步,他说不定什么都干得出来。 必须要趁着还安全的时候,抓紧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我说话了:“李老板,我觉得你跟着秋总回去是对的……此事既然已经闹大,就非同儿戏,你留在这里,到时候不但保护不了你的手下,还会把自己也牵进去,做无谓的毫无价值的牺牲…… “另外,我建议,立刻暂停在宁州的所有生意和活动,所有相关人员都转入地下,或者转移到安全的其他地方,这样,大家或者都能有机会得到保全,等风声过了,再另作打算…… “而且,你父母让你回去,也一定很想你,你可以回家去看看父母,同时呢,也有机陪陪小雪。” 不知怎么,我在最后一句突然加上了小雪,毫无意识地。 此时,我已经意识到,假如李顺集团一旦被端,我作为李顺集团的其中一个重要分子,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我的话说完,李顺似乎受到了触动和启发,我注意到,我最后提到小雪的时候,李顺的面部肌肉猛地抽了一下。 我讲完看了一眼秋桐,她冲我投来赞许的目光。 李顺陷入了沉思,半晌,抬起头:“好,就按你的主意办,目前来说,也只有这样了……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我点了点头:“嗯……关键时刻,一定要明智理智!保持清醒的头脑!” 李顺用怪怪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突然咧嘴一笑:“看我要日落西山,就给我上课了,教训起我来了?” 我忙说:“没那意思。”秋桐瞪了李顺一眼:“不识好人心,易克是帮你,你反倒咬一口。” 李顺悻悻地站起来,又咧了咧嘴:“好吧,你们等一下,我去卫生间给老秦打个电话,布置一下大撤退事宜,让老秦负总责安排,特别安排好二子和小五……唉……可惜了,停业一天,要损失多少钱啊……” 说着,李顺摇摇晃晃进了卫生间,啪——从里面将门关死,开始打电话。 这时,秋桐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羞愧而痛苦,捂住脸,深深埋下头:“唉……是在作孽,在为虎作伥,在包庇犯罪。”https:ЪiqikuΠet 秋桐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自责和不安。 我说:“秋桐,不要自责了……每个人,有时候都不得不做一些违心的事情,我理解你的处境,我知道你的苦衷,我明白你如此做,也是迫不得已。” 秋桐抬头看着我,目光里带着几分悲恸和感激。 我继续说:“而且,有时候,你就是想做个好人,也没法做,比如,现在,在宁州,你要是带着李顺去投案自首,那么,你想,会受到什么待遇?” 秋桐似懂非懂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继续说:“所以说,任何时候,人都得面对现实,现实就是如此,我们必须去根据现实来做事。” 秋桐突然说:“易克,你跟着李顺做的那些事,也是不得已违心做的吧。” 我说:“我不知道。” 秋桐说:“我认定,你必定是被逼迫做的,违心做的!我知道,李顺一定拿什么要挟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我看着秋桐。 “就因为我对你的了解,对你人格和人品的了解!”秋桐说。 我心里一阵暖意。 “我真担心,这件事闹大了,会把你也牵进去。”秋桐脸上露出忧虑的表情。 我的心里更加温暖了,看着秋桐,心里一阵冲动,突然脱口而出:“你是在关心我么?” 秋桐身体一颤,没有说话,默默地看了我片刻,眼神突然一闪,接着不自然地低下头去,两只手不安地绞在一起…… 下午2点,我和李顺秋桐坐上了宁州到星海的飞机上,机票是老秦负责安排人买的,李顺已经得到了消息,现在他是绝对安全的,乘坐飞机是没有问题的。 进机舱的时候,李顺走在最前面,我们三个人的座位两个是连坐,一个是隔着过道的。 李顺直接坐到了单座上,我和秋桐只有坐剩余的两个位子,我坐在外侧,秋桐坐在里侧,靠着机窗。 分开,飞机开始起飞了,呼啸着直冲云霄。 在攀升万米高空的过程中,飞机突然剧烈颠簸起来,乘客中发出一阵惊慌的尖叫。李顺的脸色瞬间开始发白,低头紧紧抱着脑袋…… 空乘人员开始广播:“飞机遇到了高空气流风暴,请大家保持安静,系好安全带,在各自座位坐好。” 广播完,大家稍微安静了一些,李顺继续低头抱着脑袋,这时飞机的颠簸加剧…… 我不由抬起胳膊,想将手按在扶手上。 将胳膊搭上扶手,手放了下去,随即,覆住了早已在那里的一只嫩滑的手,这是秋桐的手。 伴随着飞机的剧烈颠簸,我的心一阵剧跳! 紧缩了一下 我没有将手拿开,就一直放在那里,右手覆盖着她的左手。 我偷偷打量了一眼秋桐,她正闭着眼睛背靠后背坐着,紧紧抿着嘴唇,面无表情。 我握住秋桐的手不由动了动,紧缩了一下。 这一刻,我看到秋桐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易觉察的惊慌不安神情,还有一抹极其轻微的红晕,但是,她没有将手抽回。ъiqiku 我不再动了,心里涌起一股犯罪感和羞耻感,感觉自己真的很卑劣,在人家未婚夫面前带着不良动机摸人家的手,太差劲了。 秋桐没有将手抽回,应该是给我一个面子,不想让我太难堪。 这时,飞机冲出了风暴云,飞行平稳了。 大家松了口气,我也松了口气,轻轻将手移开。 我似乎觉得,秋桐也轻轻舒了一口气…… 我轻轻靠在座位后背,斜眼看着机窗外湛蓝的天空,还有远处那雪原一般的云海,脑子里泛起一阵思绪,天上的风暴已经过去,地上的风暴或许还没有真正开始,抑或是刚刚拉开帷幕…… 我和李顺秋桐离开宁州的脚步是如此匆忙,以至于我都没有来得及想起还留在宁州的冬儿,以及让我疑窦重重的段祥龙。 飞机在天上飞,我的心在地上飘,刚刚结束了和秋桐的暧昧接触,我不由想起了冬儿,又想起了冬儿那天说的那段话,此刻,冬儿所感受的影子,就坐在我的身边,她的直觉再准,恐怕也没有直觉到我心中那个挥之不去的影子就是秋桐。 冬儿感觉不到,周围任何人都不可能感觉到。 这是我心中最大的秘密。 但是,我仍对冬儿惊人的直觉感到吃惊,我蓦地感觉,原来如此熟悉的冬儿此刻是如此的陌生,不仅仅是距离和情感,而是各个方面,她似乎正在表现出我从来没有感觉到从来没有意识到从来没有想到过的能量。 此刻,我正在飞回星海的飞机上,此刻,冬儿应该还在宁州,她在宁州,会不会遭到段祥龙的骚扰呢?段祥龙终于知道了冬儿的消息,他会甘心放弃吗?我那天对段祥龙的警告,他会不会放在心上呢?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子里盘旋,我不由皱眉深思起来…… “没想到事情办得这么顺利,都是因为有你……”秋桐坐在我身边,看着窗外,话却是对我说的。 我没有讲话,默默地看着的万里碧空。 “我本来是打算要在宁州住下的。”秋桐又说。 我仍旧没有讲话。 秋桐扭过头,看着我,眼神突然有些迷茫和恍惚,接着视线又越过我,我知道她在看李顺,我看到秋桐的眼神里露出痛惜和悲哀的神色,还有隐隐的不安。 我叹了口气,还是没说话。 秋桐也叹了口气,扭过头,又看着窗外。 一路上,我们都没再说话。 抵达星海机场,我们下机,走出出口,李顺伸展了一下胳膊,打个哈欠,看着秋桐:“去哪里?” 秋桐看着李顺:“你说呢?当然是回你家!” 李顺犹豫了一下,带着试探的目光看着秋桐,用征询的口气说:“我想……先去看看小雪。” 李顺一下飞机,首先想到的是小雪,这让我有点小小的意外,什么时候李顺变得如此儿女情长了? 看看秋桐,似乎带着同样的小小意外,迟疑了一下:“小雪在幼儿园里。” “我们一起去接她放学,好不好?”李顺说。 秋桐没有讲话。 “我就看她一眼,和她说说话,然后我就回家,行不行?”李顺的眼里带着几分请求。 秋桐略微一沉思,点了点头。 李顺高兴起来。 然后,我们分头打车走,我直接打车回了宿舍,李顺和秋桐一起走了。 我回到宿舍,海珠正在收拾家务,突然见到我回来,感到有些意外,又很高兴:“哥,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不是要拜见几个朋友吗?” 我笑了下,说:“回来的快不好吗?” 海珠笑呵呵的。”当然好,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看完你的朋友了……今天一定很累吧,去,洗个澡,我去做饭。”ъiqiku 我此时突然感到了一阵疲惫,身体和大脑都累。 我去洗澡,海珠去做饭。 吃晚饭的时候,海珠对我说:“明天,小猪就彻底给我交接了,后天,她就要飞走了。” “哦……”我愣了下:“这么快。” “还快?都拖了好些日子了……小猪这些日子是在处理善后事宜,理顺各种关系,好让我接手的时候少一些麻烦。”海珠说:“其实她早就想走的,只是为了我。” “嗯……够意思。”我说:“明晚,我设宴给肖竹送行,把大家都叫上。” “嗯……”海珠点点头:“对了,你说的那个内勤,如果可以的话,明天上午,你就可以带她来我这里报道了。” 我想了下:“明天晚上吧,给肖竹送行,邀请她也参加。” 海珠说:“也好,听你的!” 我说:“从明天开始,你就要独自支撑一家公司了,就要做老板了!” 海珠说:“不是我一个人在战斗,是我们俩……我是名义上的老板,真正的老板,其实是你……没有你在我身后,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接手这公司的。” 我笑了下:“海珠,这个公司,在我们手里,我要让它迅速变大变强,这是我们在星海的第一个事业。” “嗯……”海珠点点头,笑了:“哥,一个旅游公司,再做大,还能多大?这个东西没有多大的发展深度的。” “错。”我看着海珠:“凡事事在人为,再小的东西,只要你有这个想法,只要你想做,只要你去努力,一样能做大……思路决定出路,首先,你得有这个念头,或者说有这个野心。” “哦……”海珠似懂非懂地看着我点点头。 我说:“做事情,不管我们是穷人还是富人,首先,我们必须要有富人的思维,万万不可有穷人的思维。” “什么叫穷人的思维?”海珠说。 “我给你举个例子。”我说:“穷人想致富,找富人帮忙,于是富人送给穷人一头牛,穷人满怀希望开始奋斗:可牛要吃草,找这么多草太耗精力,于是他把牛卖了,买了几只羊,吃了一只,剩下的用来生小羊;可小羊迟迟没出生,穷人就把羊卖了,买成了鸡,想让鸡生蛋赚钱为生,但是卖蛋来钱太慢,最后他把鸡也杀了,穷人的理想到此崩溃……这就是穷人的思维,这就是思路决定出路。” 海珠点点头:“我明白了……对,哥,我们虽然是老板,但是一穷二白,但是,我们必须要有富人的思维,要有敢做大事的野心,要有敢做大事的志向。” “嗯,是的!”我说:“所有的大事,所有的成就,都是从小事开始做起的,都是从第一步开始的,不积硅步,无以至千里,你可以暂时没有财富,但是你不可以没有理想,理想,是成功的指明灯。”https:ЪiqikuΠet 海珠看着我,笑了:“哥,我感觉你沉寂已久的野心要开始勃发了……你内心里有一种东西在蠢蠢欲动……哦,不对,不能说是蠢蠢欲动,应该说是跃跃欲试。” 我淡淡笑了下:“自作聪明,你以为你能感觉到?” 海珠认真地说:“真的,我能感觉到……我真的感觉你要开始新一轮的崛起了……我们的公司,虽然我是名义上的老板,但是,其实,这是你的事业,我目前的能力,只能给你打下手…… “不过,能给你打下手,我已经很知足了,我甘愿做你二次崛起的铺路石……目前我们的这个小公司,下一步到底能发展到什么程度,让你刚才那么一说,我不敢想象了。” “为什么不敢想象?”我说。 “因为……”海珠顿了顿:“我不知道你的野心到底有多大,我不知道这个公司在你的手里到底会走向何方……呵呵,我知道,你是那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人,你这一年多的沉默和沉寂,其实是在为新的崛起积蓄能量,积攒经验……当然,我也知道,你重新崛起的野心,在我们这个公司的发展上只是表现了一个方面,我隐隐感觉,你此次的崛起,将是全面的,全方位的。” 我呵呵笑了:“何为全方位呢?” 海珠眨巴眨巴眼睛,”我说不清楚,只是感觉……反正我就是觉得,我们这个公司的发展,在你的崛起战役中只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战斗。” 我又笑了笑,沉默了。 海珠看了我半天,突然说了一段话:“每一个优秀的人,都有一段沉默的时光。那一段时光,是付出了很多努力,忍受孤独和寂寞,不抱怨不诉苦,日后说起时,连自己都能被感动日子。” 我的心一震,看着海珠。 海珠说:“你就是那个优秀的人……过去的这一年多,就是你沉默的时光。” “你是这么认为的。”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是的,”海珠带着沉思的表情看着我:“你是一个特殊的人,一方面,你是一个具有钢铁一般意志的男人,而另一方面,我又觉得,你是具有水一般精神的男人。” “水一般的精神。”我重复了一句,看着海珠:“为什么这么说?” 一个女人该想的事 “很多时候,你做人的性格,如水!”海珠说。 “哦……”我笑了:“这是你给我总结的?” “不!”海珠摇摇头,看着我:“我哪里有这个水平总结出这个……这是有一天我和秋桐一起吃饭,谈论起你,秋桐对你的评价!” “秋桐说的?”我专注地看着海珠:“她怎么说的?” 海珠看着我:“秋桐对你的评价是你具有水的精神,具体的解释是:水包容万物,养育绿色,是生命的起源;无论何时何地,总是改变自己的形态不断寻找出路;不拒绝任何加盟的沙石和物障,反而是夹裹前行,壮大自己的力量,勇往直前;任何时候遇到阻挡,总是慢慢蓄积力量,最后加以冲破;历经千里万里千难万险,始终不改变自己的本质。” “哦……”我思索着,点点头:“她是这么说的。” “嗯……”海珠点点头:“她还说,你是一个成大事做大事的人,现在在她那里,只不过是暂时的过度,一个小插曲,总有一天你会创立自己的事业,说你现在就是一头睡着的狮子,但是,正在逐渐醒来。” 我的心中有些波涛起伏。 “对了,我在和她聊起你的时候,我一方面感觉到她对你的赞赏,另一方面,却也从言语中隐隐感到了她似乎有几分困惑,似乎是困惑于你为何甘愿在她那里做一个小小的打工仔……她觉得这似乎不符合你的秉性和风格,”海珠继续说:“其实,不单是她困惑,我一直就很困惑。” 我的眼皮垂下来:“这个话题,不谈好不好?” “为什么?”海珠看着我:“你一直在回避着什么?关于这个话题,你是暂时不想谈呢还是一直不想谈?永远也不要谈?” “永远!”我说着,心里涌起一阵烦忧,还有淡淡的情愁。 “为什么?我是你的女人,你是我的男人,以后,我还会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为什么你不能告诉我呢?为什么要永远也不告诉呢?”海珠放下手里的筷子,情绪略微有些激动。筆趣庫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太好奇了!”我眼皮不抬,边吃边说。 “即使我现在没有资格知道,但是,以后,我有资格知道!”海珠说。 我看着海珠:“阿珠,你在想什么?告诉我……” 海珠神色犹豫了一下,然后似乎鼓起了勇气,看着我:“我在想一个女人应该想的事情。” “你这话很泛泛。”我说:“你不是一直表现地很理智吗,今天怎么突然激动起来了?” “我的理智是有底线的,是有度的,在我能控制的范围呢,我自然是可以理智的,但是,但我受不了某些东西对我的大脑神经折磨的时候,我真的无法控制我自己。 “我想过很多理由为你解释你的很多怪异行为,可是,我总是无法说服自己,以前,你没有其他工作,在发行公司干,我能理解,可是,现在,我们有了自己的事业,你却还是不能离开那里,或者说,你不愿意离开那里,我想过无数次为什么,想过很多理由,却无法解释明白…… “我不明白,问你,你却总是不说……我就是不明白,到底有什么理由让你不能说,到底是有什么原因让你无法离开那个发行公司,那里到底有什么让你割舍不下。” 海珠的情绪激动起来。 “淡定!”我平静地看着海珠:“这个世界上,你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关于我,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我明白,甚至……我知道你心里实际在想什么。 “我只想告诉你,既然我不打算告诉你,那么,你就没必要再问,问也白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脾气,我就是这性格,或许你刚发现…… “我还想告诉你,我不让你知道,对你有好处,是为你好,为我们好……另外,我再告诉你,我会好好爱你……” 说完,我站起来,走到沙发前坐下,点燃一颗烟,深深吸了一口。 海珠发了一会儿呆,接着怔怔地扭头看着我:“对不起,我难为你了……我其实知道,即使是两口子,也要有彼此的个人空间,每个人的私密空间必须要得到尊重,我心里很明白这一点,我一直让自己努力去做到,去做好,但是,我却总是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大脑不去想……刚才,我实在忍不住了……对不起。” “你没有必要说对不起,你没有错,关心自己爱的男人,关心自己的切身利益,当然是正确的,”我说:“应该说对不起的,其实是我……虽然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我这么说,但是,应该说对不起的,确实是我……我只希望,你不要逼我。”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涌起巨大的不安,还有隐隐的涩痛。 海珠愣愣地带着迷惑和怅惘的目光看着我,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海珠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我跟前,看着我:“哥,我逼你了吗?我逼你什么了?” 我呼出一口气,看着海珠:“阿珠,这个问题,不谈了好吗?” 阿珠摇摇头:“不,我就是想知道,我逼你什么了?我怎么逼你了。” 我的心里有些发狂,郁闷地发狂,我咬咬牙:“阿珠,好了,刚才算我说错了,好不好?你没逼我,谁都没逼我,都是我自己逼自己的,好不好?我说错了,我给你道歉……这个话题,不要再提了,好不好?”我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情绪略微有些失控。 海珠不说话了,眼神里带着郁郁的忧虑的不安的目光看着我,接着深深叹了口气。 吃过晚饭,收拾完毕,海珠进了书房,忙乎着弄公司的几个管理方案,我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看电视。 眼睛看着电视屏幕,心里却想着今晚和海珠的谈话,彼此心里都不愉快,我想着海珠刚才那楚楚的怯怯的眼神,心里突然涌起巨大的不安,还有阵阵内疚。 我起身,泡了一杯绿茶,然后进了书房,将水杯轻轻放到海珠面前。 正在打字的海珠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深情和安慰,冲我莞尔一笑:“谢谢哥。”筆趣庫 我笑了下,低下头,捏住海珠的下巴,在海珠的嘴唇上轻轻亲了亲,然后又轻轻拍了拍海珠的脑袋:“宝贝,你继续忙,我不打扰你。”“嗯……”海珠的情绪好了,愉快地答应了一声,继续开始打字。 一场小小的不愉快似乎过去了,起码是从表面上过去了。 我退出书房来到客厅,心情似乎好了一些,继续看电视。 看了一会儿电视,心里却又隐隐不安起来,总觉得有个事放不下,此事让我心神不定。 我凝神思索了下,站起来去了阳台,然后摸出手机,拨通了老秦的电话。 老秦正在宁州留守善后,我想知道现在宁州的状况。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关心李顺在宁州的生意还是关心他的那帮手下,包括二子、小五和段祥龙,还是因为冬儿还在宁州停留…… “老秦,现在宁州的天气怎么样?”我说。 “晴转多云。”老秦的声音忧虑重重:“目前看虽然没有下雨,但是,似乎已经开始乌云密布。” “都安排稳妥了?”我说。 “正在进行时,”老秦说:“一切都在按照李老板的安排进行……明天开始,所有的百家乐台子都关了,夜总会宣布内部装修,对外停业,当铺也暂停了所有业务。”筆趣庫 “人员呢?” “按照先急后缓的原则,分批分期撤离隐蔽:“老秦说:“所有的小姐都已经遣散,所有的特殊服务活动都停止……只不过,二子和小五。” “他们怎么了?”我说。 “按照李老板的安排,他们俩是首先需要撤离和隐蔽的,但是,他们俩却表示要等到所有事情安排好了再撤离,要站到最后一班岗,本来我想安排他俩今晚去广州的,飞机票都买好了,可是他俩就是不听,坚决不走。”老秦说。 “哦……”我思忖了下:“或许,他俩这么做,也是对的。” “你的意思是?” “二子和小五想的和李老板想的不一样,李老板是想保全大家,想十全十美,但是,目前的状况,事情闹得这么大,我看,想十全十美,够呛,必须得有人出来顶这个漏子。 “二子和小五是当事人,他俩明白李老板的心思,但是,也很清楚,此事不会善罢甘休,或者,到时候,是必须得有人出来顶上去的…… “他们不离开,或许也是有着方面的考虑,而且,他们也清楚,即使他们俩离开了宁州,如果宁州市警方要动手,他们还是一样难以脱身……假使他们完全脱身了,那势必会讲李老板彻底拖进去,所以,与其那样,还不如。” “你和我想的大致相同,我也是这么想的。”老秦说:“二子和小五虽然没有明着和我讲,但是,我大致猜得透他们的心思……目前来看,也只有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 “段祥龙呢?他在哪里,他在干什么?”我说。 “他是不走的,他在这里家大业大,他说了,他不会离开宁州,当然,他也无法离开。”老秦说。 “哦……” “不过,李老板这边的事情,色情那边的事,他没有参与,他只是参与了赌场这边,而且,他一直参与地很隐蔽,只是帮忙拉人。”老秦说:“他似乎觉得这事和他关系不大,他没有直接参与的证据,这恐怕也是他不走的原因之一。” 往深处挖 “但是,假如继续往深处挖,他势必难逃干系。”我说。 “还是要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宁州警方就案办案,不扩大化,那最好不过!”老秦说。 “此事已经闹大,恐怕不会那么简单,恐怕此事会成为一系列风暴的导火索。”我说:“这事已经惹恼了高层,惊动了上面,上面两级公安部门都在紧盯着,恐怕不会那么简单就此罢休……宁州警方恐怕现在未必就能控制地了局面。” “这就看我们的运气了。”老秦说:“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离开宁州的,即使大家都走了,我也要坚守在这里,李老板一向待我不薄,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撒手不管……虽然我们干的不是好事,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个江湖义气,我还是必须要讲的。” 老秦的话让我有些感动,我说:“你要小心谨慎点,注意保护自己!” “我会的。”老秦顿了顿,接着说:“对了,老弟,你之前的女朋友冬儿现在还在宁州。”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老秦笑了下:“老弟,这事我要是想知道,并不难。” “段祥龙有没有去找她?”我说。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老秦说:“你放心,我会严密监视段祥龙的动向的,不会让冬儿受到他的伤害和骚扰。” “嗯……谢谢老兄!”我黯然说。 “不要担心冬儿在宁州的安全,我会注意关照的,只要她在宁州一天,我就会保护她一天。”老秦沉默了片刻,接着又说:“对了,李老板在临走之前,专门给我交代了一项重要任务,你知道是什么吗?” “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我说。 “李老板让我严密监视段祥龙……24小时监控。”老秦说。 “哦……”我有些意外:“他是何意?” 老秦没有直接回答我,说:“李老板这个人做事,我们是猜不透他的心思的,有时候看起来他很糊涂,但是,有时候,他似乎又格外清醒。” 老秦的话让我感觉李顺的心思其实还是有些慎密的,他心里似乎是真的有数的,抑或是刚刚开始有数。 和老秦通完电话,我在阳台上站了许久,抽光了一盒烟。 回到客厅,看到书房里还亮着等,海珠还在忙碌。 我进了书房,站在海珠身后:“阿珠,时间不早了,休息吧。”筆趣庫 海珠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笑了下:“哎——一想到明天我就要自己单独管理公司了,一想到公司里千头万绪的工作,我陡然感觉压力大了许多许多……总举得有很多事需要去做,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却又一时找不到头绪。” 我说:“有压力是对的,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但是,不要太有压力,只要工作有了头绪,压力就会减少……对于公司里的工作,要有个轻重缓急,不要成为紧急的努力,重要的事为先。” 海珠站起来,看着我:“何谓紧急,何谓重要呢?在紧急和重要同时到来的时候,又该如何选择呢?” 我说:“给你举个例子:某人很吃力地在锯木头,旧的没锯完,新的又送来,越堆越多,不断加班。朋友提醒他:你的锯子钝了,所以效率甚差,磨利再锯吧!他说:工作都做不完,哪有时间磨锯子?好心人仍不死心,问:那你何时磨锯子呢?他说:等我锯完所有木头再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说,在这种情况下,你是先磨锯子呢还是先锯木头?” 海珠点点头:“我明白了。” 我说:“阿珠,从明天开始,你要学会角色转换,要开始适应新的角色,以前你是做某一项具体事情的,有专门的具体的工作岗位,但是,今后,你是一个管理者,你在管理一个公司,管理工作的基本原则是以人为本,人是生产力当中最活跃的因素,你今后的工作中心就是管人,只要管理好了人,你就是一个成功的管理者,就是一个成功的老板。” 海珠点点头:“嗯,哥,今后你好好教我,我好好学。管理这堂课,我要好好补一补,好好跟你学。” 我说:“最好的老师其实不是我,也不是书本,是实践,实践出真知,实践,才是最好的老师,社会,才是最好的课堂。” “我记住了。”海珠说:“可是,你的指点却也是不可缺少的,必不可少。” 我说:“这一点你放心,我会的。” 海珠呵呵笑起来:“有你在,我就真的很放心了。” 我接着说:“做旅游,其实就是做销售,和我们卖报纸一样,都是在营销一种商品,只不过种类不同,你现在销售的是你的旅游线路,这同样是一种商品,成功营销,要记住3句话:第一,让没有用过你产品的人用你的产品;第二,让已经用你产品的人用得更多;第三,让用了你的产品的人就不要再用别的产品……只有这样,你才会拥有更多的稳定的客户群体,这稳定的客户群体,就是你的资源。” 海珠认真地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好了,休息吧。”我说。 洗漱完毕,上了床,我闭着眼躺在床上,脑子里却毫无困意,而海珠的身体不停地动来动去,似乎也没有睡着。 “阿珠,怎么了?睡不着?”黑暗中,我说话了。 “嗯……兴奋鸟。”海珠说。 “为什么?”我说。 “一想到公司今后的管理和工作,就兴奋了。”海珠说:“哥,你也没睡着?” “嗯……” “嘻嘻……”海珠笑起来。 “笑什么?” “没什么,”海珠突然坐了起来,打开床头灯,看着我:“哥,我在想你刚才说的以人为本管理公司的事情呢。”ъiqiku “哦……”我也坐了起来,和海珠一起靠着床头坐着:“有什么新思路?” “我在想如何才能够做一个成功的管理者呢。”海珠认真地说。 “先不要想如何做一个成功的老板,你要先想想自己如何做一个明智的老板!”我说。 “哦……明智的老板,”海珠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哥,你说,怎么做?” 我看海珠兴奋了,知道一时半会她也睡不着,于是索性点燃一颗烟,边思索边说:“所谓明智的老板,就是聪明的老板……在一个公司里,老板的影响力来自哪里?说来说去,无非两个字。一方面来自于‘权’,另一方面来自于‘威’。 “在很多人看来,老板的管理艺术就是‘恩威并施’,如何能让员工既爱又怕,既感觉到约束力,又能充分的发挥主观能动性,这几乎是所有做老板的深藏在心底的愿望……但是,如何做到恩威并施呢?” “嗯……你说!”海珠专注地看着我。 我抽了一口烟,说:“我先问你,你作为一个老板,当公司部门之间或者员工之间在工作上产生矛盾时,你会如何做?” 海珠想了想,说:“首先,我会积极介入,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本着公平的原则,做出公正的裁决。” 我说:“错!” “啊……”海珠有些意外地看着我:“那要是换了你,你会怎么做?” “不介入矛盾!”我说。 “哦……”海珠迷惑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当双方相争时,第三者越是不介入,其地位越是重要,当他以置身事外的态度进行仲裁时,更能显示其权威性。这就是’无为’的精髓所在,既要将自己从事件中抹去,又要在背后发挥作用,从而到达震慑的作用。”httpδ:Ъiqikunēt 海珠凝神看着我。 我笑了下,继续说:“做老板,很多时候就需要这样一种置身事外的艺术。如果你手下的两个部门经理为了工作发生了争执,你已经明显感到其中一个是对的,而另一个是错的,现在他们就在你的对面,要求你判定谁对谁错,你该怎么办? “其实一个精明的老板在这时候不会直接说任何一个下属的不是。因为他们是为了工作发生的争执,而影响他们作出判断的因素有很多,不管对错,他们都是非常出色的人才。当面说一个员工的不是,不但会极大地挫伤他的积极性,让他在竞争对手面前抬不起头,甚至很可能你会因此失去一个得力助手,而得到表扬的那个下属会更加趾高气昂,也不利于你的管理…… “这时老板就需要假装不知道此事,不去正面引发矛盾,与此同时开展一些以团结为主体的活动或者拓展训练,特意安排几个让这两个部门经理在一起参与的项目,通过游戏的方式来缓和矛盾,然后让整体的团结氛围来消灭个人的小矛盾。” 海珠心悦诚服地点点头:“嗯……对!” 我接着说:“还有一点,这一点,我从秋桐身上感受地最为深刻。那就是,老板做人,不做事!” 海珠看着我:“从秋桐身上?” “是的!”我说:“她这一点做得非常棒,起码比我以前做得好多了。” 海珠说:“说来听听,怎么就做人不做事了。” 听我提起了秋桐,海珠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大自然,但是表现也还算是正常。 我说:“说到这,我就先谈谈‘无为’这个词。‘无为’出自老子《道德经》。他认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意思是说,事物的最根本规律就是自然,即自然而然、本然。既然这样,那么对待事物就应该顺其自然,让事物按照自身的必然性去发展,不对它横加干涉,不去影响事物的自然进程。当然,老子说的‘无为’不是无所作为,而是不随意而为,不违道而为…… “当然,任何一个公司,所有机制都是在指导员工向好的方向进步的,员工彼此之间也会因为业绩的不同而彼此较劲、竞争,这时候的激励就要顺势而为…… “比如,秋桐她从来不批评业绩差的员工,相反,她会选择业绩最好的员工来表扬:“某某某,这个月工作完成的很突出啊,不过,我对你哪都满意,就是有一点,别太拼命了,早点回家陪陪老婆孩子。” “哦,呵呵……”海珠笑了起来,接着又点点头。 一起分享 “我和秋桐在私下交流时,她的一个观点我很赞同,现在我和你一起分享。”我对海珠说,”秋桐说过一句话,具体问题管理者根本没必要去指出,这里有好的标杆,你只要顺势点一下,大家就都明白该向谁学习,也知道该怎么干了。相反,如果违反规律,而去批评指责那些业绩较差的业务员,这样你不仅给他们带来反面的压力,更让业绩好的员工觉得岌岌可危。” 海珠点点头:“嗯……秋姐确实是有水平,我要向她好好学习。” “三人行必有我师,其实,在我们周围,不管是比我们强的还是比我们差的,他们身上都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就看你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一个人。”我说:“很多老板的脑袋上都会有自己欣赏的格言名句,出现最多的是‘难得糊涂’,但挂郑板桥这幅字不代表他真的明白什么叫糊涂,相反,很多老板嘴里念叨着‘难得糊涂’,心却比针还要细。计较业务员出差有没有住超过150元的宾馆,计较业务员借公款下了顿馆子…… “对于一个公司来说,组织这个团队的人员有老板、部门经理和员工三部分。三部分各司其职,老板的工作是做人,经理是做事,员工是做技。细枝末节的问题应该由经理来指挥、监管,而不是老板,老板要完成的任务是让员工信服,并乐意跟着你做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做一个明智的老板,要懂得权力下放,是不是?”海珠边想边说。 “对,你理解的很正确。”我笑了:“员工即使犯了错,该去批评指正的也不是老板,而是中间的部门经理。所以,老板需要把自己的角色隐藏起来,把头抬起来,彻底把自己变成局外人,只有当大脑能够脱离繁琐劳动的时候,这样的团队才算是走上了良性发展的道路。筆趣庫 “换句话说,权力下放也是‘无’的一个要求,这个工作暗含的意思是信任,只有老板信任经理,下放权力,部门经理才能信任员工,下放关心,进而员工才能信任老板,奉献责任心…… “从亲历亲为的一把手变成第三者,无疑是需要勇气和魄力的,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部门经理的‘权’和老板的‘威’真正体现出来,成为凝系团队的精神力量。” 海珠专注地听着,不停点头,忽而问我:“这一点,也是你从秋姐那里得到的启发?” “一部分是,另一部分是我以前做老板时候得失的总结,”我说:“我在发行公司这一年多,印象最深刻的是秋桐‘放下架子’的管理方法。” “放下架子?”海珠似懂非懂地看着我:“如何解释?” 我笑笑说:“这个方法的意思是说老板要姿态放低,权力下放,如果可以的话,甚至可以把自己置身事外。说到底,其实就是在讲一个“无为而治”的道理,作为老板,要‘无为无不为’,‘无为’是指不做损害团队稳定和影响进步的事情,不参与团队工作和各部门职权的实施,不正面去给员工施加压力,不影响团队积极向上的氛围;而’无不为‘是指老板要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指明方向、鼓励团队、权力下放……在这一点上,秋桐可以说是做的无可挑剔。” 海珠认真地听着,若有所思。 我接着说:“说到这里,我就需要对前面的‘权’和‘威’做一个新的解释:‘权’是指部门经理是否真正拥有权力,能够畅通的行使手中权力;而‘威’是指,老板是否放下了架子,让人信任、信服,乃至忽略了他的地位…… “最后说一句,关系是一个相互的东西。要想让员工尊重并认可你,首先你要学会尊重他们,轻拍一下肩膀的鼓励,或者一句‘你好,辛苦了’,都会让大家心里感觉到温暖。‘难得糊涂’心里明白就好,可以摘下来了,‘养士如饲鹰’这样的话更应该扔进炉里烧掉……阿珠,永远记住一句话:老板对下属一分好,下属会给老板十分的回报。” 海珠神情严肃地听着,点点头,沉思了半天…… 忽然,海珠看着我说了一句:“这就是你不愿意离开发行公司的原因?是因为秋桐对你很好,所以你不想离开的,是吗?” 我的心一抖,努力笑了下:“阿珠,刚才不是说了,这个问题不要再提起,好吗?” 海珠的眼皮颤了两下,接着也努力一笑:“对不起,我忘记了。” 海珠的神色和声音有些失落,还隐隐有些不安…… 看着海珠的神色,我的心里有些疼,也隐隐不安起来,我忽然想到了冬儿的直觉,难道,海珠也直觉到了什么? 我再次感觉,女人的直觉真是可怕! “哥,时候不早了,睡吧。”海珠柔声道,关了灯,躺下。 躺在床上,我毫无困意,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黑夜,内心陷入难言的纠葛…… 第二天,上班。 短短几天时间,新采购的20辆发行车辆已经全部到位,手续也全部办齐。秋桐的办事效率够高的。 我和曹腾两个业务部的物流配送工作也全面启动,所有人马一起开动,我亲手策划的大小物流配送工作紧张而有序地开展起来,正式拉开了帷幕。 我一上班就开始忙,一直忙到下午5点,才算喘了口气。 我抽空在洲际大酒店预定了一个单间,今晚要给肖竹践行,我通知了海峰云朵和海珠,肖竹那边海珠负责通知。 然后,我通知了皇者,让他告诉小亲茹,今晚和我一起吃顿饭,同时和海珠见个面,明天就可以正式上班。 皇者很高兴,一个劲儿说今晚他要请客,我婉拒,同时告诉他今晚他不能参加酒场,皇者干笑了两声,答应下来。 做完这些,我走进了秋桐的办公室,秋桐正在接电话。 我站在那里,等她打完电话,然后告诉了她今晚我要给肖竹践行的事情,同时告诉了她吃饭的时间地点以及参加的人员范围,请她参加。 秋桐点点头,然后说:“其实,本来,我今晚是要打算安排的……要不,今晚还是我请吧。” “不,我请!”我不容置疑地说。 秋桐看了看我,沉思了下,点点头:“好,那我就成全你!”httpδ:Ъiqikunēt “谢谢领导的成全!”我皮笑肉不笑地说。 “贫嘴!”秋桐说了一句,然后说:“那个上次我给你说的全体发行员培训的事情,我给孙总打了个报告,他已经批准了,时间定在后天下午,正好发行员上午送完报纸,下午也有时间。” 我点点头:“好的!” “易老师,准备好了吗?”秋桐笑着:“到时候,你可是主讲。” 我笑笑:“保证不给秋大人丢脸就是!” “呵呵……谢谢易老师。”秋桐略带憔悴的脸上露出几分笑容,看得出,她昨晚一定是没有休息好。https:ЪiqikuΠet 我本来想问下昨晚李顺回去的情况,看到秋桐疲倦的神色,没有问。 “秋桐,这几天,是非常时期,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我斟酌着说:“有些事,你是无能为力的,操心多了也没用。” 秋桐敏敏嘴唇,点点头:“嗯……你……你也要注意自己,我担心,这事会不会牵扯到你……” 我笑了笑:“呵呵,你放心我就是,我没事的!” 秋桐没有笑,看着我:“还有,海珠今天正式接受肖竹的公司,她第一次接手这么一大摊子,可能开始会有些不适应,你要多指导关注好她……还要关心好她的身体,别累坏了。” 我点点头:“嗯,好!” “海珠那边,我会抽空专门去看她的,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我会努力去做的!”秋桐说。 我闻听,大喜:“那是再好不过,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高手去指导帮助!” 秋桐看着我:“讽刺我是不是?有你在,我算什么高手?” 我说:“要说做具体的营销,我是比较有把握,但是,做综合的管理,我比你差远了……这方面,你的确是高手,我必须要向你学习,不光我,海珠也是同样……海珠目前最需要的,莫过于综合管理方面的具体指导……昨晚我给她灌输了一些理论上的东西,其实,也是从你这里得到的启示。” 我说的是心里话。 秋桐笑了下:“或许你说的是真的,但是,最终,很快,你会在各方面都超过我,这是必然的趋势……所以,最终,我还得叫你易老师。” 听了秋桐的话,我觉得很开心,不由笑了:“现在,我是有超越你的决心和勇气,我要从你身上取长补短,把你的好东西都学到手,然后,全面超越你!”说着,我挥舞了一下拳头。 秋桐开心地笑了:“那是最好不过,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我期待着这一天!” 我又呵呵笑了。 秋桐看着我,半天说:“易大侠,似乎,你要开始雄心万丈开始崛起了。” 我一怔,看着秋桐:“何意如此说?” 秋桐抿嘴一笑:“细微之处的感觉……我告诉你,女人都是有直觉的,女人的直觉比男人敏感,我已经感觉到了。” 说完这话,秋桐的神情似乎又有些恍惚,带着迷惘的目光怔怔看着我,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的心一颤,又是女人的直觉,女人的直觉确实可怕! 我看着秋桐,脱口而出:“那么,关于我,关于我们,你还直觉到了什么?” 情商 话一出口,我突然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似乎不合时宜。 秋桐的神色微微一变,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接着勉强笑了下:“关于我们,我……我……没有直觉到什么。只不过,关于你,我还有个直觉……只是怕说出来你不高兴!” “但说无妨!” “我觉得你的智商很高,比一般人都高。”秋桐说:“但是,你的情商,我似乎不敢恭维。” “哦……”我听了秋桐的话,既高兴又有些不服气:“为什么这么说呢?” “没有为什么,感觉而已,直觉呢!”秋桐笑呵呵地说:“有些东西,或许你自己是感觉不出的,但是,旁观者清。” 我懵懂地点了点头:“哦……是这样。” 秋桐说我情商低,这句话我思索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我不知道秋桐为何这么说我。 晚上6点,在洲际大酒店餐厅的豪华单间里,我设宴为肖竹送行。 大家很快都到了,只有小亲茹还没到。 大家在谈话,我出来,给皇者发了个短信,皇者很快回复,说他刚问了小亲茹,她打了出租车,马上就到。 我有些不放心,于是到酒店大堂门口等小亲茹。 很快,一辆出租车停在大堂门口,下车的是小亲茹。 我一眼看出,开车的是乔装打扮的四哥。 小亲茹下了车和我打招呼,我边招呼边看着四哥,四哥冲我微微一笑,发动车子,走了。 我和小亲茹一起转身往里走,刚转过身,我眼尖,突然看到伍德和几个人正有说有笑从电梯间里出来,正冲大堂门口走来—— 我一愣,妈的,怎么这么巧,怎么伍德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一刻,我很想操伍德的大爷,不知他有没有大爷! 和伍德在一起的人,没有皇者,看来,皇者也不知道伍德此时的行踪,不然,他一定会提前给我招呼。 眼看伍德他们几个越来越近,伍德正扭头和那几个人说笑着,似乎还没有看到我和小亲茹。 而小亲茹此刻也看到了伍德,脸色顿时一变,有些惊惶。伍德对她有所图谋的事情,看来她也是知道的了。 怎么办?我的脑子急速旋转着,急中生智,突然一把拉住小亲茹,猛地往我怀里一带,接着一个转身,抱起小亲茹,身体急速移动到了大堂门口一棵大盆景的后面阴暗处,背对外面,紧紧搂住小亲茹的身体,同时在小亲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不要说话!” 小亲茹很聪明,顿时明白了我的意思,一动不动被我抱着,我低头抵住小亲茹的脑袋,我们看起来像是一对正在亲热的恋人。 我竖起耳朵紧张地听着背后的动静。Ъiqikunět 小亲茹静静地紧紧地靠在我的怀里,我感觉出她的紧张。 接着,伍德几个的说话声渐渐近了,又渐渐远了。 听到他们的脚步和讲话声渐渐远去,我才松了口气,抬起头,转头看去,伍德他们几个已经上了停在酒店门口的一辆车子,径直离去。 还好没有被伍德发现,我心里暗自庆幸,松开小亲茹,小亲茹也松了口气,忽而脸色又红了,冲我笑了下:“易哥……” 我笑了下,拍拍小亲茹的肩膀:“好了,没事了,进去吧,大家都到了。” 我和小亲茹刚进了大堂,正好看见海珠正站在大堂楼梯口不远的地方,正往外看,目光怔怔的。 我的心里一紧,我不由担心刚才海珠时候看到了我和小亲茹的那一幕。 正紧张间,海珠脸上突然笑了起来:“哥,快点,大家都在等着你们呢。” 海珠一笑,我的心里轻松了,忙笑了下,对小亲茹说:“这就你即将跟随的上司,海老板!” 小亲茹忙拘谨礼貌地招呼:“海老板好!” 海珠看了下小亲茹,又看看我,我说:“这就是我给你推荐的内勤,小亲茹!” 海珠用怪怪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后打量了一下小亲茹,主动拉起小亲茹的手:“小妹,你好可爱……欢迎到我公司里来工作……我叫海珠,是易克的女朋友,今后,我们就是自己人了,你直接叫我海珠姐姐好了。” 海珠似乎是特意要在小亲茹面前表明自己除了是公司老板之外的另一个身份。 小亲茹一听,开心地笑了,看了看我,突然做个鬼脸,然后冲海珠甜甜地叫着:“海珠姐……未来的嫂子……嘻嘻……” 我不由笑了,海珠也笑了,又看了我一眼,然后拉着小亲茹的手:“小妹,嘴巴好甜哦,呵呵……走吧,上楼。” 海珠和小亲茹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看着她俩说笑着上楼,心里又不由有些后怕刚才遇见伍德的一幕,要是伍德看到我和小亲茹在一起,凭着伍德的智商,他立刻就会认为皇者已经和我勾结在了一起,不说小亲茹会不会出事,皇者肯定是要出事,说不定,皇者会完蛋地很惨。biqikμnět 我心有余辜地抹抹额头的冷汗,暗自庆幸。 进了房间,海珠把小亲茹介绍给大家,小亲茹嘻嘻笑着和大家招呼,然后坐在海珠和秋桐中间的座位,我也坐下,招呼服务员上酒上菜。 秋桐微笑着看着小亲茹,小亲茹也看着秋桐:“哎——秋姐,你真漂亮啊……” “呵呵……谢谢小妹的夸奖,还是你漂亮可爱!”秋桐笑着说。 小亲茹目不转睛地看着秋桐:“姐姐,我以前见过你的哦……” “哦,呵呵,我见了你好像也有些面熟呢。”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一下子记住你了……你太漂亮了呀——”小亲茹说:“第一次见到你,是去年的冬天,在青岛皇冠大酒店,你和易哥一起住在那里。” 秋桐点点头:“哦,呵呵,对……你记性可真好。” “后来我调到星海皇冠大酒店上班,也见到过你和易哥一起来吃饭。”小亲茹说。 “呵呵,是这样啊……那我和小妹真是有缘分啊……” “可不是嘛……没想到今天又见到姐姐了,嘻嘻……真高兴!”小亲茹开心地说。 海珠微笑着看着小亲茹,没有说话。 这时,肖竹看着小亲茹:“小妹妹,怎么在皇冠大酒店好好的工作不做,要来旅游公司做内勤呢?”小亲茹一怔,看了我一眼,接着看着肖竹:“哎——姐姐,老是在一个地方做事,厌倦了呢……我想换个环境做事,多学点东西啊……再说了,我喜欢做旅游呢。” “嗯……”肖竹点点头:“呵呵……在旅游公司做内勤,这工作可是不轻松的,里里外外的事情很多呢。” “我不怕吃苦的,我一定会好好做的,要是做的不好,海珠姐就炒我鱿鱼,我绝对没有怨言。”小亲茹忙保证。 海珠和肖竹都笑了,肖竹指指云朵:“这位妹子是跟着阿桐干办公室主任的,对于内勤的工作,你要好好向她学习,让她指点指点你……” “好呀,云姐姐多指教啊……当然,还得海珠姐姐亲自多指点!”小亲茹很乖巧地说。 “还是让云朵先给你说说亲身体会吧。”海珠笑着。 云朵笑了笑说:“要说体会,我也没什么很深的见地,反正我觉得,内勤,顾名思义是部门内部的勤务兵,是领导的参谋,干部的后勤。也就是说,除要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外,还要协助领导完成一些必要的工作,努力做好领导的参谋助手。 “很多人对此都表示怀疑,都认为,内勤就是整天坐在办公室里,抄抄写写,接接电话,统计数据之类的工作,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是一个晒不着、淋不到的舒心工作。统计数据、接接电话看起来是件简单的事,但其操作起来并不容易。 “应该说,内勤工作是技术型工作,内勤人员是一个单位的技术型人才。内勤工作作为办公室工作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小妹,你刚开始干,要充分认识到内勤工作的重要性、艰巨性及其发挥的参谋助手作用。” “哦……”小亲茹认真地点点头:”嗯……” 云朵继续说:“作为一个内勤,最重要是要努力养成脚踏实地的作风,养成’三勤’的习惯和’快、细、听、问、辨、靠、定’的工作方法……所谓‘三勤’:筆趣庫 “一是勤动脑,就是对工作中遇到的问题多问几个‘是什么’‘为什么’‘怎么样’‘怎么办’?这样不仅可以养成勤奋思考的习惯,还可以把工作做得更到位。 “二是勤动手,内勤工作比较繁杂,接到需要上传下达的通知、电话,能通知的立即通知,因特殊情况通知不到的,要做好记录,防止遗忘。把日常工作中容易遗忘的、容易出现错误的和出现过错误的地方都要做好记录,可以时时提醒自己。可以说,及时做好文字记录是减少工作失误的有效途径。 “三是勤用耳,作为内勤人员就要有一副‘长耳朵’,广听博闻,随时收集各类情况,多听取别人的意见,不论是客户反映的,员工反映的还是朋友提供的,都要听进去,对其中有参考价值的,都要记下来,否则‘想’就无根据,‘谋’就无基础。” 小亲茹凝神看着云朵,点点头:”嗯……” 海峰用温情的目光看着云朵,笑着:“看,云朵归纳总结的能力蛮强的,小小的内勤岗位都被她总结地这么精辟。” 手把手教 大家都笑起来,云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这都是秋姐平时指导的结果,刚开始干办公室的时候,工作也是没有头绪呢,秋姐就手把手教我……” 这时,小雪摇晃着秋桐的胳膊:“妈妈,妈妈,我也要你手把手教我,我给你做内勤好不好?”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秋桐亲昵地抱起小雪亲了亲:“乖——宝贝儿,好呀,你就做妈妈在家里的小勤务兵吧。”https:ЪiqikuΠet “好呀,好呀:“小雪开心地拍手:“妈妈下班回家,我给妈妈拿拖鞋,给妈妈端水喝。” 肖竹哈哈笑起来,伸手捏捏小雪的鼻子:“你个鬼精灵,马屁精。” 大家又一次笑起来。 这时,肖竹又看着小亲茹说:“小妹,在刚才云朵说的基础上,我再给你补充一句,这在旅游公司干内勤,必须要牢固树立服务第一的思想,必须处理好两个关系: “一个是处理好和老板之间的关系,对你而言,就是处理好今后和海珠老板的关系。积极发挥内勤助手作用,协助老板做好工作是内勤工作人员的主要职责,因此,要把工作开展好,就要与老板多沟通,多提一些好的建议和想法,理顺关系,平时老板交办的事情,想方设法去完成,积极主动去干好,自己的份内工作,也请老板多指导,多支持,多帮助,做到积极不越权,服从但不消极…… “这第二呢,就是处理好和员工之间的关系。员工是旅游公司的主体,也是内勤做好服务工作的基础,因此要把员工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急员工之所急,想员工之所想,这样在工作中才能做到一顺百顺,上传下达才能畅通无阻,才能使公司成为一个关系和睦融洽的团体。” 小亲茹看着肖竹:“嗯……肖竹姐姐说的我会好好记住的!” “既然大家都在给小亲茹传经送宝,那我也说两句。”海峰说:“我在外企一开始就是从内勤开始干起的,然后一步步干到现在,我容易吗我?所以,说到内勤工作,我还是有点发言权的。 “我最大的体会,就是内勤要有默默无闻甘当老黄牛的工作精神,内勤工作既繁杂又枯燥,往往一天忙到晚,既感到很忙碌很疲劳,又感到好像没有什么什么工作,似乎都是一些小事,没有多大成绩,不如外勤人员完成某项工作成绩明显,有名有利让人羡慕不已,所以内勤人员一定要有默默奉献的无私精神…… “还有,当好一名合格的称职的内勤,还应做到工作要分轻重缓急,信息传递要及时、迅速。内勤工作类似于秘书工作,要善于掌握工作中的特点和规律,有的放矢超前准备,力争使自己的工作主动些…… “内勤要善于总结,掌握工作中的规律,如:工作总结、统计数据等,一旦需要起草各种材料或在一定时期要做什么工作,内勤要能够及时提醒老板,并迅速提供有关材料数据。内勤工作中的每一件事情不论大小都要认真对待,切实办好,要培养自己事事有结果,事事有交待的工作作风……小妹,你放心,跟着我妹妹干内勤,一定能干好的,我妹妹可是个性格温柔善良宽厚之人。” 小亲茹呵呵看了看海珠,海珠也从小亲茹笑着,点点头:“小妹,以后咱们就在一起共事了,多多指教啊……” 小亲茹一吐舌头:“海珠姐,我可不敢指教,我以后就是你的勤务员,我给你搞服务不周的地方,你尽管多批评我……我保证好好听。” 这时酒菜上来了,我敲敲桌面:“哎——好了,言归正题,各位同学,今天的主题是给肖竹践行,都别谈什么内勤了,冲淡了主题呢。明天肖竹就要远行了,就要离开故土,就要到遥远的异国他乡了。”说到这里,我的心里突然涌起淡淡的情愁,嗓子被噎住,说不下去了。 大家不说话了,看着我,又看着肖竹。 肖竹看着我说,努力笑了下:“易大侠,我只不过是出个国,又不是要上刑场,你别搞得这么悲壮好不好,好像要永别了一样。” 话虽然这么说,肖竹的表情里还是有一丝凄凉。 我说:“虽然不是要永别,但是,你还是要远离我们,到了地球的另一端……今天,我把大家伙叫到一起,没别的意思,就是给你践行,祝你无论在何处的天涯海角,都能过得快乐,过得开心,永远平安。” 说着,我举起酒杯:“来,肖竹,各位,大家一起干了这杯酒……祝福肖竹,祝福我们永远的朋友。” 大家一起举起酒杯,我看了看大家:“肖竹明天就要离我们远行了,离别之前,每人都说一句吧。” 此时,离别的情愁笼罩了酒桌,弥漫在房间里。 海峰先说,他伸手拍了拍肖竹的肩膀:“肖竹,我就说两个字:珍重!” 肖竹默默地看了一眼海峰,眼里带着几分惆怅和失落,点点头:”嗯……” 云朵接着说:“肖竹姐,我……” 云朵的眼里带着晶莹透亮的东西,说不下去了,她的表情里似乎包含了太多太复杂的情感。 肖竹看着云朵,微笑了下,轻声说:“妹子,你是个好姑娘,能认识你,我很高兴,我们……永远是朋友。” 肖竹的声音有些凄楚。 海珠接着说:“肖竹,我和我哥都感激你,感谢你,你放心,我们会把公司做好的,公司里那些你的老员工,我会善待的……肖竹,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记了我们,忘记星海还有你的这帮兄弟姊妹。”海珠的声音有些哽咽。 肖竹看着我和海珠:“不要感谢我,我应该感谢你们,帮助我收拾这个摊子……易克,海珠,记住答应我的话,善待我原来的员工,他们跟着我怎么多年,都要养家糊口,都不容易。” 我和海珠郑重地点点头。 小亲茹说:“姐姐,我祝你在加拿大给我找个好姐夫,只是,不要找外国人啊,我不喜欢老外,浑身都是毛,身上还有异味。” 小亲茹的话大家听了想笑,可是,却没人笑出声来。Ъiqikunět 肖竹又看了一眼海峰,接着看着小亲茹,凄婉地笑了下。 最后到秋桐了,秋桐用力咬了咬嘴唇,看着肖竹:“肖竹,我们都是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我们有着近似于相同的生活经历,我们小时候最渴望的就是能有一个家,能躺在妈妈的怀抱里睡觉撒娇。” 这是秋桐第一次在大家面前说出自己和肖竹的身世,大家都看着秋桐,海珠的眼睛睁地大大的,显得很意外,云朵也是如此,还有海峰小亲茹。 只有我是不意外的,我静静地看着秋桐沉静的目光。 秋桐继续说:“虽然我们生活总都没有一个家,都没有渴望中奢望中的妈妈,可是,在你离开祖国之前,我想告诉你,其实,我们都有一个家,都有一个妈妈,那就是我们的祖国,祖国,就是我们永远的家,祖国,就是我们最慈祥的妈妈……无论你此生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记这里是你的家,祖国是你的妈妈……你的根,在中国——” 大家脸上露出感动的表情,默默地看着秋桐。 肖竹使劲抿抿嘴唇,点点头。 “自己一个人在外,要学会照顾好自己,不仅仅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更好照顾好自己的心,”秋桐继续说:“记住,无论你漂多远,大家都在记挂着你,你永远是大家最好的朋友,永远是我最好的姐妹……我无论何时也不会忘了你……” 秋桐的声音突然顿住了,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肖竹的眼里已经是泪光涟涟。 秋桐用纸巾擦了擦眼角,然后继续说:“肖竹,你我是一起长大的,从小到大,我对你算是比较了解的,我了解你的内心世界,了解你的内心纠结……今天,在你即将离我远去之前,我想告诉你,人生在世,注定要受许多委屈。而一个人越是成功,所遭受的委屈也越多。要使自己的生命获得极值和炫彩,就不能太在乎委屈,不能让它们揪紧你的心灵、扰乱你的生活。你要学会一笑置之,你要学会超然待之,你要学会转化势能。智者懂得隐忍,原谅周围的那些人,让我们在宽容中壮大。”https:ЪiqikuΠet “嗯……”肖竹点着头,也用纸巾擦擦眼角,用力抿着嘴唇。 秋桐用疼爱的目光看着肖竹:“人生拾起是幸,放下是福。人生在世,有些事情是不必过度在意在乎的,有些东西是必须清空的。该放下时就放下,你才能够腾出手来,抓住真正属于你的快乐和幸福。树木把枯黄的落叶放下,长出一个美丽的春天。苍穹把灰色的云翳放下,才有一个灿烂的晴空。把沉重的郁结放下,就有一个快乐的人生……我希望,你今后的人生永远是幸福的,快乐的……不管你走到哪里,我、我们的祝福永远伴随着你……” 秋桐说完,又用纸巾擦了擦眼睛。 大家都沉默了,小雪懂事地看看秋桐,安静地坐在那里,不嬉闹了。 肖竹举着手里的酒杯,眼睛注视着杯中的酒,悠悠地说:“很多时候,我的世界是孤独的,寂寞的,因为我喜欢一个人的世界,我喜欢享受着孤独和寂寞,虽然这是一种痛苦的享受。一个人的时候,我 喜欢看书,习惯品茶,偶尔,也喜欢喝酒。我分明知道,我看的是书,读的却是世界;沏的是茶,尝的却是生活;斟的是酒,品的却是艰辛。 “人生就像一张有去无回的单车票,没有彩排。每一场都是现场直播。把握好每次演出便是最好的珍惜。将生活中点滴的往事细细回味,伤心时的泪、开心时的醉,都是因追求而可贵……” 大家都看着小猪。 干杯,朋友 小猪继续说:“所以,亲爱的朋友们,虽然我要离开你们,但是,我的人生,我的追求还会继续下去,我将不会辜负你们大家的期望和祝福,我会用我有限的生命为自己谱写一曲五彩的人生篇章…… “天下无不散宴席,人生总在不断地聚首又不断地分别,但是生活总是向前的,虽然不舍,但是我们还是要坚定地走在自己的道路上,再聚首时也许会发现你我都有了改变,但让我们记住此刻的离别,让我们珍惜彼此的友情!来,亲爱的朋友们,让我们一起干了这杯酒,让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说着,肖竹举杯,一口干了杯中酒,大家也都一起干了。 然后,大家默然,脸上都带着离愁的眷恋和凄楚,一时竟皆无语。 这时,同一楼层的舞厅里传来一首歌,那是田震的《干杯,朋友》。 “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忘掉那天涯孤旅的愁,一醉到天尽头,也许你从今开始的漂流,再没有停下的时候,让我们一起举起这杯酒,干杯啊朋友。”https:ЪiqikuΠet 歌声沧桑而忧郁,带着沉沉的清愁。 此情此景,这歌声打动着每一个人的心,秋桐的眼角泪花点点,轻轻随着唱起来:“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天空是蔚蓝的自由,你渴望着拥有,但愿那无拘无束的日子将不再是一种奢求,让我们再次举起这杯酒,干杯啊朋友。” 秋桐轻轻举起手里的酒杯,看着肖竹。 大家也都再次举起酒杯…… 秋桐继续低吟:“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绿绿的原野没有尽头,象儿时的眼眸,想着你还要四处去漂流,只为能被自己左右,忽然间再也忍不住泪流,干杯啊朋友……” 在凄楚的歌声中,泪水在秋桐的脸上终于开始滑落。 泪光中,秋桐举杯饮掉。 海珠云朵和小亲茹也已经泪流满面,肖竹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 我的眼睛潮湿了,看看海峰,也是亦然。 大家再次干掉了这杯酒。 “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放下酒杯,秋桐怅怅地深情地看着肖竹,任自己的热泪滚滚奔流…… 第二天上午,大家一起到机场为肖竹送行,依依惜别,泪洒机场。 肖竹走了,就这样走了,跨越大洋,飞到那遥远的异国去了。 临走前,我没有忘记把许晴在加拿大的联系方式告诉肖竹。 送走肖竹,回到公司,秋桐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递给我一个信封平静地说:“这是昨晚肖竹给我的,让我在她起飞之后转交给你。” 我打开信封一看,吃了一惊。 信封里放着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封信。 我看看秋桐:“这是怎么回事?” 秋桐神色平静:“看完信再说!” 我打开信纸,是肖竹写的。 “易克,我走了,那45万托阿桐转交给你,用我的名字办的银行卡,密码是我的手机后六位数……走之前,我没有告诉你,也无法直接你给,我知道你的脾气,知道你是不会收下的,也不想伤了你大男人的自尊。” 我深呼吸一口,看了一眼秋桐,秋桐低垂眼皮,不看我。 我继续往下看。 “钱乃身外之物,多了何用?我这几年赚的钱,已经足够我到加拿大生活养身之用,再说,我到了加拿大,也不会坐吃山空,还会继续边读书边赚钱的…… “旅游公司是我这几年的心血,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交给你,我放心。说实话,如果只有海珠自己接手,我是不会给她的,不是我不信任她,也不是我对她有偏见,而是她目前的能力距离管理一家公司还有差距,但是,我知道她的身后有你,这是我之所以愿意把公司交给你们的主要原因。 “我信得过你,我知道你是一个有能力懂经营懂管理的人,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你有过独自管理公司的能力,但是,从阿桐和我的日常交谈中,我已经感觉出,你非一般人,你大智若愚的背后,是卓越的经营管理才华。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的人品,从你救治云朵这一件事上,我就看出,你是一个值得信赖,值得托付之人……公司员工都是跟着我打江山的兄弟姐妹,我不想看到因为我的离去而影响他们的生计和生活,再次拜托你和阿珠善待他们。” 我又看了一眼秋桐,她正默默地看着我。 我心中一时不知是何滋味,继续往下看。 “我知道你和阿珠刚刚开始创业,你们手头是没有什么积蓄的,你这45万从哪里弄来的,我也不晓得,但是,我确信,这不是你自己的钱,既然我们是朋友,那么,我就不愿意让你们刚刚开始创业就背负上一笔沉重的债务,这不是我的初衷…… “我知道,你是一个有自尊的男人,你不愿意让别人瞧不起,我也不想让你面子上过不去,可是,从做朋友的角度,我是绝对不可能收下这笔钱的,在真正的朋友之间,钱,到底算是什么东西呢?钱真的是万能的吗?钱真的什么都能买到吗?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钱永远也买不到的东西,那就是人间的真情真爱。” 我心中有些感慨和唏嘘。 “对了,你小子别以为你是捡了个大便宜白得到了一个公司啊,这45万我还给你,不代表我的公司白送你了……咱们来个约定吧,你们好好赚钱,然后赚的钱呢,也不用给我,你每年给星海市的孤儿院捐9万块钱,5年正好是45万,这钱就等于是我的心意,就等于是给我的转让金,我是孤儿院长大的,我知道孤儿的苦和爱,懂得孤儿的辛酸和苦难,这是我托付给你的心愿……当然,你要是愿意多捐,那我不反对。” 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多好的小猪啊,知道回报社会。 “昨晚在酒桌上,有些话我没讲,场合不合适……我想说,易克,你是一个高智商但是低情商的男人,你的智商或许会让你能在社会上商场里所战披靡,无坚不摧,但是,在情场上,我不敢恭维你…… “我希望你能善待身边每一个对你好的女人,善待深爱你的女人,最起码不要伤害她……我信奉这样一句话:爱情是灯,友情是影子,当灯灭了,你会发现你的周围都是影子。朋友是在最后可以给你力量的人…… 筆趣庫“说实话,对于冬儿和你的事情,我几乎从不发言,但是,我隐约觉得,冬儿未必就是你以为的那种女人,就是大家所以为的那种女人,你是男人,你不懂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的那种感觉,男人可以博爱,而有些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那男人就是她生命里的唯一…… “我猜想,冬儿或许是这样,海珠或许也是这样……当然,阿桐我了解,她绝对是如此……或许,你们男人,永远不懂得这种爱,我也不指望你懂得,我只希望你能善待周围每一个对你好的女人,最起码不要伤了她们…… “至于我为什么要离开,要远走他乡,我想其中原因你也明白……我已经想通了,有时候,放手,是最好的解脱。爱你的人,当然可以用更爱去回报他。但不爱你的人,为什么还要痴痴去爱呢?我不是海珠,也不是冬儿,更不是阿桐,我有我自己对爱和理解和思维。 “我深知,你想用爱去感动一个不爱你的人,最后只能使自己更痛苦。因为他会这么想,明明对你不爱,你都还要爱,那为什么还要对你好呢?所以,对你好的人,请珍惜;没有结局的爱,无论多痛苦,都不要去勉强…… “为了自己想过的生活,我必须勇于放弃一些东西。这个世界没有公正之处。若要自由,就得牺牲安全;若要闲散,就不能获得别人评价中的成就;若要愉悦,就无须计较身边的人给予的态度;若要前行,就得离开你现在停留的地方…… “因为我要前行,所以,我必须要离开……好了,不说了,说多了……临别就说这些,感谢你昨晚的践行,祝福你和海珠有一个美好的幸福的明天,祝公司在你们手里做大做强。”biqikμnět 看完肖竹的信,看着手里那张银行卡,我看着秋桐。 秋桐平静地说:“收下吧,这是肖竹的一片真心实意,不要让她遗憾。” 我点点头,将银行卡装进信封,收好。 “小猪走了,我最亲的姐妹就这么走了,不知何时才能再和她相见。”秋桐怅怅地说着,神情很伤感。 “世界很大,却又很小,以后,大家还会有相见的那一天。”我安慰秋桐。 秋桐默默地点点头。 我长长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秋桐的办公室。 走到门口,我回身关门,瞥了一眼秋桐,看到秋桐正呆呆地怔怔地看着我…… 忙完公司的工作,下午,我去了星海市孤儿院,以肖竹的名义捐赠了45万元。 我谢绝了孤儿院领导要请电视台报社记者来报道宣传的好意,办完捐赠手续,离开了孤儿院。 出了孤儿院,我长出了一口气,心里似乎觉得有些平衡,似乎觉得自己现在不欠肖竹的了,剩下的,就是我还欠李顺的45万。 虽然李顺说这是给我的回报,我应该得的,但是,我从不这么想,这钱来得不正,花起来心里不安。 我暗自决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赚回来这45万,填上这笔钱。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风暴随时都有可能席卷而来,不仅仅是李顺,甚至于我都会被卷入这风暴之中,我已经做好了随时出事的准备。 真正的血腥 走在星海的大街上,初秋的味道已经逐渐感觉,马路上法国梧桐发黄的叶子已经开始飘落,在遥远的南方,9月还是闷热炎热炽热,而在星海,秋天已经悄悄来临。 我仰脸看着北方初秋的湛蓝的天空,深深出了一口气。 这时,一辆出租车悄然停在我的身边,我看了一眼,是四哥的车。 我打开车门,上车,坐在副驾驶位置。 四哥发动车子,边说:“宁州出事了,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的?”我看了一眼四哥。 四哥不看我,眼睛看着前方,面无表情:“从白老三手下的喽啰口中知道的……他们在街上大排档喝酒神侃,我无意中听到。” “这么说,白老三也知道了?”我说。 “当然,不光白老三,伍德也肯定是知道的。”四哥说:“甚至,还有更高层的人也知道。” 我没有说话。 “宁州出事的那天,四大金刚不在星海。”四哥说了句。 “是的,他们在宁州!就住在出事的酒店!”我说。 “哦……”四哥点了点头:“你觉得此事和他们有无关联?” “有,应该是有!”我说。 “嗯,我也是这么判断!”四哥说:“李顺是怎么认为的?” “他……”我迟疑了下,摇摇头:“他的真实想法,我不知道……我告诉过他四大金刚来星海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在乎,说我乱猜……我其实怀疑这事是段祥龙在其中捣鬼的,但是李顺不许我在他面前说出任何对段祥龙的怀疑……我现在分析,这应该是早有预谋的一个黑招,一定是白老三设计策划的……段祥龙当了内应。” 四哥默默地开车,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我摸出一颗烟,点着,吸了两口。 四哥还是不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其实,我现在甚至怀疑,伍德也参与了这个阴谋。”我又说:“但是,这种怀疑更是不能在李顺面前说,他视伍德为教父,要是说怀疑伍德,李顺就敢翻脸,就敢拼命。” 四哥终于开口了:“李顺已经被毒品搞乱了思维和神经,毒品已经浸润到了他的骨髓,他已经是个偏执的人,毒品导致的神经错乱已经让他无法做出正常的判断,极度的疑心已经遮挡了他的眼睛,不该怀疑的怀疑,该怀疑的反而深信不疑,他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现在,谁也救不了他了。”Ъiqikunět 四哥的话让我听起来很惊悚。 “我隐约感到,这是一盘很大的棋,很大很大,大到超出我们的判断。”四哥边开车边说:“在这盘棋中,四大金刚、段祥龙,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棋子,甚至,伍德白老三也是被利用的棋子。这是一场策划精密的演出,目前,演出只不过是刚刚开始,演员只不过是刚刚登台,登台的,只不过是配角,甚至是群众演员。真正的配角或者主角,还没有出来……这是一起超强台风,这股台风,将席卷宁州和星海,在台风中,真正的血腥还没有来临。” 四哥的话让我听得有些心惊胆战,我看着四哥:“此话怎讲?” 四哥轻轻摇摇头:“依照我们目前的视界和经历阅历,我们都还无法判断,毕竟,我们接触的圈子是有限的,我们的能力更是有限的,打打杀杀的事情,或许我们能左右,但是,真正的血腥,那种看不到的刀枪,是我们无法预见无法想象无法左右的……现在,我只是有这种预感,具体的事情,我也说不清楚。” 我听着四哥的话,似懂非懂。 “我们自以为是江湖中人,自以为对江湖很了解,其实,真正的江湖,不在我们平时自以为的黑道。”四哥意味深长地说:“真正的江湖,是看不见的江湖,偌大的社会,人与人之间产生交集,就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无处不在,人常说,江湖就在你的心里,那么心又在哪里,江湖又在哪里。” 听着四哥的话,我的心里不禁有些怅惘和迷惑。 “李顺在哪里?”四哥突然问我。 “在星海!”我随口回答。 “嗯……目前他回星海是最明智的选择。”四哥点点头:“但愿他能逃过这一劫,假若他逃不过这一劫,那么,在宁州和星海,必然会掀起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这股惊涛骇浪,会波及很多人,会震惊全国。” “有这么严重?”我看着四哥。 “但愿不会这么严重,或许,我的感觉严重了一些。”四哥说:“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我也是有这种感觉,只是,我也想不出其中的道道。”我说。 “这就是我们思维的死角,毕竟,我们所知的世界就这么大……我们目前的思维,只能在我们的圈子里。”四哥说:“李顺回星海的事情,知道的人多不多?” 我想了下:“目前,圈子内的人,只有老秦和我知道,其他人都没告诉!” “老秦是个可靠的人,应该值得信赖。”四哥点点头:“段祥龙不知道吧?” 四哥提起段祥龙,我想了想:“应该是不知道吧。” “应该……不肯定,这样是不行的,必须要确认。”四哥说:“其实,很多时候,最可怕的不是敌人,而是内鬼。” “我这就问问。”说着,我摸出手机,打通了老秦的电话。 为了表示对四哥的信任,我用了免提。 “老秦,是我!” “嗯……”电话里老秦的声音很沉稳。 “段祥龙最近这两天动静如何?” “还好了……在自己公司里老老实实呆着呢。”老秦说:“只是,这家伙给我打过几次电话,问李老板现在在哪里,他打李老板手机怎么也打不通。” “哦,你怎么说的?” “我说李老板出远门谈生意去了……没告诉他实情。”老秦说:“李老板回星海的事情,我连二子和小五都没说,对外一律是说李老板出远门谈生意了。” “段祥龙没怀疑吧?”我说。 “这个不好说,宁州出了这事,李老板在宁州所有的项目都歇了,肯定大家心里会有怀疑和猜想,或许有人会以为李老板躲出去了,但是,李老板到底到了哪里,除了你我,谁也不知道,”老秦说:“不过,我会制造一个李老板到缅甸采购玉石的假象。” “嗯……”我 筆趣庫点点头:“这两天,宁州还有什么动静?” “宁州警方还在采取拖延蘑菇战术,按部就班在立案侦查,据下面几个分局的局长给我透露消息,暂时还不会将目标对准我们,甚至连二子和小五都没有暴露出来。”老秦说:“至于下一步,就不好说了。” “这些情况你都给李老板说了吗?” “我一直和他保持单线联系,用别的手机号码联系的。”老秦说:“宁州的情况,李老板一直知道地很清楚。” “他什么态度?” “他似乎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一个劲儿说自己风浪经历地多了,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说宁州这边有公安的老大亲自坐镇,是出不了事的。”老秦说:“我不知道他这话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他自己……我总觉得这次事情不会那么轻易了解,毕竟,惊动了最上面…。这次可是公安部省公安厅的督办,上面盯得很紧。但是,李老板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总是说县官不如现管……但愿如此吧。” “段祥龙除了打听李老板行踪之外,没有别的动作吧?”我说。筆趣庫 “暂时还没有,我已经安排人死死盯住他了,连他的电话也监听了。”老秦说:“李老板说了,一旦发现段祥龙有对我们不利的迹象,比如举报或者自首揭发,比如想邀功请赏,就立刻——做了他!” 老秦的声音很冷静,我却听出了隐隐的冷冰冰的杀气。 “你和李老板都知道换电话通话,段祥龙不傻,他也会!”我说。 “这个是没办法防备的,只能尽量了。”老秦说。 “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我又说。 “呵呵,我无所谓了,我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在热带雨林跟随缅共征战的岁月里,早就该死过几次了,活到现在,都是多赚的,自从跟了李老板,这条命早就不属于自己了……当初我被缅甸黑帮追杀,没有李老板,我一家老少早就没命了,现在,也该是我报答李老板的时候了。”老秦平淡地说着:“我会一直留在这里坚守,假如有需要,假如我的付出能挽救李老板,我会毫不犹豫去做的。” 老秦的话让我感动,老秦是一个讲义气的人,他能为了李顺去死,但是我,不会。 和老秦打完电话,我关了手机,看了看四哥。 四哥半天没有说话,继续开着车。 “那边暂时还没有事!”我说了一句。 四哥没有理会我的话,又沉默了半天,说了一句:“我刚才说过,老秦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那边暂时还没事!”我又重复了一遍。 “你是带着侥幸心理在安慰自己吧。”四哥看了我一眼:“暂时没事,不等于后面不会出事……要是后面没有人推波助澜,或许这事能不了了之,或者抓住几个替罪羊大事化小,只是,我觉得,不会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你觉得谁有那么大的能量在后面推波助澜呢?”我说。 “要是我知道,就好了。”四哥说:“我只是觉得,把事情往最坏处想,没有坏处,还是不要盲目乐观的好。” 我觉得四哥讲得有道理。 奴家看你真功夫 四哥拉着我在街上转了半天,看看时间,说:“快到下班时间了,你要不要去接海珠下班?” “可以。”我点点头:“你呢?” “你去接海珠,那我就去接小亲茹回家。”四哥说。 “接她回家?”我看着四哥:“怎么?” “这是皇者安排的,我现在是小亲茹的专车,每天早晚定时接送她上下班。”四哥笑了。 “皇者安排的?”我感到有些意外:“皇者认识你?知道你身份了?” “当然不知道,”四哥说:“我经常在皇冠大酒店门口接客,皇者经常打我的车出去办事,他一直把我当成是出租车司机的,一直没有识破我的身份,一来二去混熟了,也许是看我忠厚老实可靠,就让我每天接送小亲茹上下班,每天给我一百元……这可是不错的生意哦。” 我呵呵笑了:“原来如此……不过,你要注意点,皇者可是个狡猾的狐狸,心计很多,很精明,你现在能瞒过他,倒也确实不容易,我只担心,时间久了。” “再狡猾的狐狸也有疏忽的时候,我做事,还是有数的。”四哥说:“你放心,我会注意的。” “嗯……那就好!” “小亲茹到海珠的公司做事,你皇者要求的?”四哥问我。 “不是,是我安排的,”我说:“不过,是皇者先找我,要我帮忙安置小亲茹,伍德开始打小亲茹的主意,皇者不安心了,于是就……” “哦……皇者竟然会想到找你帮忙,倒也难得。”四哥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假如不是小亲茹,我可能会帮皇者这个忙,但是,我是绝对不会安排到海珠公司的,”我说:“小亲茹这孩子我了解,很早就认识,是个很单纯很善良的女孩子。” “嗯,这倒也是!”四哥点点头:“我看出来了……不过,皇者这个人。” 四哥话说了一半,不说了,皱起眉头思索着什么。 很快,四哥的车子到了海珠的旅游公司门口,四哥停住车子:“下去吧……我在这里等小亲茹。” 我下车大步走进海珠的公司,公司里的人都下班了,只有小亲茹还在外面,看到我,小亲茹笑着打招呼:“嗨——易哥——你来了——” 我冲小亲茹笑了笑:“呵呵,小家伙,第一天上班,适应不?忙不?” “适应,不忙,今天主要是熟悉工作。”小亲茹乐呵呵地站起来:“海珠姐在里面老板办公室,你是来接海珠姐的吧。” 我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海珠从里面出来了,看到我,笑了:“我听到小亲茹在和你说话,就出来恭迎当家的。” 小亲茹吃吃地笑了,看着海珠:“海珠姐,今天还有什么事没有?” “没有了,你先回家吧。”海珠说。 “那好,我先走了啊,再见,易哥,再见,海珠姐姐……”小亲茹背起小包,冲我和海珠笑着摆摆手,出了公司。 四哥的车子正在公司门口附近等着小亲茹。 海珠冲我笑着,拉过我的胳膊:“哥,来,到里面坐。”ъiqiku “好啊。”我随着海珠走进老板办公室:“到海老板的办公室来坐坐。” “嘻嘻……”海珠笑着,把我推到老板桌前的老板椅上坐下,然后自己站在我身边,靠着我的身体:“你不来,我是老板,你来了,你就是老板了……易老板,有什么吩咐,请指示。” 我呵呵笑了,坐在老板椅上转了一圈,看了看办公室的环境:“哎——肖竹这办公室,布置地很典雅豪华气派啊,蛮有老板的架势。” “嗯,是啊,我今天已经全面开始公司的各项工作了,肖竹走之前安排的很周到,各项工作都理顺地很协调,不管是客户还是各部门经理,还是员工……我今天的工作开展地很舒畅呢。”海珠说:“哎——我们45万就接手了这么一个现成的公司,真的是沾了大便宜了。” 我停止了转动,看着海珠:“阿珠,我告诉你,那45万,肖竹没要,走之前托付秋桐还给我了。” “啊——”海珠大吃一惊:“这……这怎么可以……肖竹怎么这样,本来45万已经觉得亏待她了,她怎么。” 我于是大致把肖竹留给我信的内容给海珠说了下,没有说最后一段内容。 海珠听完,沉默了半晌,一会儿说:“肖竹真是个有爱心的人……心中有大爱的人。” “我今天下午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已经把那45万以肖竹的名义全部捐给市孤儿院了!”我接着说。 “哦……”海珠看着我:“为什么这么急,肖竹不是说5年吗?” “我等不及了,我不想老觉得心里欠着什么,”我说:“与其5年,不如一下子干脆了了,省得我老是觉得心里有个事!” 海珠看着我,一会儿点了点头:“嗯……既然已经捐了,那就捐吧……这样也好……快刀斩乱麻……只是,这45万,也不是我们的,我们什么时候能赚出来……现在的旅游行业,竞争十分激烈,压价很厉害,零团费接团的事情多的是,甚至还有负团费也接团的,肖竹这旅游公司,算是星海旅游公司中效益不错的,其实扣除成本,纯利润也不过一年30多万。” 我笑了下:“凡事事在人为,做公司,最不怕的就是竞争,竞争怕什么,有对手才刺激呢,不然不就寂寞高手孤独求败了?肖竹以前是边读书边做公司,心思没全部放上去,现在我们接手了,我们是谁?你是谁?我是谁?呵呵……自狂是大忌,但是,自信还是必要的,我完全有信心让这个公司在我们的手里井喷式爆发,有我在,你就放心。” 说这话的时候,我感到了久违的一股力量和壮志,还有一股创业的冲动和豪情。 海珠看我一副自得自信的样子,笑了:“我看你就是发狂,口出狂言了。” 我笑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是不是狗熊,商场上见真功夫,数字才是硬道理,你就等着看好了。” 海珠开心地笑了:“好啊,易老板,奴家就等着看你的真功夫。”biqikμnět 我伸手拍拍海珠的屁股:“老子在不但床上有真功夫,这床下的功夫,更厉害!” 海珠的脸红了,伸手捏我的鼻子:“羞——不知羞——” 和海珠嬉闹了一会儿,海珠笑着说:“哥,这公司,今后可就全靠你了,奴家今后可就靠你来吃饭了。” 我看着海珠:“阿珠,这个公司,是我们的事业,我自然会倾尽全力,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有独立自主的精神,我不想因为我的参与而惯出你的依赖思想…… “记住我的一句话:不要凡事都依靠别人,在这个世界上,最能让你依靠的人是自己,能拯救你的人也只能是自己。要想事情改变,首先要改变自己,只有改变自己,才会最终改变别人。如果你不能成为大道,那就当一条小路;如果你不能成为太阳,那就当一颗星星。”biqikμnět 海珠认真地点头:“嗯,我记住了。” 我停顿了下,接着问海珠:“对了,小亲茹今天的表现咋样,你还满意吗?” “嗯……挺好,她挺勤快的,嘴巴也甜,还很谦虚,刚来第一天,大家就都很喜欢她。”海珠说:“我今天让她先熟悉下工作,她很聪明,进入角色很快!” “呵呵,我看中选中的人,还会有错吗?”我笑着说。 海珠的眼神有些闪烁,看着我:“哥,你告诉我,小亲茹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说:“我不是和你说过了,是我一个朋友的女朋友啊!” “真的?”海珠明亮的目光看着我,带着几分怀疑。 “真的!”我回答海珠,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昨晚在洲际大酒店大堂门口的一幕,心里顿时有些忐忑和发虚。 我此时不由有些怀疑,海珠昨晚是否看到了我搂抱小亲茹的一幕,要是真的是,那可就糟糕了,解释不清楚了。 又一想,昨晚我搂抱小亲茹的地方是在大堂门口的高大盆景背面,阴暗处,从海珠站立的视角,是看不到的,海珠此时的怀疑,或许是看到我和小亲茹一起从阴暗处走出来,只是猜疑而已,没有什么证据。 可是,就算是一起从阴暗处走出来,我又如何向海珠解释呢? 看着海珠此时的神情,她分明对我的话持有高度的怀疑。 我不由有些踌躇,如何才能让海珠相信我和小亲茹是清白的呢? 正六神无主间,办公室的门突然敲响了两下,接着门被人推开,一个人站在门口。 看到这个人,我大出意外。 站在门口的是皇者。 看到皇者,我之所以意外,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敢亲自上门来,他是一个办事谨慎小心的人,以他的做事风格,难道他就不怕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从而暴露小亲茹的上班地点? 还有,小亲茹刚被四哥接走,他不回去,来这里干嘛? 另外,我和海珠谈了这半天的话,他听到了多少?这家伙神出鬼没的,什么时候来的? 最后一点,皇者今天竟然一改以前花里胡哨怪里怪气的衣着,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打了一条蓝色条纹领带,最让我感到哭笑不得的是,还带了一副金丝框眼镜,整个装扮看起来文质彬彬,像是一个学者,或者是一个儒商。 皇者一板正经地站在门口,微笑着。 老男人的好处 海珠看着皇者,礼貌地说:“您好,请问您是……” 海珠的口气,似乎以为皇者是来咨询旅游事宜的顾客。 皇者看看海珠,又看看我,笑了:“嗨——易经理,这位就是你女朋友吧。” 然后皇者又看着海珠:“海珠老板,你好,我是易经理的客户,也是小亲茹的男朋友……我叫黄者……黄世仁的黄,孙行者的者。” “啊……”海珠有些意外地看着皇者,接着就笑了:“哦……失敬,失敬,那快请进!” 皇者进来,我冲皇者笑了下:“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打扮地文质彬彬的,蛮像一回事嘛。” 皇者冲我呵呵一笑:“哎——易经理又取笑我了,你总是每次一见面都取笑我,我今天来拜见弟妹,还是我女朋友的老板,自然是要穿得体面一些了……呵呵……” 海珠给皇者倒水,然后说:“黄……黄老板,请问在哪里高就啊?” 皇者接过水,说:“海老板千万别这么称呼,老板不敢当,我就是一跑腿的,在一家公司里做办公室文员,你就叫我黄者好了……我们公司和易经理那边经常有生意往来,一来二去就熟了,这不,我女朋友小亲茹不喜欢在酒店干了,非要换个岗位,我也没什么关系和熟人,知道易经理认识的人多,关系广,就找易经理帮忙,然后就到了你这里来了……呵呵,还是要感谢易经理和你。” 皇者说地滴水不漏,逻辑严密慎密,简单几句话,就把和我的关系以及小亲茹来这里的缘由交代出来了。 海珠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皇者说:“哦,呵呵,你不要客气……既然你和易客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小亲茹是个很可爱的小妹妹,我很喜欢她的,她在这里干,你就放心好了……对了,她刚下班走了……你是来接她的吧?” “不是的,我是专门来拜访海老板的,没想到易经理正好也在。”皇者摇摇头:“这丫头啊,可爱倒是的确可爱,只是,调皮起来也是很让人头疼,我今天来拜访海老板,就是想单独先和你通个气的,还望海老板今后对她严加管束。” 我坐在那里,看着皇者有板有眼的说话,表情规规矩矩的,觉得有些滑稽,又有些疑惑,这家伙今天来到底是什么目的呢,当然不是他刚才说的那些,他当着我的面糊弄海珠,就不怕我揭穿他的老底?httpδ:Ъiqikunēt 我不做声,沉住气,看皇者继续表演。 海珠听皇者说完,又笑了:“黄者大哥多虑了,小亲茹啊,活泼是有的,但是调皮,我还真看不出来。” 皇者微笑着:“她刚来,和你还不熟悉,所以没表现出来,这要是熟了啊,呵呵,这不,易经理昨晚就领教了吧,昨晚我送小亲茹到洲际大酒店和你们一起吃饭,我的车还没走远呢,就看见小亲茹和易经理开起玩笑来了,蹬鼻子上脸的,嬉闹起来了,弄得易经理连连后退,都退到大堂门口的大盆景后面的旮旯里去了,这也就是易经理和她熟悉和我熟悉,要是让不熟悉的外人看到啊,还不知道怎么以为呢……嗨——这丫头,顽皮惯了,以后我还得好好管教约束才是……到海老板这里来上班,也算是给海老板添麻烦了。” 我此时突然领悟,我靠,皇者这是专门给我解围来了。 我突然又意识到,昨晚我在酒店大堂门口接小亲茹,以及伍德从酒店出来,都在皇者的暗中监视下,他都看在眼里。他同时也应该看到了海珠出现在酒店大堂里,看到了我们一起上楼。他今天专程这副装扮来这里,目的就是一个:为我解围,解除海珠对我和小亲茹关系的疑虑。 他似乎认定海珠可能看到了我和小亲茹躲避在盆景阴暗面在一起的情景,认定海珠可能会对我和小亲茹的关系产生怀疑,所以,他专程来了。 我不由暗暗佩服皇者的精干和精明。 海珠听皇者这么一说,眉头顿时就舒展了,似乎心头的疙瘩都解开了,笑呵呵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皇者:“呵呵……黄大哥说的昨晚我也看到了,看到他俩从大堂盆景后面出来……没事的,女孩子都是活泼的,喜欢开玩笑,也是说明性格外向,这样的人好交往,我就喜欢这种性格的人……看起来,黄大哥对小亲茹很是关心爱护疼爱啊……” 皇者笑着:“呵呵,我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经历了这么多年,总算找到一个可以成家的对象,再加上小亲茹怎么可爱,我自然是要珍惜的,她又比我小不少,很多时候,我是把她当做小家伙来疼的。” “嘻嘻……老男人有老男人的好处,知道疼人。”海珠说:“不过黄大哥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副学者和儒商的模样,看起来也不显大的。” 皇者伸手扶了扶眼镜架,说:“让弟妹笑话了,我哪里是学者啊,我就是个打工的,跟着老板跑腿的……我要是学者或者儒商,也不会让小亲茹出来打工了……呵呵……” 看到皇者这副模样,我心里憋不住想笑,使劲忍住。 皇者告辞离去后,海珠对我说:“哥,这个黄者看起来人不错啊,长得很秀气,待人也很和气,一看是个很有教养的人,小亲茹找到这么一个男朋友,也算是不错的。” 我点点头:“嗯,是不错,看起来确实很有教养的……哦,不对,其实也不是看起来,这个人啊,平时一直就很有教养。” 海珠看着我,呵呵笑起来。 我看着海珠:“阿珠,笑什么?” “哥,我差点误会了你和小亲茹呢,幸亏今天黄者来了。”海珠说。https:ЪiqikuΠet “哦……”我故作惊讶状,看着海珠:“误会我和小亲茹,这……这怎么会呢……这……这是从何说起呢……这……这太离奇了吧。” “呵呵……”海珠看着我惊奇的神态,笑着扑到我身上:“好了,哥,没事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皇者他妈的真是及时雨啊,来的真是时候。 在暗自庆幸的同时,我又意识到皇者的精明和可怕,和这样一个神出鬼没的人打交道,任何时候都要多几个心眼,防备着。、 一会儿,海珠说:“哥,其实,我觉得,黄者这个人,虽然看起来讲话很诚恳,但是,他很精明!” 我说:“你怎么感觉出来的?” 海珠说:“直觉,看他的综合表情得出来的直觉!” 我说:“呵呵……人精明了好啊,总比痴呆强!当然,过分的精明,就不好了,过分的精明叫聪明过火。” 海珠说:“呵呵……哥,你说,我是不是就有些呆啊……” 我伸手捏了捏海珠的鼻子:“七分精明以度生,三分痴呆以防死,呆了好!” “此话怎么说?” 我说:“一个过于精明的人,行事处事样样跑在人前,当然也不会吃亏,他精打细算,还善于扩大自己的既得利益,每天都用一种审视并且过于精明的眼光打量世界,永远都有用不完的点子,但这样的人的下场很悲惨的,他会处处碰壁,虽然永不吃亏,虽然他会钻营,虽然碰壁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但他总会马失前蹄,在这样的社会里,自己算计得太真,不给对方甜头,人是不可能永远当领跑者的。他们的结果往往是:众叛亲离或貌合神离。 “再看一个所谓呆的人,人们看他的眼神或许怪异,却总带了一丝同情与和善,他即使什么也不会做,也有人送给他吃喝,这样的人尚能活下去,况且一个只有三分痴呆的人呢?他更会活得如鱼得水,不贪婪,也不会盲目独吞,他懂得送予别人自己的一小部分果实,他或真诚活假意的给予,并且满脸傻呵呵的笑,因为没有过于精明的心眼,因为他不刻意的往自己腰包里捞东西,人人都说他老好人,他象个自由的傻瓜一样,不用在正规场合去捧场,却总有人把他当心腹,他守口如瓶,他也懂见好就收。贪婪,对他来说,是罪恶的东西。” 海珠点点头:“哦……这么说来,说到底,精明是为‘利‘,痴呆也是为’利‘,精明的人太看重利,往往不择手段,机关算尽,反误性命,痴呆的也看重利,但他懂得取之有道和见好就收,更懂得放长线钓大鱼,更懂得分寸和度,更懂得长远利益,是不是这个道理?” “对,你理解的很对!”我拍拍海珠的脑袋:“古人早就教导:内要伶俐,外要痴呆,聪明逞尽,惹祸招灾。古人说的痴呆,正是大智若愚,有万千智慧我只显其一,留九千九百九十九压在肚子里,我不存恶念,自然不会惹祸招灾。筆趣庫 “丫头,不要自卑于计较于自己的呆,当有人说你呆的时候,也无须生气,关键时候,你只要聪明一下下就行了,时时处处聪明,总有一时一处痴呆;事事时时痴呆,总有一事一时聪明,但有时这一事一时的聪明意义甚于时时处处的聪明,郑板桥就是看重人的痴呆,所以,有了名言,‘难得糊涂‘,这糊涂便是痴呆的变种啊。当下,人们都说,聪明难,糊涂更难,可见,这糊涂和痴呆的意义和境界更是远在精明之上。” 海珠点点头:“哦,你说的很有道理……哥,你说,我有几分呆呢?” 我认真地捧起海珠的脸,低头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我看了看,又品尝了下,判定,你十分呆!” 说完,我大笑起来。 勾魂 孙东凯这时又说了:“哎——曹主任,你看,我和你私下交流的话,你也在这里说出来了,这都是还没落实的事情,只是我个人的意思,还没有提交党委讨论,先不要过早透露嘛……不过幸亏易克和海珠也不是外人…… “还有啊,我对易克的情况能有所了解,除了易克给我的汇报之外,更重要还是你这个经管办主任上传的好啊,我对经营委下属各单位基层人员状况和能力的了解,很大程度上还是得益于你们经管办嘛…… “我这个人啊,做事从来是对事不对人,在集团里,我只看个人的工作业绩和能力,是从来不照顾私人关系的,别看易克和我的私人关系不错,但是,假如他没有工作成绩,我也同样是铁面无私的……所以,假如易克同志哪一天有了更好的进步,这也是他自己努力拼搏的结果。” “呵呵……看,领导就是高风格,高风范,讲话就是有水平!”曹丽带着恭维的语气看着我说:“易克,我们都要好好学习孙总的领导和工作水平啊。” 我笑着:“那是,那是……我不但要向孙总学习,还要好好向曹主任学习呢!” 孙东凯笑着举起酒杯:“哎——大家彼此互相学习嘛,来,干一杯。” 我和曹丽孙东凯边喝酒边互相恭维装逼着。 海珠闷不作声只顾吃东西。 一会儿孙东凯问我:“发行公司要弄的那个培训会,是明天下午吧?” “是!”我回答。 “嗯……主讲是你?” “是的,”我说:“其实我觉得自己水平还很不够,主讲不够资格……只不过,秋总坚持要我讲。” “你怎么不够资格,你当然够,”孙东凯说:“易克啊,你这个人,该谦虚的时候谦虚,不该谦虚的时候就要当仁不让嘛……这次的培训,我认为正是时候,很有必要,我们的广大发行员是需要来一次全面的系统的学习了……这次由你担任主讲,是我在秋桐给我打报告的时候专门提出来的。”https:ЪiqikuΠet 我擦,孙东凯居然大言不惭地又将这个人情送给我了。 我此时突然有一个想法:在官场混,做领导,一定要有个厚脸皮,好听地说叫心理素质好,不好听地说叫不要脸。 晚上回到宿舍,海珠对我说:“哥,我发现你这两个领导真是很好的演员,你整天跟这些人打交道,活在这些人中间,累不累?”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我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 “呵呵,这可不大像是你的脾气啊,你什么时候喜欢与人斗了?”海珠笑呵呵地看了我一眼。 “环境逼出来的!”我说。 “但是,没人非要逼你在那个环境里啊,如果说以前你是不得已,但是,现在,你完全可以脱离那个环境!”海珠说。 我看了海珠一眼,没有说话。 海珠或许意识到了什么,不说了。 “累了,洗澡,睡觉!”我站起来。 我和海珠一起洗澡,海珠给我搓背。 “我发现今晚这个曹丽,似乎对秋桐有些看法啊……”海珠边给我搓背边说。 我没有做声。 “这个曹丽,我发现不简单,虽然表面上和我讲话很热情,很亲密,但是,我总觉得她很虚情假意,很会装。”海珠又说。 “嗯……算你聪明!”我由衷地说了一句,不由想起冬儿刚认识曹丽时对她的态度,在对曹丽的第一印象上,海珠比冬儿看人准。 “这个曹丽,你今后和她打交道时要小心,尽量不要和她打交道!”我又说。 “嗯……”海珠答应着,又说:“我发现曹丽那双眼睛啊,很特别。” “哪里特别了?” “勾魂!” “哦……” “看你的时候,特别勾魂!”海珠又补充了一句。 我的心一抖,没有说话。 “你和她打交道,也要小心点,别被勾住了。”海珠说。筆趣庫 “呵呵……除了你,谁还能勾住我?”我半真半假地说了句。 “哼——但愿如此吧。”海珠说。 过了一会儿,海珠又说:“这个孙总,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为什么说和你私人感情很好呢?” “因为他有一次遇到了蒙面大侠,要强暴他,我把他救了下来!”我说。 “啊——什么蒙面大侠还要强暴他啊,是女的?不可能吧?”海珠当真了。 “不是女的,是男的!”我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啊哈,你逗我的,坏蛋。”海珠笑起来,伸手往我屁股上拧了一把。 我回身一下子抱住了海珠赤果果的身体…… 第二天下午,发行公司全体发行员培训大会在大礼堂举行,秋桐主持,我主讲。 坐在讲台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上千名发行员,我的心里不由有些紧张,我靠,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讲课。 秋桐简单的开场白:“今天公司举行全体人员培训大会,主要是结合目前公司多元化经营的新形势,对大家进行营销技能的培训,目的是让大家在送报纸之余,多掌握一门生存的技巧和本领,在完成送报任务的同时,做好公司多元化经营的营销工作,既锻炼自己的能力,又增加个人收入…… “当然,我们订报本身,也是一门营销……今天给大家讲课的老师,是我们公司综合业务二部的易克经理,易克经理以前也是我们市中发行站的发行员,但是他成长地很快,在报纸的营销和其他营销方面,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认识,下面,让我们欢迎易克老师给我们讲课。” “哗哗——”会场上响起热烈的掌声。 我站起来,向大家鞠躬致谢,然后坐下来,秋桐坐在我旁边,看着我笑了下,带着信任和鼓励,还有期待。 我冲秋桐笑了下,然后看着台下的大家,开始讲话。 “刚才秋总称呼我为易老师,这让我很汗颜,心中感到极大不安,我觉得,目前可以称为易老师的人,应该是讲三国的易中天老师,我,实在是不配的。” 台下响起一片笑声,还有稀稀落落的掌声。 “我觉得,除了易中天老师,在我们今天这个会场,真正能称之为老师的,应该是在座的各位……我说这话不是装逼,是有依据的……因为真正掌握真理的人才能称之为老师,而真理来自于实践,实践呢,又来自于基层,我们在座的各位发行员兄弟姊妹,正是在基层做着最真实实践的人群,是你们用自己的汗水在创造着真理,在捍卫着真理,所以——”我加重了一下语气,挥舞了一下手臂:“今天,真正的老师,是你们……劳动者最光荣!发行员万岁!” “哗——”下面掌声如雷,笑声一片,气氛活跃起来。 秋桐抿嘴笑着。 “我今天不是来给大家讲课的,我是来和大家交流的,我之前也是做发行员的,和大家一样送报纸的,大家彼此彼此,没什么区别。”等掌声笑声稍停,我接着说:“在交流之前,我先问大家一个问题,在座的各位,谁没有看过《射雕英雄传》,请举一下手!” 大家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举手。 “好,说明大家都看过射雕啊,呵呵……”我笑起来:“那好,那我们今天的交流就先从郭靖如何泡黄蓉说起。” “哈哈……”大家大笑起来,有的人笑得前仰后合,秋桐忍不住“噗嗤”笑出来,又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 我不笑,正儿八经地说:“一直以来,我们大家的工作内容就是送报纸,订报纸,很多同事可能觉得这是一个简单的活儿,没有什么技巧,其实,订报纸也是营销,只不过和我们现在的工作内容相比,简单了一些。 “目前,随着我们公司业务内容的扩展,大家要干的活多了,我们现在不仅要订报纸,还要学会如何推销我们的发行网络,把我们的发行网络推销出去,对于我们而言,是大营销,是综合营销,报纸只是其中一个项目,我们还要做大我们的物流配送,代征代订其他的报纸杂志…… “这些,都是大家增加收入的途径,也是锻炼大家营销能力的机会,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在公司大发展多元化经营的今天,抓住机遇锻炼自己,在增加自己收入的同时提升自己的营销能力,可谓一举两得。” 会场安静下来,大家安静地看着我,秋桐打开笔记本,开始写着什么。筆趣庫 “刚才我为什么说交流营销先从郭靖如何泡黄蓉开始说起呢,因为在我看来,这营销,就好比是泡妞,或者说是向意中人求爱。”我继续说:“比如:你必须西装革履,油光满面,这个在营销中叫做‘包装’;你必须腿脚勤快,营销中叫‘跑市场’;你必须熟悉她的三姑六婆、七婶八奶,营销中叫做‘市场分析’;还有,泡妞必须知道你的情敌有多少,杀伤力如何,营销中叫‘竞争对手分析’;而且,泡妞必须要能说会道,甚至于油嘴滑舌,营销中我们叫‘宣传’……总之,营销好比求爱,目的就是结婚,广告是让目标消费者考虑和本人结婚,促销就是促使目标消费者与本人结婚。” 会场里静悄悄的,大家都专注地看着我,我注意到旁边的秋桐正在认真记录着。 郭靖黄蓉 我继续说:“我在这里以金庸大侠《射雕英雄传》里面的郭靖泡黄蓉为例说明营销是如何将消费者吸引过来并最终下决心购买的。品牌定义:郭靖是一个有为的年青人,憨厚实在,脚踏实地,虽不是貌似潘安,但心地善良,武功高强,讲义气,富有英雄气概,有别于时下浮夸的男性。 “目标消费者:她是25-30岁居住在大都市的女性,大专以上教育程度,家庭条件不错,收入每月2000元人民币,娇小可爱,烧一手好菜,有点蛮横,娴淑,好运动及旅行,静若处子,动如脱兔,她就是黄蓉。黄蓉对婚姻的看法还是非常罗曼蒂克的,事实上,她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另一半,读爱情小说的时候,她时常流泪──是为了故事还是自己?她也弄不懂。她相信世界上会有真爱,她也不停的在寻找那个能用心打动她的白马王子,一个她可以信任的终身伴侣……biqikμnět 这时候,竞争对手出现了,首先是欧阳克,他认识黄蓉已有三年,住在她家隔壁,每周会遇见黄蓉二次,善于拍拖,黄蓉对他印象不错,但是不是很信任阿强,因为他看来有一些些花;再一个,就是杨康,这是个标准帅哥,聪明,是黄蓉的新同事,风度翩翩的纯情小生,虽然初相识,但黄蓉对他印象很好,而且天天见面,值得注意。杨康还没有密集的发挥攻势,黄蓉对杨康也不是很了解,但是个实力雄厚的敌手…… 我们的靖哥哥就有压力了,他要开始进行营销攻势了,在营销前,黄蓉对她的看法是:郭靖?我知道,憨憨傻傻,很老实的,好像对我不错,见了我就脸红。但同时,黄蓉也会想:欧阳克和杨康也不错,但是,谁才是我可以信托的终身伙伴呢?郭靖这时候的营销目标是希望黄蓉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啊!我不知道郭靖是这样爱我,只有依靠着郭靖我心里才踏实,只有郭靖才是我的一生依靠! 于是,郭靖就开始行动了,郭靖每天都替黄蓉买早餐,天天接送黄蓉上下班,每天写一封信给黄蓉,每天为黄蓉茶饭不思,每天在黄蓉窗下徘徊,不见她面睡不着,为黄蓉买了一幢房子,郭靖在众人心中的形象,是一名好青年……等等等等。 “郭靖凭借整合营销手段,天上打广告,地下建渠道,竭尽所能向黄蓉灌输‘只有我才是你一生依靠的对象‘,最终通过一次惊天地泣鬼神的促销活动成功促使黄蓉订下婚约,成功达到结婚目的,并且重要的是郭靖和黄蓉结婚后还每天接送黄蓉上下班,每每为黄蓉做很多东西,时不时给黄蓉惊喜,郭靖黄蓉从此恩爱一生…… 那么,郭靖是如何泡到黄蓉的呢?我的看法是,竞争越激烈,越是要注意营销方式!这其中,营销定位很重要,在郭靖泡黄蓉的营销游戏当中,很多人会说郭靖是因为营销技巧的高明最终娶得美人归的,但是他们只看到一面而没有看到另外一面,相对于油嘴滑舌,经验丰富的欧阳克,郭靖那几招送花、接送上下班真是三角猫功夫,但是为什么黄蓉最终还是嫁给了郭靖呢? “在这方面,一位泡妞方面的世界顶级权威专家说:营销本质上是一个取舍问题,郭靖最终战胜欧阳克、杨过的武器是一针见血的定位!此话很有道理,我们仔细分析黄蓉的个性和消费心理,可以发觉黄蓉虽然表面精灵古怪,但是内心深处对于忠厚老实有着本质的渴求,黄蓉真正期望的是靠得住的,值得一生信赖的男人,黄蓉太清楚聪明人的花花肠子了。郭靖的憨厚老实彻底打动了她。筆趣庫 “世界上每一个男人都有一个与她真正对应的女人,这就是定位。所以说,营销的价值在于取舍,针对顾客强化你的独特优点,囊括所有消费者的产品最终等于什么都没有囊括。” 这时,坐在前排的一个发行员高高举起了右手,我停住了讲话,说:“这位大兄弟,你有问题要提问吗?请吧。” 他站起来,大声问我:“易克,按照你的说法,那么,郭靖要是追小龙女,会不会成功呢?” 会场里响起一阵轻轻的笑声。 我笑着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说:“这个问题提得好,假设黄蓉换成小龙女,可能一切结果都会完全不同,小龙女一定会对郭靖的憨厚会毫无兴趣,憨厚的定位只有在针对黄蓉时才会有用。这就是营销中的取舍啊,要想得到某些东西就必须舍弃某些东西。” 会场里又静下来,大家都认真地听着,认真地记着。 我继续说:“但是即使是郭靖这样的憨厚老实的人也不一定牢牢守着他憨厚的卖点不放,有时他也忍不住放风去看看有没有可能泡到其他,但一直以来从没有泡到任何。郭靖苦思不得其解,一天洪七公一棍打醒了他:你看欧阳克,虽然他身边的美女不断,但这些年来你看有那个美女肯嫁给他? “郭靖顿时若有所悟,欧阳克虽然每次都以不同的方式猎取了这些女孩的芳心,但是最终因为过于频繁变换自己的营销卖点而让消费者不知所措,到最后四五十岁还是孤身一人。说到底,因为欧阳克的营销有问题……关于郭靖泡黄蓉和营销的关系,我就说这些……大家当中如果还有没女朋友的,不妨借鉴这个去尝试下。” “哈哈……”会场里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还有热烈的掌声,秋桐抿嘴笑着,看了我一眼。 然后,我说:“既然我刚才说今天这个培训是交流会,那么,下面我就不再神侃了,讲多了,我累不说,还不一定能对大家的胃口,这样吧,大家提问,我来回答,咱们共同交流探讨,好不好?” “好!”大家一起鼓掌,接着很多人举起手来。 秋桐安排云朵拿了一个无线话筒下去,接着,就有发行员开始提问了。 “易克,你以前和我们一样是送报纸的,但是你现在成了营销高手,那么,我想知道,我要如何才能成为一个像你这样的营销高手?”一个小伙子带头发问。 这个问题其实正是今天我想谈的话题,我定定神,说:“这位同学,首先,我要纠正一下,我不是什么营销高手,我只不过是比大家多干了一点活,多有了一些实践,才有了一些成绩而已,然后,我回答你的问题,你想成为一个营销高手,那么,你记住我的话,我教你4招…… “第一招:定位好你的客户。由于我们现在销售的产品除了报纸之外,还有其他的内容,所以对不同的产品要确定其基本的客户群体类型,然后做销售的定位。比如客户是一些写字楼里的小企业,甚至是皮包公司的话,那么销售技巧可以很灵活,有时候能骗就骗,能蒙就蒙。” 大家哈哈笑起来。 我继续说:“大家不要笑,我这是自己的体会,大家不要把这样的做法看做很不道德,其实对于这样的公司一般也就是一次性生意,做一笔算一笔吧,最主要的是拿下老总,其他人可以不用管。 “但是如果你的客户群体是比较大的公司,或者公司虽小但还算正规的话,那就必须按照正规的途径去做了。也就是说该见的人必须见到,该交的资料必须要交,一定要把每个环节都要做到,也许这样的客户可以帮你介绍很多潜在客户群…… “同一种产品的销售一般这两种客户都会碰到,当你的客户很小的时候,用最短的时间让他买了你的产品就完事,可是对于大客户则需要售前售中售后都做好……虽然从道德角度上去考虑前面那种做法有问题,可是从商业角度去考虑这就是必须的。因为如果在小客户上花太多工夫反而会耽误你去结识更多的客户。如果有精力的话,可以用两个笔记本,分别做这两种客户的情况分析和销售日志,时间久了再回顾一下自然就会发现其中的奥妙了。” 然后,我继续说:“这第二招,就是点线面的营销全方位模式,这套营销方法是我自己总结出来的,今天在这里和大家分享,不收专利费的哦……”httpδ:Ъiqikunēt 大家又笑起来,鼓掌,秋桐也笑着拍了两下巴掌。 我说:“这个模式共分为三个步骤,一是由面到点,面代表的是相关领导,点代表的是分管的人员。当你面对的是一个你没有丝毫关系的市场的时候,可以先找上层领导,初次见面领导不会和你谈得很深,他只会把你介绍给下面的具体负责的人员,这个时候你可以先放下领导,去打通具体人员。 “二是由点到面,当具体人员的工作做好以后,再回过头去做相关的领导的工作。在下层基础打好以后,领导对你也有了一定的认识,通过下层人员的口将你再次介绍给领导的时候,你在领导心中的地位也有了大大的提高。 “三呢,就是点点连线。当相关的领导关系做通以后,你就可以要求他介绍其他分管领导给你认识了。由于一个项目的启动不只是一个领导可以决定得了的,所以在领导层大范围的撒网是必要的。然后将所有领导和下属负责人员的管理情况列出来,找出能决定项目成败的关键领导和具体负责人员,剩下的事情就是花钱了……这年头,不花钱不好办事,花钱这事,怎么花,花给谁,大家想必是懂的。” “呵呵……”会场里轻笑起来,大家频频点头。 累趴了 “这刚说到花钱,我却又不得不告诉大家,在营销中,要注意用感情来沟通而不是用金钱,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招。”我说:“这和我刚才说的并不矛盾,在营销过程中花钱是必须的,可是不能把友谊完全建立在金钱上。金钱只是让你在没有任何关系的情况下,去接近客户,而让客户完全信任你是需要感情的培养和思想的交流的。如果一味的用金钱去堆积,则会让客户产生不好的习惯,一来他们的胃口会越来越大,二来他们对你将会不信任,认为你的产品在质量上或者某个环节有问题…… “还有最后一招,就是你一定不要不要忽视竞争对手,星海报业大战虽然还没进入白热化,但是也是相当激烈,这一点不用我说大家都明白,还有,我们的发行网络,最大的对手就是邮政网络,当然,其他自办发行报纸的网络也同样不可小视,当你在向客户推荐我们的报纸和网络的时候,你肯定会碰到竞争对手,这时候,不要同行做冤家,你应该主动和他们打交道,尽可能多的多了解他们的产品内容和价格等情况,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各位同学,当你能熟练运用以上4点以后,我相信你一定有机会成为一个成功的销售人才。” 刚回答完这个问题,在热烈的掌声中,我突然看到会场的后门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前面的是孙东凯,后面的是曹丽。 我扭头看了下秋桐,秋桐此刻也看到了孙东凯和曹丽,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但是随即站了起来,对着话筒说道:“大家欢迎集团孙总裁和经管办的曹主任莅临我们的培训会现场视察指导。”Ъiqikunět 掌声中,孙东凯和曹丽快步走到了前排,孙东凯先转身冲大家高举右手缓缓挥手致意,然后回过身来,冲主席台上的秋桐和我笑了下,接着点头示意我们继续,然后在第一排中间坐下。 接下来,我继续和大家交流,后面的交流,我尽量用最简练的语言回答,力争在有限的时间内解决更多的问题。 有一个小伙子问我:“易经理,我是新来公司工作的营销员,在业务一部曹经理手下干,在工作中,有人忠告我,说要想在业务部混好,处好人际关系才是第一位的,工作是第二位的,你怎么认为?” 我看了一眼坐在台下的曹腾,曹腾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眼神似乎有些茫然,似乎没有听到那小伙子的提问。 我转了转眼珠,回答:“兄弟,此种想法很危险,职场新人总是把手头的工作看得太轻,把人际关系看得太复杂。看轻工作就是看轻自己,没人喜欢这种人。把人际关系看得太复杂,一方面让人感到不务正业,另一方面让人觉得投机取巧。切勿本末倒置。” 回答完,我看看曹腾,他仍旧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只是吞咽了一下喉咙。 接着站起来一个高昂脑袋的青年:“易克经理,我是流动售报队的,我一直觉得和周围的同事格格不入,似乎大家都在和我过不去,我该怎么办?” 我想了下:“伙计,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没人有责任和义务看你的脸色,不要妄想别人会日益习惯并最终接受你的负面性格,这是一种自我放纵的借口,也是自我完善的最大阻碍。傲慢是把双刃剑,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魅力、才干与地位,就不要轻易尝试,哪怕它原本就存在于你的性格之中。性格决定命运,此乃真理。” 孙东凯翘着二郎腿,轻轻摇晃着,一只手托着下巴,带着饶有兴趣的表情看着我,听着我的回答。 我隐约觉得,孙东凯今天似乎不是专门为了我而不请自来的,我不值得他费这么大力气,他不是那种做事没有目的的人。 之前,我听秋桐说过,她邀请过孙东凯和曹丽参加这个培训会,但是二人均借口有事推辞了,既然推辞了,却又中途突现,什么鸟意思呢? 我觉得他俩今天的突然到来有些蹊跷,却又想不出蹊跷在哪里。 我坐在讲台上,来不及多琢磨孙东凯和曹丽的来意,因为来自会场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易克,我在做营销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困境或者死角,有时候很困惑,这种时候,我该怎么办?” 我说:“水能直至大海,就是因为它巧妙地避开所有障碍,不断拐弯前行。在营销过程中,许多聪明人没能走上成功之路,不少是因为撞了南墙不回头。做营销的时候,谁都难免会遇到困难,拐个弯,绕一绕,何尝不是个办法。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只要心念一转,逆境也能成机遇,拐弯也是前进的一种方式。” “我是业务新手,在销售工作中,如何才能快速得到客户的认可和信任?” 我说:“很简单,三步走,第一步,学会做人,拉近与客户的距离,要让自己做一个自信的人,主动的人,能吃苦的人,可靠的人,好学的人;第二步:从简单做起,让客户不要小瞧你,也就是说,从最小的区域市场单元做起,从最简单和最基础的工作开始;通过做人,拉近了与客户的距离。通过从简单做起,客户再也不小看你了。 “但做销售,最终的结果是销售业绩,是销量的持续增长和市场份额的不断提升。接下来就是第三步,你要深入下去,将客户的激晴充分的调动起来,与客户共同开发与管理市场,获取良好的市场业绩,最终使自己成为客户的合作伙伴关系,让客户感觉永远离不开你……” “在和客户打交道的时候,如何把握好讲话的分寸?请易经理赐教!” 我回答:“营销员在与顾客谈话中,说话要有技巧,沟通要有艺术;良好的口才可以助你事业成功,良性的沟通可以改变你的人生。我们与顾客交流时,要注意管好自己的口,用好自己的嘴,要知道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讲。不知道 Ъiqikunět所忌,就会造成失败;不知道所宜,就会造成停滞,我们在谈话中,要懂得十忌:忌争辩、忌质问、忌命令、忌炫耀、忌直白、忌批评、忌专业、忌独白、忌冷淡、忌生硬!” “我觉得做营销员永远都是一个打工仔,永远都在为别人创造剩余价值,永远都不会有出息,你认为呢?易经理!” 我笑了:“哥们,如果我说你不是在打工,这是假话,你的确是在为老板创造剩余价值。除非自己创业,否则永远是在为别人打工。但抱着打工的心态工作,就是大错特错。千万要记住,工作的目的是为了成长,成长的目的是为了身份的升级——就算打工者也分三六九等,最顶尖的打工者仅次于老板。”筆趣庫 “易克,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我每天都很忙,上午送完报纸,下午还要去订报纸,去做物流配送,去回访客户,我很想加强自己的营销理论知识学习,可是,总是没有时间,我该如何补充自己理论知识上的缺陷呢?” 我毫不客气地说:“没时间看书,没时间学习,没时间……够了!这都是统统的借口,只有成功人士才有资格说自己‘没时间’,其他人所谓的‘没时间’都是借口。你真的没时间吗?你的时间都到哪去了?” “易经理,我是一名营销员,我工作一直很努力,我一直认为,只要有付出,就一定有收获,可是,我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我该怎么办?” 我笑笑说:“兄弟,有付出就一定有收获,这句话从宏观上来说是正确的,但是不要指望着你付出的每一份努力都有收获,学会接受白干和失败,你会走的更远。” “易经理,我是一头埋头苦干的老黄牛,在营销工作中一直任劳任怨,但是,每次评先树优,却一直没有我的份,我朋友安慰我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让我不要抱怨,说是金子就一定会发光的,你怎么看这句话,易经理?” 我想了下:“老哥,酒香不怕巷子深?没错。这句话适用于拥有独特才能的人,但是,你认为你是有独特才能的人吗?如果不是,如果你的才能并不突出,那么,我劝你不要只顾着埋头苦干,还要会巧妙地为自己叫好,这时你该记住的话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会场气氛热烈而生动,大家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地举手提问。我启动全部的精力和脑筋,聚精会神地回答大家,讲得口干舌燥。 秋桐成了我的服务员,不时给我的杯子里倒水。 不知不觉3个多小时过去了,这时,秋桐看了看时间,利用我回答完一个问题的间隙对大家说:“今天的培训会时间快到了,大家已经问了很多问题,这样吧,再给大家提最后一个问题的机会……不然,等大家都提问完,易经理估计就累趴下了。” 会场响起一片善意的笑声,本来很多举起的手放下了,只有一只手一直倔强而固执地举着。 来者不善 云朵把话筒递过去,他站了起来,是一位眼神忧郁头发蓬乱的中年男子,他用嘶哑的声音向我提问:“易克老师,我想问你一个营销之外的话题,我总觉得生活对我很不公,为什么很多和我一样大年龄的人赚钱比我多,住房比我好,找的老婆比我的漂亮,人家都风风光光生活,我却每天要辛辛苦苦做送报纸这低人一等的活,每天送完报纸后,回家我就想对老婆孩子发火,就想喝闷酒,你说说,我为什么就这么不走运呢?” 这位发行员说完之后坐下,大家都看着我。 我看着大家的表情,突然意识到这是在这个弱势群体中一个带有普遍共性的问题。虽然这不是我今天要讲的主题,但是,这个问题,我此时觉得有必要具体阐述一下。 我沉默了一会儿,神情肃然,缓缓开口:“朋友,能把弯路走直的是聪明的人,因为他找到了捷径;能把直路走弯的是豁达的人,因为他多看了几道风景。让自己快乐的同时让别人也快乐是智慧,把自己不快的情绪带给他人是愚蠢。不要整天抱怨生活欠了你什么,生活实际上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生活真的是不公平的吗?我想不是,在这世界上,每个阶层的人都有自己的烦恼,上帝不会创造没有烦恼的人。即使是当今世界,仍有好几亿的人没有解决温饱问题。即使是在舞台上星光灿烂的明星,也要面对烦重工作的压力,也有不少自杀的。 “家财万贯的人,生活对他们没了意义,也有自杀的,也有犯罪寻求刺激被抓的。世界上身体残疾的人多得很,有的看不见,有的听不到,更有的缺肢少腿,他们多么渴望能有一个健康的体魄,但对他们大多数人来说这永远也无法得到。 “其实有的时候,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而不需要用药物来维持生命,要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有再多的钱也没用……要知道不管遇到什么事,在这个世界上,始终是有人会担心你,关心你,帮助你的,在这世界上我们并不那么孤独和无助的。” 会场里一年寂静,只有我的声音在回荡着,大家聚精会神地看着我。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继续说:“我们生活在这世界上,不是动物只是为了生存。我们除了最起码的生存外,还需要做许多有意义的事,有梦想值得我们去实现,有人值得我们去爱去关心。有时仔细留意一下,不难发现这世界是美好的,如果你不想结束生命,就代表你还留恋这个世界。有的时候艰难困苦也是一种无形的财富,如果你战胜了它,那么你就会变得比一般人更懂得生命,更容易感悟生命的意义,比一般人更容易抗打击……Ъiqikunět 生命里,虽然我们无法选择发生的事情,但我们可以选择我们的情绪状态;虽然我们无法调整环境来完全适应自己的生活,但可以调整情绪来适应一切的环境;毕竟——你的生活并非全部由生命所发生的事所决定,而是由你自己对生命的态度,和你的心灵看待事情的态度来决定。 每个人都会有技不如人、寄人篱下的时候。不要自惭,也不必自卑,我们都是凡人,夹杂在人流中,过的是平凡的生活。当被别人忽略、笑话、非议、陷害的时候,要学会把握自己的节奏,只要内心不乱,外界就很难改变你什么。不要艳羡他人,谁都有苦痛;不要输掉自己,振作比一切都强。” 孙东凯边听边微微点头,带着笑眯眯的目光看着我。 我站起来,不看孙东凯,也不看曹丽,看着会场里黑压压的发行员,握紧拳头,挥舞着我的胳膊,放声道:“最后,我想告诉大家,生活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伙计们,同学们,亲爱的朋友们,行动起来,不要抱怨,不要徘徊,不要失意,让积极打败消极,让高尚打败鄙陋,让真诚打败虚伪,让宽容打败褊狭,让快乐打败忧郁,让勤奋打败懒惰,让坚强打败脆弱,让伟大打败猥琐!让我们大家一起——用我们的热情,用我们的生命,去敲响属于自己属于明天属于未来的希望的钟!” 说完,我的胳膊在空中猛地一挥,拳头用力指向上方。 立刻,会场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大家都站起来,用力地拍着巴掌,孙东凯和曹丽也随着大家站了起来,笑着鼓掌。 我扭头看了下秋桐,秋桐冲我边点头边鼓掌,紧紧抿着嘴唇,眼神里带着钦佩和赞赏的目光。 “易克,谢谢你,你今天讲得太好了,我很受启发和教育,受益匪浅啊,辛苦了。”秋桐美丽的眼睛里发出真挚的关切和感激。 我没有回答秋桐,眼神扫视了一下孙东凯,看到他和曹丽边鼓掌边耳语了几句,又不时看着台上的秋桐和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我突然意识到,孙东凯是想上来讲话,他在等秋桐发出欢迎和邀请。 一般来说,这样的场合,这种形式的培训,部门内部的活动,高级领导的发言都是可有可无的,但是,今天,我看到孙东凯似乎有讲话的欲望。 不知怎么,看着孙东凯和曹丽的样子,我突然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于是随手关掉了麦克的开关,微笑着看着秋桐,接着随意一个转身,装作收拾东西的样子,背对会场。 转身的一刹那,我收起笑容,急促地低声说了一句:“秋桐,听我的,不要邀请孙东凯讲话,直接宣布散会!” 说完这句话,我忙转过身,来不及看秋桐的表情,又恢复了笑容,装作没事的样子,收拾我的包。 我看到秋桐的身影迟疑了一下,接着就坐下来,我也坐下,等待秋桐讲完闭幕词后宣布散会。 一会儿,秋桐伸手轻轻敲了下话筒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接着冲我极其轻微地摇了下头,眼神里带着无可奈何的目光,我立刻明白,这个礼仪,这道程序,秋桐是必须要尽的了,秋桐的目光分明是在告诉我,领导讲不讲话是一回事,但是,你必须得邀请,这是规矩。 此时,云朵已经在我和秋桐之间安放好了一张椅子,摆放了一个话筒,这分明是按照秋桐的吩咐给孙东凯准备的。httpδ:Ъiqikunēt 会场里安静下来,我忐忑不安地坐在那里,听秋桐开始讲话。 秋桐先做了一个简短的总结,对我的讲课进行了高度的评价和极度的赞誉,同时表示了衷心的感谢,对大家的工作提出了一些要求,然后,秋桐话题一转,看着大家,微笑着说:“下面,我们欢迎集团孙总裁给我们作指示!” 在热烈的掌声中,孙东凯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上讲台,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我和秋桐之间的椅子上,单薄的木质椅子似乎不堪忍受孙东凯沉重身体的蹂躏,发出一阵痛苦的呻音。 孙东凯坐定后,大家安静下来,看着讲台,等待孙东凯讲话。 而孙东凯似乎并不急着讲话,坐在那里,带着威严的目光缓缓扫视着会场。 现在很多领导都喜欢用沉默的方式来显示自己的威严,以静制动,效果往往还不错。 会场里更加安静了,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一会儿,孙东凯似乎比较满意自己沉默收到的效果,轻轻咳嗽了一声,矜持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又咳嗽了一声,接着开始讲话。 我开始集中精力听孙东凯的讲话,我不知道他今天突然降临这里,是要捣鼓什么洋动静。 直觉告诉我,任何不正常的行为背后,必定隐含着见不得人的目的。 我心里有一种不祥之感,不由侧眼看了下秋桐。 秋桐面静如水地坐在那里,目光沉稳地看着会场,似乎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孙东凯面带微笑开始讲话了:“看来,今天是发行公司的全家聚会了,不但发行公司直属部门科室的人来了,就连县区发行站和流动售报的人员也都来了,济济一堂啊,真是家大业大人众啊,呵呵…… “和发行公司的全体人员面对面,特别是和广大战斗在第一线的发行员同志们面对面,自我到集团任职,还是第一次……这要得益于你们今天的这个培训活动啊,当然,更要感谢秋桐总经理给了我这个和你们大家见面讲话的机会……呵呵,既然秋总经理给了我这个讲话的机会,让我讲几句,那么,我就要好好珍惜了。” 不熟悉孙东凯的人可能会觉得他笑得很和善平易近人,可是,我却从他讲话的内容语气和笑声里,觉得他有些发虚,是皮笑肉不笑。 秋桐仍旧保持着平静的神态,面带微笑,随即打开了笔记本。 这时,坐在前排的赵大健、苏定国、曹腾、曹丽以及各部室主任站长等人,也都纷纷摊开了笔记本,手里拿着笔,做出一副恭听的神态,装模作样在本子上写着什么。biqikμnět 而那些发行员,从来就没有开会听领导讲话要做记录的习惯,所以,都看着讲台上,没有人做记录。 孙东凯慢条斯理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接着又开始讲话了:“今天这个培训会举行的时候,我和曹主任是在市里参加一个重要活动,本来是过不来的,但是,我听曹主任告诉我说,今天的主讲是易克同志,那我是一定要来不可了。 “易克同志可是我们集团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啊,年龄不大,但是很好学,很勤奋,很善于思考归纳,很会创新,在发行公司工作时间不长,但是在营销方面却做出了极其优异的成绩,为发行公司多元化经营的开展,为集团的整个经营工作,做出了积极的贡献…… “所以,我临时改变了主意,偷偷离开了市里的那个活动,就到这里来了……秋总,我突然来到,没有给你们的工作带来什么被动和不便吧?” 孙东凯说着看了一眼秋桐。 看着孙东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的心突然紧缩了一下,直觉告诉我:来者不善。 从下面入手 “当然没有,相反,领导光临莅临指导,使我们发行公司莫大的荣幸,说明了集团领导对发行公司工作的重视,感谢欢迎还来不及呢!”秋桐笑着说了一句。 “也不能这样说,本来发行公司就是我分管的部门,我来这里,也是职责所在。”孙东凯笑了下,接着看着会场:“刚才我来的时候,培训会已经开始了,所以,我只听了后半段,但是,即使是这后半段的交流和发言,还是让我很有感触和震动,从大家和易克同志的交流发言里,我感觉到了大家积极上进奋勇争先的良好精神面貌,感觉到了大家热爱集团热爱发行热爱营销工作的火热氛围,听到了大家的真实心声和理想追求,这些让我很感动,很振奋。 “我切实感到,我们拥有一支作风硬朗业务熟练的好发行队伍,正是因为我们拥有这样一支优秀的队伍,所以,我们的发行工作才会蒸蒸日上,可以这么说,大家,是创造发行公司卓越业绩的真正功臣! “当然,今天易克同志和大家的交流,更是让我感受颇多,受益匪浅,易克同志的发言风趣幽默犀利敏锐深刻深入,一语中的,一针见血,直接抓住了问题的牛鼻子,特别是易克同志最后的那段发言,直接阐述了人生奋斗和事业理想实现的真谛,让我深受感动和撼动,我确信,易克同志是我们发行公司,不,是我们集团,不可多得的优秀经营人才…… “我相信,今天的培训会,一定会给大家今后的工作更加指明前进的方向,更加明确追求的目标,更加鼓舞大家的士气,更加促动大家干好本职工作的动力……所以,在这里,我提议,大家再一次用掌声向易克同志表示感谢。” 会场里又响起一片掌声,我忙站起来向大家鞠躬致谢,孙东凯笑着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在告诉我:怎么样,小子,我今天的讲话给你抓面子不? 我笑了下,心里却在嘀咕着今天孙东凯要在这里讲话的真实目的和用意。 给我戴完了高帽子,后面他会说些什么呢? 接着,孙东凯又开始讲话了:“难得有一次和大家集体见面的机会,今天我就多说几句……刚才我已经说了,发行公司去年以来,工作进展比较快,业绩比较突出,但是,我想请大家明白,成绩的取得,绝不是因为某一个人的缘故,绝不是某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大家集体共同努力的结果,是成百上千个像易克同志这样优秀的员工努力拼搏的结果,是集团党委正确领导,是集团经营委正确指导的结果…… “所以,大家必须要明确明晰,要将整体成绩的取得和某一个人所谓英明领导区分开来,成绩是大家的,而不是某一个人的……那种拿着大家的血汗为自己沽名钓誉的行为和人,必须要唾弃,必须要鄙视,必须要批判!” 孙东凯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端起水杯喝水。 我的心跳加快,孙东凯在这里讲这番话,发行员或许听不出什么来,但是,知道内情和脑子思维敏捷的那些公司领导中层,分明能听出他这话是有所指。筆趣庫 我看到台下的曹丽这时和赵大健交换了一个眼神,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而苏定国和公司的那些部门负责人以及站长,都面带困惑,面面相窥。 秋桐神色镇定,表情依旧,目光沉稳。ъiqiku 孙东凯继续发言:“我们集团上下各部门实行的是集体领导制,也就是一级对一级负责,在工作上,下级是必须要服从下级领导的,这是一项纪律,在我们发行公司,我从各方面得到的信息,大家都做的很好,从发行员到各位站长和部室经理主任,都能很好地贯彻这一点。 “但是,我想提醒大家一点,既然是集体领导制,就要坚决反对一言堂,就要坚决反对家长式的独裁,我们基层的员工都是不折不扣来执行这一点的,可是,我们集团经营委的某些个部门负责人,在这一点上,却做得很差,当面不说,背后乱说,当面服从,背后我行我素,对领导的工作意图,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甚至越级汇报,对上阴奉阳违,对内独断专行,大搞独裁垄断,把集体的公司当做自己家来管理,全然不把分管领导放在眼里,不把集体和群众的利益放在心上,只顾为自己捞取个人利益和资本…… “对这样的经营部门负责人,大家说该怎么办?我看,我们虽然实行的是民主集中制,但是,既然有人要搞独裁不要集中了,那么,大家就要捍卫自己的民主权力,正确的就听,不正确的,我看就可以不听,自古以来,官逼民反,造反有理…… “我今天索性把话说明白,一旦大家觉得有必要,觉得集体的利益和自己的合法权益收到了损害,就可以越级向我汇报,即使你是一个最基层的员工,同样也可以拥有这样的权力……我办公室的门,随时对大家敞开着。” 会场里一片死寂,大多数发行员带着稀里糊涂的表情,似乎觉得这位大领导讲的事情离自己很遥远,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但是公司的那些领导和中层却似乎觉察到孙东凯这话是对着谁来的了,都睁大眼睛看着讲台,除了赵大健和曹腾一副幸灾乐祸窃喜的表情,都面露惊讶或困惑之色。 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孙东凯这话明显是将矛头指向了秋桐,甚至指向了平总。 如果是针对秋桐,他肯定是在发泄自己一直不能将秋桐霸占到手的怨愤,还有平时秋桐在工作上坚持原则坚持正义和他对抗的不满,特别是最近在购买发行车这事上,秋桐不理会他的招呼,直接搞了一个阳光采购活动。 显然,今天孙东凯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是不合适的,他可以在经营委部门负责人会议上讲,怎么能在发行公司全体人员面前说呢? 我明白,孙东凯说出这番话,绝不是信口开河,绝对是有目的的。这才是他今天要突然来这里讲话的真正目的所在。他是要在这个全体人员大会上向某些人发出这样一个不和谐的暗示,策动鼓动某些人起来造秋桐的反,从内部搅乱发行公司的人心,造成发行公司内部思想的混乱,干扰秋桐的正常工作,扰乱秋桐对发行公司工作的正常领导。 孙东凯学聪明了,他从上面压不住秋桐,那么,就改变方法,利用堂而皇之的方式从下面入手反攻,走群众路线,打着民主的名义来狠狠整秋桐。 我刚开始觉得有些好笑,秋桐在发行公司的工作是深得人心,得到广大发行员拥护的,你孙东凯搞这一套,岂不是太小儿科了,你能实现你的目的吗?还有,秋桐和平总的工作一直得到董事长坚定不移的支持,他在这里放这番厥词,矛头直指秋桐和平总,鼓动下面的人造部门负责人的反,秋桐和平总自然是奈何不了他的,但他就不怕今天这番话传到董事长耳朵里,给自己惹来麻烦,甚至引火烧身吗?孙东凯可是从来不敢招惹董事长的。httpδ:Ъiqikunēt 然而,我随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愚蠢,孙东凯不是曹丽,不是赵大健,他今天既然来这里讲这番话,自然是有打算的,自然是有所准备的,他一定有自己的底牌! 那么,孙东凯的底牌是什么呢?他为什么突然不在乎董事长了?难道他…… 我想不明白了,随意转脸看了下秋桐,此时秋桐正面带微笑,保持着镇静的姿态,目光依旧平和地看着会场,似乎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孙东凯的话是有所指。 接着,孙东凯话题一转,又讲了一通无关紧要的话,然后结束了发言。 然后,秋桐神态自若地对孙东凯的话做了一番不疼不痒的总结发言,比如孙总的讲话很重要很及时,高屋建瓴,贴紧实际,大家回去要认真学习总结领会贯彻落实之类的话,最后宣布会议结束。 会议结束时,孙东凯没事人似的,和秋桐谈笑风生一起下了讲台,然后和曹丽径直离去。 临走时,曹丽冲我挤了挤眼神。 回到公司,我先回了办公室,曹腾见了我,一番恭维和赞扬:“易经理,恭喜你啊,今天你的讲课实在是太棒了,得到了孙总的高度评价,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孙总在大会上这样表扬一个人,你是第一个!看得出,孙总对你是非常喜爱啊……” 我笑了下:“曹经理,孙总也是非常喜爱你的啊……我和你比,还差得远呢!” 曹腾呵呵笑了,靠在办公桌上,两手插在裤兜里,看着我:“易经理,别谦虚,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你讲得确实不错,兄弟我听得都入迷了,实在是佩服之至……不过,话说回来,讲得好坏并不重要,关键是领导的评价,这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再牛逼的人,如果得不到领导的承认和认可,干得再好,也白搭。” 我点点头:“曹兄所言极是!” 曹腾说:“易兄,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后我们可就是自己人了,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兄弟我做的,老兄不要客气,直接说就是,无须遮遮掩掩。” 我点头:“这个自然,对曹兄,我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呵呵,这样就对了。”曹腾笑笑,凑近我,低声说:“今天孙总在大会上的讲话,你都听明白了吗?” “我听得稀里糊涂的,不明白啊!”我说。 “易兄是拿着明白当糊涂吧,哈哈……”曹腾笑起来:“我不管你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我今天可是认认真真一字不露地听完了孙总的讲话,孙总今天的讲话,实在是痛快淋漓啊,讲出了群众的心声,当然,也代表了一种风向。” “什么风向啊,曹兄越说我越糊涂了。”我说。 你叫我一声姐 “呵呵……听明白的是傻子,没听明白的,也是傻子。”曹腾笑着说:“大家都装傻,最好不过,还是一起等着看后面的演出吧……我猜,真正的好戏,就要开始了,孙总今天来这里讲话,不过是在放一个风,好戏还在后面。” 从曹腾的话里,我听得出,曹腾也不明白孙东凯真正的玄机,他虽然是曹丽的堂弟,虽然也是孙东凯圈子里的人,但是,显然,他属于外围,并没有进入到孙东凯的核心圈子。httpδ:Ъiqikunēt 能够真正了解孙东凯意图的,恐怕只有曹丽,甚至曹丽都未必能够全部知晓,在孙东凯的棋局中,她也是一粒棋子,只不过是一粒比较重要的而已。 下班后,我没有走,等公司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我出了办公室,看到秋桐的办公室里正亮着灯。 我走近她的办公室,正要推门进去,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平总的讲话声:“秋总,今天下午你们培训会上孙总的讲话内容我刚刚知道了,他在发行员培训会上讲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他那番话,明摆着就是对着我来的,甚至还包括你,他究竟想干什么?这样的话,在那样的场合,针对那样的对象,合适吗?我看,孙总是借着这个场合在吹风,把下面的人心搞散,想搞乱我们两个公司,假公济私报复我,顺便也敲打你一下……当然主要还是针对我来的。” “呵呵……平总你的消息好灵通啊,我这里散会刚一会儿,你那边就得到消息了。”秋桐笑着说:“哎——平总,我看你是想多了,领导嘛,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讲话不是这样?口无遮拦,信口开河很常见啊,我看今天孙总讲话没什么不正常的,你实在是想多了。” “你不要安慰我,我心里有数,他这绝对不是随便讲的,他绝对是有目的的,绝对有针对性的,我感觉地出,百分之百是对着我来的……当然,也可能是包括你……我公司内部开全体人员会,从来不和他说,他根本没机会到我这里来放风,于是就借着你这个培训会,明着是给你公司的人训话,实则是放出风来想整我,恐吓我……”平总说:“这事我看不是小事,不能等闲视之,我必须要及时向董事长汇报。” “平总,我不建议你向董事长汇报!”秋桐说。 “为什么?说说你的理由!” “为什么。我一时也说不清楚:“秋桐迟疑的声音:“不过,起码,这样不利于集团党委领导之间的团结,不利于我们和分管领导之间的相处。” “哎呀,大妹子,你太仁慈了,太软弱了,太善良了。”平总说:“他都把话讲到这个份上了,我们要还是装聋作哑,装作不知,那岂不是掩耳盗铃,岂不是要任人宰割啊!不行,我今晚就要去和董事长汇报……好了,不说了,下班了,你也回家吧,我走了。” 我闻听忙退后几步,闪到拐角处,接着听到开门的声音和平总离去的脚步声。 我稍等了几分钟,然后推门进了秋桐办公室,秋桐正坐在老板椅上轻轻地晃悠着,脸上带着沉思的表情。 看到我进来,秋桐欠身笑起来:“哎——易老师,快请进!” 我随手关死办公室的门,直接走到秋桐的老板桌前,坐在秋桐对过的椅子上,看着秋桐:“什么易老师,叫我易克!” “呵呵,怎么了?叫老师不敢当啊?”秋桐抿嘴笑起来:“那好吧,那就听易老师的,叫你易克,易克老弟……来,你叫我一声姐!”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秋桐:“都这时候了,你还有闲心逗乐。” 秋桐睁大眼睛看着我:“都什么时候了啊?天快黑了,下班了啊,这又怎么了?我正回味着你今天的讲课呢,哎——易克老弟,我彻彻底底服了你了,你肚子里的货真多啊,我今天是又一次大开眼界啊……” 我说:“不谈这个,我这会儿来找你,不是和你谈这个的!”Ъiqikunět “那你要谈什么?”秋桐顺手从办公桌抽屉里摸出几块巧克力,递给我一块:“呶——德芙巧克力,今天讲课辛苦了,补充补充能量!” 边说秋桐边自己剥了一块,有滋有味地吃起来。 我把巧克力放到一边,看着秋桐:“我要和你谈今天孙东凯讲话的事情!” “哦……平总为孙总的讲话来找我,刚走,你这又来了。”秋桐呵呵笑着,看着我:“这到底是咋的了捏?” “严肃点!”我将脸一板:“我刚才听到你和平总的讲话内容了。” 秋桐看我板起了脸,收敛了笑容,看着我:“好,我严肃点……既然刚才我和平总的谈话内容你知道了,那你说说,分析下,我洗耳恭听!” “你认真回答我,你觉得今天下午孙总的讲话正常吗?靠谱吗?”我说。 “嗯……”秋桐顿了下:“除了表扬你的很正常靠谱之外,其余的,我还真觉得不大正常。” “他是针对你来的,也可能包括平总,你说是不是?”我说。 “嗯……”秋桐的身体停止了晃悠,坐直了身体,看着我:“继续说——” “他今天讲的这些话,显然是适用于你和平总的,不然,平总不会心惊,但是,他是在发行公司大会上讲的,我以为,针对你的意味显然更浓,当然,也包含着针对平总,集团这些经营部门,数一数,最有可能的就是你们俩。”我说:“很显然,他是在警告你们俩,或者,他要对你们俩采取一些反制措施,比如,鼓动策动你们俩手下对你们不满意的人员积极往上打你们的小报告。” “平总我不做评价,我自己站得直,走得正,我担心什么人打我的什么小报告呢?”秋桐说。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常在河边走,难免会湿鞋,或者,即使那些小报告是子虚乌有的,但是,打报告的多了,起码会造成一些负面影响,现在的人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都是善于捕风捉影的,起码,会让集团里的领导和同事觉得,发行公司内部是不团结的……说明你的领导方法有问题……这自然对你都是不利的。” “嗯……或许你说的有道理:“秋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我:“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也和平总那样,找董事长汇报吗?” “这个,我倒没想好,但是,我觉得,起码不能束手待毙!”我说。 秋桐低头沉默了半天,一会儿摇摇头:“我是不会找董事长汇报的,而且,我也不赞同平总的作法。” “为什么?”我说:“就因为担心造成集团领导的不团结,还有担心以后和领导的关系更加僵硬?” 秋桐摇摇头:“这只是个皮毛……这事,其实我想了,或许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孙东凯今天的讲话,让我突然想起一句话: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什么意思?你是说孙东凯今天不是针对你来的,是针对平总的,只是借了你今天的场合?”我说。 秋桐又摇摇头:“我当然在他的针对范围之内,从表面上看,他是有一箭双雕之意,但是,我总觉得,他还另有深意。” “那沛公不是平总?那会是谁?”我说。 “是谁……是谁?”秋桐锁紧眉头,喃喃地说:“到底是谁,我不敢确定,因为我想不透……易克,你可知道,集团党委成员内部,斗争一向很激烈,表面上大家一团和气,但是,暗斗一直没有停止,这些党委成员,个个都是在市里有一定背景的,谁也说不清楚谁到底都有哪些背景……我们作为下面的人,自然更不知晓,更不知道最近集团上层或者更高的上层都发生了什么。我之所以反对平总把这事汇报给董事长,就是出于这个考虑。”Ъiqikunět “你是说,孙东凯真正的矛头指向,是董事长?董事长是那个沛公?”我浑身一个激灵,看着秋桐:“难道孙东凯今天是故意撒下诱饵,让董事长跳出来故意找他茬?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不是自找麻烦吗?” 秋桐看了我一会儿,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半晌说:“易克,有些事,不是你我这个位置和阶层的人能想透的,不是你我的经历和阅历能明白的,毕竟,我们还年轻,我们的大脑还浅薄……我只是隐隐有某种直觉,但是,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想不明白。” 我看着秋桐沉思的表情,说:“那……要是按照这个思路,平总要是真的去给董事长汇报了,岂不是正中了孙东凯的下怀?” 秋桐看着我,眨了眨眼睛:“孙东凯是个不简单的人,那么,你觉得董事长就那么简单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董事长是个豪爽直快之人!”我说。 “这是董事长的一面,你看到和感觉到的一面,但是,人都是多面的,董事长既然能在官场里混到这个位置,仅仅靠豪爽直快,是能做到的吗?”秋桐看着我:“易克,官场多复杂,多浑浊,多险恶,不光你不明白,没体会,我甚至也说不清楚,其实,我也顶多算是半个官场中人,或者说,是官场边缘中人。” 我挠挠头皮:“这事我越想越糊涂了。” 此时,我和秋桐都没有意识到,李顺在宁州掀起的那股风暴还没有正式登陆,在星海传媒集团内部,另一股风暴正在缓缓酝酿形成,即将爆发。 而我和秋桐,都将身不由己卷入这股风暴之中。 心里一荡 秋桐听我说完,笑了:“不光你,我其实也在糊涂着……哎——不想那些了,过一天算一天吧,得过且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要我们洁身自好,堂堂正正做人做事,心里无愧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嗯,我其实就是担心你……” 秋桐突然怔怔地入神地看着我,眼里又流露出之前我偶尔看到的迷惘和梦幻神色…… 秋桐的眼神让我的心中不由一荡,我突然想起了浮生若梦。 这一刻,我突然在想,她会不会把我当成她那空气里魂牵梦绕的 客客了呢?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冲动和激晴,似 乎我现在正和梦幻中的浮生若梦面对面深情注视,脉脉交流情愫。筆趣庫 我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我和浮生若梦在无数个深夜里无声交流倾诉的情景。 我的心中涌出无限的柔情和蜜意,还有无比的火热和感动。 蓦地,我的眼前突然呈现出海珠的笑脸。 我忽然清醒过来,明白我此刻面对的是现实里的秋桐,是我的老大李顺的未婚妻,而我,是海珠深深爱恋着的男人,是必须要好好去爱海珠的男人,我和秋桐,终归只能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能重合。 我必须要面对现实,收回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意淫,我可以保护她,可以辅佐她,可以做她的好朋友,但是,决不能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我的心里一阵难言的绞痛,一阵苦涩的酸疼,一阵愧疚的不安,不由伸出手掌,在秋桐的面前轻轻晃动了两下。 秋桐随即清醒过来,晃动了两下脑袋,看着我,嘴里轻轻发出一声:“哦……” 随即,秋桐的眼神里闪过几分不安和内疚,接着,迅速就恢复了正常,冲我不自然地笑了下:“呵呵,对不起,刚才我走神了。” 我也不自然地笑了下。 “刚才你说什么?”秋桐问我。 “我说我就是担心你。”我说。 “哦……”秋桐低垂眼皮:“谢谢你……谢谢……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接着,秋桐又说:“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海珠一定在等你回去吃饭,说不定已经等急了。” 我点了点头:”嗯……” “海珠是个好妹妹,是个有福气的好女人。”秋桐自言自语地说着,然后突然笑了:“哎——海珠接手新公司,我还没表示表示呢,我这个当姐姐的,惭愧啊,不合格……改天我得专门去她公司里看看。” 我也笑了:“心意到了就行了……回头我把话捎到。” “那不行:“秋桐摇摇头:“这是我们姊妹俩的事情,你不要管了。” 我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对秋桐说:“你还不走吗?” “你先走吧,我处理点事情再走!”秋桐用手捋了下头发。 我看着秋桐:“你的头发有点乱,用手捋好像不大管用。” 秋桐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今天忙了一天,连镜子都没顾得上照,可能是刚才回来的时候风吹的吧。”说着,秋桐从抽屉里摸出一个梳子和小镜子,准备对着镜子梳头。 “那我先走了!”我笑了下,转身就要走。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敲了两下门,接着门被推了两下。 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为了防止外人突然进来听见我和秋桐谈孙东凯的事情,把门关死了,此时自然是推不开的。 接着,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秋姐,秋姐,你在里面吗?” 这是海珠的声音。 听到海珠的声音,我有些意外,海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是在这个时候。 同时,不知怎么,虽然我和秋桐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但是,我心里却突然感到几分心虚和别扭。 “呵呵……海珠来了……快去开门啊。”秋桐边对我说边用梳子梳头,满脸笑意。 就在我走到门口的几秒钟,海珠又敲了几下门,声音似乎有些急促:“开门啊,谁在里面呀——”筆趣庫 “来了——”我急忙打开门,看到了海珠微微涨红的脸。 海珠看到我,眼里似乎没有什么意外惊奇的表情,一句话不说,径直走了进来,她进来的时候,秋桐正好刚刚放下梳子和小镜子。 “呵呵……海珠妹妹,你来了……来,快坐!”秋桐笑呵呵地站起来,手里拿着几块巧克力:“我刚才和易克刚吃完一块,呶,你也尝尝。” 海珠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下秋桐,随手接过巧克力:“哦……秋姐,你刚才在化妆哪。” “什么化妆啊,头发乱了,整理一下!”秋桐随口说着。 “哦……”海珠点了点头,又看着我:“你在和秋姐加班?” “在谈个事情。”我说:“你怎么来了?” “我找不到你,不来怎么办?”海珠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我想今晚和你一起出去吃饭的,一下班就给你打手机,结果一直关机,打你办公室的,没人接,又想打秋姐的手机问问你到哪里了,结果秋姐的也关机,没办法,我只好过来找你了。” “呀——”我和秋桐不约而同叫了一声,忙摸出手机看,是的,我的手机关机了,刚才讲课前特意关机的,秋桐也是同样的原因,关机了。不单单是我,所有参加会议的人员,手机当时都必须关机或者调到静音,不得接听拨打电话,这是会场纪律。 “哈,我的手机开会前关机了,会后忘记开机了,怪不得海珠打电话找不到我呢。”秋桐边说边开机。 “我也是同样的原因,忘记开机了。”我说:“会议刚结束没一会儿。” “哦,呵呵……真巧。”海珠笑着:“我这会儿来,没打扰你们什么事情吧?” “没啊,我正要走呢,你正好就来了。”我说。 “是啊,我正催着易克回去呢,说你说不定就等急了,呵呵,你看,我猜对了吧,海珠真等急了,就来找你了。”秋桐笑吟吟地看着我和海珠。 海珠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秋桐,看了不到2秒,然后站起来,看着我。 从海珠那对秋桐短暂的目光注视里,我突然感到了海珠眼神里有一丝寒光,还有几分戒备和敌视。 “那我么走吧。”海珠对我说了一句,然后冲秋桐笑了下:“秋姐,我们走了。” 海珠笑得有些勉强。 “嗯,好,你们先走吧,我再忙一会儿。”秋桐笑着对我们说。 海珠挽起我的胳膊:“走吧。” 我和海珠下了楼,出了院子,来到大街上。 “今晚你想吃什么呢?”我问海珠。 “没胃口,不想吃了。”海珠松开我的胳膊,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怎么没胃口了呢,你不是出来找我一起吃晚饭的吗?”我说。 “那会儿有胃口,这会儿没胃口了,这有什么奇怪的。”海珠淡淡地说着,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我想回家了!” 我没有说话,跟着海珠一起回去,回去后,海珠说累了,一头扎进了卧室,躺倒在床上。 我看海珠的脸色不大好,心里明白其中的原因,今晚的事情,她必定是误会了。 我想了下,决定先做饭,吃完饭,再给海珠好好解释一下,海珠误会我不是小事,误会秋桐更是大事。 于是,我进了厨房,忙乎了一会儿,做好了2碗鸡蛋面,然后去卧室叫海珠出来吃饭。 海珠似乎睡着了,侧身向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到我叫她的声音。 我用手拿起海珠头发的末梢,轻轻拨弄海珠的耳朵…… 海珠一下子就醒了,一个翻身坐起来,看着我:“人家睡得好好的,你干嘛弄我?” “乖,宝贝,吃饭了!”我哄着海珠。 “不饿!没胃口,不想吃!”海珠一扭身体,似乎情绪还是很低。 “哎——乖乖,宝贝儿,不吃饭怎么行啊,你这忙碌了一天,多辛苦啊,饭是一定要吃的……我做好了鸡蛋面条,来,下来尝尝。”我抱起海珠就往客厅走,走到餐厅,放到饭桌前椅子上:“好了,听话,吃饭。” 海珠坐正身子,翻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又盯着眼前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鸡蛋面条,不由舔了下嘴唇,吞咽了一下喉咙。筆趣庫 我知道,海珠一定是饿了,她最喜欢吃我做的鸡蛋面条了。 吃过晚饭,我主动收拾好碗筷,打扫好卫生,然后想找海珠好好谈谈,却看到她已经进了书房,关上了书房的门,似乎正在忙着加班。 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天的疲惫不知不觉涌上来,我不知不觉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好大一会儿,我才醒过来,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了,书房里还在亮着灯,海珠还在忙。 我站起来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敲了下书房的门,接着推开进去,海珠正坐在写字台前。 看我突然进来,海珠似乎有些没有防备,边回身看我边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一张纸,揉成一团…… “阿珠,时候不早了,洗洗澡上床吧。”我拍拍海珠的肩膀:“我已经洗好了。” “嗯……”海珠点头答应了一声,站起来,接着顺手将那个纸团扔进了纸篓,出了书房,进了卫生间。 听到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我弯腰捡起纸篓里海珠刚才扔掉的纸团,慢慢打开,展平褶皱。 上面写着不少潦草的文字,是海珠的笔迹。 女人的吸引力 我关了书房的灯,打开台灯,凑近灯光,仔细看海珠写的东西。 “疑点:1、下班很久天黑了还在办公室……2、关死了门……3、两人手机都关机……4、她在梳头……5、他突然表现殷勤,主动做饭,主动打扫卫生。” 我半张嘴巴看着海珠写的断断续续的东西,这丫头怎么这么善于总结啊,还12345了…… 我继续往下看:“分析:1、下班后,公司没人,天黑了,办公室里方便做一些事情,有作案时间……2、关死门,外人进不去,遮人耳目,作案的必备条件,谈工作上的事情没必要关死门……此举令人生疑……3、不约而同都关了手机,事后又找了同样的借口,虽然借口合乎情理,但是仍感觉似乎有事先统一口径之嫌……4、头发有点乱,在梳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头发会乱?为什么?显然……可能。或许……5、突然反常做饭,突然反常主动收拾家务,说明了什么?做贼心虚……6、结合不愿意离开发行公司之事一起分析,愈发可疑。” 我的额头不禁开始冒冷汗,老天,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海珠,竟然有如此慎密的思维,如此精巧的分析,如此细微的观察洞察力! 我擦擦额头的汗,继续往下看:“结论:1、有鬼!2、做贼心虚!” 我看得有些心惊肉跳,海珠似乎认定我和秋桐之间今天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镇静了下,继续往下看:“感受:悲伤,难过,愤怒,伤痛,无奈,无语……一个巴掌拍不响,男人往往经受不住女人的诱惑,他亦不例外,只是,她在我心目中高尚圣洁的形象在一步步受损……我不相信他和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我看到的听到的却无法让我不相信,不怀疑,事实摆在眼前,这一切难道都用巧合来解释?我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巧的巧合……当然,我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都是我一厢情愿的多疑。”筆趣庫 我的心里有些沉重,虽然我的心里是对秋桐有想法的,但是,我一直在努力遏制自己的情感和冲动,一直努力让自己面对现实,接受现实,不曾和秋桐有过什么暧昧的行为。 但是海珠显然已经对我和秋桐深深产生了疑虑,今天的一系列事情加上我一直没法向海珠解释的无法离开发行公司的真正原因,让海珠一下子联系起来,愈发加重了她的判断和猜疑。 我看到还有最后几行字,集中精力去看。 “对策:用他平时教我的思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冷静观察,严密监视,加强防备,表面平和,内心抓紧,外紧内松,保持友好,不到万不得已不撕破脸皮,照顾大家的面子……要维护友谊友情,更要捍卫爱人爱情…… “无论一个人怎么伟大高尚大度,爱情总是自私的,爱情是无法分享的,接受冬儿的教训,看护好自己的男人,守候好自己的爱情,捍卫好自己的权益……看他的表现,我不问不提不说,如果他主动解释辩解,则证明——确有此事,绝对有鬼,此地无银三百两,贼喊捉贼。如果他一直没事一般,不提这事,则——有可能我真的是神经过敏,想多了,多疑了,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但愿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想要我的爱情,但是我不想失去和她的友情,我想要我的爱人,我也想保持住我的朋友……阿门,老天保佑我,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看完这段话,我的大脑几乎都要崩溃了,这是什么逻辑,解释说明有鬼有事,不解释说明可能没事,可能是清白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看来,原来准备和海珠上床后好好谈话的,不能谈了,越谈会越麻烦,自己惹火烧身。 我又将这张纸仔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海珠的思维之慎密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而对我和秋桐之间关系的怀疑程度也同样超出了我的想象。 她既不想失去我,又不想失去秋桐这个朋友,但是,在她的感情砝码上,明显是我重,爱情重于友情。 我不由有些焦虑,又有些心虚,因为我知道自己心里对秋桐的感受,虽然在现实里什么都没有做过,但是,有这个想法,也是对海珠的不忠。 而秋桐,虽然她的心已经倾慕于那个空气里的亦客,但是,对于现实中的我,她是从来没有什么想法的,她是心中坦荡从容的,她不仅将我视作最好的朋友,还将海珠视作最亲的姐妹之一,她是绝对没有想到海珠对她已经有了敌视和戒备防备之心的。 正在这时,我听到海珠洗澡出来了,忙将纸团揉成一团,扔到纸篓里,然后出来,进了卧室。 躺在柔软宽松的大床上,我佯作疲劳,很快进入了梦想,甚至打起了轻轻的鼾。 我的身体一动不动,酣睡着,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看着眼前的黑暗,听着海珠的动静。 海珠没有做声,没有均匀的呼吸,身体不停地翻动着。 黑夜里,偶尔传来她轻轻的叹息。 第二天,我和海珠都正常起床,正常吃早饭,正常吻别分别去上班。 上班后,处理完当天的事务,下午快下班时,我去了平总办公室。 我还记挂着昨天孙东凯在发行公司大会上发飙的事情,我想找平总谈谈,听听他这里的口风。 如果此时不牵扯到秋桐,我是绝对不会管的,但是,因为和秋桐有关,我必须要了解清楚。 推开平总办公室的门,他正兴致勃勃地在办公桌上铺开宣纸写毛笔字,一板一眼的还真有点模样。Ъiqikunět 看我进来,平总笑了:“哎——老弟,来看看,我写的这幅字怎么样?” 我看不懂书法,却也装作煞有介事一般左看右看:“嗯,不错,笔法有力,内功深厚,一气呵成,顺然流畅,看得出,平总对书法很有研究,很有造诣啊……” “哈哈……”平总大笑起来,放下毛笔,请我坐下,然后他也坐到我对过,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 “老弟,听说昨天你在发行公司全体人员培训会上讲课,效果很好啊……”平总看着我说。 “哪里,一般!”我谦虚地说。 “不必客气,你们开会的事情,我马上就知道了……我知道昨天孙总去了,还讲了话,重重地表扬了你,是不是?” “嗯……”我点点头。 “孙总好像还敲打了一些人,是不是?”平总笑看我。 “呵呵,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我笑了。 “当然,他前面讲话,后面就有人告诉我了。”平总说:“这个孙总也真是的,怎么做领导的,讲话都不会分场合,你说他昨天那话,是一个领导在那种场合该讲的吗?他昨天那话的内容,分明就是针对我的,当然,也有可能针对其他人,但是,我是绝对包括在内…… “作为一个领导,有意见当面不说,背后乱说,跑到全体人员大会上去讲,号召群众起来造反,搅乱搅散基层人员的人心,造成工作上的混乱和无序,这对集团有什么好处?我昨天知道了这个消息,很生气,当晚直接把这事给董事长汇报了。” “哦……那……董事长是怎么说的呢?”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平总,提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 平总挠挠头皮:“董事长……他只是说他知道了,然后什么都没说,就挂了电话。” “哦……” “这事有些怪,要是按照董事长一贯的做事风格脾气,他一定会发火,会去找孙总谈话,甚至会召开党委会专门批判孙总,可是,从昨晚到现在,这都快过去一天了,董事长却什么动静都没有,我这边什么消息都没听到。” 我迷迷糊糊地想,假如真的如昨天我和秋桐猜的那样,如果真的是孙东凯在向董事长挑衅,借助这事吸引董事长主动跳出来和他斗,那么,董事长现在就是在故意按兵不动,或者,蓄势待发。 我看着平总笑了下:“或者,董事长是在忙,还没来得及吧。” “搞不清,搞不懂,领导的心思,永远都捉摸不透啊。”平总摇摇头,无奈地说:“妈的,出力的是牛,挨打的也是牛,我这样的,就是出力干活卖命的命,在那些大人物眼里,我不过是一个棋子,永远都是被别人摆布的对象,永远都是领导斗争的牺牲品。” 平总似乎满腹牢骚,虽然说得有些道理,似乎他是有思想有想法的人,但是,我却又直觉,他似乎有些四肢发达大脑简单,起码他对事物的分析深度和广度比秋桐差远了。 正在这时,平总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径直走进了董事长和孙总,两人都面带笑容。 我和平总都一愣,忙站起来招呼:“董事长,孙总!” 董事长看到我,呵呵笑了:“哈哈,小家伙,易老师,你也在这里啊,怎么,开这里给平总上课了?我今天刚听孙总说了,你这家伙昨天在大会上的发言很不错啊,哎——可惜,我出去开会了,不然,我非得去听听……对不住啊,易老师,我昨天没能亲自去你哪里听课,不要见怪啊,我先主动检讨。” 董事长这么一说,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着,孙东凯和平总也笑起来,平总说:“董事长就是喜欢和下属打成一片,很平易近人啊。” 董事长看着平总,脸色突然不笑了,变得严肃起来:“小平,知道我今天和孙总来这里干嘛的吗?” Ъiqikunět 高手装逼 “不知道啊!领导是来视察的吧,正好快到晚饭时间了,我安排请二位领导用晚餐!”平总口上说不知道,心里却当成董事长和孙总来他这里蹭饭吃来了。 “用不着,我和孙总要去参加市里的一个接待晚餐,正好经过这里,看你办公室还亮着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就一起和孙总来了。”董事长说。 “哦……”平总脸色一喜,忙说:“二位领导请坐,慢慢谈,我给你们倒水!” “不用,就站着,说几句话就走!”董事长说。 我这时要告辞离去,董事长看了看我:“易老师,你不用走,一起在这你听听,对你也有好处。” 我于是站住了,看着他们。 董事长这时一瞪平总,口气变得严厉起来:“小平,你说你昨晚都干了什么事情?” 平总有些糊涂,看着董事长:“董事长,我……我干什么了?怎么了?我不就是给你汇报了一个工作上的事情吗?” 说着,平总看了一眼孙东凯,似乎觉得孙东凯马上要难堪了。 怎么了?昨晚我正在接待客人,没来得及和你细谈,今天忙了一天,正好这会有空,我就专门顺便来和你谈谈。”董事长严肃地看着平总:“小平,你犯了两个严重的错误,你知道不知道?今天,我要狠狠批评你……” “我……我不知道啊!”平总说。 “到现在你还不知道,好,我告诉你。”董事长说:“第一,你不该乱猜疑领导,昨天孙总在发行公司大会上针对目前的经营工作讲的那些话,是针对集团经营工作的现状做的重要指示,是正确的,你胡乱猜测什么?胡乱对号入座什么?这还是在发行公司大会上讲的,秋桐都没什么意见,你却在背后乱捣鼓,乱猜疑,这是对孙总的极端不信任! “第二,你不该越级汇报,即使你对孙总的讲话有些误解,有些看法和想法,你也应该找孙总去汇报思想,去交流看法,但是,你却直接给我汇报,谁给了你越级汇报的权力?这是严重违反集团领导程序的事情,是对孙总严重的不尊重……你这是在挑拨集团党委领导之间的团结。” 董事长声色俱厉,狠狠批评着平总。 孙东凯站在一边,面无表情。 我这时心里有些乱了,疑虑重重,董事长当着孙东凯的面讲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刘备摔孩子?摔给孙东凯看的?https:ЪiqikuΠet “是,我错了,我检讨……我向董事长检讨,向孙总道歉!”平总似乎被董事长劈头盖脸一阵尅弄懵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低头一个劲儿认错。 “这件事,你要好好反思,好好检讨,回头分别写出认真检查,送给我和孙总!”董事长继续说,显出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 “是,是,我一定照办!”平总忙点头。 这时,我冷眼瞥见孙东凯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有些意外,还有些失望,接着就微笑着:“好了,董事长,这事没那么严重,你就不要难为平总了,我想,平总可能是一时误会了,我看,今天平总已经认识到了自己不对的地方,检讨嘛,就不要了……平总的工作还是值得肯定的。” 董事长看了一眼孙东凯,接着瞪眼看着平总:“看,孙总多宽宏大量,领导多高姿态,境界和水平就是比你高,还不是一般的高,你要深刻反省自己。” 平总又忙点头答应着。 “董事长,我没想到你刚才拉我来这里是专门为这事批评平总的啊,要是早知道,我就不让你来了。”孙东凯笑着:“好了,董事长,这事我看就不要提了,算了……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是抓紧去那边吧。” “那好,我们走!”董事长说完,又狠狠瞪了一眼平总,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孙东凯看了看平总,又看看我,笑了笑,然后也转身就走。 在孙东凯转身的一刹那,我看到他的眼神里闪出一丝失落甚至是沮丧的目光,然后他狠狠咬了下嘴唇。 董事长和孙东凯走后,平总擦擦额头的汗,看着我,突然苦笑了下:“唉……做人难,做领导的下属更难,从来他都是要求我有事直接给他汇报,我一直就这么做的,从来都是得到表扬,没想到,今天突然莫名其妙挨了一顿臭骂……操,反正不管对错,领导都是正确的,在领导下面做事,难啊……” 我看着平总失魂落魄的样子,想着昨晚我和秋桐的谈话,想着董事长刚才的表情,想着刚才孙东凯微妙的细微表情变化,心里琢磨着,难道,董事长已经意识到了孙东凯将那番话的真正意图?他在以退为进或者以守为攻?难道,孙东凯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他昨天那番话的真实目的真的是勾引董事长出来和他斗,然后他借势引导,把二人的矛盾公开化?如果是这样,那么,孙东凯为什么想故意要和董事长斗呢?难道他真的不怕董事长了?两人斗起来,董事长是党委书记,一把手,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出了平总办公室,我回到办公室,琢磨了半天,还是想不透。看来,真如秋桐所言,官场太复杂了,这不是此刻的我能想地明白的。 看看下班时间已经过了,我打算下班走人。 刚关好门要走,突然接到了一个手机短信:“速到棒棰岛宾馆二号楼旁边的沙滩。” 看这手机号码,是星海的,但是不熟悉,从来没见过。 没有称呼没有署名,是谁找我?莫不是发错了? 我按照那号码拨打回去,却已经关机。 我琢磨了半天,决定去看看,不管是什么人,不管是不是找我的,不管那人是什么意图,不管此行是凶还是吉? 我给海珠打了个电话,说有事晚回去一会儿,然后下楼开车,直奔棒棰岛宾馆,进了宾馆,直奔二号楼。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诺大的棒棰岛宾馆静悄悄的,没有几个人和车辆。 我将车子停在二号楼前,然后步行直奔下面的沙滩。 沙滩不大,长度不到100米,两侧是黑黝黝的陡峭的山崖。 初秋的海边有些冷,带着咸味的海风迎面吹来,我不由打了个寒噤。 走近沙滩,周围没有人,在昏暗的路灯照射下,我看到海边一动不动站着一个黑乎乎的背影…… 原处,传来海浪击打岩石的轰鸣,还有不知名海鸟的叫声,除此之外,周围静悄悄的。 我没有停步,直接冲那背影走过去。筆趣庫 走到距离那背影身后不到2米的地方,我站住,轻轻咳嗽了一声,那背影闻声缓缓转过身来…… 我看清楚了,这个神秘大侠是李顺。 李顺看到我,忧郁而木然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来了。” 我点点头:“是你发的短信?” “奇怪吗?”李顺一笑:“我手里有几百个没用过的手机卡,每次我对外联系,都不用重复的,刚才和你联系的那个卡,已经进了这里。” 李顺说着,指了指黑黝黝的大海。 “不奇怪,必须的!”我说。 “嗯,不奇怪就对了,奇怪是不正常的!”李顺说着,缓步沿着海边往前走,我跟了上去。 “你怎么能出来?”我说。 “我怎么就不能出来?”李顺不看我,目视前方,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我是说,你不是在你父母家里吗?你出来,他们难道。”我说。 “我说过我住在我父母家里吗?”李顺停住脚步,看着我:“不错,回到星海,我当天是回了我老爹老娘家里,可是,你想想,这种时候,我会住在父母家里?老爷子老太太会安排我住在家里?” “哦……那么,你就是在……”我看了下丛林和群山掩映中的几幢楼的影子。 “不错,我就住在这些小楼中的一座……当然,我不会用我的名字登记住宿的。”李顺说:“除了我爹娘,还有秋桐,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当然,现在你知道了……你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Ъiqikunět “我很荣幸!”我说:“这几天,你过得好吗?” “还好,一年难得有这么几天平静的日子,没有任何事情来打扰……这里整个就是个世外桃源。”李顺说:“就是……太闷了……我住的那座楼,除了几个服务员,什么人都没有,除了他们每天给我送三餐打扫房间卫生,连找个人说话都找不到……老爷子祝福老太太和秋桐,一律不准来这里看我……” “嗯……”我点点头:“这是必须的!安全是第一位的,这里的确是安全。” “好几天没吸那玩意儿了。”李顺突然说了一句。 “想吗?” “想,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得不行,一想到溜上那玩意的感觉,浑身就发痒,脑子里痒地不行!”李顺的声音里有些焦渴。 “过去一阵子就好了,离开原来的环境,对你身体也有好处!”我说。 “你是说我利用这个机会把冰戒掉?”李顺看着我。 “是!” “哈……”李顺发出一声诡异的笑声:“我的血液,我的骨髓,都已经被病毒浸透了,我的大脑,我的神经,都已经被病毒彻底麻醉了,戒掉?还有这个必要吗?戒掉,那么容易吗?这两条,我都被这狗东西折磨地发疯了……知道我叫你来干嘛的?” “让我给你去搞冰?”我说。 “是的,不管用什么办法,不管利用什么渠道,你抓紧去给我搞点来……老子受不了了。”李顺的声音有些抓狂。 “这不可能!”我干脆利索地说。 “你再说一遍?”李顺血红的眼睛瞪着我。 “你要我干别的可以,让我给你找毒品,我办不到!”我又重复了一遍。 话音刚落,李顺突然挥拳就冲我脸上打来,我没有提防,左脸颊被李顺重重击打了一拳。 弄不弄 我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接着又站稳,看着李顺。 “弄不弄?”李顺看着我。 “甭想!”我说。 “混蛋!”李顺发狂地继续挥拳冲我打来,我没有回避,也没有还击,任凭他的拳头接二连三落在我的脸上和脑袋上。 李顺吸毒已久,身体已经变得脆弱,出拳的力度和速度完全已经不是我当初第一次和他正面接触他按我肩膀时候的内力了。 “你弄不弄?说,你弄不弄?”李顺边打边歇斯底里地叫着,声音有些抓狂,有些神经质。 “不——”我牢牢站稳身体,擦了擦嘴角的血丝。 “混蛋,王八蛋,我白对你这么好,关键时刻,你不管我,你不听我的。”李顺咆哮着,身体扭曲着,面部狰狞着,两手朝我挥舞着…… 我知道,毒瘾正在他的身体里肆虐和煎熬,正在啮咬着他的肉体和灵魂。 看到他痛苦而疯狂的神态,我突然一把将他抱起,高高举起,然后在空中转了一圈,接着用力往海水里扔去—— “噗通——”李顺落到了水里,不等他从海水里爬起来,我已经一跃到了他跟前,一把抓起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扬起,然后挥拳直冲他的左腮—— “噗嗤——”李顺又被我打倒在海水里。 海水有些冷,但是很浅。 我又一把将李顺拖起,将他的脑袋用力摁进水里,隔了几秒钟,离开水面,然后又摁进去…… 如此反复,李顺被我灌了一肚子海水,最后放弃了挣扎和反抗,浑身瘫软在海水里。 李顺此时都是浑身湿漉漉的,我下衣湿透,上衣还是干的,感到有些凉意。 我将李顺像拖死狗一样拖出海水,扔到沙滩上,然后提起他的双腿,用力举起,李顺脑袋朝下,突然哇哇地吐起来,灌到肚子里的海水一会儿就倒空了。 然后,我将李顺扔到沙滩上,任期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自己坐在李顺身边,从上衣口袋摸出烟和火,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起来…… 此时,海面上风平浪静,一轮弯月正从海面上升起…… 看着倒影在海水里的月亮,我不由想起了前些日子和许晴秋桐一起,在这里听许晴讲述自己和江峰柳月故事的情景…… 同样也是这片沙滩。 我默默地吸着烟,回想着。 “给我一支烟。”这时,身边趟着的李顺有了动静,爬起来,坐在我身边,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向我伸出一只手。biqikμnět 我递给李顺一支烟,帮他点着,李顺狠狠吸了几口。 “感觉好点没?”我说。 “嗯……”李顺又猛吸一口,然后仰脸突出一团烟雾。 “再吸下去,不用别人动手,你自己就把自己干掉了!”我说。 “我愿意!”李顺有气无力地说。 “你愿意将自己就这么毁灭?”我看着李顺。 李顺浑身湿漉漉地坐在我身边,打了个寒战:“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将我干掉。” “你难道对这世界就没有任何留恋?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自己把自己的生命耗尽?”我说。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什么值得让我留恋的呢?我浑浑噩噩来到这个世界,浑浑噩噩生活了这30多年,我的肉体和灵魂已经被淘空,我除了赚钱,除了在大把的钞票里能找到一丝安慰,还有什么能让我打起兴趣的呢?”李顺的声音恍恍惚惚。ъiqiku “即使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让你为他去活,但是,起码,有一个人,能让你无比留恋这个世界!”我说。 “谁?” “小雪!”我说。 李顺浑身又是一个激灵,死灰一般的眼神里突然迸发出一缕亮光,面部表情一阵抽搐,喃喃地说:“小雪……小雪。” 突然,两行热泪从李顺的脸上滚滚滑落…… 李顺无声地哭泣起来…… 我沉默地看着李顺,在这样的时候,我明白,一个男人无声的哭泣比嚎啕大哭更悲恸伤心。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李顺如此悲恸地流泪……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外表嚣张跋扈张扬不可一世的男人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脆弱地流泪。 许久,李顺擦干了眼泪,又问我要了一支烟,然后默默地吸着,看着原处黑黝黝的无边的大海…… 沉默了好久,李顺依旧看着原处,低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不!” “那你觉得我很可恨?” “不!” “那就是你觉得我很可怜!”李顺转脸看着我。 “是!” “为什么?我有什么可怜的?我是那么富有,我有的是钱,我还是老大,我手下一大帮小弟,谁见了都怕我!”李顺看着我。 “你的确很富有,但是,我依旧觉得你很可怜,你甚至比街头乞讨的老人还可怜,你甚至比孤儿院的孩子还可怜。”我说。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很穷,你穷地只剩下钱了,因为你很孤独,你虽然有一大帮小弟唯你马前是瞻,让你狐假虎威威风凛凛,但是,你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我说。 “你说,除了钱,我一无所有?” “是的,那些钱对你来说,是肮脏的垃圾,取之无道,你生前花起来也要昧着良心,你死了,一分也带不走。” “你说,我一个朋友也没有?” “是的,那些对你表面上亲密无间的人,都是在利用你而已,没有人心里会真的把你当朋友。” “那……即使你说的是对的,但是,老秦小五二子,他们难道不是?” “他们……他们是凭着一腔热血和义气在追随你,他们是你的工具,是为你效忠的手下,他们对你,是带着畏惧和忠心,这不是朋友……特别是老秦,他追随你,更多是对你的报恩……朋友是平起平坐的,他们能和你平起平坐吗?” “那么,你呢?你不是我的朋友?” “我……”我语塞了,是啊,我和李顺是不是朋友呢? “其实,在我心里,我是一直把你当做朋友的,那种可以平起平坐的朋友的。”李顺说。 “有那种拿着对方父母来要挟为自己做事的朋友吗?”我突然扭头看着李顺。 “这……我……”李顺又语塞了,吭哧了半天:“不管怎么说,易克,我心里真的是一直把你当朋友,当做我最好的兄弟和朋友……我知道,我利用了你,我要挟了你,但是,我心里很清楚,你和任何别的人都不一样,你救过我的命,救过秋桐的命,这个情分,我心里一直是没齿难忘的……或许在你心里,我不是你的朋友,但是,在我的心里,你真的是我最值得信赖的朋友。”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诚恳。 我看着李顺,半天没说话。 李顺看着我,默默地抽烟。 “既然……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们就算是朋友吧。”半天,我说:“作为朋友,我想给你一个忠告。” “什么忠告?你说!”李顺睁大浑浊的眼睛看着我。 “把冰戒了!”我说:“戒毒!” “戒了?这……这很难啊,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冰毒不同于白粉,白粉是生理控制毒品,冰是精神控制毒品,白粉要戒,是很难的,但是,冰不同,只要你想戒,只要你有足够的意志,就一定能戒了!”我看着李顺:“想想这个世界上关心你的亲人,想想这个世界上关爱你的朋友,他们都希望你活着,都希望你能健康地活着,下定决心,戒了吧。” “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李顺喃喃自语:“这个世界上,谁是我的亲人我的朋友呢?” “你的父母,秋桐,小雪,还有……我!” “父母……秋桐……小雪……你……”李顺重复着。 “是的!他们不是你的亲人吗,我不是你的朋友吗?” “亲人……我吸毒的事情,父母秋桐小雪都不知道……只有你知道。”李顺说:“秋桐……她是我的亲人吗?”李顺的声音有些迷惘。 “她是你的未婚妻,自然是你的亲人!”我苦涩地说。 “未婚妻。”李顺突然苦笑一声:“虽然她是我的未婚妻,但是,我知道,她根本就不爱我……你知道不,秋桐是我父母资助过的孤儿,她……她是为了报恩才答应嫁给我的……她的心里,其实并不爱我……我知道的,虽然我一直不说。” “那么,你爱她吗?”我酸涩地问道。 “我……我到底爱不爱她,我也不知道。”李顺怅惘地说:“我只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她,就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就想保护她关心她,虽然我表面上对她一直吆三喝四傲慢无礼,但是,这只是为了掩饰我内心的虚弱,我知道她不爱我,我对于和她结婚也带着抵触的心理,但是,我知道,她是我的女人,即使是名义上的女人,我不容许任何人得到她……属于我的东西,即使我得不到,我也不能容忍任何人得到。” “那你岂不是在害她?你不觉得这样对她很不公平?”Ъiqikunět “害她?我这是为她好,这个世界上,坏人太多,打她主意的坏男人太多,我必须要保护她,当然,这也是交给你的重要任务……公平?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公平,她受了我家的恩,报恩是应该的,我们家对她很好,什么都可以满足她,这对她有什么不公平的?”李顺反驳我说:“我告诉你,我的东西,只要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任何人都别想染指,即使我得不到,外人也别想……虽然我现在对女人……” 说到这里,李顺突然住了口,目光怪怪地看了我一眼,不说话了。 “你现在对女人怎么了?”我两眼紧紧盯住李顺。 小雪的亲妈妈 “没怎么,随口说说而已!”李顺闪烁了一下眼神:“我的意思是说虽然我……虽然我现在比较……比较随便……对,比较随便。” 我看着李顺:“你这样做,你觉得你对的住秋桐老总吗?” 李顺一下子跳了起来:“我怎么玩女人了?你胡鸟扯——” 说到这里,李顺突然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软了,又坐下:“好吧,不说这个了,就算你说的对吧……是,我承认……这又怎么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我说:“不管秋总爱不爱你,但是,她心里对你一直是很关心的,只是,你这么霸道,她管不了你!” “她关心我我当然知道,但是,我知道她是出于面子,是出于报恩心理,要不是我们家对她有恩,她能关心我?”李顺说着,突然叹了口气:“其实我对她,一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唉……秋桐其实要是我们家里人就好了,这样,我的一切纠结都没有了。” “家里人?” “是啊,比如,她要是我妹妹就好了。”李顺说:“当然,我知道,这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 我听了觉得有些好笑:“你这是做梦吧。” “嗯,是做梦!”李顺说:“其实,我心里最近一直还是很感激秋桐的……你刚才说的对,我是要好好活下去,为了我的亲人,特别是为了……小雪!”https:ЪiqikuΠet 我说:“感激秋桐和为了小雪有什么关系?” 我明知故问。 李顺深深吸了口气,看着我:“易克,这世界很大,却又很小,有些事,很离奇,却又很真实,有些事情,令人难以置信,但是,却会发生,你信不信?” 我说:“我信!” 李顺咬了咬牙,似乎犹豫了下,又下了决心:“易克,我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件事,你给我发誓,绝对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我发誓,我绝对不告诉任何人!”我意识到李顺要说什么了。 “有一件事,在我心里沉寂了很多年,这么多年,我谁都没有告诉过。”李顺缓缓地说:“这是发生在本世纪初的事情,那时候,我不曾吸毒,也不曾豪赌,虽然好玩,但是也没有染指黑社会,顶多就是经常和一帮狐朋狗友经常出入夜总会酒吧……偶然一次,我在夜总会认识了一个漂亮风情的坐台女,随即,我就被她迷住了,在她身上大把撒钱,从不吝啬…… “随即,我将她接出来,专门为她买了一套房子,过起了同居生活……我对她的真实身世和个人情况什么都不了解,只听她说她是个未婚的单身女人,我那时疯狂迷恋上了她,恨不得天天和她在一起,我不可遏制地爱上了她,甚至打算和她结婚,但是我又担心我父母计较她的坐台女出身…… “很快,她怀孕了,我当时欣喜若狂,但是她要把孩子打掉,我死活不答应,她就提出除非我和她结婚,否则就要坚决打掉孩子……我答应了她,回家告诉了父母,父母坚决反对,说决不能让一个坐台女当自己的儿媳妇,我那时意志很坚决,和父母大吵大闹,发誓非她不娶,甚至不惜和父母决裂…… “父母看我如此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又听说那女的怀孕了,就改口答应了我,说等孩子生下来就给我们操办婚事……我当时就信了,结果在那女的生孩子前的几天,父母安排我的南方去办事情,我妈私下去见了那女的,给了她一百万,让她生下孩子之后把孩子留下然后走人,同时我爸爸通过一些手段查到一个男人,然后通知了那男人来。 “那男人竟然是那女人的老公,原来那女人是有家室的,因为那男人好吃懒做,吃喝嫖赌无恶不作,还经常打她,她是受不了偷跑出来的……结果那男人来到医院,把100万收下,等那女的生下孩子之后,趁医护人员不注意,在一个大雪天,强行带着那女的半夜偷跑了,从此不知去向,那孩子听说被那因为带了绿帽子而恼羞成怒的男的给扔到垃圾箱里了…… “我回来之后,一切木已成舟,女人和孩子都不见了,我发疯一般到医院来要孩子,把医院打砸了一场,却什么都没找到……我和父母大闹一场,万念俱灰,一跺脚,去了日本…… “从此以后,我对爱情彻底绝望,我恨从小娇我宠我的父母欺骗了我,我恨那绝情的女人欺骗了我,我恨那狠心的男人毁掉了我的孩子……从此以后,我走上了另一条路,我的心理我的生理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是隐藏在我心底里最深的伤痛,永远都无法泯灭,这么多年来,每每想到我那刚出生的孩子无辜地被毁灭在这个世界,我的心都痛得无法自已……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骨血,可是,却毁在了他们的手里。” 说到这里,李顺脸上露出狰狞的痛苦,面部肌肉狠狠抽搐着,两眼发出恶狠狠的狼一般的凶恶目光。 我静静地看着李顺:“后来呢?” “后来。”李顺嘶声说:“后来在日本那个变态的国度里,我遇见了我的教父伍德,我投靠他,五毒俱全,我知道,我从此以后,是绝对不可能要孩子了,我的身体已经被毒素浸泡透了…… “越是这样,我越怀念我那个从来没有谋面却被无情扼杀的孩子……可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老天有眼,老天注定我李顺不该绝后,竟然,竟然你和秋桐在青岛捡到的小雪,竟然就是我的孩子……小雪竟然就是6年前被扔进垃圾箱里的我的孩子,我的女儿。” 说到这里,李顺的声音哽咽起来。 “什么?”我做吃惊状看着李顺:“不会吧,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情?” “假如我不是看到这孩子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假如那天我要不是和你一起带小雪去发现王国的路上和小雪谈那些话,假如我要不是捡起小雪吐在地上的口香糖到医院做了dna鉴定,我也不敢相信。”李顺脸上的表情有些激动:“一切一切的事情证明,小雪真的是我的女儿,是6年前被扔进垃圾箱里的我的女儿……我的苦命的女儿,竟然正巧被你们遇到,正巧被秋桐收养……这真是上天给 httpδ:Ъiqikunēt我的恩赐啊!” “哦……真是巧合,巧得不能再巧了!”我做震惊状,接着说:“我其实该恭喜你,恭喜你找到了失踪多年的女儿……找到了死而复生的女儿。” “谢谢……其实,我该谢谢你和秋桐,要不是你和秋桐,小雪和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谋面,我永远也见不到我的女儿,小雪还会在过着流浪乞讨的生活,说不定,就会在乞讨中遭遇不测……那我就真的永远失去我的血肉了。”李顺真诚地说:“所以,在这件事上,我对秋桐怀着深深的感激。” 我平静下来,看着李顺说:“你知道为什么你能和你的女儿重逢吗?” “知道,因为你和秋桐!还是因为我的造化!”李顺说。 “你只说对了一半,”我说:“真正的原因是,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假如不是老爷爷捡起了小雪,假如不是四哥一直救济小雪,假如他们在乞讨的时候没有好心人在施舍,那小雪还会活到今天吗?还会活到我和秋桐在青岛遇到他们的时候吗? “所以,人活在世上,要多做好事,为自己积德,好事做多了,造化就来了……你说是你的造化,不,这是秋桐为你积的德,为你赚来的造化……秋桐平时一直乐善好施,经常帮助穷人,她多次劝你给慈善事业捐款,这不都是在为你积德,为你赚造化吗?”biqikμnět 李顺听完,低头沉默了半晌,点点头:“嗯……也是,看来,以后我要多做善事!继续为自己积德!” “不仅仅是为你自己积德,还是为小雪积德!”我说。 “对,对,是为我女儿积德!”李顺频频点头。 “所以,我劝你戒掉毒品,即使你谁都不会,就只为了小雪,也要戒掉,你难道希望小雪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一个瘾君子?”我说。 “嗯……”李顺使劲点了点头,抬起头看着我,狠狠一咬牙:“那我戒,坚决戒!” “光说管个屁用,要落实到行动上!”我说。 “好,我坚决落实到行动上,你负责监督我!”李顺说:“易克,以后你要是发现我再溜冰,你就像今晚这样,把我扔到海里淹死算了!” “行,这是你说的,没问题,到时候,我会的!”我说。 “额……”李顺眼神有些发呆,看着我:“老弟,我是你老大,万一……我是说万一……你该不会真的把我扔到海水里淹死吧。” “没有什么万一,会不会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不信,你可以试试!”我冷冰冰地说。 “操——好吧,我信了你了!”李顺嘟哝着:“这是什么事,小弟要灭了老大……没大没小了……好吧,为了我的小雪,我要戒毒!” 我又递给李顺一支烟,给他点着:“忍不住的时候,就抽烟……还有,脑子里不要想着溜冰后的那种快感,你要告诉自己,那快感是迷魂药,会将你的肉体和灵魂彻底埋葬。” 说完,我自己也点着一支。 李顺默默地抽烟,没有说话。 月亮升起来了,挂在无边无际黑暗的海面上,挂在深邃的繁星闪烁的夜空…… 上当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小雪的真实身份,为什么你不去认小雪?告诉她你就是她的亲爸爸,”我说:“小雪是个可爱的孩子,一直都想有个爸爸呢。”筆趣庫 李顺惨笑一声:“可能吗?就现在的我,配得上做小雪的爸爸吗?要是让小雪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个黑社会头子瘾君子,我何脸以对小雪?要是让秋桐知道了我和小雪的关系,这对她会是多大的打击?毕竟,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之前还一直抱怨她没结婚就当了妈妈,可是,现在,没结婚就当了爸爸的是我,我以前干的那些事,要是让秋桐知道了,多伤她的心?算了,还是不说了,只要我知道我的女儿好好地活在人世间,而且还活得很好,我就很知足了。” “那你就打算一直这样隐瞒下去?”我说。 李顺沉默了半天:“走一步看一步吧……目前的局势,我下一步还不知道什么样子呢?只要秋桐能带着小雪好好地活着,我就是死了,也算心安了。” 李顺的话让我感到一阵悲凉,想到秋桐的命运,想到小雪的身世,我的心不由阵阵悲酸起来…… “对了,忘记告诉你,宁州那边事发了!”李顺边吸烟边说。 “怎么事发了?”我看着李顺。 “小五和二子进去了!”李顺说。 “啊——怎么进去的?”我说。 “我安排老秦让大家抓紧撤离,二子和小五没有走,留下来坚守,宁州警方现在顶不住上面的压力了,不得已决定抓他俩,不过,在抓之前,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了,但是他俩没走,在原处等着警方的人把他们带走了。”李顺叹息一声:“这两个蠢货,明知要被抓还不走……蠢地不能再蠢了。” “他俩不走,是想留下来替你承担责任,他俩担心要是走了警方的人会继续往上追查。”我说:“既然宁州警方顶不住了,那么,这事是必须要有人来承担责任的,他俩这么做,是有考虑的,还不是为了保你?” “保我?我能有什么事?”李顺眼皮一翻:“操——宁州警方能把我怎么样?他俩要是进去把我的事情说出来,那才糟糕了呢!” “既然他俩能主动留下来替你分担,那么,他俩进去后就绝对不会咬出你来,”我说:“这是江湖义气,他俩跟了你这么久,难道你还不了解他们?” 李顺想了想,点点头:“嗯……倒也是,这俩小子对我还是忠心耿耿的!他们倒也不会出卖我!我就是担心他们进去后受不住那里面的酷刑……现在,就看宁州警方的老大能不能最后顶住了……妈的,这可是关乎他性命的大事。” 我心里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说:“老秦现在什么情况?” “他没事,正在继续坚守岗位!”李顺说:“老秦是个好人,知恩图报,老练有阅历,他应该不会出事的!” 看着李顺愤慨的表情,听着李顺的牢骚,我的心里突然涌出一个巨大的阴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股阴影和预感刚冒出个苗头,我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不敢往下想了,立刻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我似乎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正在这时,天气突变,海面上乌云压顶,狂风大作,接着,哗——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下起来,李顺本来就浑身湿透了,我刚才还干着的上半身也瞬时湿透了。 “妈的,这都秋天了,还有狂风暴雨和闪电,这鸟天气,出鬼了!走吧,回去——”李顺嘟哝着。Ъiqikunět 我和李顺准备往回走,刚站起来走了几步,李顺脑袋往四处转了转,突然回头冲着左前方的灌木丛大喝一声:“有人——谁?” 我顺着李顺的目光看去,果然在沙滩附近的灌木丛里有一个隐隐约约的黑影,听到李顺的声音,那黑影突然撒腿就跑。 那黑影跑的方向是海边山崖处。他是明智的,正面有我和李顺堵在前面,他跑不出去,也就只能往那个方向跑了。 “妈的,有人在偷听我们的谈话,有人在监视跟踪我,追——”李顺突然从身上拔出一直枪,撒腿就追了上去。 我也忙跟着追了过去。 那黑影在大雨中跑得飞快,李顺追不上,我撒开腿一阵狂追,终于在山崖处赶上,那黑影突然回身,摸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冲我胸口挥刺过来,我忙矮身闪过,接着顺势伸腿一个绊子,然后另一只腿飞速踢到,正中他的胸口,一声闷叫之后,将他撂倒,然后一记重拳,一个擒拿动作,翻身将他牢牢压在地上,反扣住他的胳膊。 这时,李顺气喘吁吁地赶到,一手提着手枪,另一只手一把抓起那人的头发,正在此时,头顶一道闪电划过,接着闪电的光,我和李顺都看清楚了,这是白老三手下五只虎中的其中一只——四虎。 “马尔戈壁的,五只虎!”李顺拿起枪托冲着四虎的脑袋就是狠狠一下子,立刻,血水和雨水一起混合着从他的脸上流下来。 “李老板,李老大,饶命!”四虎忙求饶。 李顺对我说:“把他拖到这里来——” 李顺站到了山崖下的一块突出的岩石下面,海浪正汹涌着拍打着脚下的岩石,风大浪大雨急。 我将四虎拖到了岩石下面,将他的腰带抽出,用腰带将他捆扎结实,然后扔到脚下。 李顺冲我手里要过打火机,打着,低头看着四虎,用枪管一指他的脑门:“麻痹的,谁让你来这里的?说,不说,老子这就崩了你——” “李老板,误会啊,我是没事自己来这里玩的,哪里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四虎忙说。“我数三,不说实话,立刻要你的命!”李顺打开保险,面色冷酷地顶住了四虎的脑门:“1——2——” “别,别,李老板,别开枪,我说,我说!”四虎声嘶力竭地求饶着:“是白拉板安排的,让我们在星海四下打探你的下落……所有人都出动了,都在到处找你……我是想来这里偷懒休息会,没想到老大你在这里啊……李老板,你大人大量,饶了我这条狗命吧,我一辈子都会记住你的大恩大德,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看到你的事情的。” “白老三……你个狗日的。”李顺咬牙切齿地骂着,脸色变得很狰狞:“他消息倒是很灵通啊,老子回来的事情,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是啊,是啊,白老三是个狗日的,他不是人……李老大,我告诉你,这狗日的白老三一直想和你过不去,宁州这次砸酒店的事情,就是他策划的,他借着香格里拉酒店有国际会议的机会派四大金刚去宁州找你们打电话要小姐,借助保安故意激怒你的人,然后借机让你们制造了事端,他好趁机陷害你李老大。”四虎看着李顺怒不可遏的神色,为了保命,索性全招了。 “我靠,还真的是这样……麻痹的,原来是白老三这狗日的在捣鼓我,怪不得我觉得这事这么蹊跷呢!”李顺恍然大悟:“马尔戈壁的,老子疏忽了……上了这狗日的当了。” “段祥龙有没有参与这事?”我接着问。 “段祥龙?我不知道啊,我不认识他,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四虎摇摇头,接着又乞求着:“两位老大,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人啊,我要是说谎,让我一家人死光光。” 看四虎的语气和表情,他似乎真的不知道段祥龙。 李顺看了看我:“你还是怀疑他?” 我没有说话。 “我看你是被吃醋蒙蔽了双眼!”李顺不满地说了一声:“老秦这几天一直在监视着他呢,他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还是没说话。 李顺又看着四虎:“你还真能,竟然能在这里找到老子……你知道不知道老子现在的行踪是绝对保密的,该知道的可以知道,不该知道的,知道了会怎么样?你明白不?” “老大,饶命啊,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听白老三的,今天你饶了我,我跟你干,我做你的内应,我一切都听你的。”四虎面无人色,哀求着李顺。Ъiqikunět “你这样的人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说的话和放屁一样,妈的,我今天要是放你回去,你眨眼就能把我的行踪告诉白老三……我今天要是信了你的话,我李顺就白在江湖上混了……妈的,老子先封了你的口。”李顺弯腰顺手摸起地上的一堆烂泥,一把塞进了四虎的嘴里,四虎呜呜的叫着,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击毙 然后,李顺蹲下身子,用枪口点着四虎的脑袋:“四虎,我给你点点你的犯下的帐……这几年,光我知道的,你们五虎手里就有7条人命……这不是我瞎说的吧,是你们自己酒后吹牛逼吹出来的。” 四虎面色惨白,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惧地看着李顺。 李顺继续说:“正因为你们恶贯满盈,所以,你们跑到星海投靠白老三,求得庇护,投靠白老三之后,你们继续作恶多端。这些年,你们一直逍遥法外,自以为有了强大的靠山,就没人能怎么着你们,还边喝酒边吹嘘自己的光辉业绩……我靠你们的妈,你们的妈怎么就生出你们这样的杂种?” 听到李顺的话,我心里一阵愤怒,原来这五虎竟然做出了这么多禽兽不如的事情,真是死有余辜。 然后,李顺继续说:“老子虽然混,但是从来不做欺负女人那样的腌臜事,从来不乱杀好人,老子做的都是正当生意,取之有道……老子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流氓,你们五只虎,和白老三一样,都死得太晚了……今天,正好天赐良机,老子代表人民,代表政府,代表法律,代表正义,代表死去的冤魂,庄严宣判你的死刑,立即执行,老子我李顺作为宣判人兼执行人,决定亲自将你正法——”httpδ:Ъiqikunēt 这时,一道闪电,接着是“咔嚓”一个响雷在头顶炸响。 这时,我看到李顺的手指在慢慢扣动扳机。 “啊——不要——住手——”我忙叫起来,接着伸手去抢夺李顺手里的枪,我知道李顺讲话向来不着天地,以为他刚才是在吓唬四虎,没想到李顺竟然来真的。 但是,我还是晚了,手还没触到李顺的手枪,迟了,随着那声惊雷:“啪——”李顺手里的枪响了,正中四虎的脑门,直接贯穿。 四虎吭都没吭,直接就躺在地上完蛋了,脑门出现了一个血窟窿,汩汩地向外冒血。 我一下子呆住了,我靠,李顺竟然真的把四虎给枪决了。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死去,我懵了,看着李顺,李顺正若无其事地吹吹枪口处冒出的一缕青烟。 “你——你真把他打死了?”我看着李顺。 “是!怎么了?”李顺满不在乎地看着我:“就凭他干过的那些事,难道你觉得他不该死吗?” “该死。”我说:“可是,这样的死法……他就是该死,也不该由你来做,应该由政府和国法来审判,你……你怎么自做主张就把他杀了?你这是乱杀?违反国家法律。” “操——真是个菜鸟,什么乱杀?”李顺将手枪收起来,说:“这个人,早就该死了,已经多活了很久了,等政府审判,不行了,猴年马月,还是我来替天行道吧……还有,今天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人,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情,如果我今天把他放回去,死的恐怕就是我了……甚至还有你……明白不?傻蛋!” 说着,李顺用脚用力一踢死尸,把死尸踢到了岩石下面,正好一个大浪打来,尸体瞬间不见了踪影。 李顺看看狂风暴雨,喃喃地说:“等到天亮,这死鬼的尸体恐怕就漂到公海里去了……四虎,走吧,别怪老子,你作恶太多,老子先了断了你……” 然后,李顺看着我,忽然笑了:“兄弟,看到了吗,和我作对的人,背叛我的人,都是这样的下场。” 我看着李顺满面笑容里流露出来的杀气和凶光,听着李顺话里有话的余音,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今晚这事,你该不会去报案吧?”李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说:“你以为我不敢?” “敢!我相信你绝对敢,不单我相信你敢,你爸妈海珠都会相信你敢!”李顺拖长了音调,冷笑一声看着我:“易克,我说句话你信不,我就是进了局子里,我一样能调度指挥外面的人,只要我一句话,千里之外,我要做的事一样能做成……刚才我说了,背叛我和我作对人都没有好下场啊……” “我信!”我的心一阵猛跳,李顺知道我的死穴在哪里,我知道他这话是何意。 “所以,我说,我相信你敢,但是我知道你绝对不会去做!”李顺哈哈一笑,拍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你那么爱你的父母爱海珠,怎么会不讲朋友义气呢?我们是亲兄弟呢……再说了,我镇压的是一个死刑犯,早晚都是要进阎王殿的,我只是代劳而已,政府其实应该感谢我,表彰我才是……我这也算是见义勇为啊……” 我没有说话,心里还在犹豫徘徊。 我出于第一本能是想去报案的,不管四虎多大的罪恶,李顺不该亲手杀死四虎,这不符合法律程序,可是,李顺刚才的一席话,让我的脑子里又警醒了不少,我绝对不敢拿我父母和海珠的命开玩笑,李顺不是从来只说不干的人,他刚才发出的威胁,不是开玩笑……一秒钟之前他和你是亲兄弟,过去一秒钟,他就敢和你翻脸。这是他的性格,扭曲的性格。 又想到四虎做下的罪恶,我心里一阵恶心和愤恨,这种人渣,确实不需要活在世上,这样的人多活一天,社会就多一分不安定……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终于自欺欺人地说服了自己,木然说了一句:“今天,我什么都没看到。” 李顺看着我,半天没做声,最后发出一声冷笑,似乎对我的表态很不满,似乎觉得我不去举报是天经地义,知道我根本就不敢。而装作 biqikμnět什么都没看到,说明我不愿意上他的船,不想和他同舟共济去战斗。 而我,说出这句话,已经很难了,我觉得自己是在犯罪,起码是李顺的从犯。 我此时有一种强烈的犯罪意识感。 “走吧……没事了。”李顺漠然说了一句,接着走了出去。httpδ:Ъiqikunēt 我们走出沙滩,上了台阶,瓢泼大雨中,狂风闪电中,李顺对我说:“你的车呢?” “停在二号楼前!”我说。 李顺停住了脚步:“好吧,你先走——” 我明白李顺是不想让我知道他住在几号楼,就自己跑到车里,发动车子,离去。 在暴雨中,我大脑蒙蒙的,麻木地开着车子往回走,心里突然充满了恐惧,对刚才那一幕的恐惧,对自己未知命运的恐惧。 我不知道,这样的恐惧是刚刚开始还是已经结束?我不知道,这样的恐惧何时是个尽头,何时会结束?我不知道,我要在这样的恐惧里走向何方? 回到宿舍,海珠已经熟睡,我脱下湿透了的衣服,简单洗了个澡,悄悄上床。 闭上眼睛,那血淋淋的场景在我眼前浮现,四虎死的时候那圆睁的双目让我感到阵阵恐惧和犯罪感。 我浑浑噩噩让自己睡去,却接连不断地做恶梦,又不时从噩梦中醒来…… 直到天亮时分,我才觉得有了困意,而此时海珠已经起床做好了早饭。 “哥,起来吃饭了。”海珠推门进来叫我。 “昨晚没睡好,困,我再继续睡会儿。”我说。 海珠走到床边,关切地看着我:“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没发烧吧?”海珠边说边摸摸我的额头:“还好,不热。” “没事,就是昨晚大雨,我淋了雨,有些累,很快就会好的!”我说。 “嗯……那好,饭我给你放在锅里恒温热着的,你多睡会,起来后记得吃啊……那我去公司了?”海珠站起来。 “好的,去吧!”我从海珠笑了下。 海珠有些担心地看看我:“要不,我不去公司了,留在家里陪你!” “别,别,不用,你在家里,我反倒睡不着了。”我说。 海珠笑了下:“那好吧,那我走了。” 海珠上班后,我蒙头继续睡,一直睡到下午3点才醒过来。 起床洗漱完毕后,我边吃早餐边摸出手机,给秋桐打了一个电话。 “早——”我说。 “还早呢,这都下午三点了!”电话里传来秋桐的笑声:“今天没在办公室看到你,原来你在睡懒觉啊……” “呵呵……偶尔偷个懒……领导处分我吧!”我说。 “去你的——” “呵呵……” “打我电话什么事?” “给你汇报个情况!”我说。 “讲——” 领导的想法 于是我把昨天下午董事长训斥平总的事说了一遍,秋桐听完,说:“哦……是这样。” “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呢?”我说。 “见怪不怪!”秋桐说:“你就汇报这事的?” “嗯……” “那我也给你汇报个事情!” “讲——” “下午一上班,董事长把我叫到他办公室谈话了。” “哦……”我一怔:“谈的什么?” “也是关于孙总前天下午在会上的讲话,董事长问我有没有什么想法,我说没有,董事长就笑了,说没有就好,说孙总是从大局和集体利益出发,让我不要想多了。”秋桐说:“我刚从董事长办公室回来,正琢磨这事呢。” “哦……董事长很叫人奇怪啊!这不大符合他一贯的性格脾气!” “呵呵……领导的想法,总是叫人猜不透的,不然,怎么叫领导呢!” “我猜这其中一定有道道!”我说。 “别乱猜了,我们做下属的,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是正事,领导之间的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多了,没好处!”秋桐说:“好了,不谈这事了,你集中精力给我把物流那一块盯好,刚开始做,别处什么叉叉。” “这个你放心,保证不会出什么事,我办事的效率和质量,你还不知道?” “呵呵……讲话越来越有底气了!” “底气来自于实力!”我说。 “嗯,这话说得好,我就喜欢你这个霸气和豪气,男人都应该有这个霸气,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你,真的是不同了呢,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呵呵……以前你似乎一直唯唯诺诺的,我现在知道了,原来以前你一直是在故意低调啊,给我装啊……” “嘿嘿……别老是拿我以前来说事哈!” “好吧,不揭你伤疤了……先这样吧,我待会要带小雪出去一趟。”筆趣庫 “这个时间,去哪里啊?”我随口问了一句。 “嗯……”秋桐似乎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去棒棰岛宾馆。” 我一听,明白了,一定是李顺想小雪了。 我没有再问,挂了电话。 吃过饭,我开车往单位走,路上接到老秦的一个手机短信:“她已经安全离开宁州,在去星海的飞机上!” 我明白,老秦说的她是冬儿,冬儿正在回星海的飞机上,她平安离开宁州了。 想到冬儿,我的心里不由很黯然,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冬儿现在吃的是白老三的饭,在给白老三做事,现在是白老三的财务大总管。她这几天一直呆在宁州,不知在做什么? 正在这时,我的电话又响了,这回是四哥的。 “我在你后面,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我从后视镜看了下,果然四哥的出租车跟在我后面。 我开车进了一个地下停车场,四哥的车子也跟了进来,停住,然后四哥上了我的车。 “白老三那边出事了!”四哥上车就说。 “什么事?”我心里有预感,我估计四哥要说四虎失踪的事情。 “除了四虎,大虎二虎三虎五虎都被白老三抓起来了!”四哥说。 “什么?”我大感意外,看着四哥:“白老三把四虎之外的五只虎抓了?” “是的!”四哥肯定地点点头:“我刚得到的消息,那四只虎被抓,就是今天下午的事情!” 我大感迷惑不解,我靠,白老三暗中捣鬼,导致二子和小五被抓,等于拔去了李顺的两颗门牙,而李顺昨晚刚枪决了四虎,拔去了白老三的一个脚指甲,怎么剩下的四只虎反倒被白老三自己抓了起来?那样,岂不是等于白老三自己拔去了自己一只脚上剩余的四个指甲? 我糊涂了,白老三这狗娘养的为什么要自裁呢?他到底是何打算?ъiqiku 我看着四哥:“为什么只抓了四只虎,那另外一只虎呢?” 我明知那只虎已经被李顺给判处了死刑并亲自执行了枪决,早已抛到大海里喂鱼去了,说不定此刻尸体真的已经飘到了公海里,但我既然已经决定对此事装作看不见,就不能在四哥面前露出破绽。 四哥说:“不知道,老四不见了……正是因为老四不见了,剩余的四只虎才被白老三采取了紧急措施抓起来的。” 四哥这话让我更加感到困惑,不见了一只虎,怎么要抓剩余的四只虎呢?这不成逻辑。 “打听到真实原因了吗?”我看着四哥。 “真实的原因。”四哥沉吟了下:“好像是和财务账目有关。” “财务账目?”我大脑一个激灵,脑子里立刻闪现出冬儿,冬儿负责白老三的财务。 “嗯……”四哥点点头,据我得到消息:“最近,白老三那边的财务内部进行清查,查到五只虎有利用假发票虚报费用之嫌,而且数额还不低,还有,五只虎还背着白老三私下收取回扣……这些都犯了白老三的大忌,白老三开始不动声色,暗地里对五虎进行更多的秘密调查。 “但是,昨晚到今天,五虎中的老四突然失踪了,而四虎正是经手假发票和收取回扣的关键人物,他的突然失踪,引起了白老三的勃然大怒和高度警觉,他怀疑五虎已经发觉了自己对他们的猜疑和调查,于是今天下午采取了果断行动,派人将剩余的四虎全部抓了起来,秘密关押在海边一个据点里,正在严刑拷问,一来要问出四虎的下落,二来要弄清楚这五虎到底贪了他白老三多少钱。” 听四哥说完,我点了点头:”嗯……” 事情真他妈的巧合和蹊跷,李顺刚干掉了四虎,却正遇上白老三在怀疑调查五只虎,阴阳差错都遇到一起了。 四虎被杀死,不但没有引起白老三对李顺的怀疑,反而促使白老三提前对剩余的四只虎动了手,这两强相争,没有什么比内讧更让对方开心的了。国人最善于的就是内耗,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团队,无处不在,白老三这个小集团内部也不例外。 白老三一向视财如命,心狠手辣,这一点,李顺是比不上他的,现在五只虎犯了他的大忌,挖他的墙角,他必定不会轻饶了他们,不说别的,就是从杀一儆百杀鸡给猴看这个角度,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剩下的四虎。 李顺拔了白老三的一个脚趾甲,白老三却要自动将剩下的四个都拔除了,无意中正好帮了李顺的忙。 我已经感到,李顺和白老三的战斗已经拉开了序幕,宁州白老三先下了手,把二子和小五先送了进去,接着,星海这边李顺开了枪,送走了四虎,并意外地让白老三开始清剿剩余的四只虎。 对方的内耗,无意就等于自己力量的增长,对方内耗的越厉害,对于打败对方就越有利。 五只虎和四大金刚是白老三集团武装力量的左膀右臂,现在白老三集团和李顺集团的正面较量刚要开始,白老三先一刀将自己的一直胳膊卸了下来,无疑是自残。 当然,李顺这边力量损失也是很大,二子和小五是李顺最得力的武装部队头领,此二人进去了,李顺一时会很不适应,特别是李顺还是被白老三从背后捅的刀子,他还要顾及警方的追查,略显被动。 “四哥,这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我看着四哥,心里很好奇。 四哥微笑了下:“兄弟,你好奇心太大了,有些事情,只要知道结果就行,过程并不重要,你说是不是?” 我听出来四哥对我的刨根问底有些不大喜欢,不愿意回答我。 我其实也知道,四哥必定有自己稳定的消息渠道,也就是自己的线人,每个人为了自保,都不愿意让自己的情况被别人知道的太多,这是自我保护的本能,即使我和四哥是同盟,也是可以理解的。 于是,我不问了,从四哥笑:“不好意思,四哥,对不住了,我不该问!” “该让你知道的,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不该让你知道的,问也白搭!”四哥呵呵笑起来,接着有意无意地问了我一句:“冬儿现在是在白老三那边做财务吧。” “听说据说传闻是如此!”我说。 “嗯,很巧啊,五只虎出事就是出在财务账目上,还是在冬儿到白老三那边掌管财务之后。”四哥看着我。 我笑了:“四哥,你在想什么?你很善于联想……冬儿以前是我的人,刚去那边不久,你以为白老三会给冬儿很大的权限吗?你以为白老三会那么轻易相信冬儿的话吗?你以为冬儿有那么大的本事吗?你以为冬儿有那么多心机吗?你以为冬儿有这个胆量敢对五只虎下手吗?地球人都知道,冬儿是一个享乐主义者,是一个追求物欲和金枪的人,她到白老三那边,一来是为了报复我,二来是贪图白老三给她的钱。” 四哥听着我的分析,皱皱眉头,点点头,又摇摇头:“你说的或许有道理,白老三或许是不会那么轻易就信任冬儿,不会给她很大的权限,冬儿或许是没有那个心机或者胆量和必要去做这事……或许这事和冬儿无关。” “肯定是无关,她根本就没有理由和必要去做这事,得罪了五只虎,对她有什么好处?”我说:“还有,万一五只虎反咬一口,污蔑她栽赃,那她岂不是把自己彻底毁了……白老三反过来还不整死她。” 四哥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你知道,财务上的账目,发票都是明摆在那里的,假发票一验就知,虚报的钱一对证就知,接受的回扣一问就知……这些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聪明人只要把这些向白老三一提交,根本什么话都不用讲,白老三自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也得看什么人吧,恐怕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让他信任的。”我说。筆趣庫 四哥点点头:“呵呵……或许,大概,也许,可能。反正,我和你目前只是猜测。” “四哥,你说白老三会怎么对付那五只虎?”我说。 唯一生路 “怎么对付?”四哥想了下:“这要看最后审问的结果,如果确实证实五只虎虚开了发票私下拿了回扣,如果数额巨大,那五只虎就完了,失踪的四虎不说,被抓住的几只老虎,恐怕就不是摸摸屁股那么简单,这虎皮恐怕也得给扒下来……白老三内部有一个严格冷酷的规定,凡是在钱上挖内部墙角的,轻者割耳朵剁手指,重者阉割挖眼睛,再重者——这样——”四哥一切手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当然,如果审问最后没有结果,或者缺乏足够的证据,或者数额不大,五只虎或许能被从轻发落,戴罪立功,毕竟,现在是白老三的用人时刻,这五只虎可是他的一只重要武装力量。” 四哥继续说:“现在对五只虎最为不利的局面是四虎失踪了,本来白老三是不急着对五只虎下手的,但是四虎一失踪,他紧张了,他担心五只虎要准备卷钱跑路,要准备背叛他,四虎是提前跑人,于是他提前动手了……所以,目前被抓的四只虎唯一的生路是尽快找到老四,来表明他们对白老三的忠心,如果老四找不到,恐怕这四只虎的命运就难说了。” 这老四恐怕是永远也没人能找到了,看来,这剩下四只虎的命运是凶多吉少了。让他们内部互相倾轧,这自然是最好不过。 这时,我又想到那天李顺所说的五只虎的罪恶行径,不由恨恨地说:“这几只虎都是人渣,都该死,死了才好!” 四哥说:“他们的事情,你也知道?” “耳闻过……没有目睹!”我说:“听说他们身上有7条人命。” 四哥摇摇头:“何止7条……你听说的7条恐怕是他们自己酒后得意忘形主动说出来的,据我所知,他们身上至少还有10条人命。” “啊!”我吓了一跳:“10条?” “嗯……他们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职业杀手……不管是什么人,只要给他们钱,什么都干,我听说他们的雇主有官员、矿主、商人……既然他们的雇主是这些人,那么,他们杀的人自然也就是这些人的仇家,官场的仇人,矿场的仇人,商场的仇人……对了,我还听说他们受雇于一位高官,杀死了这位高官爱吃醋非要他离婚的情人。” 四哥说:“这五只虎身上,可是血债累累……正因为血债累累,他们才跑到白老三的手下求得庇护,借以安身……现在的白老三那里,仿佛就是《绝代双骄》你的恶人谷,坏人都跑到那里去投奔他,他俨然就是他们的保护神了。” 我冷笑一声:“这五只虎,加上四大金刚,加上白老三,岂不就是十大恶人了……《绝代双骄》里,十大恶人可是都没有好下场的。”筆趣庫 四哥笑着摇摇头:“此十大恶人非彼十大恶人,《绝代双骄》里的十大恶人,。他们的武功不是很高,性格也不是最恶,只是脾气习惯特别不正常,有不同的怪癖,并把这些怪癖研究成学问,在江湖上横行。他们往往把一件很可恶很丑陋的事变得很有趣。其中五个人是小鱼儿的养父母,在小鱼儿心中对他们始终感激的。他们皆有其极悲惨的过去,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成为恶人,因此对人性十分的不信任,彼此之间互相猜忌,连一手养大的小鱼儿也不例外……而你现在指的十大恶人,确实骨子里本性里的凶狠残毒、人性扭曲变态、禽兽不如,和那十大恶人,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四哥分析地头头是道,我不得不服,点点头:“嗯……也是!” 四哥又说:“假如没有什么外部的力量参入,假如单就是白老三和李顺两股势力单挑,别看李顺手下的大将少,白老三人多势众,但是,白老三绝对不会是李顺的对手!”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们之间……大哥和小弟的关系性质不同。”四哥说:“李顺和白老三最大的区别就在这里,李顺身上,江湖义气很浓厚,对待小弟是义气当先,钱为辅助,对待手下的弟兄们,那是舍命保护,他和手下人的关系基础,是建立在江湖义气的基础上;而白老三,恰恰相反,第一位看重的是钱,只要是为了钱,他全然可以抛弃自己的手下,义气对他来说一文钱都不值,他和所谓的五只虎四大金刚的关系都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 “这一点,从那次你和张小天恶斗,你差点被点天灯上就看出来了……有时候,金钱关系是很重要的,却又是最不可靠的,这种建立在金钱利益关系上的基础,往往会在关键时刻一触即溃……李顺集团的向心力凝聚力绝对比白老三集团的强大许多,平时或许看不出来,但是到了生死关头,一下子就显露出来了。”筆趣庫 四哥的话让我深有同感,非常赞同,我点点头:“言之有理,甚对!” 四哥接着说:“江湖之大,无处不在,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在哪里?在每个人的心里……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四海之内皆兄弟,兄弟之间的交往,便立足于一个‘义’字。而出来混,就更要明白什么叫义气。义气行前,利益行后。李顺恰恰重视了这一点,白老三的死穴就在这里…… “陈浩南就说过这样一句话:‘我陈浩南出来混,全凭三样东西——够狠,义气,兄弟多!’出来混的人一般都知道江湖义气,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大家都把义气看得很重,但能不能坚持就不知道了。 “讲义气是一个爷们做事立身的根本,一个人要是不讲义气,利用义气出卖兄弟,为了金钱出卖兄弟,在江湖上就会遭人不齿,甚至惹来杀身之祸。而讲义气的人通常都很得人尊敬,大家都觉得他够哥们,乐意跟他们做朋友。义气是什么?我想在李顺眼里,它就是两句话——兄弟有事没话说,帮!动我兄弟没得谈,砍!其实,我们都不喜欢随形势和贫富而变节的朋友,我们都喜欢讲义气的朋友。” 我点点头:“对——” 四哥又说:“这江湖义气当中,我以为,用的最多的,就是兄弟义气。维持团体精神,还得靠它。一个人想在黑道上混出点名声,还得靠兄弟们支持,只要对兄弟不利,不管谁是谁非,也要维护兄弟的利益。做兄弟,就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兄弟出了事,为哥们儿拔刀相助在所不辞。朋友相交,在乎知心,两心所知,义气相投,自有相扶相携的义气,这点是不用多疑的。” 听着四哥的话,我突然觉得,李顺对我是够兄弟义气,而我,在我身上体现的对他的兄弟义气却不够足,我甚至心里还记挂他的未婚妻。 可是,又一想,李顺虽然对我足够兄弟义气,却不也是常常拿我的父母甚至海珠来威胁我要挟我吗?难道他这算是兄弟义气?https:ЪiqikuΠet 和四哥分手后,我边开车去单位,边琢磨着四哥的话,琢磨着白老三和李顺的争斗…… 此时,我和四哥都没有意识到,我们都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我们所处的位置和环境,我们的经历和阅历注定我们此刻认识不到李顺和白老三此次的博弈,不是一般的江湖争斗,不是简单的江湖仇杀。 这其中的深奥道道,我后来才弄明白。 一会儿,我又想起了正撒开人马在星海到处打探李顺行踪的白老三…… 突然,我的心中蓦然一惊,白老三要摸清李顺的藏身地,肯定会派人跟踪秋桐,从秋桐那里打探李顺的下落,而此刻秋桐正在接小雪去看李顺的路上…… 想到这里,我一打方向盘,将车子停在路边,然后摸出手机打给了秋桐。 “你在哪里?”我问秋桐。 “刚把小雪从幼儿园接出来,正要往棒棰岛宾馆方向去呢。”秋桐说:“有事吗?” “哦,没事,随便问问!”我说。 “呵呵,那没事我就挂了!” “好!” 我挂了电话,急速调头,往解放路方向驶去。 从小雪的幼儿园到棒棰岛宾馆,要走比较远的路,小雪的幼儿园在市区偏西的位置,而棒棰岛宾馆在城市的东郊海边,按照行车路径,中间必定要经过解放路。 我计算了下时间,此刻秋桐应该还没到解放路,她要先到西安路,然后拐到解放路。 我直接开车到了解放路和西安路的交汇口,将车子停在路边,然后坐在车里,点燃一颗烟,从后视镜里看着我的后方。 不大一会儿,我看到秋桐的车子从后面开过来,径直左转进入了解放路。 接着,一辆白色的轿车也跟随她的车子拐入了解放路,再看白色车子的后面,只有几辆公共汽车,没有小车。 我立刻发动车子,跟在白色车子后面,驶入了解放路。 一连过了4个路口,那辆白色的车子始终跟在秋桐的车子后面,保持着大约50米的距离。 中间秋桐在路边停过一次车,下车去给小雪买了瓶饮料,秋桐的车子一停,那辆白色的车子也靠路边停下了,秋桐的车子一走,那白色轿车就又跟了上去。 很明显,这辆白色的轿车就是跟踪秋桐的,从后面看,白色轿车上坐着2个人,其中一个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还不时打电话。 我冒出一身冷汗,要不是刚才突然想到这一点,要是晚一会儿才琢磨到这一点,一旦秋桐带着小雪进了棒棰岛宾馆,那白老三岂不是马上就能猜到李顺的藏身之地?李顺现在正是微妙时期,白老三要打探李顺的所在,自然是有目的的。 幸亏现在离棒棰岛宾馆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还要穿过市中区。 显然,绝对不能让这白色的轿车跟踪秋桐到棒棰岛宾馆,而且,我还不想惊动秋桐,让秋桐担惊受怕。 我跟在白色轿车后面,边开车边紧张地琢磨对策。 赌一把 此时马路上车辆很多。 解放路虽然是双向六车道,依然显得很拥挤。 我边琢磨对策边将车开到了外面的车道,秋桐的车子在最里面的车道,白色轿车也在里面的车道。我知道,到前面大约2公里有个路口,秋桐要在那里左转弯。Ъiqikunět 这时,前面堵车了,车子都停了下来。 堵车的原因是星海正在修地铁,马路中间在挖地铁出口,隔离板将马路中间截断了一大块,车子自然就拥挤了。不时有拉泥土的工程车往外走,车上装的都是从地下挖出的泥土。 我不由一阵咒骂,妈的,工程车应该晚上让他们进城拉土的,怎么大白天也在市区内跑啊。 看着一辆辆拉土的工程车,我突然有了主意。 我顺势将车子开到了马路上的人行道上停下,从车内摸出两张光盘,直接走到车后屁股,将光盘插到车牌上,基本遮盖住了车牌号码,然后又重新上车,将车开入车道外面的车道。 车流又开始动了,我缓缓跟了上去,边不时看着前方不远处秋桐的车子,还有后面那辆白色轿车。 又走了一会儿,出了闹市区,不堵车了,车辆速度都快了起来。 秋桐的车子依旧在里面的车道不紧不慢地跑着,后面的白色轿车还是保持着50米左右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 我还是在外面的车道跑,中间车道不时有拉泥土的大卡车轰轰的驶过。 我看看前面,没有路口,也没有监控器,于是加速,超过白色轿车的水平线30米左右,边保持匀速开车边从后视镜看后面。 这时,一辆拉泥土的大卡车牛逼闪闪地从中间车道快速驶过来,开卡车的司机向来都是风风火火。 就在卡车快要超过我的时候,我把心一横,决定冒险来一下。 我突然猛地向左一打方向盘,车子一下子冲进了中间车道,正卡住堵住了卡车的道,同时略微一踩刹车,卡车的速度比较快,眼看马上就要撞到我的车尾部—— 说时迟,那时快,那卡车司机显然被吓了一跳,车子猛地往左一拐,直接进入了最里面的车道,同时紧急刹车—— 正跟着前面秋桐车子的白色轿车淬不及防,来不及刹车,咣——撞到了卡车的侧面,正好被卡车和中间的隔离墩卡住了。 操,冒险成功。我心里一喜,一踩油门,加速离去。 我猜那卡车司机一定在狠狠诅咒我,不过也没办法了,只有委屈他了,反正他可以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来,他的卡车是撞不坏的,我呢,此处没有监控器,我又遮挡了车牌,估计是发现不了我的。就算要赔偿那白色轿车,也是保险公司掏钱。 此时,前面秋桐的车子依旧在正常行驶,她似乎没有发现身后发生的这起车祸。 我提速驶去,到了一个路口拐弯,进入一个巷子,停下,取下光盘,然后又进回到解放路,跑了一会儿,追上了秋桐的车子,一直跟到棒棰岛宾馆门口,确信后面没有跟踪的车子了,我才离去。 我继续往公司走,路上,给皇者发了个短信:“天气好不?” 很快,皇者就给我来电话了:“老弟,什么指示啊?” “那天我得感谢你啊!”我边开车边说。 “什么感谢我?哪天啊?” “在海珠办公室的那天啊!”我说:“幸亏你及时出面解围,不然,海珠或许真的误会了,我那天突然搂抱小亲茹,实在是……” “哦,呵呵,我那天其实一直在附近的,从你出来接小亲茹到小亲茹下车,到伍老板突然出现,我都一直看到的,当时我还真紧张了,心砰砰直跳啊,正琢磨要不要突然出来吸引伍老板的注意力呢,结果你突然就那样了,你做得很对很好的…… “当然,我也看到了,你和小亲茹正躲在暗处的时候,海珠突然下来了,站在大堂那里东张西望,看她脸上的神态,我意识到她有可能看到了你们……我就琢磨这事啊,不能让你们为这个产生什么误会,于是,我就……” “嗯……你真是及时雨!其实那天你要是及时跳出来也不错,把伍德的注意力吸引开。”我说:“万一我那时要是没注意了,不就完了?” “没办法,我只能赌一把,赌你能急中生智。”皇者说:“其实,不到万一,我是不能跳出来的,我那天要是真跳了出来吸引伍老板的注意力打掩护为你们解围,对我其实是很不利的,是要担很大的风险的。”ъiqiku “什么意思?” “我跟了伍老板这么多年,他的脾气性格我是摸得很透,他自己的有些活动,该让我知道的不会瞒我,不该让我知道的,我是绝对不能知道,知道了对我没有任何好处……那晚伍老板见的那几个人,是属于我绝对不该知道的范畴,我要是真跳出来为你们打掩护,那我可能会。” “哦……明白了,那时伍德的活动内容是瞒着你的,没告诉你,你不该知道的!” “对,对,呵呵……” “但是你其实还是知道,只是伍德不晓得你知道!”我说。 “嘿嘿……老弟真是聪明人!” “如此高度机密的事情你告诉我,就不怕我给你泄密?”我说。 “呵呵……要是怕我就不告诉你了!”皇者说:“老弟我看你不是那样的人,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或许对,或许不对!”我说。 “呵呵,老弟很幽默。”皇者又打了个哈哈,接着说:“老弟你这会儿专门给我打电话,恐怕不是特意为那天我到弟妹办公室的事情感谢我的吧?” “老兄同样是聪明人!”我说。 “那就说吧!” “五只虎出事了?出什么事了?”我说。 “你怎么知道的?”皇者的声音有些意外。 “这个你不用问,我就是问你出什么事了?” “难道你是通过冬儿知道的?”皇者的声音突然有些释然:“呵呵……她是有条件知道这事的……既然你是通过她知道的,那你还有必要问我出了什么事吗?” “你太聪明了,只可惜,聪明过火了!”我说。 “哦,你不是通过冬儿知道的?”皇者说。 “废话,我和她早就不联系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皇者追问我。 “知道这事难道很难吗?”我说。 “当然,目前知道这事的人很少,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消息在封锁着呢,就是我,也被瞒着,我也是通过野路子今天下午才知道的。”皇者说:“想不到老弟你的消息这么灵通……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听说……”我故意放慢了声音:“我听说五只虎得罪了白老三,被白老三抓了起来……我就知道这个,别的我全然不知了。”“嗯,是的,不错,五只虎是惹怒了白老三,不过,被抓的不是五只虎,是四只,老四不见了。”皇者说。 “哦……老四干嘛去了?是老四告的密,举报了那四只虎?”我说。ъiqiku 我之所以这么问皇者,一来想通过皇者试探白老三那边的情况,摸摸他的底,二来是想借皇者给白老三那边透个风,老四的失踪和李顺和我这边无关。 “那倒不是,五只虎的事,是和钱有关,这几个家伙心太黑,背后暗地里捣鼓白老三的钱,被财务查账发现了,白老三为此很恼怒,正在追查呢,四虎突然不见了,白老三以为他们想跑,就先下手把剩余的四个给抓了。”皇者说:“至于老四到哪里了,我也不知,刚才你要是不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问我干吗?”我说。 “呵呵……”皇者呵呵笑了:“你说呢?现在白老三和李顺两帮都剑拔弩张的,你又是李顺镇守星海的大将,老四不见了,我不问你问谁啊?” “呵呵……”我笑了:“老四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昨晚之后就没见!” “嗯……那你可以想象一下啊,我昨晚趁着狂风暴雨,把四虎绑架到了海边,把他结果了,然后扔到大海里去了。”我说:“说不定,你让白老三派人到海里去找找,能找到他的尸体呢。” “哈哈,老弟,你很有想象力,佩服,佩服!”皇者哈哈笑起来,显然是根本不相信我的话:“四虎死的可能性不大,有可能是跑了。” “哦……这是你的猜测?”我说。 “是白老三那边的猜测,不过,我也是这么想的。”皇者说:“这五只虎啊,是有奶便是娘的主儿,只要有钱,谁也不认,我估计啊,白老三这次如此大动干戈,五只虎一定是弄了他不少钱去。” “这事伍老板知道不?” “不清楚,他没和我说,我是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的!”皇者说。 “他肯定知道!”我说。 “这个……不好说。”皇者说:“还是我刚才那句话,我该知道的,他会让我知道,我不该知道的,我就是知道也要装作在他面前不知道……老弟,有句老话,半句如伴虎啊,我能跟着他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哦……当然了,伍老板对我一直是不错的。” “看不出,你老兄也活得不容易啊,比较累吧?”我说。 “呵呵,你老弟恐怕也活得不轻松吧?”皇者说。 “呵呵……”我干笑了一声。 “李老板最近一向可好?”皇者说。 “还好吧,我最近没和他联系,就回宁州的时候和他吃了顿饭!”我说。 “呵呵……”皇者暧昧地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从伍德那里听到关于李老板的什么消息了?”我说。 “呵呵,你很关心这个?”皇者说。 “不是关心,随便问问。” “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诉你,我说我不知道,你相信不?”皇者说。 “你说我相信不相信?该不该相信?”我说。 “我说该相信!”皇者又笑起来。 我当然不会相信皇者的话,我知道他没说实话。 和皇者又随便扯了几句,我挂了电话。 我接着又给老秦打了过去,上来就问:“二子和小五什么情况了?在看守所?” 我下意识认为他们应该此时被关押在看守所。 秘密关押 “你知道了?”老秦说。 “嗯……” “李老板告诉你的?” “是——” 老秦沉默了一下,接着说:“他俩现在不在看守所……关押在一个秘密的地方。” “哦,为什么?”我说。 “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老秦说:“不过我分析,这很可能是宁州警方的老大特意安排的,现在上面盯得紧,他不动手抓人不行了,无法向上面交代,抓二子和小五,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本来他部署抓二子和小五的时候,那边警察还没出发,他就特意安排人来报信了,想让他俩跑。 “可是,二子和小五没跑,怕自己跑了把李老板牵进去,说既然必须有人为这事买单,那他俩就顶上去得了,大包大揽全部顶到自己头上,进去就说都是自己做的事情,和李老板脱离干系……他俩昨天进去的,我找人打听消息了,没打听到,他俩没进看守所,。不知关押在哪里。” “哦……根据宁州目前的形势,你觉得他俩会出大事不?”我说。 “不好说,现在宁州警方是能拖就拖,之前一直是说没查出是谁干的,现在好不容易说查出来了,把二子和小五弄进去,我估计宁州警方的老大肯定是想就案办案,小事化了,抓紧结案的,现在就看他能不能顶住,能不能利索操办好,要是真的只办这个事件,不向上追查,那就算是万事大吉,我们烧了高香,大家都欢喜,二子和小五在里面吃几天苦,过些日子就捣鼓出来了。”老秦说:“现在就怕的是有人死盯住这事不放,这是最叫人担心的……这事目前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等几天看看二子和小五在里面的情况再说了。” “嗯……段祥龙还是没动静?” “没有。”老秦顿了顿,接着说:“对了,你以后不要在李老板面前提段祥龙了。” “怎么了?”我说。 “李老板认定是你因为女人的事情对段祥龙怀恨在心,一直想找茬捣鼓段祥龙,李老板对这事很不开心呢,和我说过这样一句话:易克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在女人这事上不好,屁大个事,整天和段祥龙过不去,为了个人恩怨甚至不顾集体大局的利益,搞内讧。” 我听了,默然无语。 老秦继续说:“李老板子这个人,虽然安排我盯住段祥龙,但是,他还是不愿意你在他面前说段祥龙的什么事情,他是属于自信自大的人,他可以怀疑任何人,但是不许别人来怀疑,不许别人在他面前提起…… “其实,你知道不,他对谁都是有疑心的,也包括我和你,当然,相比较来说,他对我们算是最信任的……他的疑心,似乎是出于毒品的副作用,一方面想深信不疑,另一方面却又提防戒备,自相矛盾,这就是神经质吧。” “嗯……也许是……”我说:“他正打算要戒毒呢?” “哦……真的?” “是的,下了很大的决心,要戒毒!” 老秦笑了:“他是绝对戒不了的……毒品这东西,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李老板……现在到了这个程度,除非经历脱骨换胎的生死磨 biqikμnět难和大彻大悟,否则,就他目前的情况,是绝对戒不了的……恐怕,这一辈子,他都永远走不出病毒的控制。” “不会这么严重吧?” “老弟,在缅甸,我见过的溜冰的人多了……从来没有见过能戒得了的,精神控制,不亚于生理控制。”老秦说:“有时候,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很难!” 我没有和老秦继续争论这个问题,老秦见多识广,或许他说的也有道理。 “冬儿这几天,在宁州都干什么了?”我说。 “她……住在南苑大酒店,每天睡到中午起床,然后就自己到江边小外滩那里,坐在一个石凳上发呆,自己一个人,一坐就是一天,直到晚上10点多才离开,回房间。”老秦说。 我听了,心里一阵颤栗,小外滩是我和冬儿最常去谈情说爱的地方,我们最深的海誓山盟,最柔的甜言蜜语,最热的花前月下,都是在那里……筆趣庫 她在宁州呆了几天,老是去那里干吗? 我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和老秦通完电话,我去了公司,刚进办公室,曹腾就对我说:“哎呀,易经理,你可来了,我堂姐……哦,不,经管办曹主任刚打了办公室内线电话,找你呢。” “哦……”我看着曹腾:“什么事?” “不知道,她让我转告你,让你来之后到她办公室去一趟。”曹腾狡黠地转了转眼珠说。 “嗯……那好,我去了!”我说完,下楼,直奔曹丽的办公室。 快到曹丽办公室门口时,我放慢了脚步,门没关死,里面隐约传出曹丽的声音。 我轻轻靠近门旁,侧耳倾听。 “姓平的那边没动静,那好,那我们就拿这姓秋的下手。”曹丽的声音:“正好那天你已经在发行公司的大会上吹风了,借着这个风头,此事动手也许正是时候。” 我的心一跳,曹丽在打电话,在说秋桐,她要干什么? 我凝神继续听。 “我刚才已经打了他办公室电话,他过来后,曹腾会通知他的。”曹丽继续说:“我看这事让他干最合适,一来考验下他的忠诚度,二来呢,即使事情不成,也没事,查不到我们头上,和我们没关系,到时候我就一口咬死我对此事毫不知晓,更不会牵扯到你,顶多他挨个处分,让他当替死鬼好了…… “要是成了,那就狠整这娘们,看那个死老头子出头不出头?这可是一箭双雕啊……发行公司那么多资金进进出出,我就不信这娘们能干干净净一清二白,常在河边走,还有不湿鞋的……到时候我多罗列几项,总有一项能把她套进去。” 听到这里,我额头有些冒汗,曹丽这狗日的又在和孙东凯琢磨什么歪点子了,想整秋桐,那意思好像是既整了秋桐,又把董事长钓出来。在平总那边没能达到目的,就从秋桐这边入手了。 我来不及多想,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咳嗽了一声,接着轻轻敲门。 “好了,他来了,就这样。”我听到曹丽急促的压低的声音,接着“啪——”电话挂死了,然后曹丽说:“请进——” 我推门进去:“曹主任,你找我?” “哈……易克,你来了,来,请坐!”曹丽满面春风地冲我招招手,指了指沙发。 我过去坐下,曹丽接着站起来,走到门口,把门关死:“啪——”反锁上了。 然后,曹丽转过身,暧昧地笑着冲我走过来。 我一看曹丽这笑心里就紧张,看着曹丽说:“曹主任,你要干嘛?” 曹丽走近我,突然伸手在我脸上抹了一把:“噗嗤——”笑了出来:“小白脸,看把你紧张的,别害怕,姐今天不吃你,也不让你要我……我过会还要去集团那边开会呢,时间来不及了……我今天叫你来,是要传达按照领导的旨意给你安排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因为此事比较机密,所以,我才关死门的……你别想多了哦……嘻嘻……” 我定定神,看着曹丽:“领导有什么指示?” 曹丽坐到我对过的沙发上,脑袋凑近我,表情变得神秘而严肃:“易克,现在,党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向领导表达你忠诚的时机到了。” 我坐直身子,显出略带激动的表情:“哦……真的,太好了……我正想找机会向领导显示我的忠心呢……什么事啊,请你吩咐?” 曹丽满意地笑了,犹豫了一下,接着使劲咬了下嘴唇,似乎下了决心:“先别问什么事,我也不给你绕弯子了,说开吧,我先问你,你希望不希望秋桐完蛋,我上台去当发行公司老总啊?”ъiqiku 我一听,睁大眼睛看着曹丽:“你……你说什么?” “我说把秋桐搞下来,我取而代之,我当老总,保证让上面提拔你当副总,这样,你会有很多好处,钱可以大大的有,权力也大了,还有,我们俩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玩起来很方便,你想什么时候要我都可以了……你说好不好?”曹丽咬牙切齿地说完,又带着憧憬期待淫邪娇媚的眼神看着我。 我怔怔地看着曹丽,突然猛地伸手一拍茶几,猛地站起来—— “啪——”一声脆响,把曹丽吓了一跳,抬头紧张地看着我。 我两眼紧紧盯住曹丽,激动地说:“你……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当上老总后提拔我当……当副总?” 曹丽缓了一口气,嗔怪地看着我:“哎呀——你个死冤家,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当然,我要是当上老总后,立马运作你当我的副总……让你分管最实惠的那一块,保证既有权又有钱。” 我两眼发光,可是,随即又黯淡下来,一屁股坐下:“你是在逗我吧,提拔副总,得集团党委做主,你根本就说了不算。” “嘻嘻,你个傻瓜,你还嫩呢。”曹丽笑着:“我要是能当上老总了,那集团党委那边,我自然是有说话的地方的……别的不说,集团党委各位党委成员,在对你的印象上,是一致打高分的,提名你为副总,保证没人有意见……再说了,集团党委不是还有孙总在那里坐镇吗,别忘了,乖乖,你现在是孙总的人呢,经营口的提拔人选,孙总还是有很大的发言权的。” 我眨眨眼看着曹丽:“这么说,你讲的就是真的了?” 跟对人 “当然,绝对保证,没问题!”曹丽拍着胸脯给我保证。曹丽的前胸肉鼓鼓的,拍上去兔兔乱晃。Ъiqikunět 我又沉思片刻,然后下了决心,使劲咬咬牙,点点头:“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了。” “别光说相信我呀,这可是孙总的意思呢,我们现在都是一个战线的,一个战壕的,我们既是同志又是战友,生死同盟,对我们而言,最大的政治就是孙总,最大的靠山就是孙总,最大的前途和希望,同样是孙总,我们只有一心一意跟着孙总好好干革命,这才是我们最光明的出路。”曹丽说:“孙总年富力强,现在可是星海政坛上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今后的前途,不可估量,我们是很幸运的,能站到孙总的战车上……混官场,站好队,跟对人,是关键。” “好了,别说这些高调的,挖干的,来实的,什么事,直接说!”我故意做出不耐烦的样子:“给我讲这些大道理,你说的那些,都是大道理,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只要知道我自己能提拔能有机会多赚钱就行了,别的都是废话!” “呵呵……痛快,我就喜欢你的痛快!”曹丽喜滋滋地说:“那好,我告诉你什么事。” 说着,曹丽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大信封,递给我:“呶——任务就在这里面,打开看看吧。” 我接过信封,打开,抽出来一看,是一张崭新的空白的a4打印纸,上面什么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我看着曹丽,做出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 曹丽笑了,凑近我:“这就是给你的任务……你的任务是在这张白纸的下部四分之一的地方。” “下部四分之一?干什么?” “你需要征集50个送报纸的人的签名,签在这下面,”曹丽说:“尽量分五行,一行10个,只要你把这50个签名弄到,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怎么样,简单吧?” “哦……是很简单,可是,弄这个干吗啊?”我说。 “这个,现在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办就可以了。”曹丽神秘地说:“等事成之后,你就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了……这可是个美差啊,立功的好机会,我都没舍得让曹腾去干,力争过来给你了……我心里可是一直有你的呢,什么好事都忘不了你……” “可是,让人家送报纸的签名,我怎么和人家解释理由啊,人家要是不签怎么办呢?”我说。 “这点小事我想是难不倒你的,你难道连这办法都没有?”曹丽说:“对大人物来说,签个字值千金万金,对那些送报纸的人来说,签个名值几个钱?只要给点好处,我就不信他们不签?” 说着,曹丽变戏法一般又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递给我:“呶——这是给你的运作经费,一万元,弄50个签名,足够了吧?” 我笑了,接过信封,装进口袋:“呵呵……一万元,50个签名,平均一个200,够了,嘿嘿……” 曹丽笑着:“你小子,我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是不是打算截留一半给自己啊?其实那些送报纸的人,你只要编造个理由,就是给他50元让他签个字,他们都争着干。” 我又嘿嘿笑了,似乎显得有些满足:“行,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明天保证完成任务。” 曹丽点点头,又看着我:“易克,要是真的把秋桐搞下去,你心里情愿不情愿?” 我看着曹丽狡猾的目光,说:“不情愿!” “为什么?”曹丽说。 “我觉得秋总挺好的,对我一直不错,这样做,有些心里过意不去。”我说:“不过,又想想,秋总虽然对我很好,可是,换不来我的提拔和钱啊,她给我弄了个部门经理,就好像已经对我是天大的恩赐了……这个人,不会和领导搞好关系,经常自以为是,目无领导,这是她最大的弱点……我其实心里知道,跟着她,就是再干10年,恐怕也提拔不起来了……现在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我面前,那我也没办法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呢。”Ъiqikunět “嗯……你说的很实在,我很喜欢你讲实话,”曹丽说:“你能想通这个事情,很好,秋桐一项是善于用小恩小惠拉拢手下人给她出死力,给她出政绩的人,她是把你当做给她出彩的工具呢,只会利用你…… “而我呢,却是出于对你的真挚情感,我一直深深地喜欢着你,等我当上了发行公司的老总,你做副总,这发公司就是我们的天下了,我们说了算……其实到时候,我们……我的就是你的,我也是你的,这个公司,还不是你说了算。” 曹丽火辣辣的目光看着我,有些情不自禁的样子。 我一看她这样子,知道她要发情了,于是站起来:“那好,没别的事,我先走了,你也该去集团那边开会了。” 曹丽突然一下子扑过来,紧紧抱住了我:“宝贝,别忙走,我抱抱你,摸摸你,亲亲你……” “不亲,不摸,你开会时间要到了。”我推曹丽的身体。 “没事,不急,还来得及。”曹丽喘息着。 我往后退了一步,摆脱了曹丽的身体。 曹丽蹲在那里,乞求炽热的目光看着我:“宝贝,别这样,我想你想了很久了……我会让你很舒服的,保证比海珠让你舒服。” 我摇摇头,笑笑:“曹主任,不行,现在不是时候,等事成了,才可以!” 说着,我走到门旁,拉开门,径直离去,身后传来曹丽失望而又期待的声音:“你说的,事成了你要答应我啊……不许反悔。” 边走我心里边想,等事成了才可以?你做梦去吧,我不会让你事成的。 回到办公室,曹腾不在,我坐在办公桌前思忖片刻,给四哥发了一个短信…… 发完短信,又坐了大约20分钟,我下楼,出了院子,站在大门口的马路边。 这时,我看到平总正郁郁地从院子里出来,看到我,笑了下。 “平总,怎么无精打采的?”等平总走到我跟前,我说。 “唉……没有让我高兴的事情,怎么提得起精神呢?”平总说。 “还是为昨天那事闹心?” “是啊。”平总愤愤不平地说:“妈的,卸磨杀驴,我给他出死力,死心塌地效忠他,这一有事,他竟然把我抛开就不管,还站到那边去了,昨天他当着那人的面一顿死熊我,我越想越心凉。”Ъiqikunět “领导总是有自己的想法和考虑的,你不要想多了,”我说:“董事长也是出于团结的需要,大局的需要,批评你也是为你好嘛。” “好个屁,他对孙东凯什么心思,以为我不知道?他其实就是担心孙东凯窥视着他的位置,一心想掌控孙东凯,压住孙东凯。”平总打断我的话:“他亲自给我规定的,凡事要直接向他汇报,特别是关系到孙东凯的,我就是按照他的要求做的,可是,他昨天竟然当着孙东凯的面搞我,让我直接下不来台,当我是小学生啊,想训就训,我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这么耍人,谁受得了?这么多年,我为他出大力流大汗,付出的少吗?这么多年,他从我这里得到的好处还少吗。”说到这里,平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说话了。 我笑笑,安慰他:“别发牢骚了,平总,领导说过的话,过去也就忘记了,这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放在心上了,不管领导怎么说你,你这广告公司老总不还是好好地当着吗?集团里搞广告,谁能比你平总水平高?你可是集团里的广告行家,不管领导怎么批评你,集团的广告发展经营还是离不开你的。” 我的话让平总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些,他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们做领导下属的,就是这个鸟命啊,用得着的时候把你当个人,用不着的时候,你连狗都不如……说白了,一句话,在官场,下级永远是上级手里的玩偶,永远是上级用来实现自己目的的工具……我算是想透了,唉……人的时气鸟的命,随他去吧。” 平总唠唠叨叨地嘟哝着,向我倾诉着他的苦衷和不满。 我边听边应付地点头边不时看着马路上。 一会儿,四哥的出租车过来,我忙招手,四哥的出租车停在我面前。 “平总,我要下班走了,你去哪里?”我说。 “去集团开会!你走吧,我估计迟到了,又要挨批了。”平总冲我挥挥手,咧嘴又笑了下。 “老兄这一笑,解千愁啊!”我呵呵笑着,边准备上车。 平总苦着脸,摇摇头,走了。 我上了四哥的车,四哥边开车边对我说:“去哪里?我快到去接小亲茹的时间了。” “你往旅游公司那方向开,边开我边和你说,说完事,我就下车!”我说着摸出那个大信封,和四哥交代起来…… 四哥边听边点头:“嗯,好。” 说完后,我又补充了一句:“这事我不出面,只有劳烦你去操作,我好留有回旋的余地……记住,早上5点后,满大街都是送报纸的,邮局的,我们集团的,星海都市报的,半岛早报的……总之,很多很多。” “呵呵,这事很容易办到。”四哥笑着点头。 然后,我掏出那个装有一万元的信封:“这是活动经费!” 疼媳妇 “不用!我身上有钱!”四哥说。 “办这种事,不用花自己的钱,这钱也不是我的,是上级拨付的。”我哈哈笑起来,边将钱放到四哥的口袋里。 四哥笑了笑:“老弟,你可这不容易,两条战线作战,既要斗智还得斗勇,既要做人还要做鬼,这戏演的。” 我也笑了:“木办法,我现在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现在知道了,人啊,都他妈是逼出来的……平时说这不行那不行,那是没逼到份上,逼到份上,没有不行的。” “呵呵,有句话说的好,成功都是逼出来的,不就是这个道理吗?”四哥说。 我笑了笑:“四哥,我到前面下车。” “你不去旅游公司接海珠了?”四哥边靠边停车边说。 “不了,我回去先做饭,海珠现在很忙很累的。”我说。 “不错,知道疼媳妇了。”四哥调侃了我一声,将车停稳。 “走吧,别忘了明天的事情。”我冲四哥挥挥手。 “没问题,明天保证办妥!”四哥开车离去。 我回到宿舍,先把昨天晚上换下来的一副扔到洗衣机里,然后开始做饭炒菜。 等我洗完衣服做完饭菜,海珠回来了。 “哎呀——今天太阳从西面出来了?”海珠一进门就笑嘻嘻的。”我正打算回来做饭呢,没想到你已经做好了。哎,衣服都洗好了啊……” “我今天睡了一天,精神饱满,有没什么事情,就做做家务啊。”我没有告诉海珠我一下午出去的事情,边往桌子上摆放饭菜边说:“你现在不同以前了,是大老板了,做事很辛苦的,我不得好好伺候伺候你……以后,我可要靠海老板吃饭了哦……”httpδ:Ъiqikunēt “嘻嘻……去你的,寒碜我啊,笑话我啊……”海珠开心地笑着,过来抱住我亲了一口,然后坐到饭桌前,搓搓手:“哎——好香的饭菜哦……正幸福。” 我也坐下,看着海珠,心里很开心:“幸福就这么简单?这就幸福了?” “是啊,就是这么简单,幸福指数直线上升哦……”海珠喜滋滋地拿起筷子,先给我夹了一块肉:“相公,辛苦了,你吃块肉。” 我吃起来,边看着海珠笑:“简单了好,简单就是快乐!” “是啊,这人啊,不能复杂,还是简单了好:“海珠颇有感慨地 说:“我今天就在琢磨啊,这人小时候简单,长大了复杂;穷的时候简单,变阔了复杂;落魄的时候简单,得势了复杂;君子简单,小人复杂;看自己简单,看别人复杂。这个世界其实很简单,只是人心很复杂。其实人心也很简单,只是利益分配时很复杂。人,一简单就快乐,只不过,快乐的人寥寥无几……我算是幸运的哦……属于寥寥无几的之一。” 我点点头:“嗯……感触很深……快吃饭吧,饿坏了吧。” 海珠吃了几口,边吃边不停赞扬我的手艺。 “你什么意思,一个劲儿给我戴高帽,是不是以后想让我做家庭妇男啊?”我边吃边说。 “哈……我可没那意思啊,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海珠笑着:“刚说完一简单就快乐,你怎么又复杂起来了。” “嘿嘿……”我笑起来,又说:“哎——阿珠,小亲茹这两天怎么样?” “还不错,干活很利索,做事说话都很有眼头,是个小人精,”海珠说:“公司里的同事们都很喜欢她呢。” “那就好!” “不过,我发现这孩子挺会享受的。”海珠又说。 “怎么了?” “这孩子每天都打车上下班呢,”海珠说:“你说一个做内勤的,就那么点工资,这天天打车上班下班,赚的钱还够车费吗?呵呵,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这孩子,到底还是小啊,不知道过日子。” “打车方便啊,不用挤公交车。”我说:“我看,你也不要天天去挤公交上下班了,打车吧。” “我不,现在你是创业时期,我不舍得花那钱,挤公交怕什么。”海珠说。 “你有驾照没有?”我说。 “当然有,拿了好几年了!”海珠说:“问这个干么?” “要不,买辆车吧,作为代步工具。”我说。 “更不行了,我可不舍得花这钱:“海珠摇摇头:“现在公司还千着45万债务呢,这钱还没还清,我怎么能买车呢,这不合适。” “那没有车,你工作起来不方便啊!”我说。 “怎么不方便啊,公司里有工作用车呢,我平时出去谈业务,就用公司里的工作用车,虽然没档次,但是只要能办事就行,我可不想背着一屁股债摆阔气……我要先努力赚钱,先把那45万还上再说……创业艰难百战多,现在吃点苦算什么,现在的吃苦是为了将来的享受,嘿嘿……”海珠冲我做了个鬼脸。 我看了海珠一会儿,说:“海珠,你是个适合做老婆的女人。” 海珠笑了:“什么意思啊你?” 我说:“我觉得现在的女人分两种,一种是会玩的,一种是会过日子的,会玩的女人,不适合做老婆,会过日子的女人,适合做老婆。” 海珠说:“那会玩的女人适合做什么呢?” “适合做情人!”我说:“你没看到现在很多有钱人当官的人都有很多情人,他们找的这些女人,就是属于那种会玩的,能摆弄风情,能花枝招展,但是,这些男人虽然对那些女人很好,但是,却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情裕,而根本没有想娶他们的打算,更没有打算离婚,因为他们心里明白,这样的女人,就是用来玩的,也只能用来玩,但是绝对不能用来做老婆……老婆是要安分守己过日子的,而那些情人,放在家里当老婆是不保险的,随时都可能会给自己戴上一顶绿帽子。” “这就是你们男人的自私,家中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既舍不得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既想保住红旗,还有想着外面的彩旗。”海珠说:“我告诉你,虽然我们还没结婚,但是,你只需看着家里的红旗,不准出去打彩旗。” 我一咧嘴:“嗨——这是哪里跟哪里的事啊,你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biqikμnět “我这是提醒你呢,当然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啊,我其实对你还是无比相信的,我相信易克是个用情专一的好同志,你说,是不是啊?”海珠看着我。 看着海珠明亮清澈的大眼睛,不知怎么,我的心里有些发虚,强自镇静地点点头:“当然是了。” “如果你爱我,那你就要一心一意专心致志地对我,如果你一旦不爱我了,那你就直接告诉我,我海珠是绝对不会死缠烂打的。”海珠半真半假地说:“爱情,是必须要互相忠诚的,爱,就在一起,不爱,就分开,我可不是那种乞求爱情的人,当然,我也知道,乞求来的爱,那不是真正的爱情。” “嗯,我明白!”我闷头吃饭。 “其实,我知道,你现在是爱我的。”海珠笑嘻嘻的。”只不过,你爱我不如我爱你深而已……当然,我不要求你现在就爱我那么深,毕竟,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一起走呢,脚下的路越长,心中的爱就会越深……最能加深爱情的,莫过于时间。”ъiqiku 我抬头看着海珠:“你很感性,又很理性!” “或许吧……只不过,有时候我在二者之间把握掌控的不好,很多时候会失衡。”海珠说:“哎——我要是有秋姐那样的分寸就好了……我总觉得啊,这秋姐是掌控感性和理性最有分寸的女人了,她的成熟、理智和女人味,是我提升自己修正自己的方向和榜样。” 海珠自然而然又提到了秋桐,我没有作声,只顾自己吃饭。 吃过饭,收拾完家务,海珠又要往书房里钻:“哥,我要制定下公司下一步的管理和发展计划,你自己看电视吧。” “嗨——别忙着往书房里钻,过来!”我拍拍沙发:“过来坐下,大爷和你谈谈话,磨刀不误砍柴工,你急什么?” 海珠笑呵呵地过来做到我身边,身体靠在我身上:“好吧,大爷,你是我大爷,大爷要谈话啊,那就谈吧。” 海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那天我骂李顺的话:我靠你大爷! 靠,我现在是海珠的大爷,我还能操自己吗? 想到这里,我噗嗤笑了。 “笑什么?”海珠笑吟吟地看着我。 “没什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笑着说,然后将海珠搂在怀里,海珠顺势半躺在我身上。 “什么事?说来听听。”海珠伸手摸着我的脸。 “那天我和人家开玩笑,我说我靠你大爷,刚才你叫我大爷。” “哈哈……”海珠放声笑起来,浑身发颤。 笑完了,我问海珠:“旅游公司的管理内容,你现在基本熟悉了吧?” “嗯,我专门买了一本旅游公司管理的书,反复看了好几遍,基本算是摸透了。”海珠说。 “嗯……”我点点头,轻轻抚摸着海珠的脸:“丫头,我建议你现在先不要急着去修订公司的管理条例,你现在脑子里的东西,都是书本上的,都是纯理论的东西,我想啊,你还是摸索着干一段时间,实践一段时间之后,再根据公司出现的实际问题去修订,那样,或许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哦……”海珠看着我。 缩影 我说:“我觉得,书本里仅仅是能提供我们理论性的知识,但是在实际当中是有很多状况出现的,所以旅游公司的管理里面有很多实质性的东西我们根本无法从书本里的文字里体会到。相反,实践活动却能教会给我们很多东西,让我们感受深刻。 “一个旅游公司的管理并非我们想像的简单,而是公司有自己独到的垂直分工管理体系,包括上级对下级,同级与同级之间的相互关系,以及明显的分工职能的安排,各尽其职,各负其职,相互服务,相互制约的关系…… “旅游公司是一个各个行业的小缩影,由于旅游业是个综合性的服务性行业,吃、住、行、游、购、娱是构成旅游业的重要因素。我们不仅仅要关注有关旅游的事情,准确掌握各项旅游数据。而且还要时刻注意时事,关心各个行业的发展状态,因为各个行业的兴衰都与我们间接或直接的有着联系,各个方面有所涉猎,这样我们才能通过综合的分析在新的时期制定出适合本旅行社的发展计划。” “嗯……”海珠点点头:“哥,你说的对,那我先不弄了。” “阿珠,我问你,你觉得在旅游公司的管理和发展当中,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https:ЪiqikuΠet “最重要的。”海珠眨了眨眼睛:“利益驱动……严格考核奖惩制度,调动员工做业务的积极性。” “错——”我说:“最重要的,是创新!” “创新?” “是的!”我点点头:“旅游公司的管理也需要随着时代的进步而有所改进,这样才能适应不断发展的社会,不至于被社会所淘汰。所以,创新,也是一个旅游公司的灵魂。这个社会就是一个创新的社会,这个时代是创新的时代,旅游公司要想生存,也应该这样。 “在旅游企业中,由于旅游公司是以通过员工的服务活动满足旅游者高层次的精神需求为向导的,而旅游者的需求、员工服务行为和过程以及旅游者与旅游公司员工之间的及时互动又是出于不断变动之中,所以旅行社天然就是创新性企业。所以,企业的创新理论也同样对旅游公司具有实用性。” 海珠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哥,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旅游公司的管理,我作为一个管理者,不仅仅要靠手里的权力说话,不仅仅要靠钱来说话,更重要的是要有创新意识。” “对,这是我们必须要不断努力追求的一种精神……物质决定精神,但是,反过来,精神驱动物质。”我点点头:“这是一个人成熟成长的过程,这个过程或许是痛苦的,是折磨人的,但是,要想成为一个成功的人,必须要让自己勇于接受现实的各种挑战,在创新中不断磨砺自己,让自己独立,让自己坚强。” “可是,我老是觉得自己不够独立,不够坚强。”海珠说:“其实,我骨子里不由自主就有一种依赖……有时候,遇到挫折和困难,我就不由想哭鼻子哦……”海珠说着,冲我挤了挤鼻子。我笑了下:“这是你没逼到份上……哭鼻子,是每个女孩子成长过程中都要经历的过程,这也是成长的过程,但是,你要知道,一旦你进入了社会,就不能再随便让自己哭鼻子了…… “我给你打个比方:初中,你哭了,整个班级围过来问你怎么了;高中,你难过,几个闺蜜摸摸,告诉你还有我们,没关系;大学,没人管你怎样。进入社会,人家只会觉得你演技很棒……其实,成长就是逼着你一个人去坚强……你要想真正成熟起来,真正成长起来,就必须要坚强。” “我努力去做吧,毕竟,这个世界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海珠说。 我伸手捏了捏海珠的鼻子:“丫头,你改变不了世界,但你可以改变自己;你改变不了事实,但你可以改变进度;你改变不了过去,但你可以改变现在;你不能控制他人,但你可以掌握自己;你不能预知明天,但你可以把握今天;你不可以样样顺利,但你可以事事尽心;你不能延伸生命的长度,但你可以决定生命的宽度。” “所以,每个人的命运最终还是把握在自己手里,是不是?”海珠接着我的话说。 “正确!”我说。 海珠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我:“哥,你懂的东西真多……我要是有你那么多的经历和阅历就好了。” “阅历来自于经历,但是,我不愿意让你经受我所经历的困苦和磨难。”我微笑着说:“其实,女人都是不应该受苦的,都是应该让自己爱也爱自己的男人来宠的……其实,我想让你活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轻轻松松。” 海珠温情地看着我,柔声说:“亲爱的,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天生就不愿意做笼子里的金丝鸟,我不愿意让男人养着,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一份事业,在这份事业里找到自己的人生价值,这样,才不枉我来到人世间这一遭…… “其实,我现在真的好满足,能有自己喜爱的一份事业做,能有自己深爱的男人和自己在一起……我真的好爱你,我要把我们的爱抓得紧紧的,绝不会再放松放弃。” 我笑着没有说话,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得到爱最快的方式,是付出爱;失去爱最快的方式,是把爱抓太紧。就好比手里的流沙,抓地越紧,失去地越快。 我懵懂地感觉,生活中到处都存在着缘分,缘聚缘散好像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有些缘分一开始就注定要失去,有些缘分是永远都不会有结果。 在我和我爱的人之间,如果真诚是一种伤害,我愿意选择谎言;如果谎言是一种伤害,我愿意选则沉默;如果沉默是一种伤害,我愿意选择离开。如果爱是一种伤害,我情愿不要靠近……筆趣庫 可是现实里,很多的情况下并不是如此,因为现实由不得我去选择。 这就是现实的冷酷和客观性,客观总是由不得主观去改变。 我在心里问自己,如果失去是苦,我怕不怕付出?如果痴迷是苦,我会不会选择结束?如果追求是苦,我会不会选择执迷不悟?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后来才看清楚,很多事情当时并不觉得苦。或许,蓦然回首,我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 想到这里,我的大脑神经一缩,不由在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第二天早上,我吃过早饭去上班,在小区门口的马路边等出租车。 正等着,突然左肩膀被人从身后用手拍了一下。 我习惯性条件反射,猛地伸出右手,一把抓住拍我肩膀的手,同时迅速回过头—— 那只被我抓住的手丝毫没有反抗,我同时看到了,原来这人是四哥。 四哥哈哈笑起来,我也笑了,忙松开四哥的手:“四哥,你神出鬼没的,呵呵,你的车呢?” 四哥指了指旁边的人行道:“在那里呢!” “哦……来了有一会儿了?” “是哦……来了半个多小时了。”四哥笑呵呵地说。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看了看四哥空空的双手。 “走,到车上说!”四哥和我一起到了他的出租车上,四哥拿出那个大信封递给我:“按照你的意思,全部办妥。” 我接过大信封,打开,抽出那张白纸,下面四分之一部分写满了签名。 “50个整!”四哥说。 “嗯……”我将白纸装进大信封:“太好了,四哥办事真是高效率,辛苦了,忙乎了一个早上吧?” “是啊,5点就起床上街了,捣鼓了2个多小时,总算按照你的要求,弄齐了,呵呵……”四哥说着又拿出那小信封:“里面都空了,每人200,我都发出去了……你说的对,那些送报纸的一听签一个名就值200元,都争先恐后啊,问都不问是什么用途。” “现实就是如此,上流社会的那些人,一个签名值万金,我们这些穷人的,给200就争着干,这就是阶级差别啊……”我说:“这些签名的人,你确保都是我说的那些范围?” “确保,虽然很多都没有穿马甲,看不出是那家单位的,但是我事先都专门问了……绝对都是在你的要求范围之内。”Ъiqikunět “那就好。”我看着四哥:“吃早饭了没?” “刚在旁边那早点摊吃完。”四哥说着发动车子:“易经理,你要去上班了吧,我送你去!” “不用,你不得去接小亲茹吗?”我说。 “不耽误:“四哥看了看表:“送完你,我正好顺路去接小亲茹。” 于是,四哥开车送我到单位。 路上,四哥递给我一张纸条:“这是五虎中的四个被秘密关押的地方。” 我接过纸条看了下,收起来装好:“你去看了?” “没有,我看他们干什么!”四哥边开车边说:“那个老四到现在还没找到,听说白老三动用了一切手段,一直没查到老四的去向,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查到。” “哦……看来是早有预谋要走的,走得干净利索!”我说。 四哥沉吟了一下:“或许是吧……不过,我又怀疑……” “怀疑什么?”我看着四哥。 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怀疑四虎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四哥说着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的心一跳:“为什么这么说?你怀疑是谁干的?” “因为四虎消失地太彻底了……太突然了。”四哥说:“谁干的……我觉得不像是李顺一伙,他们似乎没有理由专门挑四虎下手,没必要,我现在怀疑是白老三手下的人干的……特别是四大金刚嫌疑最大。” “为什么?” “因为四大金刚和五只虎一直不合,五只虎投靠白老三比四大金刚早,在白老三内部势力比四大金刚大,两伙人为了在白老三面前争宠,经常互相倾轧,还有,他们之间在利益分配上也有矛盾,白老三为了驾驭好他们,故意装作看不见他们之间的矛盾,有时候甚至故意推波助澜,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来为自己服务,这五虎中,四虎对四大金刚叫嚣地最厉害,经常故意找他们的茬……我猜是不是四大金刚怀恨在心,借助五只虎被怀疑的便利,暗地里对四虎下了黑手,借以来削弱五虎的势力。” “这只是你的分析还是也包括白老三那边的猜疑?”我说。 “是我自己的分析,不过,我觉得依照白老三的性格,要是迟迟打探不到四虎的消息,他未必就不怀疑这一点。”四哥说:“假如真是这样,那倒好了,白老三内部就闹翻天了。” 听着四哥的分析,我心里突然觉得对不住四哥,我欺骗了他,我觉得四哥是个够朋友的人,我不该瞒着他。但是想到这事事关重大,事关李顺的性命,我已经答应了李顺,还是不能和四哥说事实真相。 想到四哥所说白老三利用五只虎和四大金刚之间的矛盾为自己谋取最大利益,我突然想到,李顺是不是也在利用我和段祥龙之间的矛盾来左右逢源掌控我们,为自己谋取利益最大化呢? 想到自己成为被别人利用的工具,我心里颇不舒服。 我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不管是白道还是黑道,都是一个小社会,都有独特的一个圈子。在这个圈子里的老大,在自己经营的小社会里,都会表现出足够的智慧,用尽心思经营好各种关系。 往往这些老大为了树立威信,会故意挑起下属之间的矛盾,人为得让手下分成几个帮派,然后利用下属之间的矛盾来控制他们,是每个人对自己都不敢有异心。从古代的封建帝王到现在的大小单位和黑道社团,此办法屡试屡爽。 作为老大,虽然一个劲儿强调要团结,但是,在他们的内心深处,恐怕最害怕的就是下属真的团结起来。明里一套,暗里一套,说和做往往背道而驰,这恐怕是很多老大成功掌控下属的法宝吧…… 到了单位,我和四哥分手,手里拿着大信封,正往单位里走,背后有人喊我:“易老师——” 回头一看,秋桐正笑吟吟地冲我走来:“易老师早——” 我咧咧嘴:“秋总早——干嘛这么叫啊,让大家听见,多不好意思。”https:ЪiqikuΠet “嘻嘻……”秋桐捂嘴笑起来:“哦也,原来易老师也会害羞啊……哈哈……” 秋桐接着大笑起来,显得很开心。 看着秋桐难得露出的开心的笑,我不由也跟着开心地笑起来。 “哎——二位在这里谈什么呀,笑得这么开心?”曹丽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我转过头,看着曹丽正笑呵呵地站在我和秋桐旁边,边说话边盯住我手里的大信封。 “呵呵……曹主任早啊,我在和易经理开玩笑呢。”秋桐和曹丽打招呼。 曹丽又看了看我手里的大信封,接着带着一丝转瞬即逝的讥讽的表情看了秋桐一眼,然后冲我们点了点头:“呵呵,好吧,你们谈吧,我要去办公室了。” 曹丽说着,迈着轻松的步伐从我们身边走过去。 “走吧,我们也上班了。”秋桐说着仰头看了看天空,深呼吸一口:“初秋的早上,阳光明媚,空气清爽,正舒服。” 我笑笑,和秋桐一起上楼。 “哎——你一大早拿着这么一个大信封干嘛啊?”秋桐瞥了一眼我手里的大信封,随口问了一句。 “这不是大信封,这是降妖袋。”我冲秋桐神秘地笑笑。 秋桐抿嘴笑笑:“你净弄玄乎的,信封就是信封,还什么降妖袋……得了吧你……你怎么不说你是降妖大师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被你先说出来了。”我说。 “哈哈……”秋桐边上楼边又笑起来:“易老师,你真是多面手啊,还能降妖了,还成大师了,那好,以后我就叫你易大师吧……易大师。”biqikμnět “别说叫我易大师,你就是叫我易大仙我也敢答应!”我笑嘻嘻地说。 “大仙……你成神了啊,易大仙,易大神。”秋桐笑得更厉害了。 “你别笑得得意,很快,我就让你知道我这个大仙大神的厉害。”我神秘地故作玄虚地笑着,进了办公室。 曹腾还没来,我刚坐定,内部电话就响了,是曹丽打来的。 “办好了?” “是的!按照你的吩咐,50个送报纸的人签名,一个不少!”我说。 “很好,钱花光了没?” “花光了!” “你可真够大方的,自己就没吃点回扣?”曹丽显然一副不相信的语气。 “嘿嘿……吃没吃,谁知道?反正我是不知道。”我说。 “哼,你这家伙,还想瞒我啊……”曹丽说:“我故意多给你的,我就知道你要雁过拔毛……你还在我面前装清高啊……” “哎——不是装清高啊,曹主任,反正这回扣我就是不吃你也会以为我吃了,那我干脆就吃了得了……不吃白不吃。”我说。 “说的倒也是,反正这年头有便宜不占是笨蛋。”曹丽说。 “恐怕你给我的钱也是截留过之后的吧,你往上汇报,会说你给了我两万吧?”我说。 “你这个死鬼精,什么都知道。”曹丽说:“我就是多报了,还不是咱们自己的钱,以后还不是得花在你身上……好了,不说了,你不要过来给我送信封,我安排个人到你那里去,就说是找你拿一份资料。” “嗯……知道了!”我答应着,又说:“对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可别到时候不兑现啊!” “什么事情?” “你这就忘了啊,你不是还说到时候想办法把我弄成副总的吗?”我说。 “哦……这事啊,你放心好了,绝对没问题的,不说我找人做工作,就凭你自己的能力和表现,做个副总也是绰绰有余……这事包在我身上,你就安心等着做你的副总吧。”曹丽说。 “那就好,有你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我说着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经管办的一名工作人员来了:“易经理,曹主任让我找你拿一份资料!” 我把大信封递给他,他拿了之后就走了。 不一会儿,曹丽又打内线电话过来了:“很好,我看了,你做得很棒!” “我办事你放心好了。”我说:“曹主任,我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什么不踏实?” “就是……就是你答应我的那事。”我憋住笑做出一副疑虑的口气。 “哎呀——我说你——”曹丽顿住了,接着说,”我说你这个易克啊,你这么大一个男人,怎么突然这么黏糊起来了,怎么婆婆妈妈的。”https:ЪiqikuΠet “曹主任,你是不理解啊,你不知道,这事对我有多重要啊,我这辈子长这么大,还没做到那么高的位置呢,你不知道,昨晚我兴奋地一夜都没睡呢!”我继续装逼。 “哦,呵呵,你这个小范进,别中举了发疯啊……”曹丽笑了:“宝贝,你放心就是,放一万个心……到时候,我保证你要权有权,要钱有钱,保证让你光宗耀祖。” “权不权的我不在乎,我就是想多弄点钱。”我说。 “傻瓜,没有权,哪里会有钱,只要拥有了足够的权力,钱自然是大大的有!”曹丽说:“权和钱从来都是不可分的哟……我的小傻瓜。” 我故意一再装逼的目的,就是要打消曹丽的疑虑,让她以为我十分重视她对我的许诺。 此时,我的分析是,对孙东凯而言,他如此操作的主要目的是借打击秋桐来钓出董事长,故意招惹董事长。至于他为什么要故意招惹董事长,我却实在想不通。 而对曹丽而言,却主要是搭上孙东凯的顺风车,把秋桐拿下,实现自己蓄谋已久窥视已久的野心和位置。 这二人各有所需,各有所求,狼狈为奸。 和曹丽装逼弄景完,我挂了电话,打开电脑,想起了正在办公室里的秋桐。 她这会儿在干嘛呢?她能意识到很快就要有一场“浩劫”降临到她头上吗?她当然不会知道,更不会知道我正在暗中操作着这一切,也不会知道在这场“浩劫”中,我成了打击迫害她的帮凶。 我突然很想浮生若梦,于是登陆扣扣,她在线。 “若梦,早上好!”我先说话。 “呀——呀——客客,这么早你就上线了,难得白天见到你啊……”她回复。 “是的,今天正好有空,就上来看看。”我说:“那天看到你的留言,你说你到宁州去了,怎么样?事情办得顺利吗?回来了吗?” “嗯……还算顺利,回来了!”她说。 “现在在哪里呢?” “办公室!” “在办公室干嘛呢?”我说。 “这不正在上网吗?” “哟——在网聊?”我说。 “哪里啊,没呢,我就是挂在这里,在接收一个文件。”她说:“我正在学习呢。” “学习?” “是啊,三天不学习,跟不上刘少奇,学习可是大事,随时都要抽空学的哦……” “学什么的?” “学如何成为营销大师啊!嘻嘻……” “哦……在看什么书啊?”我说。 “没有什么书,是在学习易大师的讲课资料。”她说:“我自己归纳记录了一个本子,易大师几次讲课的东西都在里面,我没事就拿出来看,边看边琢磨,每次都有新的收获呢。” 我擦,原来秋桐把我讲课的内容整理到一个专门的本子上,专门当学习手册了。 霸道的男人 “什么?易大师?”我说。 “昂……是啊,易大师!” “研究周易的大师?”我说。 “嘻嘻……傻……不是啊,就是易克呢……我今天刚给他封的称号,易大师,!” “为什么叫他大师啊?” “因为他的确是大师啊,他对经营的研究和实践,积累的丰富经验,实在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我越看他的讲课资料,就越觉得这人有水平,称之为大师是不过分的!” “额……”我突然心里有些兴奋,又有些失落:“那……他是大师,我算是什么呀。” “你……哈哈……你当然也是大师了,对我来说,你和他都是我的老师,不过,在做营销方面,你是我最早的老师,算是启蒙老师……他比你晚。” “你是不是很崇拜他呢?” “崇拜……不至于吧,我是很佩服他!” “哦……那你崇拜我不?” “嘻嘻,你希望我崇拜你不?” “希望!” “额……那好,那我就说我崇拜你!我好崇拜客客哦……” “你这是在糊弄我,在满足我可怜的虚荣和自尊!”我说。httpδ:Ъiqikunēt “呀——客客好聪明呢。”她发过来一个大笑的表情。 我忍不住笑起来:“干嘛骗我呢?” “我没骗你啊,我的确是崇拜你……但是,我并不是崇拜你的营销能力和知识,我同样是佩服你的能力。” “此话怎讲?” “因为……你是我的信仰……是我精神世界的支柱和信仰,是我灵魂空间崇拜的对象。”她说。 我的心猛地一颤,大脑受到极大震动,我深深明白她这话的意思,我已经成为她精神世界深深的不可磨灭的烙印,成为她赖以在现实世界里生存的精神支柱。 她继续说:“曾经,年少的时候,我有信仰,那是教科书里教给我的梦幻里的乌托邦,后来,当我长大了,我幻灭了信仰,没有了信仰……再后来,遇到了你,我不知不觉又找到了信仰,似乎,那是荒芜精神的家园,是寂寞心灵的归宿,是流浪灵魂的终点。” 我说:“其实,我成不了你的信仰,我不配成为你的信仰。” “这不是由你的主观臆想来左右的,也不是我自己有意而为之。”她说:“或许,如果在现实里我们在一起,我不会信仰你,但是,在这个空幻的世界里,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不知不觉走到这一步的……或许,这就是虚拟世界的特点吧。” “嗯……”我的心里有些沉重。 其实,不知不觉间,自从去年鸭绿江上那次美丽而错误的邂逅,秋桐已经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里,在现实变得永远不可能之后,秋桐已经升华为为我精神世界里不可或缺的信仰,成为我爱情空间里的至高境界。 或许,信仰都是可望而不可求的,都是永远也得不到的,得到了,那就不是信仰了。 “客客。” “嗯,我在!” “你有信仰吗?” “我……有。” “那你信仰什么呢?” “我信仰刻骨铭心生死不渝的爱情。”我说:“只是,这种信仰只能是信仰,永远也不会在现实里实现。” 她沉默了。 良久,她说:“现实永远是残酷的……其实,你我的信仰,换句话说,就是理想……所谓刻骨铭心,所谓生死不渝,就像一张华丽的窗户纸,捅破它,才知道纸后面是多么的残酷……而现实世界的很多人往往被这张华丽的纸迷惑,进入梦 境一般,醒来时现实却深深地刺痛着人们的双眼。”biqikμnět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点燃一颗烟,默默地看着她的话,半晌,我说:“这个话题很沉重,换个话题吧。” “嗯……” “你……喜欢那个易大师吗?”我问她。 “喜欢啊!我喜欢他这样的朋友!” “我说的喜欢,不是这个喜欢。” “是哪个喜欢?” “就是……那种……那种……你懂的。” “这个问题我以前回答过你,我对他的喜欢,和对你的喜欢,不是一种类型。”她说:“易大师是有女朋友的人,他的女朋友是我很好的姐妹,我是从心里祝福他们幸福的,你说我对他会有那种喜欢吗?还有,那种喜欢,作为男人或许会同时对好几个女人有,但是作为女人,会同时对两个男人有吗?” “这个……作为男人,也不会同时有的吧?” “你是男人,这个问题你不需要问我哦……” “那个易大师,她对你有没有那种意思啊?” “这个……应该没有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明白他是一个品行端正重情重义的男人,他现在有自己的女朋友,他女朋友很爱他,他对女朋友也很好,从这方面来说,他对我是不会有那种意思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有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常常让我心里莫名有一种恐慌……我实在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哦……什么样的眼神?” “就是那种发愣发怔发痴的眼神,那眼神里有时还会带着几丝迷惘,甚至……甚至还有几分酸楚……我经常被他这种眼神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我不明白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按照我现在对他人品人格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对我有那种意图的,他其实是一个很忠于爱情的人,虽然他换了好几次女朋友,但是,那也都是出于无奈,非他所愿。” “哦……”我的心里一阵猛跳和翻腾:“你倒是观察地很仔细。” “其实……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发现这些。”她说。 “这话又是何意呢?” “因为……因为有时候,我在看到他的时候,眼前脑海里不由自主就出现了你的模模糊糊的影子……有时候,我也不由地就发愣……我老是朦朦胧胧觉得你和他很相似,明知你们不是一个人,却又忍不住去想,看到他,就想起了你……我经常为此事很苦恼,我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不该将你幻化成为他……” “我问你个问题!” “嗯……问吧!” “假如……我是说假如。”我说:“假如我是易大师,你会这么样呢?” “哈……根本就不存在这个假如!” “我这不是打比方吗,我们可以来个玄幻,来个重生,假如……我是那个……易大师,你和我会怎么样呢?” “那要是真的是这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她说:“你呢,肯定也是生不如死!” “啊——为什么?”我吓了一跳。 “很简单,我有我的现实,你有你的实际,我不可能违背自己的良心,我必须要报恩,我必须要嫁给我恩人的儿子,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而你呢,有一个深深爱着你的姑娘,你也很爱她,按照你的性格和做人品质,你也同样不会离开你的姑娘……这对你对我不都是最残酷的现实吗,这样的假如,还不是葬送了你我的生命啊,即使不是葬送肉体生命,那我们的精神也会彻底崩溃……没有了精神,只有肉体,也就是行尸走肉了。”httpδ:Ъiqikunēt “嗯……”我陷入了深深的迷惘和失落。 “其实,我现在常常有一种很深的罪孽感,我现实里有自己的未婚夫,却在虚幻的世界里喜欢上了一个空气里的人,我这是不守妇道,虽然是精神的背板,我却觉得这比肉体的背叛更加可怕,更让我每每想起就极大不安…… “无数个难眠的深夜我都不停地深深自责自己,甚至想努力将你忘记,将你从我的记忆里抹去……可是,我却无法做到,无法做到……我做不到…… “客客,我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我是个坏女人,坏的不能再坏的女人……在现实世界里,大家都觉得我是个好女人,是个知性理性知书达理安分守己的女人,可是,谁会知道我的另一面,我的肮脏罪恶的一面。” “你——不要说了。”我的心一阵绞痛:“我不允许你如此作践自己,如此贬低自己……我告诉你,无论在现实和虚幻的世界里,你都是一个好女人,一个天下最善良最温柔最美丽的女人,你并不想让自己这样,你只是被逼的,被现实逼的,现实里,你葬送了自己的一切,用自己最美好的青春作为代价来报恩,你的命够苦的了…… “在虚幻的世界里,你只是想找到一个精神的依托,一个空幻的慰藉,一份心灵的栖息……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你没有罪过,你是无辜的……你应该感谢这个虚拟的世界,假如没有这个虚拟的世界,虽然你的肉体在现实里还继续生存,但是,你的精神或许早已消亡,而现在,借助虚幻世界的支撑,你的精神依旧在现实里呼吸着虽然并不清澈的空气。” 说到这里,我的心痛得不能自己,敲击了一下发出键,然后狠狠地吸烟。 我知道,假如我从浮生若梦的世界里彻底消失,我将残忍地扼杀掉她的精神生命,将会彻底让她的灵魂窒息,直至死去。 她停顿了一会儿,说:“即使……即使你说的是对的,可是,我仍不能减轻心里的罪恶感,即使不顾及我的现实,但是,我必须还要顾及你,我们一直这样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我不能给予你任何东西,我一直在索取你的精神安慰,而你,最终将一无所有……不但一无所有,还会耽误影响你的现实人生……这对你,是极其不公平的……如此下午,我将对不住所有的人,包括你……” “我不用你管!不用你考虑!”我发过去一个蛮横发火的表情:“什么给予,什么索取,什么对不起,都是混账话,我只要你在这个虚拟世界里好好地活着,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以后,这样的话,不许再提,不许再讲!听见没有?” 她不说话。 “我问你话,你听见没有?回答我!”我又发过去一个霸道的表情。 半晌,她说:“听见了。” “嗯……那就好。”我说。 “你……你好凶。” “我凶吗?”我的心一软,想哭,又想笑。 “嗯……” “你不惹我发火,我就不凶!”想像着秋桐委屈的样子,我不由无声地笑了起来。 “你是个霸道的男人!”她说。 小女人 “是——那又怎么样?”我说。 她沉默片刻,说:“我还能怎么样?都是命,受着呗。” 我又忍不住笑起来:“活脱脱一个忍声吞气的小女人。” “你是坏蛋——你欺负我!” “我就是坏蛋,我就欺负你,你服不服?” “哼,不服!” “再说一遍!” “不服!不服,就是不服!” “不服就对了,服就不是你的性格了!哈哈……” “你还笑?” “我这会儿一直在笑。” “坏家伙,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找易大师说点工作上的事情了!” 看着浮生若梦下了线,我忙退出扣扣,然后拿起一份文件来看,边用眼睛瞄着门口。 此刻,我的心里沉甸甸的。 从刚才浮生若梦的话里,我听出了她内心巨大的痛苦,还有对这个虚幻世界既向往留恋却又惧怕恐慌的心理矛盾。 我很清楚,假如秋桐没有了这唯一的虚拟世界精神支撑,残酷冷酷的现实将会将她似水年华的青春彻底葬送,她将独自面对这无情的现实,独自吞咽痛苦的时光,她的精神世界将完全轰然倒塌,永远不复存在。 我知道,现实中我和她都将各自有自己不同的路,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我要和海珠一起走完漫漫的人生征途,她要和黑老大兼瘾君子李顺一起生活。 我和海珠会有幸福的生活,而她,伴随她的将会是幸福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既然现实是如此,那么,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我必须要为她保留最后的一份安慰和幻想,这是她唯一的精神家园,这是她苦难灵魂空间里的最后支柱,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精神生命堕入毁灭的深渊。即使我觉得这样做对不住海珠,即使我心里有一份罪恶和歉疚感,即使我不能在现实里给予她任何东西……Ъiqikunět 此时,我蓦然意识到秋桐在我的心底埋藏地有多深,根基扎地有多牢固。 我心里突然掠过阵阵恐慌,还有对海珠深深的不安和愧疚,我不由问自己,我已经发誓已经决定要好好去爱海珠,为什么却仍然将她深深地植入心底…… 我的大脑有些眩晕,心里有些发狂,内心巨大的矛盾和纠葛让我的神经几乎要崩溃,我咬紧压根,不由狠狠地挥起拳头重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喂——易大师,你怎么了?”正在这时,秋桐推门走了进来,见状惊愕地看着我。 我一看秋桐,忙镇静下来,做出如无其事的样子,冲她一笑:“没怎么啊?我刚才在运气练内功呢,想试试练到几层了。” “哦……还有这样练功的,没见过,不懂这个……”秋桐摇摇头,用不解的目光看着我:“我还以为你要自残呢,吓了我一跳。” “你自然是不懂的,我练的是独门自创的内功。”我煞有介事地说:“怎么样?你要不要学学?” “我?”秋桐笑起来,忙摆手:“算了吧,我可不敢……大师到是大师啊,练功都和别人不同。” 我笑起来:“领导来有何吩咐?” “是这样的。”秋桐边说边递给我一份文件:“这是三水集团物业管理公司的一份文件,关于为他们的员工住宅区开展物流配送的事宜,他们物业上已经同意了,也给他们宿舍区的业主都发了通知,有想通过我们的物流配送购买日常生活用品的,都可以到物业上报名,然后我们负责把业主要采购的物品送到家门口……这个住宅区在你的管辖范围,文件给你,具体的配送事宜,你安排。” 三水集团我当然知道,这是星海大名鼎鼎的一家上市公司,主要产品是生产重工配件,规模很大,员工一万多人,他们的这个住宅区有100多栋宿舍楼,这实在是一笔大项目。 我眼神一亮,接过文件看了看,然后看着秋桐:“这是你联系的?” “昂——”秋桐笑着说。 “真有你的,我正盯着这家单位,还没来得及动手呢,你倒是利索,太好了。”我赞赏地说。 “谢谢易大师夸奖,我抢了你的饭碗,没事吧?”秋桐笑嘻嘻地说。 “废话,什么抢了我的饭碗啊,你这是给我们业务部帮忙呢,我得给你提成啊!”我说。 “提成我就不要了,这是自己份内的事情!你们给人家配送好东西,就算是给我最大的好处了!” 我点点头:“没问题,我亲自去盯紧靠上,这个大单子拿下来,可是极大提高我们小物流配送的知名度!” “那就辛苦易大师了。”秋桐笑笑,然后转身出去了。 我立刻就出了公司,去了三水集团物业管理公司那边,和他们洽谈具体的配送事宜。 洽谈涉及各种细节和步骤,整整谈了一整天,然后,我又回到办公室,做出了具体的实施方案,弄完方案,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了,看看窗外,外面城市的灯火正是璀璨。httpδ:Ъiqikunēt 突然想起海珠今晚没给我打电话,于是给她打了过去,她也正在公司里加班和计调上做几个产品路线,还没忙完。 我告诉海珠自己在单位加班的,叮嘱海珠忙完早回去,然后抽了一支烟,休息了一下。 这时,我的手无意中放到口袋里,摸到一个纸条,拿出来,原来是四哥今天给我的关押五只虎的地点。 沉思片刻,我突然想去看看失去了老四的四只虎。 四哥给我的地点在郊外靠海的一个山套子里,地点写的很详细,还有四哥自己用手画的路线图。 我不知道四哥给我这张纸条是何意图。 我开车出去,直奔城外。 星海三面环海,李顺住在棒棰岛宾馆在东部城郊靠近海边的山里,而四哥给我说的关押五虎的地方是在城北靠近海边的山里,那里属于尚未开发的地域,有简易公路通到山里。 我按照四哥画的线路图,开车出了城,拐上了进山的一条简易公路,路两边已经没有了路灯,也看不到有行人和车辆。 我的车一头扎进了黑乎乎丛林密布的大山里。 夜色沉沉,我开着车子向大山里行进,周围是黑色的群山,半弯的月亮爬上了一座山的山顶,散发出清冷的寂寞的光。 四周一片静寂,还有压压的黑暗,只有车前的大灯照射着前方弯弯曲曲的道路。 我在盘山公路上小心翼翼地行进,时而爬上山腰,时而进入山谷,很多时候,一边是悬崖,一边是陡峭的石壁。 走了半个多小时,绕过一个山谷的峭壁,忽然就听到了大海的轰鸣,眼前豁然开阔起来,没有了群山的环绕,似乎到了一个大平原,但是这平原上波光粼粼。到海边了。 我看看四哥给我的纸条,应该就是这里了,可是,我打开车窗四处看看,周围一片黑暗,一丝灯光都没有,也看不到房屋和建筑,荒野的山风吹过来,有些微微的凉意,附近的山林发出低低的呼啸声…… 我下了车,打量着周围,怎么搞的,前面没路了,再开就进大海了,怎么什么都没有啊,难道是四哥弄错了? 我思忖片刻,将车子开到附近小树林的一片空地,锁好车子,然后借着微弱的月光,在附近勘察地形。 我觉得四哥既然给我这个纸条,必定是有原因的,这地方一定是有什么来头。https:ЪiqikuΠet 我站在路的尽头,忽然看到前面往左有一条不宽的小路,路径很直,虽然不宽,但是从地上的印迹看,似乎是经常有人走动的样子。 我毫不犹豫地沿着小路走过去,走了大约200米,是一个90度转弯,转过山脚,突然看到了前面一座黑乎乎不大的小岛浮在海面上,这岛很小,方圆不过1公里的样子,说是岛,不如说是一座小山包。星海海边这种小岛不少,都是属于无人居住的岛。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看到了有一丝灯光在岛上闪现,隐隐约约,虽然不大引人注目,但是在漆黑一团的夜里,还是被我捕捉住了。 我顺着小路继续往前走,很明显,这小路是通向那小岛的。 小路越往前,地势就越低,越接近海平面,走到最后,没路了,到海边了,再走就进海里了。 我站在海边琢磨着,妈的,怎么回事,怎么没路了,那这岛上的灯光是怎么了回事?只要有灯光,就有人活动,他们是怎么上去的? 我往四周看,没有看到任何船只。 一阵海风吹过,海浪击打岩石的声音愈发轰响,周围的松林发出阵阵松涛声。 我站在海边有些一筹莫展,就此回去,有些不甘,我对无人岛上那若有若无的灯光很是感兴趣,一股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一定要去那海岛上看看,看距离,这海岛离陆地并不远,大约200米左右的样子。 我决定游过去,于是脱了衣服,将衣服把鞋子包起来,包结实,弄成一团,然后一手托着衣服,下了海。刚走了几步,海水就很深了,没过了我的脖子,我开始两脚踩水,一手轻轻地划水,慢慢向小岛游过去…… 此时的海水并不冷,但是也不热。 游了半天,我接近了那海岛,突然发现在海边凸出的一块巨大岩石下面,有一个白乎乎的东西,形状好似是一艘快艇。 我悄悄游过去,游到那白色物体面前,果然,是一艘摩托艇。这艘摩托艇停地够隐蔽的,凸出的岩石遮挡住了外面的视线,白天在陆地上根本就不会发现。 进洞 我爬上摩托艇,一出海水,感觉冷了,鼻子一阵酸痒,忍不住要打喷嚏,我急忙捏住鼻子,努力调整呼吸,才没打出来。 我看看周围,很静,什么人都没有。 我在摩托艇上快速穿好衣服,然后悄悄下了摩托艇,到了地面上。 借着月光的余辉,看清了一条小道。 我沿着小道缓缓而行,边走边警惕地看着四周,听着周围的动静。 这条小道是倾斜往上的,弯弯曲曲环绕着小岛。 走了大约10分钟,突然听到前面隐隐有讲话的声音,还有一束灯光正射过来。 我忙一个矮身,闪到路边的灌木丛里,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看着前方。 接着,我听到了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光柱一闪一闪照着路面。 “老板真是小心过分了,这样的无人岛,鸟都不拉屎的地方,谁会来这里。”一个声音传过来,接着,我看到了两个黑乎乎的身影,一摇一晃地走过来。 “哎——兄弟,少发牢骚,我们是拿白老板的钱给白老板做事,老板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另一个声音说:“虽然这岛上是不会有人来,但是,凡事还是小心了好。” 说话间,这二人正从我面前经过。 “我看,咱再巡视一圈,就回去睡觉得了,这都快半夜了,困死我了。”接着是哈欠声:“哎——整天在这岛上看着这四个人,好无聊啊,这狗屁地方,想喝酒都没酒吧,想泡妞也没地方。” “你觉得无聊,还有比我们更无聊的啊,那两个在山洞里看守的人,想出来逛逛兜风都没机会呢,我们总算还能活动活动。” 二人说着,渐渐走远了。 我出来,看着那远去的手电光,原来刚才我看到的隐约灯光是这里发出的。 原来,白老三将四只老虎关押在这无人岛上,确实够隐蔽的。 看来,四哥的确没有来过,不然,也不会给我的地址和路线是模糊不清的。 我悄悄跟踪着这两个人,保持着大约30米的距离。 小岛崎岖不平,我一不小心踢中了脚下的一块石头,发出噗——的微弱声音,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这个寂静的岛上,还是显得那么清晰。 “有动静——”前面的人突然猛地转过身,手电光直射过来。 在踢中石头的同时,我已经迅速闪到了树丛里,同时学了一声猫叫:“喵喵——” “我靠,吓了我一大跳,我还以为是有人呢……原来是只野猫。” “嘿嘿……要是有人倒好了,我就怕是有鬼。”另一个人阴涔涔的声音:“白老板在这岛上可是处决过好几个违反纪律的兄弟……这里有好几条冤魂呢。” “我擦,你少吓唬我,我最害怕鬼了……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ъiqiku “怕什么,我们手里不是有枪吗,我就不信鬼能刀枪不入。” “鬼真的是刀枪不入的,我靠,不说了,快走吧……咱们哥俩回山洞睡觉去。” 二人接着快步往前走,我又继续跟上,同时小心注意着脚下。 沿着小道转了几个弯,竟然钻进了岛上这座小山的里面,不一会儿,到了一个有亮光的洞口。 洞口很隐蔽,门口有几棵低垂的大树,还有茂密的灌木丛遮挡住,有灯光从里面射出来。 “什么人?谁?”洞口里传出一声低喝。 “是我们!” “哦……回来了……进来。” 二人弯腰弓背钻了进去,我悄悄贴紧树干,缓缓接近洞口。 “这都大半夜了,我擦他妈的,困死我了。”洞里传出一个声音。 “算了,别点灯熬油的折腾了,都睡会吧,这鬼地方,谁会来这里?” “嗯,我看也是,妈的,睡觉。” “好,睡觉,不过,灯不要关,发电机那边我再去弄下,确保电源充足。” 接着,听到里面一阵动静,然后就安静下来。 不一会儿,传出一阵阵鼾声。 我悄悄拨开灌木丛,接近洞口,向里看去,山洞里灯火通明,有四个人正半靠着洞里的石壁坐在地上打呼噜,睡得很香。 从洞口看去,山洞的面积好像不大,是一个大约4米高,3米宽的通道型空间,虽然不大,但是整理地很不错,石壁洞顶都很整齐,用水泥涂抹地很光洁,地面也是用水泥涂抹的,很平整。 洞壁两侧,各有两盏大灯泡,照得洞里亮如白昼。 看了半天,我盘算着洞里一定另有空间,必定不会是这么大,不然,我怎能么没看到关押四只虎的地方呢。 我轻轻进了洞里,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往里走,慢慢从四个正呼呼大睡的人面前经过,边走边紧盯住他们…… 过去之后,我径直往洞里面走,走了大约20米,果然看到了一个左转弯,里面同样是灯火通明,看起来好像大约有50米长,空间和外面的入口处差不多大,整理地同样很板正整洁。 我倾听了下周围的动静,然后慢慢往里走,走了不到10米,在洞口左侧看到一个带门窗的侧洞。我轻轻推了下门,门开了,没关。 里面黑乎乎的。ъiqiku 我摸索着在门旁找到开关,打开灯,不由吃了一惊。 我靠,这侧洞竟然是一个装饰十分豪华的房间,面积40多平方,装饰地如同酒店的五星级房间,顶部还有华丽的吊灯,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中间放着一张大双人床,周围是沙发酒柜落地灯……甚至,还有一个卫生间,里面各种设施配套齐全…… 我擦他大爷,这里竟然还别有洞天,看来白老三经营这里时间不短了,下了不少功夫。这里会不会是他临时的一个住所呢,狡兔三窟,这会不会是他其中的一个窟呢? 白老三确实狡猾,谁也不会想到他会在这么一个无人岛上钻营出这样一个洞天福地。 我看了半天,关了灯,关好门,然后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几步,又看到这样一个侧洞,这回不是豪华住宿的房间了,而是一个豪华的会议室,中间放着一张椭圆形会议桌。 我继续往前走,又发现了好几个这样的房间,分布在洞的两侧,有的是宿舍,有得是空房间,还有一间好像是仓库,堆放着很多吃的喝的,包括各种酒和烟。还有两个房间门是紧锁的,推不开。 最后,走到了洞的尽头,看到了左侧凹进去的地方,有一个不大的小房间,铁门紧锁,我从铁门的锁眼看过去,里面灯火通明,安放着四张单人床,每张床上躺着一个人。 我趴在锁眼上,看得分明,这四个人,正是大虎二虎三虎和五虎。 果真,这四只虎被白老三关押在这里。 这四只虎似乎没有睡着,一个劲儿地翻身,单人床被弄得叫个不停。 一会儿,大虎忽地坐了起来,摸出一支烟,点着,闷闷地吸起来。 “大哥,你还没睡着?”二虎躺在床上没动。 “妈的,你说能睡着吗?老子们快意江湖这么多年,今天竟然到了这个地步!”大虎郁闷地说,边狠狠抽烟。 “都是老四这狗日的把我们坑了。”三虎坐了起来,靠着洞壁:“狗日的老四,跑也不和我们说一声,说走就走,当初拜把子的时候发的誓都他妈的当放屁了……什么有难同当,这最后一起有难同当的还不是我们。” 这时,五虎也坐了起来,点了一颗烟,吸着:“也不能光说老四,这白老板也忒他妈的不仗义,兄弟们给他出力少吗,这说翻脸就翻脸,把我们关押在这鸟地方,人间活地狱,再关上几天,老子非发疯不可。” 二虎这时坐起来,看着大虎:“大哥,你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就在这里束手待毙等死?” “对,大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三虎和五虎也都看着大虎。 大虎吸了两口烟,将烟头往地上一扔,恶狠狠的目光看着地面,半晌说:“谁告诉你们老四跑了?你们亲眼看到他跑了吗?” 我心里一跳,侧耳倾听。 “白老三不是这么说的吗?” “他说老四跑了就真的跑了?他看到了?他找到老四跑的证据和痕迹了?”大虎阴沉沉地说。 “这……那……大哥,你的意思是?” “我分析,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老四真的跑了,但是,我总觉得不大可能,老四和我们这么多年,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现在跑,没有理由,我们弄的钱,都还在我手里,还没给大家分呢,他没弄到钱,就这么跑值得吗?犯得着吗?”大虎说:“所以,我很怀疑第二种可能。那就是老四有可能是被人做掉了。” “做掉了?被谁做掉了?”三只虎睁大眼睛看着大虎。 “被谁做掉了……我的判断是,有三个可能,一个可能是四大金刚,这四个狗日的一向就对我们不服,多次在白老板面前打我们的小报告,四虎好几次扬言要废了他们,他们会不会怀恨在心,暗地里下了黑手。” “嗯……有这个可能,这四个小狗日的,做正事不行,就会拍白老三的马屁,当初我们就不该对他们手软,他们刚入伙的时候,就该把他们废掉……现在养虎为患了。”三虎点点头,看着大虎:“那……第二种可能呢?” “这第二个可能,就是李顺这边的人干的,我们曾经差点弄了他的女人,他对我们是恨之入骨的,再有,我们现在跟着白老板干,是他的死对头,他必然要除掉我们为后快。”大虎说:“老四失踪的那天,正是白老板出动全部人马查找李顺下落的时候,我猜测,假如第二种可能成立的话,那么,就是老四发现了李顺的踪迹,然后他又被李顺或者李顺的人发现了,然后——李顺那边为了防止泄密就杀人灭口了。”Ъiqikunět 我的脑子一个激灵。 如何活着出去 “哦……是这样……那天你分配老四是负责哪片区域的?” “棒棰岛那一片。” “哦……棒棰岛那一片……那一片都是山,没有什么住宅楼房,最主要的就是一个棒棰岛宾馆。”二虎沉吟了一下,看着大虎:“大哥,你说,李顺是不是藏身在棒棰岛宾馆了?” “这个我不敢肯定,但是,也值得怀疑……那个棒棰岛宾馆平时很少有人过去,除了高规格的大型接待,平常人是不大去的,在那里藏身,无疑既舒适又安全……和度假差不多。”大虎说。 “那……白老三会不会也想到这一点呢?”三虎说。 “他怎么会想到?他分给我们兄弟五个的区域是整个东部城郊,我又给你们细分的,东部城郊大了,他哪里会想到这些。”大虎说:“而且,他现在的注意力集中在钱上,他就是怀疑老四卷钱跑了,一个劲儿逼问我们到底挖了他多少钱,让我们把钱吐出来……哪里会想到这些。” “如此分析,老四难道真的是被李顺那边给做掉了?”五虎说。 “有这个可能!” “李顺整天溜冰,他的身手能做掉老四?我看够呛!”三虎摇摇头。 “你个傻逼老三,李顺做掉老四还需要身手吗,只需要用枪来上一下子就够了!”五虎说。 “李顺这边在星海的得力人手是谁?”大虎问他们。 “这还用说,易克啊,这小子是李顺在星海的全权负责人!” “有他在李顺身边,一旦老四要是被李顺发觉,他还能跑的了吗?即使没有枪,老四还能活命吗?”大虎说。 “哦,对,对,老大说的对,这兔崽子身手着实厉害,我们五个联手勉强能和他打平,老四自己一个人,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二虎点点头:“嗯……假如老四真的死在李顺这边的话,要么是死于李顺的枪下,要么就是死于易克的拳脚下,老四死于易克手下的可能性很大。” “此仇不报非君子,我出去非活剐了易克这小子不可!”五虎咬牙切齿。 “蠢货,蠢话——”大虎一瞪眼:“就凭你,你能干掉易克,别说你,就是我们4个加在一起,也未必能制服他,真正要制服易克,还得靠白老板的力量……再说,我们现在的处境,能不能活下去,能活几天,还是问题……现在,我们当务之急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活着出去。” “那……我们怎么出去?要不,越狱?杀了那几个看守,逃出去?”五虎说。 “蠢材,这四个人手里都有家伙,一人一枪就把我们干掉了,这门又是铁门,四壁都是石头,没有窗户,我们能出去吗?”二虎说。 “那怎么办?” “只有智取。”大虎深思着。 房间里暂时安静下来。 “大哥,你说的第三种可能是……”过了一会儿,二虎又问大虎。 “这第三种可能,就是白老板故意使的套,他派人干掉了老四,然后贼喊捉贼,用账目的借口把我们抓起来,想从我们口里掏出更多的背叛他的东西,同时,也是杀一儆百给其他人看。”大虎说。筆趣庫 “啊——白老三耍的套子?这可能吗?他现在正需要我们给他出力,怎么会。” “有句话叫打一巴掌给个糖吃……你知道不?”大虎阴沉地说:“白老板的心计,不是我们兄弟几个能想到的……他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干掉了老四,会嫁祸于人的,然后可以挑动我们的复仇情绪,给他出力……至于他什么时候嫁祸,到底想嫁祸于谁?现在还不得而已,这都要根据他的需要。” 我在门口听着,不由暗暗吃惊于大虎的分析如此慎密多端。 “兄弟们,现在,我们当务之急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活着出去。”大虎又点燃一颗烟:“从白老板对我们目前的下手看,他似乎也不能确认老四就是卷钱跑了,也是在猜测怀疑,只不过疑心很大而已,不然,我们受的罪就不会是现在的拳脚和电棒了,恐怕脚趾甲手指甲早就被拔光了,脚筋手筋早就被挑断了,甚至,已经下海喂鱼去了…… “所以,一旦我们判断排除了第一和第三种可能,也就是四大金刚和白老板的可能,那么,就可以确认是李顺那边干的,也就是确认李顺藏身在棒棰岛宾馆,那我们就要针对第二种可能,和白老板谈判。” “谈判?怎么谈判?” 大虎狠狠地抽了一颗烟:“赌一把……我就拿我们的命赌一把……我就拿李顺隐藏的地点和白老板作为让我们活命的交换条件……只要白老板在棒棰岛宾馆找到了李顺,那我们就解脱了,就说明老四是被李顺那边干掉的。” 我听到这里,不由打了个寒噤。 “那白老板追问我们钱的事,怎么办?”五虎说。 “我们不是一直都没承认吗?那就继续保持这个态度,打死也不认这个帐,就说是有人陷害栽赃我们……就说那回扣的事子虚乌有,就说那假发票的事是有人故意陷害,甚至,我们往四大金刚身上转移视线,就说我们不知道这是假发票,是四大金刚在背后捣的鬼,说回扣的事情,也是他们捣鬼的。”大虎说:“我们兄弟们辛辛苦苦出来混,为的什么,还不是钱,好不容易弄了这么多钱,要是再吐出来,妈的,我们岂不是白辛苦了。” “对,大哥这个主意好,最好财务那边能查出四大金刚负责的那一片也有账目问题才好呢……那我们就更有理由了,就说四大金刚是贼喊捉贼!”二虎说。 “白老板这边的财务,着实厉害,才来了这么几天,就查出了假发票的问题,老二说的对,一口就咬死是四大金刚陷害我们,打死不认账,反正发票也不是我们签的名字。”大虎说:“我们捞钱,四大金刚就不捞了?我就不信他们看着我们弄大把的钱不眼红,说不定,下一步,就该他们倒霉了。” “老大,你说,我们账目的问题,是不是那个叫冬儿的新来的财务查出来的,然后她给白老三汇报的?” 听他们提到冬儿,我提高了注意力。 “这个不好确定,没证据!不过,听说这个叫冬儿的,是白老板高薪聘来的,是个财务管理高手。”大虎说:“这个冬儿是易克的前女友,因为嫌易克是穷光蛋,把易克甩了,投奔了白老板,白老板对她很器重的。”Ъiqikunět “我怀疑这个冬儿是不是易克那边派进来的奸细?你们说是不是?”五虎说。 大虎说:“这不可能,你们不知道,我调查过了,这个女人就是那种见钱眼开的货色,现在的女人,只认钱,那个穷鬼易克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她犯得着为了那个穷光蛋冒着风险做奸细?天底下没这么傻的女人,那个易克和冬儿早就翻脸了,又找了个女人,那女人叫海珠,是白老板一直垂涎三尺的对象……要是易克和冬儿是假分手,易克就不会再找女人了。筆趣庫 “这个冬儿现在对白老板,似乎是很忠心耿耿,尽职尽责的……白老板对她很器重,白老板玩了那么多女人,听说唯独没有动过她,从这点就看出白老板对她有多看重了。白老板重用这个女人,一来应该是看中了她的财务管理能力,不想因为男女事情影响了正事大事,这是最主要的,二来呢,他把这个女人挖过来,也是想借助这个打击易克这小子,寒碜寒碜他……” 听到这里,我心里突然松了口气。 “要是有证据我们账目的事情是这个女人给白老三汇报的,等我们出去后,非轮奸了这个娘们不可!先奸后杀!”三虎发狠说。 “狗屁话,这个女人现在是白老板的红人,你动她,是不是活腻了?”大虎一瞪眼:“假如我们真的能活着出去,即使有证据是她汇报的,也不能动她,这是她的职责所在,不管谁做财务,都会这么做的,正说明她对白老板忠诚,这也正是白老板对她愈发信任的地方……假如我们能活着出去,不但不能动她,还要巴结她,和她搞好关系,然后……利用她来干掉四大金刚。” “哦……老大,你这招确实是高,实在是高!高家庄的高!”二虎说。 “兄弟们跟着我,也算是受了委屈,这两天受罪了,我心里着实不安。”大虎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我是要盘算如何把大家带出去,先保住命再说,只要能保住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外面的世界,钱有的是我们赚的,女人有的是我们搞的……等我们抓到李顺和易克,弟兄们就可以为老四报仇了。” “可是,老大,你不是说第二种可能只是推测吗?” “推测归推测,一旦我判断第一种和第三种可能不大的话,就要认定是第二种可能,必须要赌一把,拿我们的命来赌。”大虎恶狠狠地说:“反正不赌也是死,那就不如赌,背水一战,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行,那就一切听大哥的,跟着大哥走……时候不早了,睡吧,明天还得继续挨拳脚和电棒呢,妈的,休息好,保持好体力。”二虎说。 接着,他们都躺下了,一会儿都打起了呼噜。 我不由赞赏这四虎的精神状态,妈的,都这种处境了,还能睡得着。 我这时觉得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该走了。 我沿原路退回,走到洞口,看到这四个看守睡得正香,于是轻手轻脚从他们面前越过,然后出了洞口。 刚出洞口不远,突然脚底踩到了一个湿滑的大石头,我滑了一下,忙伸手抓住一棵小树,树干接着就摇动起来,带动周围的树枝和灌木丛,发出一阵哗哗的声音。 “不好——有人——”突然洞里传出一声叫喊,接着就听到里面有了动静…… 草木皆兵 我急忙顺势滑进了灌木丛,一动不动蹲在那里,从枝叶缝隙里看着洞口。 四个看守打着手电冲了出来,两个手里拿着手枪,两个拿着微冲,手电筒光柱乱晃,在周围搜索起来。 我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他们。 两个拿微冲的正向我藏身的地方走过来…… 我暗自运气,只打算等他们走近我,就主动出击。 眼看着两个拿微冲的走到离我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了,我握紧拳头,正要窜出来打他们俩一个出其不意,突然一阵风吹过,另一边的树枝又哗哗响起来。 “快去,看看那边。”两个人停住脚步,接着转身往另一侧走去。 我松了口气,继续潜伏不动。 过了半天,那四个人回来了,其中一个打着哈欠:“妈的,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原来是风吹的。” “我看也是,真他娘的扫兴,老子刚才正做梦和一个娘们办事呢,还没到,被你这一叫唤给弄醒了。” “哈哈,操,真是草木皆兵了,不过老板吩咐了,还是小心点好,我们可是四大金刚的人,金刚大哥说了,这四只虎可一定要看好,防止他手下的人狗急跳墙来救他们。” “嗯……那好,我们先别睡了,去看看那四只虎,弄点动静出来,不让他们休息好,哈哈……这可是金刚大哥要求的……熬大鹰。” “好,我这里还有不少二踢脚,放几个,炸炸他们玩。” 四个人嘻嘻哈哈地进了山洞,脚步声越来越小,好像是去捉弄四只虎去了。筆趣庫 我从灌木丛里出来,顺着原路回到海边,又脱下衣服,游了回来,上岸,穿上衣服,走到我停车的地方去。 此时,周围依然很静,月光温柔地挥洒在大地。 进了树林放车的那片小空地,我的头突然一下子懵了—— 我靠,车子不见了。 妈的,我明明是把车停在这里的,锁地好好的,怎么就会不见了呢? 我的额头不由冒冷汗,难道,是被白老三的人发现了,车子被开走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白老三必定会留人在这里蹲守。 想到这里,我一个激灵,忙闪身到一棵大树后,警惕地搜索着四周。 观察了半天,没看到周围有什么异样的动静。 我这时突然又醒悟过来,我靠,要是白老三干的,那他根本就没必要开走车子,守株待兔多好。 想到这里,我不由为自己刚才的紧张有些好笑。 那么,是谁把车子开走了呢?我又疑惑起来。 想了半天,不得其解,老站在这里却也无用,于是就沿着来路往回走,边走边边琢磨。 琢磨了一会,我摸起手机打给了四哥,接通后我说:“你把我的车子开走了?” “什么车子?”四哥说。 “不是你开走的?”我有些意外。 “什么意思?” “我在你给我的那个纸条说的地方,车子不见了呢?”我于是简略把事情说了一遍,但是没说四只虎的谈话内容。 四哥听完,沉默了一会:“奇怪……你现在在哪里?” “正步行往回走。” “你先往回走着,我去接你……”四哥挂了电话。 原来车子不是四哥开走的,那会是谁呢?我心中大奇,边往回走边想着。 走了半天,前方出现了一束车灯,很快开到我跟前停下,四哥的车子。 我上了四哥的车子,四哥找了一个空当地掉转头车头往回走,边开车边说:“看来我弄的这个地址不准确,原来是在那个无人岛上……白老三做事够隐秘的。” “是的!” “车子会被谁开走呢?” “不知,我开始以为是你呢!” “我没想到你今天晚上就过来……看来,开车走的人似乎对你是没有恶意的,你停车的地方是不大妥当……万一有白老三的人上岛,你立刻就暴露了,他们必定会等在你停车的地方埋伏,打你个措手不及……这人似乎是想保护你,所以才把车开走了……我猜,这车丢不了。”Ъiqikunět “那车会到哪里去了呢?”我说。 四哥没有回答我,说:“你现在到哪里?” 我想了下:“回宿舍!” 四哥点了点头:“好,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四哥说:“你今晚的行动很冒险,万一被发现,可就一命呜呼了。” “呵呵……人生无时无刻不都是在冒险吗?”我说。 “呵呵……”四哥笑了下:“对了,你没听到四只虎说什么?” 我犹豫了下:“他们就是说如何能活着出来,怀疑了半天是谁把他们整倒的,怀疑了半天老四的生死和去向,别的倒也没什么。” 我最终还是没透露四虎怀疑李顺和我杀死老四的事情,也没透露四虎怀疑李顺藏身棒棰岛宾馆的事情。 四哥转脸看了我一下,没有再说话。 到了小区门口,我下车,四哥离去。 我走到小区楼下的时候,突然看到我的车子正停在楼道门口。 我几步走过去,拉了下车门,是锁着的。 掏出钥匙打开车门,看了下里面,还是原样子,什么变化都没有。 我坐在驾驶室里发了半天楞,我擦,好神奇,车子离奇地跑到这里来了,是谁干的呢? 想了半天,没有一点头绪,看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了,于是上楼。 回到宿舍,看到海珠还在书房里忙乎着。 “哥,你回来了,我在单位忙了半天没忙完,还在继续忙呢。”海珠没出来,在书房里和我说话。 “哦……吃饭了吗?” “吃了,你呢?” “我……还没吃呢。” “啊……”海珠从书房探出头:“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做……看你疲惫的样子,去洗个澡吧。” 我当然需要洗澡了,浑身都是海水,再不洗澡,身上的海水一干就板结了。 我于是去洗澡,等我洗完澡,海珠已经做好了饭,看着我狼吞虎咽地吃,边说:“你今晚加班也是很晚啊……” “嗯……”我答应了一声。 “在哪里加班的啊?”海珠又说了一句。 “当然是办公室了。”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哦……看来你很忙啊,连办公室电话都来不及接,我打了好几遍,愣是没人接。” “啊——”我一愣,看着海珠:“阿珠,你……你给我办公室打电话了?” “是啊,我记挂着你吃没吃饭,就给你打电话问下,结果打你手机又关机了,于是我就只好打你办公室座机,结果,却没人接。”海珠似乎刻意强调了下“又”字,目光平和地看着我。 我上无人岛的时候,把手机关机了,回来后又开机的,海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应该就是那一段时间。 我看着海珠,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是好。 “我给秋姐的办公室打电话了,也是没人接。”海珠这次似乎又刻意强调了个“也”字。 “啊……” “啊什么啊。”海珠看着我:“我接着又给秋姐打手机了,还不错,接通了……不过,是好半天才有人接。” 我睁大眼睛看着海珠。 “怎么那么久没人接呢,你难道就没听到她的手机响?”海珠冒出一句。 “这……阿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我……我又没和秋桐在一起,我怎么会听到呢?” “呵呵……”海珠笑起来:“看你这样子,没在一起就没在一起是了,干嘛这么紧张呢……再说了,就是在一起,又能怎么样呢?” “阿珠,你想多了。”我忙说:“那……你打通了电话,秋桐怎么说的?” “没说什么啊,我就是随便和她聊了几句,然后就挂了。”海珠楚楚地看着我:“你放心,哥,我没问她你在哪里。” 我此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海珠的误会大了,我忙跑到卫生间把我换下来的衣服拿给海珠看:“海珠,我给你说吧,我是到海里游泳去了,不信,你用舌头舔下这衣服里面,还有咸味呢……我刚才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咸味。” 海珠看了看我,果真把衣服放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下,接着用半信半疑的目光看着我:“你……你真的到海里游泳去了?” “是啊,加完班,我突然想游泳了,就去了海边!”我忙说。 海珠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这个季节……这个时间,你去游泳……你怎么了?” “怎么了?人家还有冬泳的呢,我这不过是秋泳罢了。”我故意笑了下:“等天气冷了,我还准备去冬泳呢。” 海珠看了我半天,脸上仍然是半信半疑的神态,接着突然冒出一句:“那你的车是怎么回事?借给别人了?” “什么意思?”我说。 “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你的车子刚刚停下来,停在楼道口,我以为是你回来了,就边往车子跟前走边喊你,可是,还没走到跟前,那车子里下来一个人,带着鸭舌帽,还戴上了墨镜,下来后,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把车子一关,扭头就往外走,还走得很快。”海珠说。筆趣庫 “哦……那人什么样子?男的还是女的,多高多大?”我急忙说。 “男的,中等身材,年龄就看不出了。”海珠看着我:“你是不是把车子借给别人了?借给谁你自己不知道?” 我笑了下:“哦,对,是,我把车子借给同事了,我刚才问你,是想知道是不是我拿同事又把车子转借了……听你这么说,看来那还车的不是我同事,这小子把车又转借给别人了。” 海珠皱皱眉头,看着我:“这是公家的车子,怎么能随便往外借呢,万一出了事,谁负责?” “嗯……以后不随便往外借了,我错了!”我忙说。 海珠沉默了一会儿,说:“今晚的事,我怎么觉得乱糟糟的……一头雾水。” 最大限度的满足 我说:“可能。是你想的太多了。” 海珠抿了抿嘴唇:“或许,我真的是想多了……但愿,我是真的想多了……希望,事情不是我想象。” 说完,海珠起身收拾碗筷,然后又进了书房,继续忙乎她的工作。 我看看墙上的钟表,已经是深夜时分,又看看正聚精会神伏案工作的海珠,觉得有些心疼,走进书房,站在海珠身后,轻轻给海珠揉肩膀,边说:“在做什么?” “今晚和计调一起弄的几条新旅游线路,我再重新核算一遍行程和报价。”海珠没有抬头看我,眼睛依旧盯着电脑屏幕。 “嗯,行程和报价很重要。”我说:“既要让游客得到最大限度的满足,又要让利润最大化,平衡好这二者的关系,非常重要。” “嗯……”海珠答应着。 我探头看着海珠的电脑屏幕:“咦——这行程和报价,中间还有自费和进店项目?” “是啊,现在的旅游线路都是这样的,大家都在打价格战,都比谁的价格低,这样才会吸引顾客:“海珠停住手,扭头看着我:“不进购物店,这么低的价格,显然是要赔本的……导游拿不到回扣,也提不起积极性……这自费项目,说是自费,发车后,导游都会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让游客把钱都交上。” 我皱了皱眉头:“那不交钱的游客呢?” “就自己在指定地点等着……等交钱的游客玩完了再继续下面的游览。”海珠说。 “这进购物店,是有人头费的吧?”我说。 “是的,不管买不买东西,只要进店就有人头费,商家给我们按照每人10元或者20元付人头费,如果有购物的,我们就和商家对半分成,分成的钱,导游和公司再按比例分成。”海珠说。 “这是经济团?那豪华贵宾团呢?”我说。 “豪华贵宾团,自费的项目也有,少点,进店嘛,少进或者不进。”海珠说:“豪华团其实就是吃住比经济团好些,其他都差不多……不过,现在导游都不愿意带豪华团,因为得到回扣的机会少了,或者基本得不到。” “你们公司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我说。 “是的,肖竹那时候就一直是这样操作的!”海珠说。 “现在星海的旅行社也都是这么干的?”我又问。biqikμnět “是的,不单是星海啊,好像全国的旅行社都是这么操作的……天下大同啊……”海珠笑起来。 我拍拍海珠的肩膀:“妹子,先别忙乎了,歇会儿,我们谈谈话。” 说着,我拉着海珠出了书房,来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 “哥,谈什么啊?”海珠坐在我旁边看着我。 我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说:“海珠,我问你,你觉得做生意,最重要的一点事什么?” “诚信!”海珠回答。 “对,是诚信!”我说:“诚信乃立业之本,做人之本,要想把生意做长久,把生意做大,要想拥有自己长久的固定的客户,要想让自己在同行中脱颖而出立于不败,那么,就必须要讲究诚信。”“是的,我们公司一向是很讲究诚信的啊……”海珠说。 “你说的诚信,是另一面的东西,只是表层,我说的诚信,是全方位的,是深层次的。”我说:“阿珠,我给你分析一下咱们的产品,看看这产品,这旅游线路,里面到底包含了多少诚信……首先,先拿这个自费项目来说,在对外报价的时候,价格里面是不含这自费项目的钱的,这样报的价格就很低,就会让旅游觉得行动,从而选择我们,然后,旅游团发车后,导游就会开始发挥自己的口才,半是强制半是随便地软硬兼施让游客再第二次交钱,交足自费项目的费用,交钱的,导游就会带他们游览,不交钱的,就仍在哪里不管…… “一个报价1500元左右的旅游线路,往往这第二次交费要达到400-500元,有的甚至还多,游客如果不参加中途又附加的项目,那么,全程游览完,就会发现自己等于是跟着旅游团吃住并游览了公共的景点之外,别的都没玩,事后就会有上当受骗之感……ъiqiku “这第二次收费,等于是把原本大家一律平等的游客分成了两等,用钱来划分成了两等,交钱的,导游全程陪同,不交钱的,中途扔在那里晾着,这多少会让没交费的游客心里觉得不舒服,有被歧视之感……这样做,不管是交费的还是没交费的,都会觉得旅行社有欺诈之嫌,人家是按照你说的线路价格报名交费参团的,结果路上还要再收钱,这样,你这个旅游公司的诚信就大打了折扣。” 海珠认真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再就是这个购物店,现在旅游景区的购物店,大多数的游客都不了解,但是,我们做旅游的心中没数?成本不到50元的蚕丝被标价2000元,成麻袋进货的所谓玉器,成本一个不到10元的,就敢标价10000元,就是再会砍价的顾客,砍下五分之四,还是狠狠被宰了。 “还有,寺庙里的和尚串通导游,搞所谓的免费抽签解签,一解就是人家要遇到大难,就要人家去烧高香,痛宰游客……事后,导游乐滋滋地和商家分成,回来再把钱给旅游公司上缴一部分,三家获利,一家挨宰,挨宰的还都是被奉为上帝的顾客,你说,这样的行为,算不算是诚信?算不算是欺诈宰客?” 海珠点点头:“哥,你说的有道理,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可是,现在的旅游公司都是这么操作的,大家就是因为有这些项目,才会把线路报价压得很低,有的甚至是零团费负团费,不这样做,就必须要把报价提高,那样,顾客就不会选择你了,你就要完蛋。” 我说:“表面看起来,如果不随大流,是要吃苦头,但是,假如你认真分析一下其中的得失,假如你要想做出自己的品牌和影响,就必须要独树一帜,短期内,你得到了现实的利益,但是,你失去的是顾客对你的信任,丢掉的是你的品牌,长期来说,毁掉的是公司的发展前景和未来…… “做生意,如果失去了诚信二字,将会一事无成……正因为大家现在都在这么干,所以,如果我们想发展起来,想做大做强,就必须要另辟蹊径,走具有我们自己特色的道路……互相压价,受损的只能是大家,内耗是自杀的捷径……为什么现在旅游行业效益普遍都不好,就是因为这种内耗造成的恶性循环,游客受骗的多了,宁可选择自助游,也不愿意跟着旅游团……最终,完蛋的是大家。” 海珠说:“那……你的意思是?” “对现有的旅游线路全部重新优化,废除所有中途收钱的项目,废除中途所有的进店项目,按照顾客的爱好重新设计精品旅游线路,一次性报价,价格可能会比现在的高,但是,不要太高,可以把利润压低一点,宁可少赚。 “然后,就打我们的优势品牌,那就是不二次收费,不进任何店,利用各种宣传媒介做广告,比如登报纸、发传单、拉电视字幕、手机短信群发等形式……宣传的重点就是我们公司发出的所有团,我们公司所有的旅游线路,不管是经济团还是贵宾团,一律不二次收费,一律不进任何购物店……我相信,只要我们打出我们的品牌优势,即使价格高一些,一定会吸引到稳定的长期的客户……而且,这种客户群还会持续扩大。” “哦……”海珠看着我,点点头,若有所思。 “现在旅游行业的这种作风,造成这样一种现象,那就是很多想痛痛快快享受真正旅游乐趣的顾客找不到合适的旅游团和旅游线路,也就是现在的旅游公司都没有能够提供这种产品,顾客买不到合适的产品…… “现在很多所谓的香港游,新马泰游,说白了就是购物游,就是让你购物,不停地进店,假如我们是顾客,被导游带着一个店又一个店的逛,本来是想出来看风景的,结果成了逛商店,逛寺庙,你说你心里烦不烦? “旅游,是一种高消费行为,能出来旅游的顾客,都是有一定收入和消费理念的,其实很多并不在乎多花一点钱,但是,你得让人家买到优质的产品,现在的旅游产品,都是大路货,顾客买不到好的,只能是将就差的,其实,他们心里还是希望能有好的产品出现……https:ЪiqikuΠet “这种时候,我们的营销对象就应该对准这一批中高端的消费群体,不要忽视轻视了顾客的消费能力和消费档次,这个群体是很庞大的……我们做旅游营销的基本思路应该是: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廉!只有这样,才能打出我们自己的品牌,打出我们自己的优势,才能让我们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越飞越高…… “假如我们还是随着大家一起走原来的这条路,那么,永远只能是不死不活地如此经营着,永远也不能做大做强,我们永远只能是庞大的旅游公司中默默无闻的一个,永无出头之日……甚至,会有颠覆的危险。” 海珠听完,低头沉思了半晌,然后抬头看着我,眼神动了下。 我看着海珠。 海珠突然冲我柔情一笑…… 代价 然后海珠说:“哥,你的思路很正确,你说的很对……明天开始,我就按照你的思路,重新规划公司的经营策略,重新设计旅游线路。” “还有导游这一块,现在的导游,基本都是靠带团挣全陪或者地接费用,然后就是靠进店和就餐来拿回扣,基本工资基本是零蛋或者三百五百,很低,如果我们要优化产品路线,自然会打击导游的积极性,会养不住导游。”我说:“那么,我们可以提高导游的基本工资,弥补他们这一块减少的收入。” 海珠点点头:”嗯……” 我继续说:“当然,这样做,短期内,因为增加导游收入,我们的投入要加大,因为旅游线路报价提高,客流量或许会滑落,但是,从长远看,这个代价是值得的,只要我们的名声出去了,很快,就会有大量的顾客找上门来…… “我们不是做一份工作,而是在做一份事业,既然是事业,目光就必须要长远……这不是冒险,这是一种投资,一种投入,这种投入,等于是我们给了顾客一片绿叶,而顾客会回报我们一个春天。”我又说。 “绿叶……春天。”海珠念叨着,忽然高兴地说:“哥,我正琢磨旅游公司更名的事情,干脆,我们就叫春天旅行社有限责任公司……春天旅游,你看好不好?” 我笑了:“嗯……春天旅游,不错!很好!” “那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去办更名手续。”海珠兴奋地说。 “呵呵,好!” 海珠顿了顿,看着我:“哥,你真有营销思路,思路真是超前。” “这不是超前,这是做生意的基本原则,一切的原则都是基于诚信。”我说:“做旅游,竞争激烈,其实,其本质就是拼服务,即使中国所有的旅行社都那么去搞二次收费搞进店进寺庙,我们也不,我们必须沿着诚信的原则走我们自己的路,即使我们不赚钱,即使我们少赚钱,但是心里安稳,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值得,何况,我坚信,我们绝对不会少赚钱的,只要我们坚持住诚信,以诚信对顾客,我们的路必定会越走越宽……到时候,我们数着手里的票子,会心安理得,会睡得很踏实。”biqikμnět “嗯,我知道了,心里豁然开朗啊……呵呵……”海珠笑呵呵地看着我。 “时候不早了,洗洗睡吧。”我拍拍海珠的脑袋。 “哥,你怎么了?”海珠翻过身看着我。 “没……没怎么?好像,突然感到累了。”我说。 “是不是因为我刚才那句话?”海珠盯住我的眼睛。 我不敢看海珠的眼神,闭上眼:“你……你怎么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起了秋桐,然后想起了李顺……然后,就脱口而出了。”海珠说:“你刚才突然……难道是因为这句话?” 我没有回答海珠,伸手关了床头灯:“好了,我累了,睡吧。” “对不起,我说错了话。”海珠郁郁地说了一句,然后翻过身。 我没有说话,心里隐隐难受,对不起的是海珠吗?她到底有什么错?真正该说对不起的,好像应该是我吧? 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感觉着身旁的海珠辗转反侧,知道她没有睡好,或者没有睡着。我蓦然感觉,我和海珠之间,似乎有一种看不到的东西在隐隐作怪,在逐渐将我们之间的距离缓缓拉开…… 这种感觉让我恐惧,让我恐慌。 万籁俱静的深夜,我忽然想起浮生若梦曾经和我说过的一句话:真正相爱的人不会因为一句话而分手,更不会因为一个错误而真的做到一次不忠百次不容。真正相爱的人会在感情的曲折里一起成长。只要经过一个曲折熬了过去爱就又增长了点,又一个曲折熬了过去大家学会珍惜对方一点。一路下去爱越来越深,只会深深的相爱着,懂得对方的好,不会再分开。 我带着惶恐不安的心躺在那里,琢磨着浮生若梦曾经说过的话,看着眼前的暗夜,心中阵阵绞疼。 许久,身旁的海珠没有了动静,我才带着莫名的凄楚和悲凉,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班,我先将三水集团物流配送的事宜部署下去,安排好了一切细节和步骤。当日,这项工作就开始启动起来。 忙完,已经是下午。 我找了个快餐店,吃了个盒饭,边吃边琢磨着昨晚听到的四虎之间的谈话,我隐约觉得,李顺在棒棰岛宾馆不安全了,一旦大虎认定了第二种可能,白老三的人随时都会发现李顺的藏身地。 当然,白老三即使发现了李顺,也未必就会马上采取行动,很可能会牢牢跟踪监视着李顺,一旦到了时机,就会采取行动。 正吃着饭,接到了曹腾的电话:“嗨——易经理,忙完了吗?” “刚忙完啊,在吃盒饭呢!” “呵呵……辛苦辛苦。”曹腾打个哈哈…… “曹兄,有什么吩咐?”我知道曹腾没事是不会给我打电话聊天的。 “吩咐可不敢当,有事求你呢!” “说什么求啊,都是自己兄弟,有事直接说!”筆趣庫 “呵呵,易兄是痛快人,是的,咱们现在是自己人,自己兄弟了。”曹腾笑着说:“是这样的,我的车坏了,在修理厂还没提出来,我下午要到旅顺去谈一笔业务,所以,想借你老兄的车一用,……不知老兄方便否?” “什么时候用?” “2小时之内皆可!再晚了可就不行了,当然,越早越好!” “没问题,行!我吃过饭和你联系!”我说。 “那好,那就多谢了!” “一家人,说谢就见外了!”我说。 然后,曹腾挂了电话。 我刚要将手机收起来,又接到了一个手机短信,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没烟了,送两条,二号楼门前会合!” 无疑,这是李顺发来的,他原来就住在二号楼。 看这手机号,却是乌鲁木齐的,鬼知道李顺从哪里搞来这么多地方的手机号。 正好我要找李顺通知他撤离,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带他离开棒棰岛宾馆,然后把车给曹腾。 我出了快餐店,先开车去超市买了两条大中华,装在一个黑色的袋子里,然后开车直奔棒棰岛宾馆。 我所在的位置是城市的南郊,到棒棰岛宾馆有两条路,一条是直行上海滨公路直接到达,一条是左转上穿过市区的路,那条路正好经过发行公司门前。 我自然是要走滨海公路,快! 开车刚走到第一个十字路口,还没开上滨海公路,遇到了红灯。 我停住车,摸出一颗烟,点着,吸了几口,然后不经意随便瞥了一眼后视镜。 这一瞥,我的目光顿住了—— 我看到在我身后有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车前排有两个明晃晃的电灯泡,当然不是真的灯泡,而是两个光头。 我定睛一看,我靠,是四大金刚其中的两个。 丫的,他们连我也跟踪了,一定是他们跟踪秋桐迟迟未果,于是就开始跟踪我,妄想从我身上找到李顺的所在。biqikμnět 他们今天是什么时候开始跟上我的,我竟然一直没有发觉。 我不由冒出一头冷汗,妈的,幸亏刚才无意中发现了,不然…… 自然,现在是不能直接去棒棰岛宾馆了。 我稍一思索,看到绿灯亮了,于是改变原先直行的打算,左转,直奔市区。 边走边看到那辆越野车也跟了上来,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 我边开车边摸出手机,打给了曹腾。 “曹兄啊,我吃过饭了……你在哪里呢?”我说。 “哦……易兄啊,你好快啊,呵呵,我在公司呢!”曹腾说。 “那好,我大约10分钟之后到,你到公司左边十字路口往北的那个马路大约100米的地方,路右边有一家美容美发店,你到那店门口等我!” “哈……老兄要美容啊!” “不是,去洗洗头。” “好的,我这就下楼过去。” 挂了曹腾的电话,我径直往公司那条马路开去,边不时看着后视镜。 后面的越野车不紧不慢地跟在我后面。 马尔戈壁,叫你跟,看老子怎么耍耍你! 不一会儿,快到公司左边的路口了,我看着此刻正是绿灯,正在倒计时显示数字,放慢了速度。 后面的越野车也放慢了速度,保持着大约50米的距离。 看到绿灯数字显示到1了,马上就是红灯,我突然一踩油门,直接往左拐去,边向后看着—— 后面的越野车也突然加快了速度,这时红灯已经亮了,但是那越野车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似乎准备要闯红灯。 糟糕,妈的,这狗日的要跟上来!我心里暗暗叫苦。 正在这时,一辆正在另一个车道行驶的出租车也突然加速,直接拐入了我刚才的车道,正好堵在了越野车前面,然后停住。后面的越野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出租车后面。 我来不及多想,忙开到美容店门口停下,曹腾正站在路边优哉游哉地抽烟,看到我的车过来,笑呵呵地走到车门口。 我提着装烟的袋子下了车,从曹腾笑笑:“去吧,久等了。” “哈哈,谢谢老兄了哈……我去了。”曹腾笑着钻进车里,立刻发动车子,走了。 我一个闪身进了美容店,隔着玻璃窗看着马路,很快,那辆出租车慢悠悠开过来,越野车跟在后面,急速超车,超车的同时,一个金刚还将脑袋露出车窗,冲着出租车大骂了一声:“操——臭开出租的,乱变换车道,要钱不要命了,今天老子没空,不然,砸了你的车子——” 接着,越野车急速驶去,追赶我的车子去了。 我看看我的车子,此时还没有从我的视野里消失,越野车是能跟上的。 这时,出租车缓缓停在了路边,我一看,开车的正是四哥。 别勉强 “先生,要洗头吗?”一个打扮时髦的小姐笑嘻嘻地看着我。 “哦……谢谢,不了。”我说着从美容店里出来,大步走向四哥的出租车。 拉开车门进去,四哥笑嘻嘻地看着我:“办法不错,可惜,你没想到他们根本就不会理会什么红灯绿灯吧。” 我笑了下:“是的,没想到,失算了!你什么时候跟上他们的?” “送完小亲茹我就跟上他们了。”四哥说。 “哦,他们跟踪我多久了?” “从你一离开发行公司出去部署工作,他们就跟上你了!” 我一听,不由有些后怕:“我一直没注意……好险。” “为什么好险?”四哥看了一眼我手里提的黑色塑料袋:“买烟干嘛?自己抽大中华有些高档吧,送礼?” 我看着四哥,欲言又止,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四哥。 四哥笑了:“别勉强自己,没事,说不说我都理解你,你有苦衷,我知道。” 我感激地冲四哥笑笑。 “要不要我送你去?” “去哪里?”ъiqiku “去你该去的地方……你没车了,反正总是要打车的,是不是?”四哥微笑着:“你要是觉得我不方便去,我就不去!不过,我想了,他不知道我的身份,去了也不会有事。” 四哥很聪明,他显然知道我是要去找李顺的。 “嗯,好:“我想了想:“去棒棰岛宾馆。” 四哥发动车子,直奔棒棰岛宾馆。 “车子在哪里找到的?”四哥边开车边说。 “在我宿舍楼下……昨晚回去的时候就停在那里了。” 四哥皱起了眉头:“这事够蹊跷的……这事会是谁干的呢?” “我也在琢磨呢。”我说。 想了半天,四哥说:“算了,不想了,既然是朋友,早晚都会露面的……对我们来说,现在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嗯……”我点点头:“这是个神秘的朋友,等以后要好好谢谢他……” 走了一会儿,四哥又说:“四虎失踪的事情,是你干的?你杀了他?” “不是!” “那就是李顺做了他?”四哥又问。 “我……不知道。”我稍微犹豫了下,说。 四哥看了我一眼,接着点点头:“嗯……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我理解你的难处……这事,你不知道最好……知道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其实,四虎的事,不光你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呵呵……” 我当然明白四哥这话的含义,我知道他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他不想让我为难,或许他已经猜到我可能受到李顺的要挟了。 “四哥,到了之后,你什么话都不要说,一切按照我的话去做!”沉默了一会儿,我说。 “好,没问题!”四哥点点头。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秋桐的。 “易大师,下午好!”秋桐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领导好!”我说。 四哥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安静地开车。 “刚才看你开车在发疯啊,突然那么快拐弯,你要干什么呀?”秋桐的声音里带着责怪的口气。 “啊——你怎么看到了?”我说。 “我那会正站在公司门口和人说话呢,一扭头,就看到你开车发飙,忽的拐过去了……你想干嘛?说,是不是想挨罚款了?”秋桐的口气似乎在偷笑。 “呵呵,不是……”我笑着。 “怎么过了一会儿,看到你坐着出租车从公司门口经过,你的车呢?”秋桐又说。 我汗,原来秋桐看到我坐着四哥的车子经过公司门口了,我刚才只顾和四哥说话,没注意看。 “哦……”我说:“我的车刚才借给曹腾了,他要去旅顺办业务……他的车坏了,还没修好。” “哦……那你现在干嘛去呢?上班时间不好好上班,到处乱跑!”秋桐责问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 “我不告诉你,你管不着!”我笑着说。 “嗨——还真能耐大了,要造反啊,还我管不着。”秋桐噗嗤笑出声来:“你个小家伙,翅膀硬了啊,管不了你了还?” “哈哈……”我笑起来。Ъiqikunět “哎——好吧,既然你翅膀硬了,那你就飞吧,爱到哪里去哪里,俺不管你了,反正也管不了。”秋桐笑嘻嘻地说:“哎——对了,三水集团那物流的事情,今天都安排部署好了吗?” “你不是说不管了吗?干嘛又问这个?”我说。 “哼哼,不想管你的时候就管不了,想管你的时候,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快点给俺汇报汇报。” “哈哈……”我笑得很开心,难得听到秋桐如此快乐的声音。 “放心好了,我的美女老板,我都安排好了,一切都很顺利。”我说。 “额……好吧,那是我多操心了……出去玩吧,不过别忘了晚上回家吃饭哦……可不能夜不归宿喽,昨晚海珠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找你的呢。”秋桐笑着说。 “呵呵,不是……”我干笑了一声。 “好了,就这样吧,大师,不给你磨牙了,俺要忙了!” “你忙什么的?”我说。 “不告诉你,你管不着!”秋桐笑着挂了电话。 和秋桐通完电话,我的心情愉快起来,因为秋桐的开心而愉快。 我不由轻声哼起了小调:“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著你的快乐,追逐著你的追逐。” 四哥转过脸看了我一眼,目光怪怪的,没有做声,接着又扭过头继续开车。 看到四哥怪怪的目光,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大自在,停止了哼哼,点燃一颗烟,抽起来。 四哥突然无声地笑起来,笑得有些随意放松和自然。 我难得见到四哥露出自然的笑脸,看了一眼四哥:“你笑什么?” 四哥说:“我是被你的好心情传染了。” 我笑起来:“这你都能看得出来啊!” “当然感觉得出,而且,我还知道,你的好心情是通过电话被传染的吧。”四哥笑着说:“刚才是秋桐打来的吧?” “嗯……”我点点头:“难得听到她今天如此愉快的声音,难得感受到她今天如此开心的心情。” “嗯……秋桐,是一个世间难得的好女子,美丽智慧善良儒雅,品貌俱佳,这样的人理应是快乐的……快乐是会感染的,你看,都传染到我这里了。 “其实,这些年,我经常一个人想,人在任何时候,都必须要有一个乐观的心态,都必须要乐观地活着……也许我孤独地只剩一个人,但我的灵魂还在;也许整个世界黑暗地没了一条路,但只要我的眼睛还在,亮光就会来;也许所有的大江大河都停滞不动了,但我有空气与树林;也许所有的道路都行不通了,但只要我有力气还在。” 我看着四哥,觉得四哥好像是诗人。 四哥继续入神地似乎有些自言自语地说着:“所以我要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每一缕阳光和空气,感谢河流与山川,感谢森林与大海,感谢草原与荒漠,感谢我的父母亲人,感谢我的朋友与敌人,感谢我的恩人与冤家,感谢所有熟识与陌生的任何人。筆趣庫 “所以我要乐观,我有理由乐观,我必须乐观,这是一种生活的能力与态度,这是一种心态与生活的质量!有了这样的心态与认识,我才能更好地、真正地活下来,一直活到现在。” 我怔怔地看着四哥,心里充满了一种感动的情愫。 四哥说完,看着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信口开河说了这么多,让你见笑了……刚才受了你和秋桐的感染,突然就来了话头。” “四哥,你说的真好,这是你内心真实世界的反应。”我认真地看着四哥:“我很喜欢听你说这些,真的。” 四哥呵呵笑笑,不说话了,专心开车。 很快,车子到了棒棰岛宾馆。 我指挥着四哥直接开车到了二号楼前。 楼前空荡荡的,没人。 我提着香烟下车,站到楼门口环顾四周,除了几个服务员,没有其他人,周围静悄悄的。 我有些纳闷,李顺人呢? 我无法和李顺联系,他刚才给我发完短信的手机卡肯定又扔了,我打那个电话是找不到他的。 我当然也不能找服务员问,李顺没用自己的名字在这里登记,我又不知道李顺在哪个房间,怎么问? 我于是干脆坐在大厅里的休息处沙发上抽烟,边冲外面出租车里的四哥做了个手势,四哥会意,将车开到停车处,坐在车上没有下来。 足足抽了两支烟,手机终于来短信了:“上来,210!” 看这号码,却又是南京的区号。 我有些抓狂了,李顺手里到底有多少手机号,到底有多少地方的?他是不是有收藏手机卡号的癖好啊! 我直接去了楼上210房间,走到房间门口,房门虚掩着,我轻轻推门进去,这是一个很大的套间,陈设很豪华,李顺正坐在中间的大沙发上晃动着二郎腿看着我笑。 “速度不慢。”李顺说。 我把黑色袋子给李顺:“呶——烟。” 李顺接过去,打开,拿出一盒,抽出一颗,吸了起来:“妈的,整天憋在这个鸟地方,闷死了。” 李顺的话正中我下怀,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说:“要不,拉你出去转转?” “行,走!”李顺站起来。 我也站起来:“车就在楼下。” 李顺刚要走,又停住:“你先下楼,我带着随身的机要东西……这些东西不能放在没人的房间里,万一服务员进来打扫卫生看到。” 我说:“你这里东西多不多?” “不多,就几件换洗衣服,还有那些机要的小东西。” “好,我先下去!” 我下了楼,在楼门口转悠着,边打量着周围。 给老板服务 不一会儿,李顺戴着墨镜和一顶太阳帽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不大的手包。 “车在那里!”我指了指四哥的出租车,四哥此时正坐在这里。 李顺点点头,和我一起走向出租车,我拉开车门,我们直接坐到车后排。 “老板,去哪里?”四哥发动了车子。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李顺突然一伸手拍了拍四哥的肩膀:“咦——这个驾驶员我认识,这不是上次我们带小雪出去玩租的车子吗?” 我说:“是啊,呵呵……很巧,我今天打车,正好遇到他……” 四哥没有回头,淡淡地说:“哦……是吗,真是巧了,我整天拉客人,多了,印象不深,刚才这位客人没说,我还真没认出来。” 李顺笑着拍拍四哥的肩膀:“伙计,咱们是有缘分喽。” “能给二位老板服务,我很荣幸!”四哥接着又问了一句:“二位老板要去哪里?” 我看了下李顺,李顺没有说话。 我说:“去金石滩转转吧。” 四哥开车就外走,李顺说:“嗯,不错,金石滩那地方很好,兜风是个好地方。”Ъiqikunět 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到了金石滩,这里因为离城市较远,此时的海水已经有些冷,不适宜游泳了,游人不多,只有附近的渔港有几艘船在来来回回运送海带。 四哥将车停在海边靠近一个渔村的公路上,我和李顺下了车,李顺伸了几下懒腰,深呼吸几口,我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异常的人和车辆。 “我靠,秋高气爽啊,这里好舒服:“李顺边说边下了公路,走在沙滩上:“哎——什么时候带小雪来这里玩就好了。” 我和李顺一直走着,边说:“想小雪了?” “嗯……当然想,每天都在想……可惜,不能随时见到她。”李顺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柔情和温情。 “见到她高兴不?” “当然高兴,见到小雪,是我人生中最值得记忆的时光,是我最高兴和幸福的时刻。”李顺毫不掩饰自己对小雪的父爱。 我心里涌起一阵感动的情结,铁血柔情的李顺啊,你说你要是不吸毒多好啊! “这几天没溜冰吧?”我说。 “废话,搞不到冰,我到哪里吸?”李顺走到岸边的几块岩石上,站到上面去,向着大海站立:“白天还好过,最难受的就是夜晚啊,脑子里好像有很多小虫子在咬……一想起溜完冰之后的那种感觉,就忍不住要疯狂……易克,你说,我到底能不能戒掉?” “能不能戒掉,我说了不算,要看你自己!”我说:“这是考验你毅力的时候,如果你能熬过这道坎,你就重生了……熬不过去,你就彻底毁灭在那毒品里。” 李顺听了,半天没有说话,怔怔地看着海面。 “我想自己待会儿!”李顺说。 我于是转身离开,看到李顺盘腿坐在岩石上,一动不动,任浪花飞溅到他的身上。 我上了公路,四哥这会儿正在车里打瞌睡。 我径直走进了渔村,渔村建在山坡上,依山而建,村子不大,但是建筑都很新,很多都是专门为了招徕夏季旅游的游客建的渔家乐家庭旅馆,规模不大,很干净卫生,颇具乡村气息。 现在已经是淡季,来渔家住宿的游客几乎都走了,生意非常清淡。 我沿着村子里弯弯曲曲的小路一直往上走,走到村子最里面的一家渔家乐旅馆前停下,这是地势最高的一家房屋了,附近没有相邻的房屋,站在门口可以俯瞰整个渔村,可以看到远处的马路和大海。 我走进渔家,院落不大,但是很干净,整理地井井有条,院子里栽着两棵桂花树,发出淡淡的清香…… 一位40多岁的大嫂在家里正在洗衣服,看到我,笑着迎上来:“老板,要在这里住宿吗?我们家的旅馆可是整个村子里位置最好的了,依山傍海,视线最开阔,房间还很好呢,除了4个普通标间,还有一间豪华单人间,在楼上。” 大嫂热情地邀请我进来。 我笑着说:“我一个朋友从外地来,想在这里住几天散散心,我想去看看你那个豪华单间,行不?” “没问题,来,老板,请跟我来!”大嫂带路,我跟着她上了楼,大嫂打开一个房间:“老板,请看,这就是那个豪华单间,这可是我们村子里最好的房间了,2米的大床,24小时热水,单独大卫生间,带空调有线电视和电脑,有线上网。” 我进去看了下,确实不错,颇有三星级酒店的味道。 “多少钱?”我看完了房间,觉得很满意,问大嫂。 大嫂笑着说:“现在是淡季了,没有什么客人了,旺季的时候,这个房间一天500呢……这样吧,我给你打对折,250一天。” 250,这个数字好不吉利,我皱了皱眉头。 大嫂看我皱眉头,忙说:“大兄弟,我给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个房间的价格真的不能再低了……你要是嫌贵,要不,让你朋友住另外的房间行不,那几个房间一天80就行。”筆趣庫 我看着大嫂:“大姐,你刚才说旺季的时候多少钱一天?” “500。”大嫂说:“真的,我绝对不诳人……不信,你可以到街坊四邻去打听下,旺季这个价格都还排队呢……还得提前好几天预定。” “住在你这里,吃饭怎么办?”我说。 “按照客人要求专门给做啊,一个客人保证2菜一汤,其中一个海鲜。”大嫂说:“就餐费一位一天三餐是100元……当然,现在是淡季,这个也可以商量。” 我点了点头:“这样吧,大姐,我给你这个价格。”说着,我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600!” “600?老板,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啊?”大嫂有些懵了。 “大姐,我这位客人在你这里可能要多住几天,我给你按照一天600的价格付费……你看行不?”我说。 “大兄弟,你这是在开玩笑吧?”大姐小心翼翼地赔笑着。 “不是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一天就是600,但是,这价格是包括食宿的,就餐包含在里面,每天,你要给我的客人做好一日三餐,早餐征求他的口味,午餐和晚餐保证四菜一汤,其中要有两个是海鲜。”我说。 “真的啊?”大嫂睁大眼睛看着我。 “当然,绝对是真的!我没和大姐开玩笑!”我说。 “哎——太好了,保证没问题,大兄弟你就放心好了,我保证让你的那位朋友在俺们家吃的好,住的好。”大嫂眉开眼笑地说。“如果我的朋友有什么额外的吃上的要求,你们要想法设法满足他,超出当天费用的,我回来再另外给你……”我又说。 “这个自然!他就是顿顿想吃海参鲍鱼,这些钱也够了!”大嫂笑着说。 “还有,你们其他的房间,也就是你们家里,不要再安排别的客人了,行不?”我说。 “哎哟,现在是淡季,哪里有客人来啊,当然没问题了!”大嫂频频点头。 我从身上掏出5000元钱递给大嫂:“我先付给你这笔钱,等有必要,我再继续给你送来。” 大嫂喜滋滋地接过钱,忙给我开了收条。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大姐,你们这里住宿,要不要证件登记啊?我朋友来的匆忙,可能没带证件,我也忘记带了。” “哦……这个啊,你等下,我给我们当家的打个电话哈……”大嫂说着,摸出手机打电话,打完,笑着说:“俺们当家的说了,没问题啊,你都先付钱了……旺季的时候,我们一般都是要看客人证件的,不过,现在是淡季了,没问题。” 我放心了,点了点头:“那好,大姐,我的朋友在海边玩,我过会儿带他过来。” “哎——好,好——”大嫂频频点头。 我下楼,出了院子,回到海边,四哥还在车里打瞌睡,李顺仍旧一动不动地坐在海边的岩石上,背影从后面看起来像一尊雕塑。 我轻轻走到李顺背后,站在那里。 李顺回过头看了看我,然后站起来,深呼吸了一口,接着对我说:“走吧,时候不早了,回去!” “你不能回去了!”我说。 李顺一愣:“什么意思?” “你不能回棒棰岛宾馆住了,先在这里住些日子吧,”我说:“我刚刚给你在那渔村里找了个舒适安闲的地方。” “为什么?”李顺瞪眼看着我。 “因为棒棰岛宾馆已经不安全了。”我说。 “为什么不安全了?”李顺看着我:“你神经有些过敏吧,那里最安全不过,谁也不会知道我住在那里。” “难道你忘记四虎了?”我说。 “那又怎么了?” “假如四虎是白老三安排专门负责棒棰岛区域搜索的,而四虎失踪了,你说,白老三会不会怀疑你就在棒棰岛那一片呢?”我说。 “哦,你是这样想的?”李顺点了点头:“是有道理。”httpδ:Ъiqikunēt “所以,你暂时不能回棒棰岛宾馆。” “妈的,就算白老三知道我住在哪里又怎么地?现在公安都没发通缉令抓我,他狗日的敢把我怎么样?”李顺突然脖子一梗。 “他可能是不敢把你怎么样,但是,他既然想知道你住在哪里,就必然有他的目的,现在是非常时期,怎么个非常法,你心里应该清楚,难道你想把自己住的位置暴露给白老三?让自己处处被动?”我冷冷地说。 李顺听了我的话,低头想了半天:“那好吧……不过,我的换洗衣服还在宾馆里。” “我让开车的出租司机回去给你拿……你不能回去拿。”我说。 “哦……”李顺点点头:“好吧……这是房间钥匙。” 李顺把房间钥匙递给我。 我和李顺走回公路,我直接过去找了四哥,和四哥低语了几句,四哥接过房间钥匙,开车径直离去。 很有情趣 我带着李顺到了大嫂家,大嫂热情地迎接我们,她当家的也回来了,笑呵呵地和我们招呼。 李顺站在院子里,看了看小院落:“不错,很别致的小院子,很有情趣。” 我带李顺上去看了房间,李顺更满意了,走到阳台上俯瞰着渔村和大海,回头对我说:“我靠,想不到这里还有个如此优雅的地方所在,妈的,我等于是进了桃花源了……当年我在岛国的时候,也曾经住过这样的一个地方,依山傍海的小村落,很爽!” “你就在这里住着吧,这样的环境,对你身心休养都有好处,我会经常过来看你的。”我说:“重要的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对你戒掉冰很有帮助。” 李顺笑了下:“好,这种原生态的环境我喜欢。” 我对李顺说:“你在这房间熟悉下环境吧,休息会,我下去安排晚餐,今晚我和你在这里吃顿饭。” 我下楼给大嫂安排了下,大嫂和大哥接着就在厨房里忙乎起来,大哥还特意弄了一条野生的黄花鱼。 院子中间是饭厅,开放式,坐在餐桌前,直接就能看到村子的全貌,还有海边的公路和大海。 天色渐渐晚了,夕阳倒映在海面上,将影子拉得很长…… 日落时分,四哥开车回来了,把李顺房间里的衣服和烟都带了过来,房东的菜也做好了。 “那边有什么情况?”我说。 “一切照旧……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四哥说。 我安排四哥到村子下面的餐馆吃饭,然后拿着李顺的东西上楼,李顺正坐在阳台的一张藤椅上看着即将落山的太阳发呆…… 我放下东西,然后招呼李顺下楼吃饭。 我和李顺对坐在院落中间的小饭桌前,天色黑了下来,房东打开了院子里的灯光,我和李顺面对着一顿丰盛的海鲜晚餐,打开一瓶白酒。 李顺显得很有兴致,看着下面渔村的点点灯火:“山村夜饮,不错,很有情趣。” 我给李顺倒上酒,李顺举起酒杯:“来,易克,咱们喝一杯!” 我和李顺干了一杯,然后又倒上。筆趣庫 李顺看着我:“易克,咱们很久很久没有单独两个人一起喝酒了吧?” 我点点头:“是!” “从我拉你入伙你不干到你主动加入我的队伍到后来你又脱离我没有放松对你的控制,你恨我不?”李顺突然说。 “为什么要恨你?”我说。 “因为我把你拉上了贼船,让你这么一个清白的人从此染上了黑道,你难道不恨我?”李顺说。 我说:“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或许,有些路,是命中注定要走的,不管我现在在哪条道上,我不会恨任何人,因为,这都是我自己命中的注定。” “嗯……”李顺点点头。 “但是,不管在什么道上,我都不愿意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都不愿意违背自己的良心和做人的品德去做事。”我又说。 “这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你这个人很正!”李顺说。 我觉得李顺说的有道理,点点头:”嗯……” “我这个人虽然干了很多坏事,但是,我觉得自己还不是十恶不赦的人:“李顺端起酒杯自己抿了一口:“最起码,我他妈的不欺男霸女,不干白老三极其手下那些下流无耻的腌臜事……不光我,跟着我的兄弟们都不干那样的事……我不过就是用一些手段拼命赚钱而已。” “即使这样,也是不合法的,你的那些手段弄得多少人倾家荡产,你知道不?”我说:“还有,你弄的那些服务项目。” 李顺大大咧咧地说:“嗨——兄弟,这又怎么了?娱乐大众,娱乐有钱人,我就是不弄,他们一样有地方玩,我其实这是让他们就近方便,起码让他们不会死的那么惨,这不是做好事吗? “还有,我给客人一个扳回捞回本的机会,为客人提供方便快捷的资金服务,客人应该感激我才是……至于服务业,我这是在创造高薪就业的机会,还适应社会需求,满足社会各阶层的人士需要,这有什么不好的…… “现在是市场经济,有需求就有供应,我这可都是适应市场需求,完全按照市场经济规律运作的正儿八经的生意,既创造社会效益,又创造经济效益,两个文明双丰收。” 我被李顺的混蛋逻辑弄得哭笑不得,又好气又好笑。 我知道自己是说服不了李顺的,他有自己的逻辑思维,于是就闷头喝酒。 李顺也继续喝酒。 喝了一会儿,李顺突然看着我说:“易克,你是我兄弟,是我亲兄弟!”httpδ:Ъiqikunēt 我看着李顺,没有说话。 李顺似乎喝得有点多,说话舌头直打摆:“兄弟,我心里早就认了你这个兄弟……我认定你是那种可以托妻付子的兄弟,老哥我今天可能喝的有点多,我把一句话扔在这里,像我这种混人,早晚都没有好下场,我早就知道这一点……我想和你说,万一哪天我有了什么意外,我就把小雪和秋桐托付给你了……托付给你,我放心,一万个放心。” 看着李顺红红的眼睛,听着李顺半醉半真的话,我的心里突然感到极大的不安,还有几分惭愧,有些无地自容。 李顺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安慰李顺说:“不要胡思乱想,你不会有事的。” “不要安慰我……没有用,我最终的结局,我心里有数,历史是一面镜子,看看过去的这些年,混黑道的最终结局,有几个好的?”李顺一摆手,惨笑一下:“我现在其实就是混日子,过一天是一天,浑浑噩噩这么过。” 我神情黯然,没有说话。 李顺的声音有些苍凉和悲怆:“曾经,我也是一个有志青年,我有理想有抱负,有美好的人生向往和憧憬,可是,现在,你看,我成了这个社会的人渣。 “我现在走到这一步,是谁的过错?是父母还是社会,是自己还是他人?我现在都不愿意想这些东西了,我很多时候宁愿在麻醉里让自己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糜烂生活,让我的躯体和灵魂在对金钱的无限追求你走向无底深渊……我的命运,也是注定的,我注定要走这样的人生道路。” “人生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说。 “哈哈,狗屁,什么回头是岸:“李顺哈哈大笑起来:“老弟,我已经没有岸可回了,在我周围,放眼看去,茫茫无边啊,都是苦海……唉……这人的一辈子,有很多种活法,我看来注定是要走这条不归路了。”https:ЪiqikuΠet “有岸,只要你肯回头,就一定有岸!”我说。 “有个屁。”李顺不屑地一撇嘴。 “未必像你说的那样,目前宁州这一关,我看就难过。”我说。 “这一关……也未必就那么悲观,我始终还是带着乐观态度的。”李顺说:“你要知道,我和老大,是紧密相关的,要是我倒了,他必死无疑,要是他倒了,还不知要牵出多少人来,你以为他后面就没有背景后台了……到时候,大家都不安生。 “所以,我看,这事未必会闹大,虽然上面有人在监督查办,但是,这县官不如现管啊,二子和小五现在进去了,这俩小子要是能在里面基本摆平就好了……我现在在这里暂时修心养性,过些日子,我李顺还是要重出江湖的,还是要杀回宁州的……到时候,老子第一个就要和白老三算账,这狗日的竟然敢派四个狗屁金刚算计老子……这老虎的屁股是随便摸的。” 李顺自得自信地滔滔不绝地说着。 我默然无语地看着李顺。 肿了 “哎——不说了,喝酒!”李顺突然住了嘴,又端起酒杯。 我和李顺喝光了一瓶白酒,然后吃饭,吃过饭,安排李顺休息,接着我告辞离去,出了村子,四哥的车正停在海边的公路上。 我上了车,和四哥往回走,走到开发区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云朵的电话:“哥,不好了,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云朵,出什么事了?” “曹腾……曹腾开着你的车去旅顺办事情,结果,在……在旅顺被人打了。”云朵说。 “被人打了?怎么搞的?打的重不重?”我说。 “是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正带着车去旅顺,曹腾现在在旅顺人民医院,伤势如何,还不清楚。”云朵说。 “哦,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秋总告诉我的,她已经开车去医院了。”云朵说:“小雪晚上突然发烧,秋总正带着小雪在儿童医院打吊瓶,突然接到消息,把小雪扔在医院,就急忙往旅顺赶了,路上给我打了电话。” “哦,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我说完挂了电话,对四哥说:“直接去旅顺人民医院。” 四哥点点头,调转方向,拐上旅顺中路,边说:“此事或许有些来头。” “嗯……有可能。”我不由想起下午跟踪我的两位金刚。 路上,我又给海珠打了电话:“阿珠,我们有位同事在旅顺出事进了医院,秋桐去旅顺了,小雪发烧在儿童医院打针的,没人照看。” “好的,哥,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儿童医院,你放心好了。”海珠没等我说完,就明白了。https:ЪiqikuΠet “好,我现在去旅顺看看那边的情况!” “嗯,好,你路上小心点!”海珠说:“小雪这边我会照顾好的。” 和海珠打完电话,我和四哥直奔旅顺人民医院。 到了旅顺人民医院门诊楼前,我看到秋桐的车子正停在那里。 我下了车,四哥说:“我在这里等你,不过去了。” 我点点头,然后急匆匆进了门诊,一个门一个门的看。 很快,在走廊里看到了云朵,我走过去,云朵指了指里面:“就在里面,刚包扎完。” 我推门进去,看到了鼻青脸肿的曹腾头上正包着纱布躺在病床上,秋桐正站在旁边。 “怎么搞的?”我进去就问。 曹腾有气无力地冲我做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嘴唇厚厚的,是被打肿了。 看这样子,曹腾好像是没有伤到要害处,只是受了皮肉之苦。 秋桐看了看我,说:“好像是遇到地痞流氓了,寻衅滋事,没有理由的上来就是一顿暴打,打完就跑了。” 我看看曹腾,曹腾点点头。 “哦……流氓滋事……伤重不重?”我看着曹腾。 曹腾摇了摇头,秋桐接着说:“刚才拍过片子了,医生说大脑和骨骼都没事,就是皮外伤,头被打破了。” “嗯……”我点点头,握住曹腾的手:“曹兄,你受苦了……我代表我自己向你表示亲切的慰问。” 曹腾一咧嘴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 秋桐看着我,带着有些不理解的表情,似乎对我这时突然说出的这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似乎觉得我这话与其说是在慰问曹腾,倒不如说是在逗弄曹腾。 “对了,车呢,有没有损坏?”我说。 “车被拖进修理厂了……损坏倒不大,就是前挡风玻璃碎了。”秋桐说:“已经报警了,我来之前,警察刚问询完情况离去。” “嗯……”我又点点头,看着曹腾:“曹兄,刚才和警察说情况一定很累了,你嘴巴有伤,先不要急着讲话,好好休息下!” 秋桐也说:“曹经理,你好好养伤,先不要急着上班,等伤全部养好了再说……医院这边,我安排公司办公室派专人来看护你……” 曹腾带着感激的神情看着秋桐,点了点头,张了张嘴:“秋总,给你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曹经理,你这是外出工作途中受伤的,也是为了工作,我心里还内疚过意不去呢,”秋桐说:“医院这边,我已经给医生说了,要用最好的药给你治疗伤势,钱的事你不用考虑,我已经安排云朵了。” “嗯……”曹腾又微微点了点头。 “对了,我再给值班医生嘱咐点别的事。”秋桐接着出去了。 这时,云朵进来了:“曹经理,你没什么大事就好……刚才一听秋总说你出事进医院了,我吓了一大跳……现在看到你没什么大的伤害,我总算是放心了……秋总也算是放心了,你不知道,秋桐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好着急啊,她很担心你的安全呢……我在往这赶的路上,给易经理打了电话,他知道后,也抓紧赶过来了。” “哦……”曹腾努力笑了下:“谢谢你们的关心……耽误大家的精力,真不好意思。” “我们还好说,呵呵……”云朵说:“秋总正在星海的医院给家人看病呢,一听到你的消息,扔下家人不管,就跑到这里来了。” 云朵很聪明,只说秋桐是给家人看病,而不说是孩子或者小雪,很明显,秋桐收养小雪的事情,公司里知道的人并不多,只有我和云朵知道,云朵是不想让曹腾知道这事。筆趣庫 曹腾听到云朵这话,眼里露出感动的神情。 这时,秋桐推门进来了,曹腾说:“秋总,我没什么大碍了,你们先回去吧,这么晚了,还耽误你们大家的时间。” 秋桐看了看我和云朵:“易克,云朵,你们俩先回去吧,我在这里陪曹经理!” 曹腾脸上的表情更加感动了,忙说:“别,秋总,不要……真的,不用。” 我这时说:“秋总,我看,还是我在这里留下陪曹经理吧,你们女人家在这里不方便……我正好也没事,在这里正好照顾曹经理。” “对,对,让易经理留下来就行,秋总,云主任,你们先回去吧!”曹腾似乎很赞同我的话,忙点头。 秋桐沉吟了一下,看看曹腾,又看看我,我微笑了下,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们先回去。”秋桐又和曹腾说了一番安心养伤之类的话,然后和云朵离去。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曹腾了,我摸出一支烟,看着曹腾:“要不要吸一口?我给你点着。” 曹腾一咧嘴:“脑袋现在还在疼呢,嘴巴上的伤口也在疼,怎么吸?你自己吸吧。” 我点着烟,慢慢吸了一口,然后看着曹腾:“怎么回事,和我详细说说……讲话不方便就不要急,慢慢说。” “怎么回事?我自己现在还犯迷糊呢。”曹腾呲牙咧嘴地慢吞吞地说着:“我开着你的车,直接到了旅顺的客户这儿谈业务,谈得很顺利,谈完天已经快黑了,我肚子有些饿,就把车停在路边,找了一家大排档吃饭,吃饭的时候,我看到一辆没有拍照的军绿色的越野车停在我车后面,车上下来两个光头,也没在意……我在这边吃,那两个光头在旁边吃,边吃还边打量我…… “我吃完饭,然后开车就走,刚走到旅顺北路上的时候,正边听音乐边不快不慢地开着,那辆越野车突然从我后面超了过来,一打方向,把我的车给挤到路边停住了,接着那两个光头就下车冲我走过来,我正疑惑是怎么回事,刚要打开车门问他们是干嘛的,这两个光头过来,二话不说就拉开车门,一把就把我揪下车,不分青红皂白,接着劈头盖脸就开打,边打还边带着气急败坏的口气大骂,说我耍弄他们…… “我直接就被打懵了,满脸是血,脑袋被打地蒙蒙的,抱着脑袋躺在地上也不敢还手……这两个光头打了我一顿之后,又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把车前挡风玻璃砸碎了,接着就开车扬长而去……后来,我清醒过来,就打了120。”ъiqiku 听着曹腾断断续续的叙述,我明白了,二位金刚一直以为在跟踪我,辛辛苦苦从星海跟到了旅顺,结果,到最后才发现开车的不是我,不由恼羞成怒,把曹腾暴打一顿出气,然后跑了。曹腾这顿揍,挨的可真是冤。 “开始我还以为他们是想抢劫的,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拿,打完人就走。”曹腾说。 “哦,你不认识他们?”我说。 “不认识啊!”曹腾说:“窝囊就窝囊在这里,妈的,被人家打了,还不知道什么原因……想想真上火。” 我心里暗笑:“是不是你有得罪的什么人啊,他们雇了打手来报复你的?” 曹腾眼神里有些迷惘:“得罪的人是有,可是,这两个光头似乎不像是被雇佣来的打手,因为他们打我的时候,说我耍弄他们,我就糊涂了,我怎么耍弄他们了,我连认识都不认识他们。” “那这就怪了……看来,真的是小痞子寻衅滋事,随便找个理由就乱打人!”我说。 “看来,也只能这么解释了。”曹腾叹了口气:“唉,这是什么社会治安啊,坏人到处横行,无端就随便打人,真是没王法没天理了……其实报案有个屁用啊,也就是个安慰,警察是查不到的,那辆车连车牌都没有,这么小的案子,警察也不会费心思去查的。” 我说:“对了,曹经理,你在星海不也认识当地一些混社会的吗,你可以找他们来帮你出气。” 曹腾苦笑一下:“兄弟,冤有头,债有主,我都不知道这两个光头是何许人,怎么找人出气?看来,我这顿揍,是白挨了……妈的,正晦气。” 我做内疚状:“哎——曹经理,要是今天下午我不借车给你就好了,这样,你也就不用到旅顺来,也就不会出这事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又暗笑不已。 冤大头 曹腾连连苦笑:“易经理你这是什么话,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借车是帮我忙呢……我倒是有些内疚,害得你的车也被砸了。” “这不是我的车,这是公家的车!”我说。 “不管怎么说,你的车坏了,也耽误你工作的。”曹腾说。 “这倒没事,挡风玻璃换很快的,明天我就可以开出来了。”我说:“曹兄,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今晚就在医院陪着你,明天上午,我去开车就是……” 曹腾看着着我:“易兄,你真够意思。” 我说:“别这么说,咱哥俩谁给谁的,现在我们是一条战壕的战友呢,自己人,说什么两家话呢……我们可都是跟着曹主任和孙总混的。” 曹腾看着我眨眨眼,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筆趣庫 这时,我想起了在外面等我的四哥,借口上厕所,先出了病房,直接到了四哥车前,把情况简单和四哥说了下。 四哥听了:“这两个金刚昏头昏脑被耍了一大圈,一个下午,到最后才发现跟踪的人不是你,不恼火才怪呢,曹腾这是成了他们泻火的对象,当了冤大头。” “所以我心里有愧啊,今晚在这里陪陪他,弥补下我良心的不安!”我说。 四哥笑了:“那我先回去,明早来接你!” “不用,我的车估计明天就弄好了,我直接开车回去!”我说:“你先回去吧,有事再联系!” 四哥想了想,点点头:“好,那我走了!” 四哥开车走后,我回了病房,坐在曹腾床前,曹腾似乎正在闭目养神。 我没有打扰他,点燃一颗烟,抽起来。 “其实,我今天出事后,先给我堂姐打的电话。”突然,曹腾睁开眼,说了这么一句。 “哦……”我看着曹腾:“曹主任知道这事了啊……” “是的。”曹腾说。 “那……她……人呢。”我说。 “她……”曹腾的眼神突然黯淡下去,带着深深的失落和失望:“她说正陪孙总在外面唱歌,没空过来……就说了一句,说她很忙,。让我有事找发行公司,接着就挂了电话……我才又给秋总打了电话……秋桐放下电话就急急赶来了……我不知道秋总正在医院里陪家人看病……唉……关键时候,没想到……” 曹腾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叹息里似乎包含着他复杂的情感。 “曹主任整天日理万机,确实是很忙的,陪孙总唱歌,其实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也是政治任务,她过不来,也是在情理之中,这个,你要多理解才是……”我认真地对曹腾说。 曹腾看着我,半天说:“你……你在替我堂姐说话?” “我不是替她说话,我是站在曹主任的立场考虑。”我一板正经地说:“其实,我觉得曹主任真的是一个公而忘私、舍小家顾大家的人,她这是讲大局的表现,为了工作,自己堂弟受伤了,都来不及看望照顾,这是多么忘我的一种精神境界,值得我学习。” 曹腾又看了我半天,半晌说:“秋总今天的表现让我很感动,她真是一个好领导,对下属关怀备至……想想我以前还因为她撤我办公室主任的职而对她有意见,怀恨在心,真是不应该……我以前的心思真的有些小人了。” 我紧盯着曹腾的目光,注意着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笑着说:“曹兄,我发现你还真是个软心肠的人,秋总对你稍微这么一关心,你就感动的不行了……其实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秋总是我们的上司,下属出了事,领导来关心,是正常的,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应该的,没什么了不起!老兄大可不必这样。” 我此时拿捏不准曹腾说这些话弄这些表情的真假成分,也琢磨不透他的真正意图,索性就公事公办说大路边的话。 曹腾看着我:“易兄,你讲这话,我不敢苟同,你这话讲得太失你易克的水准了……你不要以为领导关心下属是应该的,大道理是这么讲,现实中,领导对下属只索取不回报、漠不关心的多了……很多的单位里,下属只不过是领导手下的一条够,是用来给他使唤用来出力的,他们才不会关心你的死活……通过我这段时间的观察和体会,通过今天我亲身的体验,我觉得秋总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领导,对下属有春天般的温暖和关怀。” “是啊。”我拖长了声音:“曹兄,你讲这话,可是大出我意料,我想提醒你一句,别忘记你是谁的人,别忘记我们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别忘记你自己的身份和使命。” “我这会儿忽然想通了,我的身份就是秋总的下属,我的使命就是干好秋总安排的工作。”曹腾略微有些激动地说:“我是谁的人?现在我明白了,我是发行公司的人……我们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不错,对,但是,这个战壕,是发行公司,是综合业务部。” 我看着曹腾,笑了:“曹兄,讲话需三思啊,你今天这番话,我觉得有些不妥,放在以前,我会当做听不见,但是,如今,我不能听而不闻,我要把你的话给有关领导汇报。” 曹腾一怔,接着看着我:“易兄,我记得你好像不是爱打小报告的人……我不信你会这么做。”说完,曹腾做出一副紧张的表情看着我。 “呵呵……”我突然笑起来,笑个不停。 曹腾一直就那么看着我,不说话。 我笑完,看着曹腾:“既然曹兄这么高看我,既然曹兄说出这番话,那么,我只有不打报告了,我就当今天这话我没听见。”筆趣庫 曹腾做放松状,笑了下:“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我没看错。” “只是……曹兄,有一事我不明白。”我说:“曹主任可是你堂姐,她对你可是一直不错的。” “没错,她是我堂姐,但是,却是远堂姐,她既不是我亲姐,也不是我直系堂姐……我只是她远房叔叔的儿子。”曹腾说:“所谓患难时刻见真情啊,这患难时刻,堂姐还不如自己的领导……唉……心寒啊……正可谓远亲不如近邻……你看,你和云主任都来了,她却只为了所谓的陪领导唱歌,漠不关心地直接就挂了电话……太让我寒心了。” “我刚才说了,陪领导唱歌也是她的职责所在,也是工作,你应该理解的。”我说。 曹腾看着我,眼珠子转了转,一会儿说:“那天,我堂姐让你去她办公室,是不是让你做什么事情的?” 我说:”嗯……” “什么事?”曹腾说。 “这个……你可以去问你堂姐,需要你知道的话,她会告诉你的,我是要讲纪律的,无可奉告!”我笑着说。 “你……”曹腾顿住了,接着看着我:“易兄,好吧,你不说那就算了……但是,我想提醒你一句,如果让你做的事情是危害秋总的,我劝你不要干。” 我说:“曹兄这话好像在挑拨我和秋总之间的关系啊,我也想提醒你一句,我来发行公司做事,我图的就是钱,谁让我发财,我就给谁出力,我不懂那些大道理,给我讲也没用。” 曹腾用失望的眼神看着我:“你……你……看来,你是铁了心了。” “没有什么铁心不铁心的,我只知道,我必须要对得住对我的的人,能给我带来最高利益的人。”我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又不是所谓的什么国家干部身份,我就是个聘用的打工仔,我要是再不弄钱,我来这里干图的什么?没钱,我怎么生活下去?当然,老兄你讲话是站着不嫌腰疼,你是集团正式在编人员,你是体制内的人,和我的身份有天壤之别,你是要追求政治上的进步的,我们追求的目标不同。” “易兄,你今天这话可是实在很出乎我的意料,我实在没有想到。” 我不等曹腾说完,打断他的话,正色道:“曹兄,此事不必多言,人各有志,请勿勉强……世间万物都在变化,人同样也是如此,人都是会随着形式的变化而变的。” 曹腾怔怔地看着我,突然叹息一声,轻轻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我累了,我睡了。” “好,你睡吧,我也睡!”我爬山旁边的一张空床,躺下,两腿一伸:“曹兄,有事叫我,我先睡会了……晚安。” 我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今晚我和曹腾的对话,步步充满心机和心计,我是如此,我想曹腾也应该是这样。 我承认我的口才不错,同时也承认曹腾有很好的口才。而好的口才,往往是大脑思维思辨速度和能力的体现。 没有有人一生下来口才就非常好,都在在后天的学习与实践中锻炼出来的。口才好,容易与人沟通。迅速打开自己的交际范围。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 这个社会需要两种人,一种是口才好的人,一种是静但技术精的人,我和曹腾在属于前一种人的同时,似乎又有些带着第二种人的影子。 我明白,懂得说话技巧者,掌控事情。掌握说话技巧者,影响他人。懂得说话技巧者,能在山重水复中柳暗花明。掌握说话技巧者,能在进退两难时,左右逢源!一个人的成功,约有15%取决于知识和技能,85%取决于沟通。 我和曹腾,今晚似乎都属于既能懂得说话技巧又能掌握说话技巧的人。 不一会儿,我听到曹腾也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我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脑子里毫无困意,我知道,曹腾此刻必定没有睡着。 而我同样清楚,曹腾必定也知道我没有睡着。 但是,我们却都打起了鼾声,都好像睡得很香。 ъiqiku 蹊跷 我索性不去考虑曹腾此刻睡不睡,脑子里开始放电影,把今晚曹腾和我的对话全部又回放了一遍,边回放边仔细回味曹腾刚才的每一句话的内容和语气,以及曹腾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半夜时分,我听到曹腾翻了一个身,接着轻轻叫我:“易兄……易兄。” 我没有回应,依旧打着香鼾。 接着听到曹腾下床的声音,接着感觉到一只手在碰我:“易兄,醒醒。” 我恍然睁开眼睛,揉了揉眼,然后一骨碌坐起来,看着曹腾:“曹兄,你怎么下来了?” 曹腾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被尿憋醒了……腿有些不大灵便,还疼。” “哦,你是要上厕所是吧。”我忙翻身下床,搀扶着曹腾:“来,慢点,我扶着你去。” 边说我边将曹腾的一只胳膊放在我的肩膀,架着曹腾去卫生间。 上完厕所,我又把曹腾搀扶着回来,曹腾感激地说:“哎——易兄,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别这么说,我心里正抱歉呢,你说,要不是我的车借给你,哪里会出这事呢。”我说:“所以啊,我伺候老兄,也是应该的,老兄就不必客气了。” 回到房间,我把曹腾扶到床上躺下,然后我也上了床,曹腾看着我笑了下:“易兄睡觉真香啊,刚才我叫了你半天都没动静。” “哦,呵呵,不好意思,我这人憨吃酣睡,没脑子,就是喜欢睡觉。”我说。 “咱俩一样啊,我也是,脑袋一落到枕头上就能睡着。”曹腾说:“刚才我睡得正香呢,却被尿憋醒了。” “呵呵,那就继续睡吧,睡眠好,身体恢复地才快。”我躺下,接着闭上了眼睛:“曹兄,继续晚安。” “好的,继续晚安。” 接着,不一会儿,我听到了曹腾的鼾声。 我不知道他这回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却来了真的,困意上来,接着就迷糊过去了,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鼾。 这一觉睡得很香,第二天一早醒来,秋桐又来了,带着一大束鲜花和一大包水果,还带来一个公司办公室的小伙子,是来陪曹腾的。 秋桐关切地询问了曹腾的伤势恢复情况,又去找医生谈了半天,然后又给小伙子叮嘱了几句,让照料好曹腾。 我站在一边,看到曹腾的眼里又发出了感激和感动的表情。 安排好曹腾,秋桐和我要回公司去,今天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秋桐先带我去修理厂提车。 路上,秋桐皱着眉头说:“大师,我总举得曹腾昨天被人打这事很蹊跷,我今天早上先去了公安那边,那边没有任何头绪,看来,这么小的案子,他们是不会尽心去办的。”https:ЪiqikuΠet “要是被打的是市委书记或者市长的儿子,这案子很快就能告破,只可惜,曹腾不是高官的儿子。”我说:“这事说蹊跷是很蹊跷,不过,要说不蹊跷,也不蹊跷。” “什么意思?”秋桐边开车边看了我一眼。 “曹腾是本地人,社会交往比较复杂,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得罪的人,人家自己不出面,雇人揍他,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看了一眼秋桐。 “哦,你是说这个……”秋桐嘟哝了一句,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看来人家和他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就是打了一顿皮毛,没碰到大脑和骨头:“我继续说:“估计就是想教训他一下出出气,别的倒也没什么。” “你似乎对这事很轻描淡写啊……”秋桐说。 “嗨——这还不是小事啊,比这厉害多的,我见地多了,想当初,在缅甸那次。” “好了,停住,不准说这个……”秋桐忽然打了一个寒噤,打断我的话:“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英雄啊,武林高手。” 我咧咧嘴,不说话了。 秋桐转脸看了我一眼:“怎么不吱声了?” “你不是说让我停住吗!”我闷闷地说。 “噗嗤——”秋桐笑出来,接着不说话了,专心开车。 到了修理厂,车子已经修好了,办完提车手续,我和秋桐一前一后开车回星海。 快到市区的时候,我给秋桐打了个电话:“小雪好了吗?” “你不提这事我还得感谢你和海珠呢……昨晚亏了海珠在医院照顾小雪。”秋桐说:“小雪已经好了,早上我就把她接回家了……海珠正在我家陪小雪玩的,今天耽误她上班了……我叫的钟点看护阿姨估计这会儿也该过去了,你去我家接海珠回去上班吧,我先去公司处理公务。” “好的!”我答应着,直接开车去了秋桐家的方向,秋桐直奔公司而去。 我边走边给海珠打了一个电话:“我正在去秋桐家的路上,你在她家等我,我去接你……” 我突然想借此机会去秋桐家看看,看看浮生若梦居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这次的机会可是很难得。 “哦,你不用上来,秋姐找的阿姨已经到了,我下去到小区门口等你!”海珠不由分说说完就挂了电话。 似乎海珠根本就不想给我这个机会,不想让我到秋桐家做客走访。 我有些泄气,却又无可奈何。 车子到了秋桐家的小区门口,我看到海珠正站在门口路边,正在摆弄着手里的手机。 我停住,海珠上车。 “阿珠,去哪里?”我边开车边说。 “公司。”海珠心不在焉地说着,继续摆弄着手机。 “手机有什么好摆弄的?”我说。我知道海珠的手机档次很高,像素很大,功能很多。 “哦,呵呵……”海珠一怔,接着收起了手机:“不玩手机了……哥,你昨晚睡好了没?” “没——” “为什么?” “想你呗!” “嘻嘻……”海珠笑起来:“哥哥真会说话,我昨晚也没睡好呢,现在没有你搂着,我睡不着了。” “妹妹也很会说话哦……”biqikμnět “我说的可是真的哦……”海珠撒娇地说。 “我说的也是真的哦……”我模仿着海珠的语气。 “去你的,你坏呀,坏哥哥……”海珠娇笑着用粉拳打我的肩膀,好像是在按摩。 把海珠送到公司,我然后回到宿舍,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下楼,准备开车去公司。 我这时心里还惦记着给曹丽的那张50人签名的空白打印纸,不知道孙东凯和曹丽集团的攻势何时发起。 同时,我又惦记着被关押在无人岛上的四只虎,不知这几只畜生何时捣鼓事。 走到车门前,我刚要伸手拉车门把手,突然看到有一束彩色的纸卷插在车门把手里。 我习以为常,以为是发广告传单的人干的,随手拿出来,接着就要扔到垃圾箱里。 在扔的一刹那,我瞥了一眼那“传单”,突然发现这“传单”似乎有些特殊,于是停住,将“传单”打开。 原来这是一张星海市区地图。 我有些疑惑,谁把地图插在我车门把手上干嘛?是何用意? 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或许有玄机。 我展开地图,慢慢察看。 突然,我的目光在地图上的一个位置停住了—— 在这张星海市区图上,在棒棰岛的位置,一个粗粗的红色的圈圈将棒棰岛宾馆圈了起来,红圈旁边,还画了一个符号——?。 这两天,我对棒棰岛格外敏感,此刻,这张地图突然出现在我的车门把手上,还在棒棰岛宾馆上做了符号,还有旁边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httpδ:Ъiqikunēt 我往四周看了看,没发觉任何异常的迹象,没有任何可疑的人。 是谁干的呢? 我拉开车门上车,坐在驾驶室,没有发动车子,将地图继续展开在方向盘上,看着这个红圈圈,还有那个?符号,琢磨着…… 突然,我发现在地图的另一个位置,在郊外的一个地方,还有一个红色的圈圈,在这个圈圈旁边,又有一个符号,这个符号很好看懂,是一个钟表,时针指向三点整的方向。 这又是什么意思?我反复看着地图上的这几个标志和符号,反复思量着,朦胧间觉得这和棒棰岛宾馆有一定的关系,却又猜不透另外几个符号的含义…… 在我车门把手上插这个地图的人是谁?这张地图的突然出现,和我的车子突然失踪又出现在楼下是否有什么关联?这张地图又想告诉我什么呢? 这个神秘的人物似乎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却又想通过这张地图向我暗示什么信息,他到底有何目的,到底是敌还是友? 我隐隐觉得,这个神秘的人物似乎和那天给我送车的人是一个人。 接着,我想起我回宁州的时候遇到活雷锋的事,那事似乎是皇者在背后所为,但是从皇者闪烁的言辞中,却似乎又不能确定。 还有,那次,我在海边沙滩和张小天死斗差点被白老三点天灯的时候,李顺带人突从天降,他接到的那个神秘短信。 我想着这几件蹊跷的事件,似乎觉得有一条无形的线,正在通过这个神秘的人物将它们串联起来。 我怔怔地看着地图,接着突然看到在地图的右上角空白处,画着四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我心中突然一亮,我擦,四个,四哥,包子……这是包子四哥的暗示啊?难道这是四哥捣鼓的? 我改变去单位的打算,直接和四哥联系,很快接通:“四哥,你在干吗?” “哦,你好,老板,真抱歉,我现在没空啊,我正从皇冠大酒店接了客人往外走呢。”四哥不回答我的问题,却这样说道。 我一下子意识到,四哥此时讲话不方便,他从蹲点的皇冠大酒店接了客人,他的车上有人。说不定,他车上的客人是白老三的人。 宁可信其有 “现在讲话不方便是吧?”我压低嗓门说。 “呵呵……”四哥笑道:“是啊,等我送完客人您再和我打电话联系吧。” “我现在去中山大街的那个上岛,在二楼等你!”我继续压低嗓门。 “嗯,好的,我忙完就去接您啊……”四哥说道。 我立刻挂了电话,然后开车去了中山大街上的一家上岛咖啡,上了二楼,找了个里面靠窗口的位置,从这里,可以直接看到门口,还可以往下看到门前的大街。 我要了一杯咖啡,慢慢喝着,边又打开地图,反复思量着……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听到楼下有停车的声音,我往下看,看到四哥的出租车,不一会儿,四哥上楼了,戴着太阳帽和墨镜,还是留着络腮胡,上楼之后,左右环顾一下,直接向我的座位走过来。 我向服务生招招手,又要了一杯咖啡。 四哥坐在我对过,看着我,摘下墨镜:“你猜刚才我从皇冠大酒店拉的客人是谁?” “谁?”我看着四哥。 “伍德!” “哦……伍德!”我说:“他怎么会打车呢?” “他怎么就不能打车呢?”四哥说:“最近我经常看到他独自出没皇冠大酒店,身后没有跟着皇者。” “今天还是他自己?” “是的!” “他去了哪里?” “去了星海传媒集团办公大楼。”四哥说。 “哦……去找孙东凯的。”我说。 “我猜也是……”四哥说:“伍德可不是没有心机的人,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拉着他往星海传媒集团走,那时我还真有些紧张,怕他听出什么破绽。” “嗯……你打完电话,他没说什么吧?” “没有,坐在后排,一直没说话。”四哥说:“你今天找我,是何事?” “看看这个……”我把地图推给四哥:“这个地图不是你放到我车门把手上的?” “当然不是,我有那个必要吗?”四哥边说边仔细看地图。 这时,服务员送来了咖啡,四哥边喝边继续看。 半天,四哥抬头看着我:“这地图是怎么来的?” “在我车门把手上看到的,我那时车停在小区宿舍楼的下面……就上楼洗了个澡,下来就看到了。”我说。https:ЪiqikuΠet “嗯……”四哥点点头,神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很奇怪,这是谁干的呢?为什么要这么干呢?”我说。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四哥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我:“这个地图……你有什么想法。” “你呢,你有什么想法?”我说。 “你先说!”四哥说。 我递给四哥一支烟,然后给他点着,自己也点了一颗,吸了两口,开始分析给四哥听:“首先,这个棒棰岛宾馆这里画了一个圈,这似乎是在暗示这里要有事……似乎和李顺有关……其次,这旁边特殊符号,看起来,很像是一个月亮……这似乎是不是暗示晚上有事呢……或许,就在今晚。” “嗯……有道理,继续!”四哥点点头。 “还有就是这个圈圈,是在郊区,圈圈里却没有什么地名,旁边还有这个指向3点的钟表,不知是何意?”我说。 四哥眼睛盯住地图上的那位置,没有说话。 “至于右上角那四个冒热气的包子,我想,是在暗示让我找你,或许你能看懂这地图。”我继续说。 四哥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个空白圈圈这里,是刚开发的一片高档别墅区,地图上还没标出来……这个高档别墅区,大约有30多座高档别墅,散落在山套子里,坐落在密林中间,环境十分优雅别致幽静。” “哦……”我看着四哥。 至于这个钟表,四哥停顿了下:“这个指向三点的钟表……我想,大概是代表了一个数字……这个数字,要么是3,要么是15。” “3?15?这是什么意思?”我说:“难道是暗示凌晨三点在棒棰岛宾馆有事?” 四哥摇摇头:“不会是指棒棰岛宾馆。”说到这里,四哥停住了,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这个地图传递的信息,你觉得可信不?”我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四哥说。 “那么,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我说。 “你说呢?”四哥看着我。 “我想,我们今晚应该去这里看看。”我指了指地图上棒棰岛宾馆的位置。 四哥摇摇头,伸手指了指别墅区的位置:“我看,我们应该去这里……棒棰岛李顺已经撤离了,不在那里,我们去那里干嘛?我倒是对这里很感兴趣。” “嗯……”我点点头:“这个别墅区……很莫名啊……四哥,你说,这会不会是个圈套?” “不好说,这个神秘的人物到底是谁,一时不好判定,但是,我想,即使是个圈套,我们也要去钻一钻。”四哥说:“既然这里标注了,就必定是有意图的……我想,晚上,我们俩一起去,我们二人共同探营,一般的对手还是能对付得了的,即使打不过,起码脱身应该不成问题。” “好,就按你说的办!”我点点头。 “晚上,我开车来接你,我们穿这身行头不行,晚上很显眼。”四哥说:“到时候,我会带夜行衣过来,我们穿上夜行衣进去。” 四哥想得很周到,我点点头:“好——” “我想,这两个圈圈之间,必定是有联系的。”四哥说:“既然棒棰岛宾馆那边我们已经没有必要过去,那就集中精力杀奔这边,到这里探个究竟。” 我低头看地图,分析路线。 这时,四哥回了下头,突然低声对我说:“老弟,你看谁来了?” 我抬起头,正好看到了张小天正往里面走来,身后跟着的,是冬儿! 我的大脑一时有些充血,怎么这么巧,怎么在这里遇到他们?越是不想看到的人,偏偏越出现在我眼前。 我的心里有些烦躁,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正走进来的二人。 张小天和冬儿此时并没有看到我,他们选了一个座位坐下,正好在我侧对过不远的座位。 张小天和冬儿说说笑笑地点完东西,张小天坐的座位正对我,他不经意一抬头,一斜眼,正好就看到了我。 我此时的眼神正冷冷地看着他们,看着张小天那张小白脸,看着冬儿的背影和侧面。 看到我,张小天的小白脸一下子变得更白了,眼里发出有些慌乱的神色,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冬儿看到了张小天的变化,接着转身扭头顺着张小天的眼光看到了我——httpδ:Ъiqikunēt 看到我,冬儿的目光很冷淡,脸上也没有了表情,漠然看了我几眼,似乎还扫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地图,然后接着就转过身,冲张小天笑了笑,似乎在安慰张小天,接着说了一句,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我还是听得很清楚:“张总,我们喝我们的,不用理会他……”biqikμnět 张小天的神情似乎变得有些镇静了,神态自若地和冬儿说笑起来,眼睛不时瞟我一下,还带着几分得意。 听到冬儿的那句话,我的心里一阵狂热的酸楚和妒火,我觉得冬儿这是故意在让我难堪,故意来刺激我。 我的大脑一片麻木和纷乱,耳边冬儿和张小天的谈话声隐隐传过来。 冬儿:“张总,我很佩服你的才干,白老板的房地产经营效益如此之好,你可是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没有你,咱们的房地产经营怎么能实现这么高的业绩呢。” 张小天:“哎——可别这么夸我,我能有这成绩,也是得益于你这个财务大总管的有力支持啊……现在你可是白老板的大红人了,在白老板的眼里,你可是比我重要多了。” 冬儿:“张总客气,没有你当初的引荐,我冬儿哪里会有今天……我这个人,不是不讲情义的人,我知恩图报……张总给我的帮助,我是记在心里的……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冬儿最后这句话似乎刻意强调了一下。 在我听来,这句话分明又是在故意刺激我。 张小天:“你也别这么说,其实关键还是你的才干,你做财务管理的能力没人能在你之上,才来这么几天,你就查出了这么多财务管理上的漏洞,发现了这么多存在的问题,白老板实在是很高兴的……私下场合,我听他夸过你好几次,言语间流露出对你的高度信任……他对你的才能很赞赏的,我引荐是一回事,你自己能干又是一回事。” 冬儿:“呵呵,老板满意就好,我不吐别的,就图能多赚点钱,过几天舒心日子。” 张小天:“你现在的收入可不低于我呢,对现在的收入满意吧?呵呵……” 冬儿:“嗯……还行,呵呵,我发现啊,钱实在是个好东西,有了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现在,再贵的衣服我也敢买。” 张小天:“那是的,这个社会,没有钱寸步难行啊,白老板给我们如此高的待遇,我们可要好好为他做事。” 冬儿:“这个自然,我会对得住白老板的钱的……我会好好打理白老板的钱的。” 张小天:“你看,我当初让你选择的路子对了吧,哈哈,这可是一条前途光明的幸福大道……比你以前可是强多了吧?以前你过得那是什么破日子……哈哈……” 张小天低声笑着,带着几分讥讽,我明白,那讥讽当然是对我的。 冬儿:“好了,声音小点,我不想没事惹事,不要刺激了某些人……他别的本事没有,拳脚却是有的,你不撑他几下子的。” 张小天似乎觉得在冬儿面前有些掉价,不服气地放低了声音:“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介武夫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样的人,一辈子也就是打工的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冬儿也放低了声音:“行了,好了,不说这个……说点别的。” 听着二人的窃窃私语,我心中怒火升腾,不由握紧了拳头,我很想过去一拳把张小天砸扁。 小而不忍则乱大谋 这时,四哥低声说了一句:“不要胡来,沉住气……淡定。” 我喘着粗气,握紧的拳头在颤抖…… “走吧,我们走。”四哥站起来。 我收起地图,和四哥起身离去,我面无表情地手里拿着地图,从正在低声谈笑的冬儿和张小天跟前走过,四哥直接去柜台结账,然后和我一起下楼。ъiqiku 下楼后,我和四哥分手分别开车离去。 我心中郁闷气愤难平,狠狠咬着牙根,开车去了公司,坐在办公室里,一连抽了好几颗烟,才慢慢调整好了情绪。 是的,四哥说的对,小而不忍则乱大谋,我必须要学会淡定,他们刚才的谈话明明是故意在刺激我,我要是为此发怒,不正是合了他们的心意吗?他们刚才显然是故意惹我生气的。 我站到走廊里,深呼吸几下,努力调整好大脑的纷乱,使劲让自己将刚才的一幕挥去…… 正在这时,我看到曹丽从赵大健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正要下楼,一抬头看到了我,稍微停了下,接着向我走过来,边笑着:“易经理,不忙了?” 我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上下打量着曹丽。 “我刚才想到秋总办公室坐会儿,找她唠嗑的,没想到她不在,刚出去。”曹丽走到我跟前,笑嘻嘻地:“于是我就到赵总办公室去坐了会。” 我转身进了办公室,曹丽跟了进来:“咦——曹腾不在?没上班?” “他昨天不是被人打了吗?”我说。 “哦,对,对,你看我这记性:“曹丽笑着:“怎么样?重不重?好了没?” “不重,快好了……现在在旅顺医院休养呢。”我坐在办公桌前,曹丽坐到我对过,隔着我的办公桌看着我。 “哦,不重就好,那我就不用去看了。”曹丽轻描淡写地说:“不重昨晚还大惊小怪地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出了要命的事情呢,真烦人。” 我看着曹丽:“你这个态度。” 我做欲言又止状。 “我这个态度怎么了?”曹丽说。 “算了,还是不说的好。”我说。 “怎么了?说,有什么不好说的?”曹丽看着我。 “说了影响你们姐弟之间的感情,还会以为我在挑拨离间,我还是不说的好!”我说。 “哦……”曹丽睁大眼睛看着我:“说,必须说,没事,你只管说就是,到底怎么了?”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就说:“这个……曹经理对你昨晚对他受伤不管的态度很有情绪,对你很有成见,特别是昨晚秋总又专门去看望他,他似乎……似乎对你的感情有些疏远,似乎有……有倒向秋总那边的意思。” 我边说边观察着曹丽的细微表情。 “哦……”曹丽带着有些不相信的神色看着我:“这是真的?他真的是和你这么说的?” “嗯……”我点点头:“他还……他还劝我不要跟着你和秋总作对呢……让我不要站错了队……我和他争执了半天,结果,谁也没有说服谁。” “好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对他那么好,就因为我昨晚忙离不开这点破事,就以为人家去看了看他,他就要背叛我:“曹丽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太让我失望了……回头我非得狠狠收拾他不可,要是没有我,他能有今天……忘恩负义的东西。” 曹丽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我说:“这是昨晚我和曹经理二人之间的谈话,内容谁都不知道,我答应曹经理为他保密不对任何人说的,现在告诉你了,你可不能出卖我啊……” 曹丽看着我,眨眨眼,突然笑了:“当然,我怎么会出卖你呢……你今天能告诉我,很好……你做得很好……我很满意,我很高兴,祝贺你……这一关。” 说到这里,曹丽突然住了嘴,似乎觉得自己说漏了什么。 我佯作不解:“祝贺我什么?什么这一关啊?” “啊……呵呵,没什么:“曹丽笑着:“我是祝贺你以后很快要获得提拔和重用了,提前预祝啊……” “哦……”我做傻乎乎的样子:“什么时候可以啊?” “心急吃不到热豆腐,慢慢来啊……”曹丽说:“哎——其实我心里比你还急呢,我也在催促着上面的人,呵呵……等时机,淡定……我们都需要淡定。” “那个50人的送报纸的签名我都给你好几天了,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啊,这东西到底是用来干啥的呢,有用吗?”我说。 “急什么?让你做,自然是有用的,至于干什么?现在我不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曹丽笑嘻嘻地说:“领导在全局掌控呢,要审时度势的哦……这个或许很快,或许要等几天……反正我们该做的已经做好了,就等着看戏好了。” “这出戏一定很好看吧?”我说。 “嗯,是的,保证精彩:“曹丽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我们是搭台子的,让人家来唱戏,呵呵……只不过,这个唱戏的主角可是要很不利索的哦……哈哈……” “真想早点看到演出开始!”我说。 “呵呵,我和你一样带着同样的期待。”曹丽说:“等演出结束后,我们就要登台演出了,我们的演出,可是更加精彩的,嘿嘿……到时候,我们在单位里演出工作戏,出了单位,我们就演出肉戏,到时候,我让你想得到什么就得到什么,不论是权还是钱,还是我的肉体。” 我看曹丽讲话要下道,站了起来:“快到中午下班时间了,我要出去吃饭了。” “哦……”曹丽站起来,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间过得真快,和你一起,不知不觉就过得这么快,我中午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我要去陪孙总招待客人。” “整体跟着大领导一起出席大场合,吃香的,喝辣的,你可真风光!”我带着羡慕的表情。 “呵呵……别着急,等以后,你提拔成副总了,这样的机会多的是……”曹丽安慰我,转身要走,刚走了两步,接着又转过身:“对了,我给你说,这个曹腾,我的这个堂弟,现在似乎对我有些三心二意,你以后在他面前讲话要注意点儿,不要什么都和他说。”ъiqiku 我严肃地点点头:“嗯,我明白的!” “嘻嘻……小傻瓜,你真可爱,我走了哈……”曹丽恋恋不舍地出去了。 曹丽走后,我冷笑一声,又有些感慨,这姐弟俩可真是一对好演员,可惜了这身武艺,应该去拍电视剧的。 我在办公室里走了几步,脑子里又浮现出刚才在上岛咖啡馆见到听到冬儿和张小天的一幕,又回想起冬儿的表情和讲话内容,心里突然很难受,突然感到很孤独,突然很想见到海珠。 我决定中午去找海珠,和海珠一起吃饭。 我开车去了海珠公司,到门口时,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车,是秋桐的车。httpδ:Ъiqikunēt 秋桐来了。 我放好车,然后走进公司,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员工都出去吃午饭了。 我看到在外间的正中间,放着一艘玉做的帆船,有半米多长,很漂亮,很精致。 这是刚摆放的,之前我没见到过,这艘玉船,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走到海珠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有谈话声,于是站住,侧耳倾听。 “秋姐,你来我这里玩我就很高兴了,你看你还带了这么一艘玉船,好贵的礼物,小妹可真是承受不起。”海珠的声音。 原来这艘玉船是秋桐送的礼物。 “呵呵,小妹,你可千万别和我客气,姐来看你,总不能空着手吧,送你这艘船,祝愿你的事业一帆风顺。”秋桐的声音。 “那就多谢秋姐了。” “小妹啊,最近生意如何呢?” “还好吧,边发展边规范……我哥在公司的经营和管理上,给我出了很多主意,晚上经常在家里给我上经营管理课呢。”海珠笑嘻嘻地说。 “嗯,我估计易克是闲不住的,他是个精力过剩的人,”秋桐说:“在营销方面,他是很有经验的,有很多经验值得借鉴和学习……你可真有福气,守着这么好的一个老师。” 海珠说:“哎——我哥的确是经验丰富,对营销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可惜啊,我太笨了,接受新事物速度太慢……他和我说的很多东西,我要慢慢消化才能悟透彻,急了,还领悟不了。 “秋姐,以前我自己没做过公司,不懂做这个的复杂性,现在才感觉,做老板可不容易,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打交道的那些客户和同行,一个比一个精明,一个比一个心眼多,和他们相比,我觉得自己似乎太缺心眼了,有的客户和同行说我这人老实诚实,其实呢,我想,换句话说,就是说我太笨,太不精明了吧……哎——姐,你说,我这个小老板,如何才能做到精明呢?正好你今天来了,帮我分析分析,出谋划策下。” 我一听,来了兴趣,决定暂时不进去,听听她们的谈话。 秋桐说:“呵呵,这个,我也说不好,因为我自己也觉得自己不是什么精明之人,这真正精明的人,我看你家易克就是一个,这家伙,表面上傻乎乎的,其实是大智若愚呢,他心里着实精明的很呢。” “呵呵,秋姐看来对我哥看得很透啊。”海珠笑着:“不过,秋姐,你也是做公司管理的,我还是想听听你的见解。” 秋桐说:“这样,海珠妹子,我先给你讲个故事。” 好好挖掘 海珠说:“好——” “话说一个人的商人父亲要死了,在临终的时候告诉自己的儿子,要做个守信和精明的人。儿子问:‘什么是守信的人?’父亲回答道:‘就是好比说,你与别人签了一份合同,可是签过以后才发现自己要吃很多的亏甚至是赔本。在这个时候你就要知道,不论多大的亏自己都担着,因为你已经答应人家就必须做到。这就是守信。’儿子又问:‘那什么是精明呢’父亲就说:‘就是不要接那份合同……’” “哦……这个故事有意思。” “我这是听别人讲的故事,我想,这个故事对我们应该有所帮助,一个人拥有守信的品质别人就会看好你,这也是精明的一点,而精明就是不要做没有必要守信的事。我说的只是对于商业,当然,对于人生还需要我们自己去尝试……积累和运用。”秋桐说:“做企业,商战,心机无穷,我觉得,不管是经营还是人生,要做一个精明的人,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但是也不是件难的事情!” “怎么说?” 秋桐继续说:“你只要增加自己的人生知识量,并且还很会分析问题,要敢于分析别人认为不可能的事情,你要大胆的猜想去排除。并且自己做事情前一定要先考虑到可能发生的事情和别人包括自己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也要去做防范! “做一件事情,一定要百分之九十都要思考失败,这样才能让你做起事情来,不会大意!就算会百分之百成功的事情,你也要有万分之一失败的考虑。当然不是叫你总是担心自己的事情会失败,而是这样才能够给成功打好基础。李嘉城也说了,他自己做事情,也是百分之九十在思考可能会失败!我想,能做到这一步,就算是一个精明的人吧!” “嗯……秋姐,你说的对!” 秋桐继续说:“一个表面看上去不够自信,不够坚强的人,心里却是外人看不到的火热……我觉得自己也是算是半个精明的人,因为朋友告诉我什么事情,我总是能给提醒他们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们总认为不会的不会的,但是有时候总是发生了那些所谓不会发生的事情。所以有的朋友说我精明,呵呵…… “还有啊,我记得我大学的时候,看了不少爱情婚姻方面的书,然后自己分析问题,懂了人的心……所以,不断的学习,敢于大胆猜测,想的远,做事情前都有充分的考虑,在我眼里就是一个精明的人!所以说,做一个精明的人并不难,当然,这要有学习作为基础,只有一个好学上进的人,才有可能成为一个精明的人。” 我心里暗暗赞赏秋桐的话,说的太好了。 “哎——秋姐,你说的太好了……我哥也是经常告诉我,要抽时间多看书,多学习……你和我哥的见解,有异曲同工之处……你俩在经营的某些方面,见解是相同的。”筆趣庫 “呵呵……真羡慕你有个好哥哥……其实我的很多东西,都是从他身上学习到的。”秋桐说:“他这个人,有时候像一座沉默的大山,但是,这大山里,却蕴藏着无穷的宝藏……你现在有这个良机,可要好好去挖掘啊……” “嗯哪……嘻嘻,我是要好好去挖掘他的。”海珠开心地笑着。 我这时忍不住推门进去:“挖谁啊,挖什么挖啊?告诉我,我和你们一起去挖。” “啊——哈哈……”海珠和秋桐看着我,一起大笑起来。 “哥——我和秋姐在谈你呢。”海珠过来,亲昵地拉住我的胳膊。 秋桐微笑着看着我和海珠:“我们在谈论易大师的宝藏呢。” “哈……易大师。”海珠又笑起来:“哥,你成大师了,那我岂不是要成师太了。” “对,你就是灭绝师太!”我说。 “哈哈……”秋桐和海珠又开心地笑起来。 正笑着,办公室门被推开了,小亲茹的脑袋笑嘻嘻地伸了进来:“嘻嘻……二位姐姐,一位哥哥,笑啥呢?” 秋桐乐了:“哎——小丫头,吃过饭了吗?” “嗯哪……刚米西完。”小亲茹说:“你们还没吃吧?” “是啊,小妹,你看店,我们去吃饭去!”海珠说。 “好的,遵命!”小亲茹做了个鬼脸。 我这时说:“二位美女,我请你们吃饭,想吃什么呢?” “秋姐,你想吃什么呢?”海珠看着秋桐。 秋桐亲昵地挽着海珠的胳膊,笑着说:“听小妹的哦……只要能填肚子,我吃什么都可以!” 看着秋桐亲密地挽着海珠的样子,我突然想,要是秋桐也这样挽着我,该多好啊! 脑子里意淫到这个念头,我猛地在心里打了个寒颤,我靠,我当着海珠的面意淫秋桐,罪过,罪过,该死!筆趣庫 我在心里狠狠谴责着自己的罪恶念头。 海珠这时歪着脑袋想了想:“哎——我想吃必胜客的皮萨了。” “呵呵,你这么一说,勾起我肚子里的馋虫来了,我也想吃了。”秋桐说。 我一挥手:“斜对过不远就有一家必胜客,走,二位,同去,吃皮萨去——” 于是,我们就一同去! 到了必胜客,在就坐的时候,我看到海珠先坐下了,于是抢先一步坐到海珠对过,这样,秋桐就坐到了海珠身边,我和她俩对坐。 我不想让秋桐和我与海珠对坐,那样,我觉得秋桐心里会很孤单,即使她不觉得孤单,我却会这样认为。 我心里暂时抛开了上午遇见冬儿和张小天带给我的不快,和海珠秋桐一起坐在必胜客里吃皮萨。 坐在海珠和秋桐对过,看着这二位美貌如仙的女人,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能同时娶这两个女人为妻,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晚上,海珠在公司里加班,我吃过晚饭,坐在星海广场西北角的一个石凳上,看着灯火璀璨的街头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静候四哥的车过来。 8点整,四哥开车过来了,停在我跟前。 我上车,四哥发动车子,直奔郊区大山里的那个神秘别墅区。今晚,此去,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路上,四哥对我说:“地图带了吗?” “是的,一直随身放在身上!”我说。 “给海珠请好假了吗?”四哥说。 我又点点头:“海珠今晚在公司里加班的!” 四哥点点头:“嗯……待会儿要把手机关上……你要提前和海珠打好招呼,别到时候她找你找不到,弄出不必要的麻烦。” 四哥真是个细心人,我这回接受上次的教训,于是主动又给海珠打了电话:“阿珠,我现在和朋友出来玩的,要玩一会儿回去,手机一会儿就没电了,提前给你汇报一下。” “哦,呵呵……女朋友?”海珠半开玩笑地说。 “男的,我现在在他车上,要不,你听听他声音,让他接个电话。”我无奈地说。 四哥这时故意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咳咳——” “不用了,你看你像个活受罪的小媳妇,我还能不相信你吗?呵呵……去玩吧……我还在加班呢。”海珠显然听到了四哥的咳嗽,声音变得比较愉快,又叮嘱我:“不要喝多酒啊,不许打架。”httpδ:Ъiqikunēt “嗯……”我答应着:“知道了。” “那好,没事了!”海珠挂了电话。 我打完电话,接着关了手机。 “这出来做事,要想心无牵挂,心无二事,后方必须要稳定,后院不能乱。”四哥边开车边说:“没有稳定的大后方,你怎么好好做你的事呢?” 我深有体会地点点头:“是啊,唉……” “不要把有人牵挂有人关心你当做一种压力和负担,能有人关心你,这是一种幸福,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希望渴望奢望得到别人的关心和牵挂而不能满足呢,你要知道,有一种感觉,叫做身在福中不知福。”四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羡慕,更多的则是深深的孤寂和惆怅…… 我从四哥的话里,突然感到了四哥内心深处那深深的孤独。 当然,四哥是不知道我心里的苦衷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摸出地图,就着路灯的光线,看行车路线对不对。 “不用看了,白天我已经去探过一次路了。”四哥说。 “哦,我笑着看着四哥:“你倒是利索。” “多几手准备总是没有坏处的。”四哥说:“我琢磨了,这张地图有3个意图,一,让你找我,和我联手;二、今晚棒棰岛宾馆会有动作,那个特殊符号代表的是星星和月亮;第三、在这个刚开发的高档别墅区,也一定会有动静,那个钟表的指针,我想代表的应该是别墅的号码。” “3号或者15号别墅?”我说。 “15号,3号正在装饰,15号是装饰完的,已经有人居住的迹象。”四哥说。 “你已经摸清具体位置了?” “是的!”四哥说:“今晚的行动,我们能预先做到的只有这些,别的,都是未知数……我们既不了解这个别墅的主人是谁,也不知道这里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到了之后,我们要相机而动。” 深夜探秘 我点点头:“好!” “此行,因为有很多未知以及不可测因素,所以,第一位的是先保证我们自己的安全,行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觉察,这是前提,如果有被人发现的危险,那么,我们宁可放弃今晚的计划。”四哥说:“到了之后,一切你听我的安排,那里的基本地形我白天已经去查看过了。” “嗯……”我点点头:“小区里有监控设施吧?” “刚建的小区,还没完全交付使用,监控设备安装了,但是没启用,我白天已经仔细观察了。”四哥说:“小区门口有保安,我们不能从大门开进去,要把车停在外面,从最接近15号别墅的墙外翻过去。” 说话间,四哥的车子开进了郊区的山里,在一条蜿蜒曲折但是修得很好有路灯的山间公路上开着,路两侧是密林和高山,山坡上密林处,不时有灯光点点,那都是沿着山势和公路二而修建的别墅或者是民宅。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四哥将车子往左一拐,前面出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小区大门。 “这就是那个别墅小区,可以说是目前星海最高档的别墅区了。”四哥边说边开车着没有停下,径直从小区门口开过,然后走了大约1公里,拐入了一条土路,土路不大平坦,周围没有什么灯光,又走了大约几分钟,四哥将车子停在一个没有灯光的破旧民房前的空地上。 “这是准备搬迁的民宅,没有人住!”四哥说着下了车,打开后备箱。 我也下了车,看看周围,黑咕隆咚的,四周都是黑压压的大山,没有一点儿动静。 “来,换上!”四哥递给我一包东西。 我知道这是四哥专门为今晚准备的夜行衣。 我和四哥快速换上黑色的夜行衣,头上也戴了黑色的头罩,直流一双眼睛在外面。 “跟我走。”四哥低声说了一句,接着就走,我忙跟了上去。 离开土路,四哥拿出一个手电筒照路,沿着一条山间小路往上走,小路很窄,两边都是一人多高的灌木丛,长得很茂盛,看来这里是很少有人来的。 走了大约几百米,四哥站住,看了下周围的地势,接着就下了小路,拨开灌木丛径直往斜下方走,我忙跟上。https:ЪiqikuΠet 走了一会儿,四哥停住了,回头冲我做了个手势,然后轻轻用手拨开眼前的灌木丛。 我豁然就看到了眼前不到100米处,有一座白色别墅,里面正亮着灯。别墅周围是茂密的树林,别说晚上,就是白天,这掩映在树林里的别墅都不大容易看到。 “这就是15号别墅,在小区的最里面,这里面的别墅每一座都间隔很远:“四哥低声说:“前面是小区的栅栏墙,我们要翻过去。” 我这时定睛一看,才看到眼前不到3米模模糊糊的东西,原来这是小区的外墙。 “这是小区的红外摄像头。”四哥的手电光一指,我顺着电光看去,果然看到一个摄像头。 “都是摆样子吓唬人的,没启用,不用管他……”四哥说着,收起手电,拨开前面的灌木丛靠近墙边。栅栏墙是金属的,不到2米高。 我和四哥轻而易举悄无声息地就越过了栅栏墙,然后,四哥在前,我在后,弯腰矮身,缓缓向15号别墅靠近。 我们的位置在15号别墅的后面,别墅周围除了高大的树木,就是修剪地十分平整柔软的草坪,十分洁净,要不是今晚的特殊情况,我真想在草坪上打个滚。ъiqiku 我们走在草坪上无声无息,快接近别墅的时候,四哥突然停住了,蹲在地上不动。 我靠近四哥,不做声,眼睛看着前方。 四哥看了周围半天,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向左方前面一扔:“噗——”物体发出轻微的声音。 接着,突然,就在我们前方大约不到20米的别墅暗处,突然就闪出来一个人,向着发声的地方走去。 我出了一头冷汗,我靠,这里原来还有暗哨。 就在那人走远的时候,四哥的身体突然就迅速向前匍匐快进,我紧紧跟上,我们迅速接近了别墅的墙根。 别墅的一楼后窗黑灯,二楼有灯光。 四哥往下一蹲,伸手往上一指,又拍了下自己的肩膀。 我立时明白四哥的意思,立刻踩上四哥的肩膀,四哥身体一站,我伸手抓住墙上的排水管道,一用力,一个鹞鹰翻身,身体轻轻荡上了二楼窗口下的遮雨板。 接着,我探身伸手一拉,四哥也翻身上来。 上来后,四哥接着就按住我的肩膀,蹲下来。 这时,我看到那个暗哨正往回走,走到我们刚才呆过的地方,进入了黑影,不做声了。 我不由有些紧张,我靠,我们此刻就在那家伙的头顶上,稍微有一点动静,他就能听见。 我看看四哥,他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示意我要保持安静。 然后,我们一起慢慢抬起头,通过窗口往里看,原来这是二楼的一个卫生间,里面亮着灯,但是没有人。 我身后抠了下窗户,里面是关着的,打不开。 四哥冲我摆摆手,然后指了指前面,又指指自己,示意我跟着他走。 我点点头。 然后,四哥缓缓站立,身体紧贴着墙壁,两脚踩着脚下一条凸出来的不到5厘米宽的水泥棱台,一只手抓住排水管道,另一只手却空着,只是用手掌向里平展贴着墙壁…… 四哥的身体开始缓缓移动,没有一点动静,甚至我听不到他呼吸的声音。 四哥移动了一会儿,抓住排水管道的手松开,另一只手同时又抓住了另一个一条竖着凸出的棱角,身体又继续缓缓往前移动…… 显然,四哥白天已经来这里仔细观察了地形和建筑物的外部结构。 我于是也开始效仿四哥的动作,也开始这样贴紧墙壁,像壁虎一样开始移动…… 这时,我的脚下突然传出一声轻轻的咳嗽。 我的心一紧,妈的,不能忘记,脚底下还有人。 我屏住呼吸,身体牢牢贴紧墙壁,手指紧紧攀住水泥凸出物,跟着四哥缓缓移动着…… 我们就这样从别墅后绕到别墅侧面,接着又绕到了别墅的前面。 到了正面,我看到别墅下面的空场停着好几辆黑色的轿车,还有一辆越野车,这辆越野车,就是那天跟踪我的。 正面的窗口都亮着灯光,四哥这时在前面停住了,稍微一弓身,身体轻轻一跃,上了前面窗口的一个遮雨水泥板。 我靠近,也如法炮制,一提气,轻轻跃身,跳到了水泥板上,身体贴紧四哥。 我们的动作都很轻巧,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庆幸自己今晚穿的是旅游鞋,没穿皮鞋,不然,落地时非得发出声音不可。 四哥伸手往下指了指,我探头一看,有个烟头的火光在一明一暗闪着,妈的,这里也有人暗哨啊。 四哥和我停在这里,稍微喘息了一下,接着四哥又指了指不远处的阳台,我点头示意明白。 阳台离我们不到2米,开放式的。 四哥往下一缩身,接着一个蛙跳动作,一阵轻微的风掠过,他的身体已经跃上了阳台,接着就矮身蹲在那里。 我深呼吸一口气,瞄了瞄阳台的栏杆高度,弯腰,两足一发力,两手保持平衡,一个轻轻的鱼跃,也毫无声息地上了阳台。 阳台里面显然是二楼的客厅,有一层白色的纱窗,还有一扇门,不过紧关着。 我和四哥靠近窗口,窗帘拉得不严实,我们从窗帘的缝隙里往里看。 里面是个很大的客厅,灯光很亮,装饰十分豪华,客厅中间是一圈黑色的真皮沙发。 客厅里人不少,我屏住呼吸往里看—— 客厅里人不少,却很静,正对着阳台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是白老三,穿着吊带和白色的衬衣,正悠闲地晃动着二郎腿抽烟。 左侧的沙发上,竟然坐着冬儿和张小天,正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什么都没做。 右侧的沙发上,一溜坐着四大金刚,也是面无表情,眼神不时瞟一下白老三,又偶尔瞟向阳台的方向。 背对我和四哥的沙发上,坐着四个人,看不到面部,在他们的两边,各站着两个人,手里都拿着枪,枪口都安装了消音器。 房间里一直很安静,白老三点着一颗烟,慢悠悠地抽着,眼皮都不抬。 我和四哥对视了一下,四哥冲我微微一点头,指了指里面,接着我们又继续往里看。 “大虎,你不是说有话要和我说吗?那说吧……有屁就放。”半晌,白老三终于开口了,眼皮依旧没有抬。 我明白了,原来这背对我们的四位,是四只虎,他们被白老三从无人岛山洞弄到这里来了。 “白老板……这……我想单独和你说。”大虎的声音。 “你少他妈的给我磨叽,单独和我说,你想单独和我一起的时候掐死我啊?”白老三抬起眼皮:“这里都没外人,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要想说就抓紧说,不说的话,就给我滚回那岛上去。” 四大金刚这时发出一阵冷笑,带着讥讽的表情看着四虎。 张小天和冬儿依旧毫无表情地坐在那里。 “那……好吧。”大虎迟疑了下,说:“我想和白老板说的是……是我们家老四的事情。” “还你们家老四?我靠——抱团还挺紧啊,你们家……现在你们四条狗命都是我的,哪里还有你们家?”白老三打断大虎的话,蛮横地说道:“老子只要点个头,一句话,你们四个兔崽子就会一命呜呼,知道不?还你们家……妈的。” “我说话用词不当,白老板多包涵。”大虎赔笑着:“是这样的,白老板,关于四虎的事情,我想和您汇报下想法。” httpδ:Ъiqikunēt 窝里斗 “嗯……说吧!”白老三神色稍微缓和了下,继续低头抽烟,看都不看四只虎一眼。 “老四不见了,这事其实我们弟兄四个是真不知道……这几天,我反复想这事,和其余三个兄弟也交流了,我们一致认为,老四不见了,绝对和钱的事情没有关系。”大虎说。 “此话怎么讲?”白老三翻了翻眼皮。 “因为……我们弟兄五个是清白的,我们绝对没有动您白老板的一分钱啊,您想想,我们在江湖上混,最讲的就是义气,白老板您对我们兄弟五个这么好,我们感恩都来不及,誓死效命白老板,兢兢业业出力,怎么敢在白老板的钱上动歪脑筋呢……再说,白老板平时赏给我们的钱,也足够我们花的,我们没有这个理由来干这样的事情啊……”大虎说。 “哈哈……”白老三突然大笑起来,笑的很阴,接着看看四大金刚和冬儿张小天:“大虎说他们没动过我的钱,说我冤枉了他们,你们信不信啊?这真是滑稽啊,滑稽,哈哈……” “哈哈,真是欲盖弥彰啊……”四大金刚和张小天都随着白老三笑起来,唯独冬儿没有笑,依旧面无表情,摸起面前茶几上的一盒烟,抽出一颗,点着,慢慢吸了几口。 “真的啊,白老板,我说的都是真话,你可不要受了别人的蒙骗啊……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大虎急忙说。 “蒙骗?误会?”白老三看了冬儿一眼,接着看着四虎:“我靠,妈的,我看你这话是在挑拨离间啊,老子现在最信任的就是我的财务,你说蒙骗和误会,就等于说财务在对我不忠,就等于在嫁祸我的财务人员,是不是?狗日的,我看你是一条死路到头不回来了。”biqikμnět “不是,白老板,我不是说财务,我是说其他的……其他的人……或许,是其他的兄弟误会了……在您面前说了些什么话……我对财务绝对是尊重的,我知道财务绝对是公正的,绝对是清白的。”大虎急忙辩解。 大虎这么一说,四大金刚面面相窥,表情有些不自然,他们似乎意识到大虎暗指他们,将矛头指向了他们。 “钱的事情暂且不提,我这会儿不想和你谈这个……”白老三慢条斯理地说:“要是你今晚找我只是为了谈这个事情的话,我想,我们今晚的谈话可以结束了,你们四位也不用回无人岛了,我会把你们安置到一个更好的地方去颐养天年。” “不,不,不,白老板,别,别,别。”大虎显然听出了白老三的画外音,忙说:“那就不提钱的事情了,我今晚求见白老板,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是关于李顺下落的事情。” “哦……”白老三抬起眼皮看着四只虎:“李顺的事情?你打听到李顺的下落了?说——” “这事……我说了,希望白老板能饶过我们兄弟们一命。”大虎说。 “哟——老虎,你在跟我讲条件啊……”白老三说:“你是想拿李顺的下落来换你们的四条狗命,是不是?” “不敢和白老板讲条件,只求白老板能开恩放我们弟兄们一马。”大虎低三下四地说。 白老三看着大虎,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意:“哈哈,讲不讲条件都没关系,大虎啊,你说我平时对待你们兄弟五个怎么样啊?” “好,那是真好,比亲爹娘对我们还好。”大虎说:“白老板,在我们兄弟五个心里,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爹亲娘亲不如白老板亲。”Ъiqikunět “唔……嘴巴倒是挺甜的。”白老三说:“你们五只虎到底手下犯了多少命案,到底做了多少掉脑袋耳朵事情,我想你们是心里有数的,要不是我收留你们,保护着你们,恐怕你们的脑袋早就不知道掉多少回了…… “还有,你们那次竟然敢去搞李顺的女人,要不是我保护罩你们,你说李顺能放过你们五个?恐怕早就送你们见西天了……你知道我最近一直在打听李顺的下落,你竟然早就知道了不告诉我,到了现在,还给我讲条件……我他妈的真是白疼你们了。” “不是,白老板息怒,我这也是刚刚琢磨出来李顺的下落……之前,也是没想到这一点。”大虎忙说。 “那好,你说说,我听听!”白老三说:“大虎,如果那要是说的是实话,真能找到李顺的下落,那么,我不但放了你们,饶了你们的命,连那些钱,我都不要了,不追究了,等于是给你们的奖赏……但是,要是你撒谎,要是你敢耍我,那就对不起了,你们别怪我不讲情面。” “好,我说!”大虎点了点头,似乎决定要开始他的赌命一搏了:“白老板,我现在怀疑,老四已经死了……他并没有跑,而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嗯……继续说!”白老三眼皮都不抬,继续抽烟。 大虎说:“那天你安排我们弟兄五个负责城东郊的搜索,打探李顺的下落,我又给弟兄们分了工,老四负责棒棰岛宾馆那一块,结果当晚,老四就不见了。 “我经过认真分析,推理了下,觉得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假设李顺就藏身在棒棰岛宾馆,然后老四发现了他,但是,同时李顺或者李顺的手下人,比如那个易克发觉了老四,然后,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藏身地,李顺自己或者命令易克杀了老四……这样,老四就不见了……所以,我十分怀疑李顺就藏在棒棰岛宾馆。” “哦,你是说李顺或者易克杀死了四虎?杀人灭口?”白老三看着大虎,又不经意瞥了一眼冬儿。 “是的,我觉得这可能性很大,我想,李顺极有可能现在就藏身在棒棰岛宾馆。”大虎说。 “哦,你这是倒推理啊,先弄了这么个假设,然后如此推理下去,你倒是很有想象力呢。”白老三看看周围的人:“你们大家觉得大虎的分析对不对,说说自己的看法?” 四大金刚的代表老大首先发言:“白老板,我觉得大虎是在胡扯,他是先假设了这个结果,然后往后倒着推理,然后做出这个结论,他这是想找借口转移他们财务不清的事情,转移老板的视线,混淆大家的思路……说白了,他这是在耍弄白老板呢……张总,你说呢?”大金刚接着看着张小天。 张小天点点头:“嗯……你的分析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不过,我觉得大虎说的也对,这个假设倒是很在理。” 张小天来了个和稀泥,模棱两可。 “你这个张总啊,就会捣鼓这些两者皆可的事情,到底是做生意的,不是混江湖的料。”白老三看了看张小天,摇摇头,又看着冬儿:“冬儿,说说你的看法。” 冬儿点点头,然后弹了弹手里的烟灰,看着茶几桌面,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我认为,大虎的话是有道理的。” “哦……说说看!”白老三饶有兴趣地看着冬儿。 “首先,我们的人马找遍全市,都没有打听到李顺的下落,甚至都跟踪了李顺的女人秋桐,还有李顺的心腹易克,也就是我的前男友,统统没有结果和讯息……同时,那晚的事情确实是很蹊跷,四虎早不走晚不走,怎么会突然就在那晚不见了,那晚正是撒开大队人马找李顺的时候,而四虎负责的地点就是在棒棰岛宾馆,完全有这种可能,那就是四虎在棒棰岛宾馆发现了李顺的踪迹,而正巧被李顺或者易克看到。 “大家都知道,我知道的更清楚,易克是李顺在星海的全面代理人,也是李顺曾经的贴身保镖,功夫不凡,而且心狠手辣,有他在李顺身边,老四被发现,是绝对跑不了的,即使李顺干不掉四虎,易克是轻而易举就可以将四虎干掉的,他可是死心塌地为李顺卖命的人。”冬儿慢条斯理地说着。 我在阳台上听得心里一时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什么滋味,大脑有些发懵,好一个冬儿,竟然给我冠以心狠手辣的帽子,还加上了死心塌地的形容词,够狠的,够绝情的,对白老三够死心塌地的。 我心中涌起一阵巨大的悲凉和悲怆,很伤感,又很失落。 “既然我们目前的工作重点是打探李顺的下落,那么,不妨对大虎的话宁可信其有,派人暗中去棒棰岛宾馆调查一下,查访一下,说不定,还真的能找到他的下落呢。”冬儿继续说:“如果真的找不到,再做其他打算也没什么损失啊。”Ъiqikunět “好,冬儿分析地好,说的在理:“白老三满意地点点头:“我看就照冬儿的意见去办,这就安排人去棒棰岛宾馆暗查一遍。” “最好多去几个人,带上家伙,防止遇到易克,他的身手,人少了可制服不了他……”冬儿又说。 “嗯……”白老三笑着点点头:“对,多去几个人……要是遇到易克反抗,冬儿,你说,该咋办呢?” “该咋办咋办,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冬儿吸了一口烟,冷漠地吐出一句。 我的心里一阵震颤,感到很悲伤和凄凉。 “呵呵……冬儿可真是大义灭亲啊!”张小天笑着说了一句。 “张总,请不要乱用词语好不好?”冬儿冷冷地说:“本来我和这个见异思迁喜欢寻花问柳的易克已经无亲可言,谈什么大义?他经常在外面找女人不说,还经常回来打我,这样的男人,好色之徒,无耻之徒,打女人的小男人,又没有钱来养活女人,穷光蛋一个,你让我和他有什么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听得脑袋欲裂,冬儿真敢说啊,真能说啊,就为了白老三的钱,什么帽子都敢给我戴。 急转直下 “对,对,张总,你是乱说了,说的不对,快给冬儿道歉!”白老三冲着张小天脸色一板。 “好,呵呵,对不起,冬儿,我说错了。”张小天忙道歉。 白老三这时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你安排10个人,带着家伙,按上消音器,到棒棰岛宾馆去暗访李顺的下落……对,这就去,速去速回,注意行动要保密,要悄悄进行,不得打草惊蛇,千万不要被李顺发觉……只要知道他在不在那里就可以,一旦确认在或者不在,都要速速回来,不得惊扰任何人…… “对了,万一遇到那个易克,他要是发现你们,有动手的迹象,立刻毫不犹豫地将他干掉……要干的干净利索,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当然,能做到不惊扰易克最好……毕竟,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好了,去吧,我等你的消息。” 在白老三打电话的时候,冬儿悠闲地抽着烟,脸上的表情似乎在听着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四大金刚坐在那里抽烟,看了看冬儿,又互相呲牙咧嘴做了几个表情,眼神瞟瞟冬儿,那意思好像是说这女人可真是绝情,对自己的前男友毫无情分可言。 白老三打完电话,然后冲冬儿笑了下,冬儿也笑了笑,然后继续抽烟。 白老三接着看着四只虎:“大虎啊,我这可是给足你机会和面子了吧,我不管你今晚说的是真话还是骗我的,我只看结果,你也不用多给我费口舌,你们的下场,就看着会儿的结果,让我们一起静静地等吧,很快,就会来电话的。” 四只虎互相扭头看了看,我从侧面近距离看得清楚,他们的眼神里带着强烈的求生的希望,但是又有几分绝望。 大虎这时的嘴角突然使劲咬了下,冲二虎使了个眼色,二虎又扭头同样对三虎使了个眼色,三虎接着对五虎使了个眼色。 我立刻明白,他们是准备一旦这次的一搏不成,就要狗急跳墙,孤注一掷做最后的挣扎。 这时,冬儿站了起来,拿着烟盒,冲四只虎的方向走过来,把烟盒和火机递给大虎:“不要紧张,抽颗烟吧,我觉得你们的分析很正确,希望你们是对的。” 白老三笑着看着冬儿,又对张小天说:“张总,你分析问题的能力实在是不如冬儿……做事也不如冬儿果断,这一点,你要好好向冬儿学呢。” “是,是,白老板说的极是!”张小天忙点头。 大虎这时接过冬儿手里的香烟和火机,感激地点点头:“谢谢,谢谢……你真是个好人啊,要是弟兄们能躲过这次劫难,定当厚报。”筆趣庫 冬儿笑了下,却没有看四虎,而是脸朝着阳台的方向,似乎在看着外面的夜色。 我看得分明,冬儿的脸上露出讽刺的笑意,转瞬即逝。 我不明白冬儿这短暂的一丝笑是何意。 接着,冬儿的目光突然看向了我和四哥所在窗台的方向,目光直直的…… 我心里有些紧张,眼睛透过窗帘缝隙一动不动地看着冬儿,四哥也是如此,一动不动。 我有些担心冬儿是否看到了我和四哥,要是被她发现,可就糟了。 又想,外面是黑的,里面灯光明亮,她应该是看不到窗帘缝隙里的眼睛的,只是随意看到了这边罢了。 我扭头看了下四哥,四哥冲我微微点头示意,又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要慌乱,冬儿没发现我们。筆趣庫 我们继续看着室内,而冬儿看了这边一会儿之后,不再看了,而是站到门另一侧的窗口,身体靠着窗台,身体向里,抱臂看着室内的动静。 这时,张小天也突然站了起来,接着就往阳台的门口走过来,边走边说:“哎——都在抽烟,熏死我了,我到阳台透透气。” 我一听,懵了,我靠他妈的,张小天要到阳台来透气,这狗日的,他只要一打开阳台门,岂不就发现我们了? 而此时,我和四哥要躲避,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再有不到3秒钟,张小天就要打开阳台的门了。我们就是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同时离开,而且楼下阳台下面,还有暗哨呢,即使跳下去,也会被暗哨发觉。 我的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屏住了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握紧拳头,做好了出击的姿态,打算好了,只要张小天一出来,我就先下手为强,主动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然后和四哥趁乱杀出一条血路。 当然,这是迫不得已的最后绝杀,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我和四哥眼睁睁看着张小天走到门口,就要伸手拉开阳台的门—— 我和四哥都做好了准备,即刻就要出击—— 就在此刻,一个身影突然就闪现到了门的前面,正好挡住了张小天的动作,张小天正要伸出去拉门把手的手随即停顿了下,接着缩了回去。 这个身影是冬儿的,她站在张小天的前面,站在门的正面。 我暗暗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四哥,他显然也松了口气。 “咦——”张小天有些奇怪地看着冬儿,笑了起来:“怎么了?冬儿。” “张总,我看你是一点都没有防备和警惕意识,现在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能随便打开门到阳台去吗?万一这附近要是有人看到怎么办?”冬儿似笑非笑的声音。 “这个……这不可能啊,这里除了我们,哪里有人啊!”张小天说。 这时,白老三从后面接过话:“张总啊,张总,我的小天啊,刚说完你要向冬儿学习,你怎么就不进化呢,刚才冬儿这话讲的绝对正确,太对了,具备专业的保密意识,今晚为什么我要让大家关好门窗,拉好窗帘,别墅下面周围布了暗哨?你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你这么冒冒失失去打开阳台的门,岂不是把我们屋里的情况让人家一览无余了?真是没脑子……我看你也就只适合卖房子了。” 张小天挨了白老三一顿训斥,尴尬地地笑笑,走了回去,坐好。 冬儿干脆将身体背靠着门站住了,抱着双臂悠闲地看着大家。 一场虚惊,多亏了冬儿的高度“警惕性”,差点就毁在张小天的手上,我和四哥终于松了口气,继续通过窗帘的缝隙看着里面。 我这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张小天借口烟雾大到阳台来,是不是除了想透气之外,还另有意图,别忘了,他可是李顺策反的战斗在敌人心脏的内线,他吃着白老三的,也同时吃着李顺的,现在李顺似乎要有难,他难道能坐视不管?难道就不能通风报信? 又一想,张小天现在是两边通吃,他虽然拿了李顺的好处,但是,上次在海滩我和他单挑,白老三带人要点我天灯,李顺带人突从天降,接着伍德又出现,主持我和他决斗,那次李顺可是没有给张小天留任何情面,似乎是看着他倒在我枪口下也不怜惜,张小天对此难道不会耿耿于怀,从而开始背弃李顺? 或许,他到阳台来,真是的想透透气,没有给李顺通风报信的想法。一来他不知道如何将消息通报给李顺,反正他是绝对不会给我发短信的;二来他要是对李顺有了看法,也不会这么做;三呢,他似乎也没这个胆量,在白老三的眼皮子底下干这事。 或许,张小天心里早就背叛了李顺,拿着李顺的俸禄,给李顺传递的都是假情报,甚至想置李顺和我于死地而后快。 我边分析边看着室内的动静,这会儿大家都不说话了,都在抽烟,白老三身体向后靠在沙发背上,两只脚搭在茶几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我的两腿都蹲麻了,又酸又麻,却又不敢动,很难受。 看看四哥,纹丝不动地蹲在那里。 冬儿依旧靠着阳台的门站着,抱着双臂,似乎就没有离开的意思。 四大金刚和四只虎都在那里抽烟,屋里烟雾腾腾。 突然,楼下一辆轿车驶过来,径直停在楼下,我和四哥扭头向下看去,看到一个人下了车,急匆匆进了别墅。biqikμnět 白老三这时睁开眼,坐正身子。 少顷,一个人走了进来,这是白老三的保镖。 “什么情况?”白老三看着保镖。 四只虎也伸直脖子,神情紧张地看着保镖。 “按照你的吩咐,我带了10个人,到棒棰岛宾馆去了。”保镖面无表情地站在白老三跟前:“我们没有惊动任何人,分头暗地里查访了所有的楼房和房间,结果是……既没有发现李顺任何的踪迹,更没有见到那个易克的影子……我可以确定,李顺根本就不在棒棰岛宾馆。” “啊……”四只虎发出绝望的声音。 “你看,我的分析是正确的吧,大虎就是在耍老板。”金刚老大幸灾乐祸地说。 “冬儿,你的分析虽然是有道理的,但是事实却是……”张小天笑着看着冬儿说了半截话。 冬儿没有说话,她背对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这时,白老三的脸一下子就难看起来,看着四只虎,阴冷地说:“现在,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白老板……我的分析的确是有道理的啊,你刚才不也说了,我的推理是有根据的。”大虎的声音有些发抖:“白老板,我刚才可是真的从集体的大局来出发分析的啊,我们对你真的是忠心的。” 计中计 “少他妈给我废话,老子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白老三打断大虎的话:“老子今晚够有耐心的了,顺从了你的主观推理,让10多个兄弟被你调派着行动,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但是,结果呢?结果就是你耍了老子和兄弟们…… “当然,我是很愿意相信你的分析是有道理的,就像冬儿分析地那样,我非常愿意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所以,我才会极富耐心地按照你的要求去做,我这么做,就是要让你们口服心服……现在,兔崽子,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派人去之前说的话,你们该不会不记得吧,我的脾气,你们该了解吧?” 白老三心平气和地说着,话里隐隐透出杀机。 “对,老板,这四只虎纯粹就是耍老板你玩,想找机会拖延时间,想找借口转移他们吃黑钱的视线。” “吃着白老板的,还吃里扒外,挖白老板的墙角,这样的事,真亏你们能做出来,太不讲江湖义气了。” 四大金刚你一嘴我一言在旁边添油加醋。 “哎——四只虎啊,你们怎么能这么对白老板呢,你们给白老板玩把戏,可不是好玩的,你们这是拿自己的命赌博啊……”张小天叹息着,又开始和稀泥:“我们可是有家法的,违反了家法,该收到手什么惩罚,你们心里很清楚的,我倒是很想帮助你们,可是,爱莫能助啊,我只能表示深深的同情了。”httpδ:Ъiqikunēt 冬儿站在那里,一语不发。 白老三坐在那里听着周围的七嘴八舌,脸色越来越难看,两眼开始喷火,好像即刻就要爆发。 突然,大虎喝了一声:“兄弟们,行动!” 随着大虎一声断喝,四只虎几乎在同时都有了动作,像是事先预演好了,四个人分头突然有了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急速站起来,分别反身扑向站在他们两侧的四个拿枪的伙计,动作之快,出乎我的意料,他们采取的是同一个动作:膝盖顶住对方小腹的同时手臂猛击对方拿枪的手臂,然后断腕,夺枪! 这几个动作都是在眨眼间的功夫一气呵成,看得我眼花缭乱,随着几声惊呼,瞬间,身旁四个伙计手里带消音器的手枪已经到了四只虎手里。 我不禁暗暗赞赏这四只虎的动作之麻利,看来他们事先在那个无人岛的山洞里已经演练了很多遍了。 夺枪之后,立刻,四个人分工明确,一个人拿枪指着四个被夺去武器的伙计,一个人拿枪指向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四大金刚,一个人指向了张小天,剩下的大虎,身体一个快速移动,枪口已经指向了白老三和他的保镖。 只有冬儿剩下在那里,没有人管。 白老三似乎被这个突发事件弄懵了,他的保镖也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谁也不许动,谁动就打死谁!”大虎低声喝道。 白老三这时晃动了一下脖子,看着大虎:“大虎,你想造反?” “对不住了,白老板,我们不想造反,是你逼的,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大虎的枪口在白老三和保镖之间来回移动着,说:“我今晚不想开杀戒,只想带着兄弟们平平安安走人,希望白老板不要冲动……希望白老板成全我们大家。” 白老三脸色一阵发白,接着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大虎。 “坐下,不准动!”大虎晃动着手里的枪。 白老三坐到了沙发上。 这突然发生的剧变,出乎我的意料,自然也出乎四哥的意料,我和四哥相互看了一眼,四哥冲我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不要轻举妄动,继续观察。 这时其他三只虎已经互相掩护着抽出那几个人的腰带,把四个伙计四大金刚还有张小天以及那保镖都用腰带捆得结结实实,嘴里都塞上了沙发巾。 只有白老三没有动,看来是给他留了面子。 白老三坐在沙发上,点燃一颗烟,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不做声。ъiqiku “大哥,这个女人要不要也捆起来?要不,带走,留着以后玩玩?”三虎磨蹭到冬儿面前,看着冬儿,目光有些淫邪。 三虎话音刚落,突然冬儿一抬手:“啪——”三虎脸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流氓,混蛋,狗改不了吃屎。” “我靠,你还敢打我?”三虎火了,挥舞着手里的枪,就要对冬儿动手。 我习惯性地就要起身冲进去,想废了三虎。不管冬儿对我怎么样,但是在我眼前,我不容许别人动冬儿一根毫毛。 身形刚一动,一直手重重地按住了我,是四哥,他冲我摆摆头,示意我冷静。 我强压住自己,暂时没动。 “好了,住手,不要动她。”大虎说了一声:“刚才那会儿,是谁给咱们烟抽的?我们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呢,妈的,你这就想玩女人了……楼下还有不少人呢。” 三虎一听,不动冬儿了,接着四只虎站在一起,看着白老三。 大虎看着白老三:“白老板,我们今天不想杀任何人,只求能够平安脱身,我们保证从这里离开后,绝对不泄露白老板的任何机密和消息,保证从星海彻底消失。” 白老三翘起了二郎腿,似乎不慌张了,抬头看着大虎:“这楼下都是我的人,你们四个,就凭你们手里的家伙,你们以为你们能走的掉?” “我们不想闹大,也不想见血,至于我们能不能走得掉,那就看白老板给不给我们兄弟几个面子了。”大虎狞笑一声:“当然,我相信,白老板的命远比我们四个加起来还要珍贵值钱,白老板总不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吧……当然,以后我们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记着白老板对我们的大恩大德的……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报答白老板对我们的恩情。” “拿枪指着自己的恩人,你们就是这样报恩的?”白老三站起来,重着大虎一声冷笑。 “没办法,被你逼的!”大虎说:“说白了吧,白老板,我们兄弟几个是背着白老板弄了几个零花钱,但是,这也是应该的啊,我们拿命给你出力,得到点报酬,有什么不可?还有,你白老板也是个昏君,你以为你手下就我们几个在赚外快?这四个金刚你以为就清白了?这四个狗日的,心甚至比我们还黑…… “本来我们是想用李顺的下落来换回我们的命的,但是,不凑巧,我的推断失败了,李顺不在那里,那么,只好这样了,我们要活命,要带着钱活命……你白老板亿万家产,不会计较我们带走的那点钱吧,那不过才几百万而已……和你的财产相比,我们拿走的,实在是九牛一毛啊……所以,白老板不必心疼,就当你玩女人的费用好了,就当你少玩了几个女人罢了。” “大哥,少给他废话了,既然他不仁,我们又何必对他讲义,刚才我们要不是成功夺枪,说不定这会儿早就被他结果了。”二虎恶狠狠地说:“我看,这屋里的一个不留,反正这枪是无声的,一个个都结果了算了。” “对,大哥,二哥说的对:“五虎说:“反正我们手上已经有不少人命了,多杀几个,也无所谓,而且,既然你今天的赌博失败了,那就说明,老四的失踪,属于你那天分析地第一种和第三种可能,老四不是死在四大金刚受累,就是死在白老三手里,今天,正好给老四报仇,结果了他们,然后,我们杀出去——” “杀了其余的人,留着白老三给我们当挡箭牌,把我们带出去。”三虎说。 大虎看看其余三只虎,又看看白老三,没有说话。 “你们怀疑是我杀了四虎?”白老三看着大虎。 “你说呢?你干没干,自己心里有数!”大虎说。 “哦……说得好,我心里是该有数。”白老三点点头:“好聪明的四只虎,真聪明……既然你们说是我杀了四虎,那好啊,那来报仇吧,来啊——”白老三突然冲着大虎的枪口顶了上去,面色狰狞:“妈的,兔崽子,开枪啊,大虎,你要是不开枪,你就不是你娘养的,来啊,来,冲着老子的脑门开——”Ъiqikunět 白老三这么一发狂,大虎反倒没了主意,往后退了一步。 他们平时都知道白老三胆子不大,是很怕死的,今天突然变得如此不在乎,这似乎让他很疑惑不解。 四只虎不由互相看了一眼。 白老三看着他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白老三的表情似乎很放松。 我看了觉得有些疑惑,这不像是白老三的作风啊,死到临头了,他竟然一点都不怕。 “你笑什么?”二虎说。 白老三停住了笑:“四只虎啊,四只虎,我看你们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这就是我要笑你们的地方。”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四只虎又互相看看,大惑不解。 “好了,我渴了,要喝杯水,你们谁去给我倒杯水啊……”白老三悠闲地说。 “自己去倒,没人伺候你!”大虎说。 “好吧,我自己倒……我喝完水,我送你们几只虎下楼。”白老三嘟哝着,晃晃悠悠走向墙角的饮水机,弯腰低头在那里接水。 四只虎暂时将视线从白老三移开,看着捆地结结实实的那几个人,低声说着什么,似乎在商议如何结果他们…… 突然,白老三的手伸向了饮水机后面,接着,迅速转过身,手里赫然多了一把黑乎乎枪身泛着亮光的微冲,枪口直接指向了四只虎,同时大喝一声:“别动,谁动老子就扫了谁。” 嘴巴被塞住 接着,张小天和冬儿也下楼,一会儿,楼下响起了车子发动的声音,一辆轿车缓缓离去。 张小天和冬儿先走了。 四大金刚用破布把四只虎的嘴巴塞住,坐在一边沙发上欣赏着他们的样子,哈哈笑着:“妈的,老虎啊老虎,狗日的,敢和老子们斗,和老子们过不去,看来,你们真的是活腻歪了……现在,你们看,谁笑在最后呢?” 四大金刚不停地奚落讽嘲着四只虎,保镖坐在一边,不苟言笑,冷眼看着四大金刚。 过了大约10多分钟,白老三重新出现了,荣光焕发,换了一身新衣服,过来坐在沙发上,从保镖手里拿过那盘磁带,放在手里摆弄着,看了会,说:“现在,这个玩意儿貌似没有用了,没必要了……不过,还是听听吧……去,拿个录音机过来。” 保镖起身进去,接着出来,拿了一个单放机,递给白老三。 百老三把磁带放进去,打开,接着开始播放。 原来,这里面是四只虎的讲话的声音。 原来,白老三在关押四只虎的山洞里,安置了监听器。 四只虎谈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传了出来,我听得隐隐约约,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那晚我听到的四只虎的谈话内容。biqikμnět 白老三点燃一颗烟,面无表情地听着。 当四只虎说到四大金刚野手脚不干净的时候,四大金刚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偷眼看着白老三。 白老三面色沉静,似乎没有任何反应。 听了半天,白老三“啪——”关了单放机:“好了,不听了,就是这些东东。” 然后,白老三拿过那四只带消音器的手枪,看着四大金刚:“过来——” 四大金刚走到白老三面前。 “一人一支,拿着——”白老三淡淡地说。 四大金刚每人拿了一支枪。 “每人一只虎,给我结果了他们!”白老三轻描淡写地说。 四大金刚互相看看,稍微犹豫了下。 “嗯……”白老三鼻子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哼哼。 四大金刚不敢再犹豫了,拿着枪直接分别走到四只虎身后,枪口对准他们的后脑勺—— “噗——噗——噗——噗——”四声闷响过后,四只虎脑袋立刻就开了花,一个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都死了。 我看得惊心动魄,我靠,白老三说杀就杀啊,还是利用四大金刚之手杀了四只虎。 四只虎就这么完蛋了。 加上被李顺干掉的老四,五只虎就这么消失了,带着不可饶恕的深重罪孽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们的灵魂我估计进不了天堂。 白老三眼皮都不眨,站起来,围着四只虎的尸体转悠了一圈,然后自言自语地说:“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这就是违反家规的下场……家规面前,任何人都一视同仁,任何人都不能例外……我不管你怎么弄我的黑钱,千万别被我发现了,发现了,那就糟糕了。” 四大金刚脸色有些惨白,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 说完,白老三抬头看着四大金刚阴阴地笑了下:“对了,我刚才对四只虎承诺谁先放下枪奖励100万的,现在四只虎都不在了,奖励给谁呢?干脆,就奖励给你们吧,诛杀四只虎有功,算是给你们压惊了,四个人,一人25万,明天,你们到财务去领就行了。” 四大金刚眼里露出惊喜的神色:“谢谢老板赏赐!” 白老三接着看着保镖:“五只虎弄的黑钱都找到了吗?” 保镖点点头:“都找到了,在大虎宿舍地板下的一个洞洞里,整整600万,都是现金。” “嗯……”白老三点点头:“我就估计他们不敢存银行……好了,明天这钱交公……这一进一出,我还找回500万的损失,这买卖做得。” “老板,这尸体怎么办?”保镖说。 白老三说:“去找四个麻袋,装进去,今晚就运到公海里,捆上大石头,沉海。” 几个人立刻忙乎起来,很快找来四个麻袋,将死尸装进去,抬下了楼,装上停在外面的车后备箱。接着,几个人又把地板上的血打扫干净。 然后,白老三说:“好了,今天的事情结束了,谢幕,走人!” 接着,一伙人关灯,下楼,楼下一阵车响,不一会儿都离开了。 等周围没有了动静,我和四哥翻身下了阳台,接着走到小区围墙边,翻过去,回到了停车的地方。 上了出租车,换下夜行衣,四哥发动车子,往回走。 我有些惊魂未定,擦擦额头的汗:“妈的,白老三今晚一下子就干掉了四条人命……还是借用四大金刚的手干的,四大金刚沾了人命,这下子更要死心塌地给白老三卖命了……白老三自残,五虎都光了,他的力量可算是大受损失。” 四哥开着车,夜色里看不清他的表情:“损失是有的,但是并不大,白老三真正的力量,或许不仅仅在黑道……他白道的实力和势力,同样不可小视。” 我说:“四哥,你说,我们要不要去举报今晚白老三杀人的事情?” 四哥说:“怎么举报?光凭嘴说?你有证据吗?还有,即使你举报,恐怕不但白老三没事,你自己反而会进去,你要知道,星海现在的白道,是谁在掌控?你以为李顺他爹现在还是公安局长?” 我说:“那就看着白老三杀了人,就算了?” “我相信一句话,这世间的一切,最终必定是善恶有报。”四哥说:“其实刚才白老三杀人的时候,我想冲进去阻止的,但是想了想,我们的力量是斗不过他们的,到时候不但阻止不了白老三,我们俩的命说不定也会和四只虎一起去了公海喂鱼。”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所以,我没动!”我说。 “没动就对了,无谓的牺牲是不值得的,特别是为了这四只恶贯满盈的虎。”四哥说:“今晚,白老三把张小天和冬儿叫到这里,中间又让他们提前离开,不知是何意?” 我琢磨了下,也没想出理由来。 “冬儿这个人。”四哥沉吟了一下。 “怎么了?”我说,想起今晚冬儿的那些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没什么。”四哥说。 夜色沉沉,我依旧看不清四哥脸上的神情。 回到宿舍,看看时间,已经是深夜12点,海珠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想。 我草草洗了下,上床,关了灯,闭上眼,眼前立刻闪现出射杀四只虎时那血淋淋的场面…… 这一晚,我噩梦连连,心惊肉跳,半夜醒了好几次,每次都是浑身大汗。 醒来的时候,我又不由自主去想,这地图到底是谁给我的呢? 想来想去,始终没有头绪。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上午10点,才去单位。 坐在办公室里,我神情有些恍惚,昨夜的所见,对我刺激太大,老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四 Ъiqikunět条人命同时被结果的场景,太血腥了。 短短这几天时间,我已经亲眼目睹五个人命归西天了,五条活生生罪恶累累的生命消失在同样活生生罪恶累累的人的枪口下。 我隐隐感到,江湖中真正的血腥厮杀开始了,而这不过仅仅是个开始,后面,还不知会有多么激烈残酷的屠戮。而我,似乎已经身不由己卷入其中,泥足深陷,无法脱身。httpδ:Ъiqikunēt 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心惊肉跳起来…… 正心惊肉跳着,云朵脸色惨白地匆匆推门进来,声音有些惊慌:“哥,不好了,秋姐出事了——” 看着云朵的神色,听着云朵的声音,我的心惊肉跳猛地加剧…… 我看着云朵:“云朵……秋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边说我边站起来过去关好办公室的门,然后又拉过椅子让云朵坐下。 云朵说:“今天上午……秋总被集团人叫去谈话了。” “哦……”一听到云朵这话,我心里突然有些镇静和轻松了,原来云朵说的是这事。 我敏锐地意识到,应该是孙东凯和曹丽策划的某些东东开始勃起了。 我看着云朵:“哦……叫去谈话……谈什么话?” “不知道啊。”云朵惊惶不安地说:“不过……听集团里很多人都在私下议论,说秋姐……秋姐工作作风和经济上有问题……被好几十名发行员联合写信告了,信是写给董事长的,董事长签批给了,同时指定要集团牵头处理此事,同时要求孙总参与调查,经管办曹主任全程参与…… “动静好大,集团上下的人都知道了,今天上午都在办公室议论这事呢,公司各部室的人也都知道了,大家都人心惶惶的……秋姐上午9点多就被叫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听云朵说完,我虽然心里有些思想准备,却还是觉得有些小小的意外。 苏东凯和曹丽利用工作作风和经济问题来拿秋桐开刀我不意外,我已经有所预感,让我觉得想不到的是,信竟然是直接寄给了董事长! 苏东凯和曹丽为什么要如此安排呢? 仔细琢磨了一下,我突然恍然大悟,不由佩服孙东凯的思维慎密和手段高超。 作为孙东凯来说,他做针对的主要人物不是秋桐,而是董事长,打压秋桐,只不过是他的一种手段,用来激怒董事长的一种手段。 他是想借此让董事长跳出来和他开火,只要他抓住秋桐的把柄,就可以肆无忌惮对秋桐有所动作,动作大了,董事长就要像之前那样,跳出来保护秋桐,那样,他就可以借着这个茬和董事长对着干起来,甚至拉拢撺掇其他成员跟着折腾,从而形成集团内部的严重不合,闹分裂,不团结。 如果董事长将此信压住,他完全再复制出同样的一封寄给他的信,会将火煽地更大,那样,董事长会更加被动,而董事长如果按照处理流程将信转给集团,他作为秋桐的顶头上司,当然可以过问此事,可以参与处理。 不管从哪种可能,他都不失算。他等于是将烫手山芋交到董事长手里,趁机可以将他一军,甚至让董事长骑虎难下。 而董事长在这个事情的处理上,同样也不笨,公事公办,直接将信转给集团处理,同时让孙东凯参与,让曹丽介入,谁也说不出任何不是,找不到任何纰漏。在事情没有结论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做任何表态的。 天在做人在看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有底了,看着云朵说:“哦……群众写信,这不是很正常吗,不要紧,你放心,秋总做事向来很正,不会有什么事的。” 云朵看我镇静的神态,神色稍微缓和了下:“我也是这么想得,可是,不知怎么搞的,这事集团上下都知道了,到处都在传播,有的人甚至添油加醋趁机造谣中伤秋总,影响极坏……这对秋总的个人声誉以及今后对公司的领导,都会起到很大的负面作用啊……”https:ЪiqikuΠet “如果秋总是清白的,经过此事,或许还会起到相反的效果。”我说:“天在做,人在看,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对于现在集团内部某些人的说法,不要和他们争辩,等事情水落石出了,谣言会不攻自破的……有句话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举起巴掌扇自己的嘴巴……等着看吧……不要惊慌,我给你保证,秋总绝对不会有事的……回去安心工作,各项工作照常开展,不要乱了方寸。” “嗯……”云朵点点头:“哥,你真的保证不会有事?” “当然。”我笑着点点头。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呢?”云朵看着我。 “因为……”我说:“因为我是大仙,我会算。” “呵呵……”云朵被我逗笑了,站了起来:“哥,那我回办公室了。” “好的,沉住气,稳住屁,一切都会没事的!”我拍了拍云朵的肩膀。 “噗嗤——”云朵被我逗笑了,接着回了自己办公室。 云朵走后,我走到办公室门前,站在走廊里,吸了一颗烟,心里琢磨起来…… 妈的,终于开始了,原来不过就是如此伎俩,这次没捣鼓秋桐的生活作风问题,拿工作方式和经济问题开刀了,让我弄那50个发行员的签名,原来作用在这里。 50个发行员的集体签名,显然动作很大,不是小事,集团引起震动,集团内部议论纷纷,情理之中。但是,这样的事,如此之快就在集团里传播开来,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故意泄露出来的。 谁干的,谁指使干的,不说也知道,闭着眼睛也能想出来。 如此说来,上次孙东凯在发行公司全体大会上的讲话,是早就有预谋,意义用意非常长远的。 第一次拿平总开刀未果,没有收到效果,没有达到目的,那么,这次就转而从秋桐身上下手了。 在曹丽眼里,拿秋桐开刀,自然是最好不过,她日思夜想的就是如何将秋桐扳倒,将秋桐的名声彻底搞臭,将秋桐彻底打击倒,然后自己坐上发行公司老总的宝座,从而为自己大把捞钱打下坚实的基础。 但是,对于孙东凯,在他眼里,秋桐只不过是个他用来进行上层斗争的工具,一个牺牲品,为了实现他的远大政治抱负,为了实现自己的近期目的,他当然不会在乎一个部门负责人的生死,只要能有利于他自己的往上爬,牺牲几个下属,实在不算是什么。 对他来说,平总、秋桐,甚至曹丽,必要的时候都可以为他做出牺牲,只要对他有用,他都会毫不怜惜地一脚踩死。 其实,我猜在他心里,单纯从工作角度考虑,发行公司老总的合适人选,曹丽是比不上秋桐的,但是,既然要得到,就要做出局部的牺牲,既然要满足自己的需求,既然自己想吃到肉,就要给自己的走狗喝点汤,给点甜头尝尝。 正想着,看到曹丽正从大门里往里走,脚步轻盈,神采飞扬。 我盯着曹丽,曹丽一抬头扭头,看到了我,冲我笑眯眯地招了招手,接着又指了指自己的办公室。 我会意,随即下楼,跟在曹丽后面进了她的办公室。 曹丽的办公室里外间都没人。 进了办公室,曹丽笑嘻嘻地关好门,然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接着示意我坐下。 我坐到曹丽对过,看着曹丽:“曹主任,今天有什么喜事啊,看你喜滋滋的。” “小傻瓜……哈哈……”曹丽开心地笑起来:“知道不,我们的大戏今天正式上演了。” “什么大戏啊?”我故作不知。 “就是我让你弄的那个50人的发行员签名啊……”曹丽笑呵呵地说:“知道不,今天秋桐被叫去了。” “哦……”我睁大眼睛看着曹丽:“被纪委叫去了?什么事?” “听我从头说啊……”曹丽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今天一上班,董事长签批了一封群众信,内容是状告发行公司总经理秋桐的,揭发秋桐有严重经济问题,说她克扣发行员的工资和订报提成,为发行员购买的福利比如棉衣、雨衣、雨靴、手套、自行车、电动车等等都是以劣充好,都是假冒伪劣产品,说秋桐是吃了供应商的回扣……Ъiqikunět “还有,说她经常假公济私大吃大喝,用公家的钱为自己邀买好处,自己个人消费的钱都开发票让公家报销……还有啊,说她为了实现个人发财的目的,不顾发行公司的现实情况和发行员的死活,不务正业,搞一些所谓的副业经营,增加发行员的劳动量,却不给发行员发劳务费,个人将副业经营的收入侵吞了,为自己捞取经济利益和政治资本…… “这封信是直接寄给董事长的,董事长一看这封信是50个发行员的亲笔签名,嘿嘿……到底也不敢压了,虽然心里一直袒护秋桐,也不敢瞒住下面了,不得已将这封信签批给了集团,让监事会严肃查处…… “哈哈,小易克啊,看,我们的操作多高明啊,我看,现在,秋桐这回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信上罗列了这么一大堆问题,我就不信没有一项能对上号的,我就不信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这集团内部做经营的主儿,绝对没有一个是清白的,只要想查,个个都有经济问题……这回,只要监事一查,对上一项,就够她秋桐喝一壶的。” “哦……”我睁大眼睛看着曹丽:“原来这签名,是这用途啊……” “是啊,你现在明白了吧。”曹丽笑嘻嘻地说:“董事长这只老狐狸,还挺精明的,签批的时候,还同时让孙总我和参与调查……孙总作为集团总经理,责无旁贷,我呢,作为经管办副主任,也似乎应该去。” “那你怎么回来了?”我说。 “我……”曹丽嘿嘿笑了:“我他妈的没那么傻,我这次学乖了,我决定采取回避战术,我找了个借口偷偷溜了。”曹丽得意地说。 “为什么要回避呢?”我说。 “你傻啊,回避就是要撇清我和秋桐这次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我下一步是要当发行公司老总顶替秋桐的,在调查这事的时候,我不参与,不更加说明我是清白的吗?不更加将我置身于这事之外吗?”曹丽说:“这样,我还能事后安慰问候下秋桐,为她抱个不平……我可不想将坏人做到底哦,我是从来不放弃任何做好人的机会的。” “哦……”我点点头:“你考虑问题真周到,我要向你学习!” “嘿嘿……小子,出力干活我知道我不如你,但是,要说这玩人搞人际关系,你可要好好学学我,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呢。”曹丽说:“社会是个大舞台,这官场也是个大舞台,官场这个舞台的演员,是社会大舞台里演技最好的,个个都是影帝。 咱们这个集团,同样是个小舞台,个个都是集团里最好的演员,大家都在演戏……我们这些小喽啰呢,是演配角的,主角永远是领导……我们只要把配角戏演好了,同样也是能有吃有喝风风光光的,同样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的。” “嗯……”我认真地点点头:“好,很好……我终于快熬出头来了。” “哎,不光你啊,我也是快熬出头来了。”曹丽说:“妈的,我这个经管办副主任干了这么久,正职长期空着,也不让我转正,到现在我还是个主持工作的名分,都是这狗日的董事长在打击压制我,孙总早就想提拔我正科的,但是董事长就是不点头,这个老不死的…… “我和秋桐当年是同时提拔副科的,但是,你看现在,秋桐正科都一年多了,老娘我还是原地踏步走,落后了一大截……这官场的提拔,一步赶不上,步步落后,所以啊,我必须要抓住时机,主动出击,自己努力去奋斗,把距离拉近,让自己赶上……这凡事都是事在人为啊,不能拖,不能延误,时不我待,一万年太久,要只争朝夕。” “这次,你就那么有把握肯定能干上发行公司老总?”我看着曹丽,带着半信半疑的表情。 “当然,没把握的话我从来不说。”曹丽自信地说。 “你怎么这么有把握董事长会点头答应呢?”我说。 “哼,这个老不死的,这会,恐怕就由不得他了,恐怕他未必有这个机会和荣幸给老娘的提拔点头了。”曹丽恨恨地说:“这次,我看,这只老狐狸会忍不住跳出来的,只要他一跳出来,他必定就完蛋。” “真的?”我做惊讶状:“董事长对我一项不错的,我可不想看到他有什么事。” “呵呵……傻瓜,他对你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嘴巴上夸你两句,你就受宠若惊了?”曹丽不屑地笑了下:“我告诉你,今后,真正能让你在集团里得到实惠的是孙东凯,真正疼你的是我曹丽……你等着吧,以后,你吃香喝辣的日子还在后面呢……这集团,今后是孙总的,这发行公司,今后是我的……哦,不,是我们俩的……也可以说是你的,以为我也是你的嘛。”筆趣庫 曹丽眼神暧昧地看着我,有些发情的神态。 猛煽 我继续转移话题:“可是,我看董事长对孙总也是挺好的啊……领导之间都挺团结的。” “好个屁,你知道个锤子。”曹丽说:“我告诉你集团现在高层的现状,现在集团是三个平级的,但是,董事长却是一把手,管着其余的两个平级的人。 “总编辑也就罢了,一来年龄大了,二来是个书呆子,只管办报,没有什么政治抱负了,整天乐得无事一身安,但是,孙总就不行了,他可是年轻干部,是有抱负的,当时组织上把他调到集团来任总经理,其实就有准备让他过度接班的想法的,当然,组织上的意图是我猜测的…… “董事长这老狐狸可不傻啊,明显感到了孙总对他的潜在威胁,所以,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为了让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多干几年,他就处处明里暗里打压孙总,孙总分管的经营和后勤这一块,他处处插手,拉拢集团经营部门负责人,经常越过孙总直接过问经营工作,直接控制了经营主要部门的头头,比如平总、秋桐这样的…… “还有,知道我对孙总忠心耿耿,就一直压住我的提拔,经管办主任因为身体原因,已经辞职了,正职空了出来,孙总多次在会上提出要填补这个空缺,董事长却故意一直拖着,故意让我难看。” 我怔怔地看着曹丽。 曹丽继续猛煽:“其实打压我也就罢了,我本来就是个当兵的,但是,他其实是借着打压我在打压孙总啊,他是怕孙总的翅膀硬了,威望高了,影响大了,在集团里众望所归了,对他的地位构成威胁。他的终极目的,就是把孙总彻底压住,处处制约孙总,让孙总无法放开手脚开展工作,甚至,把孙总架空,让孙总成为一副摆设,最终,逼地孙总给打报告调离集团……ъiqiku “知道吗,有一次,孙总安排我私下约了几个部门的负责人一起出去吃饭聚会,正在喝酒的时候,董事长突然给孙总打电话,问孙总在哪里?孙总说在家里,董事长这老家伙竟然让孙总立刻用家里的电话给他打过去。当着好几个集团中层的面,弄得孙总很是难堪,很下不来台啊。由此可见,董事长对孙总是何等的嚣张跋扈,何等的肆无忌惮…… “也就是那次之后,孙总下了决心,必须要开始采取行动,必须要加快自己进步的步伐,必须要采取得力的措施来打击这个老不死的……董事长这只老狐狸,以为孙总是软柿子呢,整天捏着玩,他哪里知道,孙总一直在虎视眈眈地盯住他呢,一直在等待时机出击呢……哈哈,现在,孙总正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地行动呢……我看,这个老不死滚蛋的日子不远了。”https:ЪiqikuΠet 曹丽侃侃而谈,我听得很新鲜,又有些惊心,原来董事长和孙东凯之间的斗争是如此激烈,二人暗藏的利益纷争是如此残酷。 曹丽刚才的话其实不无道理,在孙东凯到来的初期,董事长对孙东凯确实很牛叉,动不动就含沙射影地警告孙东凯,而且,董事长确实经常越过孙东凯直接插手经营部门的事情,最典型的就是最来钱的经营部门——广告部。平总直接就是董事长的心腹,直接听命于董事长,对孙东凯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这样的事情,任何人放在孙东凯的位置,都不会接受的,都会难以忍受的。 我又想起董事长对我的格外赏识,是不是也是有什么目的的呢?是不是也包含着压制孙东凯的意图呢? 我隐隐觉得,董事长和孙东凯之间的斗争,难说谁对谁错,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斗争,只是,孙东凯的手段阴险毒辣了一些,但是,董事长的手段未必也就光明正大。 只是,董事长显得更加正义和正气一些,但是,工作方法和手段显然是值得商榷的,作为一个董事长,他搅乱孙东凯分管的工作,经常越级插手经营部门的事务,显然会给孙东凯的工作带来很大的扰乱,显然会极大降低孙东凯在经营部门中的威信和影响力。 作为一心想往上爬,极有政治抱负的孙东凯而言,他最想得到的就是自己的政绩,最想培植的就是自己的势力,董事长的所为,当然是他不堪忍受的,这等于是在为他的政治前途掘坟墓。 当然,董事长的作为,也是自身形势的需要,也是巩固自己位置的需要,他分明是感到了来自孙东凯的威胁,意识到了自己的危机,所以才会利用手里的权力来打压孙东凯,先发制人。但是,作为一个政客,孙东凯自然不会轻易认输的,更不会束手待毙。 似乎,董事长和孙东凯之间的斗争,颇有成者王侯败者贼的味道,没有什么真理和公义可言。但是,站在我的角度,孙东凯往往使用的是阴险损人之策,阴招,不是我喜欢的,因为这已经危及到了我的底线,我的底线是什么,自然是秋桐的安危! 我不管你们他妈的如何争权夺利,但是,有一点——不能触及我的底线,不能对秋桐构成伤害!谁触及了我的底线,谁就是我的敌人,既然是我的敌人,我早晚都会收拾,当然,为了更好的收拾敌人,有时候,和敌人成为朋友,也是一种策略。 “哎——斗争真复杂啊……”我感慨地说。 “那是的,你以为这钱是那么容易得来的?”曹丽说“互相之间的斗争和厮杀,是很残酷的,但是,这些厮杀,都是暗地的,都是不见血的,表面上,他似乎是你最好的朋友,但是,当你栽进去的时候,说不定,在你背后使刀子的,就是你最信任的朋友……笑里藏刀、口蜜腹剑,是对这些人的最好形容……你说,在这样的环境里干活,危险不危险?” “嗯……危险。”我点点头:“幸亏我不是体制内的人,不用承受这些担惊受怕。” “哈哈,虽然危险,但是我不怕,我喜欢在这样的环境里干活,人与人斗,其乐无穷啊,你捣鼓我,我捣鼓你,你整死我,我整死你,多刺激啊。”曹丽笑着:“知道吗,小傻瓜,男人之间的争斗是主要的,女人呢,往往会被忽视……” 说到这里,曹丽突然“噗嗤——”笑了起来。 “笑什么?”我看着曹丽。 “我给你讲个故事,我也是听他们说的,这个故事非常有意思。”曹丽说。 “哦,你讲!”我说。 “那我讲了。”曹丽于是讲了个故事,很好玩,很讽刺,很具有现实意义。曹丽讲得很带劲,眉飞色舞,听得我晕晕乎乎。 至于这故事到底是什么故事,牵扯到和谐,不能说了。 我也忍不住笑起来:“呵呵……极具讽刺意义啊……比较夸张。” “虽是夸张,折射的却是事实。”曹丽说。httpδ:Ъiqikunēt 我说:“你觉得你是清正廉洁的人吗?” 曹丽看着我:“现在的人,我刚才说了,只要有机会,没有那么好的人,所以,我敢断言,秋桐必定是有问题的,发行公司每年那么多采购的项目,每年几千万的资金出入,她不可能廉洁得了……除非她神经不正常……至于我……嘿嘿……小宝贝,你就不要那么好奇了,你放心,只要你跟着我,只要你听我的话,保证有你发财的机会,保证你手里的票子大大的,保证让你从今后过着上等人的日子。” 秋桐在劫难逃 “那么……如此说来,这次集团的人插手了,秋总是在劫难逃了?”我说。 曹丽说:“集团经营部门的任何负责人,只要想查,保证一个也跑不了……个个都有问题……我看,这个秋桐,这个秋大美女,嘿嘿……”曹丽笑的很阴诡。 “那秋总现在正在被谈话?”我问曹丽。 “她是被叫去了,但是,我来的时候,还没和她谈话,让她在外面等着的,调查组内部在开会协调事情。”曹丽说:“我估计,上午会开始谈话,至于谈到什么时候,我就不知道了。”httpδ:Ъiqikunēt “应该很快吧?上午能结束?”我说。 “不会的,哪能那么快呢?”曹丽肯定地摇摇头:“有那么多问题需要逐个查证呢,还得进行调查,跟她谈话,也是需要逐项让她先解释,然后去调查,会很费力的……我看,最快,也得2天时间。” 我笑起来:“哎——真希望快点出结果啊……” “怎么?小家伙,等不急了?想当副总了?”曹丽笑眯眯地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其实,这副总当不当倒不重要,关键是要有发财的机会,你不让我当副总也行,给我个肥缺去干,比如去管采购什么的。” “哈哈,你个鬼精的家伙,够现实的。”曹丽笑起来:“哎——我心里其实比你还急呢,不过,已经熬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几天,慢慢来吧,剩下的,就看孙总在那里怎么坐镇操作了……我回避,是很正确的……到时候,我要让秋桐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到时候,老娘要掌控整个发行公司,所有的钱都要归老娘支配。”曹丽眼里发出恶狠狠地攫取的贪婪的目光。 看着曹丽的目光,我的心里不由打了个寒颤,最毒莫过妇人心,女人要是发起狠来,够吓人的。 正在这时,曹丽的手机响了,曹丽忙接,我坐在旁边,隐约听到里面只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挂死了。 曹丽放下手机,面露喜色:“我的小易克,走,孙总在召唤我们呢……走,跟姐一起去见孙总,去听听今天上午的情况进展,说不定已经进展神速,有喜报了呢。” “我去合适吗?”我说:“孙总是不是只叫你去的?” “不,孙总说让我和你一起到建设中路的名典咖啡厅,他在那里找了个单间,正等我们呢。”曹丽说:“哎——一定是有喜事有好消息……孙总真沉得住气啊,电话里声音很平静干脆,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到底是经历过斗争的人,心态稳定啊……走吧,这就走。” 曹丽唠唠叨叨着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跟着曹丽出了院子,上了曹丽的宝马车,曹丽乐滋滋地开着车,直奔建设路上的名典咖啡厅。 很快到了名典,我和曹丽去了孙东凯在的单间。 一进门,看到孙东凯正端着杯子在喝咖啡,脸上毫无表情。 “哎——孙总,我们来了。”曹丽关好门,笑嘻嘻地坐到孙东凯对过:“正好易克正在我办公室,我们正憧憬着美好的明天呢,你的电话就来了,我们赶紧就来了……领导啊,有什么好消息,快告诉我们。” 曹丽带着期待而欣喜的表情看着孙东凯。 我坐在曹丽旁边,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抬起眼皮,看着我和曹丽,一会儿,脸色接着变得铁青,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啪——”孙东凯突然把杯子往茶几上重重一摔,杯子里的咖啡溅了出来。 孙东凯两眼血红,好像要喷火,好像要吃人,怒目圆睁瞪着我和曹丽。 “啊——”曹丽发出一声惊叫,吃惊地看着孙东凯。 我做大惑不解状惊慌不安状看着孙东凯,心里不由狂笑不止…… 我的内心无声狂笑里没有得意,没有骄傲,充斥的是恶狠狠的耍弄和满腔的愤恨。 我的心在歇斯底里狂笑,脸上却依旧是不安迷惑惊惶的神色,与曹丽的目瞪口呆形成互动,与孙东凯的铁青愤怒形成映衬。 “你……你这是怎么了?”半天,曹丽小心翼翼地看着孙东凯,一头雾水地问着。 我也带着同样的疑问眼神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的胸口急剧起伏,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偶尔还有一阵黄。他自顾掏出一支烟,点着,狠狠吸了两口,接着喷出一股浓烟,然后睁大眼睛看着我和曹丽:“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你们先问问你们自己,问问你们自己干的什么好事?”httpδ:Ъiqikunēt “什么好事?”曹丽重复了一边,然后看了我一眼,接着看着孙东凯:“我们干的什么好事?我们没干什么不对的事情啊,我们俩之间真的没什么事啊?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怎么想到这方面去了?我和易克,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干,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曹丽显然以为孙东凯在质问我和他的男女关系,在怀疑曹丽对他的忠诚度。 “我们说这个,我说的是今天上午的事情。”孙东凯低声怒吼一声:“我问你们,我让你们干的事情,你们都干好了吗?” 曹丽这才明白自己刚才想歪了,忙转头看着我:“是啊,孙总问我,我问你,让你干的事情,干好了吗?” 我说:“干好了啊,名单不是亲手交给你的吗?” “哦,对,对,是的!”曹丽接着看着孙东凯:“干好了啊,签名的名单不是亲自给你审阅了吗?不会是这个方面出了什么事情吧?这可是易克亲手操作的,不会有失误的。” “问题就出在这个签名上。”孙东凯怒气冲冲地说:“你们两个人,竟然这点事都干不好,给我弄砸了锅……我辛辛苦苦的策划,全部毁在你们这两个人手里,全部毁在这签名名单上……这次计划,全部泡汤了。” “啊——”曹丽瞠目结舌。 “啊——”我半张嘴巴,惊愕不已。 “你——”曹丽转头看着我。 “我——”我无措茫然地看着曹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曹丽看着孙东凯:“赶快说说,到底是出什么纰漏了?”Ъiqikunět 孙东凯怒气未消,边抽烟边大致说了下今天上午的基本情况…… 我用第三者的角度还原了下,事情的过程原来是这样的: 早上一上班,孙东凯就被叫到董事长办公室,他进去的时候,集团已经在了。落座后,董事长递给孙东凯一封信:“老孙啊,你看看,这是我今天早上刚进办公室看到的。” 孙东凯展开信的内容一看,有些意外:“哦……是检举信,发行公司的发行员集体告发秋桐总经理……这么多人的签名啊……” 董事长讲得有板有眼,煞有其事,像真的一样。 孙东凯脸色严肃:“嗯……怎么处理,请董事长明示。” 董事长说:“我把你叫来,就是为了这事,想和你们商议下。” “嗨——这事你是,你说了算啊,我们自然是要听你的了。”孙东凯说:“这事的发生,我心里很压抑,我是分管经营的负责人,我的管辖范围内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我也责无旁贷,我也是有责任的,所以,这事如何处理,我听你的,你指哪我就打哪。” 董事长于是就不谦让了,说:“我考虑下了,事情这样办……组成联合调查组,负责对此事的处理,同时,因为此事牵扯到经营系统,为了调查工作的方便,孙总也参与此事的处理,全程靠上。” 董事长这话讲得很有技术,但是,接着,董事长又找了个合适的理由,让孙东凯参与调查,孙东凯是集团总经理,他一旦参与,自然是要主导调查组了,一切都要听他的了。 显然,董事长如此安排,是别具深意的,但是,董事长心里非常清楚,而孙东凯心里也未必不明白,只是两人都装逼而已。 董事长的话其实正中孙东凯的心意,他最希望的就是能全局掌控此事的发展,现在董事长正按照他的计划,一步步走进他精心设置的圈套,如此说来,董事长和孙东凯都似乎满意这个安排,都似乎合乎自己的心意。 威力无比 但是,孙东凯表面上还是要客气一番的。 “呵呵,这事……这样,有插手工作的嫌疑,不好……我还是不参与了吧。”孙东凯客气着。 “老孙,不要推辞了,这不是荣誉,是责任,事情出在你分管的经营系统,你责无旁贷啊……”董事长说。 “是啊,有孙总参加调查组,那是再好不过了,我热烈欢迎孙总,强烈支持董事长的意见。” 分明清楚自己的位置和董事长让孙东凯参加调查组已成事实,知道自己实际上不会成为调查组的主导,真正的主导人物,是孙东凯,他当然觉得自己好像被架空了,但是,他明白,自己即使心里不乐意,也不可逆转了,所以干脆就送个顺水推舟的人情,转而支持其董事长来。 本来这秋桐就是集团内部最本分最刚正不阿最清廉上下口碑最好的一个中层干部,看了举报信里的那些内容,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他认定一定是有人在诬告秋桐,但是,以他的身份,他显然是不能说的,他要做的是能是服从安排,行使职责。 他正纠结着不愿意带人去调查秋桐呢,听孙东凯来参加调查组,心里不由就大大松了口气,秋桐正属于孙东凯分管,这个棘手的事情,就让他去做好了。 如此说来,董事长这么一安排,成了皆大欢喜,各人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都很满意。 接着,按照要求,在孙东凯的亲自领导下,联合调查组迅速就成立起来了,曹丽作为经管办的负责人,作为纪委成员,也是联合调查组成员之一。 联合调查组找了一间小会议室作为自己的临时办公地点,人员到齐后,孙东凯先给大家传阅了那封信,然后传达了董事长的有关指示,接着,就开始部署调查工作的步骤…… 调查工作的第一步骤是先通知秋桐到集团来谈话。 秋桐来到的时候,调查组还在开会,孙东凯还在滔滔不绝地大讲工作要求和纪律性以及保密要求,而此时,按照他的旨意,曹丽已经把这风迅速传播了出去,整个集团已经几乎都知晓了此事。这是孙东凯特意安排的,叫做内外联动,外面扇风,内部引火,外面的风越大,里面的火就会烧地越旺。 秋桐被安排在会议室外等候,这时曹丽在孙东凯的暗示下站起来借口办公室有急事离开了调查组,出了小会议室,先和秋桐假惺惺地安慰了半天,然后回到办公室,密切注意着经营办 ъiqiku公区发行公司的动静。 孙东凯侃完后,然后通知秋桐进来,孙东凯开始亲自主持对秋桐的联合会审。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是在按照孙东凯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进展地非常顺利。似乎大功即将告成了。 然而,就在这节骨眼上,事情却突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喜剧性变化,变化地如此之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甚至让大家都瞠目结舌。 变化就出在按照孙东凯的旨意,向秋桐宣读完那封信的内容和强调了这次调查的中心内容之后,秋桐神色平静,面不改色地说她可以接受对她的任何调查。 但是,她辩解说,信里的内容都是不真实的,自己绝对是清白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秋桐自我辩解的话还没说完,立刻就惹烦了孙东凯,他一把就从抢过信,直接就重重地摔到了秋桐的面前,甚至大声咆哮起来:“50个发行员联名举报你,你还不服,你还嘴硬,我就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按照纪律办案程序,是绝对不允许让当事人看举报信的,因为牵扯到对举报人的安全保护问题,但是问题就是出在这个自以为是的外行人身上,这就是孙东凯。 他显然意识到了秋桐的怀疑和不服情结,为了让秋桐口服心服,他直接一甩手就把信摔给了秋桐,他完全脑子里就没有什么纪律的意识。 而他要这么做,他已经这么做了,根本就没征求的意见,别的人想阻拦,也已经来不及了。当然,也没人想阻拦,除非是自己想找难堪,想得罪孙东凯。 秋桐显然一开始就没打算看到这举报信,出于基本的常识,她知道这封信是不可能给自己看的,她能做的就是按照组织上的要求,接受组织上的谈话和调查。没想到孙东凯直接就把举报信摔到自己眼前了,想不看都做不到,除非自己是盲人。 所以,秋桐就随意瞟了一眼,没想到,这一瞟,秋桐的目光却停住了,盯住那举报信下面的签名处,凝神看了半天,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接着,突然:“噗嗤——”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一向中规中矩严守纪律的秋桐竟然放肆地笑起来,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家都觉得秋桐此刻的表现太让人意外了,实在不是秋桐的风格。https:ЪiqikuΠet 所以,秋桐这一笑,一下子都把大家笑愣了。 孙东凯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职责和身份,接着脸色一寒,右手举起来,嘴巴张开了,准备配合着拍桌子和一声顿喝,把会场的气氛搞得严肃起来,把秋桐的笑声制止住。 然而,孙东凯的手还没来得及往下拍,嘴巴还没来得及说出话,秋桐已经停止了笑,开口了。秋桐的声音很轻,不温不火,平静自如,沉稳自然,她只带着肯定的表情说了一句话:“这封信是假的!” 说完,秋桐就不做声了,沉静地看着大家。 秋桐这一句话,虽然很轻,却不啻在会议室投放了一颗小型炸弹,大家立刻就起了骚动,小声议论起来。 孙东凯也愣了。 “秋桐,你凭什么说这封信是假的?”孙东凯脸色阴沉起来,冷冷地看着秋桐:“秋桐同志,我警告你,接受调查,必须要有老老实实的态度,我们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今天的所有表现,都会作为日后对你处理的依据。” 秋桐微微笑了下,从容地捋了捋头发:“我之所以说这封信是假的,是因为这签的50个名字,都不是发行公司的人……我们发行公司现在总共1089人,其中发行员978人,每个人的名字,哪个人属于哪个站,我都记得,公司的人员花名册,在我电脑上有电子版,根据人员流动情况随时变化,我几乎每天都会看各个站的人员变动情况…… “我可以肯定地说,这50个签名,都不是发行公司的,如果我说的有假,那么,甘愿接受组任何处分……当然,即使这50个人的签名是假的,只要觉得有必要,我仍然愿意就信里所列举的事情接受调查。” 秋桐这么一说,大家议论地更厉害了,甚至有的人在捂嘴偷笑。 孙东凯脸上挂不住了,他被秋桐的话打击了,但是,他还是不肯接受这个现实,他觉得我做事不会这么浮夸,于是带着最后的一线希望,让人力资源部的人立刻把发行公司人员花名册调来,打印出来,送到会议室。biqikμnět 很快,人力资源部的人送来了最新的发行公司人员花名册,孙东凯亲自一个个核对,大家都在那里紧张地看着,只有秋桐神色平静地坐在那里,泰然自若地看着大家。 孙东凯亲自上马核查的结果:没有一个人是对上号的,签名的50个人,都不是发行公司的人! 这下子,孙东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了,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青,而其他人则变得轻松起来,都看着孙东凯,看他如何收场这一出演戏。 直接爆发了 孙东凯这时看着,说:“你是党委确定的牵头人,你来继续往下主持吧。” 孙东凯显然想把皮球往外踢了,他已经意识到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了。 摸出手机站起来,出了会议室,显然,他是给董事长打电话汇报去了。 一会儿,就进了把孙东凯喊了出去,二人直接去了董事长办公室,半天之后才回到会议室。 少顷,神情严肃地大声宣布:“经过集团联合调查组认真地调查和核查,关于涉及发行公司总经理秋桐同志的所谓信,最后确认,信里的举报人签名并非自己信里所称的发行公司发行员。 “同时,信里所列举的事情也大多是猜想,缺乏足够的事实依据,经和有关领导汇报,认为,基于这种虚造发行公司发行员名字实名签名举报的行为,决定对此信所涉及的秋桐同志不再继续进行调查,对此信中所列举的事情不再予以受理…… “现在,我宣布,调查组就此解散!同时,调查组所有人员要对集团里正在散播的有关此信和秋桐同志的谣言予以澄清,要还秋桐同志一个清白。” 这时,孙东凯突然来了一个大转向,接过话说:“还有,我建议联合发一个文件,专门就关于秋桐同志的此事给集团各部门做一个解释说明,我是分管经营的,我的下属被人冤枉了,我很气愤,也很感到不平。” 孙东凯态度的突然变化,又是让大家感到意外,但是,意外归意外,却没人敢说什么。筆趣庫 这时,秋桐站起来,礼貌地冲大家点头,然后说:“谢谢各位领导的关心,帮我澄清了事实,不过,虽然举报人不是发行公司的,但是,我仍然建议继续进行对我的调查,就举报信中所列的事情逐项进行核查,这样做,也是对组织负责,对个人负责。” 秋桐的话,又是出乎大家的意料,弄得孙东凯有些下不来台,神情有些尴尬。他们当然明白,凭着一封假签名的信件去立案调查一名干部,是不合理的,是荒唐的。 孙东凯心里最清楚,这事必须要抓紧刹车,必须要立刻停住,不然,要是秋桐反击一把,不依不饶查此信的幕后操作和指使人,或者去报案说有人诽谤,要是真的查出这封信的背后指使人是他,那他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不但实现不了自己的目的,还会惹一身骚。 当然,这是孙东凯自己一厢情愿做贼心虚的想法,他担心秋桐会追查此事,会将自己牵扯出来,所以,一旦发现风向不对,发现事情已经不可能成功,干脆就抓紧刹车,不去冒险,不能因小失大。所以,立刻停止调查,撤销调查组的意见,是孙东凯首先提出来的,然后董事长拿捏了半天,勉强才同意的。 孙东凯的首先提出和董事长的勉强同意,都是有内涵的,两人都在装逼演戏。 这时冲秋桐笑笑:“秋桐啊,已经做出了撤销调查组的决定,这是我和孙总董事长一致的意见,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你就不要再给我的工作添麻烦了,呵呵……“就这样吧,事情就到此为止,希望你个人不要有什么情绪,对你进行调查,也是对你的爱护和负责,不管调查还是不调查,都是正确的,你要有个正确的心态来对待这个事情。” 秋桐点头:“我是任何时候都服从组织的决定,任何时候都愿意接受对我的任何调查,绝无任何情绪和意见……今天通知我来谈话,对我进行调查,是对我关心和爱护,我打心里感激组织……那么,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走了。”孙东凯笑着:“秋桐,回去后不要有任何思想包袱,好好工作,有空我会专门去看你的。” 秋桐没有看孙东凯,微笑着冲大家鞠了一躬,然后走了。 秋桐走了之后,刚刚组建的调查组立刻就分崩离析鸟兽散,各人回自己办公室,该干嘛的干嘛去了。 孙东凯窝了一肚子火,没有去办公室,直接来了名典咖啡,直接打电话把我和曹丽叫来,直接爆发了…… “说说,你们那个签名,到底是怎么回事?”孙东凯怒气冲冲地看着我和曹丽。 “说说,你那个签名,到底是怎么回事?”曹丽气急败坏地看着我。 听完孙东凯的讲述,曹丽显然意识到,自己这次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一切美好的憧憬都成了海市蜃楼,都成了一场空。 在她眼里,孙东凯能不能扳倒董事长无关紧要,而能不能将秋桐拿下,才是最主要的,从仕途上对权欲的强烈渴望和作为女人对秋桐不可遏制的羡慕妒忌恨,驱使曹丽急不可耐要将秋桐彻底打倒,本以为这次胜券在握,十拿九稳,没想到稀里哗啦,才刚开始就结束了,而且结束地一塌糊涂,一片狼藉,一地鸡毛,这让她怎么能不气急败坏呢! “我……我……”我张口结舌:“我就是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啊,我哪里有怎么回事啊……” “你按照什么要求去做的?”孙东凯看着我。 “我……曹主任让我找50个发行员的签名,还给了我活动经费,我立刻就按照曹主任的要求去做了啊……”我说:“这上面的50个人,绝对是送报纸的人啊……绝对不会有假,要是有假,我甘愿以人头担保。”Ъiqikunět 听我说的如此绝对,曹丽不由又看着孙东凯。 “你敢用人头担保这50个人都是我们集团发行公司的人?”孙东凯看着我。 “什么?我们集团发行公司的人?”我半张嘴巴:“不对吧,曹主任告诉我的时候,说只要找发行员签名就行,没说必须是我们集团的啊,我当时又不知道签名是用来干嘛的,以为只要是送报纸的签名就可以。” “什么?你——”曹丽瞪着我:“原来你搞的都不是们集团的发行员,你都是从哪里搞的?我是说找发行员签名,但是,这还用说吗,自然是找我们自己的发行员,我们自己上千发行员,满眼都是,多好找啊,你这个傻子,怎么就没领会透彻我的意思,怎么找的都不是我们的发行员。” “我怎么知道啊,你当时给我说明白不就行了。”我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蛔虫,我上哪里知道这么多。” “你——你个晕蛋——”曹丽忍不住骂起我来。 “好了,住嘴——”孙东凯制止住了曹丽,然后看着我:“这签名是你自己亲自搞来的?” 我低头说:“不是,是……是我安排了一个朋友去搞来的。”httpδ:Ъiqikunēt “什么?你又找了别人去干的?你可真够懒的。”曹丽叫起来。 “为什么想到找别人去干的,为什么自己不去操作?”孙东凯看着我。 “因为……我不知道这签名是用来干嘛的,不知一旦出事后果如何,发行公司的发行员都认识我,我要是亲自操作,以后万一有什么事,不但会牵出我,还会连累领导……所以,我就找了个朋友,让他一大早5点就到街上随机找送报纸的发行员,去征集50个签名。”我磕磕巴巴地说着。 “哼,担心连累领导,你是担心连累到你自己吧……看不出,关键时候你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啊……”孙东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挖苦地说。 “这倒也是人之常情,自我保护也是人的本能……只不过,你自我保护就是了,却把事情办糟糕了。”曹丽说着看了我一眼,又气又恨:“你这个不争气的,把我的理想和梦想全部都毁了……整个事情都毁在了你的身上。” 孙东凯没有说话,两眼看着我,眼神有些捉摸不定,似乎在分析我刚才讲话的细节和环节,判断我说话的真假和可信度,看有没有什么纰漏。 “既然是随机找的发行员签名,那么,哪家的都会遇到,都有可能遇到,邮政的、都市报的、半岛报的、我们的……早上大街上都会有。”孙东凯两眼紧紧盯住我:“那么,这50个人的签名,为什么偏偏没有一个是我们集团的呢?这种概率和几率未免也太低了,这种事情未免也太巧了吧?” 我做沮丧状:“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解释?你如何说明这个呢?”孙东凯点燃一颗烟,带着深思的目光看着我:“小易,我对你一直是很信任的,我希望,这次你能给我一个圆满的解释,不要动摇我对你的信任。” “我真的不知道,或许,这是偶然吧。”我做认真状:“孙总,我对你和曹主任都是真心的,我绝对没有撒谎,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真的不知道……偶然……这种偶然性也太巧合了吧,也太没有说服力了吧?”孙东凯眼里露出不信任的目光:“小易啊,我是十分愿意相信这是偶然的,我是十分愿意相信你是真心的,可是——我是真的你不要让我失望。” “我真的是让我朋友在大街上随意找发行员签名的,签一个名字就给他们钱……当场兑现,我朋友确实是这么做的……孙总你要是就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信誓旦旦地说。 孙东凯眼里露出巨大的失望,摇摇头,继续抽烟。 这时,曹丽眨巴眨巴眼睛,突然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明白了。” 翻来覆去捣鼓 “怎么回事?”孙东凯看着曹丽。 “那天……”曹丽回忆着:“那天……印刷厂的机子半夜突然出了故障,等维修好开始印刷报纸,比平时晚了1个多小时,报纸出厂时间晚了,自然后面的送报程序就往后推迟了一个多小时……对,是这样的,印刷厂白天给我汇报了。” 我心里松了口气,集团印刷厂的机子经常出故障,报纸为此经常拖延出厂,我知道那天印刷厂机子出故障这事,早就想好了用这个作为被质问的理由,但是,我故意不说,通过曹丽的口说出来,这样,会更加消除孙东凯对我的疑虑。 我本以为曹丽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想起此事,假如曹丽实在想不起来,我再委婉提示这一点的,没想到曹丽这么快就想起来了。 “哦……是真的?”孙东凯说。 “是的,确有此事,千真万确!”曹丽沮丧地说:“没想到,事情都凑到一起来了,真是巧了。” 孙东凯出了一口气,似乎是相信了曹丽的话,看着我,点了点头:“那么,看来,小易,我是应该相信你了,我刚才对你的怀疑是不对的了……好吧,那我给你道歉,我不该怀疑你的。” 我做沉痛状:“领导的怀疑是对的,领导没有错……其实,我个人受些委屈没有什么,只是,我把领导交办的事情办砸了,我心里很难受,我对不起领导对我的信任和期望……我实在是没有脸面再见领导了。” 孙东凯看看曹丽,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约而同,都叹了口气。 “辛辛苦苦捣鼓了这么些日子,到最后是白费力气白搭一只蜡。”曹丽的声音里带着巨大的恼怒和失望:“唉……我们的运气真差,倒霉透了。” 曹丽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哭腔,似乎很委屈。 “好了,这事不提了,已经这样了,过去就过去了。”孙东凯说:“记住,这事以后谁也不准再提了,不准向任何人提起,要站在讲政治的高度,加强保密观念……包括自己家人,都不准再提起,都听到了吗?” 我和曹丽都点点头,曹丽接着说:“那……下一步。” “下一步我会安排,不需要你操心!”孙东凯瞪了曹丽一眼,似乎是嫌她在我面前话多了,他哪里知道,曹丽的嘴巴是憋不住的,她早就把他和董事长之间暗斗的事情告诉了我。 曹丽闭了嘴。 然后,曹丽去要了三份西餐,大家吃午饭。 我饿了,有滋有味地大口吃着。 曹丽和孙东凯无精打采,显然吃得很没有滋味,二人都吃了几口,就不吃了。Ъiqikunět 吃完午饭后,大家散去,我看看已经到了下午上班时间,就直接回了发行公司,刚到办公室,云朵就笑嘻嘻地进来了,向我报告秋桐无恙的好消息,我耐着性子听云朵说完,然后笑了:“怎么样,我说秋总不会有事吧,你还不信?” “哎——哥,你还真是个大仙,料事如神啊……”云朵笑着夸我。 我说:“哎——大仙其实都是蒙的,蒙对了就是料事如神,就是大仙,蒙错了,就成狗屎了。” “哈哈……”云朵开心地捂嘴笑起来。 “秋总呢?”我问云朵。 “她在办公室呢,中午我和她一起出去吃的午饭,她中午几乎什么话都没说,吃完饭回到办公室,就把自己关在里面,一直没动静,我也没进去打扰她。”云朵说。 我点了点头:“嗯,好,你去忙吧。” 云朵走后,我去了秋桐办公室,门关着。 我敲门,接着传来走路的声音,接着,秋桐过来给我开门,看到我,秋桐笑了:“哟——大师来了,进来吧。” 我进去,秋桐指指沙发:“大师,请坐!” 我坐下,秋桐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发生过什么事情的样子,看着我:“大师光临,有何贵干啊?” “上午的事情,我知道了。”我说。 “哦……这不奇怪,集团的人都知道了。”秋桐说。 “一开始是负面的消息,后来又是正面的。”我说:“这事很奇怪啊,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你不想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吗?” “没兴趣知道!”秋桐说:“知道了又怎么样?这难道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我想,除了会增加我的烦恼之外,没有任何益处……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随他们去吧,不去管他,只要自己凭着良心做好自己本职内的事情,无愧于自己做人做事的准则,就好了,整天去寻思别人,多累啊……生活已经够累了,我不想那么累。” 我笑了。 “你不会是告诉我你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鼓这事的吧?”秋桐笑起来:“不过,你就是听到什么消息,也不用告诉我,我不会感兴趣的……对了,那个人该不会是你吧?你是来找我自首的喽。”说完,秋桐吃吃地笑起来。 我说:“是啊,我就是要告诉你,是我!”筆趣庫 “哈哈……”秋桐快活地笑起来:“是你好呀,是你,我倒在自己朋友的手里,死而无憾啊,倒在易大师的手下,我心服口服啊……” 看着秋桐开心笑的样子,我忍不住也笑起来,接着说:“哎——你又逃过了一劫。”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秋桐皱起眉头,说:“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大难,我也不会有什么后福,在我看来,这更像是一出闹剧……我只是心里纳闷啊,为什么有些人总是喜欢在背后捣鼓人呢?大家好好做事,好好生活,多好啊,翻来覆去捣鼓,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我说:“没办法,社会上就是有这种人哦……这种人其实是可悲的,我们应该庆幸有这种人存在,如果没有他们,我们就不知道人心有多叵测,就不知道到底自己有多单纯,或许,人和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就是这么锻炼出来的吧。” 秋桐不笑了,郁郁地说:“易大师分析地高明,精辟……其实,你知道吗,今天这事,火辣辣开张,急匆匆结束,沸扬扬传播,让我隐隐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事并非是专门针对我来的,我只不过是个跳板,但是,想复杂了,我却又想不明白……想多了头疼……哎——索性不去想那么多了,这人啊,还是活得简单点好。”https:ЪiqikuΠet “嗯……其实女人就应该活得简单点,不要那么复杂,复杂了,很累!”我说。 “你这话是重男轻女啊,瞧不起女人怎么的?”秋桐说:“照你这么说,男人就可以活得复杂可以活得累了?” “呵呵,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女人天生应该就是受到男人保护,天生就是应该单纯简单的,天生不该受苦受累的。”我说:“男人保护女人,为女人吃苦受累,都是应该的义务。” “呵呵,你说的男人和女人,是那种互相爱恋的吧,一个 人甘愿为一个女人去吃苦受累,那么,他一定是爱这个女人的。”秋桐说:“这是作为男人的义务,也是责任,可惜,很多男人,未必就懂这个简单的道理…… “看过一个例子:男孩向女孩求婚,女孩要他给出一个嫁他的理由。男孩想尽一切方法,买房送钻戒,甚至动用了从影视剧中学到的招数,女孩还是不满意,在他绝望地以为女孩根本不喜欢他而故意刁难时,女孩说,其实我想知道的理由只是一句“我爱你”。多么简单的心思,简单到你不屑去想,而女人却很在乎。” 我点点头:”嗯……” “女人的心思其实真的很简单,心里虽然都有灰姑娘和王子 幸福结合的梦想,但在现实中却宁愿选择一个一心一意爱自己的可靠男人。嘴上会羡慕那些名人的风光婚礼,实际上羡慕的却是小径上互相搀扶、白发苍苍的老夫妻…… “女人的心思其实不用猜,就像一碗清澈的水,如果男人非得在里面搅和些什么,当然只会越搅越混。只要你够真诚,给她们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和一些细微的体贴,哪怕你并不帅气,也不富有,女人仍会如一泓泉水,清澈见底。” 我说:“能拥有这样简单女人的男人,一定是幸福的!” 我心里其实在说,你就是这样的女人,当然,海珠也是。 “能拥有愿意为自己去吃苦受累懂得责任和义务男人的女人,也是幸福的……比如,海珠就是幸福的其中之一。”秋桐笑呵呵地说。 我看着秋桐,脱口而出:“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是幸福的。” “我?”秋桐一愣:“我……”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却无法收回了,我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是啊。” 秋桐眼神怔怔地,刚要开口说什么,她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门口出现了三个人。 看到突然出现的这三个人,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门口这三位,如果按照官阶排,依次是董事长、孙东凯和曹丽,要是按照高矮个排次序,就是孙东凯、董事长和曹丽,不过从他们站在门口的次序来看,显然是按照职务大小排的,董事长站在最前面,后面依次是孙东凯和曹丽。 这三位大侠怎么凑到一起来了,到秋桐办公室来干嘛?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和上午的事情有关,当然不会是继续来调查的。 集体装逼 “三位领导来了。”秋桐忙站起来招呼,我也站了起来。 董事长孙东凯曹丽都面带笑容走了进来,秋桐招呼他们就坐,然后我识趣地要告辞出去:“各位领导请坐,我刚给秋总汇报完工作,我先走了。” “易老师,怎么一见我来就想跑?”董事长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怎么?对我有看法?” 董事长这么一说,大家都笑起来,我也笑了:“领导来了,我在这里打扰大家,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和孙总来看看秋桐,曹主任也不是外人,没什么机密大事,不必回避,来,坐下——”董事长指指沙发。 今天的情形和那天在平总那里有些相似。 我于是顺水推舟就坐下了,坐在曹丽的旁边。 秋桐给大家倒完水,然后也坐在沙发上,看着董事长笑了:“董事长孙总曹主任今天怎么有空来发行公司指导工作了?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我们没提前通知你你怎么远迎啊?”董事长呵呵笑着:“我是临时决定叫上孙总一起来的,然后直接通知了曹主任,一起来看看你啊,呵呵,秋桐,贸然来访,没打扰你的工作吧?” “领导这里哪里话,这有什么打扰的,领导亲自来视察,欢迎还来不及。”秋桐客气着。 “秋桐啊,我正准备抽空专门来看看你,正好董事长说要来,我就一起来了。”孙东凯满面笑容:“我们今天来你这里,主要还是为了今天上午的事情……上午的事情,我的工作方法有些急躁,有些欠稳妥,从之有些过激,假如给你的工作带来了什么被动,假如给你的思想上带来了什么压力,还望你多谅解。” 秋桐笑了下:“孙总客气了,孙总也是按照组织程序来办事的,我个人来说,没有什么思想压力,工作上也没有什么被动。” 这时,董事长说:“秋桐,上午对你进行调查谈话的事情,是我亲自决定并一手安排的,这事你可不要责怪道孙总头上哦……要有情绪,可以直接冲我来啊……” 秋桐说:“不敢,不敢,没有什么情绪……对我进行调查,是应该的,我完全接受。”httpδ:Ъiqikunēt 曹丽这时插话:“唉——上午让我参加调查组,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原来是调查秋桐的事情,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我打心里是不相信秋总会有那样的事情的,我和秋桐情同姐妹,秋总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最清楚……所以,调查刚一开始,我就找个借口溜了……二位领导对这事不会批评我吧?” 说完,曹丽看了我一言。 孙东凯没有理会曹丽的话,说:“今天上午这事,可以说是一场误会,当时我也蒙在鼓里,一看那上举报信写的煞有介事的,又加上我是分管领导,当时心里就急了,幸亏秋桐对本公司的情况十分了解,一看那签名的人,都不是发行公司的,连签名都是假的,这信的真实程度自然就值得商榷了,所以,紧急磋商后,接着给董事长进行了汇报,当场决定撤销对秋桐的调查,解散调查组。” “这事孙总做得非常正确,非常果断,处理地很得当。”董事长说:“接到信,按照办事程序进行调查处理,这是正确的,发现情况有了新的变化,根据新情况作出新的决定,也同样是正确的,这都符合调查的规定。 “在这里,我可要先批评曹丽了,让你参加调查组,你是不该从个人感情出发回避的,在原则性的问题上,个人感情要服从大局的需要,不能以个人感情来左右工作,当然,你对秋桐的个人感情,我是理解的,但是,这样做也是不应该的。” 曹丽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虚心接受董事长的批评!” 董事长继续说:“还有啊,秋桐,今天这事,一切的决定都是我作出的,孙总都是在按照党委的决定例行公事,没有什么个人好恶掺杂的里面,你要是什么想法,可以和我说……我今天和孙总曹主任专门过来,就是想听听你个人的想法。” 秋桐说:“我刚才已经说了,我真的没有什么个人想法,我服从组织对我的一切调查,绝无任何怨言。” 董事长笑了:“没有想法那最好……组织上这么做,也是从集团工作的大局出发,从关心同志爱护同志的角度出发,组织上从来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组织上从来都是公平公正的,这不,一发现工作出了纰漏,孙总立刻提出了纠正的意见,有错必纠……当然,秋桐,对你个人来说,没有事情,组织上更加高兴,我个人的看法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希望你能理解党委的一片苦心。” 秋桐点点头:“我理解一片好意……今后,我会继续不断提高自己的个人思想修养,严格要求自己,不断提高自己的思想和业务素质,不断改正工作中的不足和缺陷,让自己的工作更加符合标准。” 董事长点点头:“这就对了,听到你这么说,我和孙总也就放心了……希望你能放下包袱,开动机器,带领发行公司广大员工,继续开拓进取,继续创新思路,继续在领导和孙总的正确分管下,继续在正确的道路上做出更大更好的成绩。” “发行公司的工作一直开展地卓有成效,秋桐的工作一直是很不错的!”孙东凯这时说。 “嗯……”董事长点点头,看着秋桐:“关于你和发行公司的工作,孙总多次在我面前提起,多次对你赞赏有加……希望你要树立严格的纪律观念,切实服从孙总的领导,不要像个别经营部门的负责人那样越级汇报工作,越级汇报,是严重违反我们的工作程序的。”ъiqiku 董事长这话分明是在暗指平总,当着孙东凯的面名义是在说教秋桐,实则是给孙东凯卖好,傻子也听得出来。 秋桐点点头。 “其实,不单单是工作上不能越级,要经常向分管领导汇报,切实服从分管领导的管理,就是在个人思想上,也要经常和分管领导汇报,多交流:“董事长继续说:“其实,前段时间,我在这方面做得也不够好,有时候,经营部门的负责同志见了我,直接给我汇报工作,我也没拒绝……有时候,我需要知道一些数据和情况的时候,找不到孙总,也就直接给经营部门负责人打电话过问了……在这一点上,我首先要检讨,向孙总检讨啊……呵呵……” 董事长说的有些轻松,带着半真半假笑呵呵地态度,但是,我还是听出来,董事长这是在借着看望秋桐说教秋桐的机会,向孙东凯不动声色地示好,带有隐隐约约服软的意思。 董事长今天带着孙东凯和曹丽来看望秋桐,显然不是单纯为了上午那事,必定是有自己的精深打算。 还有,上次在平总那里,这次在秋桐这里,我两次要回避,董事长都不让我走,这其中又有何意? 我有些不明白,之前董事长一直在对孙东凯采取咄咄逼人的攻势,怎么现在反倒成了步步为营的守势了,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道道? 董事长现在是在节节败退呢还是以守为攻、蓄势待发? 董事长说完这话,孙东凯笑了:“董事长啊,你可别这么说,你这么一说,我可是承受不起啊,你是集团董事长,过问下面部门的工作,是理所当然应该的……说到检讨,倒是我应该向你检讨呢,经营方面的工作,我向你汇报不够,不然,你也不会直接找下面的人过问了……今后,我要多向你汇报经营方面的工作。” 董事长和孙东凯又开始互相装逼了,一方面是想装给对方看,另一方面又是在装给下属看。其实,我清楚,还有一个方面,两人在装逼的同时,还在互相摸对方的底线,试探对方的意图,在暗中较量…… 我看看秋桐,她神色平静,似乎什么都没听出来,但是,我看到她偶尔一闪的目光里,带着几分犀利和敏锐。 我立刻明白,其实秋桐董事长和孙东凯之间的暗斗是心里清楚的,只不过,她在不动声色,装糊涂。她是在集团人力资源部干过好几年的,对领导之间的明争暗斗,应该是体会很深的。 此刻对于她来说,只要心里明白就足够,不需要做任何表态,作为下属,战队很重要,明智的人,保持中立是最好的。而保持中立,不参与任何拉帮结派,正符合秋桐的做事风格和做人性格。biqikμnět 在董事长和孙东凯互相装逼的间隙,曹丽又开始表演了。 “哎——这几天我一直很忙,一直想抽空感谢秋总的。”曹丽说:“曹腾前几天在外面被社会上的小混混给打了,住在旅顺的医院,我都一直没有空去看看,多亏了秋桐亲自过问关心,安排专人看护,照顾地无微不至……秋总啊,说实在的,我这心里一直很感激你的……一直想找机会向你表示感谢呢。” “呵呵……曹主任见外了,……曹腾是我们公司的人,是我的同事,他出了事,我责无旁贷,关心关心也是应该的,必须的……曹主任不必客气。”秋桐淡淡地笑笑。 “啊——曹腾被人打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孙东凯做出一副意外的样子看着秋桐:“怎么样,重不重?现在怎么样了?” 你太蛮横了 曹丽带着幽怨的目光看了一眼孙东凯,这一看,我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孙东凯这是在装逼,他肯定曹腾出事的当晚就知道了这事,当时他和曹丽不知在搞什么东东,说不定正在床上大战,根本就不管不问,现在曹丽一说,当着秋桐和董事长的面,他开始表现出自己关心下属的一面了。 秋桐不动声色地看了下孙东凯,说:“不严重,这就快出院了。” “你看看,你们这……”孙东凯指指秋桐和曹丽:“经营系统的人出了事,你们俩……怎么没一个向我汇报的……这可不对啊,当时我要是知道,怎么着也要去医院看看的。” “哎——孙总啊,我自己家亲戚的事情,怎么好给你汇报呢,这不是用自己的家事干扰领导的工作吗?”曹丽说。 “领导忙,这事也不大,我们自己就能处理好,就不用打扰领导了。”秋桐说,口气依旧很平淡。 “看,曹丽和秋桐都很懂得体谅领导呢。”董事长笑着:“其实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的,总不能大事小事都给领导汇报,不然,还不得把领导忙死啊,有些小事,自己下面能处理好的,就不用非得打扰上面……biqikμnět “特别是孙总分管这一大摊子,事务繁多,老孙啊,我们集团这些摊子,真正要吃饭还得靠经营,靠你啊,你可是我们集团的中流砥柱……今后集团的发展,我看就靠你了。” 孙东凯一听,忙说:“董事长此言差矣,我还不是在你的领导下工作,即使经营工作出了成绩,也是你董事长领导的好,没有你的英明领导,哪里有我们集团大发展的今天呢…… “再说了,就算经营系统的工作做出了一些成绩,那也是以秋桐为代表的经营系统部门负责人努力勤奋工作的结果,特别还有像易克这样出类拔萃的广大基层职工。” 孙东凯不经意就把话题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董事长笑着看着我,点点头:“嗯……易克是块好材料,做工作很有思路很有方法……要是我们集团多一些像易克这样的基层骨干就好了。” 我谦虚地笑笑。 “我看易克是做大事的人,完全可以承担更加重要的工作!”曹丽冒出一句。 曹丽一说这话,立刻招来孙东凯不满的一瞥,那眼神的意思很明白,这样的话岂能是你讲的,没数! 曹丽看到孙东凯的目光,立刻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忙闭嘴不说了。 “易克能不能承担更加重要的工作,这可是要孙总可以决定的。”董事长含蓄地说了一句。 “呵呵……哪能啊,易克是发行公司的人,能不能承担更加重要的工作,要由秋桐来决定……我虽然是分管经营系统的,但是也不能越级是不是,我还是要先听秋桐的汇报呢。”孙东凯笑着说。 秋桐抿嘴一笑,没有说话。 我说:“感谢各位领导对我的看重,其实呢,对我来说,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从一个临时工混到聘用制,还担任了发行公司的部门经理,我已经很满足很知足了,我现在的收入比干发行员送报纸的时候高多了……我个人没有什么更高的想法,只要能在各位领导手下干点活,为集团的发展添砖加瓦,我已经感到很荣幸了。” “呵呵,易老师好像不思进取啊……”董事长打趣道。 大家都笑起来,秋桐看着我,也在笑。 又说了一会儿话,董事长一行站起来告辞。 我知道,董事长和孙东凯的又一次回合交锋暂告停止,这不是第一回合,也绝不是最后一个回合,两人都在积蓄能量,在准备下一回合的交锋,特别是孙东凯,他是不达目的绝对不会罢休的。ъiqiku 我知道,集团内部的这股风暴一旦开始形成,不到彻底爆发不到你死我活是绝对不会停止的。 只是,我不知道下一回合的较量会从哪里发起,不知道会由谁发起,不知道最后较量的胜负结果如何,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卷进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成为权斗的牺牲品,不知道我和秋桐会陷得多深…… 在宁州和星海的那股正在涌起的风暴中,我已经身不由己卷入,秋桐似乎也很难幸免,而在集团内部的这股风暴里,我和秋桐似乎同样难以脱身。 送走他们后,我看着秋桐,说了一句:“一群人在这里演戏!” 秋桐看着我:“演戏有什么不好吗?总比撕破脸皮真刀实枪干起来好吧?” 我说:“你也在演戏!” 秋桐说:“身不由己,没办法……人生到处都是舞台,人人都是演员!” 我说:“董事长和孙东凯在暗斗,你没感觉出来?” 秋桐叹了口气:“感觉出来怎么样?感觉不出来怎么样?大师,有些事,心里有数就行,未必非要讲出来……有些事,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或许,我们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我说:“你的想法是好的,想置身度外,可是,事情的发展未必就如你所愿,或许,有时候,身不由己你就被卷入其中。” 秋桐说:“人生很多事,都是不可测的,明天会怎么样?谁知道呢?好好过好今天就行了……官场是个大泥潭,一旦步入,进来容易出去难。” 我点点头:“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 秋桐忍不住笑起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上了贼船呢?” 我也笑起来:“我没有牵绊,想脱身很容易,我说的是你呢,你现在可是在贼船上了。” 秋桐看着我,点了点头:“嗯……或许吧,你现在想脱身是很容易……哎——易克,我想和你说点事,这个事情,我想了很久了。” 我说:“你说!” 秋桐犹豫了下,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最后的决心:“易克,我想劝你辞职!” “辞职?”我的心一颤,看着秋桐。 “是的,辞职,离开发行公司,离开这个是非窝!”秋桐明亮清澈的目光看着我。 “为什么?”我说。 “第一,这个圈子不是适合你呆的地方,这里是官场的圈子,这个圈子里污浊不堪,在这里混下去,迟早会将你自己陷进去,会毁了你……”秋桐说。 秋桐其实不知道,我已经开始陷入了,虽然我不是官场中人。 “第二呢?”我说。 “第二,你是个能力卓越的人,在我这里干,各种条件的制约,你能发挥自己能力的空间有限,换句话说,在这种工作条件和环境下,会误了你的前程。”秋桐说。 “还有第三吗?”我说。 “有。”秋桐说:“第三,你和海珠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春天旅游,这是你、你们自己的事业,做自己的事业,更能发挥你的能力,更能让你有自己创业和创新的空间,无论从个人经济利益上还是从人生的价值体现上,都会比在我这里强得多……再说,你家里一摊,公司一摊,两边分心,两边跑,也得不偿失。” “还有第四没有?”我说。 “没了。”秋桐捋了捋头发,看着我:“这事其实从你们一接手小猪的公司,我就开始琢磨了……那天我和海珠在她的办公室里谈了很久,海珠现在创业的激晴很高,但是,实际管理和营销的经验与能力有些欠缺,她需要你的鼎力指导和扶助,虽然我这里需要你,但是,海珠的春天旅游更需要你,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想法耽误了你的个人前程。” 我看了秋桐半天,没有说话。 秋桐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坐在办公桌前,低垂下眼皮。 我坐到秋桐对过的椅子上,点燃一颗烟,吸了起来…… 秋桐的话让我很感动,我知道她刚才讲的几点都是肺腑之言,都是在为我好,为海珠好。 可是,我能离开发行公司,能离开秋桐吗? 假如我不认识秋桐,假如我和秋桐没有那些内心纠葛,假如没有李顺,或许,我早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发行公司,或许,我早就意气风发全身心投入到我和海珠的春天旅游事业中去,开始我的第二次创业。 可是,现在,集团内部的风暴正隐约涌起,秋桐正身处险恶的环境中,还有,李顺,他对我的要挟和制约,这些都决定了,我是不可能离开秋桐的。 抽完一颗烟,我将烟头熄灭,看着秋桐,深深出了一口气。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 “辞职,是不可能的!”我看着秋桐:“除非你开除我!” “那我就开除你!”秋桐毫不犹豫地说。 “你敢?”我瞪眼看着秋桐:“秋桐,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开除我,没有合适的理由,抓不到我的把柄,我就去告你,找集团领导告你!” “你——”秋桐睁大了眼睛:“大师,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离开这里?你明明知道,离开这里,你会有更好的发展前景。”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没有理由,反正,我就是不走!”我有些霸道地说。 “你——” “我什么我?”我说:“我自己想在哪里干就在哪里干,你管不着!” “你——无理取闹,你——无理霸道,你——太蛮横了!”秋桐急了。Ъiqikunět 看着秋桐的神色,我的心里又疼又忍不住想笑:“我就是无理取闹,我就是无理霸道,我就是蛮横,你能怎么着?你不服?” “我就是不服!”秋桐看着我说:“大师,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不可理喻!我不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你是个坏蛋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我怎么想的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用担心所谓的官场泥潭,我只不过是个聘用的职工,我不会参与什么官场斗争,我只管做我自己的活就是……你也不用替我考虑所谓的什么个人发展空间和前程,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牛叉。 “我只不过是个小职员,打工仔,我在这里干得很舒服,长了很多见识,很爽……你更不用担心海珠的春天旅游,我完全有能力有精力扶持海珠把春天旅游做强做大……总之,这些都不用你操心。” “这些都不是你留在发行公司的理由,不充分,缺乏说服力!”秋桐说。 “你要什么说服力?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些,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是绝对不会离开发行公司的,你也别休想把我赶走,你要是硬赶我走,我告诉你,我绝对敢去上面告你,别忘了,我现在是集团聘用制人员,不是临时工,你是没有权力随便直接开除的,是要经过集团领导签字同意的。”我看着秋桐,表情有些得意。 “你是个坏蛋——学会反制我了。”秋桐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 听到秋桐骂我坏蛋,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柔情,忍不住嘿嘿笑起来。 秋桐看到我的表情,实在忍不住,也笑起来,笑得有些像哭。筆趣庫 “你这个人……真拿你没办法。”秋桐无奈地看着我:“我突然发现,你这人做事,还挺无赖的。” “嘿嘿……那要看对谁了。”我说。 “你这意思是看我好欺负,就对我耍无赖,是不是?”秋桐瞪眼看着我。 “是啊,这你都知道。”我哈哈笑起来。 “你……臭易克——臭大师——”秋桐又骂我,忍不住又笑起来,笑得有些委屈。 看着秋桐一副小婆子小女人受气的样子,我心里忍不住一股疼怜。 过了一会儿,秋桐带着试探的语气问我:“大师,我问你,假如要是我不在发行公司工作了,你还会呆在这里吗?” “废话,你不在这里,我还在这里干嘛?你前脚走,我抬屁股就走!”我不假思索地说。 “你——”秋桐看着我。 “我——”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随口说出的话有些不恰当,可是,已经收不回来了,也看着秋桐,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随便说了玩的……其实,你要是不在发行公司了,我可能。可能还会继续在这里干下去。” 我的话在我自己听起来都很勉强无力,不知秋桐会怎么想。 秋桐怔怔地看着我,眼神突然有些迷离和茫然,似乎有些走神……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如浮生若梦那天所说,又将现实里的易克和玄幻世界的亦客混为一体了…… 突然,秋桐的脸色猛地红起来,眼神里带着深深的羞愧和不安,突然伸出双手捂住脸,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座钟发出有节奏的摇摆声…… 好一会儿,秋桐抬起头来,她的脸色恢复了正常,眼神很淡定。 “大师,”秋桐看着我:“我们认识一年多了吧?” “是的。”我说:“第一次见面,在鸭绿江的游船上,当时,我……我们。”“好了,不用去回忆细节。”秋桐的脸色又红了下,接着说:“去年的时候,好像我们还是很对立的关系吧。” “嗯……那时候你很讨厌我,看我的眼神里带着无比的憎恶和厌恶。”我说。 “可是,你看,一年过去,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秋桐微笑了下,说:“不但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我还和你的女朋友成了最好的闺蜜。” “嗯……” “我希望,我们永远是朋友,永远……就像我和海峰一样,是永远的朋友。”秋桐说:“换句话说,以后,你就是我闺蜜的男朋友,因为我和海珠是好朋友,所以,你也是我的好朋友。” 秋桐的话似乎是刻意要突出在我和她之间海珠的位置,似乎是想提醒我什么,也提醒她自己什么。 “可是,你是先认识我后认识海珠的,你通过我才认识海珠的,先后顺序不一样。”我喃喃地说。 “革命不分先后!”秋桐武断地说。 “哦……革命不分前后啊……”我半张嘴巴。 “嗯……”秋桐点点头:“你不服?” “我服!”我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秋桐抿嘴想笑,又忍住:“大师,我爱你们,我爱我所有的朋友,我衷心希望,看到你和海珠的幸福……能看到我爱的人们幸福,我也是幸福的。”httpδ:Ъiqikunēt 秋桐在这里说的爱显然是大爱,大爱无疆啊! “秋桐,我十分渴望看到你的幸福,我希望看到你每天都快乐幸福!”我正色看着秋桐。 秋桐勉强笑了下:“会的,我会的……谢谢。” “我希望,即使现实里你可能感受不到幸福,但是,在另一个空间里,在那飘渺的空气里,你的灵魂是幸福的。”我继续说。 秋桐的眼皮猛地一颤,使劲抿住嘴唇,低声说:“谢谢你……谢谢。” “其实,我知道,你不爱李老板,是吗?”我看着秋桐。 秋桐的身体一抖,看着我,眼里发出慌乱和惊惧的目光,她似乎不愿不敢去面对这个现实,一直在逃避。 “但是,在你美好的青春年华里,在你年轻热烈的心灵深处,你依旧怀着对美好人生美好爱情的憧憬和向往,是不是?”我紧盯住秋桐的眼睛,心在轻轻颤抖。 “好了……你停止……不要再说了。”秋桐的声音带着几分乞求,还有几分凄凉,接着抬眼看着我:“大师,你知道的太多了。” “我知道的不多,你一直在逃避自己,在逃避现实!”我继续说。 “求你,不要再说了。”秋桐的声音有些急促,脸色惨白,接着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我:“即使……即使存在你说的……那个人,那个空气中的人,他,也……也绝对不是你……我和你,永远只能是朋友,只能是……” “我知道!”我的心隐隐作痛。 秋桐的胸口急剧起伏着,我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谢谢。”秋桐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然后放下杯子,看着我,目光稍微平静了些:“大师,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很坏的女人,我的现实生活里已经有了未婚夫,我却在另一个虚幻的空间里想着另外一个人…… “这样的我,是不是很矛盾,很卑鄙,很虚伪……我是一个孤儿,我从小就接受了李顺父母的恩惠,所以,我必须要报恩,要答应他们的要求,嫁给他们的儿子,我没有别的选择……可是,我却——” “不,你不是一个坏女人,相反,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人,现实中的一切,并非你所愿,你是被逼的,被你自己的良心逼的。”我打断秋桐的话,说:“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美好爱情的权力,但是,你的这个权力,已经被残酷的现实给剥夺了……生活对你,是很不公平的……对你来说,现实中无法得到的,只能到虚幻的空间里去满足自己,已经很悲惨了。” 我的心里阵阵绞痛,疼地不能自已。 秋桐沉默了半晌,说:“其实,精神的背叛比身体的背叛更加可怕……我的良心无时不在受着道德的谴责和拷问,无时不在极度的矛盾和痛苦中轮回,在这种拷问和矛盾中,我时常会觉得自己就要窒息,就要崩溃……我深深感到自己的罪孽不可饶恕,我这样的坏女人,死后是注定上不了天堂的,我只能下地狱。” 看着秋桐极度痛苦自责矛盾的神情,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离奇的想法,我不由想起了那天李顺和我在海滩上说的一句话:要是秋桐是我的妹妹该多好! 是啊,要是李顺和秋桐是兄妹或者姐弟关系,那么,这一切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吗,秋桐不就可以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吗? 可是,要是假设真的是这样,那么,我该怎么办?我已经拥有了海珠,海珠爱我,我认为自己也爱她,我如何在海珠和秋桐之间做出选择?那个空气中的亦客能走进现实和浮生若梦面对面吗?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极度纠葛起来…… 转而一想,我刚才只不过是假设,而这个假设显然是不可能的,我真是庸人自扰、自寻烦恼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幼稚,很可笑。 一会儿,秋桐看着我说,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最终下了决心,:“大师,你知道我刚才说的那个虚幻空间里的人,是谁吗?” 秋桐似乎现在已经习惯叫我大师了。 “废话,我怎么会知道!” “好吧,既然我把你当做好朋友,那我告诉你,那个人就是我以前和你说过的我的那个朋友……那个很懂管理和经营的朋友,在营销能力上,和你可以匹敌。” 秋桐继续说:“只不过,这个人,是我在网上认识的,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也没通过电话,也没见过照片,也没视频过……到现在为止,我们都互相是空气里虚无缥缈但又切实存在的人。” “你很喜欢他,是吗?”我的心砰砰直跳。 “嗯……”秋桐低语了一声,接着说:“我们在网上认识一年多了,我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营销管理知识,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对发行营销工作的入门,就是他带我进来的……筆趣庫 “他以前是一个很风光的老板,只可惜,因为金融危机,他破产了,女朋友也离他而去,他于是离开了家乡,到外地创业,曾经就在星海,后来去了青岛,现在做旅游公司的业务经理。” “哦,他是哪里人啊?”我不由心跳加速。 他叫亦客 “宁州人,浙商!”秋桐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知道吗?他的网名和我曾经的网名是一样的,后来,为了不混淆,他亲自为我取了新的网名,叫浮生若梦……你知道我曾经的网名和他现在的网名叫什么吗?” “你说——”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亦客,不亦乐乎的亦,客人的客,很巧,和你的名字谐音……他取这网名和我当时取这网名的用意都是一样的,都是取‘独在异乡为异客’诗词中‘异客’的谐音。”秋桐笑了下:“你说,巧不巧?” “嗯,是很巧。”我吞咽了下喉咙:“这都是缘分啊……” “人生在世,聚散皆缘。”秋桐郁郁地说:“这个人的营销管理能力不在你之下,只是,他的情缘没你的好,你是身边女人不断,美女如云,他却是自己孤零零在外漂泊打拼。” “也不能这么说,他能认识你,也算是很有情缘啊……”我说。 秋桐凄冷地笑了下:“我们……终究只能是一个无言的结局,我必须面对我的现实,我只能嫁给李顺,别无选择,我不能给他任何承诺,任何东西,我只是在他那里索取了很多精神的安慰,却无以回报于他…… “现实里,我对不住我的恩人父母,对不住李顺,虚幻的世界里,我又对不住他……我这是犯了多大的罪孽啊……其实,我想好好对他,我愿意为他付出一些什么,我想让他幸福,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该给他什么。” 秋桐的眼神里又带着极度的不安和羞愧,还有怅怅的迷惘。 “谢谢你……浮生若梦,谢谢你……”我恍然觉得自己成了亦客,不由说道。 “谢我什么?”秋桐看着我。 “谢……”我立刻清醒过来,顿了顿:“谢谢你告诉这些……这些你的隐私。” “不用谢……因为我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可以谈心的朋友。”秋桐说:“还有,不知怎么,我老是有时会觉得,你和他很。” “我和他好呢什么?”我说。 秋桐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没什么。不说这个了,大师,你是易克,是我现实里的好朋友,你和海珠都是我的好朋友。” 秋桐这话似乎是要努力提醒自己什么。 “我们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包括小猪,今天不知怎么,就告诉你了……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知道的,你能为我保密吗?”秋桐看着我。 我郑重地点点头:“永远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筆趣庫 “谢谢你……”秋桐说着,轻叹了口气。 看着秋桐凄婉的表情,我的嗓子突然有些哽咽。 “现在,我说我是一个坏女人,你该信了吧?”秋桐楚楚地说。 我看着秋桐,轻轻摇了摇头:“不,秋桐,听了你说的这事,我越发觉得你是一个好女人,一个无比优秀的女人。” “你在安慰我,在敷衍我……”秋桐悲怆地笑了下:“其实,你不用说,我心里也知道的……一个在精神上背叛了自己未婚夫背叛了自己恩人的女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难以称之为好女人……我其实就是一个虚有华丽的外表,败絮其中的女人……我觉得自己已经堕落了。” “秋桐,我不许你这么作践自己!”我的声音有些急促和激动:“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这样的想法,不要再有了……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你是那么高尚那么尊贵那么圣洁的一个女人,你有你自己苦难的身世和经历,你受的苦已经够多了…… “到现在,你无力无对抗无情的现实,虚弱到只能去虚幻的空间里去寻找一丝精神的慰藉,这对你,已经够残酷的了,你为何,你何苦还要这么自责自己?不要,不要。”ъiqiku 我的声音突然哽住了,眼睛有些发潮。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紧紧咬住嘴唇,眼神里闪出几分感动和感激…… 我站起身,看着秋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秋桐办公室。 我没有回办公室,心情郁郁地直接开车去了海边,想透透心中的郁闷之气。 来到海边的一处岩石边,周围很空旷,秋日的海风吹过我的脸,拨动着我狂躁而又纠结的心扉。 站在岩石上,我面对秋日阳光下蔚蓝无边的大海,深深吸了一口气…… 脑子里突然想起浮生若梦曾经给我的留言:“客客,漫漫人生路,有着太多的不确定,他人的一句劝诫,自己的一个闪念,偶尔的得与失,都时刻在改变着我们命运的走向。世事难以预料,遇事无须太执,谁都无法带走什么,又何必纠结于某一人、某一时、某一事。只有看开了,想通了,才能随缘、随性、随心而为,不急不躁,不悲不喜,不咸不淡,随遇而安。” 反复寻思着这句话,想着那个虚幻世界里惶恐而又不安地浮生若梦,想着刚才秋桐的那些话,想着秋桐今天痛苦而又凄婉的神情,我不由一阵酸疼,悲从心起,眼泪突然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泪流不止,我的心痛楚不已…… 半天,我擦干眼泪,坐在岩石上,点燃一颗烟,呆呆地看着海面发呆…… 一颗烟燃尽,烟头烧疼了我的手指,我从怅惘中反应过来,叹了口气,站起来。 我沿着岩石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走到海边的一处断崖,看到在岩石上,有一个人正弯腰弓背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手里握着一根钓竿,一阵风吹过,脑袋上几缕斑白的头发微微扬起…… 我走近,站在后面怔怔地看着他手里的钓竿。 那人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没有觉察到背后有人。 这时,伴随一阵大风吹过,钓竿上的铃铛突然响起…… “有鱼上钩了——”我忍不住说了一句。 “是风吹的。”那人说了一句,边转过脸。 “咦——是你?”看到对方,我和他都不约而同地发出意外的声音。 列位看观可能从上一章中那几缕斑白的头发中猜出,这位钓鱼翁乃是李顺的父亲老李,现星海市政协副主席,在星海市政协众多的副主席中排名第一,只不过是从后面数。 我和老李同志很久不见了,上次见到老李还是在医院里,我因为拯救秋桐光荣负伤进了医院,老李携夫人到医院探视我,彼时老李正仕途上春风得意,老李夫人借着老公的势头,也是如日中天,二人都显得意气风发,神采奕奕。 可是,此时见到老李,我不禁有些小小的意外,才过去不到一年,老李竟然变得如此衰老,曾经乌黑的头发变得有些斑白,曾经沉稳自信的目光现在显得有些沧桑和落魄,曾经平整平滑的脸面现在布满了岁月的皱纹…… 我知道老李同志沧桑巨变的原因,虽然位置还是副厅级,但是权力却大大不同了,我理解一个人从权力的巅峰跌落到低谷时的那种心情,可是,却不曾体验过。 现在,看到老李同志的巨大变化,不由心里生出几分感慨,权力能让一个人重生,也能让一个人毁灭,观场中人,最在意的就是级别和权力,老李幸亏现在级别还在,只是没了权力,要是级别也完蛋了,那他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当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以为老李经此一场权斗场上的变故,经受不住打击,猝然衰老了。在和老李深度交谈之前,我暂时还没想到其他的因素。 是的,的确,换了任何一个人,看到现在的老李,都会以为老李的变化是因为权力的失去而导致,没有人会想到其他的原因。这也是人之常情,合乎情理。 老李是如此,老李夫人不知成了什么样子,她可也是伴随夫君同时从炙手可热的实权位置平级调动到闲职的,按说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老两口同时赋闲,难得清闲,有个舒适的位置养老,该是多么幸福安逸的事情,求之不得。 但是,对于在权欲场上博弈了半辈子的老李以及老李夫人而言,恐怕未必有这种悠闲的心情,那种失去权力的巨大失落感,那种权力环境的巨大改变,那种伴随着权力的失去而陡然巨变的周围人情世态,都会深深刺激着他们。 其实,还有一点我此时没有想到,那就是失去权力后我为鱼肉、人为刀殂、任人宰割、被昔日政敌和对手秋后算账、穷追不舍,甚至成为某种权力斗争工具的狼狈不堪和落魄困窘。 “呵呵,你不是小易吗?”老李笑呵呵地看着我,放下鱼竿,站起来,向我伸出了右手。筆趣庫 我出于对长辈的尊敬,出于对李顺和秋桐的尊重,忙伸出双手握住老李的右手:“是啊,我是小易……您好……李……。”我一时竟然找不出合适的称呼来叫老李。 我知道,观场里的落魄领导都有个习惯,不喜欢人家称呼自己现在不威风时候的职务,喜欢老部下和熟人称呼自己巅峰状态时候的职务。 比如眼前的老李,最牛叉的时候是局长,可是,他现在已经不是了,我怕称呼他会让他觉得不合适,但是,称呼老李为李主席,我自己又觉得别扭,我脑子里一冒出主席这个概念,就想到了毛主席,还想到了电影里周副主席用方言对毛主席说:“主席,江青同志看你来了。”时候的情景。 因为这些,所以,我一时还不习惯称呼老李同志为李主席,因此,一时就在这里噎住了。 好有父爱 老李宽厚地笑了,似乎意识到了我的心境,握住我的手轻轻晃动了下:“小易啊,我已经是个退居二线的人了,不要称呼我职务了。” “哎——好:“我立马解脱了,恭敬地称呼了一声:“李伯父。” “哈……”老李又笑起来:“小易啊,别叫我伯父,你看,我已经比以前老了很多,你这一叫伯父,我觉得自己更老了啊,我可是不服老不想老,这样吧,你还是让我有些年轻的感觉吧。”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老李同志不服老,想有个年轻的心情,不愿意我叫他伯父,那我叫他什么,叫他兄弟?不行,他比我大!那我叫他大哥?也不行,他比我大很多,还是李顺和秋桐的父辈!如此,只能叫他叔叔了…… “呵呵……李叔叔。”我叫了一声。 “哎——好,好!”老李爽朗地笑起来,心情似乎不坏。 老李又坐下来,我也盘腿坐在老李旁边,两人眺望着一望无垠的蔚蓝海面,老李边摆弄着手里的鱼竿边和我聊天。 “小易,很久不见了,现在你在那里做事情?”老李说。 “我又回到发行公司了,一直就在秋总手下做事!”我说。 “哦……”老李显然没有听秋桐和李顺提起过这事,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接着又闪过一丝安慰和高兴的神情:“好,好啊,回去了好……怎么样,在桐桐那里干,还算舒心吗?” 老李叫秋桐为桐桐,显得好有父爱啊,我听了莫名觉得有几分感动和亲切。 “舒心啊,秋总对我很照顾!”我说。 “嗯……桐桐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有恩必报……应该的。”老李说。 我明白老李话里的意思是说秋桐对我有恩必报,在报答我对她的相救之恩,可是,这话在我听来,却似乎还有一层意思。 我突然想起了他们对秋桐施恩求报的事情,想起这两口子到医院我的病床前要我提要求报答我的事情,在他们的眼里心里,似乎受人恩惠,给予接受报答,都是理所应当的,我给了你恩惠,你就得报答我,你给了我恩惠,我回报你也是应该的,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Ъiqikunět 我想了想,说:“李叔,我到秋总那里去工作,并非为了去接受什么报答,只是因为我喜欢那份工作,觉得干那份工作更能发挥我的特长,秋总对我的照顾,也并非仅仅是因为要报答我对她的所谓救命之恩,更多是因为我在工作上表现出的能力和业绩…… “还有,当初我救秋总,更不是要为了日后接受什么报答……我到秋总那里去做事,要是因为秋总为了报恩而收留我,那我绝对不会去的。” “哦……”老李看着我:“小易,你这个观点很有意思……在我一直以来的理念中,施恩求报、有恩必报都是情理之中的,人之常情,合情合理合乎我们传统的世俗观念……即使你是因为想要求报恩而去,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啊,这也是应该的,必须的。” “李叔,您的观点确实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自古以来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在我看来,这人世间,还有一种生生不息的情结,叫做——”我顿了顿,目光炯炯地看着老李:“施恩不图报!” “施恩不图报。”老李那浑浊的眼神跳了一下,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抬起眼睛,看着茫茫的海面,接着又看着我,微笑了下:“小易,你的观点有些脱俗,只不过,我们大家都是世俗中人哟……人就是生活在这样的现实社会里,现实社会中的人,其实都是现实的。” 我笑了下:“李叔,我想说说我的看法,斗胆在您老面前班门弄斧,不知您是否介意。” “呵呵,说吧,年轻人:“老李看着我:“我倒是有兴趣想听听。” 我说:“的确,感恩情结是我们民族文化中的一个瑰宝,围绕着一个‘恩’字,每个人都能表达出一番感慨。‘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种朴素、真诚、发自内心并带有一种誓言气概的感情,让我们对民族的豪壮发出由衷的钦佩。“对于受恩者而言,极力想要从心头卸掉‘恩重如山’的重负,所以我们才推崇‘知恩图报’,唾弃‘恩将仇报’。 “那么施恩者在文化传承中扮演什么角色?记得很小的时候,老师就教育我们‘做好事不留名’,当时只是知道这样做是很高尚的,但心里却总是放不下,为没人知道自己做了好事而苦恼,最后还是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人知道了。虽然当时无法去剖析这是为什么,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实际上那是一种启蒙教育,是培植中国感恩文化中最为高级的一种境界:施恩不图报。” 老李静静地看着我,接着又看着海面。 我继续说:“我们中国人历来重视恩情,所以知恩、感恩、报恩等多种情感一直是相互纠缠在一起的。有时报恩还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我时常感叹伍子胥报仇容易报恩难,原因就是在施恩者的队伍中还存在着一大批不图报的人。” “伍子胥?”老李看着我。 “是的,您知道这个人吧?”我说。 “这个人是知道,但是,具体的什么报恩报仇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说说看!”老李似乎很有兴趣往下听。 “呵呵……您是在考验晚辈的历史知识吧?”我笑笑。 “不是,我是真的不清楚……只是模模糊糊听人提起过片段。”老李说:“小家伙,说下去……说的完整具体一点。”biqikμnět “好——”我于是然后往下讲:“这个故事说的是,当年伍子胥为报父兄之仇而奔波逃命,楚国大军一路追杀不止。伍子胥行至昭关时,遇到了当时高士东皋公,东皋公又联合身材、长相酷似伍子胥的另一位朋友皇甫讷一同制定了帮助伍子胥过昭关的方案,即用皇甫讷假扮伍子胥吸引守关士兵,伍子胥乘乱出关,然后东皋公再凭借同昭关守将的朋友关系去证明皇甫讷并非伍子胥,让所有人都相信这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事实的确是按计划走的,伍子胥顺利过关了,昭关守将还为东皋公和皇甫讷摆了一桌洒席,向他们表达了歉意,并报销了往返的路费。同时严厉告诫全体观兵,一定要仔细,决不能让伍子胥过昭关。 “但此时的伍子胥并不知道这些,他还是担心追兵会时刻而至,仍然是日夜兼程,疾行不止,不意一条大江横在眼前。前有大水,后虑追兵,真是心急如焚。此时恰有一渔翁撑船路过,子胥大呼:渔翁救我。渔翁不仅救了伍子胥,并且还为他准备了饭食。 “子胥临去时,解下七星宝剑相送,但渔翁没要,渔翁说得很明白:抓到你比这剑值钱多了,我都把你救了,还要这剑干什么?子胥说你既然不要剑,那能不能把姓名告诉我,以后一定报答,渔翁又说你是通缉犯,我是同伙贼,用什么姓名,如果以后有缘再相会,只需叫我‘渔丈人’足矣。 “子胥拜谢,转身才走几步,又有些担心,叮嘱说如果有追兵,千万什么也别说呀!渔翁说这你可心放心,我现在也是罪人,说完跳入江心,溺水而亡。紧接着,伍子胥又在濑水边得到一浣纱女的饱食,同样的叮嘱,同样的结果,浣纱女抱石自沉于濑水。伍子胥感伤不已,咬破手指,血书二十字于石上‘尔浣纱,我行乞;我饱腹,尔身溺;十年之后,千金报德’。”https:ЪiqikuΠet 老李听着,面色微微动容,看着我笑了:“小易,想不到你还知道这个古老的故事。” 我知道老李是意外于我这种身份的人竟然还懂这历史,于是笑笑说:“我这是小时候听老家说书的人讲的故事……我从小就爱听民间艺人说书。” “呵呵,我小时候也喜欢听说书的。”老李似乎觉得这个解释比较合理,比较符合我的身份,于是点点头:“嗯……继续讲下去。” 看老李兴趣很浓,我就继续说:“伍子胥与东皋公、皇甫讷、渔丈人、浣纱女四人可都是萍水相逢呀!但对伍子胥的帮助,却都是大恩,其中东皋公、皇甫讷、渔丈人是楚国人,浣纱女是吴国人,东皋公、皇甫讷是隐士,是学者,用我们今天的话来说是知识分子,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而渔丈人和浣纱女则是社会最底层的普通百姓。他们国域不同,性别不同,文化不同,身份不同,但他们却都有一个共同的品德,那就是施恩不图报…… “再后来,历史就按人们所期待的那样继续了。伍子胥在吴国帮助阖闾夺得了王位,阖闾又帮助伍子胥攻入楚国,掘墓鞭尸,报仇雪恨。伍子胥此时已是吴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了,于是他开始报恩。伍子胥率军围攻郑国,郑国告急,郑定公宣示:能退吴者,不吝上赏。谁知此时渔丈人之子恰在郑国,持桡径至吴军大营面见伍子胥,伍子胥即日下令,解围而去。郑定公大喜,封渔丈人之子以百里之地。 “应该说伍子胥算是对渔丈人报恩了。他又路过濑水投千金于水下,适遇浣纱女之母在水傍哭泣,问明原由后,军士从水下取金交给浣纱女老母资其安度余生。应该说伍子胥算是对浣纱女也报恩了。伍子胥回军时特意从昭关经过,遍寻东皋公和皇甫讷,但都已无踪无迹,远离此地了。” 老李认真地听着,默默地看着我。 旁敲侧击 我继续说:“东皋公、皇甫讷用遁隐拒绝了报恩,渔丈人、浣纱女用悲壮拒绝了报恩,他们都把不图报做到了彻底。而伍子胥的知恩图报也是竭尽了全力,正因为施恩者和受恩者都竭尽了全力,才演绎出了如此绚丽的篇章。但物极必反,什么事都要有个度,同样是针对于施恩与报恩的问题,也不要走入极端,否则就会是一场悲剧。” “关于这个,是不是也有个故事呢?”老李看着我。 我点点头:“有,是关于晋文公重耳的故事。” 老李说:“也是你说书听说的?” “是!”我点点头。 “说说来听!”老李说:“我倒是很想听听!” 我说:“晋文公重耳在外流亡了十九年,跟随他的许多人在流亡中都立下了不朽的功勋,这些功勋说白了就在是在重耳最困难的时候都对他施过恩。其中有一个叫介子推的,他在晋文公因饥饿而生命垂危之时,割下了自己大腿肉做汤救了晋文公,重耳复国后,论功行赏,当别人都在互相比拼谁的功劳更大之时,介子推却躲回家中织草鞋,屡召不出。 “母亲问他为什么,他说文公能复国是由于他的贤德和各种条件成熟所致,这是天意,哪里是我们的功劳?现在些人不明事理,争功夺利,我很瞧不起他们,我宁可终身织草鞋,也不贪天功为己力。母亲说那么你不去做观,总得跟君主见一面吧!子推说,孩儿无求于君,见他又干什么?母亲又说,好吧,既然你能做廉士,我难道就不能做廉士之母吗?于是介子推大喜,负母入山,遁隐山林…… “当然,如果此时介子推真是不愿见晋文公或者是不愿进朝庭,那么也应该给重耳写一封信,就算出于礼貌吧,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得明明白白,他应该有这个能力,或托一些朋友帮助表达让晋文公成全他的心愿,不管行不行,只要他做了,介子推就应该是施恩不图报的典范了。 “再说晋文公,如果心里实在不忍,那就把介子推隐居的山封给他,也就算是知恩图报了,双方都满意,美名双丰收,可他们偏偏都没有这样做,两个‘一根轴’碰到了一起,于是火花产生了。 “晋文公是一个有恩必报之人。他带领军队搜山,一定要好好报答介子推,介子推则背着母亲在山中到处躲藏,就是不让你找到。晋文公越是找不到就越要找到,介子推是你越要找我,我就越不让你找到。几天以后,晋文公想出了一个绝招,放火烧山,介子推是孝子,他怕伤着母亲,一定从山里出来。大火烧了三天,结果是介子推母子相抱,死于枯柳之下。” 老李听到这里,插话说:“这事我怎么听起来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一个为了报恩而逼死了恩人,一个为了别报恩而害死了母亲和自身,两个人真是闹出了一场荒唐的惨剧。明明是一件大好事,可最后却落下了这么一个结局。”biqikμnět 我说:“是的,这事最终让晋文公后悔了一辈子。而老百姓却很怀念介子推,并为他设立了祭奠的日子,这就是寒食节的由来。说句心里话,介子推的行为并不是我心里所赞同的,他的行为可以划分为放火前和放火后两段来评价,前段是属于施恩不图报,后段则是愚腐不化了。我认为寒食节的怀念应该是对他前一段施恩不图报的认可才是……” 老李专注地听着,点点头:”嗯……” 我说:“其实,我的感觉是,施恩不图报只是做人应该追求的一种心态,并非是我们去刻意仿效的一种行为。就如前面我说的‘做好事不留名。我们可以想着不留名,但不能因为怕留名而耽误做好事。我们不想通过做好事达到什么目的,帮助别人只是我们内心中的心愿。 “比如在公交上为别人让个座,人家没说‘谢谢’,也别不舒服,没说就没说呗!让座又不是为了只听句‘谢谢’;捐款之后,发现红榜上没有你的名字,也别发火,没有就没有呗,捐款又不是为了上红榜;帮助别人做了很多事情,可人家却从未请你吃过一顿饭,也别委屈,没吃就没吃呗,帮助他时又不是为了吃饭。如果人人都能本着‘有恩于我不可忘,有恩于人不可不忘’的心态去处理事情,社会又怎能不和谐呢?心理又怎能不平衡呢。” 老李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小伙子,继续讲下去。” 我说:“李叔,我个人认为,对于施恩者来说,最要不得的一种心态就是施恩图报。施恩者把帮助人做为了一种条件,或者是一种资本。总是以自己有恩于别人自傲、自大。总是让受恩者感到欠他的人情,时间一长,受恩者就会由恩而生怨,继而又由怨而生恨,最后反目成仇。 “三国时的许攸就是例子,他在曹操最为艰难的时候离开袁绍,投奔了曹操,曹操是光着脚迎接的他。在他的帮助下,曹操取得了观渡之战的决定性胜利。开拓了北方霸主的全新局面。应该说许攸对曹操是有恩的,曹操也承认,但你不能没完没了的总表白自己对别人有恩吧!就好像如果你不时刻提醒几句,人家就会忘了似的。终于曹操忍无可忍了,最后的结局,想必您也都知道……httpδ:Ъiqikunēt “施恩即望报,吾非斯人徒。这是白居易在放鱼的过程中发出的感叹。帮助人不需要感谢,这关系到人品,也关系到做人的心态,功利化的社会,催生了人们功利化之心,做什么事情都透露着交易的影子,只要付出,就图回报已成为社会的事实。我今天说这些并不是非要像古人那样轰轰烈烈,悲悲惨惨,我只是觉得让自己拥有一个施恩不图报的心态并非坏事。” 老李凝神看着我,点点头:”嗯……” 我最后说:“当然,施恩不图报也是有原则的,那就是要保持受恩者的尊严。帮了别人的忙,人家发自真心的感谢,可不要太固执,真要像介子推那样,不但忙白帮了,反而会产生矛盾,好事没办好,是最不值的……总之,我想说的就是一句话:施恩不图报是一种做人的心态,是一种做人的境界……当然,我的这种境界并不高,只是在父辈的教育影响下有那么一点点,李叔您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在这一点上想必一定是我辈楷模。” 我在最后,故意给老李戴了一顶高帽子。 听我说完,老李神色略微露出一丝尴尬,接着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久久地看着海面,一直没有做声…… 我抽出两颗烟,递给老李一颗,他接过去,放到嘴边,我打着火机给他点着,老李深深吸了一口,缓缓从鼻孔里喷出两股烟雾…… 我自己也点着,继续盘腿坐在岩石上,看着大海,听着海鸟追逐欢叫发出的声音,默默地吸烟…… “想不到,你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半晌,老李转过脸看着我,笑着:“小易,你看的书不少吧?喜欢看历史?” “我看的书不多,只是喜欢听说书的讲历史。”我说。 “哦……那你也比我强,这么多年,我是整天忙乎政务和应酬,没时间看书,也没时间听讲历史……你刚才讲的两个故事,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说书的艺人讲过,只不过,我几乎都忘记了。”老李说:“想不到,我这半辈子了,一把年纪,今天被你这小青年给上了一课……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虽处在社会的底层,却也有如此之高的思想境界。” 我说:“李叔,可别这么说,刚才是斗胆在您老面前卖弄,您是经历多阅历广的老前辈,您走过的路比我走过的桥还多,您吃的盐比我吃的米还多,我哪里敢给您上课,我只是在您面前说下自己的浅薄之见,向您老讨教一二,至于所谓的思想境界,我个人是没有多高的,但是,我觉得,一个人的思想境界,和他所处的社会阶层应该是没有关系的,不能说一个人有钱有权,就一定思想境界高吧?钱和权其实并不代表一个人的修行和道德意识……一个大富豪未必就比一个农民工高尚多少。” “呵呵,你说得对,说得好。”老李看着我:“年轻人,你不但谦虚,而且还讲话思维很明晰,思路很条理,认识很到位,看来,我得重新审视你了。” 老李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我,继续说:“有时候,一个人位居庙堂之上时间久了,往往会脱离群众,往往会脱离最淳朴的做人品味……你今天讲的这个故事,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值得深思……或许,我是该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下很多事情了。” 我知道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达到了,我说这番话,不指望立刻能改变老李的思维模式,但是,我希望能对他有所触动,毕竟,他是一个有丰富人生阅历和经历的人,很多事,无需点破,他心里应该有所感悟。 改变一个人的行为容易,但是,要想改变一个人的思想,是需要过程的,绝对不会一蹴而就的,特别是老李这样思想成熟心态稳定的人。我不知道自己能改变老李多少,但是,我必须尽自己能做到的努力。 Ъiqikunět 钓翁之意 我看着老李手里的鱼竿,说:“您在这里钓鱼,恐怕也是钓翁之意不在鱼吧。” 老李看看手里的鱼竿,又看着我:“呵呵,不在鱼,但是也不在山水之间也。” “那在于什么?”我说。 老李没有直接回答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在思考我的人生,思考我这半辈子的人生,思考我今后的人生……回首这一生,其实很多时候,人生就是在钓鱼,钓鱼犹如人生。” 我对老李这话有些不懂,看着老李:“钓鱼犹如人生?此话怎讲?愿闻老前辈指教。” 老李微笑了下:“说白了,就是一种心态……钓鱼,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条钓上的会是什么鱼,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能更好的钓上鱼、钓多鱼、钓大鱼,享受一下人鱼拔河时的欢乐和成就感,但前提是要有一个好的心态,因为机会大家是平等的。其实人生何尝不是这样呢? “从我这几十年的经历和体会来说,在现实社会里,不管大家从事的是什么职业,努力拼搏的途径是什么,但人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为了自尊和生存,也为了实现自我的人生价值。有过成功和失败,也有过欢笑和泪水,有家庭上的、有事业上的、也有过情感上的,但是,人生路上总会有一些坎坷要度过,站直了就别趴下。也许有人会为自己的出身不好而苦恼,也许有人会为自己的长相难看而发愁,但是,不要为了这些琐碎的事情而麻痹了自己的斗志。” 我点点头:“对,前辈所言极是!” 老李笑了下:“其实,现在想来,不管一个人现在的职业是什么?收入如何?学历怎样?但自己的心态是一定要成为一颗树的种子,而不要成为一颗草的种子。如果你是一颗草的种子,把你丢在土壤里,你吸取水和养分发芽成长,但不管长的怎样也长不大,永远只能任人践踏,人们踩过你不会正眼看你,更不会记得你;死后只能成为肥料。 “如果你是一棵树的种子,你同样吸取水和养分发芽成长,也许三年、五年你长不大,但十年、二十年你会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远远望去犹如一道美丽的风景,人们一眼就能看到你,走近你,对你投来仰视的目光,你为人们遮荫避阳,人们永远记住你。活着的时候是风景,死了也是栋梁之材。所以,不管钓鱼也好,人生也好,结果不是重要的,享受的是过程。”ъiqiku 我接过老李的话:“结果总是会有许多的变故的……前辈的话,是不是想说明这么一个道理,那就是做任何事,走用一种平常的心态去面对,要有一颗百折不挠的雄心,因为只要思想不落后,办法总比问题多。” 老李赞许地看着我,点点头:“小易,难得你理解地如此透彻,你的悟性很强。” 我说:“前辈过奖,刚才闻听前辈一席话,真的是受益匪浅……您喜欢钓鱼这项运动,已经很多年了吧?”https:ЪiqikuΠet 老李淡淡笑了下:“年轻打拼的时候,我不爱钓鱼,但是,却常常陪着领导去钓鱼……或者邀请领导去钓鱼……其实,那不是领导在钓鱼,而是我在钓领导……后来,我开始发迹,开始喜欢上了钓鱼,经常被下属或者各种各样的人邀请去钓鱼,其实,我心里明白,从那时候起,我在钓鱼,他们在钓我……现在,我赋闲了,才开始了真正的为自己而进行的钓鱼。” 我觉得如此简单的钓鱼运动,从老李口里讲出来,就变得深奥了。我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却又不明晰,于是带着疑惑求解的目光看着老李。 老李看着我说:“顾名思义,钓鱼就是将鱼儿从水中拽到岸上来。此术发展至今日,有时却是反其道而行之:鱼儿将人拖到水里去了……知道这是什么道道吗?” 我说:“知道,又似乎不知道!” 老李笑笑说:“钓鱼早就有修身养性的美誉,埋头于此,多少的人间烦恼都可以暂时抛到脑后去,因此其深受欢迎。当然,此玩法也隐藏着玄机,很多人就是靠玩弄这张牌而发迹的,因其可以联络感情,可以套近乎,可以坐收渔利,所以有人要热衷于此,要大献殷勤;即使不是对上司,就是对同僚,也可以增进友情,同时还可以互通有无,‘有来无往非礼也’。反正不花自己一个铜板,乐得虚作一个人情。” 我点点头:“嗯……原来如此。” “所以,一旦钓鱼也涂抹上市侩腐败的色彩,那么其修身养性的底蕴便黯然失色以至荡然无存。用钓鱼作为感情投资,作为精神贿赂,是新法。这就是‘人被鱼钓走”’另一则‘世说新语。”老李颇为感慨颇有体会地说:“我钓了人家那么多年,又被人家钓了那么多年,到如今,才想透彻这个道理……人生啊,真的就是钓鱼……观场啊,人钓鱼的同时又是鱼在钓人。” 刚才我的一番话让老李有所沉思,而现在老李的一番话,却又让我颇有感悟。 我意识到,老李是一个颇有思想内涵的人,当然,他的思想在经历了这么多年之后,未必都是正确的,出现一些扭曲和变态,也是可以理解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老李失去了手里权倾一时的权力,却有时间开始回味反思自己的人生了,这也未尝不是一种所得。 人生总是这样,在你失去一些东西的时候,必定会有所得,这是事物矛盾的必然性。 只是,我不知道老李能不能就这样善终,就这样安心静气在垂钓中在回忆中安度自己的余生。老李现在的情况是没有了权力,也就是没有了博弈和厮杀的资本,这对于他,无疑是最可悲的事情。 老李似乎对和我谈话很感兴趣,兴致很高,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和我聊天呢还是因为大权旁落之后身边没有了前呼后拥的喧嚣,让他有些空虚寂寞,而我,填补了这个空缺。 分手时,老李和我握手:“小易,我只要是单位里没什么应酬,平时下午都会在这里钓鱼。” 看着老李期待的眼神,我明白老李这话的意思,钓完别人又被人钓的老李现在开始钓我这条鱼了,不过好像没什么不良意图,顶多是想让我没事来这里陪他聊天解闷。 我点头笑笑,没有说话,和老李告辞。 辞别老李,我开车走在滨海大道上,突然想起了小李,隐居在海边渔村的我的大佬李顺。 我决定去看看他。 我先到超市去买了两条大中华,然后开车直奔金石滩的海边渔村,到了之后,直接去了那渔家。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晚霞映衬在海面上,给渔村罩上了一层金黄,在蔚蓝大海和黛色群山的映衬下,小渔村显得格外美丽动人。 李顺正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和房东大哥聊天,见我来了,很高兴,接过我手里的烟,让我坐下。 房东大嫂给我端了茶水,李顺对大嫂说多做几个菜,要和我一起共进晚餐。 大哥大嫂去厨房忙乎,我和李顺坐在院子里抽烟喝茶聊天。 “今天下午,我见到你家叔叔了。”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哦……在哪里见到的?”李顺悠闲地晃动着二郎腿。 “海边,叔叔正在钓鱼!”我说。 “嗯,老爷子现在是闲职,屁权力没有,整天闷得发狂,以前那些人前马后拍马屁的都没了踪影,一个人寂寞呢,也就只能靠钓鱼来打发时间了。”李顺说:“哎——人走茶凉呶……他都和你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就是谈了些钓鱼的体会。” “没问你现在干嘛的?” “问了,我说在秋总那里做事的!” “你没说跟着我干的事情吧?” “根本就没谈起你……” “那就好。”李顺顿了顿:“对了,秋桐和小雪最近怎么样?” “一切都很好!”我说。 “嗯……提高警惕,不要疏忽大意!”李顺说。 “我明白!”筆趣庫 “白老三那边,有什么动静?”过了片刻,李顺又说。 “白老三那边。”我想了想,说:“白老三把剩下的四只虎废了!” “哦……哈哈……”李顺乐了,眼神一亮,看着我:“白老三真的把那四只虎废了?” “是的!” “好,很好,不用我动手,这狗日的就开始自残了。”李顺笑起来:“为了什么?” 噩耗传来 我说:“听说是因为钱的原因,五只虎弄了白老三不少钱,被白老三知道了,加上四虎突然不见了,白老三怀疑五只虎要卷钱逃跑,于是就动手了。” “哦……这么说,我倒是帮助白老三清理门户了,他该感谢我啊,该请我喝两杯啊……”李顺咧嘴大笑,接着眼珠子转了转,看着我说:“你让我住到这里来,离开棒棰岛宾馆,是不是和四只虎出事有关?” 我点了点头:“是……白老三在暗地打听你的下落,四虎那天被安排到棒棰岛宾馆打听消息。” 李顺想了想,点点头:“嗯,我明白了……你做得很好,警惕性很高……哎——你看,你自觉不自觉地就开始关心我了,把我的安危和你自己绑在一起了,我们可真是好兄弟啊,生死患难与共。” 听了李顺这话,我的心里很郁闷,我不想让自己陷进去,却又不知不觉掉了进来。 “四只虎被废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李顺说。 “这样的事情,想打听很容易,白老三手下那么多人,能瞒得住吗?”我说。 “嗯……”李顺点了点头:“不是张小天告诉你的?” “不是!”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李顺:“你现在和张小天还联系吗?” “早就不直接联系了,我都是安排二子小五和他联系,现在是老秦和他保持联系。”李顺突然狞笑了下:“这个兔崽子,是双料间谍呢,两边都吃……他自以为做得很巧妙,我其实早就发觉了,只不过装作不知道而已。”筆趣庫 “哦……” “我早就验证过了,他给我传递的白老三的情报,要么是过时我早就知道的,要么就是假的,真正有价值的情报不多。”李顺说:“当然,我他妈的也不傻,我让他知道的事情,也都是实现筛选过的,真正机密的事,我是不会让他知道的。” “不知道白老三对他和你保持联系的事情有没有发觉?”我说。 “这个……不好说,按照白老三处置四只虎的秉性,他要是知道张小天在吃里扒外,要么会立刻剁了他,要么,或许,也会装作不知,将计就计吧。”李顺说:“张小天自以为自己这样做,是渔翁得利,其实,他聪明过火了,他这是自掘坟墓。” “就算他是自己掘坟墓,也是被你逼的。”我说:“当初你要是不硬逼他,他会这么干?” “我逼他?操,原来他最早是跟着谁干的?”李顺一瞪眼,说:“他妈的,他原来跟我干,吃我的喝我的,后来又觉得白老三这棵大树好,转而投奔白老三,他就是这种贱人,立场不坚定,信仰不坚定,意志不坚定,不讲江湖义气,不讲良心道德,不讲忠诚道义,这样的人,就是这样的贱命,注定的。” 听着李顺的话,我隐隐对张小天的最后结局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当然,我们大家所有人的结局如何,我都不带着什么乐观态度。因为我到现在都感觉不明晰,已经开始启动的这场风暴,到底有多大的规模,到底有多大的范围,到底要有多少人被卷入,到底会把我以及我周围那些人的命运带向何方…… 我此时想的周围那些人,包括李顺、老秦、二子、小五、四哥,范围再大点就是秋桐、海珠、小亲茹、海峰、云朵,甚至,还有冬儿…… 至于老李和老李夫人,我没大想。我觉得他们似乎处于这场风暴之外,不沾边。 夜幕开始降临,在习习的秋风里,我和李顺在院子里吃饭,边喝酒,边随意交谈。 “哎……五只虎也真是找死……竟然敢动白老三的钱,这狗日的嗜钱如命,动了他的钱,比挖了他祖坟还严重。”李顺边吃边说。 “对了,没经你同意,我也动了你的钱!”我说。 “你?动了我的钱?什么意思?”李顺醉醺醺地看着我。 李顺喝酒不多,但是醉意很快就上来了。我知道,他的酒量不如以前了,这是因为长期的西毒已经降低了他的体质,身体吸收酒精的功能下降了。 “我和海珠最近接手了一家旅游公司,海珠负责管理,我手里没钱,就从你那次给我的50万里,动用了45万,先挪用了。”我说:“现在,加上你上次给我的100万,我手里还有105万,那45万,我赚回来之后,立刻就填上。” 李顺睁大眼看着我,半晌说:“易克,你是不是活腻了?” 我说:“没活腻!” 李顺“啪——”一拍桌子:“操——没活腻你给我装什么逼,你这是不是在耍我玩?敢耍我,你是不是活腻了?” “没装逼,也没耍你!”我平静地说。 “没耍我你说什么鸟语?什么我的钱?我靠你大爷——”李顺生气地说:“我给你的钱,就是你的,就归你支配,你怎么花,和我有什么关系?那50万,是你自己的钱,是你应得的报酬,和我有什么关系?那100万,是给你的活动经费,自然也归你开支,我也不要你给我发票对账,由着你花,都统统归你,我早就和你说过这话,今天你冒出这话来,是什么意思?你说你是不是在耍我?在你玩我?在寒碜我?我告诉你,就凭你这话,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筆趣庫 “我不要那报酬,那50万我从来就没认为是我的,那100万,是活动经费,但是,我活动没花什么钱,自然也不需要动,没动,还是归你!”我心平气和地说。 “活动没花什么钱?”李顺说:“狗屁,没花钱,那我抽的这烟,吃的这海鲜,喝得这酒,住的这房间,都是哪里来的钱?” “是那150万的利息,利息足够了!”我说。 “丫的——你倒是会算账……还利息。”李顺有些哭笑不得:“那就不说这100万,但是,那50万,确确实实是你的,是你给我挽回损失赚取利益的报酬,是你必须得到的……这钱,你必须要……不要不行!” “钱可以放在我这里,我替你保管,但是,所有权不归我,绝对不会归我!”我说。 “为什么不要?你说——”李顺歪着脑袋看我。 “因为这钱来得不正!”我利落地说。 “你——我——我真想日你!”李顺有些气急败坏。 “拒绝日!”我说。 “靠——你还敢拒绝。”李顺低声咆哮起来:“你敢说我给你的钱来路不正,你就是嫌这钱脏,是不是?” “是——” “你——你这个混账——”李顺大骂起来。 我不做声,自顾喝酒。 骂了一会儿,李顺不做声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晃动着脑袋:“小子,干嘛不还口?”筆趣庫 “不想和你计较!”我放下酒杯,点燃一颗烟。 “你说你是不是在装逼,还有嫌钱脏的,不可思议!”李顺又喝了一杯,醉意更浓了。 “你可以认为我装逼,我反驳,反正这钱我是不会动的,挪用的45万,我很快就会填上!”我吸了一口烟。 “真拿你没办法,整个一神经病!”李顺有些无奈地嘟哝着:“不过,反正这钱是放在你手里,我是不会回收的。” “那我就暂时替你保存着。”我说。 “好吧,等我哪一天死了,你拿去做善事吧,等于是给我积德了!”李顺赌气地说:“反正我知道,你是想咒我早一天死。” “我没那意思,我希望你好好地活着。”我说。 李顺看了我半天,突然悲怆地笑起来:“其实,你知道不,易克,我的身体还活着,但是,我的灵魂早就死了……我现在,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只要肉体还在,灵魂就可以复活……肉体是灵魂的基础。”我说。 “你太幼稚了。”李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正在这时,李顺的手机响了,李顺放下酒杯,拿起电话接听:“喂——是我,说——”李顺无精打采地的样子。 我边抽烟边看着李顺接电话。 突然,李顺的脸色骤然大变,本来就有些苍白的脸色瞬时变得惨白。 看着李顺突变的神色,我的心跳不由倏地加剧。 我两眼紧盯着正在打电话的李顺。 李顺的声音尖利和颤抖着:“什么?老秦,你再说一遍?谁死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我靠,星海刚死了5个人,宁州又死人了?谁死了? 我和李顺同问。 李顺的脸色惨白地基础上,又成了死灰,拿着电话,半天不响,一会儿说:“好了,老秦,我知道了。” 李顺失魂落魄地放下电话,目光发直。 我看着李顺不做声,猜测着李顺和老秦打电话的内容。 接着,李顺突然低下头,双手捂住脸,身体剧烈颤抖着…… 李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身体不停地颤抖,但是,我感觉地出,他在无声地痛哭。 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现在不是在演戏,不是在装逼,他心里是真的痛苦和难过。 我此时突然明白了电话里的内容,我的心一竦,我知道是谁死了。 半晌,李顺抬起头,两眼发红,声音嘶哑:“二子和小五自杀了。” “什么时候在那里自杀的?”虽然我已经有所感觉,已经猜测到这一点,但是从李顺口里闻听,我还是感到很震动。 “今天下午在宁州警方的关押地。”李顺说:“老秦说,警方的说法是他们畏罪自杀……尸体都没见到,直接就给送到火化场火化了……我自己的兄弟,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为了我主动进去,临死我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李顺的声音无比悲恸。 江湖兄弟情 我心里也觉得很失落,两个活生生的人转眼就成了一把灰,生命消逝地如此惨淡和容易。 想起和他们认识到交往的点点滴滴,我心里突然有些难过,虽然他们也是做了很多坏事,但是,我却突然觉得这是两个十分有江湖义气的人,为了兄弟之情可以冒死,为了保护李顺放弃可以逃生的机会,自投罗网进了局子,最后却落地个如此下场。 他们是属于江湖中人,真正的江湖中人,虽然违反了法律和法规,却恪守着江湖义气,这一点上,五只虎和他俩,没有可比性。 李顺狂饮一杯酒,狠狠地抽着烟,血红的眼睛泪花点点,哽咽着说:“他们俩……一定是在里面实在受不了酷刑的折磨,却又不愿意出卖我……于是……他们就选择了自杀。” 李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听着李顺的话,我的脑子有些冷静下来,琢磨着李顺的话,看着李顺悲伤的表情,说:“李老板,你此刻是被悲伤蒙蔽了双眼,你的分析不对。” 李顺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说:“我认为,他俩绝对不会选择自杀。” “怎么说?”李顺看着我。 “二子和小五是两个铁骨铮铮的硬汉,虽然年龄不大,但是,骨子里是很硬的,他俩既然敢放弃逃生的机会,选择进去,自然就是有思想准备的,这是两个跟随你从江湖的血雨腥风打杀出来的兄弟,他们的性格如何,你比我了解。”我说:“他俩既然决定进去将全部责任包揽,将你开脱出来,就一定不会自杀,那些酷刑是摧垮不了他们的,他们犯的不是死罪,他们没有自杀的理由。” “你是说。”李顺看着我:“既然不是自杀,那么,他们是被人弄死的?有人弄死了他们?” “有很大这种可能。”我说:“不妨这样分析,此次宁州事件,也就是打砸香格里拉酒店的事件,惊动了上面的领导,高层派人来督查此案,宁州警方开始采取拖延敷衍的战术,后来看到不能过关,就开始对二子和小五采取行动。 “但是,有人专门提前通知他俩逃走,这说明,此次行动是迫不得已采取的,并非宁州警方所愿,而是被上面督查的人压地不行了,才采取这一行动,虽然采取行动,却又不愿意让他俩落网,于是就给他们透风报信……但是,没想到二子和小五为了不牵扯到你,甘愿束手就擒,没有走……这一定出乎宁州警方某些人的意料,也会让那人感到很恼火……筆趣庫 “二子和小五进去后,当然是全部招供,但是,只会承认打砸香格里拉酒店的事情凡事牵扯到你的,绝对不会吐一个字,那么,对于承担着要深究后台指示的上面督查之人来说,当然是不满意的…… “于是,督查大员就会亲自参与对二子和小五的审讯,既然二子和小五死不开口说出后台,那么,就会动刑,动刑轻了,还是不开口,那么,就会来酷刑……这时,或许有人就会担心二子和小五受不了酷刑的折磨,开口交代后台,一旦二子和小五要是开口交代了后台,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很可能会牵扯出他来……他深知,要想保住他自己,就必须保住你,要想保住你,就必须不能让二子和小五开口…… “于是,为了以防万一,为了没有后顾之忧,很可能就会有人在二子和小五被酷刑折磨地奄奄一息的时候,对这两个人偷偷暗地动了手脚,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然后,就会对其他人说他俩是被刑讯致死的,刑讯致死,对于警方来说不是小事,是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的,特别是上面来的督查那人,他要是亲自主持审讯,亲自主持用刑,更是难辞其咎,他不会知道有人对这两个人动了手脚,会以为真的是刑讯过重,造成了死亡,一定会慌了…… “这时,就会有人和他内部密谋,既然大家都想开脱出来,都不想承担刑讯打死人的责任,都不想挨处理,那么,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制造二人自杀的假象……这样,一来可以说二人是畏罪自杀,二来顶多承担看守不严的责任,挨个不疼不痒的处分,从而大家都蒙混过关……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来是有人就可以安心放心,不会担心事情扩大,不会担心因为追查后台而导致自己暴露;同时,上面来督查的人,会以为自己真的是刑讯过重导致了二人的死亡,心里必定惴惴不安,也不想继续追究下去,怕把自己刑讯致死人命的事情暴露出来,从而会顺水推舟,借口当事人自杀,而顺利结案……对他们来说,可谓皆大欢喜,只是,二子和小五枉送了两条生命。”httpδ:Ъiqikunēt 我说完,吸了一口烟,看着李顺。 李顺沉思了半晌,看着我,点点头:“你分析地十分有道理,这种可能性很大……按照你的分析,如此说来,二子和小五不是自杀的,是被人暗地里弄死了,那个杀人灭口的人,既想堵住二子和小五的口,从而保护自己的安全,又想达到让上面来督查办案的人放弃继续追查胆量和勇气的目的,于是就对二子和小五下了黑手……既如此,如果这个假设成立,杀死二子和小五的人,必定是他,一定是他指使人杀死了我的兄弟。” 我知道,李顺说的他是宁州警方的老大。 “当然,我刚才的分析,只是一种假设,也未必就一定是!”我说。 李顺思索了半天,说:“虽然是假设,但是,几乎就是百分之百,除此之外,绝无其他可能,公安用刑,我了解,他们会让你生不如死,但是,不会将你弄死,除非二子和小五有别的身体不适引发死亡,但是,这两个人身体结实地像一头牛,从来就没有任何毛病,酷刑是打不死他们的…… “同时,人刚死,还没通知家属,就匆匆火化,这严重不合规矩,是违反程序的,这只能说明他们心虚,做贼心虚,给予掩盖罪证……还有,刚才你的话唤醒了我,二子和小五我了解,他俩绝对是不会自杀的……他们跟着我多年,我了解他们。” 接着,李顺的目光透出恶狠狠的杀气,面部肌肉猛地抽搐了几下,表情变得狰狞可怕:“狗日的,你杀了我的兄弟,够狠的,马尔戈壁,老子要你用命来抵偿……老子非废了你不可。” 我看着李顺,吸了两口烟,没有说话。 接着,李顺突然站起来。 “你要干嘛?”我说。 “跟我上楼。”李顺说着就抬脚往楼上房间走。 我跟着李顺进了房间,李顺立马就开始收拾东西,边说:“晚上10点50还有最后一班飞往宁州的飞机,现在去机场还来得及……我今晚就要去宁州,你马上送我去机场,老子要到宁州去找那狗日的,要他偿还我兄弟的命。” 我一听,伸手阻拦住了李顺。 “你干嘛?”李顺血红的眼睛瞪着我。 “你不能走,你必须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我说。 “滚开,松手!”李顺看着我。 “你必须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我又说,紧紧握住李顺的手腕。 “兔崽子,你给我松开手,听见没有?”李顺低吼道。 我松开手,李顺三下两下就收拾完了东西,接着就要出门。我 站在门口,用身体挡住出口。 “滚开——给老子让路!”李顺咆哮着。 我没有动:“不行,我说了,你不能走,你不能去宁州!” “混蛋——”李顺抬脚对着我身体就是狠狠地一踹,我一运气,身体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 李顺恼了,倏地拔出手枪,抵住我的脑门,吼道:“挡我者死——” “如果你打不死我,你就出不了这个门!”我平静地说。 “你——混账王八蛋——”李顺一时无计可施,冲我狠狠骂起来。 我说:“李老板,不要冲动,你先坐下,听我说完我的话,我说完了,你要是想走,我不拦你,不但不拦你,我还亲自送你去机场。” 李顺一屁股坐在床边,将手里的包往地上一扔,瞪着我:“有屁快放!” 我过去,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李顺对面,递给李顺一支烟,又帮他点着,然后说:“我理解你要去宁州的想法,你想给二子和小五报仇,这一点,你讲义气,我赞赏你……可是,你现在如此冲动,你有没有想过,去了宁州,你怎么报仇?你能挑地过警方的力量?去了宁州,你的处境会如何?你会不会成为下一个二子和小五?试想,假如你突然永远消失了,那个人会不会觉得自己更加安全? “当初你能安全离开宁州,已经是万幸,或许那时候那人还没有觉得到采取措施让你消失的程度,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那人说不定早已经后悔了,假如此时你突然又到了宁州,还要找那人去索命,你想想,你的结果会如何?biqikμnět “还有,你去了宁州,假如我们刚才的推理要是不正确,你不但将自己暴露了,还无法挽回二子和小五的生命,二子和小五要是得知他们的死没有换回你的安全,那么,是不是会死不瞑目?” 李顺看着我:“你说,该怎么办?” 全权特使 “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要镇静冷静。”我说:“我们现在推理出二子和小五的死因,那么,会不会有人也已经意识到你会如此推理,会出于冲动和义气来宁州,那么,或许,有人会在宁州布下一张天罗地网,等你自投罗网,或许,你刚下飞机,就会被……或许,即使你不到宁州,宁州的人会到星海来找你。 “一旦找到你,会让你从此消失地无影无踪,以绝后患……这样,你不但报不了二子和小五的仇,还会把自己毫无价值地搭进去,甚至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说,假如是这样,你去宁州有什么意义?” 李顺阴冷的目光看着我:“照你这么说,我这两个兄弟就白死了?他们就活该要为我李顺去死?” “当然不是,我说了,刚才我们的推理只能是推理,我们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刚才的推理,虽然推理的可能性十分之大,”我说:“目前,最需要的就是要查明二子和小五的真正死因,摸清宁州警方的真正意图,弄清楚他们内部的形势,才能做下一步打算……现在二子和小五已经死了,你如此冲动,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白白搭上自己的一条命……记住,老板,冲动是魔鬼……在这种情况下,最需要的是冷静,要冷静再冷静。” “相隔千里,鞭长莫及,我怎么去调查二子和小五的死因,现在宁州就剩下老秦自己在主持工作,他是我在宁州的全权代表,不能再轻举妄动,宁州的家业还得他全面打理,你说,还有谁能去调查?”李顺神情沮丧地说。 我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李顺:“我去——” “你去?”李顺看着我。 “是的——”我点了点头。 “可是……你去的话。” “怎么?你不信任我?” “那倒不是……”李顺说:“你去我当然放心……只是,秋桐这边……明天你不是要上班?你怎么给秋桐请假?”筆趣庫 “明天周五,后天双休日,我明天晚上下班后坐飞机去宁州,周一前赶回来,不耽误上班!”我说。 “哦……”李顺点点头:“嗯……也只能如此了……你去,实在是最好不过……可是,你去了,怎么行动?” “我会根据实际情况来决定,见机行事吧。”我说。 “你此行的任务就是和老秦一起打探清楚二子和小五的真正死因,摸清宁州警方那狗日的老大的真正意图,同时,看看宁州的天气。”李顺说:“我会安排老秦配合你所有的行动……到了宁州,你就是我的全权特使,有权安排调动一切……我赋予你这个大权。” 我说:“宁州警方那老大……看来,你们的蜜月期已经过了。” “操,麻痹的,都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上的互相利用关系,这个表子养的从我手里可是发了大财,现在看到风声不对,这狗日的就先自保了,为了自保,他什么事都会干出来的……还谈什么狗屁蜜月……什么本家大哥,都是狗屁,都是用钱来系着的,没事的时候比一个娘的还亲,出了事,各为自己,谁管谁死活啊? “他的事情,老子知道的太多,他很清楚,能让他完蛋的,只有我,所以,他要么力保我不出事,要么就让我消失,这对于他,是仅有的两个选择,当然,我也想了,换了我是他,让我彻底消失地无影无踪,是最好不过的事情。”李顺说。 “所以,你要好好安安稳稳地在这里住着……这里是个世外桃源,安全是百分之百地有保证,只要你不离开这里,就保证不会出事。”我说。 “那我就一辈子憋在这桃花源里做那个什么陶渊明了?”李顺说。 “看情况……等风声过了,没事了,你爱到哪里到哪里!”我说。 “操——我看着风声是过不去了,就算是过去了,我出来还得和白老三一伙恶斗,老子宁州不能呆了,就得回星海,打回老家来,要想在星海重新建立根据地,就得先拼死白老三。”李顺嘟哝着。 我说:“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先不要想那么远,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是不错,但是,过好每一个明天同样很重要。” 李顺叹了口气,接着从抽屉里摸出一张纸,在纸上写了几行字,然后递给我:“到了宁州,你按照这个地址和号码联系这个人,这个人,或许能帮助你什么。”筆趣庫 我接过纸条,看了下:“这人是什么身份?” “宁州警方老大的贴身干将,平时和我关系不错,我给了他不少钱,他经常会给我偷偷透漏一下那老大的内部消息,当然是背着那老大的……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钱……还有,就是喜欢女人和酒,以及流冰,当然,他流冰的事情,只有我知道…… “表面上看他很忠于那老大,但是,只要给他足够的利益,让他溜上足够的冰,他还是会忘乎所以的……你到时候如果有必要,不妨联系一下他…… “注意,这个人不是我的人,虽然他会给我说些东西,但是,归根结底,他还是跟着那老大混的……和他讲话要注意分寸,不要过早暴露你的意图。” 我将纸条装好:“好的,我明白了!” 我站起来要告辞,李顺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神情有些感慨:“唉……关键时刻,还是自己兄弟。” 我一时无语,我觉得自己已经深陷泥潭不可自拔了。 “到了宁州,你把这个交给老秦,让他安排人想办法打到二子和小五家人的卡上。”李顺神情黯淡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这里面是600万,一家一半,算是我给二子和小五的抚恤金吧,算是这两个兄弟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一点心意吧……二子和小五家都在农村,家里人一直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干的这些事,都以为他们在跟着我李老板做大生意。” 我接过银行卡。 “唉——人死而不能复生了。”李顺长叹一声:“我突然发觉,钱有时候还真不是万能的,再多的钱,也换不回我这两个兄弟的命了……钱啊钱,他妈的,关键时候怎么就不管用了呢……要是能让二子和小五不死,别说600万,就是6000万,我也在所不惜。” 我相信李顺这话不是装逼,他是真心的。 “很多时候,钱的确不是万能的!”我说。 李顺看了我半晌,:“去吧……我突然觉得好累。” 我看着李顺,突然觉得李顺很可怜很可悲,很孤独很寂寞。 蓦然,我又觉得,自己不同样是可怜可悲的吗? 我辞别李顺,开车往回走,黑暗笼罩着大地,我在黑夜里独行。 接连几天,已经有7个人丧命了,李顺和白老三之间的血拼还没有正面交锋,就已经开始分别接连损失大将。 而我,不知不觉已经深深陷入了这道上厮杀的泥潭,想脱身也不可能了。 我心里突然质问自己,今晚我为什么要制止李顺去宁州?为什么我要亲自去宁州为李顺打探消息?我这么做,岂不是在包庇罪犯,岂不是在为虎作伥,岂不是在纵容犯罪吗? 李顺今晚自己要去送死,我为什么要阻拦他?他作恶多端,真的死了,秋桐岂不是就解脱了?岂不是就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爱情和幸福了吗? 我不是一直希望秋桐能摆脱那残忍地报恩吗?不是一直希望秋桐能有阵阵的开心和快乐吗?现在不正是极好的机会,我为什么却又强行阻拦了李顺,而且自己还要去为李顺卖命呢? 想着秋桐,我觉得自己内心充满了矛盾,阵阵罪恶感在心里涌起,阵阵难言的纠结在心里泛滥…… 我不由又想起了天真无邪的小雪,想起了头发斑白的老李…… 一个是李顺的女儿,一个是李顺的父亲,对于李顺,小雪可以说是他生命的全部,而对于老李,作为一个父亲,李顺是他唯一的儿子,难道不也是他生命中的重要一个组成部分吗? 此刻,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纵容黑恶势力还是在成人之美。 只是,我心里明白,我逐渐成了李顺的帮凶,我的罪责是无法洗清的了。 想起千里之外的老父老母,想起爸爸对我的殷切叮咛,想起妈妈对我的关切疼爱,我的心里涌起巨大的负疚感…… 此去宁州,我不打算回家去看父母,我觉得自己没脸见二老,一想到明晚就要到达家乡,无地自容之感在心头汹涌。 一路上心神不定,回到宿舍,进了门,海珠穿着睡衣,正在书房里,头发还稍微有些没干。看来她刚洗过澡不久。 我走过去,肩膀靠在书房的门榜上,看着海珠在笔记本电脑前趴着,电脑旁边放着手机,一根数据线连接着手机和电脑。 “哥,你回来了。”海珠扭头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冲海珠笑了下:“在干吗呢?” “正在把手机里的照片转移到电脑里保存呢。”海珠笑着:“哎——哥,我给你说啊,我们公司更名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春天旅游已经批下来了,嘿嘿,我还顺便把业务范围扩大了,境外旅游业务也快办妥了……到时候,我们不单可以做国内旅游,还可以做国外的。”ъiqiku “哦……”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好。” 寂寞梧桐天涯客 “公司的所有产品路线我都按照你那天的意思重新整合了,全部取消了二次收费,所有的进店项目也都撤了。”海珠继续说:“同时,根据产品路线内容和价格的调整,我对公司内部各部门各岗位的考核管理,我又制定了一个新的考核办法,重点是提高导游的基本工资收入和业务部人员的提成比例。” “好。”我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你累了,是不是啊,哥!”海珠站起来,走到我跟前,伸手摸摸我的额头。 “我没发烧。”我说:“今天忙了一天,是有些累。” “饿不饿?我去给你做夜宵。”海珠说。 “不饿。” “那……我去给你放水,你洗个澡,泡泡。”海珠又说。 “嗯,好。”我点点头。 海珠去了卫生间。 我懒洋洋地坐到海珠的电脑前,看到照片已经传输完了,就操作鼠标,随意打开那些图片,第一张是小雪的,看背景,是在家里。 原来这是那天海珠在秋桐家看小雪的时候给小雪拍的照片。 我一张张看着小雪的照片,看着小雪背景后秋桐家里的摆设。 秋桐的家里摆设很整洁,有一张小雪在书房里的照片,我看到了小雪背后的书橱还有里面满满的书,还有近景的写字台,写字台上摆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 我的心一跳,无数个寂寞的深夜,浮生若梦就是在这里等待着亦客,就是在这台笔记本上注视着空气里的亦客…… 我一张张翻看着,海珠给小雪还真拍了不少。 又打开一张,这张却不是小雪的照片,而是一张白纸,上面有些字,不大清楚。 我有些奇怪,刚要打算放大去看,海珠这时进来了,看到我的脸趴在笔记本电脑上,突然声音有些慌乱:“哎——哥——你干嘛呢……热水放好了,你去洗澡吧。” 我站起来,看到海珠的表情,有些奇怪,说:“我在看小雪的照片呢……照得很好,不错。” 海珠不自然地笑了下:“呵呵……一般般啦,快去洗澡吧……乖。” 说着,海珠就推着我的后背往外走。 我去了洗手间,躺在浴缸里泡了半天,感觉浑身放松,血流舒畅了,才洗洗出来。 海珠已经收拾好了卧室的床,我们上床,关灯。 黑暗里,海珠躺在我怀里,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胸口,嘴巴在我耳边轻轻地呵气。 “阿珠,明天是周五,晚上我坐飞机回宁州一趟。”我说。 “哦……公务?”海珠说。 “不是,是私事……一个朋友的亲人去世了,我去看下。”我说。 “哦……是这样……真不幸。”海珠说:“你何时回来啊?” “周一之前!” “嗯……那你回去,还回家看看不?”海珠说:“你要是有空回去看看,我明天上午去买点这里的特产棒棰岛的海参,捎回去给老人。” “不用了,我没时间回老家,也没空去看你爸妈。”我说。 “哦……”海珠长长地哦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听着海珠略微有些失落的声音,想着自己这些天的作为,想着自己这日子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想到明天我就要去远行,海珠就 Ъiqikunět要独守空房,我心里涌起一股对海珠的歉意,不由将海珠搂紧…… 然后,我们开始了那事。 就在投入的时候,海珠突然又说话了。 “哥……你知道吗。”海珠断断续续地说着:“秋桐……秋桐好像并不爱李顺……她好像……好像另有意中人。” 我的大脑嗡地一下,我的老天,怎么在这个关键时候,海珠突然说起了这个。 我的心里猛地一个停顿,大脑霎时一片空白,浑身的激流瞬间勇退,身体一下子僵硬住了—— 我一动不动地伏在海珠身上,下面立刻就成了面筋,那些正准备往外跑的小蝌蚪都快速撤了回去。 “哥……你怎么了?”海珠说。ъiqiku 我无力地从海珠身上下来,呼出一口气,躺在了一边。 海珠趴到我胸前,黑暗里传来她的低语:“怎么了?怎么突然又这样了?”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有气无力地说,心里感到有些懊恼。 “是不是和我刚才说的话有关?”海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 “没有。”我心虚地说着。 “那是怎么回事?” “有生理障碍吧。”我说。 “那……要不,明天我陪你到医院去查查?”海珠说。 “不用,或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我说。 “哦……” “刚才你说什么。秋桐不爱李顺,还有什么别的意中人……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我猜的。”海珠说。 “猜的。” “嗯……”海珠停顿了下,接着说:“哥,你说,秋桐的那个意中人会是谁呢?” 很明显,我听得出海珠的声音有些紧张。 “第一,你是猜的,有没有都还不确定……第二,即使有,我又怎么会知道?”我说:“至于秋桐爱不爱李顺,那是人家的家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瞎操的什么心?”我有些没好气地说,我其实是在用没好气来掩盖我内心的虚弱和慌张。 “我那里瞎操心了,我就是和你说说呢。”海珠有些委屈地说:“刚才不知怎么,我脑子里突然就想起这个了。” 我知道,海珠脑子里突然想起这个,是有原因的,一定是平时她脑子里一直在猜想什么,一直萦绕于心,所以,才会在男女交合的时刻突然会冒出这个东西。她并非是刻意要去想到这个,而是心不由己。 “好了,不谈这个了……我很累……睡吧。”我口气缓和起来,拍了拍海珠的身体。 海珠“嗯”了一声,依偎在我身边,一会儿,想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我的身体轻轻动了动,海珠没有动静。 我悄悄起床,摸索着摸黑穿上睡衣,然后轻轻出了卧室,关好卧室的门。 我直接去了书房,打开海珠的电脑,找到了刚从手机里传输过来的那个照片文件夹。 打开文件夹,我开始浏览那些照片,很快,我看到了那张写满字的白纸。 白纸是放在写字台上的,我将图片放大,字体看得清楚了,这是秋桐的字体。 显然,这是秋桐写的东西,她的家里平时就小雪和她二人,所以,就随意放在了写字台上,没想到被海珠给拍了下来。 我凝神看那张白纸上的内容: 寂寞梧桐天涯客 ————献给我罪恶的思念 当又一个秋天来临,当大街上法国梧桐又开始飘落那泛黄的树叶,看着那秋夜里深邃的夜空,瞬间想起遥远而又近在咫尺的你……相识一年了,也是这样的夜晚,也是这样的秋天…… 此时的你,能否感应到我这如秋之绚丽的祝福,我对你的思念有如这初秋绚烂的光芒,早已飘到你的身边。荡在夜空中思念的涟漪,虽不能泛起滔天巨浪,却也能掀起心海的波澜…… 不安的思念,如风,穿过长长的夜空,带走我心灵深处对你的呼唤,那是我播种在你心田里的红豆。思念越浓,心愈苦。倚在窗前,望着浓浓黑夜,泪水浸湿衣襟。 我凝视夜空,等待月的出现,好把自己的心事对着它诉说。静静的夜里传出我一声叹息,叹息声颤动了我的灵魂,让我产生一种更加莫名的哀愁和不安…… 颤栗的思念,如雨,如这初秋里的绵绵细雨,丝丝缕缕,缠缠绵绵。仿佛这细雨就是你温热的手,拭过我的眼帘,轻拂我的面颊,瞬间有种热潮涌过,感动中潮湿了眼眶,振颤了心房…… 如果这雨淋不到你的身边,使你不那么思念我,那么,就让我思念的泪滴化为一场雨吧,绵绵细雨淋湿你的黑发,让你能够感觉到我这潮湿了的思念。httpδ:Ъiqikunēt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东方露出了晨曦。清晨的思念有一份淡淡的哀愁,窗外鸟儿的啼叫声把我从思念你的甜蜜梦中唤醒,想起甜美的梦与残酷现实中孤单只影的我,心中涌起无限酸楚。 心中伶唱:冰冷冷的孤枕边思念你的温柔,醒来时的清晨时是我的哀愁!听着鸟儿的啼叫,心中默默地祝愿:让鸟儿衔起一页信笺,带去思念的诗行,让晨风吹送情歌一曲,带去我深深的思念! 你说你喜欢看夕阳,我也喜欢看夕阳。夕阳下的思念,有着金子般的珍贵,独自一人流荡在海外,此时万里碧空,灿烂的余晖洒落在海面,绽放着醉人的光芒。一阵阵微风吹来阵阵凉爽,也暂时吹走了我的烦闷与焦躁,多想让这阵风吹起思念的帆,带走我对你的祝福! 你说你喜欢月色下的独坐,我亦然。坐在窗口,看着天空中的那晚明月,月光下的思念,更有着无比的沉重。无数个寂寥而无法入眠的夜晚,站在窗前对着外面从树缝下漏下的破碎的月光,心也快碎了。 月光射进窗棂,孤单的身影立在月下,直直望着月儿,迷朦的泪眼中,留着一份深深的罪孽。一路走来,把自己的思念撒在了这个深夜的痕迹里,停留在了深夜的孤独中。于是,我用我的泪水来宣泄对你的思念,用自嘲的笑来遣走我的孤独…… 我的罪恶的思念,哪怕被冰封在冬的梦里,哪怕被禁锢在荒原的大漠里,也会透过缝隙,穿越阻隔,悄悄渗进孤独的灵魂! 我的思念带着无法排遣的矛盾不安和不容饶恕的深重罪孽,在秋风中,在秋雨中,在秋天落日的余晖中,在秋夜宁静的月光下,飘散,游荡…… 看到这里,我无法看下去了,泪水迷蒙了我的双眼,我的心几乎都要碎了。 骑虎难下 无疑,这是孤独不安深感罪孽的秋桐自己写下的心声,被海珠无意中看到并拍了下来,刚才海珠说出的那句话,一定是依据这个来的。海珠据此认定秋桐的心里另有别人,至于这个别人是谁,她没说,但是,她不说,不等于她对我和秋桐没有怀疑。 我关了电脑,点燃一颗烟,看着窗外的夜色,默默地吸着,默默地想着秋桐,默默地想着浮生若梦,默默品味着我和她酸楚而又凄凉的灵魂。 突然品到了苦涩的深深的孤独,蓦然感觉:世界上最苦的孤独不是没有知已,而是遗失了自已。 此刻,我正在逐渐遗失自己。 良久,我打开我自己的电脑,登录扣扣。 浮生若梦不在,但是,提示却有一个加我好友的。 我的扣扣里只有浮生若梦一个好友,号码从不对外,公开除了浮生若梦,连冬儿和海珠都不知道,谁会加我好友呢? 我不由困惑了。 带着疑惑点开扣扣提示,是个女的加我,加好友请求里有一句话:“青岛海尔集团办公室,有旅游业务洽谈。” 我脑子里顿时大奇,我擦,老子是在星海做旅游,怎么青岛海尔的来找我,而且我就是做旅游,也是在幕后,台前的是海珠,这个大名鼎鼎的海尔集团怎么找上星海春天旅游的我了?https:ЪiqikuΠet 我一时不得其解,没有多想,加了她为好友。加完好友,看到她不在线。 我在她的网名上做了备注:海尔。 我看着扣扣发呆,琢磨着这个陌生的好友,半天,脑子里突然猛地一闪:唯一知道我扣扣号码的人是秋桐,唯一知道亦客在青岛做旅游的人,也是秋桐! 那么,这个突然加我要做旅游业务的海尔集团之人,莫不是和秋桐有着某种联系? 我越想越觉得这事极有可能,似乎是浮生若梦在给我联系青岛当地的旅游业务,在帮助我。但是她并没有给我留言说这个,那就是说明她是想暗中助我,不愿意让我知道。 想到这里,我在感动的同时,不由苦笑,我自己给自己搭了一个在青岛做旅游的戏台子,一直在给浮生若梦唱戏,而她一直信以为真,现在竟然开始给我联系业务了,我要如何去应对?情何以堪啊? 我觉得自己有些骑虎难下了。 这时,窗外一阵凉风吹来,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 秋风秋雨使人愁。 愁楚间打开扣扣音乐,在搜索栏里随意打了两个字:秋风。 搜索到一首歌,图顶顶原创,秦立新唱的。 调低音量,开始播放。 “爱相逢在孤单城市里,在那个那个萧瑟的秋季,海誓山盟甜言蜜语,爱的玫瑰送给你,为什么相爱却要分离,难道是老天注定这结局……你的温柔你的美丽,你那缠绵的话语,秋风吹落了你的泪滴,秋雨淋湿了你的美丽……。” 此时此刻,在这寂寥的秋雨夜,听着这首婉转的夜曲,心中万种愁绪涌上心头…… 正沉思间,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海珠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揉着眼睛:“哥——你怎么不睡觉,跑书房里来干嘛?” 看到海珠的眼睛有意无意地只往电脑屏幕上瞟,我不由有些心慌,立刻退出扣扣,然后若无其事地说:“睡醒了,不困了,上了会网。” 海珠走过来,站到我身后,两手搭在我的脖子上,下巴抵住我的脑袋,柔声道:“哥……你是不是刚才……没出来……心里闷得慌,难受啊?要不,我们再弄一会儿。” 我摸着海珠的手,笑了下:“不是,你想多了,和那个无关……我是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想查点资料的。”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刚才那个加我的青岛小海尔。 “阿珠,我们公司在青岛的业务联系单位有几家?”我问海珠。 海珠想了下:“我们在青岛那边的业务单位,主要是地接业务,当然,我们接他们的团,也是地接业务……大概……有8家左右的旅游公司和我们是长期稳定的业务单位。” “哦……规模最大,信誉最好的是哪家?”我说。 “四海国际旅行社!”海珠毫不犹豫地说:“这家规模最大,信誉最好,报价最合理,而且,他们做事很灵活。” “很灵活?什么意思?”我说。 “就是很会来事啊。”海珠笑起来:“比如,你给他们承揽了业务,或者给他们帮了什么忙,他们都是不会亏待你的,他们做业务很注意拉长期客户,有长远眼光。” “嗯……”我点点头:“好!” “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海珠说。 “过问下公司的事情,不可以吗?”我说。 “呵呵……当然可以,你是不是又在琢磨我们春天旅游组团和地接业务的创新和改革呢?”海珠笑着。 我没有回答,关了电脑,站起来搂过海珠:“走吧,睡觉!”Ъiqikunět 离开书房前,海珠又瞥了一眼我的电脑。 第二天,上班。 到办公室后,先忙乎工作,曹腾这几天住院疗伤,他那个部的工作我暂时代理着。 最近这些日子,公司的物流工作呈现快速发展的良好势头,配货量快速增加,经济效益自然就上来了,公司、部室、站、发行员都有好处,按照秋桐的部署,收益部分50归发行员分配,其余的50由公司、业务部和发行站三家平分。 其实,公司目前开展的这些多元化经营项目中,从来发行员都是受益最大的一方,这一点,是秋桐的意见,她是要依靠副业经营项目来弥补主业经营给发行员报酬的不足。 发行是公司的主业,发行的费率是集团定的,这费率里包含了很多部分,从个人订报提成到支付给印刷厂的费用,从整个公司的办公人员经费工资开支到送报流程中的分拣、运输、投递等费用,全部都在这费率里支出。 发行员的投递工资这一块,尽管秋桐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但是仍然不高,超过1500元的很少,大多在1000元左右。这个工资水平,很像是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在找不到合适工作的情况下,发行员会干这个,但是,一旦有稍微好一点的活,立马就会撂挑子走人。这就造成了发行队伍的不稳定,这是发行行业的普遍现象。 而现在,发行公司通过一系列多元化经营项目的成功运作,大大提高了发行员的收入,目前,公司里月收入低于2500元的发行员已经没有,最高的月收入达到5000多。 此时,倒是验证了冬儿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发行员的收入大幅增加了,队伍自然就稳定了,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的发行员成了一个星海同行业收入最高,最让人羡慕的职业,经常有其他报社的发行员私下打听如何到我们这里来送报纸。 这一切,自然是秋桐管理经营有方的结果。 群雁高飞头雁领,没有一个好的领头雁,一个集体是不可能有好的发展的。 秋桐,就是整个发行公司的领头雁。 想到秋桐到发行公司短短一年多时间取得的这些成绩,我不由心里为她感到自豪,又不禁佩服她好学勤学的进取态度以及优秀的做人做事风格品德。 三水集团的小物流配送开展地有声有色,短短几天,住户参加配送率就达到了47,这是个了不起的成绩,自然,这成绩是在我的操作下实现的。 当然,我对这成绩并不满意,我的最终目标是要达到95以上的入户配送率。这是秋桐亲自联系的项目,她一直很关注效果如何,我必须要给她争光。 忙完工作,我去了秋桐办公室,把最近的业务报表给秋桐看。 秋桐看完了报表,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看着我说:“照这样下去,发行员的收入下一步还会有比较大的增长幅度,部室和站上的经费也会适当增加,公司的收入也会不错哦……” 我点点头:“我们如此操作下去,发行员这个工作将成为一个炙手可热的职业,一向在大家眼里低贱卑微的发行员,将真正挺直胸膛,过上比较舒适的日子。” 秋桐笑了:“这正是我想看到的……真正到了这一步,我的心里也宽慰了,对上对下都算有个交代,对自己也算是交了一份合格的答卷。” 我说:“可是,尽管你这一切都做好了,却未必有人就会为你说好话,就会说你的好话……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冷枪冷箭地射过来。” “呵呵……正常,这就是给自己干和给公家干的区别啊,易大师,你给你自己的公司干,自然没有这些事情,因为你是在给自己干,但是,给公家干,干得再好,那也是公家的,不是个人的,现在的人,没有人真正会为集体公家着想,他们在乎的是自己的利益能否得到满足。”秋桐笑着说:“所以,我们无论做什么事,都不必图尽善尽美、不必图功德圆满,只图个心安就行了。” 我说:“你这话,只适合对应着好人说。” 秋桐看着我“此话怎讲?” 我说:“对于纯朴善良的人来说,心有不安,会让人万分的不舒服。比方说,拿人钱财,不去替人消灾,你心安吗?挣着高薪,却不努力工作,你心安吗?从来不去付出,总是别人对你好,你心安吗?答应过的事,不尽力去做,你心安吗?httpδ:Ъiqikunēt “这样的人之所以经常心有不安,就是因为他们坚守了一个准则,即:做人起码要具备的德行、起码要保证的良知、起码要判定的是非!所以对不应得到而又能得到的东西,他们一旦得到了就会心有不安……” “哦……”秋桐看着我,点了点头。 占便宜 我继续说:“而对于心里没有这样一个准则的人来说,凡事不图心安,他们也不知啥叫心安,所以做事只顾自己感受,只图自己痛快。他们把许多事都看成是理所当然的,应该应份的。对于不该得到而又轻易得到的东西,得到后心里从无愧疚之感。 “有的人出口胡乱承诺,过后象没事一样;有的人收人钱财,没想着要替人做事;有的人拿着高工资却不爱干活儿,还整天卖乖吹牛;有的人常受恩惠,还自觉理直气壮;有的人依赖人照料,还经常挑理见怪…… “在这样人的眼里,胡乱承诺只是当时为了显示仗义,收人钱财只想着拿完就没事了,拿着钱不干活是觉得自己理该如此,受人恩惠是认为他人应该敬重自己,依赖他人是认定他人就该这样做。” 秋桐听我说完,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大师,你说的是有些道理……其实,我们要做的,都是我们自己认为能做到的事,所以才会常常去做,也常常在做完后觉得心安理得。对于做不到的、不该拿的、不应收的,我们常常是在无功受禄后心有不安,即使别人没有去怪你,你自己也觉得不踏实。筆趣庫 “所以,就总想着为人去做点什么。其实,对人对事,你只要是尽心尽力的去做了,诚心诚意的付出了,即使留下遗憾也会心安。应该说,世上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这样的…… “什么便宜都不是好占的,你占了便宜,就要做出相应的付出。这是为人为事起码应遵守的规则,更是一种天理!不受人恩惠,为人做事是心正;受人恩惠,给人做事图的是心安;受人恩惠,不替人做事就是心贪…… “小时候,长辈教育我们不要随便占便宜,我们也经常提醒自己和后辈不要随便要人家东西,其实都是为了让人图个心安、知道感恩、懂得如何索取。” 我点点头:“对!言之有理!” “进香讲还愿,承诺讲践行。如果人连起码的规矩都不讲,就别说什么心安了。不仗义的便宜,谁占谁会肚子疼。”秋桐又说。 我坐在秋桐对过,突然一只手捂住肚子,脸上的表情做痛苦状。 秋桐吓了一大跳:“喂——你怎么了?” 我挣扎着看着秋桐,发出痛苦的声音:“哎哟——我肚子疼。” “噗嗤——”秋桐笑起来:“你一定是占谁的便宜啦,不然怎么会肚子疼。” 我恢复正常,笑嘻嘻地看着秋桐:“占你的了啊……” “我怎么不知道呢?你怎么占我便宜了?”秋桐看着我,开心地笑着。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不告诉你了,等你知道了,我再告诉你!”我说。 “你这是什么话?岂不是废话?”秋桐瞪眼看着我。 我哈哈笑起来,站起来就走:“好了,不跟你废话了……走了。” 抬脚正往外走,秋桐的手机响了,秋桐开始接电话。 我边走边听到秋桐说:“你什么时间有空来星海玩吧,老同学,我一定好好招待你……我最近要是有空,尽量去青岛看看你……好几年不见了,从你被你们海尔派到欧洲去,就一直没见你哦……现在回来做集团办公室主任,应该是很忙吧,你现在应该快做妈妈了吧。” 此时,我已经走出了秋桐办公室,正在将门带上,听到秋桐口里突然冒出青岛和海尔两个词语,我的神经一震,不由在将门带上的同时,立在了门口,继续听秋桐打电话。 “我呀,呵呵,还是一个人走路。”秋桐继续说:“那事你已经安排人联系了啊,你行动可真快,还是当年上大学时候的老脾气……哦,你们集团最近要阻值一批人出国旅游啊……嘻嘻……真好,我和你说的正是时候。”筆趣庫 我不由点了点头,果然,这妮子的一个什么大学同学在海尔,好像刚从欧洲调回来做集团的办公室主任,那么,昨晚加我好友的人,必然就是这位办公室主任安排的了。 而她之所以安排,自然是秋桐给她打了什么招呼,让她那边有旅游业务联系我。作为海尔这样的一家超级大企业,每年外出的旅游考察以及会议项目是很多的,基本都会交给旅游公司来办理,谁能包揽这些活动,那自然是发了。 没想到秋桐小小的动作一下,就会操作成一利润十分可观的大项目,可惜啊,我的旅游业务不在青岛,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我继续听秋桐打电话。 “嗯……公事公办是必须的,我知道你大主任日理万机,是不会亲自联系这个的,让你下面具体负责的人办就是了……你放心,我给你的这个扣扣号码,是我很好的一个朋友的,他是做旅游业务的…… “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不论是管理能力还是营销能力,不论是创新能力还是阻值能力,都是一流的……我相信他一定能把你们的业务阻值好……当然,能长期合作,最好了。” 秋桐的声音接着有些扭捏起来:“是啊,是个男的……怎么了?你别胡说,别乱猜哦,呵呵……” 我能猜到电话里那位女士在和秋桐开什么内容的玩笑,也能猜到此刻秋桐的脸一定是红了,羞红。 我悄悄离开,回到了办公室。 我打开电脑,登录扣扣,那个我刚加的好友海尔在线。 既然在线,那就发起对话。 “你好!” 海尔一会儿发过来一张笑脸:“我好,你也好!” “你加的我?” “你这话等于没说。” 我笑了:“呵呵,你……怎么知道我扣扣号码的?” “我们新上任的办公室主任给我的。” “你们办公室主任?新上任的?男还是女?叫什么名字?” “是的,新上任的,刚从海外欧洲分部调回来被老板委以重任……美女一枚,至于名字,嘿嘿,看来你不认识她?” “是的,不认识!”我老老实实地说。 “不认识她怎么会安排我找你呢?”海尔发过来一个疑惑的神情。 “同问!”我说。 “嘿嘿,我明白了,一定是你们做业务的到处发名片,或者你们公司在报纸上有刊登的广告,上面有你的扣扣号码,我们主任看到了,就记下来给我,让我具体负责和你联系这些事宜。” “你真聪明,几岁了?” “切——什么几岁了?我23了!” “哦……那是大人了啊!” “当然!”海尔发过来一个骄傲的表情。 “什么业务啊?” “我还不知道你是哪家旅行社的呢?”海尔说:“我们主任什么都没和我说,只给了我这个扣扣号码,让我联系……我们集团的旅游事务归办公室负责,具体操作可都是我哦……主任只管最后签字,不会过问细节的。” “哦……那你的权力是很大的了。”我说:“我是四海国际旅行社的。” “我擦——”海尔发过来一个惊叹的表情。ъiqiku “怎么了?”我有些不解。 “怪不得我们主任让我和你联系,原来你是四海国际的啊,你们可是青岛最牛的旅行社,旅游业务当当的,信誉是刚刚的,没听说咱们青岛的几大品牌吗……海尔、海信、澳柯玛、双星、青岛啤酒,还有就是四海国际旅游……好啊,和你们合作,俺放心,俺们领导也会很满意的。” “呵呵……” “如果合作愉快,我们今后可以保持长期的业务关系,我不喜欢不停地来回换合作对象,我喜欢固定一家……当然,质量是第一位的。” “自然,质量必须要保证……当然,按照我们的规定,还会给你有辛苦费,按照比例给。” “别——别给我捣鼓这些……我可不稀罕这个,也不敢稀罕这些……我原谅你的无知,说过这一次,下次绝对不准再讲……知道不,我们集团是严厉禁止利用工作之便拿回扣的,一旦发现,死啦死啦的有…… “我们的新办公室主任刚来,新观上任三把火,我现在有这么一份好工作不容易,我可不想拿这个开玩笑,可不想成为主任烧的第一把火……我知道你们四海国际做业务一项很讲信用,政策很灵活,但是,我不要哦,你提出来留着自己花吧,娶媳妇用。” 看来,这小家伙还挺上进,懂得得失的关系和利弊。 “嗯……那好吧,你真是个廉洁奉公的好员工,我回头有空一定好好给你们老板夸夸你……” “嘿嘿……这可比给我回扣好!那好,我现在开始给你谈业务。” “等等。” “干嘛?” “我手头还有两个紧急的业务,忙不过来,我让我们最得力的一个业务经理马上给你联系,保证给你们做好,保证让你们满意,好不好?” “好的,没问题,我给你我的电话,让你同事和我联系好了,以后我就找他好了……看来,我们主任让我找你们四海国际,是找对了,到底是领导英明啊……”海尔接着把她的电话给了我。 我记下了电话,然后和她再见,退出扣扣。 我接着上网,搜到了青岛四海国际旅游,直接拿起手机,拨打上面的业务电话。 此时,我不知道这出戏演下去的最终结局。 忽悠美女 “你好,四海国际旅游!”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悦耳的声音。 “业务部的?”我说。 “是的,我是业务经理,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对方很客气热情。 “我想给你们揽旅游业务,可以不?” “好啊,热烈欢迎啊!” “给你么承揽旅游业务,劳务费是多少?”我说。 “哦……您想必对这个行业比较熟悉吧?”对方没有回答我,先问我。 “是的,因为工作原因,我和很多家旅行社合作过,当然,这是第一次和你们合作。” “嗯,这方面您放心,我们四海国际旅游在这方面是最灵活的,劳务费提成比例绝对不低于任何一家旅行社。”接着,对方报了一个数字。 我一听,比例确实不低,于是说:“那就好,我们可以合作。” “看您的手机号码,您好像不在青岛本地?” “给你们联系业务,做你们兼职的业务员,还需要问户籍?和哪里人有关系?”我反问。 “呵呵,当然不是,我只是随意问一下……不管哪里人,只要能给我们承揽业务,我们都欢迎啊,我们在星海也有营业部的。” “我给你们揽的业务不是星海的,是青岛的!”我说。 “好啊,那更好!您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可以面谈吗?” “不用面谈,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我不想出头露面,我们只需要在电话里交谈就可以。”我说:“我们合作,关键的是业务的成败,其他的都是不重要的,是不是?” “对,对,您说的对,业务是关键,其他的都不重要,当然,不见面也没关系,可以理解,呵呵,当然,只要您对我们信得过。” “社会上都知道你们四海国际旅游向来是很讲信用的,所以,我才会想到和你们合作,但是,因为我和其他几家旅行社合作过的关系,所以,我不想露面。” “嗯……绝对理解,理解!” “我给你们联系了一家大客户,这家客户,是可以长期运作的,那边我已经都谈妥了,剩下的,你直接去找那边的人谈,具体去操作。”我说。 “哦……大客户,好啊,哪家啊?” “海尔集团!” “海尔集团?”对方显然吃了一惊,接着有些兴奋:“我们一直就想把业务打进海尔去,由于种种原因,却始终没有实现……你竟然能联系到这家的业务,实在是太棒了……您是海尔集团的领导?”biqikμnět “这个重要吗?你是不是好奇心太重了?” “哦,对不起,我不该问的,抱歉!” “既然你这么好奇,那么,我就和你说,我既不是海尔集团的领导,也不是海尔集团领导的亲属,你相信吗?”我说。 “这个……我可以信,我必须信!”对方自作聪明地说,那语气分明是不信。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弄懵她。 “那就好,你很聪明……我过会儿给你一个号码,你直接打电话和这个人联系,一个女士。”我说:“你和她谈业务的时候,不要多说,就说是你的一个同事让你来联系的,其他的不要多讲……他们现在马上就有一笔大业务要做,不出意外的话,会给你们……这次做成了,以后还会源源不断和你们合作。”httpδ:Ъiqikunēt “好啊,太好了。”对方说:“为了让你放心,要不要我们公司和你通过传真签订一个业务代理合同啊,业务谈成了,我们好给你打劳务费。” “不用,我相信你们的信誉,我既然不愿意露面,就不想让你们知道我是谁,毕竟,这个圈子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你的明白?” “哦……理解,完全理解!” “我会给你一个银行账号,以后,每一笔和海尔的业务谈成后,直接把劳务费打到这个账号上就可以!”我说:“请记住,我既然能帮你们联系成这个单位的业务,就有能力把业务给别的旅行社,我们的合作,我希望是长期的,希望你们有这个长远眼光,要讲信誉,只要我发觉你们不守信用,那么,你们和海尔的合作也就终结了……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当然,我是谁,这不重要,是不是?” “呵呵,你说的话我十分明白,我一定会为你的身份保密的,干我们这一行,为客户保密是职业道德,行内的规矩大家都清楚!”对方似乎觉得我可能是有什么特殊身份,想利用业务来赚取回扣,但又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才会用星海的手机号码打电话,忙信誓旦旦地说。 “嗯……那就好!我现在给你那边的联系电话和银行账号。”我接着把海尔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对方,接着给了她一个银行账号,这个账号不是我的,而是星海孤儿院的账号,我上次代替小猪捐款的时候记下的。 做旅游,介绍业务都有回扣,海尔集团的旅游业务都不是小数,劳务费自然是不少的,既然小海尔不要,那我也不想要,这本来就不属于我的,但是,我也不想便宜了四海国际旅行社,干脆,这钱就等于是浮生若梦捐给孤儿院的,也算是替秋桐圆了一个心愿。 对方记下来后,又说:“那个……先生,你能确保海尔集团的业务一定给我们吗?” “我不能确保百分之百,大概能有百分之九十九吧。”我说:“除非是你们自己不争气。” “哈……明白了,我们一定会争气的。”对方乐了:“神秘的先生,您可真是个痛快直爽之人,您放心,以后,我们和海尔集团的每一笔业务,都会按时一分不少地把钱打到您指定的账户上。” “嗯,我相信你们做事的信誉,记住,和海尔集团接触的时候,不要提起我,对方如果不问,绝对不要提,如果问起,就说是个同事介绍的。” 我继续说:“我还是那句话,我能让你们做成他们的业务,也能让你们做不成,这做成做不成,取决于你们能否让客户满意,取决于你们是否按时给我兑现劳务费……没有这个把握,我也不会不和你们不签任何合同就给你们介绍业务。” “先生请放心,我们最注重的就是信誉,对客户的信誉,对中间人的信誉,这是我们四海国际在旅游行业的立业之本。”对方说:“每次打完款,您都会收到打款的银行自动给您发的手机短信。” “那就好,你现在就可以联系海尔那边了……祝你们成功,祝我们合作愉快!”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我偷乐了半天。 看来,事情也只能这么做了,亲爱的浮生若梦为了我,给我揽了业务,我却无法去做,只能委托给四海国际旅游,但是,我依旧能拿到那提成,那提成,我自然是不能装进腰包的,就算到秋桐账上,等于她做善事了。 我同时知道,浮生若梦是不愿意让亦客知道自己为他揽业务的事情,她一定会叮嘱自己的大学同学为她保密的。一来她从来就不是喜欢做事张扬的人,二来她或许是出于保全亦客自尊的考虑,她知道亦客是不会靠女人来发财的。 虽然我没有亲自做这笔业务,但是,浮生若梦的心我懂了,她的心意我领了,她对亦客的关爱我体会了。 我心里荡漾着一股莫名的暖流和感动。 我接着出去,订好了晚上飞宁州的飞机票。此刻在星海,我还处在歌舞升平之中,晚上,到了宁州,我就要面对血雨腥风了。 订好机票,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我直接去了海珠的公司。 一进门,小小的愣了下,大厅里坐满了人,海珠正在开公司全体员工会议。 看到我进来,海珠高兴地站起来:“哥——我刚开完业务部的会,正在自由交流讨论呢。” “哦……”我进来,笑着冲大家点头致意。 “给大家介绍下哈,这位是我哥易克——”海珠对大家说:“名义上我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其实呢,真正的老板是我哥呢。” 大家都看着我恭敬地点头示意。 “这个哥可不是一个娘的哥哦……是情哥哥哦……”小亲茹笑嘻嘻地插话。 大家顿时都明白了,都开心地笑起来。 我冲大家笑着招呼:“第一次见到各位业务同事,很荣幸……我在外面还有份工作,这里平时都是海珠照应,大家多多关照哈……” “咦——你是在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工作的吧?”一个业务员叫起来:“我记得在报纸和电视上见过你呢……你给你的同行讲过营销呢……还和市领导有合影。” “是啊,对,是他,就是他呀!”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 海珠骄傲地笑起来。 “呵呵……大家好记性,我是在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工作,是给同行做过关于营销的交流活动。”我笑着坐在海珠旁边。 “哎——易老板,正好今天海总给我们开业务会呢,你正好来了,干脆,也给我们讲讲吧……我们都是做营销的,都想听听你的高见呢。”一个小伙子说。 “这是我们业务部的总监!”海珠给我介绍。 我冲业务部总监点头笑了下:“别叫我易老板,叫我易克好了,我们大家都是同事,只是工作岗位和职责不同……不错,我们大家都是做营销的,高见呢,我不敢标榜,大家随便交流好了……其实,我觉得,旅游营销和报纸营销都是有共同的属性的。” 筆趣庫 美女老板的亲哥哥 业务部总监说:“我们刚才正在讨论如何开发做好会议营销这一块的业务呢……如何利用会议做好旅游营销。” “哦,好啊,旅游营销,可是会议营销的重要组成和补充,现在的很多会议,都是附带旅游项目的,这一块,大有作为!”我说。 “但是,随着介入旅游营销企业的逐渐增多和旅游成本的增加,旅游营销带来的利润越来越薄,有时候甚至会出现亏损,旅游营销成了会议的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业务部总监说。 “在会议中,你们搞的旅游项目大多是几日游?”我说。 “两日游或者三日游!” 我说:“那就是长线游,是不是?” “对!” 我说:“作为会议中的旅游,搞长线游得不偿失,作为旅行社来说,开支大,操作难,作为阻值会议者来说,增加会议安排的难度和程序,作为参加会议者来说,老是变换住宿地点,随行的行李带着也麻烦……会议有会议的特点,和单纯的旅游不同,会议期间搞长线游,不划算,可谓出力不讨好。” “那你的看法是?” “搞一日游啊,短线游,”我说:“早出晚归,大家都便利,特别是会议阻值者和参加会议的人员都爽,省很多事,看起来短线游赚钱少了点,但是,扣除操作成本,只要运作得当,还是比较可观的……你搞长线游,把会议阻值和参加者都累得够呛,多花钱还受罪,大包小包都得带着跟着旅游车折腾,搞烦了,以后他们再开会就不找你了。” “呵呵……”大家都笑起来。 “当然,这个一日游,是要有讲究的,重在策划……说开了,营销就是策划。”我说。 “你觉得应该如何策划好会议中的一日游呢?”总监带着谦虚的目光看着我。 “别问我,你说!”我看着那总监。Ъiqikunět “这个……我觉得,首先要考虑的就是景点的选择,景点选择得好,对顾客才有足够的吸引力,旅游营销才有戏,景点选择得不好,顾客不感兴趣,整个策划方案都白搭。” “嗯……”我点点头:“你觉得一日游的景点选择要注意哪几点?” “我想,第一,路程不能太远,游客游玩后当天晚上六点之前能够回到出发地;第二;不能太劳累,出来参加会议的游客很多都是中老年朋友,体力大多不济,要选择能轻松游玩的景点,高山峻岭之类不作考虑对象; “第三呢,就是花费中等,花费较少的景点,有很多游客肯定自己已经去游玩过,阻值顾客到这些地方去游玩,顾客会感到游玩的价值不高,但是营销成本太高,公司负担加重,最好将成本控制在每位游客300元左右,这样会议阻值方也能接受。 “开支包括大众费用和一些特殊服务的费用,大众费用指旅行社提供的普通游的开支,特殊费用指一日游时为顾客提供特殊服务的开支……我想到的就是这些。” “对,说的好!”我点头赞同:“还有一点,就是选择的景点要有历史沉淀,出来开会的人,都是有一定文化层次的,这一点,必须要考虑到,徜徉在名山秀水、风景园林之间,顾客的心情会变得特别美好,所以,最好选择有历史沉淀的景点。”biqikμnět 大家纷纷点头:“对,是这样。” “还有呢?”我看着大家。 “还有……就是合理安排好行程,注意安全。”总监说:“这些都是日常旅游的常规事项。” 我说:“做旅游其实做的就是做服务,要用真心去对待游客,服务不要做得虚情假意,让人家看起来你是例行公事……在开往目的地的车上,需要的只是问寒问暖,和顾客热情地打招呼、拉家常、递上一杯水、问问他们的身体可好,让游客感觉到你对他们的关心无处不在…… “返程时,一定要注意清点人数。返回目的地之后,一定要礼貌热情地向顾客表示感谢,并请顾客对一日游提出宝贵的建议或意见……这既是服务,也是体现对游客的尊重,更是打你这个旅游公司的品牌。” “易哥,我是新来公司的业务经理,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待旅游策划和旅游营销的?这两个方面,哪一个更重要?”一个小伙子问我。 我说:“这么说吧,旅游策划很重要,旅游营销同样很重要,旅游策划就是编故事,旅游营销就是卖故事。旅游策划有这个力量,旅游策划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甚至可以说,旅游策划高于一切,旅游策划高于规划。做旅游就要先做策划,没有策划就不要去做旅游营销。” 又一个业务经理问我:“易哥,我做了好几年旅游营销了,从肖竹老总那时候起就跟着她做,肖总以前经常要求我们在做旅游营销的时候,要以最小的投入换取最大的市场,这一点,说起来容易,可是,做起来,却往往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我想了下:“其实小投入取得大市场的原则就是两点,一是集中优势兵力消灭关键敌人,二是以战养战,可持续发展。做到这两点,就能把有限的投入化成巨大的旅游市场了。世上没有没有用的东西,只要它来到了这个世界,就像人一样,天生我才必有用,关键看你怎么用。 “每一个人都是天才,只是更多的人没有天才自我意识,没有把自己作为天才来打造。很多人都是人才,只是缺少发现人才的眼光,包括自我发现。营销的定位也是这样,一件事件、一样东西,关键看你怎样定位它。所以,做旅游策划也好,做旅游营销也好,做旅游品牌也好,首先要做的就是定位,市场的定位,品牌的定位……” 我和公司的业务员们交流地热火朝天,气氛相当热烈。 通过和他们交流,一方面我用自己的一些东西来影响他们,另一方面,我也从他们那里学到了一些东西,更重要是了解了他们的基本情况以及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感到,肖竹带出来的这支营销队伍,基本素质都是不错的,虽然能力参差不齐,但是,都很敬业,都很有责任感,是一个充满理想的朝气蓬勃的年轻群体。 有理想就会有动力,理想,是成功的基石,是人生的灯塔。 最后,我对大家说:“我们大家都是做营销的,我们的目标不能仅仅满足于做一个合格的营销人员,我们要做优秀的,做我们同行里最优秀的……我想说几句话和大家共勉: “首先,树立自信心,相信自己,这是做为一个成功的旅游销售人员必备的精神,虽说世上无难事!但万事开头难!真诚的待人,不屈的性格,顽强的毅力和细致的作风是一个成功的销售人员不可缺少的条件; “其次,明确自己的人生远景,确定自己的事业目标,制定自己的工作计划,这是一个成功的销售人员不可不锻炼与众不同的自我独立思考、独立分析、独立解决问题的自我管理方式;再次,真心热爱旅游营销这份事业,真心热爱你的客户,真心热爱你的产品,真心热爱你所在的企业…… “最后一点,就是加强语言的形体的表达方式和沟通能力,努力提高和每一个人的亲和力!对于旅游营销人员来说,永远面临着挑战,这也正是旅游营销的意思和魅力所在……大家都是有理想的热血青年,只要你具备了上述的条件,无论你走到哪儿,无论你从事任何行业的营销,你一定是出色的!” 我的话说完,大家热烈鼓掌,都带着敬佩的目光看着我。 “好,精彩,带劲!”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喝彩。 闻声看去,门口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那声喝彩是来自于那男的。 我和海珠都没有注意到这两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来人是多日未出现的海峰,另一个是秋桐。 他俩怎么一起到这里来了? 看着站在门口笑嘻嘻的海峰和秋桐,海珠乐了:“哥,秋姐,你们来了。” 海峰和秋桐笑呵呵地走进来。 我这时对海珠说:“你的会还继续开不?” 海珠说:“开完了,没什么事情了。” 我对大家说:“你们美女老板的亲哥哥来了,我的美女老板来了,大家散会,都吃午饭去吧。” 于是,大家散会,小亲茹蹦跳到海峰和秋桐面前,拉着秋桐的手:“大哥哥大姐姐,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呀,我怎么木有看到呢?” 我和海珠同问,看着海峰和秋桐。 海峰笑道:“我来看我妹妹啊,刚到门口,正好遇见秋大美女也来了,我们看到你们正在开会,就没有敢打扰,在门口悄悄偷听呢。” 秋桐微笑着:“我们偷听了半天了,易大师的经典营销理论讲的这不错,今天又学到了好东西,长见识了。”筆趣庫 海峰看着我说:“你小子肚子里的货就是多,我听了了受益匪浅,怎么样,抽空到我公司,给我的人也讲讲课?” 我说:“死一边去,你那边是外企,管理方法和经营思路比我的可先进多了,我可不敢去班门弄斧!” “此言差矣,不管是外企还是内企业,管理和经营都是有共性的,有时候,外企的管理和经营未必就比内企强,企业属性是次要的,关键的,还是做管理和经营的人,人,才是生产力当中最关键的因素。”海峰说:“不要盲目崇外,有些外企的管理经营也是做得一团糟。” “但是,你的管理和经营还是不错的吧,”我说:“不然,你们总部当初也不会把你小子调到星海来救火。” 老男人 海峰笑起来:“呵呵,我算是不笨的,有点小智慧,不过,比起你和秋总来,还是差得远了,你的智慧算是比我大一点点,秋总的呢,算是大智慧……两个老爷们的智慧加起来,或许能顶秋总的一半。” 听到这里,我乐了,秋桐抿嘴笑看海峰:“行了,海大人,你就别寒碜我了……在经营管理上,我可以你们俩的小学生……我从你们俩这里学到的东西可是很多了。” “所以我才说你是有大智慧的人啊。”海峰一般正经地说:“真正有大智慧的人,不一定自己有多高的专业水平,但是,一定是一个善于学习,善于取长补短的人,把别人的好东西学到自己手里,就成了自己的能力和水平,这样的人,实在是最大的智慧。” 海珠这时插话:“海峰哥,我也是有大智慧的人呶,我也是很善于学习的,我经常跟我哥和秋姐学习呢,在家里,我哥没事经常教给我很多东西呢。” “看看,看看,这两个哥,都不知道怎么叫了,我这个正牌的哥成了海峰哥,那个情哥哥成了真正的哥了……听起来,我这个正牌的倒是有些疏远了……我好像要吃醋喽。”海峰搂过海珠的肩膀,伸手拉了拉海珠的耳朵:“丫头,别忘了,咱俩才是一个娘生的,那个狗屁易克,是赝品哦……”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小亲茹带着羡慕的眼神看着我们,叹了口气:“哎——海珠姐还有情哥哥哥可以叫,我却木有呶。” “你怎么木有呢?”海珠看着小亲茹:“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我那个男朋友,哪里能叫哥哥啊,比我大那么多,我看,实在要叫大叔的……我的大叔男友。”小亲茹闷闷地说。 大家又笑起来,海峰看着小亲茹说:“找了个大叔男友,也不错嘛,男人大了,知道疼人……你那位大叔男友一定很疼你的哦……是不是啊,小亲茹?” “嘻嘻……这倒是!”小亲茹又高兴起来:“其实呢,他让我在这里工作,就是让我开心的,赚不赚钱都不要紧,只要我开心就行。” “看看,这就是老男人的好处,老男人知道怎么疼小女人。”海峰说:“你哪位大叔男友干什么工作呢,一定赚钱很多吧?什么时候叫上一起,我请客,见见。”https:ЪiqikuΠet “是啊,我也没见过呢。”秋桐也笑着说。 “这个……”小亲茹眨眨眼睛,看看我,又看着海峰和秋桐:“他是跟着别人做事的,易哥认识的……一个老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哦……” “哦,你认识?”海峰看着我。 “是的……是我业务上认识的一个朋友。”我硬着头皮点点头。 “呵呵,不会是你当的媒人吧?”秋桐说。 “那倒不是……他俩是自由恋爱。”我说。 “业务上的朋友。”海峰盯住我的眼睛,重复了一句。 我不敢和海峰对眼,这家伙和我这么多年,彼此的性格脾气摸得太熟,我怕和他对眼被他识破我没讲实话。 “是的。”我讲了一句,接着转移话题:“大家都没午饭吧,走,中午我请客,一起去吃饭。” “我也跟着一起去?”小亲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眼睛不看我,却看着海珠。 海珠点点头:“是喽。” “嘻嘻……好呀。”小亲茹高兴地蹦了一下。 “各位,想吃什么?”我看着海珠秋桐和小亲茹,不看海峰,我觉得海峰的目光似乎还在有些狐疑地盯着我。 海珠看着秋桐:“秋姐,你想吃什么?” 秋桐看着小亲茹:“小妹,你说,听你的。” 小亲茹眼珠子转了转:“我想涮肥牛。” “好,那我们就去涮肥牛!”海珠和秋桐异口同声地说。 我和海峰都点了点头。 大家一起出门,到附近的肥牛火锅,路上,海珠问海峰:“海老板,你今天来小妹这里,有何贵干呢?” 海峰一瞪眼说:“叫谁海老板呢?” “你呀——”海珠笑哈哈地挽起海峰的胳膊,摇晃着:“怎么?不行啊?” “我可不是海老板,我是海总,你才是海老板。”海峰说。 “我这个海老板不是货真价实的,真正的老板是易克先生呢。”海珠说:“我就好比是俄罗斯那总统,易克先生呢,就好比是那俄罗斯的总理普京,真正的权力都在他那里呢……我在前台唱戏,他在后台指挥,我什么都是听他的……公司最近几项大的决策和动作,都是他做出的呢。” 海峰看了看我:“易老板,你这位后台老板何时走上前台亲自操作呢?难道也要想俄罗斯总统换届,等上几年后才出来?” 我说:“哪里啊,我可不是什么后台老板,这不,今天,我亲自给他们交流业务了……我只是每天事情都很多,时间不允许……平时在发行公司也很忙的嘛。” 海峰张口想说什么,看了一眼秋桐,没说出来。 秋桐脸上的神色闪过一丝不安,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海珠这时继续摇晃着海峰的胳膊:“哥……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到我这里干嘛来了?” “这还用问吗,我想我妹妹了,来看看不行啊,还非得有事,没事就不能来了?”海峰伸手刮了下海珠的鼻子,又看着我:“他哥,你说是不是?” “是,是——他哥所言极是!”我笑着。 “那你怎么不叫上云朵一起来呢?”海珠又问海峰:“我好几天没见云多了,好想她呢。”筆趣庫 海峰指了指秋桐:“这个,就得问秋大美女喽。” “呵呵……”秋桐笑起来:“云朵到旅顺口区去了,一个同事受了点伤,在那里治疗,今天出院,云朵去接他,同时办理出院手续,结账……不知道今天海峰要到这里来呀,早知道,我就让云朵过来,我亲自去旅顺了。” 原来今天曹腾出院。 海峰大笑:“秋总此言重了,我可不敢承受,这都是云朵份内的工作,怎么能劳驾你亲自去呢……你这话可是折杀我喽。” 秋桐说:“什么份内份外啊,我们之间,不分这些,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不要分得那么清楚呶。” 小亲茹这时过去拉着秋桐的手:“秋姐,那……你们是好朋友,那……我算不算你们其中的一分子呢?” 秋桐说:“呵呵,你说呢?” 小亲茹瞪大了眼睛,说:“我……我是后来的,我……我不知道啊。” 大家这时都忍俊不住,海峰说:“什么后来先来的,年纪不大,先后分得倒是清楚……革命不分早晚,我做主了,你加入我们这个朋友圈子,是我们大家好朋友一员。” “哈哈,嘻嘻……嘿嘿……”小亲茹先后变换了三种笑声,又蹦又跳:“好啊,以后我就是你们的朋友了,你们都是大朋友,我是小朋友,你们可都要好好对我好哦……都要好好疼我哦……都要多多买好吃的给我哦……海峰哥哥,以后你每天给我买一个巧克力吃,好不好?” 大家都哈哈大笑,海峰嘴巴一咧:“我晕,敢情你是为了吃好吃的才和我们做朋友的啊……想吃巧克力,别找我,找你那大叔男友去。” 大家又都哄笑起来。 笑完,小亲茹又问秋桐:“秋姐,你说,找一个比自己大很多的男友,好不好啊?” 秋桐看着小亲茹:“这个要问你自己喽。” 小亲茹说:“反正,他很疼我,对我特好,就像我爸一样疼我……我小学还没毕业,爸爸就出车祸去世了,我爸生前很疼我的……我经常做梦梦见爸爸的。” 大家听了,神情有些黯然,原来小亲茹是个从小缺少父爱的孩子,真可怜。 小亲茹继续说:“找男朋友,反正我是喜欢比自己大的,因为他们成熟,心里就觉的很塌实,觉得象个港湾,是我的一片天空。” 秋桐看着小亲茹,努力微笑了下:“妹子……幸福不是靠年龄来衡量的,即使他比你大,如果在生活中不知道照顾你关系你也是没有用啊。相反,比自己年龄大的男人一般都懂的让着女孩子,懂的心疼人,可能年龄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吧…… “相信自己的眼光,只要他会给你带来幸福,会和你开心的过一辈子,就不要想的太多了,把自己全部的心都给他,等着做个快乐的女人吧。” “嗯……”小亲茹点点头:“他说过,他要用自己的一生来给我幸福和快乐……用自己全部的生命来呵护我保护我……”筆趣庫 “那就好啊,我们大家都会为你感到幸福和快乐的!”秋桐说。 看着活泼可爱单纯幼稚的小亲茹,我想起了老谋深算的皇者,我觉得他似乎对小亲茹应该是真心的,他的那些狡猾狡诈阴谋诡计,可以用在他的生存发展圈子里,但是,不会用在小亲茹身上,否则,我第一个就会找他算账。 脑子里一有了这个方法,忽然觉得自己又在多管闲事多操心了,不知不觉又将小亲茹纳入了自己要保护的女人之列。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一时不得而知。 到了火锅店,我们在大厅里找了个座位坐下,秋桐和海珠忙着点菜。 小亲茹坐在座位上,四处张望,我和海峰随意地交谈着。 正在这时,小亲茹突然拉拉我的手臂,脸上的表情有些紧张起来,低声对我说:“易哥,你看那几个人,正走进来的那四个人……我认识他们。” 我抬头顺着小亲茹的目光往入口处看,看到了四个光头正走进来,正是白老三手下的四大金刚。 我的心一紧,怎么这么巧,怎么他们也来这里。 在单间里 我边抬头紧盯着四大金刚边轻声问小亲茹:“他们认识不认识你?” “不知道……我没和他们讲过话吃过饭,没正式见过……只是跟皇者出去的时候和擦肩他们打过照面。”小亲茹说:“我听皇者说,这四个人是坏人。” “嗯……低下头,不要看他们。”我轻声说。 “嗯……”小亲茹紧张地答应了一声,低下头,不敢看四大金刚。 海峰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我和小亲茹,似乎没听到我们的轻声对话,喝了杯茶,又四处随意看了下,他不认识四大金刚,好像没发觉什么。 我不愿意让海峰知道我搅入黑道的事,更不愿意让他掺合进来,他是个文弱男生,典型的儒商,和我以前一样,是正儿八经的好人,搅合进来,会对他很不利。我已经趟了这浑水不能自拔了,可不希望海峰也这样。 我此时不担心四大金刚看到我海峰海珠和秋桐,我最担心的是看到小亲茹,他们要是认不出小亲茹倒好,万一要是认出来,对海珠对皇者对我,都是大大的不利。 小亲茹坐的位置正好对着四大金刚的方向,让她换座位显然来不及了,不但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还会招致四大金刚的注意。 这时,四大金刚四处环顾着找座位,不经意间,他们就看到了我,看到了我们。 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认出正低头的小亲茹,我希望他们能将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不要发现小亲茹。 此时,我只能赌一把。 四大金刚的神色微微一变,打量了我们一会儿,接着交头接耳嘀咕了几句什么,然后金刚老大冲我微微一笑,摆了下手。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冲着他们微微一笑,点点头,算是招呼。 接着,四大金刚找服务员要了个单间,进去了。 我松了口气,轻轻碰了下小亲茹,低声说:“好了,没事了……他们进单间了。” 小亲茹出了口气,抬起脑袋,擦擦额头的汗。 “呼呼……好热。”小亲茹说着,正好遇到海峰审视疑问的目光,微微一怔,接着冲海峰做了个鬼脸,一下子把海峰逗笑了。 笑完,海峰又带着狐疑的目光看着我。 我装作没事一般,不看海峰的眼睛。 此时,我心里自欺欺人地判定四大金刚应该是没有发觉小亲茹,因为我希望是如此,所以,我只能如此断定。 我其实心里也很逃避,有些得过且过掩耳盗铃的心理,现在的事情已经够多够麻烦的了,我不希望再出什么事,我不敢想小亲茹一旦被发觉和我在一起,会带来什么后果…… 为了证实我刚才的判断,我站起身,拿起一瓶啤酒和一个酒杯。 “干嘛去啊?”海珠问我。 “那边单间有几个朋友,我去给他们喝杯酒!”我说。 “哦……去吧。”海珠说完,又继续和秋桐一菜。 小亲茹看着我,没说话。 海峰看了看我:“你朋友?我认识不?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认识,不用去了,我去喝杯酒就回来!”我说。 海峰冲我点点头,不说话了。 我提着酒瓶拿着酒杯,进了四大金刚的单间。筆趣庫 一推门,四大金刚刚端起酒杯,还没上菜,要空着肚子先喝几杯,看到我进来,都不由一愣。我笑着进来,同时一反手关了房间的门:“四位兄弟,中午好啊,我来给各位喝杯酒。” 四大金刚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人给我让座,大金刚阴笑一声:“哟——易克啊,好懂事的孩子,来给爷四个请安来了。” 我笑着:“我是来看看四个孙子。” “我靠——嘴巴挺硬啊,怎么着,想打架是不是?”金刚老二怒吼一声,随手就摸起一个酒瓶,就要站起来。 我眼疾手快,拿着酒瓶的手胳膊肘一弯,一下子就顶住了金刚老二光亮的脑壳,一运气,硬是将他的脑袋按住了,他用了用力,没有站起来。 “孙子,别冲动……你要是再一动,这酒瓶说不定就要在你脑袋上开花了。”我笑呵呵地说:“这瓶酒还没喝,酒瓶碎了,酒没了,多可惜……俗话说,喝了不疼洒了疼,咱可不能浪费啊……”ъiqiku 金刚老三和老四唰站起来,都摸起一个酒瓶,就要往上冲。 “都别动:“我大喝一声,目光一寒:“谁要是敢乱动,我认识你们,我手里的酒瓶可不认人,这里是饭店,到时候,大家伤了和气,对谁都不好。” 大金刚眼珠子一转,接着冲金刚老三和老四摆摆手:“老三,老四,坐下,老二,放下手里的东西。” 金刚二三四倒是很听话,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老三和老四坐下来,警惕地看着我。 我也松开了金刚老二,然后依旧笑呵呵的。”哎——这就对了,一切行动听指挥,听话才是好孩子。” 金刚老大看着我,突然笑了:“易克,我们不称呼爷了,你也别叫孙子了……大家都平等叫兄弟吧……既然你主动过来,来了就是客……老二,拉把椅子,给易克坐。” 老二拉了一把椅子,我一屁股坐下,放下手里的酒杯和酒瓶,握拳冲他们拱了拱:“呵呵……到底是老大有见识,懂道理……知道怎么待客。” 说着,我倒满一杯酒,举起杯子:“四位金刚,来,今儿个喜相逢,喝一杯!” 金刚老大从其余的三个人使了个眼色,也举起酒杯:“兄弟们,承蒙今天易克兄弟瞧得起我们,那我们就和他喝一杯……来,大家一起举杯。” 大家一起干杯。 放下酒杯,金刚老三拿起酒瓶给我倒酒,边不阴不阳地看着我:“易克,今儿个我亲自给你倒酒,你是不是很爽?” “爽什么爽?你给我倒酒还不是应该的。”我将脸一板:“你们老大刚才说了,我是客人,主动来给你们喝酒,是给你们面子,怎么了,你给我倒杯酒,还屈就了?你们老大的话你还听不听?” 金刚老三刚要发作,金刚老大咳嗽了一声,于是瞪我一眼,坐下了。 “金刚老大,你真是教育有方啊,你的兄弟们真听你的话。”我半真半假地说。 金刚老大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那是,我们兄弟四个,都是铁把兄弟,我是老大,他们自然都听我的。” “嗯,不错。”我点点头:“这样吧,我今天正好在外面请几个朋友吃饭的,你们这桌的费用,我走的时候一起给结了。” “哟——这怎么使得,这岂不是太让你破费了?”金刚老大皮笑肉不笑地说。 “小意思,大家是不打不成交嘛!”我说。 “那好,既然易克你如此仗义,我就不客气了,来,兄弟们,一起给易克回敬一杯酒!”金刚老大端起酒杯。 大家喝完这杯酒,酒桌上的气氛有些缓和。这正是我要的气氛。 “易克,你外面的几个朋友,我们刚才兄弟们还说呢,好像有几个认识的。”金刚老三的眼神有些捉摸不定:“一个是你女朋友吧,还有个,是李老板的女朋友,另外那个男的,还有个女的,我们倒是不认识。” “哦……真的不认识?”我说:“那两个也都是我朋友,女的是男的的女朋友,中午我约了一起来吃饭的……要不要请他们一起过来喝杯酒,和你们认识下呢?” 我故意说小亲茹是海峰的女朋友,借此混淆四大金刚的思维,也想进一步判断大金刚刚才话的阵势称呼。 “哦,不必了……既然你老弟来我们这里敬酒,来而不往非礼也,那过会我代表我们兄弟四个,去你们那边回敬一杯酒吧!”金刚老大说。 “别——不用,万万不可!”我说。 “为什么呢?莫不是老弟怕我和你的那两个陌生朋友认识?”金刚老大不阴不阳地说。 “屁话,怕认识我刚才就不说让他们过来喝杯酒了。”我说:“想知道为什么吗?” “想啊,非常想!”大金刚说。 “因为你,因为你们四个,看起来都不像是好人啊……我怕你过去,会吓着我的朋友,他们可都是老老实实的正经人,一来是怕你吓着他们,二来呢,是毁了我在朋友们心中的形象,他们会想啊,易克这么板正的一个人,怎么会交这种人渣朋友呢?你们说,是不是啊?”我呵呵地笑着。 “我靠,易克,你他妈真会装逼,我们不是什么好人,你以为你就是好人了?你他妈和我们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我们面前,你装什么逼?”金刚老二毫不客气地说。 “我以为,老二所言极是!”金刚老大笑呵呵地说。 “嗯……既然你们这么认为,那我也就不辩解了。”我笑着:“但是,我刚才说谢绝老大去敬酒的原因,确实是心里话。”httpδ:Ъiqikunēt 金刚老大点点头:“那好,那我就成全你,不去敬酒了。哎——易克,你可真有福气,身边总是美女相伴,今天和你一起的是三个女人,两个是超级大美女,第三个,没看清,不知是不是美女?” “当然也是!”我说。 “你小子艳福不浅喔。”金刚老四说了句,带着嫉妒。 “一般了……来,喝酒——”我又举起酒杯:“喝完这杯酒,老子我就回去了,今天这桌我请客,你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尽管点……今天我们算是暂时和平一回,以后再见了面,说不定还要你死我活地继续厮杀,难得的和平啊,来,享受一下吧。” “呵呵,这话说的实在,今天老子们看在你请客的面子上,给你留个脸,下次再见了面,爷四个就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了。” “行,理解……来,四个乖孙子,喝酒,干了!”我满面笑容。 “好,干,既然孙子这么尊敬我们四个爷,那我们就赏脸干了!”四大金刚嘴上毫不示弱。 喝完酒,我站起来,拿起酒杯,冲他们招呼一声:“乖孙子,好好吃吧喝吧……吃完就走吧,爷爷给你么结账。” 她好狠 说完,我关上门,径直回去。 看四大金刚刚才讲话的内容和神态,似乎他们没有发觉小亲茹。 我心里似乎愈发安稳了一些。 我先和服务台打了个招呼,然后回来坐下,菜上来了,大家边吃边聊天。 四大金刚似乎有事,吃喝地很快,我们刚吃了不到一半,就看到他们已经吃完出了房间,看都不看我们,急匆匆走了。 看到他们离去,我的心里安稳了,看看小亲茹,也宽心了,大吃起来。 一会儿,我借口上卫生间,到了收款台,把四大金刚吃饭的钱结了。 接着,我回来,继续吃饭。 海珠举起手里的水杯,看着我:“哥,来,今晚你要远行,我以茶代酒,我给你敬一杯,祝你一路平安。”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怎么?你要远行?去哪里?怎么去?”海峰和秋桐一起看着我。 “嗯……去宁州……今晚的飞机。”我含混地说了一声。 “去宁州?”海峰和秋桐又不约而同说了一句,秋桐突然身体打了个颤,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我。 海峰看了一眼秋桐,接着看着我:“你去宁州干嘛?” “有事呗。”我说。 “什么事?说!”海峰的目光紧盯着我。 我正捉摸着着如何说,海珠先说了:“哥一个朋友的亲人过世了,哥要回去看看呢。” “朋友的亲人去世了?”海峰看着我:“哪个朋友啊?” 我和海峰是死党,我在宁州有哪些朋友,海峰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海峰这么一问,我有些紧张了,遮遮掩掩地说:“别问了,你不知道!” 这时,我看到秋桐的身体又是猛地一颤,脸上露出惊惧的神色,接着,低头吃东西,不看我了。ъiqiku 在秋桐的意识里,我是云南腾冲人,在宁州除了李顺的那些部下,哪里会有别的朋友呢。所以,我明白,海珠这么一说,她立马就会预感到什么。这也是她的身体颤抖和脸上露出惊惧之色的原因。 海峰又瞥了秋桐一眼,接看着我,皱了皱眉头,不说话了。 海珠没有觉察到海峰和秋桐神色的异样,接着对我说:“哥,你机票买好了吗?几点的。” “买好了,晚上7点的。”我木然吃着饭,随口说了一句。 “那我去送你……”海珠说。 “不用,我自己开车去机场,谁都不用送!”我说。 “哦……那你开车去机场小心点,到了宁州记得给我发个短信啊……”海珠说。 “嗯,好的!”我心不在焉地答应着。 秋桐没有再说话,自顾吃饭。 吃过饭,海珠和小亲茹回公司,秋桐开车也回公司,海峰主动让我上他的车。 上了他的车,海峰一言不发,开车直奔海边,这里离老李钓鱼的地方不远。 海峰将车停在一处悬崖边,接着说:“下来——” 我下了车,海峰在前面走,我跟在后面。 走到一处地势平坦的岩石上,海峰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我,神色严峻:“告诉我,宁州哪个朋友的亲人去世了?” “你不认识!”我有些心虚,胡乱看着四周,周围没有人,远处的一处岩石上,有个人影坐在那里,不知是不是老李又来这里钓鱼了。 “放狗屁,我不认识?你说,你在宁州的哪个同学哪个朋友我不认识?你说?”海峰的声音里带着气:“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到宁州到底是干嘛的?到底是谁死了?” 我不说话。 我现在既不想欺骗海峰,也不想说实话,当然,我知道,我既然说了是一个朋友的亲人去世,就瞒不过海峰,我们俩是铁哥们,互相彼此的朋友,没有不认识的。 我只有保持沉默。 “秋桐的未婚夫是混黑道的,叫李顺,是不是?”一会儿,海峰突然问我。 我知道,这是瞒不住海峰的,他从海珠和云朵甚至从以前的冬儿那里都会知道。 我点了点头。 “那个李顺在宁州开堵场、放高利贷、搞涩晴服务业,是不是?”海峰又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要问,反正我就是知道!”海峰又说:“还有,你跟李顺走的很近,你是他的手下,你跟着他混黑道,还是他的骨干分子,是不是?” 我惊疑地看着海峰:“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看着我的神态,海峰缓缓点了点头:“看来,这是真的了……刚听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以为有人在别有用心陷害你,看来,的确是真的了……一定是宁州的黑道死人了,你要去参与处理,是不是?” 我此时突然意识到是谁告诉海峰的了,看着海峰:“你是听冬儿说的吧?” “是又怎么样?一开始我根本就不信,我认定是她是出于女人的妒忌心理,想在我面前败坏你的名声,想让我借此干涉你和海珠的事情,拆散你们俩,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今天,我看你的所有表现,看秋桐吃饭时候的表现,我猜到了,我突然明白了,这是真的!是真的!你给我说,是不是?” 我心里一阵发冷,果然是冬儿干的,是冬儿从背后传递信息给了海峰,告诉我在跟着李顺混黑道! 冬儿为什么这么干?显然是出于女人的小肚鸡肠,她想借海峰的手把我和海珠拆开,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甭想得到,女人的惯常心理! 我的心一阵阵冰冷,冬儿自己得不到的幸福,也不允许别人得到,她好狠! “这事我刚听说不久,我刚听说的时候,根本就不信,嗤鼻一笑,我知道她告诉我这事的真实目的,所以,我就装作自己不知道这事,压在心里谁都没说,我绝对不相信你会走黑道,也绝对不想让她的阴谋得逞,我绝对要保障我妹妹的幸福。”海峰的声音提起来有些悲凉:“可是,我没有想到,我最不愿意看到听到的事情发生了,你竟然……你竟然真的进入了黑道……你竟然成了道上分子。” “海峰。”我的心里充满了愧疚,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告诉我,你跟着李顺混黑道多久了?”海峰瞪眼看着我。 “9个多月了。”我说。 “这么久,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海珠也不知道……你的隐瞒工作做得很好啊,你这个骗子,我和海珠都以为你是在做正当职业,在努力为理想而二次奋斗崛起,可是,没想到,你……你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你竟然混入了黑道,成了道上分子,还是道上骨干分子。”筆趣庫 海峰突然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恶狠狠地看着我:“王八蛋,骗子——你混道上,你怎么对得住你的父母,你怎么对得住我这个最信任你的朋友,你怎么对得住我妹妹,我妹妹那么爱你,那么爱你……把自己的终身都托付给你,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要为你的父母家人考虑,为自己的女人考虑,为自己的后代考虑……你……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你——你——” 海峰的声音颤抖着,怒不可遏,突然挥起拳头,狠狠地冲我的脸打过来—— 我没有躲避,海峰的拳头正中我的鼻子部位,鲜血立刻就迸发流了出来。 “混蛋,王八蛋——”海峰并没有停止打我,一拳比一拳狠,边打我,边狠狠地骂着,声音里带着悲愤,还有哭腔。 我一动不动,任凭海峰疯狂地拳头雨点般落到我的脸上,我的身上。 终于,海峰打累了,松开我,颓然蹲在地上,突然低头哭了起来:“狗日的易克——混账王八蛋……你竟然去混黑道……我最好的兄弟,竟然是一个道上分子,我真是瞎了狗眼,竟然我把我最亲最疼的妹妹托付给一个道上分子……我怎么对得起海珠,怎么向我的父母交代。” 海峰哭得十分伤心,声音里带着巨大的悲愤和失望…… 我没有擦脸上的血,缓缓坐在海峰身边:“海峰,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不该瞒着海珠……我不是人,我欺骗了大家……我对不住所有爱我的人……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没办法。”biqikμnět 说着,我的眼泪也不由自主流了出来,这眼泪,带着对父母的无比愧疚,带着对海峰和海珠的无比歉疚,带着对现实的无比憋屈和无奈…… 两个大男人在无人的海边流泪,幸亏没人看到。 半晌,海峰抬起头,看着我:“兔崽子,你还哭,你还有脸哭——” 我擦干眼泪,不哭了。 海峰血红的眼睛瞪着我,半晌,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车里,一会儿回来,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洗下脸上的血。” 我打开矿泉水,洗干净脸上的血。 海峰坐在地上,看着我:“刚才我揍你,你为什么不还手?” “你打地对,我还什么手?”我说。 “你为什么要加入道上?” 我不语。 “为了钱?”海峰说。 我摇摇头。 “那是为了什么?” 我又不语。 “怕浪费了你一身的武功?”海峰的声音里带着讥讽。 “不是……”我又摇摇头。 “操——那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说!” “海峰,不要问了……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想加入道上,可是,我身不由己加入了道上……我……我真的没办法……不要逼我,不要问为什么。”我摇头叹息。 “你——” “我对不住的大家,对不住所有关心我爱我的人。”我说:“我知道,现在的是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我不是个好人,我是个人渣。” “我就不相信,从前那个充满理想充满正气热爱生活热爱事业热爱人生的易克这么快就蜕变成为一个人渣。”海峰的声音有些嘶哑:“我告诉你,你现在立刻给我悬崖勒马,马上脱离那个圈子,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你今后学好,好好干自己的事业,好好生活,我可以原谅你,也不会告诉海珠……现在,就是现在,你立马脱离道上!今晚的飞机,你不准去……你不准到宁州!” 我看着海峰,半天没有说话。 最后的底线 “给我放个屁!说话!”海峰看着我。 半天,我缓缓摇了摇头:“海峰,晚了……我现在没办法脱离出来……现在,我只能一步步走下去,今晚的宁州,我是必须要去的。”筆趣庫 “你——你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不回头了,是不是?”海峰又一把揪住我的衣领,脸上露出恶狠狠的表情,两眼血红,似乎要吃了我。 “不是我不想回头,而是我无法回头。”我艰难地说:“海峰,有些事,现在我无法和你说,你只需要知道,我有很大的难处……我知道,我混道上,给父母,给海珠,给你,给你的父母,都带来了耻辱,也带来了不安因素,可是,现在,我不混道上,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不安因素……这条船,上去容易下来难,一时半刻,我是下不来的…… “但是,海峰,我给你说,我绝对不会昧着良心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会恪守自己做人的最后底线……假如,假如……你要是觉得现在的我是个人渣,配不上海珠,你……你可以让海珠离开我……假如……你要是觉得自己不能说服海珠,我……我也可以主动离开海珠……假如,你要是觉得我不配做你的朋友,你也可以和我绝交。” “你——”海峰瞪眼看着我,半天,突然叹了口气,松开我的衣领,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我默默地摸出一颗烟,正要点着,被海峰一把抢了过去,将烟含在自己嘴里。 我摸出打火机,给海峰点着,海峰狠狠吸了两口,被呛得咳嗽了两声。 我又点着一颗烟,默默地吸起来。 周围很静,带着咸味的海风阵阵掠过,我看看远处,那位钓鱼翁还在稳坐钓鱼台,侧面的背影也是那么寂寞孤独。 “我鄙视你!”半晌,海峰喃喃地说。 “我也鄙视我自己!”我说。 “我唾弃你!” “我也唾弃我自己!” “我恨你!” “我更恨自己!” “你让我很失望!” “我知道,我对自己也很失望!” “你……你是个混蛋。”海峰的声音又哽咽起来。 “我……我的确是个混蛋。”我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我不问你原因了,但是,你必须恪守自己刚才的话,不准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海峰又说。 “嗯,我坚守自己的底线!” “你必须要对得住海珠,保护好海珠!”海峰说。 “我用我的生命去保护海珠!”我说。 海峰摇摇晃晃站起来,恨恨而又无奈还有些酸楚的目光看看我:“易克,站起来——” 我站起来,站在海峰面前。 海峰紧紧咬住牙根看着我,我沉默地看着海峰。 海峰又慢慢举起了拳头—— 我没有动。 海峰的拳头狠狠地打在了我的左腮。 我承受着,身体稍微晃动了下。 “你必须给我保护好自己,好好地活着……不仅是为了你自己。”海峰的声音哽住了,眼圈又有些发红,倏地转过身,接着,大步走向车子,打开车门进去,接着发动车子,离去。 我孤零零自己站在海边的岩石上,转身看着悬崖下深不可测的大海,心中悲意阵阵,那一刻,我真想跳进大海里去。 可是,我知道,就是跳进去也没用,也无法洗清我的罪孽,我已经是一个身背污点的人了。 还有,我会游泳,跳进去也淹不死。 我伫立在海边,在秋天的海风里,站了很久,很久,也想了很多,很多…… 最后,我长长叹息了一声,走下悬崖。 看着远处悬崖上那独钓秋风里的钓鱼翁,我缓缓走了过去。 果然是老李。 老李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看着我,笑了:“小易,你来了。” 我默默地点点头,坐在他的身边。 “昨天,你说的那些话,我回去后,想了很久。”老李说。 “什么话?”我心不在焉地说着,看着大海。 “就是你说的施恩不图报的话啊。”老李说。 我的心一动:“哦……” “虽然我一时脑子里还没有完全想通,但是,我觉得你的话很有道理。”老李手握鱼竿,看着大海:“当然,改造一个人的思想,不是那么容易,毕竟,一个人几十年养成的思维定势,是很难一下子就完全改变的。” 我说:“改变不改变,有什么意义吗?重要吗?” “对于我来说,或许不重要……可是……”老李话说到半截,不说了。 我明白他没说出的话的意思,也知道,老李或许以为我不知道。 毕竟,知道秋桐为了报恩而要嫁给他儿子的人,除了他们家人和秋桐,除了那个空气里的亦客,就只有我了。 我不指望老李能一下子改变自己的思想,这需要过程。 同时,即使老李改变了自己的思维定势,还有一块更难啃下的石头——老李夫人,孩子他妈。 我扭头看着老李:“您一定是一个饱经人间沧桑和世间疾苦的人,对于人生,对于人情,对于事故,对于情感,你一定是深有体会的……有些事,其实未必是您自己想不通,而是您无法冲出自己被禁锢的环境,无法突破自己面临的现实。” 老李看着我,宽厚地笑了下:“年轻人,你很有思想……你想的很多……似乎,你能看穿我的大脑。” 我说:“您太高看我了,我对您一无所知,对您周围的环境也同样一无所知……我现在只知道,您是一位钓鱼翁……还知道,您是钓翁之意不在鱼,也不在于山水,到底在于什么,我就不知了。” 老李依旧用温和的目光看着我,但是,我倏地扑捉住他眼神里迅疾而逝的一缕锐利。 我此时突然意识到,在我面前的这位钓鱼翁,曾经是叱咤警坛阅案无数的一位老公安,从他手里,不知有多少计谋多端狡猾奸诈的罪犯栽倒在他手下,他打交道的那些人,不乏精明精干之士,像我这样的,在他面前给他玩心眼,无异于自不量力自投罗网。 这样想着,我心里不由一惊一竦,不敢多说话了,我怕被他看出什么。 老李笑着:“你是个很聪明的小伙子……和我年轻时的性格很相似,我很喜欢你……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的当年……哎……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啊… httpδ:Ъiqikunēt…” 老李不由感慨地叹了口气。 我谨慎地说:“岁月有多稠啊?” “呵呵……很稠很稠哦……”老李笑了下,看着我:“小易,我送你一句话,不知你愿意听不?” “老前辈请指教,我洗耳恭听!”我说。 “假如你要想做大事,成大事,那么,任何时候,都不要让人看出你是很聪明的一个人,不要把自己的聪明刻意表现出来。”老李说:“当然,在我面前,你可以表现,我看出来是没什么的……毕竟,以我的阅历和经历,能逃得过我的眼睛的人,不多。” “晚辈愿闻其详!”我的心一跳。 果然,老李温和宽厚的外表下,有着一双犀利的眼睛,他实在是一个不可轻视不可忽视的高手。他是从观场里厮杀了多年的,他既懂得阴谋,也懂得阳谋。 当然,对于我,他似乎没有什么恶意,我对他没有任何的利益关系,他既不需要给我施阳谋,也不需要施阴谋。相反,我倒是他寂寞二线生活中一个不错的一个忘年交。 老李放下手里的鱼竿,掏出烟,递给我一只,自己也放进嘴里一只。 我忙摸出打火机先给他点着,然后再给自己点着。 老李吸了两口,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我:“其实,像你的秉性,我目前所了解的秉性,你倒是很适合混观场……当然,说这个不现实,现在进观场的都是大学生,都必须要通过考试进,你没有大学学历,是很难考得过那些学生的。” 老李似乎认定我这个打工仔是不可能上过大学的。 听老李这么一说,我心里突然有些轻松,看来老李也不是万能的,他也有看不出的东西来。 “嗯……”我点点头:“我只适合混职场,对观场那些东西,我不懂,也不敢兴趣。” “其实,观场和职场的很多东西往往是相通的,并没有什么严格的界限……要说不同,那就是观场比职场厮杀更残酷,更阴险。”老李说:“不管职场也好,观场也好,要想让自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那就必须要做到一点:要比别人聪明,但是不要让别人知道。” 我点点头:“嗯……您说的对,所以,我没有您聪明,就让您知道了。” “呵呵……”老李笑起来:“我们之间……是一对往年交……我们之间无所谓谁更加聪明的……是不是?” 我也笑起来:“是!” 老李看着我,慢条斯理地说:“自古以来,凡是成大事者,除了要懂得人与人之间相处的各种微妙的学问、深谙往来应酬之道、以便以一个深受欢迎的面孔出现在别人面前、赢得主动进攻的机会和条件之外,还要深知什么会威胁你的前途和机会,使得你功败垂成…… “做任何事,千万不要一开始就宣称:我要证明什么给你看。这等于是说:我比你聪明,我要让你改变看法。这实在是个挑战,无疑会引起对方以及周围其他人的反感在这种状态下,想改变对方观点根本不可能。所以,为什么要弄巧成拙?为什么要麻烦自己呢?”https:ЪiqikuΠet 我认真地看着老李,点点头:”嗯……” 真正的智者 老李继续说:“所以,如果你想证明什么,别让任何人知道,要不落痕迹,很有技巧地去做。你在试图去改变别人的时候,要让人觉得你像若无其事一样。事情要不知不觉地提出来,好像被人遗忘一样。科学家伽利略说过:你不能教人什么,你只能帮助他们去发现。苏格拉底一再告诉门徒:我惟一知道的,就是不知道什么。 “所以,不让别人看出自己比对方聪明,其实是智者的自我保护和生存之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真正的智者,在顺境时能保护自己,在逆境时,更能保护自己,那些在逆境中能保护好自己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 我看着老李,对于他来说,如今的他似乎不能算是在顺境当中了,他跑到这里来钓鱼,是不是也在保护自己呢? 我说:“李叔,您说,在逆境的时候,人如何更好地保护好自己呢?” “这也是我一直在琢磨和实践的一个问题。”老李说。 “那您说说您已经有的体会和想法?”我说。 “我琢磨着,大致有这么几点。”老李说:“首先,要善用‘拟态’和‘保护色’……在动物世界里,‘拟态’和‘保护色’是很重要的生存法宝,在人的世界里,也有‘拟态’和‘保护色’的行为,最具体的例子便是间谍,当然,你不是间谍,也不太可能有机会当间谍,可是在人性丛林里,你有必要对‘拟态’和‘保护色’有所了解,并且学会运用。尤其当你和周围环境比较,呈现明显的弱势时,更应该好好运用这两种大自然赋予生物的本能。 “拟态的特色之一是静止不动。有保护色,又静止不动,那么谁也奈何不了你。因此在人性丛林里,你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灾祸,必须严守‘静止不动’的原则,也就是说,不乱发议论,不显露你的企图,不结党结派,好让人对你‘视而不见’,那么就可以把危险降到最低程度…… “我干了这么多年公安,办的案子无数,有些人在家被抢,是因为房子装璜得太漂亮了,让人一看就以为是有钱人家;有人半夜遇劫,是因为戴着名贵首饰。这是他们不知‘拟态’和‘保护色’的作用。有些大富翁出门一袭粗衣,以计程车代步,这种人就深懂‘拟态’和‘保护色’的奥妙。”ъiqiku 我听了,不由心里暗暗叫绝,老李果真是有两下子,如此说来,他现在在这里钓鱼,就是在运用这一点了,李顺被他从宁州召回蛰伏在星海,也能看到这点的影子。 “那么,其次呢?”我说。 “其次,有时不妨搞一点体面的‘小骗局’。”老李说:“人不能没有真诚,即使是最无耻的骗子,也有知心朋友,也有说真话的时候。同样,生活从不真正禁绝谎言,谎言虽不可提倡,可你也不必对它深恶痛绝。因为谎言是人类共同的朋友,哪个人敢说自己从不撒谎呢。这句话本身就是一句漂亮的谎言。当然,恶意的谎言是造谣、诽谤,不属此列……其实,在适当的地方说适当的谎言,比伤害人的真话要好得多。” 老李这话可是说到我心里了,我觉得自己对周围的人,秋桐、海珠、甚至我的父母,说的谎话够多的了,最大的谎言就是我对秋桐,也就是亦客对浮生若梦的,这可以说是我有生以来规模最大,延续时间最长,投入最为艰苦的一个谎言。 闻听老李此言,我忽然觉得心里有了很多安慰。 老李继续说:“运用好适当的谎言,就要把握好虚和实的关系,在适当的时候,可以用善意的谎言去掩盖真实。比如:一位中文系硕士为了能在外贸部门谋得一份职业,说自己是外语系毕业的硕士生。当然,他的外语水平的确不错,通过五关,斩了六将,他得到了这份工作。他是外语系毕业是虚,中文系毕业才是实,可他的外语水平很高,又是实。如果他告诉主考人说自己是中文系毕业的实话,那么在众多的求职者中,尽管他的水平出类拔萃,恐怕连第一关也过不了。但不管怎么说竞争还是凭实力的,为了让你的实力被人承认和欣赏,是可以用一些适当的谎言的…… “有时呢,还需要用部分真实来掩盖谎言,使说出去的谎言能够掩盖虚假之处,给人一种十分真实的感觉。比如,身材矮小的人易给人一种真实感,因为身材矮小是对方当场就能看到的事实,这是一种真实,通常容易使别人产生错觉,觉得他所说的话也是真实的。有一个小个子年轻人就喜欢说:我们矮人不说大话。实际上他是用身体矮小的真实掩盖说话中的虚假之处…… “我们常听有人抱怨别人或自己的朋友说,不知他说的话哪旬是真,哪句是假。其实,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人们说话时总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虚实相间,真假各半的。有些真话不必太在意,有些假话也不必追究,弄清楚主要的和次要的,把握住影响大局,事业才能稳步发展。” 我点点头:“李叔,你说的太好了……那么,如何恰当运用好适当的谎言呢?” 老李笑了下:“掌握两个要诀:之一为斩钉截铁。讲话时要语气坚决,斩钉截铁地加以肯定或否定,这比语气不明确更具有强烈的传达力和说服力。说话时要有一副千真万确、信心十足的样子。比如在参加竞选时,经常用‘我所说的话一定会付诸实现’、‘我绝不会辜负各位的信赖’这样的语句。人们在听到这充满信心和斩钉截铁的语句以后。就逐渐为你所说服。筆趣庫 “相反,语气较弱的话语,说服力就减低了许多,昕上去真实感也不那么强烈。还有,有时要借用别人的话,把无根据的话说成有根据的话来取得对方的信任。如果不是你直接得来的消息或情报,你故意先说出‘我也是从某方面听来的’这句话,然后再透露消息般地把要说的话说出来,人们就容易相信,从而达到你的目的……要诀之二为醉翁之意不在酒。” “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有些迷惑不解。 “是的,你要学会以仿佛要忠告对方的态度,让对方接受不利的内容。以这种方式获得对方的信任,达到你的目的,这是劝告的技巧,也是谎言技巧的具体运用。”老李说:“人总是比较容易接受了解自己烦恼和感觉的人的劝告,而且易产生一种‘知我者你也’的相见恨晚的感觉。因此,你要先将自己的想法隐藏在心中不说,假装出一副若无其事而又倾听对方讲话的样子,聆听对方的不满和烦恼。 “在对方将自己心中的话都宣泄出来后,再以谅解的语气去说对方,使对方感到你是为他着想的,使他产生开放的心理。当这种心理出现以后,纵使你提出不利于他的内容,对方也会轻易接受,这才是你的真正的目的,而劝告只不过是你取得对方信任,达到目的的技巧而已,这就叫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点点头,心里不由对老李产生了几分敬佩,老家伙确实有两下子。 “还有吗?”我眼睁睁地看着老李,带着强烈的求知欲。 “最后一点,就是遇强示弱,遇弱示强。”老李说:“人类固然也有先天的强与弱以及后天的强与弱,但因为人类有智慧,可以通过学习及经验的积累,在人性丛林里巧妙地获得生存的机会,用示强或示弱的方式,为自己争取有利的位置…… “遇强则示弱的意思是:如果你碰到的是个有实力的强者,而且他的实力明显高于你,那么你不必为了面子或意气而与他争强,因为一旦硬碰硬,固然也有可能摧折对方,但毁了自己的可能性却很高。因此不妨示弱,好化解对方的戒心。 “以强欺弱,胜之不武,大部分的强者是不做的。但也有一些具有侵略性格的强者欺负弱者的习惯,因此示弱也有让对方摸不清你的虚实,降低对方攻击有效性的作用,一旦他攻击失效,他便有可能收手,而你便获得了生存的空间,并反转两者态势,他再也不敢随便动你。至于要不要反击,你要慎重考虑,因为反击时你也会有损伤,这个利害是要加以评估的。何况还不一定能击败对方…… “遇弱则示强的意思是:如果你碰到的是实力较你弱的对手,那么就要显露你比他强的一面,这并不是为了让他来顺从你,或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或优越感,而是弱者普遍有一种心态,不甘愿一直做弱者,因此他会在周围寻找对手,好证明他也是一个强者。 “你若在弱者面前也示弱,正好引来对方的杀机,徒增不必要的麻烦与损失。示强则可使弱者望而生畏,知难而退。所以,这里的示强是防卫性的,而不是侵略性的,因为侵略也必为你带来损失,若判断错误,碰上一个遇强示强的对手,那你不是很惨吗。”Ъiqikunět 老李一席话,让我听得入了迷,心里不禁对老李十分钦佩,到底是老姜啊,确实辣,真正的实战技巧,真正从实战里得来的经验。 我听了觉得十分受益。 我陡然觉得,老李是一个强大的人,真正的强者。 目前,他所采取的态势,似乎正是在实践着自己的理论。 可是,我又有些迷惑,如此精明如此懂得运筹帷幄的一个高手,怎么会被人从那局长的位置上拿下了呢?他现在采取如此高超的技巧来保全自己,能实现自己的意图吗?能最终明哲保身吗? 此时,我突然又想起一句话:强中更有强中手! 而这个强中手是谁,我不知道。 像个小牛犊 和老李交流了半天,我看看时间,不早了,该去机场了,于是有些意犹未尽地说:“前辈,我要走了。” “呵呵,不知不觉时间过得真快。”老李站起来收拾鱼竿:“好,我也要走了……今天唠嗑还没够呢,明天再继续聊吧。” “明天我来不了了。”我说:“今晚我要坐飞机外出,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哦……乘飞机外出。”老李看着我,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是的!”我说,我等着他继续问下去,比如问我到哪里干嘛之类的。我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回答的话。 “嗯,好,那就等你回来有空再继续唠嗑吧!”老李简练地说着,站起来提着工具包就要走。 “您……为什么不问我到哪里去干吗?您不觉得,我一个打工的人,坐飞机出去有些奇怪吗?”我实在忍不住了,问老李。 老李停住脚步:“不问!” “为什么?” “因为你要是想告诉我,不需要我问!”他似笑非笑地说。 我笑了起来,点点头:“那……李叔,再见。” “再见。”老李和我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笑笑,走了。 看着老李离去的背影,我琢磨着刚才老李和我的对话内容以及神态,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老李会不会已经猜到我要去哪里了,甚至,知道我去干吗的…… 李顺和他是爷俩,李顺转移了住的地方,老李一定会知道。那么,李顺是如何被转移出来的,说不定李顺也会告诉他爹。 如此一来,老李说不定已经知道我在秋桐手下工作之外的另一个身份,那就是他儿子的手下。 但是,从老李那里,不管是言语还是神态,我听不出看不出丝毫他知道此事的痕迹。筆趣庫 我又一次意识到,我面前的老李,是一名历经风雨的老公安,他的目光很犀利,他的感觉很敏锐,他的洞察很深刻,在他面前,我只不过是一只小牛犊子,我的神态逃不过他的眼睛,我的想法瞒不过他的大脑,而他,想让我知道的,我就能听到看到,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什么都不会知道。 幸亏,他不是我的敌人。我不由暗暗庆幸。 当然,我也许把他看得过于高了,或许,他对我和李顺接触的事情一无所知,刚才只是我的错觉,因为过高看他而产生的神经质错觉。 他要真是我感觉到的那种高人,怎么会落魄到这里来钓鱼呢?他就是躲在这里钓鱼,也未必能躲得开那些他必然要被卷入的风暴……我边往机场走心里边胡乱琢磨着。 当然,是不是有什么他必然要被卷入的风暴,我不知,只是脑子里随意冒出来的一个想法。 此时,我丝毫没有将宁州卷起的那股风暴和庞大的观场联系起来,我觉得,这只是两股黑道之间的较量,顶多中间再加上伍德。 到了机场,我顺利过了安检,登机。 我先给海珠发了一个手机短信,告诉她我顺利登机了,然后关了手机。 飞机接着就开始滑行起飞了,很快飞到了万米高空。 我将疲惫的脑袋放到座椅后靠背上,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坐在我旁边靠窗位置穿着浅色高领风衣戴着一顶宽边白色女式帽子从我坐下起就一直脸扭到里面看着窗外的女士,突然缓缓转过脸来—— 我一看到她,嘴巴不由半张开来:“我的妈呀——” “我不是你的妈,我是你姐!”她淡淡地说着,似乎想幽默一下,但是脸色却毫无表情。 这是秋桐。 “你在这里干嘛?”我问秋桐。 “你问的是不是废话?你说我坐在这里干嘛?”秋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你到宁州去干嘛?”我说。 “你先回答我,你到宁州去干嘛?”秋桐两眼紧紧地盯住我。 “我……中午不是说了。”我说。 “别糊弄了,我知道,你那是说给大家听的,我想知道你真实的目的。”秋桐说。 我有些心虚,低头支支吾吾地说:“我中午说的就是真的啊……真的是一个朋友的亲人去世了,我去宁州看看。” 秋桐沉声说:“易克,你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把你刚才的话再复述一遍!” 我抬起头,却不敢看秋桐的眼睛。 秋桐说:“易克,看着我……说——” 我还是不敢看秋桐的眼睛,眼神瞟着旁边,掩饰般地笑了下:“我不看你……我说什么呢。” “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秋桐说:“说什么,你知道!” “因为……你太美了,我怕看了你,会控制不住。”我终于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 “你……你……油嘴滑舌……你少来。”秋桐的脸有些发红,还有些气恼。 我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秋桐却一直带着犀利的目光盯着我,盯得我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却又不敢表现出任何紧迫压迫感。 “不看着我的眼睛说,是不是?”半晌,秋桐说。 “嗯……”我低头嗯了一声。Ъiqikunět “嗯你个大头鬼!”秋桐带着教训的口气说我。 “嗯……大头鬼。”我说。 “你再给我调侃?”秋桐说。 我忙说:“我……我没调侃,我哪里敢给你调侃。” 秋桐又不做声了,我也不做声,继续低着脑袋,秋桐依然在盯住我。 一会儿,秋桐深深无奈地叹了口气:“唉……” 听到秋桐叹气,我抬起头来,看着秋桐郁郁的神情。 “易克,你刚才在撒谎……是不是?”秋桐说:“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撒谎,我最不能原谅的行为就是撒谎……在我和你之间,我从来没对你撒过慌,从来都是把你当做最好最值得信赖的朋友对待,可是,你呢,你自己看看,你呢……不光过去你对我撒了数不清的慌,到如今,你还在对我撒谎……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你到底想让我怎么看你?” 秋桐的话似乎有些伤感和失望,我听了,心里感到很郁闷,突然想起了老李和我说过的话,说:“其实……有些谎言,是善意的,是不应该受到谴责和责备的……我没想干什么。我就是在做我该做的必须要做的事情。” 秋桐说:“其实,你不用说,我已经猜到了什么。我知道,你此次去宁州,根本就不是什么宁州朋友的亲人去世,一定是和李顺的事情有关……你不要告诉我没说对,我实在不想听到你再撒谎了……我真的想听到你说句实话……易克,说句实话,难道很难吗?” 秋桐不叫我大师了,直接叫我易克。 听着秋桐恳求的话语,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接着说:“既然……既然你知道我去宁州的真实目的,那你为什么还要上这趟飞机……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情形,到宁州去,是很危险的。”筆趣庫 秋桐抿了抿嘴唇,伸手捋了捋头发:“正因为我知道你此去宁州是有危险的,所以,我才要去。” “为什么?”我说。 秋桐说:“不管宁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趟宁州,我都必须要去的……不管怎么说,我和李顺的关系与你和李顺的关系要近一层,李顺自己作死作出来了事情,自己无法擦屁股,却要连累无辜的你。这不是我能承受的底线和我做事的风格,我不能看着因为李顺自己的劣行而把你牵扯地越来越深。作为李顺的未婚妻,我去替他承受这些后果,都是我的命,没有人能代替我。” 我的心大痛,说:“你知道不,你一个弱女子,跟着我去,不但帮不了我什么,还会成为我的累赘。” “你瞧不起女人,是不是?”秋桐说。 “不是……”我忙说:“此行真的很有危险。” “再危险我也要去,虽然我知道我们做的都不是多么光明正大的事情,但是,既然已经无法脱开,也就只能走下去……李顺做的孽,我来承受这些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继续去当李顺的炮灰,继续越陷越深……我更不能看着你因为李顺的事情人身安危遇到不测,如果你真的遇到什么不测,我……我还怎么有脸起见海珠,怎么给你的父母和海珠交代。”秋桐的口气有些沉重。 秋桐的话并没有改变我的主意,我说:“等到了宁州,还有最后一班飞往星海的班机,还能赶上,我给你买好机票,你给我立刻赶回去。” “不行,我不!” “没有什么行不行的,我说了,我决定了,就必须执行!”我蛮横地说。 “霸道的男人……我就不!我就不回去,我要和你一起在宁州这边处理事情,直到事情处理好了,再和你一起回去!”秋桐据理力争。 我看着秋桐:“真要打算不听话,是不是?” “对!”秋桐点点头。 “那好,既然你不听话,那我就有对付不听话的办法。”我说:“走不走由不得你,等下了飞机,我押也要把你押到回星海的飞机上去……咱俩看谁力气大,我就不信我别着你的胳膊肘卡住你的脖子制服不了你……” “你敢!” “敢不敢等下了飞机你就知道了!”我说。 “你要敢动我,敢对我来硬的,我就大叫——就说有人要绑架我……”秋桐说:“我一叫,机场保安就会过来抓你……” “你——”我一时被秋桐呛住了,看着秋桐:“你这个刁蛮的丫头……心眼子还很多。” “我才不刁蛮,你才是无理霸道的男人,我是被你逼出来的。”秋桐毫不示弱地说。 来硬的 我有些没辙了,我当然不敢在机场大厅对秋桐来硬的,我刚才是吓唬她的,没想到,她不怕吓唬,看来,她是铁了心要跟我一起行动了。 其实,我理解秋桐的心思,她是不忍心让李顺的事情愈加深地牵扯到我,她觉得李顺在宁州有事情,应该她来处理,不管结果是好是坏,都该她来承担责任。所以,在她觉察到我到宁州之行有猫腻之后,不动声色地直接上了飞机。 “好吧……我服了你了。”我说:“你去也行,但是,我给你说,宁州现在的环境真的非常险恶,我和你去了宁州,说不定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你必须一切行动听指挥,我让你干嘛你就要干嘛,不得自由活动,不得随意外出,不得擅自乱作主张。” 秋桐的眉头深深地锁了起来,看着我:“宁州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看了看秋桐,说:“好吧,我告诉你……二子和小五,自杀了。” “啊——”秋桐惊呼一声,急忙用手捂住嘴巴,眼睛睁地大大的,惊惧地看着我:“他们……自杀了。” 看着秋桐的表情,我想她要是知道这几天已经死了7个人,而且有一个是李顺亲自干的,有5个是我亲眼目睹的,我估计她能吓晕。biqikμnět “是的,自杀了。”我平静地点点头。 “好好的人,为……为什么?”半晌,秋桐才回过神来,问我。 “要是知道为什么,我就不来宁州了。”我说。 “哦……这么说,你这次来宁州,是要调查二子和小五的自杀的原因?”秋桐说。 我点点头:“对——” “那……这……这有什么危险的?”秋桐说。 “嗯……倒也不危险。”我心念一动。 “那你刚才怎么说。” “我吓唬你的,因为我不愿意屁股后面跟着一个小尾巴。”我说:“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危险,就是来调查下他们为什么自杀……所以,你跟了来啊,纯粹是小题大做,多余。” “你说的是真的?”秋桐看着我。 “嗯……真的!”我点点头:“所以,秋桐啊,我叫你一声姐,听老弟我一句话,别跟在我屁股后面当小尾巴了,到了宁州,我给你买好机票,接着就回星海哈,你不知道啊,我这人啊,出来做事最不喜欢有人跟着我,烦死了。” “不,我不——你甭想让我回去!”秋桐果断地说:“别说叫姐,你就是叫妈我也不回去……二子和小五自杀了,李顺不能来处理,我作为李顺的……我能置身度外吗?所以,我来调查处理责无旁贷……还有,你讨厌别人跟着你,那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保证听你的指挥。” 从秋桐的语气和眼神里,我已经看出,秋桐对我的话半信半疑。我老是撒谎哄她,她都不信我的话了。 我心里不由一阵悲哀,我本善良,不想撒谎啊,可是,事实上,我又在不停地撒谎。 我只能同意秋桐的话了,没治了。 一会儿,秋桐叹了口气:“易克,我们都搅入道上了……都说不清楚了。” “你没搅入。”我说。 秋桐惨笑一下:“你觉得可能吗?我能脱身地一干二净吗?唉……只可惜,你不该参与的……也都怪我,当时,我要是能搞到钱,你也不至于为了救治云朵去跟着李顺走入歧途。” 秋桐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自责。 我说:“这怎么能怪你呢?这事谁都不怪,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立场不坚定,意志薄弱……和你,实在是没有关系的。” 秋桐眼神郁郁地托着腮帮,扭头看着机窗外黑乎乎的夜空,陷入了沉思,一会儿冒出一句话:“一失足成为千古恨……再回首。” “已百年身。”我接过秋桐的话。 秋桐扭头看了我一言,没有说话,我也沉默了。 人是感情动物,常常会因为某些原因,做出令人懊恼悔恨的事,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这百年身,就是下一辈子的事了,今生,再也没有希望了。 我知道,人生道路上的每一个错误,都要付出代价的。错误越大,代价越惨痛。做了错事,良心不安,别人痛苦,自己更痛苦。 我心神不定地想着,不知道此次我和秋桐的宁州结伴之行,到底会带来多少惊心动魄的血雨腥风,带来多少魂牵梦绕的婉转悱恻。 很快,飞机降落在宁州机场,我和秋桐直奔出口。 往出口走的时候,秋桐对我说:“别忘记给海珠发个短信报平安。” 秋桐的声音有些沉重,还有些不安。 我摸出手机开机,给海珠发了个短信,然后冲秋桐笑了下:“干嘛这副表情,轻松点好不好?” 秋桐苦笑着看了我一下:“我能轻松地起来?” 我说:“天没塌下来,你这么紧张干嘛?” 秋桐不说话了。 我们继续往出口处走。按照我的安排,老秦不到机场来接我,机场目标太明显,我们约定在天一广场东北角处会合。 走到出口处,我边走边冷眼扫描着接机处的人,快速把能看到的人都扫了一遍,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筆趣庫 我们快步走出接机口,直接出了机场,打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到天一广场东北角!”我说。 出租车直接上了机场高速,往市区驶去,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秋桐坐在后面。 夜色沉沉,秋天的星海,夜晚是带着很深的凉意的,而在南国的宁州,却依旧感到有些闷热。 我和秋桐坐在车里,都没有说话,似乎各自都在想着心事。 出租车行驶中,我特意从观后镜往后面看了几次,没有发现后面有什么可疑的车辆。 到机场高速出口处,出了收费站,看到前面有公安设立的盘查点,几个警察正在那里检查过往车辆。 “怎么回事?”我问出租车司机。 “不知道是什么行动,从昨天就开始了,进来不查出去查。”出租车司机说:“不查开车的司机,专查客人。” “哦……”我的心里有一丝紧张,回头看了下秋桐,她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我冲她笑了下,她微微一笑,似乎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出租车开到盘查点停下,过来一个警察,首先打个敬礼,看看我,又看看坐在后面的秋桐,客气地说:“对不起,执行公务,请出示下二位的身份证件。” 我和秋桐掏出身份证递过去,那位警察接过去,仔细看了看,接着,又把身份证递给站在旁边的另外一位穿便衣的中年人…… 我冷眼盯住这两个人脸上的表情…… 两个人似乎没表现出什么异常的表情,那穿便衣的中年人甚至都没有再看我和秋桐一眼,直接就把身份证还给了我们。 “好了,走吧。”那警察做了个手势,我们的出租车过了盘查点,直接进去了市区。Ъiqikunět 市区车水马龙,非常喧闹。 就在出租车走到一个大型超级门口的时候,秋桐突然说:“师傅,停车!” 司机在超市门口停下车,我回头看了下秋桐。 “我要到超市去买点东西。”秋桐不动声色地掏出钱递给司机,说:“师傅,给你车费……不用等我们了。” 我没有多说,直接和秋桐下车进了超市,超市里人很多,熙熙攘攘。 我们进去后,秋桐似乎却并不急着买东西,而是左逛逛,右逛逛,显得很有耐性。 “大小姐,你要买什么呢?”我忍不住了。 “不买东西逛逛就不行了?”秋桐冲我一笑。 “呵呵……行,逛吧!”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秋桐怎么突然来了雅兴逛超市了。 逛了半天,秋桐突然走到一个正在货架前逛游的小伙子面前:“嗨——帅哥,问你个事,从这里到城隍庙怎么走啊?” 小伙子刚要说话,秋桐摸出一张纸和笔:“我记性不好,你帮我写在这上面好吗?” 小伙子于是痛快地写了下来,然后递给秋桐。 秋桐冲小伙子一笑:“谢谢你!” 在这过程中,我一直没有说话,看秋桐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接着,秋桐拉了我一把,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几步,秋桐把小伙子刚写的纸条扔进了旁边的一个垃圾桶。 “喂——你到底在捣鼓什么洋动静?”我实在忍不住了。 “别嚷嚷……注意观察下刚才那小伙子和那垃圾桶。”秋桐若无其事地继续翻看着货架,边低声说:“看看有什么异常。” 我悄悄扭头,往那小伙子看去,突然就看到了在盘查点检查我们身份证的那个中年便衣,正紧跟着那个小伙子,同时,还有两个穿便衣的小伙子,正走到垃圾桶那里,正在翻垃圾桶。 我冒出一头冷汗,我靠,我们被跟踪了! 无疑,那盘查点是专为李顺设的,专门用来查李顺的人的,我和秋桐作为和李顺有关系的人,自然早就被宁州警方的老大摸清了,自然是在检查名单上。 这个盘查点,无疑是宁州警方的老大特意安排设立的,二子和小五一死,盘查点就设立起来,他似乎已经预感到远在星海的李顺会有所动作。 也就是说,我和秋桐还没有出机场高速,就已经进入了宁州警方的视线,被他们监控了。他们监控我和秋桐,目的自然是想摸清我们来宁州的意图,摸清李顺的用意。 这三个便衣,当然是警察,在我的印象里,穿便衣的警察都比穿警服的厉害,那些刑警队的,似乎极少穿警服。 如此敏感 我这时明白秋桐为什么突然要中途下车到超市,又突然问那小伙子话,又写纸条了,她如此做,是预感到我们可能被跟踪了,然后想出了这个计策来验证一下。 车子下了机场高速,已进入市区,车子很多,是很难觉察后面有没有人跟着的,秋桐竟然如此敏感。 “我们要想办法甩掉他们。”秋桐眼睛看着货架,手里拿着一瓶饮料,低语道。 既然已经证实有人在跟踪,自然是必须要甩掉他们的。 这时,我侧眼看到那中年便衣和另外两个便衣会合了,三个人低语了一下,似乎那中年便衣找那小伙子盘查,那两个便衣找出那纸条,什么收获都没有。 三人低语完,散开,保持着几米的距离,若无其事地装作闲逛的样子。 我这时也拿起一瓶水,对秋桐说:“嗯……跟紧我……” “嗯,好的!” 我和秋桐继续闲逛,慢慢往超市的另一个出口处接近。 我知道,这三个便衣的车子一定停在我们刚才进来的门口附近,离这个出口的距离,大概有50多米。 边接近出口,我边用眼睛注视着外面…… 我拿了一瓶矿泉水,到付款处排队结账,秋桐紧跟在我身后。 买东西的人很多,我装作无意的样子向后看了下,在我和秋桐后面,又排上了4个等待结账的顾客,那三位便衣分成三拨,每人手里拿着一瓶饮料,分别到了三个结账出口处,排队往外走。 他们似乎很悠闲,觉得对付我这样的菜鸟,不需要下多大功夫,甚至不用提前到出口处等我。 很快到我了,我结完帐,看了下那三位便衣,最快的一个前面还有一位顾客没有结账。 这时,我看到外面马路边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停下来,正在下客,我一拉秋桐的胳膊,快步向出租车奔去,到跟前的时候,客人刚下车,我一拉后车门,让秋桐先进去,然后自己也坐进去,关上车门,对司机说:“走——” 出租车立刻就启动了,走出大约不到20米,我回头看,那三个人才刚冲出超市门口,其中一个人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跑,似乎去开车。筆趣庫 “老板,去哪里?”出租车司机说。 我知道这辆出租车的车号有可能被他们记住,看了下前面的车流,对司机说:“前面路口右拐,直行100米。” 边说,我边把车费递给司机:“不用找零了。” 出租车司机开到我说的地方一停下,我和秋桐就快速下车,然后我拉着秋桐快步穿过马路,隐身到路灯的阴影处…… 我看着那辆出租车缓缓启动往前走去,片刻,一辆黑色的轿车急驶而至,径直向出租车的方向追赶过去,我看的分明,开车的正是那中年便衣…… 我知道那辆出租车很快就会被截住,那三个人马上就能知道我们下了出租车到了马路对面。 我接着又拉着秋桐回到了马路对过,在马路边路灯的阴影处,找了个石凳,对秋桐说:“坐下——” “干嘛?”秋桐坐下,看着我。 我也坐下,抽出一颗烟,点着,吸了两口:“跑累了,休息一会儿。” “你——”秋桐的神情似乎有些紧张,似乎觉得我这会儿还有闲心抽烟。 “不是说好了,一切行动听指挥!”我边抽烟边说。 秋桐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我边抽烟边看着马路,不一会儿,那辆黑色的轿车从对过开了回来,径直向前方驶去。 “你怎么知道有人跟踪我们呢?”我边抽烟边对秋桐说:“你发现了后面的车子?” “没有发现……只不过是凭直觉。”秋桐说。 “女人的直觉……倒是很准。”我说。 “唉……”秋桐叹了口气:“我怎么觉得我们像是两个罪犯……那三个人,一定是便衣。” “关键是,那几个便衣,做的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情。”我说:“他们本身也是做贼,他们做的事情,也是见不得阳光的。” “他们……为什么不在盘查点直接就抓住我们呢?”秋桐说。 “第一,没有证据,他们凭什么抓我们,第二,他们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这第二点才是最重要的。”我说。 我当然知道,他们要钓的大鱼是谁,幸亏李顺没来,不然,不出机场高速,他就被宁州方面的老大控制了,一旦李顺被宁的老大控制,恐怕生还的机会就不大了。 宁州老大当然明白我此次到宁州来的目的,他自己心里更有数,二子和小五的死,一定会让他心里稍微有些不安,如果能抓住李顺,干净利索地将李顺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那二子和小五死的事情,基本就是天衣无缝了。同时,他也算是彻底除掉了心头大患。 我想,他现在一定后悔当初不该把李顺放回星海。但是,当时的形势还没到那个地步,他还不至于要除掉李顺,现在觉得火候到了,李顺却又不在他的控制之中。 他知道二子和小五一死,李顺一定不会安宁,肯定会有所动作,所以才会在宁州布局,等待李顺来自投罗网,即使见不到李顺,见到我和秋桐,也能顺藤摸瓜引出李顺来。所以,他才会安排人来跟踪我和秋桐而不急于下手。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跟踪我们?”秋桐说。 “因为……二子和小五的自杀值得怀疑。”我说。 “值得怀疑……你什么意思?”秋桐惊疑地看着我。 “嗯,是的,值得怀疑。”我看着秋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秋桐说。 我站起来,扔掉烟头:“不该问的不要问,小孩子知道那么多干嘛?” “你……你才是小孩子……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秋桐瞪视着我。 “走吧,到时候,你都会明白的。”我看着秋桐说:“秋桐,我告诉你,不要以为那些人都是好人,有时候,甚至比道上还心狠手辣,还卑鄙无耻…… “这个社会,有时候是有道义公理可言的,可是,有的时候,有的情况下,是没有正义公理的,不要让自己那么天真,以为正义就一定会得到伸张,邪恶就一定会得到惩处……Ъiqikunět “我承认,李老板和我干的事情违法,但是,那些人同样也违法,甚至比我们违法更厉害,最可怕的是,他们打着合法公正的外衣,实则是在以毒攻毒,以黑治黑……所以,对付这样的正义卫士,必须要抛弃幼稚的想法,要直面血淋淋的现实。 “这个社会,真正的正义在哪里,和什么人披着什么样的合法外衣无关,关键要看这些人是不是心里还有道德和良心,是否还有做人的基本人性。” 秋桐瞪大眼睛看着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过来一辆出租车,我拦住,和秋桐上车,直奔天一广场东北角。 此时的天一广场,虽然已经是10点多的夜晚,但是依旧灯光璀璨,灯火通明,游人如织,广场附近的喷水池边有不少孩子在嬉戏玩水。筆趣庫 我和秋桐下了车,我往四周看了一下,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灰色的桑塔纳2000,这样的车最普通不过,到处都是。 我看了下车牌号,然后带着秋桐径直走过去,直接拉开车后门,让秋桐进去,然后我坐到前排。 老秦正在车里。 老秦显然没有想到秋桐会和我一起出现,见到秋桐,先是很意外,接着就神色恭敬地招呼:“秋小姐,你好,你来了。” “呵呵,老秦,你好。”秋桐礼貌地冲老秦点头:“这么晚了,还让你等着,真不好意思。” “秋小姐客气了……能为秋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老秦客气地说,然后看着我:“路上顺利不?” “还行,有几个尾巴,甩掉了。”我说:“幸亏秋总警惕性高,不然。” 老秦笑着看了下秋桐,秋桐皱了皱眉头,显得心事重重。 “我们去哪里?”我看着老秦。 老秦又看了下秋桐,然后看着我,沉吟下了:“本来我打算是你自己来,让你和我一起住的……既然秋小姐来了,那么……安全第一……这样吧,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说着,老秦开车就走。 “你这车没有被跟踪过?”路上,我问老秦。 “这车在宁州最普通不过,我弄了十几副车牌,一天一换,想跟踪我,没那么容易!”老秦边开车边说。 “这两天情况怎么样?”我又说。 老秦咳嗽了一声,没有理我。 我意识到,老秦不愿意在秋桐面前和我说太多话。 我于是不吭声了,秋桐这会儿也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她坐在后面在想什么。 老秦开着车在市区内穿街走巷,我注意看了下后面,没有车跟踪。 很快车子出了城,直奔东钱湖方向而去。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车子停在湖边山坡的一处竹林处,旁边很幽静,昏黄的路灯泛着微弱的光,一座白色的别墅矗立在竹林深处。 “我们到了。”老秦停下车,我和秋桐下车,市区很热,这里却很凉爽,很安静,近处是镜子般的湖面,远处是群山的起伏的影子,一阵微风吹过,竹林发出飒飒的声音…… 老秦带路走进别墅,打开门打开灯,里面装饰豪华,设施一应俱全,家具都是高档的崭新的,似乎没有人来住过。 “这里没有人来住过,你们就住在这里吧……楼上楼下都有卧室。”老秦笑着对我和秋桐说:“易克,你和秋小姐难得来一次宁州游玩,就先住在这里吧,今天时间不早了,秋小姐先上楼洗个澡休息,明天我带你们到四周游玩。” 老秦显然不想在秋桐面前多说什么。 把她软禁在别墅里 “老秦,我们不是来游玩的。”秋桐说。 “哦,呵呵……难道你们是来宁州有公务?”老秦打个哈哈…… 秋桐看了看我,又看看老秦,不说话了,提着行李径直上楼。 一会儿,楼上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 这时,老秦拉着我坐下,脸色有些不快地瞪着我,低声吼起来:“小易,你怎么搞的,怎么把秋小姐带来了?你知道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万一秋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李老板交代?你做事太没数了。” 我苦笑一下:“我没想让她来,她自己突然上了飞机跟来的……我不让她来,她非要来……我有什么办法。” 老秦沉默了片刻:“现在宁州的天气很差,形势很糟糕,秋小姐到了这里,无异于是雪上加霜,我现在的头号任务就是要确保秋小姐百分之百的安全……为了秋小姐的安全,我们宁可什么行动都不采取,宁可什么都不做……我必须得对李老板负责。” 我说:“我此次来宁州,有两个主要目的,一个是摸清二子和小五死的真正原因,第二,摸清宁州警方老大的真实意图,看他到底想对李老板采取什么态度,然后,再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方针。” 老秦说:“如果不能确保秋小姐的安全,这两个目的,宁可都不去实现。” 我说:“这个别墅安全不?” “应该是安全的。”老秦说。 我说:“那就好,既然这样,秋总的安全就有保障了,我能保证她没事,但是,需要你的配合。”ъiqiku “怎么配合?”老秦看着我。 “把她给我软禁在这里,不让她到处乱跑。”我说:“你能做到不?” “软禁秋小姐?”老秦迟疑了一下:“这个……合适吗?万一李老板要是知道。” “合适,秋总来宁州的事情,李老板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自己偷偷来的。”我说:“万一李老板以后就是知道了,他也会理解的,要是他生气,我来承担责任。” “倒不是谁承担责任的问题,除了这个,我还担心秋小姐会不会发火。”老秦说。 “不用管她,你就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就说是我安排的。”我说:“当然,能不软禁,她自己主动老老实实呆在别墅里最好。” “那……你……秋小姐是你的顶头上司,你把她惹恼了,会不会对你……”老秦说。 “没事,你听我的就是!”我说。 “嗯,好吧……明天我安排两个人在这里看着她……别墅周围500米内可以自由活动,远了不行!”老秦说:“另外,这两个人还可以在这里保护她,以防万一。” “好,就这么办!”我说着掏出李顺给我的银行卡递给老秦:“这是李老板让我给你的,里面是600万,作为给二子和小五的抚恤金,你想办法安排人打给他们的家人。” 老秦接过银行卡,眼圈突然红了。 “唉……二子和小五……死的不明不白。”老秦的声音有些哽咽:“都是天天在一起的兄弟,没想到,说没就没了……明天,我就安排人去办。” “他们的死因,一定要查清。”我说。 “你准备怎么查?”老秦看着我。 我想了下:“你蹲点宁州,不宜暴露过多,这事我来操作,你给我配合就行。” “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老秦说。 我沉默片刻,摸出纸笔,写了几行字,递给老秦:“明天上午,我陪秋桐在附近游山玩水,中午,你过来,给我弄这两样东西过来。” 老秦接过纸条看了看,带着惊疑的目光看着我:“你要这两样东西干吗?” 我说:“自然是有用,好弄不?” 老秦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其中一样很容易,另一样,需要费点劲儿,但是也能办到。” “那就好。”我点点头:“另一样,要上好的质量。” 老秦点点头:“好!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用,但是李老板吩咐了,让你来到之后我一切都听你的。” 我说:“那就好……到时候,你就明白我的用意了。” 我神秘地冲老秦笑笑。 老秦笑了下。 “这里还有多少兄弟在?”我又问老秦。 “一开始都出去回避了,最近陆续回来了几个骨干,都深度潜伏的,只和我保持单线联系,平时都不露面。”老秦说。 “嗯……段祥龙最近有何动作?”我说。 “十分安静,十分正常,异乎寻常的老实。”老秦说。 “嗯……继续严密监视他……”我说。 “一直在这样做的!”老秦说。 “唉……我一直怀疑段祥龙有内鬼的嫌疑,这次的香格里拉酒店事件,我判定是段祥龙和四大金刚里应外合捣的鬼,可是,李老板就是不信,他知道是白老三安排四大金刚给他捣乱,却一直就不信段祥龙参与了这事,我说多了他还生气,说我是出于个人恩怨想公报私仇……真叫人没办法。”我叹了口气。 “李老板就是这性格,常人无法理喻,谁也没办法:“老秦也叹了口气:“常西毒的,都是这样,性格反复无常,多疑多虑,李老板可谓是一个资深瘾君子了……西毒啊,吸上就完了。” 我和老秦都沉默了,一会儿老秦递给我一把枪:“给你,拿着,放在身边防身用。” 我想了想,退还给老秦:“不用,秋总在这里,万一让她看到,担惊受怕,不好!” 老秦想了想,点点头,把枪收了起来:“那好,我先走了,你好好睡一觉……关好门。” 送走老秦,我坐在客厅里点燃一颗烟,抽了半天,边运筹着明天的行动计划。 现在既然秋桐来了,那么,我的计划就要先把她考虑进去,她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不能让她出任何差错。 在这一点上,我和老秦的考虑是一样的,只不过,我们考虑的出发点不同,老秦考虑的是如何给李顺交代,我考虑的是如何给自己交代,秋桐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我要像保护自己的生命一样保护秋桐,甚至,超出于我的生命。 我知道此行的巨大危险,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就会血肉横飞,就会命丧黄泉。我已经被绑上了李顺的战车,无法逆转,只能往前冲,但是,我不愿意让秋 筆趣庫桐为之受到任何伤害,为了秋桐的安全,我可以毫不犹豫付出我的鲜血甚至生命。 当然,大家都安全无恙最好,所以,我明天必须要先委屈一下秋桐。 正琢磨间,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接着,秋桐下来了。 刚刚沐浴完的秋桐换了一身单薄的短连衣裙,头发还没干,脸色白里透红,恰似出水芙蓉一般的娇嫩和妩媚。 看着秋桐,我一下子呆住了,眼神直勾勾地盯住她,不由吞咽了几下喉咙……咕嘟…… 秋桐看着我的神态,脸色不由红了起来,接着就一瞪眼:“易克,你就不能有点正相,非得一副饥不择食的样子不行?” 我回过神来,心里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换了以前,我会还像过去那样以为你是个小色鬼小混混,不由自主这样的,可是,现在,我知道,你根本就是故意这样做出来的,你根本就不是那样的坏男人。”秋桐边说边走到沙发上坐下:“易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做出这样一副样子来干嘛呢?其实你心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 我心里一阵羞愧,说:“我……我实在不是个好男人……你把我高估了。” “好了,别自己故意作践自己了,我看你就是个自虐的人,故意践踏自己。”秋桐神色郁郁地说:“老秦走了?” “嗯……” “你们明天要干嘛去?”秋桐问我。 “不干吗啊!明天我陪你游山玩水!”我说。 “你胡扯!”秋桐说。ъiqiku “没胡扯,真的!”我说。 “继续扯。”秋桐说。 “真的,你要相信我哦……”我说。 “哼,该相信的我相信你,不该相信的,我要有自己的分析。”秋桐说:“老秦今天明摆着不想在我面前说什么,明显想瞒着我什么。我问你,二子和小五到底是不是自杀的?” “这个……不好说,老秦还在继续调查,调查出来,他会告诉我的。”我说:“不过,从老秦刚才和我说的话里,很有可能,他们真的是自杀的。” “为什么会自杀?”秋桐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此时,我心里已经决定,即使二子和小五是被宁州警方那老大弄死的,也不能告诉秋桐事情的真相,不能让秋桐知道真实的情况,不然,由此引发的后续风暴,会将她不可避免的卷入进去,甚至,会危机她的安全。 “是不是和香格里拉酒店的事情有关?”秋桐说。 我摇摇头:“你想得太多了,那件事,不过是社会治安案件,又没出人命,值得让他们自杀吗?” 秋桐此时并不知道二子和小五因为香格里拉酒店事件被宁州警方抓进去的事情。 秋桐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易克,那么,你告诉我,二子和小五到底有什么理由去自杀?” 我装模作样叹了口气:“这事……刚才听老秦说,似乎……似乎和毒有关……只是,没有得到证实……或许,明后天就能证实吧。” “西毒?”秋桐惊疑地看着我。 进了秋桐卧室 “是的……比如,毒量过大,导致神经错乱而自杀。”我信口胡诌。 “哦……会导致这个……”秋桐惊惧地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现在只是怀疑……不过,毒过量自杀,确实是经常有的。” “啊——”秋桐倒吸一口凉气,眼里发出恐惧的目光:“二子和小五西毒啊?他们怎么会?” 二子和小五这事,我早就知道,他俩经常陪着李顺一起流冰。 我点点头:”嗯……” “那……你有没有?”秋桐看着我。 “我没有!”我说。 “那……李顺呢?”秋桐继续看着我。 “他……”我迟疑了下,说:“我没有见到过。” “没有见到过。”秋桐盯住我:“易克,你告诉我,李顺经常一副神经兮兮神经质的样子,目光有时候还很呆滞,是不是这个原因?” 我不敢看秋桐的眼睛,我知道,我要是告诉秋桐李顺是个深度的瘾君子,那会将秋桐的心理击溃,让她的大脑崩溃,这个男人虽然她不爱,可是,却是注定要和她过一辈子的,和一个瘾君子在一起生活,对于秋桐来说,无论如何是会要了她命的事情。 我不想一味地去欺骗秋桐,可是,我又不能告诉秋桐实情,因为即使秋桐知道了这事,也不能改变她必须要嫁给李顺的事实,这样做,只能会增加秋桐的痛苦,对于她没有任何好处。何况,李顺现在正在戒毒。 想到这里,我看着秋桐:“他要是这样,你觉得他还能活到现在吗?你觉得他还能做这些生意吗?虽然不是正当生意,但是,还是经营地井井有条的。” 秋桐似乎稍微松了口气,眼神却依然有些疑虑,死死盯住我,试图想从我眼里看出些什么。筆趣庫 我不敢再看秋桐的眼睛,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要洗澡睡觉了。” 秋桐缓缓站起来,缓步上楼,走到楼梯,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我看到秋桐眼里闪过一丝极度的恐惧…… 我的心里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忙转身进了卫生间。 洗完澡,我出来到了客厅,听到楼上没有任何动静,秋桐似乎睡了。 我关好门窗,然后回到卧室躺下。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从我到海珠公司讲课到中午遇见四大金刚,从下午被海峰痛扁一顿到和老李深度交流,从飞机上遇到秋桐到宁州反跟踪行动…… 我觉得很累,身体累,心也累。 躺在松软的大床上,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想着秋桐此刻就睡在我的上面,我的心里不禁又有些奇异的感觉…… 不知不觉我进入了梦想……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被一阵凄厉的叫声从梦中惊醒。 “啊……救命。” 万籁俱寂的深夜,这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惊恐和清晰。 这声音来自于楼上,分明是秋桐的声音。 不好,秋桐有事!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不容多想,一个骨碌从床上跃起,甚至来不及穿衣服,只穿着三角裤头,打开房门,直接飞奔冲上楼去—— 我以飞快的速度冲上楼梯,找到卧室的门,用力飞起一脚:“啪——”秋桐卧室的门被我一脚踹开—— 我飞身进去,里面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秋桐急促惊恐的喘息声。 我心急火燎急忙摸到门旁的开关,打开灯—— 灯亮了,我看到了让我大感意外的一幕。 卧室内窗户关的好好的,窗帘都没拉开,不像是有人进来的样子,而刚才的门也是紧闭,被我一脚踹开的。 秋桐头发散乱,脸色煞白,穿着粉红色的绸缎睡衣,两手紧紧抓住毛巾被的一脚,身体畏缩成一团,蜷伏在床头,不停地发抖,两只眼睛茫然而惊惧地睁得很大…… 与此同时,我闻到室内浓浓的烟酒味,看看床头柜,一瓶干红已经见底,烟灰缸里好几个烟头…… 无疑,这都是秋桐的杰作,她上来后并没有睡觉,而是自己抽烟喝酒了。 为什么要这样,我心里明白,她是心情压抑郁闷惊恐而又无法排遣,于是自己喝闷酒抽闷烟。 如此看来,刚才的惊恐大叫,并非有人进来,而是秋桐做噩梦了。 而此刻的秋桐,看她的眼神和表情,似乎并没有从噩梦里醒来,似乎仍然处于酒精的麻醉和噩梦的恐惧中…… 看着秋桐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我的心里一阵疼怜,过去弯腰看着秋桐:“秋桐,怎么了?做噩梦了。” “啊——”秋桐突然又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两眼看着我,身体只往后缩,不停地颤抖,她似乎没有认出我。 “秋桐,是我……易克。”我说着伸出手。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你是谁?”秋桐的声音急促起来,带着恐惧:“你不要过来。” 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喉咙一梗:“若梦,我是客客……我是……客客。” “客客……你是客客……客客,我的客客。”秋桐的眼神依旧迷惘,却亮了很多,喃喃地说着,突然,眼泪就流了下来:“客客……客客……你终于来到我跟前了,客客……我的客客……我难道这是在做梦吗?我是在做梦吧。”Ъiqikunět 秋桐看着我,眼神却有些发散和茫然,脸上挂着两行泪。 我坐到床边,伸手拉住秋桐的手,一手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让她冰冷僵硬的身体慢慢舒缓,然后躺下,给她盖好毛巾被。 秋桐躺下后,闭着眼睛,似乎明白自己在梦里,不愿意睁开眼睛让梦境结束,紧紧拉住我的手,低语:“客客……客客……不要离开若梦……陪着我……靠近我……给我一个支撑,给我一个世界。” 秋桐的嘴里喷出很大的酒气,我知道她此刻还在酒精的迷醉中,正慢慢从噩梦里走出…… 我一手任秋桐的手紧紧握住,一手轻轻抚摸着秋桐的脸颊,凝视着秋桐微微皱起的眉头,凝视着秋桐白洁纯净的皮肤,凝视着秋桐依然青春炫丽的容颜…… 此刻,没有冲动,没有本能,没有欲念,有的只是感动和心痛。 “你刚才做噩梦了是吗?若梦。”我俯身贴近秋桐的耳朵低语。 我的鼻孔清晰地闻到了秋桐身体的芬芳。 我的声音很轻,恍然来自天外。 “嗯……”秋桐迷梦中喃喃自语:“好可怕的噩梦……很多骷髅和僵尸在我身边……还有大鬼小鬼将我抓进地狱里。” 我明白了,昨晚和秋桐说的自杀和西毒之事吓着了秋桐,这是她做恶梦的主要原因。 “不要怕,若梦,我在你身边,客客在你身边保护着你……”我继续在秋桐耳边低语,秋桐的头发触到了我的鼻孔,有些发痒。 “嗯……客客……我们……我们真的在一起了……真的啊……你可知道,可知道……我有多思念你……我有多……多爱你……”秋桐低语着,仍旧闭着眼睛,却又是滚滚热泪而下。 我紧紧抿住嘴唇,伸手擦拭秋桐的脸颊,秋桐突然紧紧抓住我的双手,身体打了一个寒颤:“客客,我好冷……好冷。” 秋桐的手确实很冷,甚至可以说是冰冷。 我把手伸进毛巾被随意摸了一下秋桐的身体,似乎是摸到了她的腿,这里也很冷。 我犹豫了下,直接上了床,揭开毛巾被,不敢看秋桐薄薄睡衣下若隐若现,伸手摸到床头开关,将灯关死,然后一把将秋桐搂进怀里,躺在了床上…… 室内顿时一片漆黑。 “嗯……”秋桐轻轻地叫了一声,没有没有其他的反应,我感到自己怀里的秋桐身体很僵硬冰冷。 我将秋桐的身体搂紧,紧紧贴近我的身体,尽可能增加接触的面积。 我只穿了裤头,而秋桐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绸缎的,很滑,我们的身体一这么接触摩擦,睡衣几乎就被撩了上来,身体的皮肤几乎就接触了一大半。 我抱紧秋桐的身体。 按照某些人想当然的以为,我这样的种马此刻必定要浑身热血沸腾,不可遏制要干那样的事。 可是,我却没有,我此刻的大脑竟然出奇地纯净,出奇地平静,出奇地没有丝毫杂念,身体也同样没有本能奔流,没有欲望喷涌,没有原始冲动。 我只是紧紧搂住秋桐的身体,带着无比的心疼和亲近,带着恍惚的幻觉和梦境,我只希望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秋桐,用自己的怀抱去呵护秋桐,用自己的臂膀去给她安全和安慰…… 黑暗里,我紧紧搂着秋桐,和她的身体全方位零距离接触。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女神,这是我梦幻中的一刻,这是我做梦也不敢想的情景。ъiqiku 此刻,竟然真的实现了,秋桐就在我的怀中,我们此刻零距离接触,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实现负距离进入。 但是,我没有,因为我此刻真的毫无任何杂念和邪念以及欲念,我此刻只想好好温暖秋桐,温暖她的身体,温暖她的心灵。 此刻,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个正人君子,柳下惠。 一个男人,想做流氓容易,想做个正人君子却很难,因为男人的本性就是流氓,容易表现的真实,而正人君子很多都是伪装的,所谓传说中的装逼就是如此,想从内到外做个真实的正人君子,的确很难。 而此刻,我竟然就真的做到了。 我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他妈原来还能做一回正人君子,做一回传说中的柳下惠。 或许有人会说我装逼,说哪有这种情况下不做那事的,我只能说这是人的心术不同,或许换了那人他会做,或许换了别的环境和时间我也会做,但是,在此刻的境地下,我真的就没做。 这事要是说给别人听,我估计相信的会很少。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 我这话说的比那位铁道部的发言人早了接近2年。 那一夜 在我滚烫身体的感染下,一会儿,秋桐的身体逐渐变得柔软起来,变得温暖起来…… 她似乎是睡着了,睡得很香很恬静很安稳,呼吸很均匀。 此时,我的心里却充满了愁苦和酸楚,我的心在汩汩流着苦涩的泪水…… 我的脚一动,摩擦到了秋桐娇嫩的脚丫,还有嫩滑的小腿。 我不敢动了,不敢再摩擦秋桐的身体了。 我轻轻松开秋桐的身体,摸索着用毛巾被将秋桐的身体裹好,然后坐了起来,在黑暗中坐在床边,发了很久的呆…… 良久,我站起来,走出秋桐的房间,下楼,回到我的房间,想躺下睡觉,却又担心秋桐会再度做噩梦,再度受到惊吓。 我穿好衣服,又上楼,走到秋桐的卧室。 先看了看卧室的门,没有被我刚才那一脚踹坏,似乎秋桐睡觉的时候本来就没有关死。 我打开床边写字台上的台灯,借着微弱的灯光,拉了一把椅子,放在秋桐床边。 秋桐此刻睡得很熟。 我坐在椅子上,注视着秋桐美丽的睡姿,注视着秋桐朦朦胧胧的圣洁的面容…… 我一动不动地坐在秋桐的床边,就这样看着秋桐。 不知过了过久,我迷迷糊糊坐在椅子上瞌睡了过去。 “咦——”突然,我朦胧间听到一声轻轻的惊呼。 我睁开眼,看到秋桐醒了,正躺在床上睁大眼睛奇怪地看着我。 我一个哆嗦,晃了晃脑袋,看着秋桐,揉揉眼睛:“你睡醒了。” “易克,你——你怎么在这里?”秋桐坐起来,靠着床头,拉着毛巾被盖住自己的身体,惊疑地看着我。筆趣庫 “我怎么在这里?你问我?”我说。 “是的,你不好好睡觉,怎么坐在我这里干嘛?”秋桐说。 “你半夜惊叫,把我惊醒了……我睡不着,干脆就坐在这里守着你……”我说。 “哦,我半夜惊叫?”秋桐困惑地皱了皱眉头,伸手敲了敲太阳穴,想了想:“哦……昨晚……昨晚我是做梦了……噩梦……梦见很多骷髅和僵尸,还梦见自己到了地狱里,梦见那些大鬼小鬼……太可怕了。” “嗯……”我点点头,看着秋桐:“还梦见了什么?” “还。”秋桐带着回忆和思索的神情看着我,忽然脸红了:“还……似乎还梦见了我的空气里的朋友……似乎还梦到了你……” “我?梦见我干什么?”我说。 “梦见你……”秋桐的脸色突然更红了:“梦见你……” 秋桐说不下去了,脸色一片羞红,低下头去。 一会儿,秋桐又抬起头,眉头紧锁,似乎在苦苦想着什么,喃喃地说:“我怎么……怎么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又不是在做梦呢……昨晚……我到底有没有做梦呢。” “不是做梦,那么,你会真的看到大鬼小鬼和骷髅僵尸?”我看着秋桐:“废话,你当然是做梦……做个梦倒也没什么,还弄得我不得安寝,我睡得好好的,被你的叫声弄醒了,等我上来,却看到你又睡得呼呼的……你睡着了,我却不困了,干脆就坐在这里看着你……” “啊……是这样。”秋桐眼里充满了歉意,看着我:“对不起,耽误你休息了,你一定困坏了吧。” “倒也不困。”我看着秋桐:“昨晚不好好早休息,谁让你喝酒抽烟的?” 秋桐看了看床头的干红空酒瓶和烟灰缸里的烟头,神色有些不安:“啊……昨晚我喝了这么多啊……还抽了这么多。” “废话,不是你喝的抽的难道是我?”我说:“告诉我,为什么抽烟喝酒?” “我……”秋桐抱着自己的膝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声道:“我自己上来,睡不着……心里总觉得有恐惧感……后来,我在外面找到一瓶干红,还有烟,于是,我就……我也不知道自己喝了这么多……喝着喝着,我就迷糊了,什么时候睡的都不知道。” “这么大人了怎么这么没数?喝醉了也不关好门就睡,你说,这在外面,要是遇见坏人怎么办?”我说。 秋桐翻起眼皮看了看我:“这里就我和你两个人,你又不是坏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呢?”我说:“告诉你,男人都没有好东西,我也不例外,万一我要是真的经不住诱惑,犯了错误,你哭都地方哭。” 秋桐抿了抿嘴:“你越这么说,越说明你不会犯错误……你心里有海珠的,你不会对别的女人有邪念的……以前我不了解你,可是,现在,我知道的……你不会做出对不住海珠的事情。” 秋桐这一句话就把我噎住了。ъiqiku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 秋桐看着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轻声说了句:“易克,我要起床了。” 我明白秋桐的意思,站起来,走到窗口,一把拉开窗帘,外面正是朝霞满天,朝霞掩映下,远处黛色的群山和碧绿的湖水交相辉映,窗外,鸟儿在欢快地鸣叫…… “今天天气很好,起床吧……待会到楼下吃早饭。”我说着出了秋桐卧室,下楼。 洗刷完毕后,我进了厨房,打开冰箱,看到里面很多吃的。 老秦说这里没人住,却似乎随时准备有人住的样子,什么都不缺。 我在厨房忙乎了一会儿,熬了一锅小米粥,又做了几个荷包蛋,然后摆放在餐厅的桌子上。 刚摆弄好,秋桐梳妆好下楼来了,穿了一件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挽起了一个发髻,精神很好。 “吃饭——”我坐在饭桌前看着秋桐。 “咦——是你做的啊!”秋桐笑了。 “不是我还能是谁呢?”我说。 秋桐坐在我对面,看着我:“你可真行,还会做早饭!” “你少寒碜我了,我总不能连早饭都不会做吧。”我边说边给秋桐盛了一碗稀饭放到她面前:“胃里一定不舒服,喝点稀饭,暖暖胃。” “谢谢,谢谢。”秋桐有些受宠若惊地说:“真不好意思,让你给我盛饭。” “伺候领导嘛,应该的!”我忍不住笑了下。 “嗨——你终于笑了。”秋桐看着我笑。 “以后,不许自己喝那么多酒。”我又绷起脸。 “嗯……”秋桐乖乖地点头,低头吃饭。 我也吃饭。 此刻,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这样的地方和秋桐两个人单独一起吃饭,很有一种家的感觉。 我又感到很不安,想起了海珠…… 要是海珠知道秋桐也和我一起到宁州了,还一起住在一个别墅里,还一起吃早饭,不知会作何想法…… 吃过早饭,秋桐忙着收拾饭桌,打扫卫生,我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点了一颗烟,默默地抽起来,想着今天的安排…… 秋桐忙完,来到客厅,坐到我对面,看着我:“今天……怎么安排?” 我看了一眼秋桐:“待会儿我带你出去玩啊……” “真的玩?你真的没别的安排?”秋桐看着我。 “我骗你干嘛?”我说:“有老秦在,我来宁州其实就是走形式,老秦什么事办不了了,还用得着我吗?” 秋桐盯住我的眼睛,带着半信半疑的神情。 “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说。 “不干嘛,在琢磨你话的真假!”秋桐说。 “行,你就琢磨吧。”我说:“等我吸完这颗烟,我们就出去游东钱湖……先爬山,再划船。” 秋桐又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好吧,那我就信了你了……我先上去换双平底鞋。”筆趣庫 秋桐接着上楼,我站起来走到别墅门外,敏锐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才回到客厅。 一会儿,秋桐下来,我们一起出了别墅,溜达着向附近的一座山而去。 美丽的东钱湖,山水一色,湖光潋滟,山水天一色,分外迷人。 我和秋桐沿着湖边的小路走了一会儿,直接上山,山不高,也不陡,竹林很密,我们走在竹林里的山间小道上,周围游人很少。 “你经常做噩梦吗?”边走,我边问秋桐。 “不……只是偶尔……昨晚,我被你说的话吓着了。”秋桐说。 “记住,秋桐,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要喝酒……一个人喝酒,很容易醉。”我说。 “嗯……昨晚……我没想到干红酒那么大的后劲,喝了一会儿,我就迷糊了,脑子里有一阵几乎是空白,断片子了。”秋桐说:“易克,你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经常独自喝闷酒?” “有时候也有的。”我说:“只不过,我很少做噩梦。” “昨晚,我一开始做的是噩梦……差点把我紧张死……可是,后来……后来却又做的是……”秋桐又打住了。 “是什么?”我扭头看了下秋桐:“是春梦?” “你——去你的——”秋桐的脸唰就红了。 我知道自己猜对了,这孩子一定是“梦见”自己和客客在一起了,还“梦见”自己躺在客客温暖的怀抱里…… 我笑了下,没说话。 “其实……这梦真奇怪。”一会儿,秋桐又说:“我还似乎梦里看到你……看到你……” “看到我什么?你说呀!”我说。 “看到你没穿衣服站在我面前呢。”秋桐吭哧吭哧地说,脸色绯红。 “怎么会?昨晚我的确是站在你面前过,但是我是穿着衣服的啊,当时你还迷迷糊糊的,还在梦境里,你可真厉害,用眼睛就把我的衣服给扒了。”我用调侃的语气说。 跌倒在我怀里 “去你的——胡说什么!”秋桐的语气有些羞愧,顿了顿:“那么,你来之后,我什么样子了?后来又怎么样了?” 我想了下:“我上来后,打开灯,看到你满头大汗,知道你做噩梦了,但是你并没有完全醒,似乎在梦游一般坐了起来……我于是让你躺好,然后给你盖好毛巾被,你慢慢又睡了……然后就搬了把椅子坐在你床边,慢慢地我也打了瞌睡……后来就听到你醒了。” “哦……是这样。”秋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安:“唉……我怎么会这样呢。” “没什么,谁没做过噩梦啊……”我安慰秋桐:“其实也怪我,昨晚不该在临睡觉前和你说那些。”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接听,是海珠。 “哥,起床了没?”海珠的声音。 “饭都吃过了,你说起了没有!”我说。 “嘻嘻……”海珠笑起来:“在干吗呢?” “在……在爬山呢。”我说。 “爬山?你不是……”海珠的声音有些疑惑。 “还没去,下午去。”我看了下正看着我的秋桐,对着电话说。 “哦……自己一个人爬山的?”海珠说。 “是啊,自己一个人爬山的!”我说。 这时,我看到秋桐眼里闪过极度的不安,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转过身去看着山下。 “嗯,好,爬山好,锻炼身体,我已经在公司了,要开始忙了。”海珠说。 “好的,阿珠,你忙吧!”我说。 “好的,哥哥再见,来,哥,亲我一个。”海珠说。 我看了下秋桐,对着话筒“啵——”了一下。https:ЪiqikuΠet “嘻嘻……吻你,亲爱的……嗯哪……啵——”海珠的声音很欢快。 挂了电话,我的心里也微微感到不安。 秋桐转过身看着我,笑了下:“海珠打来的。” “嗯……” “海珠不知道我来的事情,我没告诉她。”秋桐说。 “我知道,这事,没法告诉她。”我说。 “我们一起来这里,瞒着海珠,我总觉得……不大对。”秋桐断断续续地说着,脸上带着矛盾的表情。 “这事是没法和她说的,总不能让她知道道上的事情吧?那她会吓死。”我看着秋桐:“不要想多了,想多了,会很累……走吧,到山顶去——” 秋桐没有再说话,默默地上山。 越往上坡度越大,山道越窄,还有些湿滑,我走在后面,让秋桐在前面走,防止她滑下来。 就快要到山顶的时候,突然秋桐发出“哎哟——”一声惊叫,脚下一滑,身体接着就往后倒下来—— 我在后面不假思索张开双臂,正好,秋桐一下子就跌倒在我的怀里。 秋桐温香软玉般的身体整个都进了我的怀里。 此时可不是昨晚,我要是再没有反应,要么是他妈的同志,要么就是装逼了。 我的身体立刻就有了反应,呼吸急促,浑身发热…… “啊——”秋桐发出娇羞的一声叫唤,却无法让自己摆脱我的怀抱,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平衡,只能任我抱着。 我的身体原始本能冲动了,不由用手掌往里按了下,我的心跳急剧加速起来…… “啊——”秋桐又发出一声惊呼,带着无比的娇羞和惊惶。 我的大脑一阵发胀一阵空白,浑身的血液不由沸腾起来,不由一把抱紧抱起了秋桐。 “易克……不要……放开我……不要。”秋桐开始用手臂推我,脸色通红,带着极度的惊慌。 看着秋桐的神色,听着秋桐的声音,我的心猛地一颤,大脑突然清醒过来,突然想起了海珠,想起了李顺,想起了秋桐苦难的受尽欺凌的童年…… 我顿时感到了无比的羞愧,忙放下秋桐,让她站稳站好。 秋桐忙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裙子,满脸羞红。 “你——”秋桐没有看我,整理完裙子,背对我,声音有些颤抖。 “我——”我无地自容,我分明感觉到自己刚才是在欺负侮辱秋桐,我觉得自己真不是人! 我不由举起手掌,照着自己的脸颊狠狠就是一巴掌:“啪——”声音又响又脆。 秋桐闻声转身,惶然看着我,显得有些惊魂未定。 “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嘶哑着声音说:“对不起,我刚才——” 说着,我一屁股坐在石阶上,垂头不语,心中无比羞愧。 秋桐半天没有做声,还在急促喘息着,似乎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秋桐,我是个混蛋,我是个畜生,你狠狠骂我打我吧。”我的声音很沉重,双手狠狠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锤击着自己的脑袋。 “易克……不要这么说了……你不是混蛋,更不是……畜生。”秋桐的声音平静下来,从我背后传来:“其实,刚才,不怪你……都怪我没有站稳,不小心打滑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刚才……我愿意理解为是你一时的生理的本能的冲动,我坚信你脑子里对我是没有任何邪念的。” 我抬起头,茫然看着山下的青青翠竹。 秋桐走到我跟前,看着我:“易克,站起来。” 我站了起来,看着秋桐,满脸愧色。 秋桐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看着我:“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假如你要是那样的人,其实你早就有机会。”ъiqiku 我明白秋桐这话里的意思,她指的是昨晚和那次孙东凯给她下迷药的那晚。 我低头不语,心里犹自不肯原谅自己。 “我原谅你了……不要自责了……走吧,我们到山顶去。”秋桐说了一句,然后直接往山上走。 我默默跟在秋桐后面。 终于到了山顶,我们长出了一口气,站在一块岩石上眺望山下的山水风光。 “看——多么迷人的景色。”秋桐轻轻说。 我不敢看秋桐,附和着“嗯”了一声,心里郁郁的。 “易克……把刚才的事情忘掉,好吗?”秋桐转脸看着我:“你看,我已经忘掉了……让自己放松点……我已经不责怪你了……你不要让自己这么样……生理的本能和冲动,其实谁都会有的……包括我……” 说完,秋桐的脸又红了。 我看着秋桐,深深吸了口气:“对不起……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我无法这么快就忘记……我知道,你当然也没有忘记,你只是……只是在安慰我……” “我们仍然是朋友,我仍然会把你当做最值得信赖的朋友。”秋桐轻声说:“你是一个好男人,难得的好男人……人这辈子,谁都无法保证自己不犯错误,犯错误不可怕,关键的是,能知道自省……这一点,在你身上尤其难能可贵。”ъiqiku 听着秋桐的话,我的心里感觉轻松了一些。 “好了,不说这个了,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景色和阳光吧。”秋桐笑了下,虽然笑得有些勉强,但是毕竟还是在笑着。 我也努力笑了下。 接着,秋桐在山顶随意溜达起来。我坐在岩石上看着山下发呆,心里不由又开始盘算起今天的行动计划…… 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我摸出手机,打开一看,是银行发来的,告知一笔3万的款项打入了星海孤儿院的账户。 我的心里一阵宽慰,我知道青岛四海国际旅行社和海尔的那笔业务谈成了,看来这首笔业务量不小,提成竟然这么多。 这是通过我的手以秋桐的名义为星海孤儿院捐助的第一笔资金。 接着,又收到一个短信,这次是四海国际旅游那位业务经理发来的。”神秘哥,业务顺利谈成,团费已经支付,给你的业务费已经打入你指定的账户,请查收。” 我接着回复:“很好,我已经看到了,你很讲信用。” 对方接着回复:“嘻嘻……做我们这样的,最注重的就是信誉,这才是第一笔,以后,会源源不断按时给你支付的。” “嗯,好,只要你们保证旅游的质量,保证服务的水平,今后海尔的旅游业务大大的有!” “好呀,呵呵……神秘的帅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发完短信,我的心情好了起来,看看秋桐,正在山顶的另一侧看风景,于是拨打了星海孤儿院的电话,这也是我上次代替小猪捐款的时候留下的。 拨通后,我压低嗓门低声告诉对方那个打款的账号,然后说今后只要是这个账号打过来的款,都是一个叫秋桐的女士捐助的慈善款,第一笔已经打过去了,让他们注意查收。 我说的很短促,简单明了,说完,不等对方表示感谢,就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我站了起来,心情忽然有些愉快的感觉,看着正冲我走过来的秋桐,想着自己暗中的操作,不由笑了起来。 秋桐想暗中帮助那个空气里的亦客,我却又暗中代替秋桐做了慈善。她以为自己做的很巧妙,我却做的更是天衣无缝。 “呵呵,易克,你笑什么。”秋桐走到我跟前。 “呵呵,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我说。 “谁啊?”秋桐笑着。 刚才出现在我们之间的小小不愉快,似乎彻底消失了。 “那个青岛的空气里的亦客。”我说。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他呢?”秋桐脸上浮现出疑惑意外还有些温馨的神情。 “因为……昨晚,你说梦话了。”我斟酌着说。 “啊……我说什么梦话了?”秋桐神情一变,紧张地看着我。 在竹林里 “你迷迷糊糊地嘟哝了下,说什么‘客客……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看着秋桐:“秋桐,你梦话里的那个客客,是不是就是亦客啊……” 秋桐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慌张,有些扭捏,脸色绯红,低声说:“我……我怎么说梦话了……你……你还听到我说什么了?” “别的倒没有!”我说。 秋桐松了口气:“哦……” “你紧张什么?你梦见和客客干什么了?”我说。 “我……你……”秋桐有些张口结舌:“我……什么都没有梦见。” “看,撒谎了吧,撒谎不是好孩子。”我说:“明明梦见人家了,还不肯承认。” “你……易克……你……”秋桐有些急了,脸涨得通红。 看着秋桐惶急的样子,我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心里似乎明白昨晚秋桐梦到和客客干嘛了,心里不由一种异样的感觉。 而秋桐似乎有些局促和手足无措,脸上除了害羞之外,还有深深的愧疚和不安…… 我知道秋桐为什么会害羞,也知道她为什么会愧疚和不安。 我的心里不由有些说不出的滋味,阵阵苦涩感涌出来。 我们一时沉默下来,听着山间的风吹动竹林发出的飒飒声。 正在这时,附近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竹叶的抖动声。 有人上山来了。 我和秋桐不约而同一起扭头看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片刻,有两个人上了山顶。 看到突然出现的这两个人,我的心不由猛地一颤,不禁又叫了一声:“我滴个妈呀——” 在我心里暗叫“我滴个妈”大感意外的同时,秋桐也同样十分诧异,干脆直接叫了出来:“哎呀——妈呀——”Ъiqikunět 虽然秋桐从小没有父母,但是,她此刻竟然也叫出了“妈呀——”。 可见,见到这两个人,让我和秋桐感到有多意外。 不光我和秋桐感到诧异,突然出现的这二人同样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显然,在这里,遇见我们,也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短暂的惊诧之后,接着就是彼此互相的惊喜,那种久别重逢般的喜悦和欢欣。 “小易——秋妹——” “江哥——柳姐——” 我们几乎同时叫起来,带着惊喜的心情,快步走到一起,互相握手,我和江峰还紧紧拥抱了下,秋桐和柳月也欢快地手拉着手。 我和秋桐都实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江峰和柳月。 同样,江峰和柳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我们。 “哈哈……”江峰爽朗地笑着使劲拍着我的肩膀:“老弟啊,真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了。” “是啊,江哥,真巧!”我也开心地笑着:“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和柳月是来宁州开一个全省乡村教师交流座谈会的,会议就在山下的一个宾馆里,今天报道,我们提前一天来了,昨晚到的,我们打算今天游览下东钱湖,上午先来爬山,没想到正好在这里遇见你们了。”江峰呵呵笑着:“怎么?你们……你们也是来这里开会的?” 我和秋桐彼此对视了一眼,我正想如何说,秋桐先说话了:“哦……江哥,不是的,我和易克是来宁州办点私事的,也是昨晚到的,上午没事,也来爬山。” 秋桐不会撒谎,先说了,我也只好点头:“是啊,呵呵,我和秋总来宁州办点私事。” 柳月微笑着看了看我,又看看秋桐,然后看着江峰笑了下。 江峰和看着柳月笑了下。 我没有看懂他们互相对笑的意思,但是觉得有些暧昧。 柳月拉着秋桐的手,带着喜爱的目光看着她:“秋妹,几日不见,越发漂亮了。” 秋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柳姐,可别夸我,我可比你差远了。” “呵呵……咱俩没法比,我比你大那么多,你是风华正茂的青春气息,我是风韵犹存的昨日黄花喽。”柳月笑着说。 “姐,不能这么说哦:“江峰说:“秋桐是年轻丽质,你呢,是成熟气质,对于女人,这是两种不同的美,一种代表了美好的青春年华,另一种代表了底蕴深厚的岁月时光,在我眼里,你永远都不老,永远都是那么年轻,永远都是最美丽的女人。” 江峰的话讲的十分认真。 柳月深情地看了一眼江峰,接着笑着:“哎——阿峰啊,我看咱就别守着弟弟妹妹自卖自夸了,让弟弟妹妹笑话。” 我和秋桐都呵呵笑起来,我心里涌动着些许的感动情怀。 “江哥,柳姐,既然我们都没事,那我们干脆就一起游玩吧,大家一起也热闹!”秋桐说。 “好啊——”江峰和柳月都点头,我也高兴地点点头。 山顶一侧有个小亭子,我们四人走到小亭子里,坐下,俯瞰着美丽的秀水山峦,愉快地聊天。 “哎——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秋桐有些感慨地说:“星海一别,以为又要许久才能相见,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筆趣庫 “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柳月点点头,颇有同感。 “这个人生何处不相逢,说开了,就俩字那就是缘分,茫茫人海中相遇靠的就是缘分。”江峰看着我和秋桐:“小弟,小妹,我们可真是有缘之人……呵呵……因为有缘,所以我们到哪里都会相遇。” 我点点头:“这个世界很大,人与人间的聚合就是靠着难得的机缘。没有缘的,一生一世也未必见得到一次面。” “不管这世界是大还是小,人与人的遇合总是很难预料的。也许有那朝思暮想希望见见面的人,偏偏总是阴错阳差碰不到一起。也许有那唯恐碰在一块的人,偏偏冤家路窄越躲越会碰上。”江峰笑着说。 “但有的相逢太巧、太偶然了,当中似乎有一种无形的神力在左右,所以,我想啊,可以用‘诡异’来形容。”柳月说:“我这里说的诡异,不是贬义词哦……人生就是一次漫漫旅途,有时你感到世界既很大又很小;历史长河,芸芸众生,你却偏偏要在注定的时间、注定的地点与注定的人相遇。” “相逢就是一种情缘。”秋桐若有所思地说:“不管是现实还是虚拟的世界里,都会有这种情缘……而这种情缘,或许会成就每个人不一样的人生。” 我看着山下苍翠的竹海,不由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人生何处不相逢,茫茫人海,既没有谁早一步,也没有谁迟一步。原来你也在这里……在茫茫人海里,我在千万人之中认识了你,从而相识、相知、相守,这是一种缘份,更是一种幸福。” 说完,我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江峰和柳月对视了一眼,都微笑了一下。 秋桐似乎被我的话触动了什么,带着迷惘的目光看着远处。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这时,江峰站了起来,对我说:“小易,最近功夫长进如何?” 我一愣,看着江峰:“江哥,你……你怎么知道我会功夫?” “呵呵……练武之人,不需过招,一看便知……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看出来,你是一个习武之人。”江峰笑呵呵地说。 “难道,江哥也是习武之人?”我说。 “略知一二,不知和小弟相比如何?”江峰说:“要不,我们过过招,切磋切磋?” 我一听来了兴趣,好久没和人过招了,原来江峰竟然也喜欢习武,可是我竟然一直就没有觉察到,而江峰却已经早就看出了我,这还没过招,我就先输了一筹。 “好啊。”我站起来:“那我就向江哥请教一二。” “呵呵,好,点到为止。”江峰走到亭子边一块空地上。 我兴致勃勃地走了过去,摆开架势。 “呵呵,这俩人可算又找到共同爱好了。”柳月笑着对秋桐说:“阿峰平时上完课,批完作业,晚上就在海滩上自己练,只是没有和人家对练过呢……看小易这身板,一定身手不错的。” 秋桐也笑了,看着我们说:“哎——你俩可是要点到为止啊,别动手过了。” “小妹自然放心就是……”江峰站到我对过,却没有摆架势,冲我招了招手:“小弟,先出招吧。” 于是,我不客气,直接一个冲拳打了过去,同时跟上了一个扫堂腿…… 我和江峰在山顶上比划了起来…… 这一比划,我才发现,这江峰竟然还是个武术高手,我的拳脚速度很快,可是,到了他的跟前,却都被他看似软绵绵的几招就化解了,我的身形不停跃动,而江峰却基本是站在那里不动……ъiqiku 打了半天,基本都是我进攻,他没有主动出招,我却丝毫不能碰到他的毫毛。 越过招我心里越心惊,没想到江峰还真有两下子。 我出拳的速度越来越快,却总是打不到江峰的身体,他看似不动,却往往总是在我即将碰到他的一瞬微微一闪或者伸出胳膊轻轻一档,我的进攻立刻化为了无形…… 打了半天,我浑身出汗,微微有些气喘,江峰却依然神闲气定地站在那里,稳如泰山。 我意识到,江峰的武功,只在我之上,绝对不在我之下。 折腾了半天,我忽的双足发力,双拳同时快速出击,直奔江峰的身体正面。就要击打到江峰身体的时候,江峰突然身形一晃,我的双拳落空,同时,江峰轻轻一喝:“去——”。 我还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动作的,就觉得背后一股强大的旋风,身体不由冲上前去,几乎就要扑到地上。 但随即,我的身体被一双手稳稳托住。 速度和激情 我服了,站稳后冲江峰一抱拳:“江哥,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夫修炼,你的功夫比我高。” 江峰呵呵笑了,掏出纸巾递给我:“小弟,擦擦汗……我刚才观察了,你的功夫委实不错,一看就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基本功很扎实。” 我接过纸巾,擦擦汗,有些惭愧地说:“比起江哥,差远了……请江哥指教为盼。” 我们走回亭子坐下,江峰看着我说:“功夫练到一定境界,就超越了力量和速度……这个时候,高手之间比武,比的不仅仅是拳脚,而是心境。”筆趣庫 我看着江峰:”嗯……” “武术重在修身养性,锻炼身体的同时,也在磨练一个人的品格,从老弟刚才的拳脚里,我看得出,老弟的心境有些浮躁:“江峰说:“达到一定境界的功夫,就是随心所欲,不受招式约束,无招胜有招,化腐朽为神奇。” 我心悦诚服地点点头。 秋桐和柳月也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秋桐说:“江哥,你说的就是功夫的最高境界吧?” 江峰冲秋桐点点头,又看着我:“武术的最高境界应该是天人合一,即人与大自然有机地结合在一起,既是通阴阳、有争有弃同时又是无阴阳、无争无弃的,是一种对立与统一结合的境界,是最好最佳的境界。” 我凝神看着江峰。 江峰继续说:“武术的最高境界有两个方面,一个是人生道理上的,通过武术这门技术,明白人生的天理天道。这个是一通百通,身心明白而明世理……另一个是武学本身的最高境界,一般认为是拳无拳意无意,无意之中是真意,也就是有不闻不见即可应付意外之能力,当然,这个只是停在书面上的传说,现实中还没见过,我也没达到这种境界…… “不过,我感悟出,武术练习的是控制身体能力,通过意识来控制身体的宏观和微观运动,在这个控制过程中,不但把身体训练了,同时也把心神意识也训练了,所以有以武入道之说……这就是拳无拳,意无意,无意之中是真意,无法还是有法,无限还是有限,无意才是真意。” 我听得有些似懂非懂,不过还是点点头。 秋桐说:“江哥,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的话,习武的根本,不是为了打斗,也不仅仅是健身,更深刻的一层,是修身?” 江峰用赞赏的目光看着秋桐:“小妹理解极是……正是如此……我以为,武术具有修身价值功能,我理解的修身包含两个层次,一是主观客观的哲学层次,也就是世界观;二是自身主体层次,也就是人生观,练武是解决人与自然和社会关系的问题,后者是解决与人生观有关的思想、道德、情操和规范化的问题,两者是互为依存和补充。” 柳月温情地看着江峰,认真地听着,微微点头。 秋桐听完江峰的话,看着我,用半真半假教育的口气说:“小伙子,听明白了吗?要好好理解江哥的一番话呶……这可是有深刻人生哲理的。” 我老老实实点点头:“嗯,我会慢慢琢磨江哥的话的。” “不要老想着凡事都要用武力解决,要学会不战而屈人之兵呢。”秋桐又说。 “嗯……”我又点点头。 看着我和秋桐对话的样子,江峰和柳月忍不住都笑起来,柳月说:“哎——我怎么感觉这像是老师在教育学生啊……” 柳月这么一说,秋桐似乎刚意识到了:“噗嗤——”笑了起来。 我看秋桐笑得那么开怀,不由心里很愉快,一咧嘴,对柳月说:“柳姐,秋总是我领导啊,这观大一级压死人,平时她都是这么训我的,根本不拿我当同事待,都是把我当学生训来训去的,哎——你说我命苦不苦啊?” 秋桐一听急了:“胡说呀,易克,我那里整天动不动训你了,今天早上你还训我了呢。” “那个你有证据吗?今天这可是江哥和柳姐都看见的,你赖地掉吗?”我说。 “你——你个坏蛋——”秋桐一时被噎住了。 江峰和柳月哈哈大笑起来,我冲秋桐挤了挤眼,得意地笑了。 秋桐冲我咬咬银牙,举起小粉拳示威地晃了晃。 这时,柳月说:“我们下山吧,快到中午了,我们到湖边渔家去吃湖鲜。” 大家一致赞同,我说:“好啊,我请客!” 我说这话是自然而然的,我心底里觉得自己是宁州人,既然大家到了我的地盘在,自然我要请客了。 江峰笑了:“老弟,到了浙江,就是我们两口子的地盘,如何使得让你请客呢,自然是我们请客了……你和小妹可都是客人呢。” “是啊……小弟想反客为主啊,那可不行。”柳月也说。 我这时就不好说什么了,只能笑笑。 秋桐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们边聊边下山,秋桐似乎担心自己这次再滑到我怀里,主动走在最前面,柳月和江峰走在中间,我走在最后。 看着江峰和柳月一起下山是手拉手的背影,我心里着实感到羡慕,历经这么多年,这对姐弟恋的成功实践者依然感情如此笃厚,着实难得。 我不禁又想起了许晴,远在加拿大的许晴,江峰和柳月一直牵挂的许晴,许晴已经知道了江峰和柳月的现在,而他们却不知她的消息,一直在关切牵挂着她。 我心里忍不住涌起想把许晴的消息告诉他们的念头,可是,想起许晴那天的话,我又犹豫起来,斟酌半天,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筆趣庫 还是尊重许晴的愿望吧,我得信守自己对许晴的承诺。 原路下山,路两边是密密麻麻的竹林。 江峰和柳月低声说着什么,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还是被我隐隐约约听到一些。 “阿峰,你看这竹林多好啊……”柳月的声音。 “嗯,是不错,哎——姐,你还记得北方省城的那片竹林吗?”江峰小声说。 “哪片竹林啊?”柳月说。 “就是……省城里的那座小山,有寺庙的那个……你带我去过的那个……我们下山时经过的那片竹林。”江峰的声音有些暧昧:“那天,我们在那片竹林。” “你……你个死家伙……你……不害躁。”柳月的声音突然有些扭捏起来,抬起手就掐了一把江峰的胳膊:“我叫你一把年纪了还不正经。” “嘿嘿……忆往昔……心惊肉跳啊……好让人销魂的竹林呶。”江峰低声恶作剧般地笑着。 “住嘴,不许说了……都那么多年了,亏你还记得。”柳月吃吃笑着,又伸手掐江峰的胳膊。 “嗨——我当然记得呢……那可是第一次在野外。” “住嘴,住嘴。”柳月举起拳头就打江峰的肩膀:“我让你还说。” 江峰忍不住放声哈哈笑起来,走在前面的秋桐回过头:“你们笑什么啊,江哥,这么开心?” 我这时也赶了上去,看着他俩。 柳月脸色红红的,说:“他在自得自乐呢……没什么啊……” “是啊,木有什么,我看到这些竹林,想起了我和柳月当年在竹林里谈恋爱的场景。”江峰说。 “哦,呵呵……”秋桐笑起来:“你俩可真浪漫。” 大家又继续往山下走,这回柳月和秋桐走到一起了,我和江峰跟在后面。 我当然不知道江峰和柳月到底在竹林里干啥了,不过我从他们的说话里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后来,我看了江峰写的一本书《出牌》,写的就是他和柳月的故事,我才知道,原来他俩在竹林里做过那事。 看到书里当时的场景,我当时就硬了,差点撸了出来,江峰这家伙年轻时也是个玩家,这两口子玩的都很刺激。 下了山,我们沿着湖边溜达,走到一个渔村里,这个渔村离我们住的别墅很近,只隔着一片浓郁的竹林,昨晚来的时候,我们是从另一个方向来的,我没有发现这渔村。 渔村很古老,村子里的路弯弯曲曲,很窄,都是平板石铺的,房子也都有些年岁了,但是都整理地很干净卫生。 我们在村子里随意穿行着,感受着古朴而醇厚的乡村气息。 走到一个巷子口,我往远处的马路上看,看到了我们住的别墅,看到了别墅门口的一辆黑色轿车。 我知道,老秦来了。 我于是装作去小卖店买烟,让他们先继续游览古村,然后我直接奔了村头的小路,冲车子挥了下手。 接着,老秦下了车,四处看了看,然后直接冲我走过来。 我往后退了几步,闪到巷子里,接着老秦就过来了。 老秦直接递给我一个信封,里面装着我要的东西。 “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老秦说。 “好——”我将信封装进口袋:“质量如何?” “最好的上等品。”老秦说。 “嗯,行!”我点点头,接着我又问老秦要过纸笔,写了一行字,把纸条交给老秦:“下午,你再去办好这件事。”Ъiqikunět 老秦接过来看了下,有些意外:“这个……你要办这个事情?” “怎么?不好办吗?”我说。 “这倒不是,我只是想不透你要干什么?”老秦笑起来。 “呵呵……晚上你就知道了……晚上7点,你来接我……” “好,那我这就去办这件事……这事最好办不过。”老秦说。 “嗯……晚上别墅周围的保安也好安排好。”我说。 “绝对没问题,人我现在就已经安排好了,四个人,都是铁兄弟,现在已经隐身在别墅周围的竹林里了,2个人一组,24小时不准睡觉……专门任务就是保护秋小姐的安全,一来防止外人进去,二来防止秋小姐走远了。”老秦说:“我给他们都配备了无声手枪,保证能保护好秋小姐的安全。” “嗯,好,你去吧。”我说。 “怎么没见秋小姐?”老秦刚要走,又问我。 “她在那边闲逛,我们遇见了一对熟人朋友夫妻,中午一起在那边吃饭。”我说。 “哦,好,那我走了!”老秦告辞离去。 我接着回到村里,找到了他们三个。 很舒服 又继续逛了半天,我们找了一家紧靠湖边的渔家,吃饭桌就摆在湖边的水泥平台上,露天吃饭,坐在这里,感受着山水的气息,十分惬意。 渔家老板是一个中年妇女,操一口地道的宁州话,点菜的时候,秋桐直接就懵了,什么都听不懂。江峰和柳月是温州那边的人,温州话和宁州话差别很大,他们也听不懂。 而我,虽然是在云南腾冲长大,却自幼就听父母讲宁州话,自然是听得懂的。 于是,我就用宁州话和老板娘交流起来,点好了菜。 点完菜,我看到他们三人都愣愣地看着我,尤其是秋桐,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突然意识到坏事了,我怎么当着秋桐的面煽起了宁州话,我靠,这事不大妙。 江峰和柳月也肯定不明白我怎么会听得懂宁州话,还会讲。 我脑子一转,笑呵呵地过去坐下:“喂——你们三位,咋的了这是?” “兄弟,你的宁州话讲的不赖啊!”江峰说。 “哦……哪里哪里,我这是蹩脚的宁州话啊,勉强能听得懂,能和他们交流而已。”我信口开河,反正他们也听不懂宁州话,地道不地道只能凭感觉:“我这可是专门跟人学的哦,怎么样,听起来有点味道吧?” “岂止是有点味道,简直就是地道!”柳月说。 “呵呵……真的啊……”我说。 “跟谁学的啊?”江峰说:“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呢?” 这时,秋桐忽然明白过来,笑起来:“我知道了……呵呵,他的宁州话一定是跟他女朋友学的,他女朋友就是宁州人呢……看来,易克这是打算以后要倒插门做宁州人的女婿了,宁州话都提前学好了。” 不用我解释,秋桐自己给我解围了。 “哦……”江峰和柳月似乎明白了,也笑起来。 “嘿嘿……”我干笑两声。 “嗯……等我回去也找海珠,向她学学宁州方言。”秋桐说。 “你学这个干吗?”我说。 “等你倒插门到宁州,我好给海珠当伴娘,来了这里,不至于不能和海珠家的亲戚用方言交流啊!”秋桐捂嘴笑着。 我也笑着,心里却叹息一声:唉——傻丫头! 偶尔一瞥江峰,发现这家伙正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我。 又一瞥柳月,发现这位姐姐正专注地看着秋桐。 我心里一跳,这二位可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我在他们面前玩把戏,可是很难不露馅的,还是少说话为妙。 吃完鲜美的一顿午饭,我们下午一起到东钱湖去划船,我们租了一只乌篷船,在湖间慢慢地游荡。筆趣庫 远山似隐若现,遥遥地围着湖身,看不清是青色、蓝色抑或是绿色,显得有点孤寂、落寞。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地闪着金光,有点灿烂夺目,整个湖就象一面大镜子。 我们的船就在这面大镜子里漫无目的地晃悠。为我们摇船的是一个外地汉子,长期的风打日晒,让他的脸看上去黑黑的,充满岁月的沧桑。 这时,我也想尝试一下摇船的滋味,便摇摇晃晃地爬到船头,操起撸,当了一回船夫。 秋桐对我说:“这湖水不知道有多深?”我说:“肯定很深很深!” 秋桐抿嘴笑着:“那你下去试试?” 我笑了下:“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柳月和江峰看着我们笑。 当我在试想湖水究竟有多深的时候,外地汉子说:“这湖水很浅的,用浆就可点到底。” 我不信,用浆点湖底,果然见浆的另一端裹满了泥土。 那外地汉子还说这湖里有许多鱼。只可惜,无论我多么努力的看,都看不见在湖里游来游去的鱼影儿。 柳月突然问那汉子:“你们在这儿划船,一天可赚多少钱”? “我们是拿工资的,一天才20元钱”。 “这么少”!我们几乎是不约而同的。 “呵呵……能养家糊口就行啊……钱哪里有多啊,多少是多啊!”汉子说。 我们互相看看,都沉默了,秋桐轻轻地叹了口气…… 东钱湖很大,我们玩了整整一个下午,也没有游遍。 大家都玩的很开心,当然也有些累。 下午6点,我们靠岸,下船的时候,秋桐又额外给了划船的汉子一张老人头,汉子感激地接过去,憨厚地笑着。 我们又在渔家吃了一顿饭,自然还是浙江的东道主江峰和柳月请客,我不敢再提请客的事情。 吃过晚饭,大家都觉得疲惫了,江峰和柳月于是告辞回宾馆,我和秋桐也回别墅。 整个一天,自始至终,江峰和柳月都没有问我们住在那里。 回到别墅,我问秋桐:“要不要喝点什么?” 秋桐说:“我去拿饮料,厨房的冰箱里有。” 我忙站起来:“不用,还是我来吧,你累了,先去洗把脸吧。” 秋桐冲我笑了下:“好,那就劳烦易经理了。” 我进了厨房,秋桐上楼去洗脸。 我找到两个杯子,找到一大盒果汁,接着,从裤袋里掏出老秦给我的信封,打开,里面有;两样东西,一种是现在就要用的,一个很小的小纸包。 我打开小纸包,里面有一些粉状的东西,我直接将其中的一半倒进一个杯子,然后将果汁倒进去,晃匀…… 一会儿,我端着两杯饮料出来了,把其中一杯放到茶几上,另一杯我自己端着喝。 边喝,我边看着墙上的表…… 不一会儿,秋桐下来了,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端起果汁就喝,边说:“哎,好渴……好甜的果汁。”Ъiqikunět “好喝就都喝了,冰箱里还有!”我看着秋桐说。 “嗯,我还真渴坏了。”秋桐很快就把一杯果汁都喝光了。 我接着进去把果汁盒子拿出来,又给秋桐倒了一杯。我怕杯子里还有没有溶解尽的粉末,干脆再来一杯,让秋桐彻底都喝进去。 秋桐端起来喝了两口,突然皱皱眉头,看着我说:“咦——易克,怎么回事?” 我说:“怎么了?” 秋桐舔了舔嘴唇:“这杯果汁的味道怎么和刚才那杯不一样?刚才没喝出来,这一对比,我怎么发现现在这杯的味道似乎更纯正一点呢,刚才那杯味道似乎不大对劲。” 我一听,吓了一跳,我勒个去,秋桐发现不同味道了,起疑心了,要露马脚了!难道这粉末不是没有味道的吗?老秦怎么搞的,难道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当然,到底有没有味道,我也不知道,或许老秦是按照我的要求去做的,只是秋桐的味觉系统太敏感了,稍微一点的差别都能觉察出来。 我心里顿时紧张起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秋桐,不由吞咽了一下喉咙。 秋桐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沉吟着说:“易克,你……好像有些紧张哦……” 我看着秋桐眨眨眼,不说话。 秋桐也看着我眨眨眼,眼神里开始有疑惑。 我眨眼不是白眨的,脑子里快速已经有了对策。 我接着就咧嘴哈哈笑起来:“嘎嘎——” 我笑得像鸭子,显得有些滑稽。 听到我第一次发出的这笑声,秋桐忍不住笑起来:“怎么笑的,嘎嘎的,怎么了?” “我一吞咽喉咙你就说我紧张,其实,如果你观察全面的话,没发现我在另一种情况下也会吞咽喉咙吗?”我停住笑,看着秋桐。 “什么情况下?你说!” “这个……还是不说了,说出了来影响团结!”我说。 “少来这一套,你卖什么关子?说——”秋桐说。 “呵呵……就是……就是见到美女的时候啊……”我故意拖延时间。 “嘿……你这家伙……真不要意思。”秋桐笑了,脸色红扑扑的,接着想了下:“嗯……倒也确实是如此……哎——光说这个,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啊?”我说。 “就是这个啊,为什么前后两杯的味道不同呢?”秋桐带着迷惑的目光看着我,眼神里甚至有了一分怀疑。 “哦,你说这个啊……”我不以为然地说:“废话,这么简单的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前后两杯的味道肯定不同了。” “什么基本常识?为什么肯定不同?”秋桐看着我。 “这么说吧,喝第一杯的时候,你很渴,那时候,你来不及品味果汁的味道,只顾着解渴,而喝第二杯的时候,你已经解渴了,开始品味了,这解渴和品味,心态就不同,这在饥寒交迫和在饱食无忧情况下同样的吃饭,味道大为不同,你觉得很好奇很出奇吗?”我冲秋桐翻了一个眼皮。 “哦也……侬说的对,阿拉晓得了。”等我说完,秋桐眉头舒展开,点点头:“你解释的很有道理,这个理由是成立的……看来,也只能这么解释。” “什么看来,本来就是……”我说。Ъiqikunět “好吧,本来就是……不说这个了。”秋桐看着我,边喝了一口果汁:“喂——玩了一天了,下面你要干什么?” 我接着打了个哈欠:“下面啊……玩了一整天,你不累吗?你不累,我可是累了,看会电视,然后就睡觉觉啊……哎,好困好累啊……”我接着又打了一个哈欠,边说边随手摸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我一大哈欠,秋桐也跟着打了个哈欠:“还真别说,这会儿突然感到有些累了,也有些困……那么,就是说,今天一整天什么都不干,只玩了?” “是的。”我边看电视边点点头。 “你糊弄我的吧?”秋桐斜眼看着我。 “我糊弄你干嘛?很好玩吗?”我看着秋桐说。 折腾了半夜 “好玩不好玩,只有你知道!”秋桐说:“老秦今天没消息?” 我摇摇头:“不会这么快……估计明天吧……昨晚让你折腾了半夜没睡好,估计你也没睡踏实,今晚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办好了。” 秋桐看着我,眼神有些迷糊,身体靠在沙发上,用手扶着额头,讲话开始有些混沌不清:“哦,我突然好困啊……” “困就对了。”我的声音开始变得恍惚和幽幽,变得轻巧和荡漾,轻声开始诵读起来:“安睡吧甜睡吧,进入甜蜜的梦境,请放下你的心,离开白天的黑影,梦中黑白分明,梦中你主宰生命,梦中你尽情任性……睡吧睡吧直到黎明,倾听心灵的声音,把内心抚平,享受片刻的安静。” 随着我的诵读,秋桐的眼皮似乎越来越沉,越来越粘,不停地打着哈欠…… 我一遍遍轻声念叨着,观察着秋桐的变化。 一会儿,秋桐的身体轻轻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关了电视机,然后过去,弯腰将秋桐抱起来,直接上楼,去了她的卧室,将秋桐轻轻放在床上,脱下鞋子,盖好毛巾被。 我的动作做得很仔细,唯恐弄醒了秋桐,虽然我知道明早6点之前,她是不会醒过来的。 弯腰看着秋桐沉睡的脸,那么嫩滑,那么安静,那么纯静,那么美丽,那么纯洁,那么香甜…… 我不由轻轻低下头,将嘴唇靠近秋桐,轻轻亲吻了一下秋桐的额头…… 只这一下,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只这一下,就已经让我心惊肉跳了。 只这一下,就已经让我有做贼的感觉了。 我伸直腰,深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关了秋桐的床头灯,走到窗口,打开窗户,看了看四周,漆黑一片,竹林在微风吹动下轻轻摇摆,远处,点点渔火。 我探头看着下面的竹林,黑乎乎什么都看不到。 我关了窗户,拉好窗帘。 接着,我关好秋桐卧室的门,下楼,出了别墅门口,往别墅两旁看了看,除了竹林,我依然看不到任何东西。 我沉声说了一句:“出来——” 话音刚落,仿佛从地下钻出来似的,一下子就从竹林里闪出了四个人,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站到我跟前,带着毕恭毕敬的神态:“易哥,有什么吩咐?”ъiqiku 这四个家伙隐藏地够隐蔽的,我都没看到他们刚才的隐身地,而从他们刚才突然出来的速度和敏捷性看,都是有些伸手的。 这四个人我不认识,但是,他们似乎都认识我。 我看着四个小伙,伸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兄弟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四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我忍不住笑了:“谁叫你们这么喊的?” “李老板!他说我们的队伍必须要正规化革命化年轻化制度化,所以,就如此要求我们了。” 我猜也就只有李顺这个神经能干出这样的事。 我说:“我待会要和老秦出去,这里就辛苦你们4位了。” “易哥不必客气,都是应该的。” “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好秋小姐的安全。”我说:“第一,确保没有外人进入别墅,秋小姐已经安睡了,不能有任何外人进去打扰……第二,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如果秋小姐醒过来,想出去,你们必须跟好,既不能让她发现,还不能把她跟丢,而且,还要确保不让她离开别墅500米范围……如果她离开别墅远了,你们就要想办法把她弄回来。” 我提的要求够苛刻的,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 “易哥请放心,只要有我们在,就保证不会让秋小姐有任何的危险。” “嗯……”我点点头:“还有,只要没有外人进去,别墅里不管发生什么动静,你们都不要进去。” “好,我们记住了!” 我接着挥了下手,四个人转眼间又不见了,动作十分敏捷,似乎都练过轻功。 有这四个人护卫着秋桐,我就放心了,晚上可以放手去实施我的计划了。 我关好别墅的门,然后在附近溜达了一圈,说是溜达,不如说是观察周围的动静。 接着,就看到老秦的车徐徐开了过来…… 老秦的车刚在我身旁停住,我就拉开车门,直接上车。 老秦发动车子,边递给我一个黑色的男士提包:“东西在里面。” 我接过皮包,打开,里面捆地整整齐齐的三扎钞票,30万! 我摸出老秦中午给我的信封,放进包里,里面还有一样东西没用。 老秦接着递给我一张房卡:“总统套房,上面有房号。” 我接过来,装进口袋。 “人准备好了吗?”我又问老秦。 “嗯,我们2046夜总会最漂亮的两个出台小姐,都不到20岁,而且都是出冰台的。”老秦说:“我都安排吩咐好了,保证全方位的服务质量。” 出冰台,顾名思义,就是出台接客的同时,陪流冰的客人一起西毒。很多喜欢流冰的小姐喜欢出冰台,可以免费西毒,还能得到不菲的报酬,因为出冰台的价格比一般的出台要高好几倍。 我心里不由叹息一声,还不到20岁就成了瘾君子,开始出冰台,年纪轻轻,这辈子何时是个头啊。 随即我又谴责自己,我招揽她们做生意,岂不是在帮助纵容这种行为吗?筆趣庫 “什么时候让她们进来,到时候我会给你发手机短信的。”我说:“房间是用谁的名义开的?” “手下一个兄弟的名字,他平时不出头,一般没人知道他!”老秦说。 “好,到时候那两个出冰台的进酒店的时候,如果保安查问,就让她们说房间号和那人的姓名好了。”我说。 “嗯……”老秦点点头:“现在去哪里?” 我晃动了下手里的房卡:“房子都开好了,你说去哪里?” 老秦笑了下,开车直奔皇朝五星级大酒店而去。 一路上,老秦没有再说话。 我猜老秦心里其实一定有些奇怪我今晚的安排,特别是招了这两个出冰台的小姐,但是,我不说,他就不问。 老秦是个心里很有数的人。 很快,车子到了皇朝大酒店,我准备下车。 下车前,老秦递给我一副墨镜:“带着,以防万一。” 我点点头,接过来戴上,然后看着老秦,想了想:“老秦,你就在这酒店停车场等我,如果……如果到明天早上6点,我没有出来找你,你就不要管我了,你要火速回到别墅,带着秋小姐离开。” 老秦看着我,眼里隐隐有些担心,随即点了点头。 我又说:“秋小姐不能在宁州停留,必须要回到星海去,她不能从宁州坐飞机火车和客车,你要开车带她出宁州,可以从甬杭高速直奔杭州萧山机场,从那里离开……也可以取道杭州湾跨海大桥,直奔上海虹桥机场。” 今晚,我要见的人和遇到的事,都是无法预料的,所以,我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ъiqiku 无论我的后果如何,我必须要为秋桐安排好最稳妥的后路。 老秦又点点头,对我说:“今晚……你必须要格外小心,我不知道你要见谁,要干什么,但是,你不说,必然有你的理由,我也不会问,我知道纪律……李老板已经吩咐了,让我全力配合你的工作,一切听从你的调遣,我自然会做好你安排的一切事情……可是,我还是担心你的安全,我知道,你今晚的风险是很大的……这样,我看,你还是带着这个……” 说着,老秦又把手枪递给我。 我摇了摇头:“不用,不出事,就用不到,出了事,即使用到了,也闹大了,也难以脱身……在这样的大酒店,还是不要动刀动枪的好……你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还有,等事情办完,我会告诉你一切过程的。” 老秦笑了下,将枪收回:“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个大概……我随时在楼下等你的消息,有危险及时通知我……” 我冲老秦笑了下,提起皮包,下车,直奔酒店大堂。 此时,我的脑子里又回响着那句话:今日谁与我一同浴血,谁就是我的兄弟! 当然,按照年龄,老秦不是我兄弟,他是我大哥或者大叔比较合适。 但若摒弃年龄,我和老秦确实不折不扣的兄弟,我们曾经一起在缅甸的热带从林里浴血过。 想到老秦,我又不禁想到了李顺,在李顺眼里,我一直就是他兄弟,可是,在我眼里,李顺是我兄弟吗?我该拿李顺当兄弟吗? 想到这个问题,心里就觉得很矛盾。 第一次晚上带着墨镜,一时有些不适应,进大堂门之前,我又不由自主站住扶了扶镜框。 刚要抬脚,突然一个人从我身后急匆匆走过去。 不用看脸,只看那背影我就知道他是谁,这狗日的就是烧成灰我也能认出他。 他是段祥龙! 他来这里干嘛?怎么这么巧,老子来哪里他来哪里! 我心里一时有些困惑,看着段祥龙没有进电梯,却直接去了一楼的咖啡厅。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进电梯,也跟随在段祥龙后面去了咖啡厅。 进去后,在昏黄的灯光下,我带着墨镜视线愈发模糊,勉强看见段祥龙穿过走廊,进了里面的一个单间。 我在大厅找了一个座位,斜对着段祥龙进去的房间门,如果房门打开,从这里正好能看到里面。 我要了一杯冰水,边喝边斜眼看着那单间的门。 可是,自从段祥龙进去,那门就关上没打开。 我断定段祥龙不是一个人在里面,他自己没必要弄单间,那么,会是谁在里面呢?我顿时来了好奇心,对于我这位同学,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我巨大的兴趣,我关心段祥龙的一切。 冷美人 我招手叫来一位男服务生。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小家伙彬彬有礼地对我说。 我指了指那房间,漫不经心地站下墨镜:“这房间里几个人?” 小家伙看着我,不说话。 “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我看着小家伙。 “请问先生有什么事情吗?”小家伙问我,眼神带着几分狡黠。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我说。 “哦……既然没事,那我就不知道了。”小家伙狡猾的眼神看着我。 我摸出一张老人头,放在桌面上,卷成一支烟大小的模样,边往前一推,边问他:“现在,你应该知道了吧?”Ъiqikunět 小家伙眼疾手快,一把将钱放进口袋,然后脱口而出:“2个!一男一女!” 我一听,没兴趣了,里面原来是个女的,这么说,段祥龙来这里是约了女人喝咖啡的,说不定是他的什么情人或者二奶三奶之类的。 我正想让小家伙走开,他接着又说了一句:“那女的可好看了,只是……” “只是什么?”我说。 “只是她神情冷冰冰的,目光很淡,坐在那里像个冷美人。”小家伙说。 “哦……”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里突然一动,看着小家伙:“伙计,我说,你是不是该进去给客人续水了呢?” 小家伙看着我龇牙一笑:“你觉得该续水了是吗?” 我说:“是的,我觉得该……你觉得呢?” 小家伙说:“我怎么觉得无所谓,关键是您……您说是不是?” 我又摸出一张老人头,卷成一卷,往前一推:“兔崽子,快去续水去!” “好来——我这就去,进去的时候,我不关门。”小家伙高兴了,似乎十分聪明,把钱一装,接着就走了。 不一会儿,小家伙提着水壶到房门口敲门,随着里面的声音推门进去,他故意将门开的大大的,好让我看的见里面的人,好对得住我这两张老人头。 我斜眼往房间里看,直接就看到了段祥龙,随即,看到了坐在段祥龙对过的那个女人—— 看到那个女人,我的心一下子就顿住了,大脑嗖地一下提溜了上来! 这女人竟然是——冬儿! 我几乎有些不相信自的眼睛,不由睁大了眼睛看着,确实是冬儿,果真是冬儿! 冬儿什么时候来的宁州?她到宁州来干嘛?她怎么会和段祥龙在一起?她为什么要和段祥龙在一起…… 我脑子里的问号一串,惊疑困惑怒火一起交织。 我曾经专门警告过段祥龙,警告他不得再打扰冬儿,这狗日的看来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当耳旁风了! 我不由握紧了拳头,忽然就想冲过去狠狠揍一顿段祥龙。 可是,突然,我又呆住了! 我现在和冬儿是什么关系?我凭什么去揍段祥龙?冬儿和谁在一起,我有什么资格去过问…… 又是一连串的反问在我的脑海里盘旋。 同时,我看到冬儿的表情此刻果真很高傲冷漠,冷若冰霜,眼皮都不抬,不正眼看段祥龙,而段祥龙却表现地有些低三下四,满脸堆笑对冬儿在说着什么,似乎像是下级在给上级汇报工作。 我不由大惑不解,这是干什么?难道冬儿和段祥龙见面不是私事?难道是有别的事情?难道冬儿是代表白老三来见段祥龙的?她突然跑到宁州来在这里见段祥龙,到底是有什么事呢? 思考间,小伙子已经续完水了,退出房间,接着缓缓关门。 在门即将关上的一瞬间,我看到冬儿的眼皮抬了一下,有意无意斜眼往外瞥了一眼,似乎正撇到我的方向…… 我下意识地忙低下头。 再抬起头,房门已经关死了,看不到里面了。 大厅的灯光比较暗,我觉得冬儿似乎不会看到我。Ъiqikunět 可是,我也看不到段祥龙和冬儿了! 我的眼睛死死盯住关着的那扇房门,一时不得其解,发了半天怔。 一会儿,我想起自己今晚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站起来,结账离开了咖啡厅,直接去了电梯,直接到了9楼的总统套房。 总统套房里只有我自己,我放下包,坐在沙发上,打量了下房间,让自己的心稍微安静下来,不去想刚才的一幕,摸出李顺给我的那个纸条,摸起茶几上的电话,按照李顺给我的号码,拨通电话。 “嗯……谁?”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我直接说暗语,都是李顺写好的。 “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对方说。 “有没有清恶毒、便盲眼复明的清毒复明膏药?”我说。 “有是有,价钱太贵,要三两黄金,三两白银!”对方回答。 “五两黄金,五两白银卖不卖?”我说。 我此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李顺,把鹿鼎记里的那一套搬过来了。 对方沉默了一下,接着说:“你在哪里?” “皇朝916!”我说:“有人托我带点货给你!” “你几个人?” “一个!” “等着,我马上就到!”对方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深呼吸一口,又看了看身边的黑包,然后点燃一颗烟,慢慢吸起来…… 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有人敲门。 我直接站起来去开门,刚打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我的脑门突然就被一只乌黑冰冷的枪口顶住了,接着是一声低沉的喝声:“举起手来——” 我立刻就举起了手,接着,我看到了对方,不由心里一震! 此人竟然是昨晚跟踪我和秋桐被我们甩掉的那个中年男人! 此刻,他正带着凶狠的目光狞笑着用枪紧紧顶住我的脑门,一步步把我逼退到房里,随手关上了房门。 我一下子懵了,心里有些慌乱,脑子里旋即闪过一个念头:马尔戈壁的,我中圈套了! 我的大脑一时蒙蒙的,有些乱,死死盯住对方的狰狞眼神,一步步后退,直到推到沙发跟前,无路可走了,才停住。 我的大脑在经过片刻的慌乱后,迅速镇静下来,用平静的目光看着对方,甚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对方此时也正打量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意外的表情。 “老兄,没必要这样对待朋友吧?”我边说边缓缓放下了手。 “谁派你找我的?”对方的枪口离开了我的脑壳,却依然指着我的胸口。 “你说呢?”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随手摸起一支烟,点着,悠然吸起来,边说:“老兄,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我认识你,你是昨天晚上到宁州的!”他说着,坐到我对过的沙发上,将枪慢慢收了起来,眼戒备的神情似乎有些缓解。 我的眼睛一直在瞟着他手里的枪,看他的枪刚一收起,趁其不备,我突然扔掉手里的烟头,一个跃起,一个翻身侧扑,直接反手就一把将那人死死按住在沙发里,接着右手一个锁喉动作,卡住了那人的喉咙,膝盖顶住他的小腹,让其动弹不得。 “哎——啊——你——”对方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突然给他这么一招,来不及反应,直接就被我反制住了:“你——你这是干什么?” 我低吼道:“你不是我要找的人!告诉我,谁让你来的,你来干什么?快说,不说实话,我这就捏碎你的喉咙。”边说,我边将卡住他喉咙的手指稍微一用力。 “啊——别——别——”对方张慌地叫起来:“兄弟,别误会,别误会,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我知道,你是李老板的人,是不是?我就是刚才和你对暗号的人。” “那你干嘛刚才你拿枪指着我?”我说。 “刚才,我是想试探下你,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我看清楚你是昨晚我们跟踪的人,知道你的身份不会假了。”对方吭哧吭哧地说:“快松开我,不要闹了。” 我于是松开他,然后坐回去,冲他一抱拳:“老兄,对不住了,刚才多有得罪!” 中年男子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兄弟,有点功夫……跟谁学的?” 他能说出这话,自然说明他也是有点功夫的,刚才我那几下动作,他感觉出来了。 我递给他一支烟,他接过去,突然打了个哈欠,接着我给他点着烟,他吸了两口,眼睛使劲挤了挤,似乎努力在提起精神。 我说:“哪里有什么功夫,自己胡乱摆弄的,让老兄见笑了……对了,不知改怎么称呼老兄,我叫易克。” “我早就知道你叫易克,别看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李老板手下的人,谁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我都是知道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不禁有些炫耀,接着说:“至于我,大家都习惯叫我老九,你呢,叫我老九就是了,或者叫我九哥……”biqikμnět “你比我大,自然是该叫你九哥了。”我笑着说:“想不到刚到宁州,给我接风的是九哥啊……” “此话怎讲?”老九看着我。 “昨天刚下飞机,最先受到的惠顾,难道不是九哥你给的吗?”我说。 “哦……”老九笑了,接着又打了个哈欠:“职责所在,义不容辞,知道吗,昨天机场高速口设的那卡,是专门特意设立的,目的就是……” 说到这里,老九突然停住了嘴,不说了,接着又打了个喷嚏,眼泪都打了出来。 “昨天九哥为什么跟踪我呢?”我说。 老九掏出纸巾擦擦鼻涕和眼泪,然后看着我,不回答我的问题,却问我:“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不?” 我摇摇头:“知道我就不问你了。” “哦,你不知道?”老九显得有些小小意外。 我是干这个的 “这很奇怪吗?”我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吸了一口烟,扭头看了老九一眼。 “奇怪倒也不奇怪,只是却也有些小小意外。”他自言自语地说。 “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打探别人的身份。”我说。 “嗯,好习惯,不错!”老九说着,看了我一眼,接着使劲吸了两口烟:“看来是没有人告诉你我的身份……李老板也没告诉你……那我来告诉你把,我是干这个的。” 说着,老九伸出食指,竖起拇指,做了个八字的手势。 我点了点头:“哦,你是干八路的……土八路的干活?” “靠——扯淡……什么年头了还有八路……我这收拾的意思是这个……啪——啪——”老九做了个手枪瞄准的姿势,对着我比划着,嘴里念叨着。 我做出肃然起敬的神态:“哦……神枪手,九哥你是职业杀手?” “我切——你这伙计智商怎么这么低,怎么就猜不透啊……”老九显得有些失望和不耐烦:“算了,不跟你玩了,我是警察,警察,人民警察,知道吗?” “哦……原来九哥是人民警察啊……”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呢……你这么一说,我似乎想起来了,我们昨天出高速口的盘查点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你站在旁边。” “哈哈,想起来了吧。”老九得意地笑起来:“我就专门在那里等你的呢……哦,不,也不能说是专门等你,似乎专门等你们的人。” “那……九哥昨晚为何跟踪我呢?”我说。 “我都说了,我是警察,警察可以跟踪任何人,想跟踪谁跟踪谁,明白不?”老九眼睛一斜,看着我:“这是警察的特权,我是在行使我的职权。”筆趣庫 “哦……”我点点头:“厉害——警察就是厉害。” “厉害个屁,昨晚还是没跟好你,把你跟丢了。”老九有些沮丧,接着说:“易克,我很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我带人跟踪你的?” “我不知道啊。”我说。 “那你怎么问我?” “不是你刚才说你昨晚跟踪我了吗?”我说:“你要是不说,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昨晚被你跟踪了。” “不知道。”老九用半信半疑的目光看着我:“没发觉……没发觉怎么知道把我们甩掉呢?” “真的没发觉,也没成心想甩掉谁啊,我们就是按照我们的需要在办理自己的事情,购物、打车……后来去逛天一广场。”我说:“难道你就没有在天一广场见到我们?我们在那里逛到11点多呢。” “哦……”老九看着我,点点头:“看来,我得相信你的话。” “我是个可以信赖的朋友。”我咧嘴一笑,然后说:“嗨——早知道昨晚你跟踪我了,我就不用费尽心思今天和你见面了,昨晚直接和你见面多好,直接把东西给你,我就完成任务了。” 老九听到我的话,瞥了一眼我脚跟前的黑色提包,又看着我:“你来宁州是什么任务?” 我说:“公私兼顾,公务呢,是跟着李老板的未婚妻秋总来宁州考察学习业务,昨天和我一起的女子是谁,我想你是知道的,她是我的领导,我现在在她手下做事……这次她到宁州来考察业务,带我一起来,李老板听说了,就单独吩咐我捎带点东西给九哥……李老板知道我不认识九哥,就特意专门给我写了你的电话和接头暗号,至于你是干什么的,李老板却只字未提,只说让我到宁州和你联系,把东西给你就可以了。” “哦,我知道那女的叫秋桐,是李老板的老婆,这么说,你们来宁州是另有公务,附带办点私事……怪不得我昨晚还奇怪,怎么没见李老板,他老婆到跑来了。”老九看着我:“办公务还住总统套房,兄弟,你这公务办得提爱高级了吧?你这身份可不低啊……” 我笑起来:“九哥见笑了,误会了,这总统套房我自然是没有资格住的,我和秋总不是住在这里,我们住在业务单位的内部招待所,这总统套房,是我按照李老板的吩咐,专门开了给九哥的。” “哦……是这样。”老九的眼神一亮,刚要说话,接着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 老九此刻活脱脱一副瘾君子犯了瘾的模样。 我弯腰拿起黑包,放在茶几上,老九边擦眼泪边直勾勾地盯着黑包。 “我来之前,李老板专门把我叫过去,叮嘱我到了宁州替他办件事,就是见你,把这里面的东西转交给你……”我便说边打开黑包,对着老九一亮里面:“这是30万,李老板说是给你买烟抽的,烟钱。” 老九笑眯眯地伸手进去,拿出一捆钱,放在手里掂了掂:“哎——难得李老板记挂……够意思,够哥们。” 我接着从包里又摸出那个信封,打开,拿出一个用透明塑料袋密封包装的板状的东西,看起来类似于冰糖或者明矾一样的晶体物,但是做成了平板状,长方形。https:ЪiqikuΠet “这也是李老板让我交给你的。”把东西递给老九:“李老板说,这是最上等的好货,你见了一定喜欢。” “哈哈……”老九的眼睛突然就发出了攫取的幸福的光芒,一把把那东西拿过去,放在灯光下看了又看,然后打开塑料密封,拿出晶状长条板,用鼻子嗅了嗅,脸上呈现出迷醉的神态,喃喃地说道:“知我者,李顺也……老子这几天断货了,正憋得急,上来那股瘾就难受……正好好货就来了……真是雪中送炭啊……” 我微笑着看着老九:“这是李老板特意让人找了给你的,呵呵……” “这可是最上等的好货啊,纯度很高。”老九说:“这些货价格可不便宜,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看,这些货最少也得值10万块。” 我听老九这么一说,不由吃了一惊,就这么点一块明矾冰糖似的玩意儿,竟然就值这么多钱。 看着我吃惊的表情,老九说:“现在这东西可是比黄金还贵几倍……特别是这高纯度的,比白金还贵……很难搞到了,李老板到底是路子广,什么都能搞得到。” 说着,老九打开随身带着的一个综合手包:“靠,不行了,我现在就得先尝尝货……好几天没流冰了,我今晚得好好过过瘾。” 看来,老九确实是憋坏了,当着我的面就迫不及待要流冰。 我坐在沙发上抽烟,看着老九的动作。 老九从包里掏出几根彩色的软管,然后拿过茶几上的一瓶饮料,将里面的饮料咕嘟咕嘟一气喝了一半,接着点着一颗烟,摸出一把小刀…… 老九的动作很熟练,不到几分钟,一个冰壶就做成了。 然后,老九又从包里掏出一卷锡箔纸,截取一段,做成一个长条,反复捋直,做成凹槽…… 然后,老九含住冰壶的一根管子开始吸气,半晌,仰起脸,闭着嘴巴,深深呼吸…… 少卿,老九张开嘴,长长喷出一股浓烟…… 空气里立刻弥漫起一股香臭味。 这股味道闻起来让我有些恶心,反胃。 我不由站起来,走到窗口,打开半扇窗户。 我靠着窗户看着老九。 老九神情惬意地睁开眼睛,看着我:“兄弟,味道好极了,很久没有溜过这么好的冰了。” 我笑了下,没说话。 老九似乎来不及和我多说话,带着饥渴的表情,又继续忙着流冰,一连又溜了10口,似乎暂时饱和了,脸上的表情很满足,不打哈欠,也不打喷嚏了,两眼充满了光芒和神采。 “哎——好货,确实是好货。”老九赞不绝口地说着,又看看我:“兄弟,来,来两口,爽下——” 我笑着摆手:“谢谢九哥,我不吸这个……” “哎——可惜。”老九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兄弟,你是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好处,这玩意儿一吸上,人生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想怎么欢乐,就有多欢乐,人生的快乐巅峰,尽在这冰里哦……” 我过来,坐下,点着一颗烟:“我抽烟就行了,那玩意儿,我还真不感兴趣……呵呵……” 老九点着一颗烟,有滋有味地抽了两口:“可惜,李老板不在,要是他在我们俩一起流冰,那感觉才好……溜完冰,哥俩有说不完的知心话啊,真是比一个娘的还亲。” 老九这话我明白,我知道,流冰的人,溜完后,会有一个阶段喜欢说话,对人也有亲切感,见到谁都当自己最值得信赖的亲人,想倾诉内心的衷肠。这个阶段是要溜完等一会儿才有,持续一段时间后,就不会这样了。 我之所以要给老九流冰,要的就是这个阶段,只有在这个阶段,我才会听到他说实话。看老九溜的量,我估计过一会儿药劲就会上来了,只要药上来,到时候就好套话。 而这会儿,看老九的眼神,他大脑似乎还很清醒,药劲还没上来。 “对了,兄弟,李老板最近怎么样了?”老九做关切状看着我,眼睛紧紧盯住我。 “他很好!”我说。 “他……现在在哪里?”老九又问我。 “老地方。”我平静地说。 我知道老九是宁州警方老大的心腹,他这是在套我的话,想知道李顺现在的下落。 “老地方……哦,好,好……在老地方就好。”老九点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的神情。筆趣庫 “那地方很安全,九哥放心吧,我知道你很挂念李老板的,就像李老板关心你一样。”我笑着说。 “呵呵,我们哥俩的关系,那叫一个铁。”老九也笑起来:“李老板是高干子弟,却肯结交我们下面办事的兄弟,经常给我很多帮助,和我们打成一片,丝毫没有架子,你不知道,李老板在宁州的时候,我们俩可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嗯,看出来了!”我说。 “这次你来宁州,李老板没给你交代什么别的事情?”老九用狡黠的目光看着我。 自己家亲兄弟 我摇摇头:“没有啊,我平时就是替李老板打点在星海的事情,宁州的事情,李老板从来不给我讲,我也从来不问。” “哦……”老九点点头:“这倒是……宁州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李老板暂时先回避下,也是正确的……最近宁州的天气不大好啊,一直不见晴朗,这事还没处理利索呢。” “这事我倒是听李老板说起过几句,不过听他说,已经快处理好了啊,二子和小五不是顶替进来了吗,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吧。”我说。 这时,我看到老九的眼神逐渐有些迷幻和迷蒙,我知道,药劲开始上来了。 “老弟,你想的太简单了,事情哪里有这么容易。”老九靠近我,做出一副知心的样子:“这件事看起来不是大事,不就是砸了一个酒店吗,但是,这事坏就坏在砸的不是时候,不是地方,正好撞到枪口上了……这是不但弄得李老板很被动,弄得我们老大也很为难很尴尬呢……现在上面一直有人在盯住呢,公安厅派人专门督办呢。” “哦……二子和小五在里面没多说什么吧?”我说。 “二子和小五。”老九看着我:“他俩的事,你不知道?李老板没给你说?” “不知道啊,没说啊!”我看着老九:“他俩怎么了?招了?把李老板招出来了?” 老九脑袋摇晃了几下,眼里的迷幻神情愈发弥厚,声音也有些飘忽:“二子和小五都死了……倒是没招什么,但是,他俩都死了!” “啊——死了?”我大吃一惊:“怎么死的?” “上面来督办的人指示用刑,结果不知道怎么的,人就死了,说是自杀的!” “自杀的?”我喃喃地说:“畏罪自杀啊……” “嘿嘿……”老九看了我一眼,不说话。 “怪不得。”我喃喃自语。 “怪不得什么?”老九翻起眼皮看着我。httpδ:Ъiqikunēt “怪不得李老板突然就神情愉快放松起来了。”我说:“原来,原来是因为这个……二子和小五不在了,自然是没人会说什么了,李老板自然就安全了。” “哦……李老板是这样?”老九似乎有些意外的神情:“他……他很高兴?” “是啊。”我说。 “嗯……”老九点了点头:“李老板应该是值得高兴,这俩人一死,死无对证,李老板的确是安全了……看来,李老板倒是应该感谢我们老大……我们老大帮助他除了心头大患。” “感谢你们老大?为什么?”我说。 “呵呵,我的亲兄弟,这你就不懂了。”老九冲我神秘地眨眨眼,似乎想吊足我的胃口。 “哦,我也不想懂,我对这些不敢兴趣!”我漫不经心地说。 “哎——兄弟啊,你怎么能对这个不感兴趣呢?这事可是很有意思的啊,说出来,你肯定感兴趣!”老九的两只眼睛已经足够迷蒙,眼神有些呆滞,却又散发着游离不定的迷幻。 “哦……是吗?”我好奇地看着老九。ъiqiku 老九将脑袋凑近我:“兄弟,这事说来。” 说到这里,老九突然脑袋晃了下,深吸一口气:“哎——我靠,这会儿我突然想女人了……要是弄个女人来就好了。” 我笑了下:“九哥,稍等!” 说着,我摸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然后收起手机,看着老九:“我差点忘记了,李老板还有安排的一个项目,你不说,我就忘了,幸亏你提醒。” “什么?”老九看着我。 “等下你就知道了。”我说:“李老板给你安排的事,必定是好事。” “哦……哈哈……”老九咧嘴笑起来:“兄弟,你可真是个好兄弟,我现在越看越觉得你可亲,咱俩真该找个时间拜把子,结义为亲兄弟啊……” 老九此刻脑子里已经很迷幻了,已经把我当做自己最亲最值得信赖的人了。 虽然这是我想要的效果,但是,我依然很惊奇这个冰竟然真的有这种效用。 不大一会儿,有人敲门,我去开门,进来两个十分艳丽的年轻女子,打扮地很时髦。 看到这两个女子,我心里有些叹息,多么漂亮的女人,多么如花似玉的年华,怎么就干上了这一行呢。 同时,我心里又有一份罪恶感,觉得自己是在犯罪,在拉皮条。 当然,我也知道,即使我不叫她们,她们今晚也会有别的客人。 我领她们进来,老九看到这两个女人,眼神一亮,哈哈笑起来:“知我者,李老板也,他安排的可是真周到啊……来,两个小妞,过来陪大爷溜上几口。” 两个女孩子笑嘻嘻地过去,一边一个坐在老九的大腿上,老九的手毫不客气地在两个女人身上摸来摸去,边说:“嗯,不错,很嫩,很滑。” 两个女孩子吃吃地笑着。 老九摸了一会儿,问两个女子:“喜欢溜不?” “喜欢啊,太喜欢了。” “呵呵,好,你们溜吧。”老九说看了看我,接着说:“这样,我刚溜完,要和我兄弟聊会天,你们俩拿着这东西到里面去吧,等溜完,我进去找你们,今晚可是要好好爽一爽了……” 两个女子高兴的听话地拿着冰壶进了里间,关上了门。 “呵呵,老弟你安排的可真是周到……一下子要了两个女人。”老九的声音有些淫邪:“老弟,干脆,今晚你别走了,我俩一人一个玩……” 我说:“不了,我对这个没兴趣……九哥,你玩吧,我先走了,这房间都安排好了,开了两天,到时候你直接走人就行,不用结账!” 说着,我作势要走。 “哎——别啊,兄弟,我的亲兄弟,就是不玩,你也陪哥哥说会话啊……我俩还没说够呢。”老九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哎——兄弟,这会儿哥哥看到你感觉格外亲,真的,就像自己家亲兄弟一样……你看,你这次来,给我带来了30万,还有这上等的好货,我真不知该如何表达我的感情了……这世上,爹亲娘亲,不如这冰亲啊……” 我坐下,说:“呵呵,我是怕耽误了九哥的好事,既然九哥想多说会话,那我就待会再走。”ъiqiku 老九吸了两口烟,看着我摇头晃脑:“对了,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说到二子和小五自杀的事情了。”我说。 “对,对,是说到这里了。”老九点点头。 “这俩家伙也真是的,用点刑就受不了,竟然自杀,真窝囊!”我说。 “哈哈……”老九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有些神经质。 “你笑什么啊,九哥!”我说。 “我笑你兄弟太傻,哈哈……”老九边笑边说:“我给你说,这事啊,典型的当局者清,旁观者迷……这事李老板真该好好感谢我们老大,感谢我啊……” “此话怎讲呢?”我好奇地说。 老九得意地看着我:“兄弟,咱俩是亲兄弟,这事我谁都不给说,只给你说哦,我给你说了,你可不要告诉任何人哈……” “那你别给我说了,你连兄弟都不信任,那你还说什么?”我说:“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了!” “嗨——你看你,别误会,哥哥是真把你当兄弟:“老九说:“你不想知道,哥哥我还就犯了犟,非得告诉你不可,你越不感兴趣,我越要告诉你。”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我说:“那你说吧,反正我是这个耳朵听了那个耳朵出,我听完就当没听过。” “嗯……”老九这会儿不看我了,身体靠在沙发背上,眼睛迷惘地看着前方,直勾勾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做梦:“这个二子和小五的死啊,是我们老大专门安排,我专门操作的,我亲自操作的……老大担心这两个家伙受不住酷刑什么都招了,主持审讯的可是上面来督查的人,要是他俩招出来,那就会牵扯到李老板,要是李老板一旦出了事,那我们大家统统就完了…… “我这样的小喽啰完蛋是小事,老大却经不起折腾啊,他可是必须要确保安全的……所以,老大神机妙算,我神不知鬼不觉给这俩小子注射了点东西,这俩就一命呼呜了……那上面来督查的人还以为是用刑过重死的,吓坏了,刑讯致死人命,他可是要承担责任的…… “我们老大这样就抓住了主动权,利用那小子害怕的心理,干脆利落地结案,对外就说是自杀的,那小子自然是一万个赞同这样结案,也不敢深究了……哈哈,这事你说好不好,大家皆大欢喜,李老板也不用担心什么了……这会你知道为什么李老板会心情格外好,会借用你来宁州出差的机会给我带东西了吧,他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呢……当然,大家都爽。” 我一字不漏地听着,事情果然是和我之前分析地一模一样,果然是宁州老大为了保住自己,杀人灭口了。 举报 但是,开始他未必以为李顺不会怀疑这事,会以为李顺会给调查二子和小五死的真相,替他们报仇,所以,才会安排宁州警方布下落网,等待李顺或者李顺的人来宁州,继续斩草除根,当然,最主要的是干掉李顺,永绝后患。 如此,刚才我和老九说的李顺的表现,已经迷惑了老九,或许也会通过老九的口迷惑那警方老大,这样,或许能放松他们的警惕。 果然,老九接下来的话验证了我的想法。 “我们老大什么都想到了,却就是没有想到李老板会为这事高兴,他还以为李老板知道了二子和小五的死讯,会深入调查,会查找真相,会大举报复,哪里会想到李老板正求之不得,欢喜高兴呢…… “我猜李老板专门通过你带这么贵重的厚礼给我,一定是专门为这事感谢我的,他知道,老大的机密事情,都是我来操作的,二子和小五一完蛋,他必定会想到这是我的杰作……所以,才专门让你来感谢我……”老九喃喃自语,讲话有些没有次序。 “哦……原来事情的玄机在这里啊……”我做恍然大悟状。 “嘿嘿……是的……怎么样,这事有意思吧。”老九笑起来,眼睛却依旧不看我,依然直勾勾看着天花板,继续恍惚地自语:“其实,你知道吗,老弟,你这次来宁州,是十分危险的,可以说是你提着脑袋来的……我老大已经在宁州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李老板的人钻进来,老大吩咐了,只要是发现李老板的人,就要一跟踪二调查三摸底,通过李老板的手下钓鱼,钓出李顺…… “这次你来,如果发觉你到处打探二子和小五的消息,那么,就立刻采取果断措施,要么抓起你和李老板的老婆,用来钓李老板出来,要么,或者,干脆就咔嚓——”老九做了个手势:“神不知鬼不觉让你们消失在这里。” 我心里一个寒噤,说:“那……九哥,我现在就在你这里,你可以把我抓去领赏了。”筆趣庫 “嗨——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们是亲兄弟,给我带来了如此的厚礼,我怎么能这么对你呢……我这样做,怎么对得住李老板呢。”老九生气地说:“我干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以后我老九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当然,各为其主是不错,但是,还是要人性化处理事情嘛…… “我要是真想抓你,还会给你说这些?我明天就去找我老大,给他汇报最新的情况,让老大放心……我看老大当初有些过于小心了,多虑了,我看,这派出去的人马,都可以收回来了……毕竟,老大和李老板还是共舟共济的好伙伴嘛。” 我心里突然惊醒,老九此刻正处于迷幻状态,此刻说出的话不带什么意识,如果明天清醒过来,或者他真的给宁州警方那老大汇报了,那老大未必会相信这消息,说不定会撒开人马在宁州抓捕我和秋桐。 特别是秋桐,那是李顺的未婚妻,抓住了秋桐,不愁钓不出李顺。 而我和秋桐一旦被抓住,等待我们的命运很难说是什么!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暗暗惊悚起来。 我自己的命无所谓,关键是要保护好秋桐的安全,不是为了李顺,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的灵魂。 又说了一会儿,我看到老九有些坐立不安了,于是起身告辞,老九没有挽留,拍着我的肩膀:“兄弟,你走好啊,我不留你了,我又想进去溜几口了。”httpδ:Ъiqikunēt 我笑着告辞。 我直接下楼,到了老秦车上,看看时间,午夜12点整。 事情到此已经弄明白了,二子和小五的死因,以及宁州警方老大的真实态度,都已经摸清,之前的猜想都已经得到证实,现在,就看天亮之后的动静。 如果警方的人马都撤了,那说明警方老大相信了老九的话,相信李顺是为二子和小五的死感到轻松,没有找他算账的意思。 如果戒备突然依旧或者加强,那就坏事了,说明警方那老大根本就没相信这话,或者不管李顺是什么态度,他都没打算放过李顺,早铲除了李顺早安心,以绝后患。 而要铲除李顺,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抓住我和秋桐,特别是秋桐。抓住我们,就可以知道李顺在星海的藏身地,还可以将李顺引出来。 老秦看着我:“走吗?” 我看着老秦,又想起在总统套房的老九和那两个女孩,心里突然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放不下。 我突然不想让老九玩的尽兴了,对老秦说:“拆散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老秦笑了下,摸出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找个小姐打110,举报说在皇朝大酒店916房间,有人在西毒嫖娼。”说完,老秦挂了电话。 “这样能行?”我问老秦。 老秦自信地点点头:“没问题,你看着,一会儿他们就得出来——” 说着,老秦开车,开到酒店门口,在路边停下。 “为什么?”我说。 “呵呵……出冰台的小姐出去接客,其他小姐知道她们到哪里去,很正常,小姐举报,属于女人之间的争斗,很正常。110接到报案,是必须要出警的,不出不行,一般来说,辖区派出所会出警,但是,我早就知道,这家辖区派出所是被这家酒店喂饱了的,平时绝对不会来查房,有集中行动的时候还会提前打招呼,但是接到110的通知,他们还是必须要出警的,出警前,派出所里必定会有人给酒店安保打个招呼,然后来走个过场…… “酒店方面为了自己的稳定客源,必定会电话通知房间,这是这家酒店内部安保的私下规矩……这个老九流冰的事,是属于机密,同行的人都不知道,只有我和李老板知道,宁州警方老大更不知道,要是那老大知道老九西毒,他就完了,不会再受到信任和重用……所以,老九必定很忌惮被人发现这事,一接到酒店的通知,必定会立马离开这里。” 看来,老秦已经知道我今晚见的人是谁了,或许,老九进酒店的时候,老秦看到了。 “这可是五星级酒店,警察会来查?”我有些怀疑老秦的话。 “只要有举报,就必须出警,这是规矩,别说五星级,就是七星级也不行啊!”老秦说:“警方也是有规矩的,不管实际上怎么操作,形式是必须要走的。” 我们坐在车里,果然,不会儿,就看到两个小姐急匆匆出门,打上一辆出租车走了。 又过了几分钟,老九出来了,提着黑包,骂骂咧咧神情沮丧地出了大堂,上了停在酒店门前的一辆车,径自离去。又过了大约10分钟,一辆警车开过来,几个警察进了酒店。 一切都正如老秦分析预测的那样。 “老秦,你说,这个老九会不会怀疑是我举报的?”我说。 “这个你放心,明天我会安排一个偶然的机会,让老九知道是小姐之间内部斗争举报的……然后,那个打电话的小姐,我会给她一笔钱,安排她尽快离开宁州,避免遭到报复。”老秦说:“总之,这个老九是绝对不会怀疑到你的,我做这事,还是有把握的。” 然后,老秦开车带我离去,直奔东钱湖的别墅。 路上,我把从老九那里听到的话告诉了老秦,老秦听了,沉默了,半天,举起拳头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 “这个仇,必定要报!”半晌,老秦狠狠说了一句。 我看着外面的夜色,没有说话。 “现在,要考虑的,是你们如何安全离开宁州。”老秦过了一会儿又说:“还有,你回去后,第一要告诉李老板二子和小五死的实情,这事不能瞒着他,不然,会给以后带来被动;第二,还不能让李老板冲动,现在这个时候,他不能来宁州,绝对不能来,来了,绝对不会活着离开这里。” 我点点头:”嗯……” “此事须慎重从长计议。”老秦又说。 我又点点头。 “对了,今晚,我看到冬儿和段祥龙了,他们一起从酒店离开的。”老秦说。 “我已经知道了!”我的心里一时有些不知是何滋味。 “我已经安排人盯上他们了。”老秦说:“他们俩今晚没有一起,分开走的。” 不知怎么,我心里突然松了口气。 夜色中,老秦扭头看了我一眼,我看不到老秦的表情。 回到别墅,我下车,告诉老秦让蹲守的人撤离,然后我进了别墅。 我先上楼,去了秋桐的卧室,打开灯,看到秋桐睡得正香,很沉。 我坐在秋桐床头,仔细端详了半天秋桐沉睡的面容,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良久,我站起来出去,轻轻关好秋桐的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澡,躺到床上,忽然很困乏,一个翻身,睡去。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很沉。 等我醒来,天已经大亮,看看时间,已经是9点了。 我躺在床上揉揉眼睛,看着天花板发了半天呆。 然后,我爬起来,穿衣,出来,到了客厅。 从客厅里向外看去,窗外,是满眼的绿色。 秋桐正在客厅里,正坐在沙发上,托着腮,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看着不远处一对正在游览风景的情侣。 看着窗外的风景和此刻的秋桐,在我眼里又构成了一幅风景。 记得有这么一句话:当你站在窗外看风景时,你的身影便成了别人窗外的风景。于是,人们在生活中,都成为了彼此的风景。biqikμnět 有人说:人生苦短,要多看看路上的风景。也有人说:人生如隙,千万不要被路上的风景所迷惑。 而我此刻感觉,人生,不会一眨眼就逝去,这是一条漫长的路,然而,人们走得那么快,快到在每一岔路口来不及思考就得上路。因此,总是放弃自己路上的风景,寻求野外的视觉,然后感叹、忏悔、懊恼自己没有选择那一条路。其实,又何尝知道,那儿的风景极美,脚下却布满荆棘。 生死轮回 看着秋桐沉思的身形,在清晨的阳光下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光环,长长的睫毛不时眨动一下,她似乎看得很专注。 我默默地看着秋桐和窗外的风景,看着窗外那一轮朝阳,新的一天到来了,带着盎然的勃勃生机,可是,今天,我不知道要和秋桐一起经历怎样的惊心动魄和生死轮回。 此刻,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轻轻走近秋桐,走到秋桐身后。 站在秋桐身后,看着窗外如诗如画般的风景,看着秋桐沉静美丽儒雅的身影,我感到了一种静谧和温馨,这是一副多么难得的场景,人景合一。 在这种和谐中,我又感到了即将隐隐到来的大战前的一种杀机。 秋桐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到来,却没有动,依旧坐在那里,依旧看着窗外。 “多么美好的画卷……人天地的自然合一,和谐而美丽。”我站在秋桐身后轻轻地说。 “天地间是一幅画卷,人生里,也有一幅画卷。”秋桐没有回头,轻声说:“自然的窗外,风光绚烂,人生的窗外,同样色彩斑斓……不同的窗口,会有不同的风景。”筆趣庫 我说:“你的话让我想起一个故事。” “嗯……”秋桐轻轻应了一声,托着腮,入神地看着窗外。 “从前,有个小男孩,对他的爷爷说了这一句话:爷爷,这个世界那么脏,我不想再出去了。爷爷不明白。于是小男孩把爷爷拉到自己的窗前。推开窗,窗外是成堆的垃圾,和一些不讲道德的年轻男女。爷爷立马明白了。于是带着小男孩来到另一扇窗。 “推开窗,窗外是个美丽的公园,鸟语花香,老人怡然自乐,小孩嬉戏、玩耍。爷爷对小男孩语重心长地说:我们的心灵里,有很多扇不同的窗,只有开对了,才能看到我们所期待的美丽风景。” 秋桐缓缓转过身,看着我:“你很会讲故事,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笑了下:“我们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 秋桐点点头,轻轻叹息了一声,又转头看着窗外,轻声说:“是的,我们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人生道路……在生活中,我们心灵里的窗,往往也是我们所选择的路…… “有的人,在不停地告诉自己:我很懦弱。所以,他选择了一条平坦得一眼望到底的路,然后心无旁骛地走下去,假装拒绝被路上的风景所迷惑。其实,他只是害怕,倘若向两旁的道路看去,会看到更美的鲜花摇曳。但他承受不了这个结果。然而,他错过的,不仅仅是两旁的风景,还有这条坦荡的路上温存的香气……他只有心无旁骛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奔去,全然忘记欣赏美丽的风景。 “有的人,在不停地告诉自己,时间还很多,我可以慢慢挥霍。于是他在各式各样的路上留恋往返。总是希望可以看到更多美丽的风景,不管脚下的路是否荆棘满布。他只顾着去看那些美丽的风景,全然忘记自己最初的目标。于是,变得不会生活生活没有了目标,也没有了意义。” 我细细品味着秋桐的话,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看着秋桐的侧脸,说:“生活,是现实的。如果总是留连在不真实的美丽中,必定会变得不会生活。失去了生活的目标,也就失去了生活的意义。” “所以,在生活中,我们要学会在心无旁骛地向目标奔去的过程中停下来,适时地观赏一点路旁美丽的风景。然而,我们不该为这一点点短暂的美丽风景而停留。因为,我们需要的,是在目的地清新的空气,盛开的花朵和我们的微笑。”秋桐说。 “你的话耐人寻味。”我看着秋桐的脸。 “是吗?”秋桐转过脸看着我:“耐人寻味……我有那么深奥吗?” “你既很简单,又很深奥,简单的时候,一目了然,深奥的时候,无法看透。”我说。 “你抬举我了。”秋桐笑了下:“我看你才是……你能讲一句简单而深奥的话给我听听吗?” 我想了想:“有一种开始是结束,有一种结束是完美,有一种完美是毁灭,有一种毁灭是重生!”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沉重!”秋桐皱皱眉头。 “这是我喜欢的一句话,它们一直在我的心中,很完整,很鲜活,我觉得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三十二个字,它是我的灵魂,这三十二个字,我至今都没有琢磨透。”我说。 “既然捉摸不透,那就不用琢磨,整天没事寻思这种看起来很深奥很时髦实则很无聊很无趣的话,整个就是浪费自己宝贵的脑汁。”秋桐抿嘴一笑,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说:“易克,我来问你一个简单而深奥的问题吧,考考你的智商。” “好!” “两个爸爸和两个孩子去钓鱼,一人钓到一只,到最后为什么只有3只?”秋桐说。 我笑起来,快活地看着秋桐:“超级小儿科的问题,这个问题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会了。” 秋桐笑起来:“那你说呀!” “钓鱼的是爷爷,爸爸,儿子,三人,当然只有3条鱼!”我说。 “嘻嘻……”秋桐开心地笑起来:“恭喜你,易克,你答对了小学三年级的问题,来,发表下获奖感言吧。” 看着秋桐开心的样子,我的心里愉快起来,秋桐今天的起色特别好,看来,她昨晚休息的不错。 “昨晚睡得好不好?”我问秋桐。 秋桐点点头,说:“昨晚我睡得实在是太沉了,一夜无梦,一觉到天亮……很多年没有这么深地睡一次了。哎……我的脑子断片子了,我记得昨晚我是在客厅里喝果汁的呀,怎么醒过来就睡到床上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秋桐皱皱眉头,似乎在苦思。 我说:“昨天我们玩得太累了,都很疲乏,你可能是太累,脑子断了片子,当时你喝完果汁,我们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了一会儿,我突然发现你睡着了,当时我也困得不行了,就关了电视叫你去睡觉,可是你睡得死死的,怎么也叫不醒,于是,我就把你抱到楼上卧室去了。” “啊——”秋桐张开了嘴巴,接着脸腾就红了,神情有些扭捏不安:“怎么……怎么会是这样……我……我怎么会睡得这么死……我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死过。”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说:“我也是困得不行了呢……看来,适当的锻炼,是有助于睡眠的。”筆趣庫 “那……你……你之后呢。”秋桐看着我。 “之后……之后我就下来睡觉了啊,困死了,一觉睡到现在。”我说。 “哦……”秋桐长长出了口气,似乎松了口气。 看着秋桐的表情,我心里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你的气色看起来不错!”秋桐说。 “你的气色看起来更好!”我说:“看来有句话说的很正确,睡眠是最好的美容。” “呵呵……”秋桐笑起来。 “我们吃点早饭吧。”我站起来:“我去做早饭。” “我已经做好了,就等你起床一起吃饭呢!”秋桐也站起来。 秋桐在等我一起吃早饭,我的心里不由一阵异样的感觉。 我先去洗涮,完毕后走进餐厅,秋桐正坐在餐桌前,没有吃饭,正等着我。 我坐在她对过,秋桐给我端过来一碗稀饭,又给我夹了一个荷包蛋:“吃吧,尝尝我的手艺!” 我抬眼看了下秋桐,此刻的秋桐,显得很母性,很温柔,很贤惠。 秋桐看了我一眼:“吃啊,看着我干嘛?” 我吃吃地说了一句:“秋桐,你好美!” 秋桐的脸上浮起一片红晕,接着说:“谢谢……你很会赞美女人……这样的话,你实在应该多给海珠说。” 秋桐简单的一句话,就将海珠扯了出来,将我刚刚有些骚动的心拉了回去。 我和秋桐刚吃完饭,老秦就敲门进来了。 我看了看窗外,没有看到老秦的车,难道他是走过来的? 大家一起坐在客厅里聊天。 “老秦,二子和小五到底是咋死的?”秋桐的神情变得很忧郁和沉重,看着老秦。 老秦看着我,我冲老秦一使眼色,接着对老秦说:“是啊,二子和小五到底是咋死的,我和秋总这次来宁州,就是想弄明白这事,他们俩到底是不是西毒过量导致神经错乱死的?”筆趣庫 老秦是明白人,立刻就领会了我的意思,神色沉重地点点头,叹了口气:“唉……我终于查清楚了,这两个人,没事的时候聚在一起流冰,结果溜大了,精神一时过于悲观,不能控制自己的状态,产生了极度恐惧的现象,一个劲儿地怀疑有人要追杀他们,说自己做了坏事,警察来抓他们了……结果,两个人一时想不开,就从10层楼上一跃而下,旁边的人想拉也没拉住。” “啊——”秋桐捂住嘴巴,发出一声惊呼,眼里发出恐慌的目光。 “这西毒怎么会这样啊,还能导致自杀啊……”我说。 “是的。”老秦说:“唉——都怪我,李老板临走的时候叮嘱我要看管好弟兄们,不许胡来,不许西毒,可是,我……唉……我没有尽到责任,我辜负了李老板对我的期望。” 老秦脸上的神情很沉痛,很自责,我一时不知他是真的还是在演戏。 秋桐怔怔地看着老秦,突然说:“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西毒?好好的人,为什么要西毒?难道他们不知道西毒是一条不归路?” 老秦苦笑了一下:“秋小姐,有些事,是看不住的,毕竟,都是成人了,不是小孩子,每个人自己的路怎么走,都是自己做主的,别人可以劝一时,但是看不了一生……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开始西毒的。” 秋桐愣愣地看着老秦,又看看我,一时显得很惊惧。 演双簧给美女看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海珠打来的,我于是站起来,走到卧室去接电话。 海珠是问候我的,问我事情办好了没有,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了下,告诉海珠说事情已经办妥,我可能还要处理点别的事,快的话今天回去,慢的话也可能推迟个一两天。 我特意为自己留出了时间的余头,因为我明白后面还有些未知因素存在,不能把话说死。 海珠听了,叮嘱我要注意安全,注意身体,不要多喝酒,不要和别人打架,唠唠叨叨的样子,活像个小婆子。我耐心地一一点头答应着,最后对着电话和海珠互相吻了一下,然后结束了通话。 出了卧室,到客厅,我看到老秦依旧坐在沙发上,秋桐正站在落地窗那地方,抱着双臂,背对我和老秦,看着外面。 看得出,秋桐的心情很不好。 我坐到老秦对过,老秦递给我一支烟,点着,然后自己也点了一颗,吸了两口,突然压低嗓门问我:“小易,我问你个事。” 老秦的嗓门不高,但是也不是很低,我估计离我们不远的秋桐正好能听到。 我有些奇怪老秦这是何意,要是不怕秋桐听到,没必要压低嗓门,要是不想让秋桐听到,那就干脆把嗓门使劲压低。 我看着老秦,老秦这时突然冲我使劲使了个眼色,接着又冲秋桐那边努了努嘴。 我立时会意,老秦是要故意做出不想让秋桐听见的姿态但是又要达到让她听到的实际效果。 我于是也保持着同样的音调:“问吧,什么事?” “李老板……离开宁州到了星海,学会西毒了吗?”老秦说。 我做迷惑状,同事看了一眼秋桐,她仍然站在那里背对我们,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在侧耳倾听。https:ЪiqikuΠet “木有啊,他在星海木有西毒啊!”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听说李老板在星海西毒?” “不是,我这是随便问问……刚才和秋小姐随便聊天,听秋小姐问起李老板有没有西毒的事,我吓了一跳,以为李老板回了星海,学会西毒了。”老秦说。 “哦,没有,没有,这个我可以百分之百保证!”我说。 “嗯……那就好,没有就好,李老板是从来不许大家沾堵品的,二子和小五是偷偷瞒着李老板吸的,唉……”老秦叹了口气。 看着老秦叹气,我心里不由叹了口气,我知道老秦是不想让秋桐知道李顺沾堵品的事情,他不忍心让秋桐的精神世界崩溃。而我,同样不能让秋桐知道,同样不能接受秋桐的崩溃。 老秦这是和我在演双簧给秋桐看呢! 这时,秋桐转过身来,走到我们跟前的沙发上坐下,看着我和老秦:“事情既然已经弄清楚了,那我们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老秦,辛苦你了……易克,我们今天就坐飞机回星海。” 我没有回应秋桐,看了看老秦。 这时,;老秦的神色变得严峻起来,看着我和秋桐:“易克,秋小姐,你们今天不能做飞机走了。” “怎么了?”秋桐看着老秦。 “不但飞机不能做,火车和公共汽车都不行。”老秦说:“今天早晨,我来的时候,已经打探到,机场车站都有人在搜捕你们,所有出城的路口有突然增加了关卡,都是冲着你们俩来的。” “啊……”秋桐发出一声惊叫,看着老秦:“为什么?” 我心里立刻明白了,必定是老九给警方老大汇报了关于李顺的有关情况,以及我和秋桐来到宁州的消息。 那警方老大对我告诉老九关于李顺对二子和小五之死的态度没有相信,或者是不管李顺什么态度,都要利用一切手段把李顺钓出来,然后对李顺采取措施,确保自己和李顺之间的那些事不会泄露出去,确保他的安全无忧。 现在我和秋桐在宁州,不正好是最好的诱饵吗,抓住我们,不但可以当诱饵,还可以摸清李顺的底牌以及李顺的具体所在。 老九虽然接受了巨大的好处,但是,在李顺和警方老大之间衡量利弊,谁大谁小,他还是有数的,特别是李顺现在处于倒霉期,他自然是不会站错队的。Ъiqikunět 更何况老九本来就是这警方老大的心腹,和李顺那只是暗地来往而已,在李顺套取他情报的同时,他说不定也在受警方老大的安排探听李顺的底细和内幕。 在李顺和警方老大之间,只有根本的利益,所谓的朋友,哥们,本家兄弟,都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一旦利益有了冲突,是谁都不会顾谁的,为了自己,都会毫不犹豫地置对方于死地。 老秦看了看秋桐,然后说:“因为上次砸香格里阿拉酒店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上面还在这里追查幕后指使人,二子和小五突然死了,线索似乎有些中断,但是,某些隐约的线索似乎指向了李老板,这个时候,秋小姐和小易突然来到宁州,来的正不是时候,你们来的时候,警方就已经知道了你们的消息,你们一下飞机,就被发现跟踪了,今天城里这动静,明摆着是在搜查你们俩。” “那……既然是警方找我们……我们又没有犯罪,凭什么要抓我们。”秋桐说:“既然他们如此大动干戈,那我们干脆直接就去找他们评理好了……只要他们有证据,合情合法合理,我认了。” 老秦苦笑了下:“秋小姐,关键就在这里,这帮人不敢公开发通缉令通缉你们,他们做的同样是见不得阳光的事情,他们的目的,十分险恶,一旦抓到你们,不会按照正常司法程序审理,因为他们根本没什么证据,他们也不需要什么证据,他们是想用非法手段掩盖他们的罪恶行径,或者说销毁他们自己犯罪的证据。” “老秦说的够明白了,所以,你不要有那么幼稚的想法。”我板着脸对秋桐说。 此时,我陡然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如果我自己在这里还好说,现在秋桐和我在一起,行动起来,显然是增加了难度,暴露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危险性大大增加。 我出什么事倒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条命,但是,我不能容忍秋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秋桐的安危,她绝对不能落到宁州那老大的手里,那可是一匹心狠手辣的披着羊皮的恶狼。 秋桐听我和老秦说完,不说话了,看着我们。 “你有什么安排?”我看着老秦。 “先说说你的想法!”老秦看着我。 我想了下,问老秦:“陆地上的出口都封死了?” “是的!”老秦点点头。 “那就走海路。”我说:“我们往东走,直接奔海边,从北仑港码头出海,到舟山群岛,然后,从舟山群岛北上,坐轮船到上海,然后,从上海虹桥机场飞星海……宁州这边,他们的行为是见不的光的,在宁州他们可以为所欲为,但是,只要出了宁州,我们就安全了,他们就不敢肆无忌惮了,就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 老秦说:“你的想法和我的一样,我也是这样计划安排的,现在他们唯一没有完全封锁死的就是海路,不过,北仑港码头是不行的,他们必定有人在那里守候,我知道一个小码头渔港,那里是有轮船到舟山的……据我的消息,那个渔港现在没有人蹲守……你们可以从那里坐船渡海到舟山,到了舟山,就脱险了,然后。” “那就这么办!”我点点头。 这时,我看到秋桐的脸上露出紧张的表情,为了缓和一下她的紧张心理,我冲秋桐笑了下:“秋总,你看这个虎口脱险计划可行不?” 秋桐看着我,想笑一下,却没有笑出来,只是点了点头,神情有些紧张和无奈,又有些悲哀和沉重。 “马上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出发。”老秦说。 “你的车呢?”我问老秦。 “我来的时候,看到不远处有可疑人在转来转去,我没有把车开过来,停在这个别墅后面的那座山下路边了……待会我们走的时候,不走别墅正门,从后门直接上山,翻过这座山,直接到停车的地方,然后开车走。”老秦说。 这附近竟然也有行踪可疑的人,看来,他们的动作都快的。我陡然感到了一种临战前的紧张气氛。筆趣庫 “你上去收拾东西,不要带箱子了,我们俩的东西不多,都集中到我的旅行背包里就可以了!”我对秋桐说完,进了卧室,把我的几件衣服简单一收拾,装进背包里,接着拿起包出来给了秋桐。 秋桐看了我一眼,接过旅行包上了楼。 不一会儿,秋桐下来了,穿了一身白色运动装,旅游鞋,头发也扎了起来,显得很利索干练。 平时看惯了秋桐穿高跟鞋连衣裙或者套装挽起发髻或者披肩发的样子,这次一见到秋桐的装扮,不由耳目一新之感,有些新鲜。 我不由多看了秋桐几眼,秋桐冲我一瞪眼,嘴巴微微撅了一下。 秋桐撅起嘴巴的动作我是第一次见到,突然觉得很可爱很逗人。 我不由想笑,结果半天没笑出来,实在没这心情了,当前还是冲出封锁安全脱身要紧。 竹林酣战 秋桐背起旅行包,我伸手摘了下来:“我来背,你在我后面,跟紧我就行!” 秋桐看了看我,点点头:”嗯……” 老秦这时已经把客厅的窗帘都拉了起来,然后打开空调,这样外面的空调室外机就会运转。 这时,秋桐眼珠子转了转,过去打开了电视机,把音量放大,同时又打开客厅的大灯开关…… 我明白秋桐的用意,不由冲她赞赏地点了点头。 然后,我低声问老秦:“家伙带了没有?” 老秦摇摇头:“今天大街上盘查太严密,我怕被查到出事,没带家伙,什么都没带。” 我点点头:“哦……也对。” “出了后门,就是一座山,山上都是竹子,竹林间有小道,到时候,我走在前面,你们跟在我后面走:“老秦对我说:“万一遇到情况,到时候我负责拖住对方,你保护秋小姐先走,不要犹豫,不要退让,不要恋战,车子就停在山脚下,翻过山,出了小道就能看到,这是车钥匙,给你……”说着,老秦把车钥匙递给我。 我接过钥匙,点点头。 既然老秦走在最前面,那我就不用秋桐跟在我后面了,于是对秋桐说:“出来后,你走在我和老秦中间……我在你后面压阵。”Ъiqikunět 秋桐刚要说什么,我一瞪眼:“一切行动听指挥!” 我的一瞪眼愣是把秋桐的话憋了回去,她冲我撇了下嘴巴,没有说话。 我忍不住又想笑,还是没笑出来。 老秦这时轻轻打开别墅后门,我和秋桐站在门里,老秦出去,左右看了半天,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冲我们招了招手,轻声说:“走——跟上我——” 别墅的后面是一座小山,不是很高大,但是密密匝匝的布满了竹林,说是竹海也不为过,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头小路伸向山上,伸到竹林深处。 四周很静,只有鸟儿在竹林里欢快地鸣叫。 老秦在前,我在后,秋桐在中间,我们悄无声息地匆匆行走在山间的竹林小道上,边走,老秦边警惕地看着前方和左右,我则不停探视着两边和后面。 走了大约500米,快接近山顶了,什么事都没有。 我不由有些松了口气,看来,这条路是安全的。 “老秦,歇会儿吧!”我担心秋桐走累了,轻声对老秦喊道。 老秦没有回答我的话,却突然站住了,举起了右手,示意我不要做声。 我和秋桐都停了下来,看着老秦。 老秦的面部表情有些紧张,弯起腰切近就近的一棵大竹子,一会儿又蹲下身子将耳朵贴近地面,凝神似乎在听着什么。 我和秋桐专注地看着老秦,不说话。 一会儿,老秦突然猛地站起来,看了下前面,接着急促地对我说:“快——你带着秋小姐从这里上山,上山后,有两条下山的道,记住,走左边那条下山,下山后,直接到车边。” “怎么了?”我看着老秦。 “后面有人追来了:“老秦平静地看着我,声音却愈发急促:“我在这里挡住吸引他们,你火速带秋小姐走,下山上车后,不要等我,立刻开车就走,直奔海边,我在车上有画的一张到海边渔港的路线图,就放在档位旁边。” “你自己在这里?”我说:“我和你一起吧。” “不能把你单独撇下,我们一起和你在这里!”秋桐说。 老秦一跺脚:“你们留在这里只会帮倒忙,我行动起来反而更加不方便……再说,前面还不知道有没有危险,秋小姐也不能自己一个人走……你们快走,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再晚了,大家都走不了了。”biqikμnět 我听老秦说的在理,不和他争论了,一拉秋桐的胳膊:“走——” “老秦——你——”秋桐担心地看着老秦。 老秦冲着秋桐笑了下:“秋小姐,你放心,我在热带丛林打了那么多年帐,还在乎这小竹林……我不会有事的,摆平了这边,我就会去追赶你们…… “再说了,即使我有事,那我也毫无遗憾,我这条命早就该仍在缅甸的热带丛林陪伴我的那些知青战友了,多活了这么多年,都是赚的…… “还有,我受了李老板这么大的恩惠,李老板在我被缅甸黑帮追杀的时候救了我们一家,我一直没有设么可以报答李老板的,今天如果能报答在秋小姐身上,也算是我老秦的荣光。” “老秦——”秋桐的声音有些哽咽,泪花点点。 “秋小姐,快走吧,只要能保护好你的安全,我付出什么都不在乎!”说着,老秦冲我一瞪眼:“小易,你还等什么?快护送秋小姐离开……记住,下山一定要走左边那条道,记住,一定要保护好秋小姐的安全。” 我点点头,用力一拉秋桐的胳膊,快速往山上爬去。 等我们爬到山顶,稍微停顿了下,喘了口气,接着,就听到下面竹林里传来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听那动静,似乎对方有5、6个人。 打斗似乎很激烈,不时传来阵阵闷声惨叫。 但是,没有人大声叱骂和喊叫,似乎对方也不愿意惊动外人。 从那打斗声里,我判断出对方的人没有带枪,似乎是对枪声有所忌惮。 这些也说明,这些人是做贼心虚的。 听了一会儿,似乎老秦和他们达成了平手,暂时不分胜负。 秋桐带着紧张的神情看着我。 我冲秋桐笑了下,然后拉住了她的手,秋桐没有任何反抗,任我拉住。 秋桐的手有些出汗,但是是冷汗。 我看了下下山的路,是有两条。我拉着秋桐急匆匆直奔左边的那条路,直接下三。 下山的路比较陡,有些打滑,我走在前面,握住秋桐的手,同时托住她的腰部,防止她滑倒…… 走了一会儿,小路渐渐平缓,坡度缓和。 我们的耳边已经听不到打斗声了,不知此时老秦胜负如何。 秋桐的额头这时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有些气喘,我知道她累了。 我的右手这时仍然拉着秋桐的左手,忘记了放开,而秋桐也没有挣脱的意思。 “累了吧,歇息一下?”我看着秋桐说。 “不累,走吧。”秋桐抬起右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我这时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拉着秋桐的手,忙松开,秋桐脸色红了下,抿了抿嘴唇,什么都没说。 我心里有些甜蜜的罪恶感,还有些不安的歉疚感。 看看秋桐,她的眼里饱含着深深的羞愧和不安。 我们继续往山下走,我走在前面,秋桐走在后面。 四周又是很静,静得只能听见我们的脚步声,附近一阵山风吹过,竹林发出轻轻的飒飒声…… 下山的路依然很窄,弯弯曲曲在密密的竹林间盘旋,我们快速走着,我边走边回头看一眼秋桐,怕她被落下。 走到一个急转弯的时候,刚转过弯,突然,呼啦一声,从竹林里跳出3个蒙面穿黑色西装的人,只露出两只阴森森冷酷的眼睛,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砍刀,正好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啊——”秋桐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惊叫。 我忙停住,急速回身,将秋桐忘我身边一拉,转身打算往回走。 可是,刚转过身,呼啦一声,前面又蹦出3个同样的蒙面黑西装,手里同样拿着砍刀。 我的脑子立时反应过来,我和秋桐前后都被堵住了去路,两边是密密匝匝的竹林,没有路可走。 前后6个蒙面人都默不作声,手握砍刀向我们缓缓走过来。 我摆开防守的架势,用身体护住秋桐,退到竹林前,背靠竹林。 我的右手这时已经摸出了车钥匙,在往后退缩的同时,手顺便往后一送,正好摸到了秋桐的手,顺势把车钥匙放到了秋桐的手里。 秋桐立刻接过了车钥匙,我听到了她紧张的喘息声。 此刻,我面对的是6个对手。 大敌当前,生死关头,我突然心里异常冷静,边将秋桐的身体往后推移到一处竹林的凹处边低声说了一句:“到时候,你听我的,我叫你跑,你就直接往下山跑,跑到车跟前,开车就走。” 秋桐没有说话,突然我感觉她好像蹲下了,接着又站了起来,接着,我的后背好像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我伸手到后面一摸,不由大喜,竟然是一根手腕粗的竹棍! 这当然是秋桐刚才动地下捡到的,她真聪明,危急时刻还能发现这个。 有了这根一米多长的竹棍,我信心大增,深深呼了口气,眼睛左右转悠着,打量着慢慢逼近过来的6个蒙面人,盯着他们手里雪亮的砍刀。 妈的,这种砍刀是弯头的,上面往里弯,要是被砍中脖子,立刻就断了。 我决定主动出击,将身体往后弓了下,秋桐的身体往竹林里又进去了一些,这样更加安全一点。 我握紧竹棍,摆好姿势,看这6个蒙面人就要靠近我了,突然大吼一声,猛然急速飞跃跳起,手里的竹棍同时一抡—— 我跳起的方向是下山的方向,直接跳过了那三个蒙面人,同时竹棍横空一扫,直冲那三个蒙面人的面部,他们不得不急闪避,待我落地时,已经将这6个蒙面人赶到了同一个方向,也就是上山的方向。 这样,我就占据了主动,小道很窄,两边都是竹林,只有这个狭长的空间,对方6个人根本就无法同时施展开,最多只能有前面的3个人对我发起进攻,后面的三个只能是替补。ъiqiku 我看清形势,心里不由大喜,接着挥舞起手里的竹棍,不待对方喘息,直接紧逼过去,直接扫他们的下三路,同时对着秋桐低吼一声:“走——” 美女救英雄 前排的三个蒙面人被我的棍子一扫,不由又后退了几步,后排的三个蒙面人也跟着后退,我的竹棍此时正好挡住了他们下山的道路,正好为秋桐下山开了道。 没想到,秋桐却没有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走——”我又低吼一声,边又继续挥舞竹棍往后逼退这6个蒙面人,心里有些发急。 “不——我要和你一起!”秋桐的声音不大,但是很坚决。 我心里愈发着急了,但是此时前排的三个蒙面人挥舞着砍刀开始反击了,我无暇顾及秋桐,开始接招。httpδ:Ъiqikunēt 镇静下来的三个蒙面人一出手,我就看出,他们不是低手,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他们挥舞着砍刀进退一致,步法协调,防守时各自为战,进攻时配合默契,分别攻我的上中下三路,让我疲于防守无法进攻,打了一会儿,我的身上被他们踢中了好几处,衣服也被砍刀划破了几处,幸亏没伤着皮肉。 我手里的竹棍也在他们砍刀的挥舞下被霹雳咔嚓几下砍没了,只剩下手里握着的不到20厘米长的一截。 这样打下去不行,妈的,说不定一会儿我就被他们砍成肉酱了。 我心里有些焦躁,脑子里急速盘算着,看着周围的竹林,突然想起了电影十面埋伏…… 想到这里,我来了注意,把手里剩下的半截竹棍往他们面前猛地扔过去,趁他们躲避的时机,突然大喝一声,抬起一个飞脚,直奔冲在最前面的一个蒙面人,一脚直接踢中了他的手腕,砍刀直接被踢飞,飞到了竹林里,然后接着是连环脚,右脚紧跟踢到,狠狠踢中了他的脑门—— 在踢中他脑门的同时,我的双手已经抓住了身边一根碗口粗的竹子,身体借助竹子的弹性,一提气,身体跃上了竹林上部,双腿一盘,盘在了一颗竹干上。 被我踢中脑门的家伙发出沉闷的一声惨叫,直接就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我这次出脚不敢留有力气的余地,争取做到一招击倒,不给他还能再战的能力。 剩下的五个蒙面人仰面看着我,挥舞着砍刀也够不着。 这5个人倒也有办法,突然就弯腰砍起了竹子。 妈的,还真聪明。 我不待他们砍断竹子,身体已经攀到了另一棵竹子上,同时身体一荡,将竹干压弯,压向小路,几乎就弯到了小路的地面,我的脚也接触到了地面,站住了,两手用力紧紧攀住弯曲的竹干。 正在砍竹子的5个蒙面人见状,直奔我而来。 我一运气,待这5个人冲到跟前的时候,猛地一松手:“呼——”竹竿带着巨大的弹性和惯性,呼啸着呈斜上方的方向,直奔蒙面人而去—— “啪——啪——啪——” “啊——嗯——哦——” 随着竹竿击打肉体发出的清脆声,伴随着三声闷烈的惨叫,三个蒙面人瞬间就被飞速的竹竿击倒了,昏死过去。 后排剩下的两个蒙面人反应十分敏捷,猛地蹲下,接着迅速后退几步,躲过了竹竿的有力猛扫。 我弯腰捡起两把砍刀,在手里把玩了几下,妈的,这下老子手里有武器了,不怕了,就还剩下两个兔崽子,老子怎么着也能收拾了你们。 我握着两把砍刀向对方走过去—— 这时,突然,一个蒙面人一个飞身,到了秋桐的身边,秋桐还没反应过来,雪亮的砍刀立刻就压在了秋桐的脖子上—— 我一呆,站住了。 “放下砍刀——”那蒙面人发出低沉的声音。 我毫不迟疑,立刻将砍刀扔到地上。 “嘿嘿——”另一个蒙面人发出阴沉沉的笑声,接着也扔下手里的砍刀,却从身上摸出一把带消音器的手枪,缓缓向我走来,黑洞洞的枪口眨眼就顶住了我的脑门—— “啊——”秋桐这时发出一声惊叫,身体刚一动,那把砍刀压紧了一下,那蒙面人说:“别动,秋小姐,我现在不想伤害你,你最好识相点。” 秋桐不动了,紧张地看着我。 另一个蒙面人用枪口顶住我的脑门,我步步后退,推到了秋桐身边。 “举起手来——”他压低嗓门说到。 我立刻听出,这是老九的声音。 “是你——”我看着老九。 “是我又怎么样?”老九似乎有些心虚,往后退了一步,枪口依然指着我的胸口,说:“小子,对不住了,各为其主,钱我收了,人情我领了,但是,现在,既然你已经认出了我,那么,你就别想活了。”biqikμnět “杀了他,这小子知道的太多了,留着只会坏了我们的事情。”另一个蒙面人说:“我们手里有这一个女人就行,这小子没用处了。” 说着,这个蒙面人松了下压住秋桐脖子的砍刀,似乎想活动下手腕。 “易克,听见了吗,你知道的太多了,不该你知道的,似乎我流冰溜大了和你说了些什么,你不该知道那么多的……唉……小子,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我今天先送你上路吧,至于这个女人,就不用你担心了……我会照顾好的……嘿嘿……” 老九淫邪地笑了一声,手指就要扣动扳机。 我最后看了一眼惊恐无助的秋桐,心如刀绞,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悔恨,没有能将秋桐安全带出,我死了也对不住秋桐,我不配做一个男人! 秋桐落入了虎口,我死不瞑目啊! 我痛苦闭上了眼睛…… “住手——”突然,一声尖利的怒喝传来。 我猛然睁开眼,突然发现秋桐的身体已经站在了我的前面,正用自己的胸口面对着老九的枪口。 看管秋桐的蒙面人此时稍微有些放松,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手无寸铁的秋桐会突然挣脱挺身而出到了枪口前。 秋桐毫不畏惧地怒视着老九,声音平静而淡定:“混蛋!你要开枪,就冲我来——” 我一时懵了,我同样没有想到平时文文弱弱的秋桐此刻突然会迸发出如此的勇气和胆量,竟然会迎着敌人的枪口来救我,来为我挡子弹。 生死关头,我的心里忽然就感到了阵阵巨大的热流和无比的感动。 这就是传说中的美女救英雄吧! 老九和那个蒙面人此刻也似乎呆住了,都被秋桐突然的举动震慑住了,老九的枪口一时有些颤抖。 就在老九有些犹豫和分神的时候,秋桐突然抬起右脚,冲着老九的裆部狠狠一脚踢了过去—— “啊——”毫无防备的老九接着就是一声惨叫,捂住裆部,身体弯成了大虾,往后退了几步。 秋桐好厉害啊! 我抓住这个机会,毫不迟疑,立刻闪身到了秋桐的身体前面,将秋桐的身体往后一拉,接着狠狠飞起一脚,直接踢中了老九拿枪的右手手腕,直接将枪踢飞了,飞到了竹林里—— 我一鼓作气,接着又是一脚,这一脚,正踢中了老九的太阳穴,老九吭都没吭,直接就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剩下的那个蒙面人接着挥舞砍刀冲我杀了过来,我一个反手摘下背上的旅行包,直接冲他横扫了过去—— 趁着旅行包挡住了他的视线,我的右脚已经狠狠踢到了他的下巴—— “咔嚓——”一声脆响,这小子接着闷叫一声,下巴被踢掉了,直接就躺到了地上,成了一条死狗。 我喘了口气,看着地上躺着的六个蒙面人,看着老九,想着他刚才针对秋桐的淫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伸—— 我背好旅行包,弯腰拿起一把砍刀,走到老九跟前,咬紧牙根,高高举起砍刀,准备结果了他的狗命—— 正在这时,秋桐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瞪眼看着我:“易克,你要干什么?” “我要剁了这个狗日的!”我恨恨地说。 “住手——不行,你作死啊!”秋桐用力夺我手里的砍刀,却没有夺动。 “松开手——听见没有?”秋桐看着我:“你是不是嫌事情闹得还不够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松手——” 我看着秋桐严厉的目光,松开了手,秋桐接着就把砍刀扔到了竹林里。 “走,我们抓紧走——”秋桐一拉我的胳膊。 我跟着秋桐走,临走前,我不解恨,冲着老九的裆部又狠狠踢了一脚。 我和秋桐快速下山,果然,出了竹林路口,看到一辆轿车停在那里。 秋桐直接过去打开车门,坐驾驶员位置,接着就打着了火。 我坐到副驾驶位置:“开车,走——” 秋桐没有挂档,也没有踩油门:“不行,不能走,等等老秦,我们不能把他自个儿扔在这里。” 我心里有些发急,我担心那帮人苏醒后会跟快追过来:“老秦让我们先走,他没事的,他会和我们会合的。” 秋桐不理我,看着山上的方向。 我说:“这样,你开车先走,我在这里等老秦!” 说着,我打开车门下车。筆趣庫 秋桐摇下车窗,看着我:“把你们俩留在这里,我自己跑了,这算什么?不行,我不走,要活,我们在一起,要死,也在一起……死有什么可怕的,我不怕!” 秋桐的话让我心里感到一股莫大的安慰和感动,生死与共,生死患难,她虽然是个弱女子,却不肯独自撇下我们去逃生,在一副柔弱的躯体下,是多么坚强勇敢的心。 但是,我的心里又很急,万一那帮人赶过来,或者再来一帮人,我们可是都脱身不了了。 我在车跟前着急地转悠,看到车前方大约50米处有一个从竹林里出来的路口,无疑,这应该是山顶右边那条小道下山的出口。 这时,我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打斗声,侧耳倾听,这声音是从左前方发出来的。 惊魂时刻 秋桐这时也听到了那声音,对我说:“听,有动静,一定是老秦。” 我拔腿就往前跑,秋桐发动车子紧跟上。 跑到那个小道出口,我往山上跑,这里竹林同样很茂密,小道很弯曲狭窄。 刚往上跑了不多远,老秦突然气喘吁吁地出现了,看到我,一拉我的胳膊:“你怎么来了,快走——他们很快就会追过来。” 我和老秦边往山下跑老秦边问我:“秋小姐呢?” “在车上!”我说。 “好,很好——”老秦说。 我和老秦快速下山,秋桐正开车在路边,我们立刻上了车后座。 “快,开车——”老秦说。 秋桐立刻发动车子,往前急速驶去。 山路不宽,盘旋弯曲,但是秋桐开的不慢。 “秋小姐,我来开吧。”老秦说。 “还是我来开吧!”我说。 “都不要争了,我来开就行,我的开车技术未必就比你们差——”秋桐沉声说道,稳稳地把住方向盘。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老秦点点头,然后掏出手绢擦额头的汗。 “你们下山顺利不?”老秦问我。 “遇到一波6个蒙面人,不过,有惊无险,都解决了。”我说。 “那就好!” “什么有惊无险,我看是有惊有险。”秋桐边开车边说:“也怪我,易克让我先走,我没走,差点害易克受连累送了命……当时我其实是有想走的想法的,可是,总是无法迈开腿,脑子里总是放不下易克,我知道易克让我走是对的,但是,我却无法走。” 秋桐的声音里带着自责。 老秦看着我。 我说:“倒不是我差点送了命,是你为了救我差点送了命。”接着,把当时的情况和老秦说了下,末了说:“要不是危机时刻秋桐突然挺身而出弄懵了那蒙面人,要不是秋桐出其不意突然出脚踢中了那坏蛋的要害部位,我们说不定还真的无法脱身,后果不堪设想。” 老秦听完,点点头:“确实是有惊有险啊……关键时刻,你们都表现地有勇有谋……特别是秋小姐,智勇双全……结果很重要,过程同样很惊心动魄啊……” 秋桐开着车,没有说话。 我这时问老秦:“你那边什么情况?” 老秦说:“第一波是5个蒙面人,都拿着砍刀,功夫都还不弱,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摆平他们,然后到了山顶,我从右边的小道下山。” 说到这里,老秦看着我:“知道我为什么要你们从左边的小道下山吗?” 我摇摇头。 “右边的小道上,我事先弄了个陷阱,我怕你们走这个小道,不小心就掉进了陷阱。”老秦说:“我在缅甸这些年,在热带丛林里打仗,别的没学会,弄陷阱倒是很熟练……我找了个天然的大坑,深3米多,稍微加工了下,做了一个陷阱,里面插了竹签子,上面用草和树枝做了伪装,下山的时候,刚走了没一会儿,就又遇到了6个蒙面人。 “我这时说实话是有些精疲力尽了,到底是年纪大了,唉,不行了……我要是和他们硬拼,是拼不过的,只能智取……我于是边打边往山下撤,慢慢把他们引到了陷阱那里,然后,他们就……然后我就往山下跑,正好就遇到了你……”biqikμnět “哦,他们在陷阱里不会饿死渴死吧?”秋桐说。 “不会,他们人多,估计他们一会儿就能爬出来,我这也算是缓兵之计,当然,陷阱里有竹签子,他们苦头还是要吃一些的。”老秦说。 我点点头:“今天我们是福大命大造化大,都安然脱险了。” “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老秦说。 老秦的话提醒了我,我们此刻还没出宁州呢。 “老秦,我们现在就去海边吗?”秋桐说。 “对,沿着这条马路径直往东走,走出20公里,然后上沿海公路,很快就能到!”老秦说:“不过,我们要小心些,防止他们很快跟上来。” 老秦刚说到这里,秋桐瞥了一眼后视镜,突然紧张地说:“后面有车追上来了。” 我和老秦忙回头看,果然,一辆白色的轿车紧紧追了过来,已经距离我们的车子不到200米的距离,我甚至都能看到坐在车子副驾驶位置的一个蒙面人手里拿着一把微冲。 “坐好了,坐稳了!”秋桐说了一句,猛地一踩油门,车子骤然加速。 这段山路很多弯,一边是陡峭的山崖,一边是悬崖,秋桐开车的技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车速很快,却又很稳。 后面的白色轿车穷追不舍,拿微冲的蒙面人不时将身体从车窗里探出来,挥舞着手里的微冲,不知是在警告我们还是想选择合适的开枪时机。 秋桐两手牢牢握住方向盘,两眼紧紧盯住前面的道路,嘴唇紧紧咬着,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我知道,此刻,秋桐的心里一定非常紧张。 “这样下去不行,他们会边追边通知同伙到前面拦截。”老秦说。 我点点头:“对,要想法摆脱他们。” 老秦沉思了下,伸手从座位后面的挡风玻璃下拿过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床崭新的床单,不知道是他买了自己用的还是干嘛的。 老秦将床单拆开,抖了抖,然后看着我,又看看后面:“有把握没?” 我立刻明白了老秦的意思,点点头:“我试试——”ъiqiku “试试不行,必须要有绝对的把握,就这一锤子买卖!”老秦说。 我点点头:“行,保证百分之百成功。” 我接过床单,对秋桐说:“秋桐,到前面路比较直的地方,你听我指挥。” “嗯……”秋桐答应了一声。 绕过几个大弯,前面是一段比较直的路,我这时打开车窗,然后对秋桐说:“减速。” 秋桐放缓了车速,后面的车子逐渐靠近了我们的车后面。 “左打方向盘,靠左边行驶。”我又喊。 秋桐依言照做,我们的车子开到了马路的左边,白色的车子在我们的侧右后方。 我看到,不光车副驾驶位置坐着一个拿微冲的蒙面人,车后排,还有两个拿微冲的蒙面人。 我靠,真厉害,三把冲锋枪。 这时,看到距离比较合适了,我猛地伸出双手展开床单,一松手,呼啦一声,床单直接飘向后方,正好严严实实覆盖住了追车的前挡风玻璃。 白色轿车左摇右晃,随即一个紧急刹车,我这时对秋桐大喊一声:“加速,走——” 秋桐猛地一踩油门,我们的车子疾驶而去。 我们暂时摆脱了追兵,我本指望那白色轿车一时被挡住视线能掉进悬崖或者撞到山上,没想到这狗日的还在路边停住了,没有掉下去,也没撞到山崖上。 “他们过会儿还能追上来。”老秦说了一句。 秋桐紧紧抿住嘴唇,猛踩油门,车子时速到了160迈。 我没想到秋桐竟然敢在这样的山路上如此飙车。 很快,车子又是一个急转弯,这时,秋桐突然往右一打方向盘,车子直接拐进了路边一个黑乎乎的废弃的山洞。 我和老秦只顾往后看,没发现这里竟然有个山洞。 秋桐直接把车开进去大约20米,然后熄了火,长出了一口气。 我们一起往山洞外面看,不到10分钟,那辆白色的轿车急速驶过……httpδ:Ъiqikunēt 秋桐毫不迟疑,接着发动车子,快速倒了出来,调转方向,沿着刚才的来路往回驶去。 “我们不能往前走,那样必定会被堵截住……往回走呢,也不能到刚才那地方了,那里肯定有苏醒过来的蒙面人。”秋桐说:“前方大约2公里处,有一个岔路口,我们只能上那个岔路口。” “嗯……对,就这样!”老秦赞许地点点头。 走了2公里,前面果然有一个岔路口,秋桐开车上了岔路。 这是一条沙石路,路不宽,但是比较平整。 秋桐放慢了车速,保持在80迈左右的样子,然后说:“老秦,这里能到北仑的那个港口吗?” 老秦看了看周围地势,然后说:“秋小姐,稍等下。” 接着,老秦摸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说:“那边什么情况。” 听完电话,老秦对我们说:“那个渔港我们不能去了,刚得到的消息,市区通往那边唯一的一条路已经被卡住了……而且,这条沙石路,是到不了那个港口的。” “那怎么办?”我说。 老秦沉吟了一下,对秋桐说:“秋小姐,你照直往前开,不要下道,一直开到和一条柏油马路的交汇处。” “嗯……”秋桐点点头。 然后,老秦又摸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老石吗?我是老秦啊,呵呵……”老秦笑着:“老兄啊,最近还好吗……我还好啊,很久不见,很想老兄了。” 我有些奇怪,老秦这会儿怎么有闲心和老朋友电话聊天叙旧了。 “老伙计,有个事找你:“老秦继续说:“是这样的,我有两个朋友在象山石浦玩的,今天有急事想到舟山去,我想包你的快艇送他们过去……对,包你的快艇……价格你老兄说了算,多少都可以……好,好,就这样,我们很快就到,你就在你家附近的小码头等我就可以。” 打完电话,老秦说:“这样,我们不往东直奔海边了,那边的路已经被封锁了,我们改道往东南方向走,奔象山石浦渔港,在那里,我安排好了一艘快艇,直接送你们到舟山朱家尖码头,你们从哪里,直接到上海去。” 我点了点头。 这时,秋桐突然靠路边停住了车,声音有些虚脱:“老秦,前面的路我不熟了,你来开吧,我浑身没劲了。” 老秦和秋桐换了位置,老秦过去开车,秋桐坐到我身边。 秋桐脸上大汗淋淋,身体靠在座位上,脑袋往后一仰,眼睛一闭,显得十分疲惫。 看到秋桐的样子,我知道她是刚才过度紧张造成了现在的虚脱。 我掏出纸巾,轻轻给她擦脸上的汗。 纸巾刚触碰到秋桐的脸,秋桐就睁开了眼睛,手臂动了动,似乎想自己拿纸巾擦汗,可是,手却没有抬起来,似乎她浑身突然就没了气力。 秋桐又闭上眼睛 秋桐看了看我,又闭上了眼睛。 我于是继续给秋桐擦拭脸上的汗珠,从额头到眼睛,到鼻子,到嘴唇…… 擦到她的下巴的时候,我的手不由停住了,看着秋桐精致的五观,嫩滑的肌肤,美丽的容颜,心里不由砰砰直跳。 这时,秋桐的眼睛又睁开了,看着我。 我忙掩饰般地咳嗽了一声,尴尬地将手拿开。 秋桐又闭上了眼睛,我似乎听到她微微叹息了一声。 1个小时后,车子到了象山县石浦渔港,在一个小码头,一艘白色的快艇正停在那里等我们。 “秋小姐,小易,我就送你们到这里吧。”在码头上,老秦对我和秋桐说:“我已经给船老大安排好了,他会将你们安全地送到舟山朱家尖码头的。” 秋桐看着老秦:“老秦,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你自己回去,会不安全的,你跟我们一起到星海去吧。” 老秦笑了下:“秋小姐,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呆在宁州……我这辈子,漂泊了几十年,好不容易落叶归根,回到了长三角,我哪里都不想去了,我一大家子都在这里,我还能到哪里去呢?再说了,我在宁州会保护好自己的,我会安全的,秋小姐不必过虑。”筆趣庫 秋桐看着老秦:“老秦,你……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对不起,我代李顺向你道歉,跟着他,给你带来了很多不稳定因素。” 老秦一听,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秋小姐,千万别这么说,李老板是我的恩人,没有李老板,我们一家的命早就命丧金三角了,没有李老板,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到故乡来……李老板待我重情重义,恩重如山,跟着李老板,我无怨无悔。” 秋桐的神色郁郁的,看了老秦一会儿,叹了口气,接着说:“老秦,这几天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秋小姐万万不可言谢。”老秦低下头:“能有机会给秋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 秋桐脸上露出悲哀而又无奈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转身上了船。 我伸出手和老秦握手:“老秦,多保重。” “嗯……”老秦抬起头,握住我的手晃动了几下:“小易,一定要保护好秋小姐的安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把秋小姐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记住一点,我们的命,和秋小姐的相比,都不值一文钱……我们是李老板的人,我们心里必须要时刻装着李老板。” 我和老秦都有为秋桐舍命的勇气和见识,但是,原因不一样,老秦是出于对李顺的忠心,而我,是出于…… 我不敢往下想,我怕触动自己灵魂深处那根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经。 “真没想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秋小姐,今天竟然表现出了非凡的令人惊异的智慧和勇气:“老秦用赞赏的目光看了一眼坐在快艇上的秋桐,对我说:“今天秋小姐的表现,真的可圈可点,在她文弱的躯体内,有一颗无比勇敢坚韧的心。” 老秦的话我深表赞同。 “唉……想一想我们今天演出的双簧,骗了秋小姐,心里真觉得过意不去。”老秦说:“可是,想来想去,也没办法,我是真的不想让秋小姐知道李老板西毒的事情。” “这样做是对的……你不必自责。”我看着老秦:“秋桐是一个经历过很多磨难,命运坎坷的苦命女子,她的心里已经够苦了,要是她知道自己不得不嫁的未婚夫竟然是一个瘾君子,那等于是要了她的命,她的整个精神世界会崩溃的。” 老秦点点头:“嗯……小易,守着你,我说句不该说的话,这话其实有些对李老板不敬……可是,我心里却是真的这么想的。” “你说!”我看着老秦。 “我觉得,秋小姐嫁给李老板,真的是屈就了,他们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可是,你看……”老秦说。 我听了老秦的话,心里颇不是滋味:“老秦,这都是命啊,命运就是这样安排的,没办法。” 老秦深深地叹了口气,点点头。 我看着老秦:“我走了——” 老秦说:“走好——” 我跳上快艇,船老大开动快艇,我们直奔那浑浊的浩渺的大海…… 走了很远,我回头看,老秦还孤零零地站在码头上…… 下午4点,我们顺利达到舟山群岛的朱家尖码头。 我们下船后,直接买到了到上海的快船船票,5点发船。 我和秋桐在码头稍事休息,这里的海水很浑浊,比起星海来不是一个档次,毫无什么风景可言。 5点,我们上了开往上海的快船,晚上9点,顺利到达上海。 到达后,我们在云南路附近找了一家莫泰168酒店住下,安排好住宿,我和秋桐到云南路美食街吃晚饭。 折腾了一整天,我们都饿了。 我们找了一家饭店,点了几个菜,我要了两瓶啤酒,给秋桐倒了一杯,然后自己慢慢喝起来。 秋桐显得心事重重,神情很抑郁。 我知道秋桐为什么会如此神情,她的心里一定是愁苦的,压抑的,郁闷的。 我喝了一口啤酒,看着秋桐:“秋桐,你为什么不开心?” 秋桐看着我:“出了这么多事,你觉得我能开心起来吗?” 我说:“面对现实,事情已经是这样,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都已经发生了,那么,你就要去面对,就要让自己去想开,不能老是纠结着,让自己不开心,要乐观起来,不要那么悲观。” 秋桐苦笑了下:“易克,何谓悲观,又何谓乐观呢?” 我举起手里的杯子:“秋桐,看这里,你看到的是什么?” “酒杯!” “这酒杯是什么状态?”我说。 “空了一半!”秋桐说。 “不对,你应该说这杯子满了一半,这里有半杯酒。”我说:“你看,你看到的是半个空杯,而我呢,看到的是半个满杯,这就是悲观和乐观,你是悲观的,我是乐观的。” 秋桐笑了下:“嗯……算你说的对!” 我说:“秋桐,听我一句话,莫要让一些事情影响了自己的心情和心绪,要调整心态!一生之中不可能天天开心,曾经满足,但也有失落,曾经快乐,但也有忧伤,任何时候都保持一个平常心,不快乐时,退一步海阔天空,明天太阳照常升起,每一天的太阳,都是崭新的……好心情度过一天,坏心情也是度过一天,为什么不能开开心心度过每一天呢?很多烦恼只是暂时的说不定明天你就忘记了。”筆趣庫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也许这个世界需要太多的乐观,没有了乐观,大地上的生物将无法生存,残酷的命运做出的一切是人类无法预知的!乐观的面对许多事物吧,乐观去看待某样阴影,也许那样东西的背后是无数的光芒,并不是阴影,你看到的却是万丈光,因为你用乐观去看待了它,它不正是也用乐观来看待你了吗? “生活中或许看不到这样的光芒,但是可以发掘的……我们小时候都玩过纸飞机,你想啊,纸飞机要是没有一颗勇敢和乐观的心怎么能在天空中翱翔呢,是因为它生来不怕吗?不,不是这样的,而是它努力做到了那一切。” 秋桐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 我说:“其实,你自己的内心很强大的,不需要我给你说这些,这些东西,你都懂的,比我懂,你现在只是暂时的内心有些波折,你很快就会自己走出来的……对不对?” 秋桐说:“不管我自己内心是否强大,不管我到底能不能走出来,但是,易克,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我在很认真地听,我真心地去接受了,我不得不说,我应该感谢你在这个时候和我说这些话,真的……这个时候,或许,我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语言……虽然这些道理我心里都明白,但是,我还是喜欢听人说出来。” 从这话里,我听出了秋桐的孤独和寂寞,那心灵深处无法排遣无人诉说的落寞。 我说:“你这会儿心里好些了?” “嗯……”秋桐点点头。 “那,笑一个给大爷看看——”我一呲牙。 “噗嗤——”秋桐笑了出来:“坏蛋,你让谁叫你大爷呢!” “哈哈,我这是泛指……逗你玩的,别当真啊,我可不想那么老做你大爷,我还想多活几年呢。”看到秋桐笑了,我的心里愉快起来。 “你这家伙,真会逗女孩子开心……讲话真会讨女孩子喜欢。”秋桐笑嘻嘻地说。 我脱口而出:“我其实最想讨你喜欢。” 话一出口,我意识到自己讲话又漏风了,赶紧闭了嘴。 秋桐的眼皮一跳,神色有些尴尬,脸微微一红,看着我:“小伙子,嘴巴讲话老是漏风,是怎么回事?我给你纠正一下,你应该说你其实最想讨海珠喜欢……对不对?” “嗯……对,对!”我忙点头。 “那好,再说一遍!”秋桐笑看我。 “我……我其实最想讨海珠喜欢。”我吃吃地说。 “这就对了,来,小伙,给你的领导敬杯酒!”秋桐端起酒杯。 我端起酒杯:“这酒是何意?” “感谢酒啊!”秋桐说。Ъiqikunět “感谢什么?” “感谢你的领导给你纠正嘴巴漏风的问题啊!”秋桐笑起来。 我咧嘴一笑,喝了这杯酒,什么味道,没喝出来。 我拿起酒瓶,给我和秋桐又倒了一杯酒。 “易克,我发现你有时候还真是个心理辅导师。”秋桐说。 “其实,这就是个人与人之间交流沟通的问题,心里有事,自己憋闷在肚子里,会很难受,和朋友说说,心里就好多了。” “嗯……” 我端起酒杯:“秋桐,来,我们干一杯!” “这杯酒有什么说法吗?”秋桐端起酒杯。 “这杯酒,希望我们都好好地活着。”我说。 “为什么这么说?”秋桐看着我。 “因为……”我顿了下:“因为活着不容易,所以,我们要好好地活着。” 住到我房间 秋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易克,这话说的太好了……简单而又深刻的道理……是的,因为活着不容易,所以,我们要好好地活着……来,干杯!” 喝完酒,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我看完短信,对秋桐说:“老秦给我们订好明天回星海的飞机票了,虹桥机场起飞,下午5点的。” 秋桐点点头:“好!” 吃完饭,我和秋桐回到酒店,我们的房间是紧挨在一起的两个单间。 走到秋桐的房门口,我对秋桐半开玩笑地说:“今晚自己一个人睡,不会再做噩梦了吧?” 秋桐看着我:“做又怎么样,不做又怎么样?” 我咧嘴一笑,说:“要是做噩梦,那你半夜叫我可未必能听见哦……” 秋桐脑袋一歪:“那又怎样?” 我说:“要不,你就住到我房间里来。” 秋桐说:“哦……这样啊,好啊!行!木问题!” 秋桐爽快的态度出乎我的意料,我说:“你……你真要住过来?” “不是你说的吗,如此盛情,我要是拒绝,那多不给你易大师面子?”秋桐含笑说。 “那……只有一张床,你住过来,我到哪里去住呢?”我说。 “这很简单啊,你到我房间去住呀,住我的床啊!”秋桐笑起来。 我这才明白中了秋桐的小圈套。 “呵呵,易大师,不逗你了,晚安喽。”秋桐打开房门进去。 我笑着进了房间,洗澡,然后上床。 奔波了一天,此时感到身体无比疲劳。https:ЪiqikuΠet 躺在床上,我不由想着今天和秋桐一起的生死经历,想着就住在隔壁的秋桐,想着远在星海的海珠,想着还在宁州的冬儿。 也渐渐深了,我在空荡荡的飘渺中睡去…… 第二天上午,我和秋桐一起去逛外滩,下午再去机场。 外滩游人不少,我和秋桐随意溜达着,欣赏着黄浦江对岸的上海新地标…… 突然,秋桐站住了,拉了我的胳膊一下,眼神愣愣地看着前方。 我转过脸,顺着秋桐的目光看去,看到在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男的正在给两个女的照相。 看到他们,我也一下子愣住了! 这男的是江峰,这两个美女,一位是柳月,另一位是个20多岁的女孩子,长得惊人地漂亮,活脱脱就是一个年轻版的柳月。 巧掉了鼻子,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到这两口子,不,这回是三口子。 看着站在柳月身边的那个小美女,我立马断定,她就是柳月的女儿妮妮,江峰和柳月曾经和我提起过她,她现在复旦大学新闻系上大学,07年考上的,现在应该是大三刚开学不久。 此时,这三位并没有发现我们,正在兴致勃勃地变换位置互相照相。 我看看秋桐,秋桐正看着我,满脸喜色:“嗨——易克,一定是江哥和柳月开完会顺便也来上海了,来看他们的女儿,这女孩必定是妮妮,江哥和柳月说过的,07年苍南的高考状元,在复旦大学新闻系上学的,现在应该是大三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他们一家三口。” 我点点头:“你说的很对,记得柳姐还说过,妮妮小的时候,掉到江里的冰窟窿里去了,是江峰把他救出来的。” 秋桐看着他们,说:“这个妮妮长得和柳姐太像了,太漂亮了……和柳姐站在一起,不像是母女俩,倒像是姐妹俩。” 我呵呵笑了:“倒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都是美人坯子……加上你,就是姐妹仨了。” “哈……我可不敢和她们比。”秋桐笑着说:“哎——看这一家三口,多幸福啊……走,我们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 说着,秋桐就要过去,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别忙。” “干嘛?”秋桐看着我。 此时,江峰正在单独给柳月照相,妮妮正蹦跳着跑到一边伏在栏杆上看风景。 “我们先过去逗逗这个妮妮。”我忍住笑说。 “呵呵,你要欺负人家女孩子啊……”秋桐也笑了。 “多活泼可爱的女孩子,不逗逗她真是可惜了。”我说。 秋桐抿嘴一笑,没有说话。 “走,跟我来这里!”我说着,就冲妮妮站的方向走过去。 秋桐跟在我后面。 我走到妮妮身后,妮妮正趴在栏杆上看江里的风景。我伸手拍了拍妮妮的肩膀,接着咳嗽了一声:“咳咳——哎,小朋友,你在干嘛?” 妮妮闻声转过头看着我,面带困惑和不快之色:“你叫谁是小朋友啊?我认识你吗?” “叫的就是你……你不是小朋友吗?”我一板正经地说:“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不过,现在认识了……小屁孩,你几岁了,怎么自己一个人跑江边来玩啊,你家大人呢?没有大人带着,自己到江边玩是危险的哦……” 我强忍住笑,秋桐在一边捂住嘴巴,浑身颤抖着无声笑。 妮妮睁大眼睛看着我:“切——你才是小朋友,小屁孩,你以为你多大啊,我看你比我大不了几岁……我是不是自己到江边来玩关你什么事,我家大人更和你无关,你可真无聊。” “咦——叫你小屁孩你就是小屁孩,怎么还犟嘴呢。”我严肃地说:“来,拿你身份证我看下,我要检查你的身份证。” “啊——你……你是干嘛的?”妮妮有些迷惑地说。 “干嘛的你待会就知道了,先看你身份证,快点!”我不耐烦地说:“没有身份证我就把你带走关起来……让你家大人来认领。” “你……”妮妮眼里露出一丝害怕的神色,接着就转头冲着江峰那边大喊:“小爸爸,妈妈,快来呀,这里有个大屁孩要查我的证件。” 看着妮妮的神态,我忍不住哈哈笑起来,秋桐也笑了,边对我说:“看,你搞恶作剧,把人家吓着了。” 江峰和柳月闻声往这里看,一看,都乐了,一起走过来,江峰大笑:“哎,是你们俩啊,怎么这么巧又遇到了。” 柳月也笑呵呵地走过来,看着妮妮:“妮妮,怎么了?” 妮妮一指我:“这个大屁孩叫我小屁孩,还要查我证件……说要把我关起来,让大人来认领。” “哦……”柳月和江峰看看我和秋桐的神态,笑得更厉害了,柳月拉着妮妮的手:“傻闺女,他在给你开玩笑呢……他可不是什么大屁孩哦,他们是妈妈和你小爸爸的朋友……来,妈妈给你介绍,这位叫易克,这位叫秋桐,你要叫他们叔叔阿姨的呢。”biqikμnět 妮妮这会儿明白了,咧咧嘴,冲我一撇嘴巴,然后看着柳月说:“我才不叫他们叔叔阿姨呢,他们比我才大几岁啊……” 柳月说:“哎哟,闺女,他们和妈妈小爸爸可都是兄弟姊妹称呼,这辈分可是不能乱的哦……” 妮妮说:“妈,你真是糊涂,他俩这才多大的人啊,就让我叫叔叔阿姨,我不叫……再说了,他们都没有晴儿姐姐大呢,晴儿姐姐我都叫姐姐,叫他俩哥哥姐姐就算不错了。” 听到这里,柳月和江峰的神色微微动容,江峰的眼神突然有些迷惘,柳月抿了抿嘴唇。 这时,妮妮又转脸看着我:“喂,大屁孩,我叫你一声哥哥,你服不服?” 我哈哈大笑,忙点头:“服,我服——” 妮妮又看着秋桐,嘻嘻笑了:“大屁孩还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女朋友,都快赶上我妈妈了……既然我叫你男朋友哥哥,那么我就叫你姐姐了……嘻嘻……” 秋桐脸色有些尴尬,却也点点头:“行,你就叫我姐姐吧……不过,妮妮呀,姐姐和你易哥是同事,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 “哦……是这样。”妮妮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又看着秋桐:“原来如此,是同事啊……可惜,长得金童玉女的,怎么就不是一对儿呢,我看你俩可以成双配对的,不妨试试看。” 江峰这时说:“丫头,不要乱点鸳鸯谱。” 妮妮冲着江峰嘿嘿笑了下:“小爸爸,易哥刚才吓唬我,我这会儿逗逗他呢……这叫一报还一报。” 江峰看着我:“你们看,你把俺家这闺女得罪了,好好的叔叔阿姨给降了辈分。” 我和秋桐都笑了:“没事,叫哥哥姐姐挺好的。” 妮妮这时看着我:“大屁孩,既然我叫你哥哥了,那你叫我妈妈和小爸爸什么?叫阿姨和小叔叔吧?嘻嘻……” 大家闻听都笑起来,柳月打了下妮妮的屁股:“这孩子没大没小的,乱说。” 妮妮大呼小叫起来:“小爸爸,妈妈打我屁股了,快来救驾。” 江峰嘴巴一咧,看着柳月:“闺女大了,能不能打得了?打不了,我来帮忙!” “呜呜——你们俩合起来欺负我,不跟你们玩了。”妮妮做委屈状转身过去。 大家再次笑起来。 看着这欢乐的一家亲,秋桐的眼里发出感动和羡慕的神色。 “我们昨天开完会,想顺便来看看孩子,就来了这里……你们怎么也来这里了啊?”江峰说。 “呵呵……”我笑了下,看看秋桐。 秋桐说:“宁州的飞机出了点情况,到不了星海了,我们改道到虹桥机场飞……下午5点的飞机……上午没事,我和易克就来外滩转转,可巧就看到了你们。” 秋桐说的很含蓄,很完整。 我点点头。 “这就叫缘分,总是能在想不到的地点和时刻相见。”江峰笑着说。 “我们一会儿去逛南京路吧,中午一起吃饭。”柳月说。 我和秋桐正有此意,自然是赞同的。 这时,我看到妮妮又跑到江边的栏杆那里,正趴在栏杆上,托着腮,入神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似乎在想着什么。biqikμnět 我们走过去,柳月疼爱地伸手抚摸着妮妮的头发:“宝贝儿,在想什么呢?” 妮妮的眼神里露出几分怅惘和思念的神情,喃喃地说:“妈妈,我在想晴儿姐姐……”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禁一震,看到柳月和江峰的神情又是微微动容。 天生的爱好 “小爸爸,妈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说,晴儿姐姐到底到哪里去了呢?你们找到晴儿姐姐了吗?”妮妮喃喃地说着,长长的睫毛上带着一丝潮湿。 江峰和柳月对视了一眼,柳月微微叹了口气,江峰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我们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妮妮眼里闪出深深的失落,低下头去…… 我站在一旁,看着妮妮纯真而懵懂的眼神,心里怅然。 看看秋桐,她的神情很戚然,紧紧咬住嘴唇,看着江峰柳月妮妮,又看着我。 她的眼神里带着征询的目光,似乎是在问我要不要把许晴的消息告诉他们。 我这时也几乎就要忍不住了,我不忍看到这种亲人思念挂念的苦楚和忧伤,我想告诉江峰和柳月以及妮妮许晴的消息。 可是,我终于忍住了,我终于决定遵守自己对许晴的诺言,尊重许晴个人的意愿。 我冲秋桐微微摇了下头,秋桐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的神情,接着也微微点了下头,似乎理解我的想法。 这时,我看到江峰正仰脸看着天空,在灰蒙蒙的天空里,一群白鸽正展翅飞过…… 我蓦然隐隐看到,江峰的眼角有湿湿的东西…… 我不知道,此情此景,在2011年的6月底,也就是妮妮大学毕业的时候,又一次出现在黄浦江畔的外滩。 我们大家一起去逛南京路,南京路上人流熙熙攘攘,分外繁华。 我和江峰对逛街都没多大兴致,三个女人却兴致浓郁,一家一家地逛着,似乎逛街就是女人天生的爱好。 我和江峰索性在街上的一个连椅上坐下,反正她们还是要逛回来的。 “江哥,妮妮怎么叫你小爸爸呢,很有趣啊!”我对江峰说。 江峰呵呵地笑了:“我是从大哥哥升级到小爸爸的……妮妮以前一直叫我大哥哥,后来才……妮妮现在还姓宋,她的爸爸叫宋明正。” “哦……”我看着江峰:“那她爸爸现在还好吗?” “宋明正以前也在观场,观至县委树机,后来因为在观场得罪了人,又加上自己有经济问题,被人家抓住了把柄,被判刑入狱,前年才出来。”江峰说:“现在还不错,和妮妮的小妈在一起生活。”Ъiqikunět 江峰的神情有些黯然,我听了,心里也有些感慨。 “观场和婚姻一样,就是个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多少人都把考公务员当做自己光宗耀祖飞黄腾达的崛起途径,为止绞尽脑汁想走上这座独木桥,可是,在里面的人,却有不少人想出来,但是,进入容易,出来却难,一旦深陷观场,想干干净净脱身,没那么简单。”江峰说:“说现在做公务员是个高危职业,一点都不假,不贪不昧着良心做事,混不下去,无法提拔,贪呢,却又提心吊胆,随时都会被监事叫去谈话,被双规……弄点黑钱放在家里,花起来心里实在是不踏实。” 我点点头:“嗯……还是自己做生意好,赚的钱再多,都是自己的,都是光明正大的,花起来安心。” 江峰笑了下,随口念道:“良莠观场雾朦胧,几个贪婪几 个忠,世代都尊清观好,恨将恶吏葬坟丛……都言霾盛舞妖魔,亦有青莲惜民疴。风尚传承五千载,世间还是好人多。” 念毕,江峰说:“其实,不管这观场多污浊,我还是相信,这世上的主流是好的,正义正气还是社会的主旋律。” 我默默地看着江峰,半晌说:“江哥,你和柳姐辞别观场,离开了以前那个风光腾达的圈子,你们后悔过吗?” 江峰摇摇头,果断地说:“从来,我们就没有后悔过……现在,我们隐于山林,远离尘嚣,远离争斗,生活的很安逸平静……经历了人世间的纷扰起落,经历了生命轮回的洗礼,我们都认识到,人生最大的幸福,不是做多大的观,不是有多少财富,而是——平凡。平凡,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我点点头,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过了一会儿,我说:“妮妮也在想着晴儿。” “是的,妮妮对晴儿的感情一直很深,她一直叫晴儿为大姐姐……”江峰的声音有些嘶哑:“晴儿,是我,是柳月,是妮妮心里这些年最大的牵挂和思念,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一直都在想着她……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不知道,亦客……还会不会与她再相见。” 江峰的声音充满了沧桑和忧郁,这是成熟男人特有的气质。 我说:“江哥,其实,晴儿一定会过得很好的,说不定,她就在整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在默默祝福着你们,在为你们的幸福而幸福,为你们的快乐而快乐。”httpδ:Ъiqikunēt “你怎么知道?”江峰转脸看着我。 “我猜的,我觉得,应该是这样。”我说。 江峰苦涩而凄凉地笑了下:“但愿……但愿她现在能幸福能快乐……她能幸福快乐,我和柳月妮妮也会感到欣慰……其实,不光是我,柳月每次想起晴儿,时不时会忍不住垂泪……她总觉得自己对不住晴儿。” 我深深叹了口气:“其实,柳姐不必如此,晴儿是主动离开的,她之所以离开,必定就是想祝福撮合你们,你们要想对得住晴儿,就要好好生活,生活地幸福,这样,晴儿才会感到欣慰……“其实,人世间的聚散离合,都是缘分,都是命运,命运都是自己主宰的,都是自己的心主宰的,不管是不是在一起,都是命中注定的……假设上天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可能,你,你们的命运,你们的结果,还是会如此。” 江峰听着我的话,沉默了…… 我又说:“人生聚散皆缘……人生在世,缘分如影相随,仿佛无处不在,冥冥之中,似有主宰。说的玄妙一点,人与人之间,人与物之间,是有缘分联系着的……人和人的聚散,如天上云,如水中沙,时而聚,时而散。聚散,乃天地间的神秘。个人是很渺小的,命运往往无法由自己操控,人遂而一切随缘……” 江峰抬头看着我:“老弟,你倒是颇有领悟。” 我说:“聚是欢乐,散是苍凉。但友情和爱情走到后来,往往是宁选苍凉而舍欢乐,当中必有其锥心之痛,也不是常人所能理解……人生,无非都是一场聚散游戏。人生,就像一部电影,一旦开演,总会落幕。电影可以倒带,人生可以回味,蓦然回首,聚散中的得失有否衡量过。” 江峰沉吟了一会儿,说:“人生,聚散总是无常!这只能说是缘起缘灭。聚是缘起,散是缘灭。人间神秘,会让茫茫人海两人相遇……但最后都会像烟,像雾,飞散而去。而宇宙大地,山还是那山,水仍是那水,太阳还是东出西落。每一段缘,都伴随着人生小插曲,或映照喜怒哀乐,或留下点点回忆。当岁月逝去,昔日的刻骨铭心,已变为淡淡的惆怅,那故事里的人物和景象,也已退色,只剩下模糊的影子在心版上流过,惟有真情却永远难忘。”ъiqiku 我看着江峰郁郁的神情。 江峰继续喃喃自语:“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十年修的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聚散皆是缘。缘来缘散,情何以堪!梁祝的蝶缘,红楼的石缘,聊斋的狐缘,顾况的红叶缘,西厢的白衣缘,崔护的桃花缘…… “沧海桑田,许多的人,因为有了缘,才相识、相遇、相知、相伴。许多的事,因为有了缘,才无心插柳柳成荫,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徐志摩说的好: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所以,也许,或者,可能,得失随缘最好……只是,心里的那份纠结,却永难消散……毕竟,人是感情动物。” 说完,江峰长叹一声。 听着江峰的话,想着江峰柳月和许晴的感情纠结,想着我和海珠还有秋桐以及冬儿,甚至云朵,我的心里也不禁长叹一声……快到中午的时候,柳月秋桐妮妮回来了,提着大包小包。 我们大家一起在南京路附近的一家饭店共进午餐,在我的坚持下,这顿饭我买单。 吃过饭,江峰和柳月要告辞妮妮回温州苍南了,明天他们还得回去上课,而我和秋桐,也要直接去机场,这里到机场还有很远的一段路。 妮妮显然舍不得和小爸爸妈妈分别,抱着柳月和江峰依依不舍:“妈妈,回家别忘记我买给弟弟的礼物送给他……下次来,你们要带着弟弟一起来呢。” 我知道,江峰和柳月结婚后生了一个儿子,叫狗蛋。 柳月笑着:“好的,没问题,下次来看你,一定带着弟弟一起来。” 妮妮接着又看着我和秋桐:“嘿……大哥哥大姐姐,你们两口子就要回星海了。” “妮妮——”柳月忙带着责怪的声音提醒妮妮。 “哦……rry。”妮妮冲我和秋桐做个鬼脸:“我老是以为你们俩是情侣,下意识就这么以为的,不好意思啊,说错了。” 我和秋桐尴尬地笑了下,都没说话。 “易哥,秋姐,等我大四了,到你们传媒集团去实习好不好啊?”妮妮笑着说。 “好啊,欢迎啊!”秋桐说:“别说实习,就是到我们集团来工作,也欢迎啊,可惜,我不是集团一把手,说了不算。” “嘻嘻……秋姐,你真好,人长得好,性格好,脾气好,教养好,气质好,和我妈妈当年有的一比:“妮妮笑着说:“我现在开始喜欢上你了。” 秋桐拉着妮妮的手,笑着:“妮妮,姐姐也喜欢你呢,真的,好喜欢你……” 我们大家依依惜别,终于散去。 去青岛找客客 我和秋桐直接在南京路坐地铁,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下午3点,终于到了虹桥机场。筆趣庫 办完登记手续,我和秋桐过安检,然后进了候机厅。 坐在候机厅里,秋桐递给我一个精致的纸袋:“易克,呶——这是我给海珠买的。”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件名牌套裙,一看就价格不菲。 我说:“这……这怎么使得?” “这怎么使不得?”秋桐看着我:“海珠是我妹妹,我给妹妹买件衣服,又怎么了?” 我笑了下:“嗯,好,那就表示感谢了!” “对了:“秋桐的神情突然有些扭捏:“这个……你回去后,不要告诉海珠是我买的,你就说是你买的。” 我立刻明白了秋桐的意思,她是不想让海珠知道她和我一起来宁州又到上海的事情,她担心海珠会猜疑什么。 我呼了口气,点点头:”嗯……” 秋桐低着头,轻轻叹了口气,接着站起来去了洗手间。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海珠打来的,我接听。 “哥,还在宁州吗?”海珠说。 “这个……”我刚要回答海珠,机场候机厅里突然响起了服务员的喇叭声:“各位旅客,由上海虹桥飞北京首都机场的xxx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大家到7号口登机。” “哎——哥,你在机场啊,怎么在上海虹桥机场?”电话里传来海珠意外的声音:“你不是在宁州吗,怎么跑到上海去了?” “是啊,我在上海虹桥……我刚要告诉你呢。”我说:“我从宁州到上海又办了点事,刚办完,这不,就到机场了,5点的飞机。” “哦……那你不到7点就可以到星海了。”海珠说。 “是哦……”我说。 “嗯,不过,星海这几天一直阴天下雨,机场那地方大雾很厉害,不知道你们今天能不能准时飞呢?”海珠说。 “现在还没收到延误的通知,应该不会吧。”我说。 “但愿如此……阿弥陀佛。”海珠说。 “呵呵……丫头,信佛了啊!”我说。 “嘻嘻……很想哥哥了呢……拜托佛来祈祷你平安回来呢。”海珠说:“这几天你不在,我晚上老是失眠呢……老是做不好的梦。” “都梦见什么了?”我说。 “梦见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呢。”海珠说。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说:“净瞎说……胡思乱想。” “你回来,我看在身边,就放心了,就不会做那些梦了。”海珠说。 不知怎么,海珠的这句话让我感到一股压抑。 “呵呵……今晚我就会回去的。”我笑着说:“洗干净上床等着我,今晚我整死你……” “坏哥哥……嘻嘻……就看你的本事了。”海珠娇羞地笑着,挂了电话。 刚放下电话,秋桐回来了。 刚坐了没几分钟,机场喇叭又响了:“尊敬的旅客,我们抱歉的通知您,您乘坐的上海虹桥飞往星海的xxx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已经取消,请大家到值机台办理退票或者改签手续。” 操,果然被海珠不幸而言中,果然不能飞星海了。 我看着秋桐:“刚才海珠来电话说星海机场大雾。” 秋桐说了一句:“改签,只能改明天的了,今晚肯定不能飞了……明天,还不知道大雾散不散。” “那……怎么办?”我说。 秋桐低头沉思了一下,接着抬起头:“走,我们去办理退票手续。” 我和秋桐出去,我去办理退票手续,秋桐看着行李,办完后,我和秋桐会合。 “今晚我们在机场宾馆住下?”我对秋桐说。 “不……我们今晚飞青岛!我刚才问了,还有7点到青岛的班机。”秋桐说着,眼神有些发亮:“然后,明天,再看情况,如果星海机场还不能飞,我们就坐火车回星海。” 我一愣,秋桐今晚要和我一起去青岛! 秋桐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去青岛? 我看着秋桐:“你决定了?” 秋桐点点头,接着说:“当然,你要是不愿意转道青岛,也可以在这里等。” 秋桐这话简直就是废话,她走了,我自己留在这里干嘛?我忙点点头:“我跟你一起走……领导,别把我扔下不要我了。” 秋桐哈哈笑了起来,显得很开心,接着说:“好了,别矫情了……我们买票去。” 秋桐直接去买票,我在旁边看行李,在这当空儿,我给海珠发了个短信:“阿珠,被你不幸而言中,星海机场大雾,暂时不会消散,航班已经取消……我今晚改道飞青岛,估计明天回星海。” 很快海珠回复短信:“航班延误取消都很正常,不过,为什么要改道青岛呢,到沈阳不可以吗?沈阳离星海不是更近?” 我回复:“正好顺便有青岛的航班,这是第一,第二,青岛离星海直线距离也不远啊,就隔着一个海湾。” 海珠回复:“额……好吧……那今晚我还要继续守空枕了。” 我回复:“熬不住了?饿了?” “去你的……好了,不和你说了,路上注意安全,一路平安。” 刚和海珠发完短信,秋桐买完票了,我们先到附近餐厅吃了点饭,然后又一次过安检,到了候机厅。 晚上7点,上海虹桥飞往青岛流亭机场的班机准时起飞。 坐在机舱内,秋桐的情绪显得微微有些不安,我看了秋桐一眼,说:“你的内心似乎有着一股纯洁的骚动……怎么?是不安呢还是激动,是害怕呢还是慌张?是兴奋呢还是急迫?” 秋桐瞥了我一眼:“都不是,你才骚动呢。” 我自言自语地说:“撒谎不是好孩子……哎,要到青岛了……这里有美丽的海滨,迷人的崂山,醉人的八大关……当然,还有那位空气里的最好最亲的亦客哦……” 秋桐看着我:“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看着秋桐:“说实话,你是不是打算抽空去看看你的这位朋友呢?”httpδ:Ъiqikunēt 秋桐的眼皮一跳,缓缓咬紧了嘴唇,说:“不——” “为什么呢?”我说。 “因为……我们一开始就有过约定,只做网络上不见面的朋友,我们没有视频过,没有传过照片,没有打过电话,没有语音过,当然,更没有见过面……我从来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当然,他也不知道我什么样子……甚至,我们都不知道彼此对方的工作单位。”秋桐说。 “够神秘的,纯网络虚拟世界的朋友。”我说。 “所以,这次到青岛,和我们见不见面无关,再说,我即使想见他,也……也找不到他……”秋桐的神情有些闪烁。 “找不到他?”我看着秋桐:“你这么聪明,你要是想找他,一定可以有办法找得到,只是你不想找,是不是?” 秋桐似乎被我说中了,神情更加闪烁起来,说:“你以为我是神算啊,什么都知道,我们……我们当初有约定的,不能……不能毁坏约定。” “想念不如怀念……是不是?”我说:“这个亦客不知道长得什么鸟样,竟然能让我的美女领导牵肠挂肚的,我倒是很有兴趣去看看他……哎,这家伙要是知道你是个大美女,说不定立刻就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这个鸟亦客啊,没福气……人常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他可是没走过没路过但是错过了。” “你不要乱说,他才不是那样的人,见到美女就不行了……他是一个很正派意志很坚定的人,”秋桐说:“在他的眼里,女人的美丽不在于外表,而在于内心,他是一个有着高尚追求和优良品质的人……我们,只是交集于虚幻的世界,既没有走过,也没有路过,所以,也无需说什么错过……能有他这样的一个好朋友,我已经很满足很荣幸了。” 我心里暗叫惭愧,看着秋桐说:“这么说,你是真的不打算和他相约见面了?” “嗯,这事我说了不算,得由他做主,他不想见,我就只能不见……我没办法。”秋桐低下头。 “要不,我去替你见见他,帮你传个话,捎带个东西?”我说。 “你少搀和……我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你怎么找到他?”秋桐说着,眼神却犹豫了一下。 我看着秋桐:“你真的不知道这家伙在哪里啊?” “你以为我骗你呢?”秋桐看了我一眼。 “见不到这个牛皮哄哄的亦客,我还真的心有不甘呢。”秋桐又看了我一眼,扭过头,不再说话。https:ЪiqikuΠet 一个多小时候后,飞机降落在青岛流亭机场,我和秋桐下飞机,直接入住上次住过的青岛皇冠大酒店,我已经提前预定好了房间。 这次来这里,见不到小亲茹了。 办完入住手续,我和秋桐提着行李上楼。 我突然隐隐觉得身后有人在跟踪我,猛地转身站住,却什么都没看到。 秋桐看着我:“怎么了?” “没什么。总觉得后面好像有个人在跟着我。”我说。 “什么都没有啊……”秋桐说:“你是不是精神还是很紧张,还没缓过来?” 我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走吧,上楼。”秋桐说。 我和秋桐走近电梯,脑子里却仍然有个散不去的东西。 出了电梯,走在走廊里,那种后面有人跟着的感觉又来了,我又是猛地站住,回头,却依然什么人都没看到。 秋桐站住,怔怔地看着我。 我的后脑突然一股凉气,我怀疑自己是不是阴魂附体了,被什么大狐仙小狐仙的给盯上了? 这样想着,我有些心惊肉跳。 深处的召唤 “你需要安神……好好睡一觉,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会好的。”秋桐看着我,带着关切的眼神。 我冲秋桐笑了下:“要是我半夜做噩梦,你可要来照顾我啊……我好怕怕。” “噗嗤——”秋桐被我的样子逗笑了:“你这家伙,少拿我开涮。” 我和秋桐的房间还是挨着,放下行李,我把旅行包里秋桐的衣服拿出来给秋桐送过去,秋桐在南京路上已经又买了一个旅行包。 “饿不饿?”我看着秋桐。 秋桐边收拾衣服边说:“你呢?” “我有点饿!”我说:“酒店附近有家青岛锅贴店。” “ok——那咱就去吃,尝尝青岛的特色名吃。”秋桐说。 收拾完衣服,我和秋桐下楼,去吃东西。 走在酒店大堂,那种后面有人的感觉又来了,我又是猛地站住,一个转身,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到了大堂的柱子后,待我定睛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了?”秋桐问我。 我没有说话,突然大步走向大堂的柱子,走过去,转悠了一圈,什么都没看到。 我不由伸手敲敲脑壳,马尔戈壁的,见鬼了? 秋桐这时走了过来,看着我,眼神有些担忧:“易克,你没事吧?” 我看了下秋桐担心的表情,笑了下:“没事,活见鬼了……没事了,走吧。”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掉魂了呢?是不是真的掉魂了,需要找个大仙叫叫魂啊?”秋桐跟在我后面说。 “叫什么叫,什么大仙小仙的……我看你就是神仙……想叫的话,你来给我叫吧。”我说。 秋桐突然走到我前面转身站住了,我停住脚步,看着秋桐:“干嘛呢?” 秋桐神色有些神神兮兮,又很庄重认真,两眼看着我,嘴里轻轻念叨着:“易克哟……回来哟……易克哟……回来哟。”ъiqiku 我几乎忍不住要笑喷出来,这个秋桐,还真的当起了大仙,给我叫魂了。 看着秋桐认真的神色,我于是回应秋桐:“秋桐哟,我回来喽……秋桐哟,我回来喽。” 如此叫了几遍,我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秋桐却没有笑,带着责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给你叫魂呢,你笑什么?态度不严肃。” “哎……好了,好了,我的魂叫回来了,我的病有救了,没事了,走吧。”我说。 “真的?”秋桐看着我。 “真的!”我说。 于是,我们继续往外走,虽然我还是隐约觉得后面有人跟着,但是,为了不给秋桐添麻烦,我还是坚忍住没有回头,我真的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神经质了。 吃完锅贴,我和秋桐回到酒店各自的房间,洗完澡,我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上网。 此时已经是晚上11点了,不知道浮生若梦在不在。 我登录扣扣,她不在,却有一段留言,看时间,是前几天的。 “客客……此刻,夜深人静,我独坐电脑前,独自品酒,独自默默地看着夜空中那弯寂寞的空月……此刻,我的心情突然很差,突然很坏,我的心里突然很累,突然很苦,我突然泪流满面。” 看到这里,我的心一缩。 “我很累,我的心好累,好苦,……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之累,我明白自己心苦的真正原因……因为,长期以来,一直有一个东西在困扰着我……我时时感受到,有一种报恩,好累,好累;有一种希望,很苦,很苦。”httpδ:Ъiqikunēt 我咬紧牙根,继续往下看。 “在我又一次泪流满面的时候,在我又一次放弃坚守的时候,我便知道,最初的接受便埋下了今天的凄苦和劳累。如果时光可以回头,我宁愿放弃今天的拥有,如果时光可以倒回,我宁愿不再接受任何人的资助。我承受不起报恩时的凄苦和劳累,承受不起对别人的希望和失望,更承受不起我曾经许下的诺言。 “许下的诺言是真诚的,只是在一种环境,一种心态之中,那样的诺言是千真万确出自于内心。可是,可是,多年后,可是,可是,时光往前移的时候,可是,可是,平衡被打破的时候,很多东西似乎失衡了。蓦然感觉,我的报恩似乎一钱不值,我的报恩也没有任何意义和价值…… “我不再是昨天的我。于是,于是,瑟瑟凉意的秋天,孤独空寂的深夜,我又一次泪流满面。我知道,我或许伤害了别人,我也知道别人同样伤害了我。当一个电话质问我,你为什么不关心这件事情呢?当一个人指责我不听使唤不理解时,我无语了。认命吧,我除了无力地说这三个字外,我还可以做什么? “是,我当初接受过别人的帮助,是,我的昨天是在他们的资助中脱胎换骨,是,我有过这样的报恩心理,是,我发过誓,善待所有帮助过我的人。可是,可是,我还是泪落满地,我还是很累,很累。如果要用今天的代价去接受昨日的资助,我宁愿放弃今天,放弃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只是,时光回不去,永远都回不去了…… “其实,我知道,哭,并不代表我屈服;退一步,并不象征我认输;放手,并不表示我放弃;微笑,并不意味我快乐……人们总喜欢去验证别人对自己许下的诺言,却很少去验证自己给自己许下的诺言。 “时光回不去。我知道,一切回不去。我很想好好对待别人,我很想好好理解别人,我更想好好珍惜别人对我的好,可是,可是,我还是泪流满面,可是,可是,我真的还是好累,好累……” 看到这里,我忽然忍不住泪流满面,我知道,这是浮生若梦不由自主的内心真实流露,她心里的累和苦无人可以诉说,只能在这里向我倾诉,她不是神人,不是完人,她同样有自己的内心纠结,有自己的矛盾思维,有自己的真情流露。 我猛地一摆头,甩飞一片泪花,心里带着隐隐的疼痛,点燃一颗烟,默默品着尼古丁的味道…… 我看着寂寥的夜空,看着深邃夜空里闪烁的繁星,心不由自主飞了出去,飞到了隔壁。 隔壁,我的若梦就在那里,哭泣的若梦就在那里。 我多想走到她的身边,安慰她,抚慰她,用我火热的温情和激晴抚平她内心的创伤。 可是,这都不可能,一切都不过是幻想。 我的心愁苦着,酸楚着,疼得难以忍受…… 良久:“啾啾——”小企鹅在招呼,我一看,浮生若梦上线了。 “客客……你在?” “嗯……刚看完你的留言。” “哦……抱歉,让你心情不好了吧……那是我前几日晚上心情忽然很低落的时候忍不住写下的一些内心感受……不知怎么,忽然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就那么写了……影响到你的心情了吧,对不起,以后我不说这些了。” “不,若梦,不要说这些,我喜欢看你的这些心里话,自己心里有事就要说出来,不要积郁在心里,再多的累,再愁的苦,都不要沉积在心里,要说出来,别人不适合,可以和我说,我很乐意很喜欢听,我很希望能和你一起分享你的快乐你的忧伤,一起品味你的欢乐你的苦闷。” “客客,你真好……谢谢你……”她说。 “我不好……你才好。” “呵呵……客客,别受我刚才那些话的影响,笑一个,好吗?” 我发过去一个微笑的表情。 “嘻嘻……嗯……笑了就好……我希望你每天都开心。” “嗯……” “其实,客客,我知道,我不该把痛苦的根源推给外界,我明 白,人生所有的痛苦都来自自己接收的这些负能量。生气,是因为自己不够大度;郁闷,是因为自己不够豁达;焦虑,是因为自己不够从容;悲伤,是因为自己不够坚强;惆怅,是因为自己不够阳光;嫉妒,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 “对我而言,我不能做到让自己很完美,我只能尽力让自己去适应这一切……去承受这一切……多亏日子还有难过和失落,感激了生命必须放弃或选择,让我在一场场身不由己里努力进化成更好的自己。” 我默默地看着浮生若梦的话,轻轻叹了口气。 隐约,好像,隔壁也传来微微的一声叹息。 我们都暂时沉默了。 有些事情,当我们年轻的时候无法懂得,当我们懂得的时候已不再年轻 生活总不完美,总有辛酸的泪,总有失足的悔,总有幽深的怨,总有抱憾的恨。 生活亦很完美,总让人泪中带笑,悔中顿悟,怨中藏喜,恨中生爱。 或许,看生活是否完美,就要淡视那些不完美,放大那些可能的完美。或许,只要人的心完美,这个世界就完美。 或许,人应该修炼的,只是一颗热爱这个世界的心。 而这一点,秋桐无疑做得很努力很优秀,虽然她不完美,但她在努力追求完美。虽然她不完美,可是,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她一直是那么完美。 突然想起一句话:有时候,你必须跌到你从未经历的谷底,才能再次站在你从未到达的高峰。 事业是如此,人生和理想以及情感是否也是如此呢? 我苦苦思考着…… Ъiqikunět 逮个正着 “对了,客客,你最近工作还好吗?”半晌,浮生若梦说,她开始转移话题。 “嗯,很好……对了,前几天我还有了意外的收获呢,真是天上掉了馅饼。” “哦……是什么呢?说说看!” “意外收获了青岛海尔的一个大单子,而且,他们以后的业务都找我来做。” “哦……真的啊,海尔集团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客户呢……祝贺你,真为你高兴,你好棒!” “呵呵……只是,这个单子接的有点意外,还有些奇怪。” “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和那边从不来不认识啊,从来没打过交道,也没做过那边的业务,但是,突然那边的办公室一个办事的就加我扣扣找我,说要做业务,说是她们主任给她我的扣扣号码,让和我谈业务的……可是,她们主任,我更不认识啊……这事好奇怪。”httpδ:Ъiqikunēt “啊哈哈……”浮生若梦突然笑起来,笑得好像很开心,很开怀,我的房间窗户开着,秋桐的也是开着的,我在现实里清晰地听到了秋桐快乐的咯咯的笑声。 隔壁秋桐的笑声感染了我,我也忍不住笑起来,但是无声的,接着打字:“你笑什么?” “没什么,替你高兴啊!”隔壁房间的笑声停止了。 “这天上掉的馅饼啊,可是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说。 “其实我觉得这不奇怪,很正常啊,你想想啊,你是做业务的经理,你肯定要经常外出拜访各种各样的客户,每次见客户,都要散发你的名片,而你的名片上,肯定有你的扣扣号码,见的人多了,散发的名片多了,难免就会有被别的人看到,加上你做业务一直很棒,名气在外,别人看到你的名片,单位里有旅游业务的时候,自然就会想到你……所以,那个海尔集团的办公室主任就会安排下属找你做业务了……所以,这一切很合情合理的呢。” 我看明白了,原来她是这样分析的,原来她是根据这种分析来操作的。 她自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我的扣扣号码只有她自己知道,就凭这一点,她就漏了陷,被我逮个正着。 “嗯……你说的有道理,或许是如此吧……我那天正好在外出差,来不及赶回去,对方要求还挺急,于是,我就紧急给领导汇报了,领导立刻安排了一个业务骨干去谈妥了业务。” “哦,你没去亲自谈?”她似乎有些意外。 “是啊……不过,业绩都算是我的……因为这业务是我承揽的。” “哦……嘻嘻……那就好!” “这业务量可是不小呢,我还是第一次接到如此大的单子,关键是以后他们还会源源不断地继续做下去,我的业绩一下子就成了第一。” “哈!发财啦……开心不?” “开心哪,有钱赚,自然是开心的!” “开心就好啊,嘻嘻,我也好开心哦……客客……再次祝贺你,你是最棒的!” 我和浮生若梦聊着,我下意识间没有问她在哪里,而她,也同样没有问我,没有说她在哪里。 我们一直聊到深夜,才说再见。 关了电脑,我的心情不错,去卫生间,准备撒泡尿睡觉,走到房门口,忽然站住了——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我眼睛紧紧盯住房门,耳朵里似乎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微的声音,这声音来自于门口。 我大脑皮层一阵发麻,一阵恍惚意识盘旋起来,我似乎觉得门口有人在偷听偷窥我…… 我咬住嘴唇,屏住呼吸,轻轻抓住门把手,慢慢转动,然后猛地一把拉开房门—— 房门外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鬼影子都不见一个。 如此,看来,我刚才又是幻觉,这幻觉今晚一直跟着我,活见鬼了! 此时,我以为自己今晚真的是幻觉! 我出了口气,却没有松气! 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左看右看,想着自己一个晚上神出鬼没的感觉和幻觉,我突然有些毛骨悚然,忙回到房里,关死房门。 躺在床上,想着睡在隔壁的秋桐,想着今晚和浮生若梦的谈话,想着浮生若梦给我的那段留言,心中感慨万千…… 第二天早上,我和秋桐一起吃早饭。 “昨晚深更半夜你笑什么?”我边吃边问秋桐。 秋桐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房间窗户都没关,我隐约迷迷糊糊听到的……难道是做梦梦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我说。 秋桐忍不住又笑了,对我说:“易克,你真聪明……昨晚我是笑得很开心,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或许,是在半梦半醒之间。”httpδ:Ъiqikunēt “听不懂!”我说。 “听不懂就对了。”秋桐笑吟吟地说:“领导就是要有点秘密,什么都让你知道了,那还了得?” 我说:“看来,昨晚是没做噩梦。” “是哦……”秋桐说:“你昨晚休息地好不好?还觉得总有个影子在跟着你吗?” “没有了,我睡得很好!”我说。 “看,这就对了,被我一叫魂,叫好了。”秋桐笑起来:“我看你可能是掉魂了……现在回来了。” 我也笑起来。 “易克,吃过饭,我出去看个朋友,办点事,你在酒店订下去星海的飞机,好不好?”秋桐说。 “领导吩咐,自然遵命!”我说。 “早饭前我上网查星海机场的天气情况了,大雾正在逐渐消散……估计今天我们飞回去问题不大!”秋桐说。 “嗯,好!”我点点头。 吃过早饭,秋桐接着就出去了,临走前冲我神秘地笑笑。 秋桐做神秘状,我心里其实大致有数,我知道她要去干嘛。 我直接去酒店大堂,那里有民航代办处,直接订好青岛飞星海的机票,下午2点的。 订完机票,我出了酒店,拦了一辆出租车,上去后直接对师傅说:“去香港中路62号的四海国际旅行社。” 路上,我接到老秦的电话:“小易,冬儿昨天下午离开了宁州。” “哦……去哪里了?”我说。 “不知道。” “嗯……段祥龙呢?”我说。 “他还在宁州,没什么异常的举动。”老秦说。 “嗯……”我脑子里还有点关于冬儿和段祥龙的疑问,却有不好问出口。 “冬儿在宁州期间,一直是自己一个人住的。”老秦仿佛知道我想问什么,自己说了出来。 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随即又觉得自己奇怪而又好笑,冬儿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和谁在一起,我有必要这么在意吗?我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事情呢?难道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你离开宁州的消息,我昨天已经短信告诉李老板了。”老秦说。 “哦……李老板问什么了吗?”我说。 “没有,只是回复说知道了,别的什么都没提!”老秦说。 看来,李顺是要等我回去当面汇报了。我想了想,又问老秦:“你和李老板说起秋桐来的事情了吗?” “没有,李老板问什么我回答什么,不问的,我不说!”老秦说。 老秦是个做事十分谨慎用心的人,他永远都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和老秦通完电话,我的电话又响了,号码很陌生,是广西南宁的,我想都不用想,知道一定是李顺的,随即接听,果然是李顺的声音。 “死到哪里去了?”电话里传来李顺低沉的声音。 “在青岛。”我说。 “跑哪里干鸟的?” “中间有些叉叉……改道回来的。”我说。 “嗯,好吧……对了,告诉你,这边出了点意外。”李顺说。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怎么了?” “秋桐不见了,失踪2天了……我是刚才去看小雪才知道的。”李顺的声音有些郁闷:“小雪就说妈妈出差了,到了哪里,却不知道……我现在又不方便到处去问。” 我一听,放心了,说:“秋总和我在一起,我们现在在青岛,她出去办事去了!” “噢——她怎么会在青岛?”李顺的声音似乎听起来有些安定,又有些疑惑。 “她跟着我去的宁州,然后,一起回来的!”我说。 “啊——她跟着你去宁州?她怎么会去宁州?她怎么敢去宁州?”李顺的声音有些紧张和惊慌:“她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她此次在宁州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李顺的问题太多,我只能一个个按照主次回答:“第一,秋总知道了二子和小五的死讯,但是,她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只知道是自杀的……至于二子和小五死亡的真实原因和其他的情况,我回去后和你面谈…… “第二,她在宁州,有惊无险,没有出什么危险,很安全地和我一起往回走……第三,我们一起吃饭时,海珠无意中说出我要去宁州的事情,秋总听到了,她很敏感,怀疑是宁州出事了,结果,我事先不知道,她自己买了飞机票,飞机起飞后,我才发现她。”biqikμnět “哦……是这样。”李顺似乎松了口气:“有惊无险……那就好……这个秋桐,胆子也太大了,老爷们的事,一个女人跟着搀和什么,讨厌……回来我得好好训斥她……不要命了。” “李老板,我建议,你装作不知道她去宁州最好。”我说。 “为什么?”李顺说。 “你懂的。”我说。 “我不懂!你告诉我……”李顺说。 “如果你不懂,那我也不懂!”我说。 李顺停顿了下:“那好吧,算我懂了。” “即使你懂了,我也还是不懂。”我说。 探视客客 “好了,少给我装逼了……回来后抽空找我,我先挂了!”李顺说。 “等下,李老板!”我说。 “还有什么事?”李顺说。 “你刚才说你现在在干吗?”我说。 “我在找小雪啊,我在带着小雪在海边玩!”李顺说。 “在哪个海边?”我说。 “金石滩海边啊!”李顺说。 “你怎么把小雪接过去的?”我说。 “秋桐有雇的阿姨,我让阿姨打车带着小雪过来的。”李顺说:“怎么了?我整天住在这里,闷死了,我看看我闺女还不行啊?” “不是不行,而是……实在是太危险。”我说:“李老板,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你应该明白星海此时的气候,你单独见小雪,这样……弄不好不但暴露了你自己,甚至……甚至还会连累小雪,你难道不明白?” 李顺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实在是想小雪想得不行了,想闺女想得快要发疯了……小雪来之后,我还专门问那阿姨路上有什么事情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很顺利……对了,很巧啊,阿姨打的出租车,正是上次拉我们来的那个师傅……我现在带着小雪在海边玩,那师傅正停车在马路上打瞌睡呢。” 我一听,心里一块大石头放下了一半,四哥在,他拉着小雪去金沙滩的。有四哥在,我就放心多了,依照四哥的警戒性,如果有人跟踪,他能发觉,也能甩掉。 但是,李顺的此举还是让我有些后怕。 我理解李顺对小雪的那种亲情,但是,李顺此举,很容易暴露自己,同时牵连到小雪,小雪和秋桐的住处附近极有可能有白老三的爪牙盯着,万一被盯梢,李顺马上就会暴露,同时小雪也会被牵扯,一旦小雪被牵扯进去,事情就大了,小雪可是秋桐的命根子,小雪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后果…… 我不敢往下想了。 和李顺通完电话,我和四哥联系上了,问起带着小雪来金石滩的情况,四哥告诉我说刚一出小雪家的门不远,车子就盯梢了,不过四哥很快巧妙地把尾巴甩掉了,现在李顺正和小雪在沙滩上玩耍,周围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让我放心。 听四哥说完,我才彻底放心了。 出租车很快到了香港中路的四海国际旅行社,我下了车,看了看旅行社门口的位置形势,然后径直戴上墨镜,径直走到旅行社门口的一个报亭里面,买了一份报纸,坐在报亭前面,装作看报纸的样子,用报纸遮挡住脸,边看着旅行社里面和进出的客人…… 旅行社的营业门厅很热闹,巨大的玻璃门窗擦拭地干干净净,我坐在报亭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所有人和摆设。筆趣庫 在营业柜台左侧,是一片隔断式办公桌,显著地摆放着业务接待中心的牌子,无疑,这里就是这家旅行社的业务部。 业务部的一侧,摆放着好几张多人沙发,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很多旅游宣传手册,不少客人正坐在那里观看欣赏。 我打量着里面的所有女人,没看到秋桐。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10点了,秋桐还没出现,难道我原先的预测是错误的?我今天的预测是秋桐先到海尔集团去看老同学,然后从老同学那里打听到旅游业务是四海国际旅游做的,然后,秋桐就会悄悄地潜入到亦客的心腹地带,偷偷地来相亲,来看看自己朝思暮想的客客究竟是什么样子…… 可是,现在都10点了,秋桐怎么还没出现呢? 我于是拿起手机,给秋桐发了个短信:“机票已经订好,下午2点的,记住12点前回酒店。” 很快秋桐回复短信:“好的,辛苦了,易经理!” 我接着回复:“侬现在何处呢?” 秋桐接着回复:“阿拉在香港中路。” 我回复:“侬在香港中路干啥子哟。” 秋桐回复:“这个和侬有啥子关系哟,阿拉不告诉侬……嘻嘻……” 我收起手机,秋桐在香港中路,这么说,离这里不远了,或许,应该是在来这里的路上。 我又等了大约10分钟,一辆出租车在旅行社门口停了下来,接着,就看到戴着墨镜的秋桐下了车。 秋桐下车后,扶了扶镜框,然后往四周看了看,我忙低头,用报纸挡住脸。 接着,秋桐站在旅行社门口往里面打量着,微微咬住嘴唇,又用手捂了捂胸口,似乎有些紧张,还有些激动。 我用报纸挡住大半个脸,注视着秋桐的动作,此刻,秋桐离我的距离不到5米,我甚至能看到她胸口微微起伏,她果真有些激动和紧张! 秋桐在旅行社门口站了半天,似乎内心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终于,秋桐迈开了脚步,走进了四海国际旅游的营业大厅。 一进去,立刻就有导服人员过来问候,邀请秋桐到会客区入座,然后送来茶水,边微笑着询问秋桐什么。 秋桐坐在沙发上,眼睛瞟着业务部的工作区,边微笑着对导服人员说了句什么,导服人员礼貌地鞠躬退开去,秋桐然后就拿着手里的旅游线路宣传单,边装作看宣传单边一直用眼睛瞟着业务部工作区。 我明白,秋桐这是想看看哪个是她的客客,想猜猜自己能不能看出哪个是客客。 我也盯着业务部工作区,这会儿业务人员大部分都在,不时来回走动着接电话下单子,显得比较忙碌和热闹。 看了半天,我看出来,业务部大概有20个人,男女各占大约一半,年龄大多是2、30岁的年轻人,里面不乏帅哥和美女。biqikμnět 秋桐摘下墨镜,看着来来往往的业务办公区的帅哥,看了半天,眉头微微皱起,轻轻摇了摇头,似乎都不大满意,似乎都不符合她心目中客客的形象。 秋桐似乎不肯罢休,不甘心,继续坐在那里偷偷观察着…… 她似乎极有耐心,似乎觉得客客还没过来,她要等客客出现。 而此时,秋桐已经成为营业厅里众多男女关注的焦点。 她惊人的气质和容貌镇住了整个营业厅,不少帅哥赞赏和惊异的眼神不时瞟向秋桐,不少靓女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不时带着嫉妒和羡慕的目光看着秋桐。 而秋桐似乎浑然没有觉察到这一切,神情做悠闲状,边喝水边看旅游宣传单,边脑袋不时往业务部这边瞟。 我看看时间,已经11点多了,秋桐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不想让秋桐继续呆在这里了,傻姑娘,你的客客不在这里,在门口呢! 我得想个办法让秋桐自动离开。 我摸出手机,拨打了四海国际旅游那个业务经理的电话,边拨号我边看着里面。 电话接通了,我同时看到业务部工作区一个美女站了起来,边走到人少处边接电话。 原来这业务经理是个美女啊,看起来很干练。 “喂——神秘哥,你好!”她先说话了。 “你好,美女经理。”我说。 “呵呵,我可不是什么美女,老太婆一个。”她笑着:“神秘哥,有什么指示吗?” “我想让你帮我办件事!” “请说!” “你只管听和做,不要问为什么,好不好?” “好,没问题!” “那好,看到在你们营业厅会客区坐的那位美女了吗?”我说。 “哇——”对方似乎有些吃惊我讲话的内容,似乎意识我就在附近,脑袋转悠着看了看周围。 “不要乱看,看什么?”我说。 “啊——”美女经理发出一声惊呼:“神秘哥,你就在我附近啊,你都看到我了,我却没看到你哇——” “我看到你很容易,你没有必要看到我……”我说:“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看到会客区那位美女了吗?” “早就看到了啊,真是个惊世的美女啊,她刚一进来我就注意到了,气质雍容华贵,面貌丽质漂亮,她惊人的美貌和高贵的气质一下子镇住了我们公司的那些小美女哦。大家都带着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在看着她呢,那些帅哥业务经理也都老是分神,被美女吸引了呢。这是我见到的最美的女人,她应该使我们的客户吧,正在翻阅路线产品宣传单呢。”美女经理惊叹着说。 “她现在好像在想什么事,没有注意到你们大家都在关注她。” “哎——真抱歉,这样看客户是很不礼貌的,我这就去告诉大家不要这样。”美女经理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我现在需要你做的是,不要干扰大家继续关注她,你要走近她和她搭讪,比如问问她的旅游意向之类的,让她回过神来,让她看到周围的大家都在围观她。只要你做到这一步,就可以了!”ъiqiku “这个倒是很简单啊……只是,神秘哥,我觉得好奇怪。” “你不觉得你问的太多了吗?不要那么好奇,只管按我说的做就是!”说完,我挂了电话。 接着,我看到那位美女经理拿着手里的电话发了一阵呆,又向外看了半天,轻轻摇了摇头,满脸迷惑的神色。 接着,她换了一副笑容可掬的神态,走近秋桐,弯腰和秋桐讲话。 秋桐这时一下子好像被惊动了,看着这位业务经理,接着,扭头转脸看看周围。 秋桐于是看到了周围关注的那些靓女帅哥的关注目光,神情一下子变得扭捏起来,脸色有些红了,不自然地站了起来,和业务经理简单说了几句,接着就匆匆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松了口气,看着秋桐出了四海旅游营业厅的门,嘴巴微微撅起,脸上带着几分沮丧和委屈。 兴奋中 秋桐接着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径自离去。 我也站起来,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酒店。 等我回到酒店的时候,秋桐已经回来了,正在房间里呆呆地坐着,神情有些兴奋,还有些恍惚。 我走近她的房间:“秋桐,忙完你的事情了?” “额……”秋桐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爽乎?”我说。 秋桐看着我:“什么意思啊?” “就是高兴不高兴的意思!”我说。 “一般,还行,凑合。”秋桐说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却又带着一丝失落。 “见到你的哪位空气网友亦客了?”我说。筆趣庫 “你说什么?”秋桐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干嘛去了?” “猜的呗——”我笑着。 “哼,个人隐私,无可奉告。”秋桐说。 “那好,不问了。”我说。 “对了,那家旅游公司做地规模好大,门店好气派,一看内部管理就很有档次。”秋桐说:“我倒是建议,海珠的公司可以和他们多交流交流。” “哪家公司啊?”我说。 “四海国际旅游!”秋桐说。 “你说的那个亦客,就是这家公司的吧?”我说。 “是的!”秋桐点点头。 我说:“行,抽空我让海珠和这家公司多联系,看看有没有可能把这个亦客挖过来,聘请到我们公司来工作,你说,好不好?” 秋桐微笑了下:“这是你的工作和业务,和我无关,不要问我!” “真的无关?你说的?”我看着秋桐:“那我找这家旅游公司的老板,说说那个亦客的坏话,让老板炒了他的鱿鱼。” “你——”秋桐一下子急了,站了起来:“你敢——” 我说:“秋桐,刚才是谁说的,不是和你无关吗?看把你急的。” 秋桐冲我撇了撇嘴唇:“易克,你是个大坏蛋!”说着,秋桐拿起床上的枕头向我扔了过来。 我一把接住枕头,哈哈笑起来。 秋桐的脸色微微红了,也笑了起来。 下午两点,我和秋桐乘坐的飞机准时从青岛流亭机场起飞,直奔星海。 起飞前,我又接到了海珠的手机短信,我随即告诉了她飞机的航班。 很快,飞机顺利降落在星海机场,我和秋桐下了飞机,往出口处走。 我刚打开手机,就接到了海珠的电话:“哥,我在机场出口处接你呢。你出来了吗?” “阿珠,你来接我了啊……我这就出来了。”我说着,边看了一眼秋桐。 这时,秋桐的神色突然微微一变,脸上露出犹豫和不安的表情,同时放缓了脚步。 我刚放下电话,秋桐站住了,说:“易克,我要上下卫生间,你先走吧,不用等我了。” 我明白秋桐此话的用意,她是不想让海珠看到我和她一起走出机场。 虽然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但是,海珠要是看到我们一起出来,麻烦仍然是难免的,而且,无法说清楚。 作为一个细心的女人,秋桐一定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心里叹了口气,冲秋桐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秋桐接着把手里提着的装衣服的袋子递给我:“带着,这是给海珠的。别忘了,这是你给海珠买的。” 我点点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接过秋桐手里的袋子,然后秋桐站在那里依旧没有动,冲我笑着点了点头:“去吧,她在那里等着你。” 我低头缓缓向前走去,走了一会儿,回头,人流中,已经看不到秋桐的影子了。 想起这几天和秋桐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想起和秋桐在一起度过的每一个生死瞬间,想起生死关头秋桐的情意和气魄,我的心潮滚滚涌动,思绪感慨万千,忽而一阵悲意萌生在心头,忽而眼睛间有些潮湿。 正落寞悲凉间,忽听前方传来一阵叫声:“哥——哥——我在这儿。” 恍惚间看望前方的出口接人处,海珠正冲我挥舞着手臂,脸上带着思念化作的欣喜。 蓦然意识到现实,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我抖擞了一下心头,让自己的脸上堆满笑意,大步流星向出口走去…… 每一次相逢,总是那样的让人欣慰和喜悦,海珠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扑到了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轻声在我耳边低语:“哥,你可回来了,好想你,每一天每一个时刻都在想你。” 我拍拍海珠的肩膀:“阿珠,看,周围这么多人,都在看着我们呢。” 海珠松开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哥,咱走吧。” 我和海珠往外走,边走我又回头看了下出口,还是没有看到秋桐的影子。 “哥,你老是回头看什么呢?”海珠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以为刚才过去的是个熟人,结果不是。”我搪塞着海珠,却也不敢再回头看了。 出了机场,再一次感受到了北方浓浓的秋意,在南方还处于火热之中的时候,这里的微凉秋意格外让人感到清爽和心旷神怡。星海的秋天,带着让人心悸的落寞和忧郁,来了。 回去的路上,看着马路两边的法国梧桐不断飘落的黄叶,我的心感到了几分荒凉。 回到宿舍,我把秋桐给海珠买的套裙递给海珠,这衣服现在穿正好,正对季节。 “阿珠,试试看,合身不?”我说。 “哥,你给我买的?”海珠接过去看了下,又惊又喜:“这可是世界名牌,很贵的。” “什么贵贱的,你喜欢就好。”我含含糊糊地说了句。 “这是在哪儿买的啊?”海珠边试穿边说。 “南京路——”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在试穿套裙的海珠,点燃一颗烟,慢慢抽起来。 “哥,穿好了,你看合身不?”海珠穿好衣服,在我面前站好,摆了个姿势,笑嘻嘻地看着我。筆趣庫 我打量着海珠,心里不由惊叹秋桐挑选衣服的眼光和对海珠神采把握的精巧准确度,这衣服穿在海珠身上,简直太美了,太合身了,好像就是专门对着海珠的身体做的。 我不由发自内心地大大赞美了一通海珠,把海珠夸得美滋滋的,还有些害羞。 “哥,你真好,谢谢你,亲爱的。”海珠换下衣服,小心翼翼地挂到衣橱里,然后换了一身睡衣,坐到我腿上,搂住我的脖子,边亲我边说:“这衣服一定很贵的,花那多钱,我还真心疼……这衣服多少钱买的啊?” “好衣配好女,好马配好鞍。”我说:“只要你喜欢就好,管多少钱干嘛?闲扯萝卜淡操心。” 海珠嘻嘻笑了:“傻瓜,咱以后就是过日子了,这过日子,就要精打细算,该花的话,不该花可不能乱花。” “这就是该花的,所以,就花了。”我说。 “哎——我估计这衣服不会低于8000块,前几天我在商场看到一件和这差不多的品牌衣服,一万多:“海珠笑着说:“嘻嘻,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穿这么贵的衣服呢……我是个刚进城的土包子,你使劲笑话我吧。” 海珠的话让我意外而又感动,意外的是没有想到这衣服竟然8000多,这么贵,秋桐的礼物有些重了,感动的是海珠淳朴直爽的思想意识,万儿八千的衣服,对冬儿来说就是家常小菜,平常地不能再平常,而对于海珠,却是昂贵的奢侈品,她以前从来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 我抚摸着海珠的头发:“阿珠,等以后哥有钱了,天天给你买好看的衣服,买昂贵的衣服。” 海珠说:“哥哥的心意阿拉领了,只不过,侬不要乱花钱的啦……昂贵的衣服未必好看,好看的衣服未必花多少钱,阿拉不喜欢侬乱花钱呶。” 我笑了,伸手拍拍海珠的屁股:“真是个好老婆……哎——阿珠,几点了,我肚子饿了。” 海珠看了下时间:“哥,你洗个澡躺会,我做饭去。” 海珠去做饭,我去洗了个澡,然后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听着海珠在厨房里做饭菜的叮当声,想着自己的心事…… 我把这几天的事情从头到尾全部梳理了一遍,包括每一个细节和情节,最后的梳理结果让我得出一个结论:此次秋桐跟随我去宁州,是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犯下的一个美丽的错误。 如果没有这个美丽的错误,我此刻已经命丧黄泉,抛尸荒野。如此说来,于我,秋桐此去宁州,就是我的幸运之神,是我的护命符…… 恍恍惚惚地想着,迷迷糊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筆趣庫 再次醒来,是被海珠叫醒的,窗外已经是夜色阑珊,海珠已经做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开了一瓶红酒,专为我接风的。 吃完饭,我和海珠喝光了一瓶红酒,海珠的脸色红扑扑的,两眼发出动人的目光,脉脉地看着我。 这时,我才开始感到了彻底的放松,酒精的刺激又让我莫名有些兴奋。 看得出,海珠也在酒精的刺激下兴奋起来了。 “哥,今天早休息吧。”海珠柔声道。 我点点头。 海珠起身收拾饭桌,我坐到沙发上看电视,海珠收拾完之后,去了卫生间,一会儿,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我去了卧室,躺在床头,打开床头灯,随便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一会儿,海珠穿着睡衣进来了,上了床,躺在我身边,抱住我的身体,将脑袋贴近我的胸口…… 我放下书,低头看着海珠,海珠正带着渴望而温情的目光看着我…… 从海珠的眼神里,我读出了什么。 不停往外涌 突然,我感到一种压力和恐慌感,我知道,此时,海珠的眼神在向我传递什么,我知道此刻她需要什么,同样,我身体里的本能也在泛起,我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可是,我的心里又想起前两次和海珠的功亏一篑,那种爆发前的崩溃让我心悸,让我不由产生了恐慌心理。 我的心里不由在恐惧和徘徊中矛盾犹豫起来…… 但是,我知道,这道坎我必须要迈过去,而且,这个问题必须由我自己来解决,我不能告诉海珠自己临阵乱套的真正原因。 我调整自己的心绪,深呼吸一口气,决定再试一次,这次,必须成功,不能失败。biqikμnět 我伸出胳膊搂住海珠的脖子,低下头,吻住海珠的唇…… 这次海珠没有在关键时刻冒出不合时宜的话,因为我封住了她的嘴巴,这是这次成功的关键。可是,下一次呢?难道每次都要用这个办法吗?每次都要这样才能完成完美的做那事,这种现象正常吗? 我沉默地趴着,忽然觉得浑身无力,心里一阵空荡荡…… 良久,海珠在我耳边低语:“哥,你行了,你好勇猛。” 海珠的声音带着极大的满足和幸福。 我没有说话,无声地笑了一下,心里却直想哭…… 我觉得自己是个悲剧,我觉得自己所谓的成功做那事,是个巨大的悲哀。 夜深了,海珠带着幸福的笑容躺在我的怀里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我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无边的黑暗毫无困意,终于做那事成功了,终于可以给海珠一个合格的答卷,可是,我却毫无喜悦可言,心中的悲凉之感不停往外涌,我仿佛觉得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在渐渐地堕落,堕落到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暗夜里,我独自苦苦思索,或许,人生里,最痛苦的莫过于是徘徊在放与不放之间的那一段。如今,我正是在这样的阶段。 或许,如果真正下决心放弃了,反而,会有一种释然的感觉。从此,痛和爱都深深埋进心里。可是,即使我无数次告诉自己要放弃,要接受现实,但无法自己的灵魂却往往总是纠结着不肯就范。 难道,人生真的就是这样,难免有痛,难免有伤,无论是否曾经抓住抑或远去,那些东西都不可能离我而去?难道真的是有些事不能回首,有些回忆不能梳理,有些人只能永远埋藏? 我无力的躯体伴随着自己纠结的灵魂,徘徊在痛苦的煎熬里,彻 夜未眠。 此时,我没有想到,此次我和秋桐的宁州之行,很快就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第二天上班后,我处理完手头的工作,直接开车去了金石滩那家渔村,去找李顺。 房东都不在家,李顺正独自坐在院子里喝茶抽烟,显得很悠闲自在。 见到我,李顺眼神一亮,招手让我坐下,递给我一支烟:“给我汇报下你此次南巡的成果。” 我点着烟,吸了两口,然后把我此次去宁州打听到的情况和李顺详细说了一遍,又简单说了下我和老秦秋桐被追杀的事情,没有具体说其中的细节。 李顺听完,沉默了良久,一个劲儿吸烟。 我也不做声。 好大一会儿,李顺抬起头,声音有些嘶哑:“看来,我现在是身陷两条战线了……白老三那边是早就有的,宁州这边,内部反水了,曾经的同盟军成了敌人了……老子要在南线和北线同时作战了,第二战场开辟了。” 我看着李顺,不说话。 “易克,你说,这两条战线,我是同时主动出击好呢,还是一条出击一条防御好呢?或者,同时都防御……这三种战略,你认为哪一种最适合目前的形势?”李顺看着我。 “你是老大,这事只能你做主……你说了算。”我说。 “屁话,当然是我说了算,我现在想听听你的见解呢?”李顺说。 我吸了一口烟:“要我说,现在白老三这边暂时没有跳出来,起码还没有公开和你撕破脸皮大规模开战,此时不宜对他主动出击,而且,你和南线对手之间的矛盾,他未必知道多少…… “也正是基于此,这时候你和南边公开矛盾,会不会让南北两线联合到一起来,联手对付你,这样,你的难度就更大了……所以,我想,北线不要出击,南线呢,也还是先静观其变,以静制动的好,有时候,最好的出击就是防御。” 李顺听我说完,沉思了半天,说:“防守反击……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无法等了,我兄弟的仇我不能不报,二子和小五不能白死,我这么等下去,后面的局势可能对我有利,无非就是南线那边干掉了二子和小五之后,大家皆大欢喜,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个派来督查办案的因为自己的失误怕承担责任而往上敷衍汇报,将此事压下去算完。这样,对我对宁州警方的老大无疑都是有利的,我和他是二子和小五之死的最大受益者。 “但是,我的心里如何能接受得了?易克,你知道吗?那是我两个兄弟活生生的命,人就这么没了?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含冤死了,我李顺不管不问,这不符合我李顺做人做事的性格,这让我李顺如何面对其他的兄弟?这让我今后如何在江湖上混……我不是白老三,我不能这样……二子和小五觉不能白死,这个仇,我必须要报,现在就得报。” 李顺的话让我有些感动,李顺虽然是个作恶多端的道上头子,但是,在他身上,还流淌着滚烫的兄弟情,执着的江湖义气。抛开他所作所为的是非曲直,不去论他所做事情的正义和罪恶,他应该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够哥们,够情意!Ъiqikunět 我说:“既如此,那你打算怎么办?” “立刻启动复仇程序,我要南下,召集兄弟们,全线出击。”李顺毫不犹豫地说:“血债要用血来还,我决定了,我想好了,这事,谁也阻挡不了我……谁敢阻拦我,我就和谁翻脸,也包括你……”李顺直勾勾地盯住我。 看着李顺血红的眼睛,听着李顺恶狠狠的声音,我知道,此刻,我是无法阻拦李顺了,仇恨此刻已经充斥了他的整个大脑,仇恨已经让他处于疯狂冲动的状态,他就要不计后果地出击南线了。 而我分明意识到,此刻李顺在疯狂冲动下的出击,很可能是自投罗网,自我毁灭,以卵击石。南线的人此时正高度戒备,正做好了李顺反击的准备,等待李顺南下出击。 到时候,一旦李顺贸然出击,极有可能会被一网打尽,不但报不了仇,还枉送了自己和手下人的性命,会被对手以打黑的名义堂而皇之消灭掉。甚至,会殃及更多的人…… 我不由想起了秋桐和小雪…… 当然,李顺的行动,也可能会有另一个结果,那就是为二子和小五报了仇,但是,李顺自身必然难保,那警方老大如果一旦被杀或者被双规,李顺必然脱不了干系。 此事最好的结局也就是两败俱伤。 这不是上上策。 然而,此刻,面对疯狂的李顺,又如何劝阻说服他呢?我要是硬阻止他,他会真的和我翻脸的。https:ЪiqikuΠet 我边吸烟边看着李顺…… 我隐隐感觉,一场曾经的盟友之间的血腥火拼、一场“警”匪之间的恶斗,就要拉开帷幕。 星海这边,李顺还没有和死敌白老三开战,倒先和南边的曾经的盟军开火了。 在这场厮杀中,或许只有一方获胜,或许两败俱伤,但是,无论结果如何,获胜的都不会是此刻已经红了眼的李顺。 李顺不但不会获胜,甚至还会危及秋桐和小雪甚至更多人的安危…… 我心里异常焦躁,既不能硬对抗已经铁了心要报仇的李顺,还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往火坑里跳,怎么办? “你怎么不说话?”沉默了半天,李顺看着我说话了。 我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死,然后看着李顺:“李老板,我果断坚决支持你的决策!干,干死那些狗日的,为二子和小五报仇!” “嗯,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兄弟。”李顺满意地点点头:“只要有你这个态度就好了,至于报仇的事情,你不要参与,你的任务还是在星海这边,镇守好星海无比重要。” 我点了点头:“嗯,不过,我有点小小的想法,不知可不可以说?” “说——”李顺看着我。 我犹豫了下说:“还是算了,不说了。” 李顺说:“少给我装逼弄景的,话到口边又不说,你什么意思你?只要你不是阻拦我复仇,什么话都可以说,当然,你要是……那就不用说了,说了惹我发火。” 我说:“那倒不是——我刚才说了,我只支持你的!” “不是你就说。” 我说:“李老板,咱俩认识时间也不短了,我之前一直向你隐瞒了我过去的真实经历和身份,至于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想说,反正你现在也知道我过去是干嘛的了……对不对?” 卖关子 “嗯,是……我早就觉察你不是一般人,果然,你是个有来历的人,也曾经是做老板的,曾经风光过,之前我是看扁了你,你是一个很有经营头脑的人。”李顺说:“过去,我对你的态度确实也有些过分。” 我说:“既然李老板知道我是个生意人,那就好说了,我这个人,做事喜欢从做生意的角度出发来权衡利弊,凡事喜欢当做买卖来考虑得失……这做买卖,谁都喜欢赚,不喜欢赔,是不是?” “那当然,除非他是个傻吊!”李顺说。 “刚才你说的这事,我从做生意的角度出发,思考了半天,我怎么越想越觉得这笔买卖不大合算呢,越想越觉得你是个傻吊。”我说。 “你——你才是个傻吊!”李顺冲我吹胡子瞪眼。 “假如你不是傻吊,你怎么会去做赔本的生意呢?”我说:“这笔生意,明明你可以不赔的,甚至还有可能赚,可是,你偏偏却愣是要往里赔。” “你什么鸟意思?”李顺瞪眼看着我:“给我继续往下说——” “我不说了,反正你自己也愿意赔,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信,说多了,还让你不高兴,我这是何苦呢。”我故意卖关子。 “我靠——给我玩捉迷藏了……说,不许绕弯子!”李顺说。 “那我就真说了?”我说。 “废话——有屁快放!”李顺边说边递给我一支烟主动给我点火。 我接过烟吸了两口,然后说:“这样打个比方,我们目前做的是大生意,原先的竞争对手是白老三,白老三一个狡诈奸猾的生意人,一直想把你的生意击垮,把客户抢夺过去,但是,表面上,大家都称兄道弟,一团和气,暗地里呢,却在不停地搞小动作,不断积蓄能量,不断挖墙脚,使绊子,等待时机一举出击,将你的资金链和客户统统抢占过去……Ъiqikunět “白老三这边你还没有搞定,而你原先的生意伙伴,也就是南方宁州的警方老大,却开始了内讧,主动挑事和你内斗,这样,宁州这边,你有多了一个强劲的生意对手,对手对你的生意行情很了解,出手很快很狠,在猛地出击一次之后,坐地不动,布下一个陷阱,虎视眈眈地盯住你,等待你回击,等待你跳出来,只要你跳进他的圈套,那么,他就会继续迅猛出击,一举将你的买卖彻底摧垮,从而完全抢占你的所有客户……这样,你就完全陷入两面作战的窘况,两线作战,是最不利的,与其两线作战,不如各个击破。” 李顺静静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这做买卖,最忌讳的就是冲动,冲动是魔鬼……你和南方的对手激烈争斗,正好让宁州的白老三这个狡猾的生意对手坐山观虎斗,两强相争,必有一伤,亦或是两败俱伤,白老三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坐收渔翁之利,在你和南线的对手争得奄奄一息的时候,他只要轻轻一出动,就可以将你彻底摧毁。这样,这笔买卖你可就损失大了,无论怎么讲都是会只赔不赚,不但不赚,而且赔大了…… “但是,如果你能冷静分析对手,冷静分析自己的形势,冷静去寻找在尽量不赔本不惊动对手的情况下击败敌手的办法,不但能将对手击败,还能确保老本不动,甚至还能赚一把,又何乐为不为呢?” 李顺沉思着,不停地抽烟。 我又说:“做买卖,最重要的是要走一步看两步,甚至看三步四步五步,就是要考虑后果,假如你的生意赔了,破产了,那么,不光你自己成了穷光蛋,失去了和对手竞争的资格,甚至,你的家人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们都会跟着倒霉。”筆趣庫 “这话是什么意思?”李顺看着我。 “很简单,如果你贸然出击,被对手击垮的可能性很大,一旦你出师不利,受损的除了你自己,你周围的人都有可能受到伤害。”我说:“比如跟着你的人,比如你的家人,比如……秋桐……还有小雪……假如真的是这样的话,你想一想,你岂不是亏大了……这样的可能性,你自己想想,大不大?” 李顺的身体不由一震,皱紧眉头。 “其实,我觉得,除了你刚才的办法,你应该还有更好的万全之策,既能达到你的目的,还能保全自己以及自己的朋友和亲人,而且还能避免两线作战,不让另一个竞争对手捡便宜。”我说:“这样,你这笔买卖可算是只赚不赔,这样的买卖你不去做,反而主动去做赔本的,你说,你是不是个傻吊?” 李顺低头思考了半天,不由点点头:“如此说来,我是有些傻,我还真是个傻吊。” “做生意,不能只考虑战术,还必须要有一个具有超前眼光的战略,有时候,战略比战术更重要,战略是宏观,战术是微观,战略是一种眼光,战术只是一个行动,”我说:“我是做营销起步的,在营销中,经常有这样一句话:不要让对手钻了漏子,不要掉进对方的圈套。” 李顺看着我:“你说,还有什么更好的策略?能确保我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任何经营行为都有风险,没有风险的买卖是不存在的,但是,我们要争取把风险性降低到最低限度。”我说:“至于有什么更好的策略,这要靠你自己,我不能替你拿主意,你现在虽然处于相对的被动和劣势,但是,你同样也有主动和优势,只要你充分利用好自己的优势,发挥好自己的长处,你就会占据主动。” “我现在有什么优势?”李顺说。 “冷静下来取分析。”我说:“比如空间……比如时间。” “空间……时间。”李顺喃喃自语着,沉思着。 “还有,对手在明处,你在暗处。”我又补充了一句。 此时,我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但是,我不能主动提出来,我怕自己说出来,会引起李顺相反的猜疑,毕竟,李顺的多疑我是了解的,我只能给他提示,让李顺自己去想到这一点。 “嗯,我需要再想一想。”李顺说:“刚才你的一番话,是有些道理。” 我看着李顺,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李顺说:“你小子既然经营头脑这么精明,怎么会把自己的生意搞垮,怎么会落魄到这个地步?” 我说:“正因为我失败过,所以,我才会在失败中找到教训,才会有这些心得……人,不都是在挫折中奋起,在磨难中找到自己失败的原因的吗?” “嗯……挫折中奋起……这话说得好,我现在就是在挫折中,看来,我也得奋起,我要认真权衡利弊得失,我自己死活无吊所谓,我得考虑下我的家人,我的亲人……我的那些伙计。”https:ЪiqikuΠet “有句古话说得好,三思而后行。”我又说。 李顺低头想了会,看着我说:“刚才你说你不阻拦我,其实,你拐弯抹角讲了这大半天,你其实还是不同意我刚才的作法,你还是在阻拦我……” “你要是想做什么,没人会拦得住你,也包括我……”我说:“我只是给你讲了下做生意的体会,那做生意来做个比喻,给你分析下这其中的得失,我现在说完了,至于你听不听得进去,至于你想怎么做,我不再说什么了……最后的注意,还得你自己拿……我只是提醒你要考虑全局,考虑全盘,不可因小失大,不可得不偿失。” 李顺低头不语了,不停地抽烟。 我知道我的话已经打动李顺了,我知道不能指望李顺立刻就做出什么改变的决定,他同样需要认真全面的思考。 我站起来告辞,李顺把我送到门口,拍了拍我的肩膀:“易克,看来,以后我不能简单地把你看成我的部下,你大小也曾经是个老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我以后得对你平等看待,得尊重你……当然,我对你的尊重来自于你的实力……这年头,有本事有实力的人,总是会被人高看一眼的。” “不必,没这个必要。”我淡淡地说:“不管我过去怎么样,我现在只不过是个打工仔,过去的牛逼代表不了什么,都已经成为了过往烟云,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是,我不需要你对我高看一眼,当然,尊重,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需要的,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阶层什么地位,人和人之间,都是平等的,都要相互尊重,这是做人的本分。” “人和人之间,都是平等的……真的吗?”李顺说。 “起码我认为是这样。”我说。 “哦……那好吧。”李顺点点头。 我离开了渔村,开车往回走。 刚走了一会儿,我接到了海峰的电话。 “回来了?”海峰说。 “是的,昨晚回来的!”我说。 “嗯……没死能回来就好。”海峰说。 我没做声。 “秋桐是不是和你一起去的宁州?”海峰突然问我。 我一愣,说:“你怎么知道的?” “你先告诉我是不是?”海峰说。 “是——”我说。 “果然是这样,我就知道是这样。”海峰低吼起来:“那天吃饭我看秋桐的神色就不大对,昨天上午我偶然遇到小雪,顺便问了下,小雪说妈妈出发了,我当时就有预感……你……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你带着秋桐去宁州,不说这其中风险有多大,要是让海珠知道了你们俩单独出去这么好几天,你说她心里会怎么想? “你知道不知道,海珠一直怀疑你和秋桐之间有什么猫腻。她虽然表面上什么都不说,但是,从她和我单独谈话的时候,她隐约流露出来的疑虑表情和遮遮掩掩的话语,我还是感觉出来了。你自己为什么不注意行为细节,你是不是没事找事?” 高难度动作 我说:“海峰,秋桐不是我要带去的,是她自己那天觉察出了什么,自己上的飞机,因为她觉察到可能是李顺那边的事情,自己就去了……我和她虽然在一起,但是,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做的,就算你不相信我,你总该相信秋桐吧。”ъiqiku 海峰顿了顿:“对,我现在是不相信你,当然,我相信秋桐,我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光我相信有个屁用,得海珠相信,要是海珠知道这事,事情就大了,我相信你俩之间没事,但是,海珠会相信吗?她本来就对你们之间疑神疑鬼的,我也不知道到底你干了些什么,让她会对你们有疑心。” 我说:“这事只要你不说,海珠就不会知道……自然也就不会有那些麻烦……秋桐此次去宁州,纯粹是因为牵扯到李顺,不然,她当然不会去。” “我知道了,反正你小子以后做事小心谨慎点,别做出对不住海珠的事,别让海珠整天心神不定,你能不能给海珠一点稳定和安全感,让她安心守护好自己的爱情?”海峰说:“易克,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做出对不住海珠的事情,不管是个哪个女人,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我知道!”我闷声回答。 “秋桐是个好人,我不想让海珠对你们俩猜疑什么,但是,光说没用,你得用实际行动打消海珠的疑虑。”海峰又说:“从小到大,海珠我最了解,她从来就不是那种小肚鸡肠喜欢猜忌的人,但是,她为什么会对你和秋桐有这样的猜疑心理行为,我想,你是不是该从你自身找原因?” 海峰的话让我的心里感到了巨大的郁闷,我无法为自己辩解,也无法去解释什么。 和海峰通完电话,我的心里感到十分纠结和憋屈,没有立刻开车回市区,沿着海边的公路,边保持40迈的速度开着,边想着自己扯不清理还乱的纠葛…… 不知不觉,我已经远离了金石滩,开到了更加远离市区的海边,这里人更加少,附近是苍翠的群山和茂密的树林,一条不宽的柏油马路沿着海边蜿蜒延伸着…… 我在海边漫无目的的开着车,无意中往大海的方向看。 突然,我的目光停住了,我看到在海边一块平展的礁石上,站着一男一女,两人相隔1米多的间距,站在那里似乎在说着什么。 这一男一女,我都认识,竟然是皇者和冬儿。 他们俩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可是荒郊野外,荒无人烟,他们跑到这里来干嘛? 我一个激灵,将车子开进了附近的树林,这里不但能遮挡住我的车子,而且还是离他们距离最近的地方,从这里,我坐在车里就能清楚地看到他们,他们离我的距离不超过50米。 我停好车子,坐在这里观察着皇者和冬儿。 看着皇者和冬儿的神态和站姿,我首先就排除了男女关系的可能性,他们似乎正在认真地谈着什么事情,两人的眉头不时微微皱起,似乎在商讨什么。 我不由心中大惑,他俩一个是伍德的人,一个是白老三的人,怎么会走到一起谈事情?而且,跑到这里来,显然是不想让人发现,避人耳目。 我得承认他们在这里见面谈话是个很好的选择,这里很偏僻,那条海边的柏油马路上很少有人和车子经过。而且,他俩此时谈话好像很专注,目光根本没有往马路这边看。 他们在这里见面,难道是想避开什么人?如果是,自然应该是伍德和白老三的人。 他俩凑在一起,难道是皇者想让冬儿办什么事?或者是冬儿有什么事让皇者给他办?或者,二人在密谋什么事情,想从伍德或者白老三那里获得什么利益?或者,是皇者按照伍德的吩咐,花钱买通了冬儿,以便他从冬儿那里获取白老三的更多机密?或者,是冬儿按照白老三的授意,想将计就计从皇者那里套取伍德的情报…… 从他俩谈话选择的地点,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不大,更大的可能性是前者。 仿佛是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看到两人各自掏出了一个信封,互相交换了过去。 我猜想白老三的信封里应该是钱,冬儿的信封里应该是白老三的什么内部机密,皇者知道冬儿爱钱,就投其所好,同时,皇者是一个对所有人的所有机密都感兴趣的人,他想知道更多关于白老三的情况,也不奇怪。看来,两人是各取所需。 我不由为皇者不择手段套取所有人机密的行为感到惊悚,又为冬儿对金钱的无限热爱感到悲哀,假如皇者和冬儿不是秉承二人各自老大的授意,而是私人行为,要是伍德或者白老三发现这两人在私密接头,那事情就大了,他们可是犯了伍德和白老三的大忌。 要知道,伍德和白老三也并不是铁板一块,我清楚他们俩,除了共同的利益,彼此之间也是互相防备互相猜忌的。 不过,在这里见面,似乎是很安全的。 看了一会儿,他们俩还在继续交谈。 我怕呆久了会被他们发现,悄悄开车离开了这里。 开车走了一会儿,离开了沿海路,拐上了一条通往市区的马路,突然感觉有些闹肚子,看到前方有一家加油站,忙拐进去放好车子,冲进厕所,找了个带隔离板的蹲位,关好门,开始卸货。 正卸货,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在小便,边小便边说话。 “伍老板和白老板正在加油站的会客室里和加油站老板谈点事,一会儿就走,我看咱们这商务车的油也不多了,你去加满油。” “好的,这加油站老板是白老板的朋友,反正加油也不要钱的。” “对了,加完油,伍老板说想到海边去散散心,那就开到那沿海公路上吧,那里山高林密,海边风景也不错。” “行,一切听老哥吩咐。”biqikμnět 两人说完,出去了。 我一听,心里不由紧张了,要是伍德和白老三出去到沿海公路上兜风,开到皇者和冬儿呆的地方,那里视野开阔,岂不是很容易就能发现皇者和冬儿。 一旦伍德和白老三发现他俩在一起,虽然有可能彼此会猜疑一些事情,但是,假如冬儿和皇者不是白老三和伍德派出来的,而是属于隐藏的行为,那二人很有可能会对皇者和冬儿产生巨大的猜忌,会做出对他俩很不利的举动。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不想让伍德和白老三发现皇者和冬儿,我不想让他俩为此而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急忙出了厕所,看到一辆灰色的商务车正在加油,外面没有看到伍德和白老三,显然,他俩正在加油站会客室和老板谈事情。 加油站排队加油的车很多,人也不少,没人注意到我。 我悄悄走到自己车子旁边,迅速钻进车子,开车径自离去。 我将车子又开回了沿海公路,边走边看着两边的地势。 开到一个山隘口的地方,我停住了,将车子停在离山隘口10多米远的地方,然后下车,看了看隘口,然后迅速往山上爬去,爬到半山坡,我在几块大石头面前停住了。 我找了一根木棍,直接就撬起了大石头。 轰隆隆,随着一阵响声,一块大石头滚落山坡,正好滚落到马路中央。 我一鼓作气,又继续撬动大石头,很快,又有几块大石头滚落到柏油路上。沿海的这段路很窄,几块大石头滚落的正是地方,正好分散在马路中间。 我看到附近还有一个枯死的粗大树干,干脆又用力将树干也掀了下去。 枯树正好横在马路中间,和几个大石头交错着,马路被封死了。 然后,我下山,回到车子跟前,上了车,掉转头,刚要往回走,正好看到那辆灰色的商务车开了过来,正好和我迎头顶住。 我坐在车里没有动,灰色的商务车停住了,我看的分明,车子副驾驶位置坐着的是白老三的保镖。 那保镖此时显然也看到了我,回头说了几句什么,接着,商务车的车门打开了,白老三和伍德走了出来。 伍德和白老三先是看了看马路上的枯树和石头,接着向我的车子走过来,保镖紧跟在他们后面,右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带着警惕的眼神看着我—— 我知道那保镖右手插在口袋里握住的是什么东西。 我也下了车,带着十分吃惊意外的表情,还有警惕戒备的目光看着冲我走过来的白老三和伍德。 白老三看着我的目光同样很意外,边向我走过来边嘴里嘟哝着:“这小子怎么突然在这里冒出来了?” 显然,听白老三讲话的口气,是和伍德说的。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伍德和白老三,还有他们身后紧跟着的那个保镖。 伍德似乎没有听到白老三的话,径直走向我,脸上突然就露出了微笑,笑得很亲切,很友好。 “呵呵,这不是多日未见的小易吗?”伍德笑着看着我:“怎么?小易,你这是要。” 伍德不可能不明白我要干嘛,明摆着这路被堵死了,但是他还是做不懂状问我,这也是一种形式的装逼。 在这个到处都戴着面具的世界里,装逼无处不在。 我先是冲他俩点头笑了笑:“伍老板、白老板好……我开车要到乡下去办事的,想走这里抄近道,没想到这里的路这样了,过不去了,我这正打算调头往回走呢。” ъiqiku 持续那么久 “嗯……”伍德点点头,看看道上的石头和树干,又抬头看看山坡:“最近这几天晚上都是一直下暴雨雨,按说都秋天了,不该这种下雨法,看来,这也算是属于极端天气了,很不正常啊……看看这些石头,都是大雨引起的地质灾害。” 白老三点点头:“这鸟天气确实是见鬼了,一个夏天不下雨,到了提前又不停下大雨,很反常啊,这种极端天气,听说是被什么温室效应引起的,我靠……这样下去,以后会不会四季颠倒啊,夏天下雪,冬天到海里洗澡。” 伍德看着白老三笑了下:“也不是没可能,不过,白老板,即使有,你也看不到。” “为什么?”白老三说。 “因为,你活不了那么久。”伍德带着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白老三。 白老三一愣,接着说:“难道要到100年后才能出现这种气候变化?” “即使是50年,我看你也未必能看到。”伍德笑着。 白老三也笑了,看着伍德:“这么说,将军你是可以看到的喽?” “我……就是10年之内出现,我也未必能看到。”伍德笑起来,又瞟了我一眼。 “哈……将军,你正在壮年,说出此话,实在是太过于悲观了。”白老三说:“别忘记了,我们那天可都是一起算过命,都能活到100岁的哦……” “算命的?呵呵……”伍德笑起来:“我要是真的信了那么算命的,那我伍德才真的是悲哀了……100岁?哼,我看,活一天是一天,能活着看到每一个明天,就是很不错的造化……当然,白老板,或许我是悲观了一些,你不必为此受影响,你可一定好好地活着,争取超过我……”httpδ:Ъiqikunēt 白老三似乎被伍德话说的很不提情绪,咧咧嘴,然后又歪着脑袋看着我:“哎——小兔崽子,你知道你能活多久不?” 我微笑着:“我能活多久,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一定死在白老板后面。” 白老三斜眼看着我:“好牛逼的口气……死在我后面……妈的,老子要是明天就弄死你,你还敢说这大话?” “嗯……当然,我还是这句话,即使我明天死了,我还是会死在你的后面。”我说。 “丫的,老子这就干掉你,我让你诅咒老子,我让你不知天高地厚。”白老三说。 “你这就干掉我,那等于你自裁,我就是现在死掉,我同样会保证你先我而去,不信,白老板可以试试。”我两眼紧紧盯住白老三,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 “好狂妄无知的小子,我今天还真火了,妈的,上——”白老三冲背后的保镖一挥手。 白老三话音未落,早有准备的我的身形已经抢先保镖一步,不待保镖拔出枪,已经欺身到白老三的身后,手臂已经扼住了白老三的脖子,用白老三的身体挡住了保镖刚刚拔出的枪口,同时手里突然亮出了一把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水果刀,刀尖正对准顶住白老三的喉咙…… 这一刹那之间的变化很快,几乎就是在1秒钟之内完成的,周围的人几乎都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 在白老三的保镖拔出枪之前,我已经控制住了白老三。 白老三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自己喉咙和刀尖的亲密接触,身体一动也不敢动,话都不敢说,生怕喉咙一动被刀尖戳破。 保镖见状,也不敢动了,但是枪口依然对着我。 这时,车里呼啦又出来2个人,都拿着枪,见状也都不敢靠拢。 我温柔地将耳朵贴近白老三:“白老板,你看,刀子在你喘气的地方,你可要乖一点哦,不然,我认识你,我手里的刀子可不认识你……这喘气的玩意儿一旦戳破,到时候你可就漏风喽。” 白老三身体不敢动,话也说不出,脸色酱紫,又发白。似乎又气又怕。 我继续说:“你看,我刚说的话你还不信,我说嘛,无论我什么时候死,你都会死在我前面……这下验证了吧?将军刚才还预测你能活得比他长,至少10年以上,你就是不听,这回,我看,连一天都难过咯。” 伍德这会儿一直站在旁边抱着手臂看,神色安定,似乎饶有兴趣。 这时,白老三的保镖和另外两个拿枪的人围成半圆形向我包抄过来。 我将身体往后移动,靠着我的车子,刀子已经逼近白老三的喉咙,边对白老三笑着说:“白老板,你看,你的手下要来给你送终了。” 白老三不敢说话,却用求援的目光看着伍德。 伍德这时大步走到保镖和另外两个拿枪的人跟前,二话不说:“啪——啪——啪——”每人一巴掌,然后骂道:“混蛋,瞎了狗眼了,易克和白老板在开玩笑闹着玩呢,谁让你们拿枪的,都收起来,滚到车上去。” 三个人一听伍德的话,仿佛听到白老三的命令一样,立刻就收起了枪,上了商务车。 这时,伍德又转身看着我,笑起来,还拍了两下巴掌:“好了,小易,别和白老板开玩笑了,闹够了吧……呵呵……放开白老板吧,你放心,有我在,谁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白老板刚才也是和你开个玩笑逗你呢。” 我哈哈笑了,放开白老三:“我知道啊,我这不也是和白老板开个玩笑嘛。” 白老三被我一放开,使劲喘了口气,似乎刚才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喘过粗气,白老三伸直脖子,冲着车上大喊一声:“马尔戈壁的,都给我下来——” 车上的三个人立刻又下来了,枪又拔了出来。 白老三看着这三个人,脸色有些铁青和难堪,似乎刚才伍德对这三个人说话的效果刺激了白老三,这三个人是他的人,却如此听伍德的话,这让他心里必定十分不痛快,但是,当着伍德的面,他又不能说什么。 既然不能对伍德表示什么,白老三肚子里的火就得冲我来了,他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伸手指指我,看着那三个人刚要开口说话,这时,伍德先开口了。biqikμnět “白老板,玩笑开得差不多就可以了,凡事可要有个度哦,你这么动刀动枪的,会吓着易克老弟的……大家都是朋友嘛,不要这样。”伍德的话不软不硬,柔中带刚。 白老三听伍德这么一说,愣住了,少顷,脸上的面容开始活跃起来,嗓子里嘎嘎笑了两声,然后冲那三个人一挥手,示意他们收起枪,接着回头看着我和伍德:“嘿嘿……伍老板说得对,刚才是个玩笑,多日未见易老弟,所以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不过,易老弟,你刚才的动作未免有些太危险了,这刀子可是顶到了我的喉咙,万一你要是一不注意。” 我笑起来:“不会的,白老板,我心里有数,这刀子是我的小弟,对我忠心耿耿,它只听我的话,除了我的话,谁的话都不会听。” 我这话分明是在讽刺白老三,刚才他手下的三个人十分听从伍德的命令,白老三自己还被我控制着,他们竟然都不管了,都听伍德的话进了车子。 对于混社会的人来说,自己的人被别的人控制,这可是大忌。 显然,我这话也带有挑唆伍德和白老三关系的意思。 白老三显然听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脸色十分难看,却又无法发作,只能憋闷在心里。 伍德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看着我:“小易啊,几天不见,身手见长了……刚才你擒拿白老板的那动作,电光火石一般,看得我眼花缭乱哦,我都没有看清楚你是如何扼住白老板喉咙的。” 我说:“既然将军没有看清,那么,我就再做一遍,演示给你看看。” 说着,我的身体又要靠近白老三。 白老三忙移开身体,叫起来:“易克,你滚开,不要碰我……你再敢碰我,我今天真和你不算完了。” 我笑起来,伍德也笑了,摆摆手:“小易,不用再演示了……白老板,你也不要躲那么远了,我说了,大家都是朋友,朋友见面,不要搞地那么紧张嘛。” 白老三缓缓走了过来,他的保镖紧跟在后面,手放在口袋里,紧握着枪,两只眼睛牢牢盯住我,这回他不敢分神了。 这时,我说:“二位老板这是要去哪里呢?” 伍德说:“哪里都不去,就在这海边逛逛,想兜兜风……没想到刚走到这里就被堵住了。” 我说:“嗯,这些石头和枯树可真扫兴,阻碍两位老板散心的兴致……这样吧,来,叫那三个兄弟过来,我们一起搬开这些大石头和树干。” 白老三阴涔涔地一笑:“易克,你小子可真聪明,看我这边人多,就想借助我的人半开这些路障,然后好方便你自己通行……哎,我看你实在是聪明过火了,我的人就是我的人,我不发话,谁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否则,都是自找难看。” 白老三这话一半是在说我,另一半,分明是在说给伍德听的。 我脸上露出苦笑。 伍德似乎仍然没有听明白白老三的话,盯着马路上那些石头和树干出神…… 白老三这时继续说:“易克,今天这个雷锋我不想当……对不起,要让你失望喽。” 说完,白老三对伍德说:“将军,我看我们还是往回走吧,不必走这里的沿海路散心……一来这些石头和树干太大太重,很难搬动,二来呢,这条路往前都是紧靠陡峭山坡延伸的,这几天经常有大雨,山石松动在所难免,万一我们正走着,山上滚落下来这样的大石头……” 伍德这时回过神来,看着白老三,又看看我,点点头,然后对我说:“小易,前面的路不安全,我建议你还是掉头走吧,走另外一条路……我们也要掉头先走了。” biqikμnět 吃豆腐 我心里松了口气,又无可奈何地笑笑:“好吧,谢谢伍老板的关心。” 这时,白老三突然恶狠狠地瞪着我:“易克,咱俩的帐还没完……我让你找的人呢?这么久了,你怎么连个屁都不放。” 我知道白老三指的是谁,他指的是四哥,伍德从中斡旋我和白老三之间的恩怨,白老三答应只要我找到四哥,他就把恩怨和我一笔勾销。 我嘴巴一怒,说:“白老板这么急干嘛,我一直在努力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哦……” “操——我告诉你,我给你的帐都在一笔笔记着呢,加上今天你拿刀子对着我喉咙,又新增了一笔:“白老三狰狞地看着我:“小子,要不是看在伍老板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废了……如果你找不到我要的人,那你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了……该给的面子,我都给了。” 显然,白老三这话又是在警告我的同时含蓄地影射伍德。 伍德满面笑容,似乎还是没听出白老三话里的意思。 此时,我再一次判定,伍德和白老三之间,除了共同的利益,还有巨大的分歧,两人也是貌合神离的,只是暂时的共同利益将他们捆绑在了一起。 伍德似乎不动声色在挖白老三的人,而白老三似乎有些警觉,不好或者不敢和伍德撕破脸皮,但是又不甘心,所以就借助这样难得机会发出这种歇斯底里的警告,表明自己的态度。 李顺集团内部已经开始了分裂,白老三集团内部刚清洗完手下,高层之间似乎也有些裂缝。 或者,伍德不该是白老三集团的,他该自成一个集团,因为他有时候是游离于李顺和白老三之间的。他最终的站队,不好预测,现在表面上他似乎和白老三走的很近,但是,李顺却从来没有对此表露过任何不快和怨言。 伍德似乎是在这种游离中保持自己最佳的位置,争取获取最大的利益。 我看着白老三:“该尽的力,我都会尽的,我一直在努力查找那个人,但是,茫茫人海,那里会这么容易……说实话,我是绝对不想和你白老板结梁子,我也想赶快找到那个人,和你购销了恩怨,从此太平……但是,这需要时间。” 白老三哼了一声:“不愿意和我结梁子,算你聪明……需要时间……哼,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你给我抓紧点,别把我惹烦了。” 这时,伍德脸一拉,说:“好了,白老板,此事无需多说了,你要是觉得我这张老脸不好使,那我就不必为你们撮合了,你白老板的仇怨那就报吧,你现在就对易克动手吧,我不管了。”httpδ:Ъiqikunēt 伍德如此一说话,白老三脸上挂不住了,满脸堆笑看着伍德:“将军,你看,我刚才是吓唬易克,逗他玩呢,你可别当真啊……没有你的话,我怎么敢动易克呢。” “我看,就凭你手下那几个饭桶,也未必能动得了易克吧。”伍德带着讥讽的口吻看着白老三。 白老三的脸色有些发红:“呵呵……将军,好了,我们不必为这小子生气,犯不着呢……你可知道,我心里最尊敬的人,就是你,甚至超过我姐夫……走吧,我们上车吧。” 白老三很狡猾,这会儿看伍德有些烦了,赶紧又开始装孙子,他现在是不敢和伍德翻脸的,伍德深厚莫测的黑白两道背景让他不得不顾虑,所以,他赶紧说好话给伍德听,同事又无意中提馏出来他的那位政法委老大姐夫,以此来含蓄地提醒下伍德:我姐夫还是挺牛叉的,别不把我当盘菜。ъiqiku 伍德不再理会白老三,看着白老三上了车,看着商务车开始调头,转脸看着我,微笑着说:“小易,好久不见,今日匆匆一面,临别时我送你一句话,其实还是那句老话:你属于江湖!” 我看着伍德没有说话。 伍德又说:“我看得出,你是个讲江湖道义的人,但是,我想提醒你一句,大到国家,小到社团,再小到每个人之间,只要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古语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还年轻,年轻是资本,不错,但是,也容易犯冲动和头脑发热的毛病,不要让自己太幼稚…… “人这一辈子,往往最关键的就是那么一两步,走错了,永远难以挽回,时刻要睁大自己的双眼,看清自己的周围形势……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弟相必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我对你一直是很欣赏的,我想老弟是个聪明人。” 我笑了:“谢谢伍老板的提醒,十分感谢……我自己的路怎么走,我想我会清楚,希望,我和伍老板是永远的朋友,有永远的共同利益。” 伍德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你很聪明,切记,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似笑非笑地说:“这句话我也想送给伍老板。” 伍德脸色微微一变,接着又哈哈笑起来:“好,说得好,很好……那,老弟,就此作别了。” 说着,伍德收起了笑容,上了商务车,车子径自离去。 看着他们的车子消失了,我又找来一根大棍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马路上的障碍清除掉,然后开车离去。 我不知道此刻皇者和冬儿有没有离开那里,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嘛? 想到冬儿我就头疼,想到皇者我就心里没底,索性,不想他们! 边开车,我边想着伍德和白老三今天的表现,以及伍德和我说的那些话…… 此时,我有一种狼烟四起的感觉,星海白老三这边一直在蠢蠢欲动,南边的宁州那边战火已经燃起,李顺正在磨刀霍霍,老奸巨猾的伍德则在伺机捞取最大利益,还有,集体内部,孙东凯和董事长之前的鏖战正不分胜负继续较量…… 这些,都是我能感觉到的,而在我感觉不到的背后,我不知道还有哪些更加深不可测愈发阴险狡诈的厮杀和暗斗。 而这些明着的暗着的见血的不见血的博弈和拼杀,我似乎都脱不开干系,我似乎都已经或者将要卷入其中。 这种预感让我心头隐隐有些不安。 回到公司,推开办公室的门,曹腾正拿着外部电话低声在说着什么,见我进来,神色微微一变,接着低声说了句什么,忙挂死了电话。 我坐到办公桌前,冲曹腾一笑。 曹腾笑了笑,接着站起来:“你回来了……我要出去下,去看看下面的业务。” 我点点头:“曹兄,我不是你领导,你不必给我汇报。” 曹腾呵呵一笑:“易兄,现在你不是,可是,我总觉得,你早晚会是……老兄你现在可是领导眼里的红人啊……不管是大领导还是小领导,可都是对你赞誉有加呢,早晚,我看,你得成为我的领导。”ъiqiku “可别这么说,曹兄,我这句话不过是个聘任人员,什么领导不领导,再提拔这身份也改变不了,和你老兄可是没法比的……你老兄正儿八经科班出身,还是体制内的人,你才是前途无量呢。”我皮笑肉不笑地说。 曹腾深深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没说话,出去了。 我站到窗口,看着曹腾开车出了院子,然后走到电话机前,按了下通话记录键,看到了曹腾刚拨出的电话号码…… 看到这号码,我有些小小的意外,这是孙东凯的手机号。 曹腾鬼鬼祟祟地给孙东凯打电话干嘛?为什么看到我如此紧张的神情?我疑窦顿生。 我又看了下孙东凯前面的拨出电话号码,是曹丽的手机号,再往前,是赵大键办公室的手机号,时间都是在2个小时以内。 赵大键今天一直都在办公室,我刚才回来时经过他办公室还看到他正在电脑上打扑克,曹丽今天也一直在办公室忙乎着筹备一个会议,都没出去,集团有内部电话,不用内部电话,却用外线联系…… 这么短的时间内,曹腾和他们之间如此高密度频繁的通话,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我皱紧眉头,思索着…… 此时,我没有意识到,一轮新的阴谋和暗斗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划中,很快就会在传媒集团里掀起一股超强台风,这股超强台风,将在星海观场引起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 我正琢磨着电话机发愣,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是秋桐。 看到我站在电话机旁发愣,秋桐笑着说:“干嘛呢?易克,怎么心神不定的样子。” 我回过神,冲着秋桐笑了下:“呵呵,没事,领导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呢?”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了?”秋桐说。 “呵呵,这是你的公司,你想到哪里,都可以啊!”我笑着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秋桐坐在我对过。 “错,这不是我的公司,这是我们的公司,或者说,这是星海集团的公司。”秋桐笑着说。 我点点头:“言之有理。” “晚上有安排没有?”秋桐说。 “没有!” “那好,晚上有客人!”秋桐说。 “什么客人呢?”我说。 “晚上我要宴请春天旅游公司的海老板吃饭,你去作陪吧!”秋桐抿嘴笑着。 “哈……”我笑起来:“这不晌不夜的,你请客干嘛?” “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有好事。”秋桐神秘兮兮地说。 换口味 我说:“嗯,行,那我请客吧。” “谁请不一样,那么客气干嘛?”秋桐说:“我刚从集团开完会回来,已经给海珠说了,现在通知你……晚上下班后到我家附近的海鲜大酒店……咱们吃海鲜。” 我说:“开会……什么会?” “经营委的一个例会。”秋桐说。 “哦……谁主持的?”我说。 “孙总主持了一会儿,之后大家就学习文件。”秋桐说。 “曹丽去参加了吗?”我说。 “没有,曹主任今天一直在办公室忙呢,筹备经营系统的一个活动的……不过,中间过去了一下,孙总把她叫到办公室去了。”秋桐看着我:“问这个干嘛?” 我笑了下:“不干吗,好奇!随便问问。” “你的好奇心还不小呢。”秋桐笑起来,接着站起来:“好了,我要去集团财务办点事,先走了,晚上下班后准时过去呀。” 秋桐走后,我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最近的业务统计报表,看最近的业务数据。 最近三水集团的业务进展非常快,配送的内容和范围不断扩大。 我知道,三水集团的住宅区在星海是数一数二的,把这家做好了,会带动配送业务的飞速开展,会不断扩大社会影响力。 正看着,平总大大咧咧地推门进来了:“嗨——老弟,你在办公室啊!” 我忙站起来请平总就坐,帝递过一支烟:“你老兄可是稀客,今天怎么想到我这里来了?” 平总吸了两口烟,冲我呲牙一笑:“没事闲着转转,想你老弟了……嘿嘿……怎么,你在忙?” 我放下手里的业务报表,说:“没有,不忙,在看业务报表。” 平总瞥了一眼报表,说:“你老弟就是行,三水集团这么大的客户都被你拿下来了。” 我说:“这不是我拿下来的,是秋总亲自操作的,我这里只不过是落实而已。” 平总赞赏地点点头:“秋桐真是好样的,不管是做发行业务还是你们这多元化经营,都亲自出马,能拿下大客户。” 我说:“你老兄也不简单啊,广告这一块,你也亲自拿下了不少大客户吧?” 平总笑笑:“以前是拿下过不少,不过,现在都代理了,我就不操那闲心了,代理商自己去操作。” 我说:“你现在舒服了,全年的广告任务都已经提前完成了,钱都入库了,好爽啊!” 平总说:“呵呵,我现在主要做的就是监管和协调代理商,同时鼓励他们争取超额完成任务,超额的部分,公司和代理商分成,大家都有好处……现在有几家代理商已经完成了全年广告刊登任务,正在鼓足干劲争取超额……” 我笑着说:“这下集团领导可又要表扬你们广告公司了,祝贺你啊,老兄!” 平总皱了皱眉头,突然叹了口气。筆趣庫 “叹气干嘛?”我说。 “唉……我们这做下属的,难啊……集团领导的心思,猜不透啊!”平总说。 “怎么了?”我说。 “领导难伺候呗。”平总说:“最近,我给董事长和孙总汇报广告公司的工作,感觉出鬼了。” “出鬼了?怎么回事呢?”我说。 “董事长一直要求我平时多给他汇报广告公司的工作,我也是一直这么做的,以前每次汇报完,董事长不是鼓励就是表扬,可是,最近,我再去给他汇报,他却显得有些不耐烦,敷衍听完就算,还告诉我以后不要越级汇报工作,要多和分管领导多汇报。 “以前我给孙总汇报的时候,孙总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似乎对广告公司的工作漠不关心……可是,现在我去给他汇报,他却表现出异乎寻常的热情,对我客气有加,听得十分仔细认真,听完不但鼓励表扬,还提出不少中肯的意见和建议……你说,这是不是见鬼了,两个人的态度都发生了180度大转弯,我这心里啊,就犯嘀咕,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当观的心思,到底如何琢磨呢?” 平总说完,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 我听完,心里也有些隐隐不安,确实,这事很不正常。 “这事你怎么看的?”我说。 “我分析啊,估摸着其中必有道道。”平总说。 “什么道道?”我说。 “或许,是集团领导班子要动?或者,是集团领导内部又要起火闹矛盾?”平总说:“依照我这么多年在集团干事的经验,这两种可能性很大。” “哦……是这样。” “可是,这两种分析却又看不出任何迹象。”平总说:“一般来说,集团领导班子要是动,事先总会有些小道消息传出来,我有个伙计在市委阻值部,他的消息很灵通,市值其他单位领导班子要动,他总能打听到一些消息,但是,这次,他那里没有任何讯息…… “还有,要说领导班子起火闹矛盾,也不像,最近,听到的,看到的,好像是集团当维班子很团结很和谐,特别是董事长和孙总,甚至比以前都融洽多了……所以,我现在捉摸不透了。” 平总的话让我心里一阵警觉,越是风平浪静的时候,越有可能是黎明前的黑暗,之后很可能是超级风暴骤起。 我不相信孙东凯和董事长之间的暗斗结束了,也不相信孙东凯在两次向董事长发起冲击未果后会偃旗息鼓。 联想到曹腾和孙东凯曹丽赵大键的神秘通话,我觉得,孙东凯很可能在酝酿着新一轮的强劲攻势。 之前两次,孙东凯分别以平总和秋桐为突破口,向董事长发起挑战,想把董事长钓出来,没想到董事长却采取了以守为攻的态势,不动声色谈笑间就将孙东凯的攻势化解了。 按照孙东凯的性格,依照孙东凯的政治抱负,他显然不会就此罢休,必定会策划着发起新的一轮强劲攻势。 但是,这次攻势会从何发起,以什么方式发起,我却无从而知,也猜不透。 从平总刚才的话里所言董事长和孙东凯对他的态度变化,我隐隐觉得平总的处境似乎有些不妙。筆趣庫 孙东凯发起攻势的习惯是从下而上,之前两次都是这样的,他当然明白,董事长在上面也是有一定根基的,从上面下手,难度很大,很难动摇了董事长,说不定还会弄自己一屁股屎。 仿佛是为了证实我的分析,平总又说:“唉——这要是市里调整集团的领导班子,那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可就不舒服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无论哪个单位换了老大,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把关键部门的负责人换上自己的人……要是董事长提拔了还好说,就怕。” 说到这里,平总脸上的神色又有些不安。 我隐约意识到,或许,此次孙东凯的攻势会采取另一种方式。之前他不瘟不火地通过刺激平总和秋桐来引逗董事长,而董事长根本不上钩,这次,他或许会采取一种凌冽的方式,他不会再走之前失败的路子,说不定会直接痛下杀手。 只是,他将如何下杀手,谁也猜不透。 而平总之所以会表现出惴惴不安的神色,我想他心里是有数的,他干了这么多年广告公司负责人,自己到底是不是清白,到底有多清白,他比谁都清楚。 我之前听人说过,媒体广告部负责人,全国都一个样,都是肥缺,像星海传媒集团这种规模的,广告公司负责人个个都是百万甚至千万富翁,这都是大家明情的事。 平总之所以不安,必定是自己有小辫子,怕被人抓住。我估计他的小辫子恐怕不少,至于到底会被抓住一根小辫子还是被人抓住一把,那就不得而知了。 平总现在最担心的,应该是集团领导班子的调整,但是,这是他无能为力的,我同样无能为力。 而集团领导班子的调整,到底会以何种方式,是平和接班,还是暴风骤雨式的血腥震荡,我猜会是后者,董事长的工作一直很不错,找不到董事长的把柄,是不好撤换的,毕竟,董事长在市里也是有一定的背景的,当然,董事长和孙东凯在市里后台谁更硬,无法判断。https:ЪiqikuΠet 我无力拯救别人,我只能尽我的所能尽可能保护好秋桐,不让她在高层权力的斗争中成为牺牲品,受到伤害。 我现在不知道新一轮的权力厮杀中会不会危及秋桐,也不知道谁会成为牺牲品。 现在平总来我这里,似乎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求得一时的心里安慰。 我于是安慰了半天平总,说:“平总,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又没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你担心什么,领导之间的利益之争,你不参与就是……” 平总苦笑了下,说:“领导之间的斗争,波及到下属是不可避免的,我一直就是董事长的人,整个集团都知道我是董事长最宠爱的下属,我是没有可能重新选边站队的……我不想参与,但是,这由不得我了。” 我说:“还是不要多想了,安心干好自己的工作吧,毕竟,广告公司的业绩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你的能力是明摆着的,不管换了哪个领导,都需要为自己干事出力的人,都需要能干活的部下啊……” 我的话似乎让平总稍微感到了一些安定,他吸了几口烟,深呼吸一口气,身体摇摇摆摆站起来,走了。 我明白,其实我刚才的那些话纯粹就是自欺欺人,就是为了安慰平总,平总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他自己心里很明白,他跟董事长之间到底有多少牵扯,只有他和董事长知道。 说到底,平总的不安还是因为自己有小辫子,要是他和秋桐那样做事从来都光明磊落问心无愧,那么,他也就不必这样了。 看来,还是秋桐这样好,做人做事坦荡荡。 孤单的身影 平总走后,我又琢磨了半天,看看到了下班时间,下楼,开车出去。 刚出了院子大门,正好看到一辆熟悉的奥迪正停在不远处的马路边,车上坐的正是张小天。 看到张小天在这里,我来气了,马尔戈壁的,张小天肯定又是在这里等云朵的,这狗日的怎么就不长记性,不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又要来骚扰云朵了! 我停下车,大步向张小天的车子走去,我想二话不说把他揪出来,先狠揍一顿再说。ъiqiku 刚走了几步,张小天看到了我,立刻就发动车子,一溜烟跑了。 我冲张小天的车子方向吐了一口,骂了一句,然后回到车子,发动车子刚要走,看到云朵正从里面走出来。 我摇下车窗玻璃:“云朵——” 云朵看到我,笑了下:“哥——” “你干嘛去?”我说。 “今晚办公室要加班整材料,我去对过饭店给大家订晚饭。”云朵说。 “去吧。”我说。 “哥,你也走吧。”云朵说。 看着云朵横穿马路向对过走去,看着云朵消瘦孤单的身影,我的心里突然有些酸涩。 来自草原女儿云朵,曾经活泼开朗的云朵,自从经历了那场生死轮回,自从经历了这之后的一系列变故,变得沉默寡言了,那双水灵灵的会说话的大眼睛变得忧郁了。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云朵成长成熟的过程,还是…… 我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心里感觉很对不住云朵,默默开车离去。 到了饭店,海珠和秋桐也到了。 海珠今天穿了那件套裙,秋桐在南京路给她买的套裙,显得很精神,很清爽,很漂亮。 秋桐不由赞不绝口地夸了几句,海珠笑得很开心,脸上荡漾着幸福的表情:“秋姐,这是我哥给我买的。” 海珠的神色还有些自豪和夸耀。 “易克真有眼光,真不错。”秋桐呵呵笑着:“看,这衣服的样式和大小,最适合你了,你这一穿上啊,充满了儒雅高雅,颇有职场丽人的高贵气质。” “嘻嘻……”海珠看着我,开心地笑起来。 我有些坐不住,于是起身去点菜。 点完菜回来,秋桐正和海珠谈笑着什么,见我进来,海珠兴奋地对我说:“哎——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秋姐今天给我们揽了一个大客户呢。” “哦……”我看着秋桐,原来秋桐下午说的好事是这个,她给海珠揽了一个大客户啊!说是给海珠,不如说是给我和海珠,或者说是给我。秋桐刚刚给那个青岛的亦客揽了一笔大业务,转眼之间,又给星海的易克弄了一笔大单子。 我坐下,看着秋桐:“怎么?什么业务?” 秋桐淡淡一笑:“今天我有个朋友给我打电话聊天,她是市里一家外企的副总,她说到她们公司正准备阻值一批员工外出旅游,200人左右,到新马泰,作为对优秀员工的奖励,她正好分管这一块,顺便就咨询我熟悉哪家市里的旅游公司,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们的春天旅游,就推荐给了她,介绍了半天你们的情况,她很感兴趣,说我介绍的保准差不了,呵呵……接着就确定了,我刚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了海珠,海珠明天就可以找她联系了。” 我笑了:“你可真行!” “不是我行,是你们的公司行,要是你们没有出镜游资格,要是你们旅游公司管理不行,我也不敢介绍啊,即使再好的关系,我也不能介绍啊……”秋桐说:“归根结底,是你们有这个实力和信誉,有这个资格和水平。” 海珠接过来说:“哎——刚才我大致算了下,200人的新马泰团,大团,每个人的利润可以在500元左右,这一个团,可就是10万的毛利润……这可是我们公司接手以来做的最大一笔单子。” 海珠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我心里也很高兴。 “哈哈,看你乐的。”秋桐开心地笑起来:“海珠啊,我给你说,你可一定要做好这个团,价格那边无所谓,但是要求必须是优质服务,这次做好了,今后,他们可就是你们的稳定客户了……这家外企,每年外出旅游和会务,都是很多的,你们都可以承揽。” “秋姐,你放心,保证不给您丢脸:“海珠喜滋滋地说:“现在公司的旅游线路和产品都是品质团,绝对没有那些二次收费和进店之类的……当然,新马泰的团,也不能完全保证一个店不进,毕竟,我们是发团,对方是地接。” “这个我了解,所有去新马泰的团都是这样的,这没问题,他们必定是会理解的,我们要做的呢,就是质量,服务的质量,要做细,做优,用心去做……旅游,拼的就是服务哦……”秋桐说。 “嗯……没问题的!”海珠自信地点点头。 “呵呵,小妹,祝贺你发了一笔小财!”秋桐说。 “哈……”海珠笑着,又说:“对了,秋姐,我们公司接业务都是有劳务费的,我到时候按比例给你提成哈,不能让你白帮忙。” 秋桐笑着摆摆手:“行了,小妹,别和姐姐提钱,提钱伤感情哦,我可不要你们的提成,这样吧,这提成啊,你给我的那个朋友……这样,也有助于你们之间的感情加深,有利于今后业务的继续开展。” 海珠说:“那边是必须的,可是,也不能让你白忙活啊……” 秋桐诚恳地看着海珠:“小妹,真的不要和我说钱,这样姐姐心里真的很别扭……我只想帮助你们,我不是为了钱才给你们介绍业务的……我看中的是我们姐妹之间的情分。” 海珠还要说什么,我这时说:“海珠,好了,不要再客气了,再客气,伤感情!” 海珠看了看我,不说话了。 我这时对秋桐说:“你有没有意识到,你本身的社会资源和人脉关系,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秋桐说:“哦……这个我倒是没注意。” 我说:“关系也是生产力,你平时工作中接触认识的客户,你自己的那些朋友和同学,其实都是最直接最实用的资源,这些资源,都是最宝贵的社会关系,这些关系,都是最直接的生产力。” 秋桐呵呵笑起来:“你倒是精明,很会总结归纳。” 海珠很赞同我的观点,说:“哎——我和我哥在这一点上可就差远了,我们在星海,不认识几个人的,我们几乎就是从零做起了。” 秋桐说:“小妹,其实呢,从零做起有从零做起的好处,有些社会资源,你利用好了,会帮助你事业进步,但是,利用不好,反而会适得其反……当然,来到一个陌生的环 筆趣庫境里打拼,是要多付出一些努力,但是,只要自己坚持勤奋努力的信念,坚持好诚信做事做人,一定会成功的……你看,你们现在的开局不是很良好吗?” 海珠点点头:“嗯……秋姐你说的对,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打拼精神。” 秋桐说:“人生就是奋斗……只要把握住勤奋和诚信,就一定会有好的结果……小妹,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背后还有一个强大的经营高手,那就是你的易克哥哥……” 海珠笑着看看我,然后看着秋桐:“当然,还有你啊,秋姐,你给我传授的那些经营管理知识,真的很实用的。” 秋桐笑了:“我那都是现学现卖的,都是跟人家学的,这其中,也包括跟易克学的。” 我明白秋桐话里的意思,她除了跟我学了一些东西,还跟着那个青岛的亦客学了很多,甚至,那个亦客才是她的营销启蒙老师。 而秋桐管理的理念,是蕴含了她做人的品质和风格的,这一点,是学不来的,是她自身修行的结果,她的管理品质和做事的气魄,又反过来影响了我很多。 海珠说:“我也跟我哥学了很多呢。” 秋桐说:“怎么样,小妹,现在管理公司是不是越来越顺手了?” 海珠点点头:“嗯,不过,也经常会有一些困惑。” “呵呵,怎么困惑了?”秋桐说。 海珠说:“我想问你啊,秋姐,你说,在处理一些业务的时候,经常会有部门的负责人找我,自己不拿出处理意见,直接问我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回答他们?” 秋桐听了,看看我:“这个问题,我觉得还是易克回答比较好。” 我明白这是秋桐在考我,她自己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想知道我的想法。 我说:“阿珠,这样的事情很好处理,我告诉你,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就是知道该怎么办也不要告诉他,你就直接回答他们,就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唯一的办法你继续去办,办好了得到奖励,办不好得到惩罚,不管是奖励,还是惩罚,你都是履行自己的职责,你要么把事情办了,你要么自己看着办,如果你还在乎公司、承诺和尊严的话,我相信你会把事情办了,而且会办的很好……这样,就不会给部下养成依赖的习惯,养成他们的责任感和独立性。” 海珠点了点头:“哦……” 秋桐赞赏地点点头:“易老板所言极是,很高明的策略!” 我说:“别夸我,其实,你就是一直这么做的,我这是跟你学的。” 秋桐呵呵笑起来。 海珠也笑了,又说:“其实,我在管理我的员工的时候,我有时候会心里发虚。” 我说:“为什么?你是老板,你拥有对这些员工的一切生杀大权,你心虚什么?” 海珠说:“不是因为权力而心虚,而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做业务的能力,实在是比不上我的员工,我自己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做过一次业务呢。” 我说:“我晕,你是老板,你需要的是做好管理,你做具体业务干嘛?”httpδ:Ъiqikunēt 海珠说:“那也不行啊,你自己没有做业务的能力,员工就会和你比较,觉得这个老板能力还不如自己,你说,做老板的业务能力比不上自己的员工,能不心虚吗?” 李顺不见了 秋桐笑了:“小妹,你好可爱……我结合我自己的体会和你说啊,小妹,做老板的,永远不要跟下属比技能,因为下属肯定比你强;如果不比你强,说明你聘请错人了……那么,你要和员工比什么呢?我看,要比眼光,比比他站得高看得远;要比胸怀,老板的胸怀是委屈撑大的,你要能容人所不容;要比实力,老板抗失败的能力要比员工强……总之,一个优秀老板的素质就是眼光、胸怀和实力。” 海珠心悦诚服地点点头:“秋姐,你说的太好了。” 我听了秋桐的话,也不禁受益匪浅。 秋桐接着说:“做老板的,要时刻意识到自己的优势,每个人都有天生的优势,一个人拥有优势的类型和数量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是否知道自己的优势是什么,从而做到扬长避短。如果你能扬长避短、顺势而为,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就会事半功倍、如鱼得水;反之,如果你选择了与自身爱好、兴趣、特长背道而驰的方面,就会事倍功半、处处吃亏。” 海珠点点头:“嗯……秋姐,你说,你成功的秘诀是什么?” 秋桐笑了:“傻妹妹,我哪里有什么成功,我就是体制内半事业半企业化管理单位的一个打工者,我这个算是什么成功呢……就是混日子罢了。” “秋姐,你可不要这么说,我真的觉得你是一个成功人士,那么的大的一个公司,1000多号人,在你手里管理地井井有条,业绩蒸蒸日上,虽然你没有发财,但是,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你不折不扣是一个成功者。”海珠认真地说:“秋姐,不要给小妹卖关子嘛,说说,传授下经验。” 秋桐想了想,说:“我借鉴下易克给我们讲课的模式,给你讲个故事。” “嘻嘻……好!”海珠说。 秋桐说:“一只鼬鼠要与一只狮子决战,狮子果断地拒绝了。鼬鼠说:你害怕了吗?狮子说:如果答应你,你就可以得到曾与狮子比武的殊荣;而我呢,以后所有的动物都会耻笑我竟和鼬鼠打架。” 海珠看着秋桐:“嗯,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呢?” “不要被不重要的人和事过多打搅,因为成功的秘诀就是抓住目标不放,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琐事上。”秋桐说。 “哈哈,好,又学到了新东西。”海珠开心地笑着。 “当然,所谓的成功,都是相对的,”秋桐说:“对每个人来说,成功的定义都是不同的,真正的成功,不是来自别人的认可和评价,而是由自我满足带来的宁静平和的心态。如果你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了最大的努力来改进你的现状,这就是你最大的成功。上帝赋予每个人的身体、智力水平都不尽相同,只要尽己所能,全力以赴,把生命的能量发挥到极致,结果就已经不再重要。” 秋桐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我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秋桐又看着海珠:“小妹,你现在是创业,创业的道路,不是那么平坦的,不但不平坦,甚至还会有挫折和磨难,你要有这 https:ЪiqikuΠet个心理准备。” 海珠说:“嗯……幸亏有我哥帮助我,不然啊,我还不知道要自己愁地哭多少次了呢。” 我说:“即使没有我,你也不能哭……哭什么?哭只能让你的竞争对手快意……阿珠,记住,创业时,流泪没有用,创业者是没有退路的,最大的失败就是放弃。今天很残酷,明天更残酷,后天很美好。大部分人都死在明天晚上,看不到后天的太阳。创业者要懂得左手温暖右手,要懂得把痛苦当作快乐去欣赏品味,才会有成功。” 海珠冲我吐了吐舌头:“知道了。” 我又说:“阿珠,你必须要养成自己的独立性,记住,凡事要靠自己,改变命运更要靠自己。凡事需坚持、凡事需忍耐、凡事需付出、凡事需尽力。世上没有天生的强者,强者是磨练出来的。一个人若要有所作为,就必须同对手竞争并超越对手。与弱者竞争,胜算当然大,但很难成为强者。只有与强者竞争,才能不断拓展生存的空间,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我们的旅游公司,不惧和任何一家旅游公司竞争,越是和强手竞争,就越有战胜对手的快感。” 海珠点点头:”嗯……”筆趣庫 秋桐也点点头:“易克,这话说的太好了。” 我们边吃边聊,谈得十分尽兴。 一顿愉快的晚餐结束了,我和海珠回去。 回去的路上,海珠说:“哥,你说,秋桐今天给我们帮了这么大的忙,不给她回报,我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我说:“秋桐今天不是说了,她是因为和你的姐妹情分才帮我们的,她不需要回报。” “可是,我总觉得心里放不下,我总觉得欠了她什么,我不想欠人家人情。”海珠说。 我开着车,夜色里,看不清海珠的神色。 我沉吟了下,说:“阿珠,我觉得,秋桐把你当自己的亲姐妹看待,但是,你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你心里的下意识里,没有将秋桐当你的姐妹,你总觉得自己需要偿还她的人情,你总觉得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海珠沉默了,没有说话。 我又说:“阿珠,知道吗,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都是免费的……比如阳光、空气、愛情、亲情、友情、梦想、信念,都是免费的……那么多美好的东西都是免费的,造物主早已把最珍贵的一切,免费地给予了我们每一个人!在秋桐的眼里,她和你之间的友情和亲情最珍贵的,都是免费的,而你,却非要标出一个价格……你觉得有意思吗?” 海珠继续沉默着,低下头。 我不说话了,继续开车。 一会儿,海珠抬起头,不看我,目视前方,看着夜色里城市的璀璨霓虹…… “哥,我问你个问题。”海珠轻声说。 “嗯……” “你说……我和秋桐,谁更美丽?”海珠说。 “这——”海珠突然冒出的这个问题难住了我,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顿住了。 “你们,都美丽——”过了一会儿,我说。 “呵呵……哥,你在撒谎。”海珠淡淡笑了下:“其实,我觉得自己很傻,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的……其实,我明明知道,秋桐的美丽是没有人能比得上的,我所见过的所有女人当中,包括我自己,从没有比她更美丽的……我问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难为你,实在是我自己有些自不量力了。” 海珠的声音里有些落寞伤感和苦涩以及失落。 我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阿珠,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美丽的女人吗?” 海珠扭头看着我:“这个话题,有无数个答案,但是,我想听你说——” 我说:“在我看来,一个真正美丽的女人,不是青春的容颜,而是绽放的心灵;不是俏丽的服饰,而是内在的自信;不是台前的舞姿,而是幕后的执著;不是表面的谄媚,而是内心的真诚;不是物质的附庸,而是知识的光芒。”biqikμnět 接着,我又补充了一句:“人生因追求而精彩,生命因坚强而美丽!” 海珠没有说话,我扭头看了下海珠,夜晚闪烁的灯光下,她的神色有些郁郁,还有些沉思…… 路上,直到回到宿舍,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公司里事情很多,我忙到下午4点才忙完。 忙完后,我开车直接去金石滩找李顺,我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最终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 昨天我和李顺的一席话,我觉得虽然不会阻止他复仇,但是,他必定不会鲁莽地去南下了,他是个有丰富江湖阅历的人,他只要稍微冷静下来就会知道自己南下的后果是什么?他不会愚蠢到那个地步。 既然他不会南下,那么,他该怎么做,我想听听他的想法。 其实,我心里昨天就有一个主意,但是,这个主意我不能主动说出来,不然,依照李顺多疑的性格,会适得其反。 我想当面听到李顺说出自己的新打算,看和我的合谋不! 我希望我们俩能想到一起去! 我想此刻李顺应该在等着我。 没想到,到了渔村的渔家乐旅馆,我意外地发现:李顺不见了! 我进入院落的时候,院门开着,房东大姐和大哥都不在,院子里也没有人。 我上了二楼李顺的房间,房门开着,房间里整理地干干净净,也没有人,李顺不在,而且,李顺的行李也都不在。 我叫了几声,没人答应,院子里一片空寂。 我的心里一紧,人呢?李顺呢?行李哪里去了?房东大哥大姐呢? 我从二楼冲下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什么人都没有。 我走到院子门外,看看周围,四周一片安静,远处,一个老大爷正坐在门口的石头上织渔网,两只家狗正在追逐嬉闹,看不出发生任何意外事故的迹象。 正发愣间,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大兄弟,你来了。” 我忙回头,是房东大姐,手里提着垃圾桶,看来刚才去倒垃圾了。 “大姐,你好,我的朋友呢?”我急切地看着大姐。 大姐边热情邀请我进去边说:“你朋友走了啊,今天上午走的。” “哦……走了?自己一个人走的还是有人和他一起?”我此时有些担心李顺是被人绑架走的。 老大的嘱托 “自己一个人啊,走的时候看起来精神不错,和我还啦了半天家常,有说有笑的,然后就背起行李,俺当家的正好要进城采购东西,就骑摩托车把他捎进城里去了。”大姐拉过一张凳子,请我坐在院子里,又去给我倒水。 听房东大姐这么说,我心里稍微有些安稳,李顺没出事,自己进城了。随即,我的心又紧了起来,他自己进城干嘛,想闺女了,去看小雪?还是想回家去看看父母? 可是,我随即又否决了自己想法,进城去看小雪和父母,需要带走行李吗?没那必要啊! 看李顺这架势,他是要一走不复回,不回到这里了。 那么,李顺会到哪里呢?难道他真的犯糊涂还在冲动里要去南方?要带领在宁州的那帮手下去给二子和小五报仇?难道我前天的苦口婆心劝说都作废了?难道他仍然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 我的脑子里紧张地思索着…… 这时,房东大姐进了屋子,随即出来,递给我一个信封:“大兄弟,这是你朋友临走之前让我交给你的……他说他要出远门办事,说你一定会来,来的时候,让把这个交给你……”Ъiqikunět 我接过信封,信封口是黏住的,我撕开信封口,里面有一封信。 我急忙打开信纸,看到了李顺留给我的信: “易克,我走了——” 李顺的信开门见山。 我屏住呼吸往下看。 “前天晚上我一夜没睡,想了一整夜,想了很多遍你说的那番话……是的,你说的对,我当时是冲动了,我只顾着了报仇,只顾着了自己的想法,却没有考虑到由此带来的后果,没有考虑到其他的人,包括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我亲人…… “突然发现,我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就是自私的,做事只考虑自己,却从知道考虑别人,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形成了这种自私的性格,或许,从我的父母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从我的父母对我从小的溺爱,我自私自利的性格就开始形成了…… “从小到大,我从来是以我为中心,从自己的喜好为出发点来做事,从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和处境,可是,前天晚上你说的那些话,触动了我内心的深处,我突然想到,原来我李顺不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父母,还有未婚妻,还有对我忠心耿耿一直追随我的那帮兄弟,还有……我的女儿小雪……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在生活,我还要为他们去活着。 “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个要负责任的人,要为我的朋友和亲人负责任,要为我的女儿活下去,要给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骨血一个美好的明天和未来……我要珍惜我的生命,我要爱护我的生命,我不能鲁莽行事,我既要讲兄弟义气,为我的兄弟报仇,又要保全好自己……所以,我想好了,我决定离开这里…… “我决定回到日本去,不要替我担心出国的事情,我有护照,有日本的长期签证,我有日本的永久居留权,我去日本,可以说走就走,随时可以出发…… “我到日本,不是远走高飞逃离这个漩涡,而是为了更好地开展革命斗争,正像伟大的民主革命先驱孙中山,因为国内的局势造成自身的不安全,所以才远渡重洋,我要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对我的敌人开展猛烈的进攻,我会将那个害死二子和小五的狗日的干倒的,我手里有充足的证据让他死上几回……我觉得这个办法是很稳妥的,我既能保全自己,又不危机他人的安全,还能干净彻底地报仇…… “我去日本,只是暂时的,我还会回来的,等报了二子和小五的仇,我就回来,我还要和白老三这个狗日的算账,我绝不会放过他……” 我长出了一口气,李顺的做法和我当时的想法是一样的,我知道李顺有日本的永久居留权,他到日本去,自身的安全有了保障,还不会牵扯到其他人的安危,同时,凭着他手里掌握的那些宁州警方老大收受贿赂的证据,完全可以把那老大办倒。 但是,当时,我不能主动向李顺提出这个主意,我担心他会怀疑我是想把他支开,便于自己操作什么事情,或者是想借机摆脱他对我的控制。毕竟,他的性格十分多疑。现在他自己想到了这一点,正和我的主意不谋而合。 我点燃一支烟,继续往下看。 “你不要担心我走不出去,我不会在星海国际机场坐飞机去日本的,我会选择一个陌生的地方出去……或许,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飞往日本的飞机上了……我会在上飞机之前和我老爹老娘说一声的,他们也会及时告诉秋桐的,我不会直接和秋桐说的,我干的这些事,我最不愿意的就是让秋桐知道,但是,却又现在无法隐瞒了,我一向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很好,说开了就是脸皮厚,但是,我却不想面对秋桐……至于什么原因,很复杂,一言难尽…… 我走后,国内的事情就托付给你了,老秦那边我已经安排了,有事他会直接给你汇报……不管是星海还是宁州,你都全面替我负责,你要提高思想认识,认清当前的形势,全面加大防范的工作力度,以百倍的责任心和警惕性全面主持好国内的工作,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当然,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国内的动态,我会随时掌握的,必要时,也会及时和你保持联系……宁州那边的那帮兄弟,你要领导好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要严肃阻值性和纪律性,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这句话一定要记牢,特别是在现在的非常时期…… “革命现在暂时处于低潮,这是正常的,你要带领兄弟们加强学习,加强自身素质建设,要讲清目前的形势,要让他们看到未来的光明和希望,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考验大家对我的忠诚度的时候,我相信大家都是久经考验的好兄弟,都是能经得住战火的洗礼的……要让大家相信,要让大家树立必胜的信念,斗争是残酷的,但是也是乐观的,最后的胜利,必定属于我李顺。”biqikμnět 我有些哭笑不得,吸了两口烟,继续往下看。 “我走了,家里这一摊子就托付给你了,我相信你有这个领导能力,完全能胜任这个重担,你不仅要领导好兄弟们,还要照顾好我的家人和亲人,我父母这边基本不用你操什么心,他们毕竟也算是星海的高干阶层,虽然没有了实权,但是级别还在,地位还在,荣耀还在,待遇还在,党会照顾好他们的,我最担心的,就是秋桐和小雪娘俩…… “你要一如既往地保护好她们,绝不可以让她们受到任何人的伤害和侵害,她们的安全,是压倒一切的政治任务,必要时,可以付出一切,甚至于你的生命……当然,你要是为了保护她们献出了你年轻而宝贵的生命,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会把你的父母当我自己的父母来对待,我会把你的女朋友海珠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来对待,我会对他们的一生负责…… “反过来,要是你不能尽职尽责保护好她们,她们要是出了什么叉叉,你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甚至,你的父母和女朋友的安全也会出问题……别看我在日本,我一样遥控着国内的全部态势。” 操,这个狗屎李顺,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记威胁我。我心里骂了一声,继续往下看。 “不要嫌我刚才说的话不好听,我是丑话说在前面,我其实心里一直把你当自己兄弟看待的,从你那次救了秋桐不要任何报酬开始,我就把你当做最好的兄弟了……我以前看轻了你,以为你就是那种打工的小瘪三,后来才知道你竟然是宁州叱诧风云的小浙商,你是见过大钱见过世面经历过场合的人,怪不得你对我给你的那些钱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怪不得你有如此强劲的能力和才干,以前,我着实把你看轻了…… “也正是因为我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我走了,才会把国内这一大摊子交给你,交给你,我放心……我放心,不仅仅因为你有卓越的才干,还以为你是一个品行端正讲义气重情义的人,虽然你对我没表现出多少义气和情义,但是,我还是相信你,我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 “我其实心里知道,我把你当兄弟看,你心里并没有把我当大哥,你其实很唾弃我干的这些事情,你从心里根本就瞧不起我,但是,你还是为了办了很多事,还是很听我的话,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你是个孝子怕我动你父母的缘故,或许,也有其他原因吧…… “不管是什么原因,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检验你的唯一标准,你的表现我一直是满意的……我希望,你能不辜负我对你的重托,领导好国内的革命工作,将我们的事业做好,为我们的再次崛起打下一个坚实的良好的基础……任重而道远,兄弟,加油……我会在倭寇的老巢默默关注着你…… 对了,再有几天就是秋桐的生日,我不能当面向她祝福生日快乐了,你替我代劳吧。” 我深深呼了口气,秋桐的生日是10月6日,今天是9月28日,还有一周多的时间,就是秋桐的生日。 去年的这个时候,没人给秋桐祝贺生日,她是在电脑上面对着亦客过的生日。而那时,我正和云朵在内蒙古科尔沁草原往回走…… ъiqiku 肉体和灵魂 我继续看下去。 “今天是9月28日,知道吗,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和秋桐是同一年的,我比她大几天……唉……假如要是没有老头子和老娘的指令性婚姻,假如要是我和秋桐不是这种关系,多好啊,我们要是能做兄妹,该多好……我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了。” 我一怔,原来今天是李顺的生日! 生日快乐,我心里默默说了一句,我知道,李顺的这个生日,同样没有人向他祝贺,也没有人给他过。 我心里叹息一声,往下看。 “按照出生日期我比秋桐大,其实,我原本是应该比她小的,因为我早产了一个多月,接近2个月……知道我为什么是早产吗?就因为我老娘年轻时脾气就不好,统治欲很强,听说是因为怀孕7个多月的时候和老爷子闹矛盾,拿起重物打老爷子,结果动了胎气,造成我提前来到这个世界…… “也正因为我早产,所以,从小,我就受到整个家族里所有长辈的溺爱,从小我就娇生惯养无法无天为所欲为,家里人什么都满足我,从来不会对我说一个不字,这也导致了我成年之后的这个性格…… “唉——养不教父之过,我的今天和我从小的家庭教育是分不开的,老爷子和老娘整天忙于争斗,对我几乎没有什么做人做事的教育,除了给我钱还是钱,我从小就是在钱堆里长大的……想一想我的现在,我不知道我是该爱他们还是该恨他们……他们给了我一个生命,却没有给我一个灵魂…… “现在,我也为人父母了,一想到我有女儿了,我的心里就不禁涌起别样的感觉,做父亲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我突然觉得自己真正长大了,是个有义务和责任的人了…… “我很庆幸我的女儿被你和秋桐在青岛捡到,你们的一次善举改变了小雪的命运,也给我的生命注入了新鲜的血液……我更庆幸小雪跟着秋桐,说实话,我知道,秋桐是一个世间少有的好女子,知书达理,贤惠温柔,心地善良,懂得感恩,小雪跟着她,我很放心,也很庆幸……小雪有这样一个好妈妈,我深深感到荣幸,也深深感激秋桐……当然,等以后我和秋桐结婚了,小雪就父母双全了。” 看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知是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还是…… “至于我和秋桐的婚事,我之前和你说过,我是坚决反对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做事的,我一直在父母和秋桐面前坚持秋桐假如不辞职回家做全职太太就不结婚,实际上我也一直是这么做的,这也是虽然父母再三催促我们一直没有结婚的原因……可是,现在,有了小雪,看来,我必须要为孩子做出某一种牺牲了……虽然这种牺牲让我很痛苦,但是,为了孩子,我必须要牺牲自己的某些东西。”httpδ:Ъiqikunēt 我不知道李顺这里说的牺牲和痛苦以及某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此时说的这些话到底是真还是假,但是,看到这里,我的心里竟然有了淡淡的一丝暖意,我知道,我的这丝暖意不是为了秋桐,更不是为了李顺,而是为了小雪。 “兄弟,我走了,我还会回来的,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离别两样情……不要忧伤,不要哀愁,今天的分手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聚……在大洋彼岸,每一个白日和黑夜,我会常常思念着你的。” 看到这话,我心里觉得很别扭,感觉不大对劲,还忧伤,还哀愁,还白日黑夜,还思念,这是什么鸟话! 李顺信的末尾最后写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没人祝我生日快乐,兄弟,你祝福我一下吧……此刻,我最希望得到的,是你的生日祝福。” 我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李顺最希望得到的是我的生日祝福,李顺的最后这几句话,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浑身发麻。 看完李顺的信,我重重地吸了几口烟,端起房东大姐给我倒的水,喝了两口,看着远处蔚蓝的海面,陷入了沉思…… 李顺此次不辞而别去了日本,和我之前想的正好吻合,我知道,他去日本后,必定会马不停蹄开展对宁州那边的反击行动,他手里掌握着大量和宁州警方老大的黑白结合违法犯罪的事实,只要他将那些证据提供给相关部门,宁州警方老大的末日就到了。 只是,我又想,宁州警方老大一旦落网,必定会供出李顺来,那李顺自身也干净不了,他回到国内还能安全吗?他必然也会受到通缉和抓捕。 当然,如果宁州那警方老大死活不招,不承认,再找出对自己有利的证据来辩驳李顺提供的那些情况以此来保全自己,那李顺也还是安全的,但是如此一来,李顺岂不是报不了这仇了? 当然,李顺提供的情况如果是只有那些和自己牵扯不大的最好,既能实现自己的目的,扳倒那老大,又能保全自己。 我又想到,现在的那局长,很多都是家族集体受贿,老婆孩子一起上阵,而且,还都是和上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假如那老大一旦觉察上面有人在调查自己,或者他的上面知道了有关部门在调查他的事情,说不定会给他带来或者施加巨大的压力,他要是承受不住压力,为了保全自己的家人,为了保全手里的财产,选择自杀,那这对李顺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他和警方老大联合犯罪的事情死无对证了。 当然,那老大要是真自杀,受益的恐怕是很多方面,包括上面的人,包括他的家人,包括他到手的那些财产。https:ЪiqikuΠet 这个结果也不是没有可能,这年头,那局长等等自杀不是什么新鲜事。不管他们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自杀,原因其实都不出这几点,受不了上面的压力,精神崩溃,同时,保全家人,保全财产。 我听说,现在办案的规律基本是人死帐了,一旦人死了,就结案,不会追索财产,也不会继续追查下去,更不会顺藤摸瓜往上调查。 之所以有这样的规律,正是因为办案机关也面临着上面的指示和压力,这年头,最可怕的就是顺藤摸瓜,摸起来会无头无尽,下面的人犯事,上面的人最担心的就是往上查,往往会指示就案办案,不准往上牵扯,即使当事人交代了也不准立案。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案件大多是中层进去,很少有高层落马的情况存在,并不是说高级庙堂之上的比下面的更清廉,而是其中自有微妙之处。 当然,这些都是我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的分析,此时的我实在还是个菜鸟。 我正胡思乱想着,房东大姐又过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还有一沓钱,她把钱放在桌上,打开小本子对我说:“大兄弟,你朋友在这里住的时间不长,你那次给我的钱还没用光,这是剩余的钱,这是住宿记录,你对下账。” 我看看房东大姐,把钱一推:“大姐,不用了,都给你吧,我朋友这些日子在里这里,也给你和大哥添了很多麻烦。” 房东大姐不要,把钱拿起来塞到我手里:“兄弟,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该是我的钱我会拿,不属于我的,我怎么能收呢?这钱是剩下的,是你的,我不能要,给你,拿着。” 我又推辞,大姐坚辞不受,态度很坚决。 客气了半天,我收下了那钱,然后辞别大姐,出了渔村,开车回市区。 回到公司,我去办公室,经过秋桐办公室的时候,门看着,我放缓了脚步,转脸看到秋桐正抱着双臂站在窗台侧面背对门口。 从侧面看去,秋桐的背影有些消瘦,眉头紧皱,神情有些肃然…… 我的心一动,走到门旁,轻轻敲了下门。 秋桐闻声转过身,我看到秋桐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忧虑…… 看到我,秋桐恢复了常态,笑了下:“有事吗?进来吧。” 我走了进去,看着秋桐:“你心情不大好?” 此时,我断定,李顺出走日本的事情秋桐已经知道了,一定是李顺的父母告诉秋桐的。Ъiqikunět 秋桐的眼神闪烁了下,努力笑笑:“没什么啊……没什么不好的。” 说着,秋桐坐到办公桌前,招呼我也坐下。 我刚坐下,正琢磨怎么说话,云朵手里拿着一张表格进来了:“秋总,马上到国庆节了,集团通知,公司机关统一放假7天,停报3天,发行员放假3天,集团当维办公室要求各部门要安排好节假日的人员值班……我们公司参加值班的是公司领导和部分部室主任,你看,哪些人参加值班呢?” 秋桐说:“我要参加集团的值班,我要求党办安排我10月6日……公司里的值班,原则上是副总和部分部室主任,放假了,大家也都要休息,有自己的安排,我看,你征求下大家的意见,合理安排下时间就是……” 10月6日是秋桐的生日,她在这一天值班。 “赵总说他10月2日到6日要回老家,他要求安排1日,秋总要求安排2日……其他几天的还没安排。”云朵说。 秋桐点了点头,看着我:“易克,节日值班我看你就不要参加了,好不容易放个假,休息下,你带海珠回老家云南去看看父母吧。” 云朵看着我,她都去过我宁州的老家了,而此刻秋桐说出让我回云南老家探亲的话,她心里必定不大得劲。 云朵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表情,抿了抿嘴唇,微微低下头,没有说话。 和生命赛跑 我说:“我不回去了……第一,不久前我和海珠刚回去过一次;第二,海珠那个旅游公司,节假日正是最忙的时候,哪里能放假……我还是参加公司的节日值班吧。” “哦,对了,我忘记了,越是节假日,旅游公司越是忙啊……”秋桐笑起来:“嗯……那好,那你就参加值班吧,你报给云朵就是……” “哥,你想参加哪一天的值班?”云朵看着我。 我说:“6号!” “嗯,好:“云朵点点头,接着笑起来:“秋总6号在集团党办值班,你6号在公司值班,倒是挺巧的。” “呵呵,这不是紧跟领导走吗?”我开玩笑地说。 云朵又笑了,秋桐嘴角动了下,想笑,却没笑出来。 云朵走后,我看着秋桐:“国庆节放假,1号到5号,你怎么安排的?” 秋桐看着我,脸上的表情犹豫了下,接着说:“我要陪他父母外出旅游,出去转转,散散心。” 我明白秋桐说的“他”是谁,李顺远走日本,我估计老李和老李夫人的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秋桐去陪他们旅游散心,情理之中。https:ЪiqikuΠet “那……小雪呢?一起去吗?”我说。 秋桐摇摇头:“不,他们不知道小雪的事,他妈妈要是知道我收养小雪的事情,就翻天了……你不了解他妈妈的脾气……我已经请了阿姨照顾小雪。” “可是,小雪的事情,他们早晚会知道的!”我说。 “我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秋桐低声说。 秋桐脸上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她似乎在担心小雪的未来。 我心里有些翻腾,老李夫人我见过一面,那一面,给我留下的印象,她是一个气势凌人的女人,看人的眼里带着傲慢和刻薄,带着驾驭一切的统治欲,她要是知道秋桐未婚先收养了一个孩子,必定会大发雷霆,给秋桐巨大的责难。 只是,假如她要是知道这个小雪是自己的孙女,又会作何表现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出了秋桐办公室,海珠给我打电话,兴致勃勃而又带着疲惫的口气和我说这几天报名参加国庆节旅游的客人很多,她刚从秋桐介绍的那家外企回来,业务谈得很顺利,已经签了合同,对方直接预付了全部团费,她今晚要和公司里的人加班,让我自己想办法吃晚饭,不要等她了。 我开车出了公司,沿着滨海大道慢慢地走着,这时我接到了老秦的电话。 “小易,李老板到日本去了,他给我打了电话,让我以后有事直接给你联系!”老秦说。 “嗯,我知道了……宁州那边现在什么情况?”我说。 “风平浪静……兄弟们都回来了,不过,都是隐蔽的,不抛头露面。” “堵场和典当行夜总会呢?”我说。 “堵场还是暂时关着,典当行和夜总会继续打出停业装修的名义。”老秦说。 “嗯……那就先这样继续着。”我说:“老秦,宁州那边,你比我熟悉,不用什么事都和我说,你自己做主就是……” 不知为什么,我对老秦有着一种高度的信任。“还是要多和你说说的好,李老板走之前嘱咐的。”老秦说。 “嗯……那好吧……看好自己人,盯住段祥龙,不要轻举妄动。”我说。 “好。” 和老秦通完电话,我的车子到了一个滨海路的一个小广场附近,这里游人不少,小孩子在放风筝,还有不少人在健身。 我停下车,下车出来,靠在车旁点燃一根香烟,漫无目的地看着周围的这些人…… 不远处一个不到60岁的微胖男人正在全神贯注地打太极拳,他穿着练武之人常穿的那种白色连襟衣服,目光沉静,一招一式都很正规。 此人看起来器宇不凡,成熟稳重,眼神里充满尊贵和睿智,颇有气场。 看了一会儿这个老男人,我随意漫步,走到海边,边抽烟边想着心事,边心不在焉看着远处的大海…… 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回头一看,在刚才那个打太极老男人的地方,围着一群人在指指点点。 我忙走过去拨开人群,一看,那个老男人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身体一动不动,眼睛嘴巴紧闭…… 旁边的人在说话:“哎——这老头怎么回事,刚才还看他好好地打太极,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了。” “估计是突发了什么病,要不要扶他起来啊,看看是怎么回事?” “可别乱扶人,到时候说不定就被赖上了,这年头,好人难做,好人遭陷害的还少吗?” “说的对,也是……可是,那怎么办?这老爷子好像晕过去了吖。” “晕就晕吧,死活随他去,关我们神马事情,走吧,别耽误了我们晚上喝酒,。” 我过去,蹲在那老爷子身边,伸手摸摸他的脉搏,还在跳动,只是很慢,试试鼻孔,有微弱的气息,叫了他两声,毫无反应,不知是突发了什么病…… 看着这老爷子本来红润的脸色此刻正越来越蜡黄,呼吸越来越微弱,我觉得情况不大妙,要赶紧把他送到医院去。httpδ:Ъiqikunēt 我知道这附近不到5公里处就是星海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 我抬头看看周围的人,里面不乏几个青壮年,就说:“谁来帮我下忙,把这老爷子抬到路边我的车上去。” 我准备用我的车把这老爷子送医院去抢救。 周围没人做声,几个青壮男往后缩了缩身体。 我不再说话,弯腰小心翼翼抱起这老爷子,站起来,冲着围观的人喝了一声:“闪开——” “快让开一条路,这里有个活雷锋。”大家哗闪开一条道。 “还真有个充能的傻蛋,太冒险了,别到时候惹一腚骚就好了。” “快别说了,再说让你上去帮忙一起送医院。” “我可不干这种鸟事,我和这老爷子又不认识,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我给你们说,这个学雷锋的小子要是不被赖上就算万幸。” “赖上也算他活该,谁让他充能的……这种毛嫩没社会经验的愣头青,不吃点苦头就不长记性。” 这群鸟人在远处继续小声议论着。 我不再理会这些杂音,站直身子,深呼吸一口气,稳稳托住老爷子的身体,大步流星往我的车前走去。 此时,我根本没有去想救助这个老爷子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只知道这是一条人命,我既然遇见了,就不能见死不救。 这是做人的本能和本性。 互帮互助本来是人之间最基本的性能,但是,这年头,道德在浮华和物欲中沉沦,人性在自私和冷漠中泯灭,不做好事是正常的,做点好事倒成了稀罕。 我将老爷子放进车后座躺好,边开车往医院疾驶,心里边涌起一阵阵悲哀! 此时,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老爷子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他是否能救活,更不知道我今天的此举给我的今后会带来什么。 开车拐下滨海大道,往左走了不到2公里,前面堵车了,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 我下车看了看前面,一条长长的车龙堵在那里,也没有交警指挥,不知何时才能疏通。 时间就是生命,不能耽搁。 我将车拐到人行道上,停好车,将老爷子从车里抱出来,背在背上,深呼吸一口气,沿着人行道,急忙往医院的方向奔去。 这老爷子体重还不轻,估计得有80多公斤。 走了大约1000米,我开始气喘吁吁,咬牙挺住,继续往前走。 走到第二个1000米,我的两腿开始发软,上气不接下气,浑身大汗,胳膊也有些发酸。 我咬紧牙根,将老爷子身体往上托了托,迈着越来越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医院…… 等到了医院,将老爷子送进急诊室,我的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两腿一软,浑身忽然没了力气,眼前一炫,身体沿着墙壁一下子瘫了下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我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靠着墙壁坐着,浑身软绵绵的,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恍惚间,感觉有人把一个东西塞到我手里:“这是病人身上刚才掉下来的东西,你收着。” 我勉强睁开眼,一张身份证放在我手里,这老爷子名字叫李嘉诚,好气派的名字,和那个香港的大富豪李嘉诚谐音同名啊,只是,此李嘉诚和那个李嘉诚是没有可比性的,人家是大富豪,他是个发病都没人管的可怜老头子。 我心里苦笑了下,接着又闭上了眼,我实在太累了,我刚才的体力透支到极限了。 我迷迷糊糊靠在急诊室的门前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了眼睛,身体的气力有些恢复,感觉好些了。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急诊室的等还在亮着,里面还在抢救那老爷子。 一会儿,走出来一个护士,走到我跟前:“小伙子,你家老爷子抢救过来了……好险,幸亏送来的及时,这种病发作的非常快,再晚一会儿,就够呛了。” 我看着护士:“人没死?活了?什么病那么厉害?” “是的,暂时脱离危险了,不过要住院继续治疗……你去办理住院手续吧……呶,这是大夫开的单子……什么病待会让大夫详细和你说。”护士把手里的单子递给我:“先去住院处交1万元的住院押金。”httpδ:Ъiqikunēt 我心里松了口气,人没死就好,不然可就枉费我剧透的体力了。 办公室里的放肆 我站起来,直接去了住院处,附近有刷卡机,我分几次刷了一万元,办好了住院手续。 我身上带着李顺给我的那张银行卡,我借用了45万,里面还有5万元,李顺一直强调这是我的钱,我从不这样认为,这不是我的钱,算是李顺不正当渠道的所得。这一万元看来就当我替李顺做善事了,做点善事不错,给李顺积积德。 办完住院手续,我回来把单子交给护士,那老爷子的身份证一起夹在单子里,听到护士说:“老爷子醒过来了,刚才还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 我听了,转身悄然离开了医院。 我直接回到停车的地方,已经不堵车了,看看时间,晚上8点多了…… 我开车直接去了海珠公司。 海珠公司里灯火通明,计调部和财务部业务部的人正在忙忙碌碌。 我直接去了海珠办公室,海珠正在和计调部经理商议着什么,见我进来,海珠很高兴:“哥,我们正在调度国庆节期间的团队,这两天来报名旅游的团队实在是太多了,哈哈,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啊……我这边的导游基本都安排完了,正琢磨着除去借导游呢。” 我听了,很开心,看着海珠:“你们吃晚饭了吗?” “吃了……你呢?”海珠说。 我这时感到饥肠辘辘,说:“还没吃呢。” “呀——怎么搞的,不是说让你自己吃晚饭的吗,怎么没吃呢?”海珠说。 我说:“没你陪着,吃不香啊,不想吃呗。” 计调经理抿嘴笑起来,海珠也呵呵笑了,说:“嗨——待会儿我们就吃加班夜宵,你就和我们一起吃吧。” 接着海珠对计调经理说:“行,这个计划先这样,你出去的时候告诉小亲茹,待会儿她去买加班饭的时候多买一份,我哥也在这里吃。” 计调经理答应着出去了。 海珠冲我吃吃笑着走过来,坐在我腿上,搂住我的脖子:“哥,我心里好高兴啊,这两天的团队旅游业务一个接一个,哈哈,我今天还把秋姐介绍的那个大团也拿下来了。” “好啊,海珠,我们的生意开始见起色了。”我拍着海珠的大腿:“不过,一定要把好服务关啊,服务质量一定要确保,绝对不能数量上去了,质量下来了。” “嗯……必须的。”海珠嘻嘻笑着,亲了我的脖子一口。 我说:“这可是在你的办公室里,外面还都有很多人呢,还都是你的部下。” “没事呢,门关着,他们都是敲门才会进来的。”海珠笑着,又亲了我的嘴唇一下。 我的手顺着海珠的大腿就往里摸了进去。 “啊——”海珠一声低低的惊呼,收到了刺激,忙站了起来:“呀——坏哥哥,你胆子比我大多了,你这里都敢。” 我笑看海珠,海珠脸色红红的看看门口,也笑着。筆趣庫 “你不是说没事吗,既然没事,那我怕什么?”我说。 “嘻嘻,你这家伙,没事归没事,没想到你胆子太大了,摸到这里来了。”海珠说。 “我自己的东西,我想怎么摸就怎么摸,怎么了?”我坐在那里,冲海珠招招手:“过来,老子还要摸。” 海珠站在那里不动,吃吃地笑。 “不听话……不过来是不是?”我装模作样地唬起脸。 嬉闹了一阵子,我起身坐到海珠的老板桌前,翻看这几日的业务接团单子,还真不错,接的团不少,还都是长线的。 “前段时间我们的整顿见成效了……很多团队就是冲着我们不二次收费和不进店来的。”海珠站到我跟前,指着业务单说。 “嗯,不错,再接再励,要持之以恒保持我们的特色。”我点点头,看了一会儿,对海珠说:“最近的散客怎么样?” “最近的团队客人都接不过来,哪里还顾得上散客啊,有来报名的散客,能拼团的就拼,不能拼的就推了。”海珠说。 我一听,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哥——”海珠看着我,小心翼翼地说。 我点燃一颗烟,身体往后背上一靠,看着海珠:“海珠,我们做旅游,做的就是服务,对不对?”筆趣庫 “对!”海珠点点头。 “我们服务的对象就是游客,是不是?”我又说。 “是——”海珠又点点头。 “不管是团队还是散客,都是我们的客人,是不是?”我说。 “嗯……”海珠说。 “既然是我们的客人,那么,我们就都要以同样的服务态度对他们,不能因为是散客人数少利润低就不接,散客虽然带给我们的利润没有团队大,但是,散客的作用是绝对不可忽视的。”我严肃地说。 海珠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接着说:“打个比方,我们做报纸发行,也有征订和零售这两种方式,征订相比零售来说,一次就收半年或者一年的钱,零售呢,一次就卖一张报纸,5毛钱,二者相比,征订显然比零售来钱快得多,但是,这都是报纸发行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业内有句话说:无征不稳,无散不活,征订保稳定,零售搞活市场,这都是有效发行的重要途径,甚至零售的有效发行效果还要超过征订…… “说到我们的旅游公司,同样是这样,无散不活,无团不稳,团队业务是快速增加我们公司效益的重要途径,但是,散客的作用绝对不可忽视,今日的散客,可能就是明日团队的一员,散客分布在市民的各个阶层和角落,他们传播的速度和效果是非常大的,一传十,十传百,你不接一个散客,他可能就会把对我们的不满传给周围的十个人,这十个人可能就会传给100个人,如此传播下去,对我们旅游公司的名声会带来多大的负面效应,你想过没有?” 海珠认真地听着,默默地点点头。 我继续说:“虽然我们现在是在业务旺季,团队比较多,接待散客可能会增加不少工作量,有些忙不过来,但是,这绝对不是理由……旺季时你不接,淡季时人家还不来了呢,因为他对你有成见了,不满了……不但他自己不来了,还会告知周围的人也不来了,说咱们旅游公司做大不做小,不伺候散客,只看着团队……这样下去,受损的不仅仅是眼前的一点小钱,还是公司的整体社会声誉,进而影响到长远的经济利益…… “所以,阿珠,记住,我们做旅游的根本宗旨就是全心全意为游客做好服务,服务是我们在这个行业的立身之本,发展之本,崛起之本,任何时候,不管是团队还是散客,都要接,不管是大钱还是小钱,都要挣,不积圭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河,不赚小钱,哪里来的大钱,旺季时不做散客,最终失去的,不仅仅是淡季时候的散客,甚至还有团队…… “当然,或许别的旅行社旺季时不接散客,但是,我们要接,一个人也要接,再短的路线也要接,再少的钱也要赚,不但要接,而且要一如既往搞好服务,不能有任何怠慢和歧视。”筆趣庫 海珠点点头:“哥,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安排下去。” 我吸了两口烟,看着海珠:“海珠,你知道为什么浙商能在全国无敌,能打遍全世界不?” 海珠看着我,摇摇头。 我说:“除了浙商具有能吃苦能耐劳,具有坚韧不拔的毅力之外,还有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大钱小钱都同样重视,都去赚……这是浙商和北方的很多生意人不同的地方,北方很多商人,都心比天高,都喜欢做大事赚大钱,对小事小钱不屑一顾。 “但是,大事不是那么好做的,大钱不是那么容易人人都可以赚的,做大事是需要经历阅历和能力的,赚大钱是需要有大投资的,赚大钱是要有大风险的,弄不好就会血本无归,而浙商做生意,很多都是从小生意开始起步,修雨伞、卖拉链、擦皮鞋,什么赚钱干什么,不管生意大小都做,正是他们习惯于从小生意开始做起,习惯于赚小钱,积攒了经验,积累了原始资金,才会有可能逐步做大,逐步发展…… “记住,没有人生来就是大老板,大老板都是从小老板做起来的……我当年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就是在马路边摆地摊,拿人家的货卖,代销,赚中间的差价,一双靴赚1元2元……慢慢积累了经验,积累了资金,才开始自己单干。” 海珠心悦诚服地点点头:“哥——我错了,我改——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一定听你的!” 我说:“其实,你现在的起步比我那时候高多了,一上来就是自己做老板,一上来就有现成的公司……当然,我们要感谢小猪,没有小猪,我们是没有这么现成的公司的。” 海珠说:“嗯……当然,还要得益于你,没有你手里的那45万,我们也不可能有这公司啊……” “错——即使我们没有那45万,小猪也还会一样把公司给我们,她其实一开始就没准备问我们先要钱。”我说:“不然,小猪也不会临走前把钱退给我们,让我们以后慢慢赚了替她去捐给孤儿院……小猪其实看重的不是全钱,是人……一个方面是我和你,公司给我们,她放心,另一个方面是她原来的老员工,她担心公司给了别人自己的老员工受委屈受怠慢,给我们,她知道我们的为人,知道我们不会刁难那些老员工。” “小猪实在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心里有大爱的人。”海珠感慨地说。 饥不择食 “或许,这是和她的成长经历有关吧,她的成长,受惠于社会的恩泽,长大后,她知道如何做一个回报社会的人,如何去帮助这个社会的弱势群体。”我说着,脑海中里浮现出秋桐的影子,秋桐何尝又不是一个心中有大爱的人呢! 这时,小亲茹笑嘻嘻地敲门进来了,拿着买的加班晚餐。 “皇上,皇后娘娘,该用晚膳啦。”小亲茹笑着说,边做鬼脸。 我和海珠都被小亲茹逗笑了。 我饿了,狼吞虎咽吃光了自己的那份,海珠自己吃了几口就说不饿了,剩下的也被我一扫光。 看着我饥不择食的样子,海珠有些心疼地看着我:“哥,你晚上为什么不吃晚饭?我不是告诉你让你自己去吃饭的吗?” “不是和你说了,我自己一个人不想吃,你不陪我,我吃不下去!”我咧嘴一笑。 海珠笑了下:“你哄我的,你就会哄我玩……你肯定是有别的事没来得及吃饭。” 我嘿嘿笑了下,继续吃饭,边吃边又想起医院里躺着的那个李嘉诚,不知道他的病情到底什么样子了,不知道给他交的一万住院押金够不够…… 吃过夜宵,我和海珠以及海珠的同事们一起加夜班,一直忙到10点多才算忙完。 这时候已经没有公交车了,海珠和小亲茹到门口叫了几辆出租车,分头把大家送回家,自然,车费是公司出。 我和海珠还有小亲茹是最后离开公司的,海珠和小亲茹一起去关公司的卷帘门,我转脸看到不远处的马路边,四哥的出租车停在那里,车后排还有一个人,我定睛看,是皇者。 皇者看到我朝他那边看,冲我招手致意,我走了过去。 四哥坐在那里,眼皮都不抬,和不认识我一样。 皇者摇下车窗,冲我笑笑:“易老板,我来接小亲茹下班……怎么,你亲自来加班了?” 我笑了下:“我也是来接海珠下班的。” 皇者说:“模范丈夫哦……” 我说:“你也是。” 皇者说:“我这个,算是模范大叔吧……小亲茹经常叫我大叔老公呢……唉……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老了啊……”ъiqiku 我笑了:“和我比,你不老,和小亲茹比,你不小,不过,只要心不老,人就不会老。” 皇者一咧嘴:“最可怕的是,我觉得自己的心也老了。” 我说:“那你就没救了。” 皇者苦笑一下,接着看着我:“最近一向可好?” 我说:“好,很好,你看,这不是活蹦乱跳的。” 皇者打开车门,下了车,往旁边走了几步。 我跟了过去。 皇者压低嗓门说:“今天,我偶然听到将军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是谁到日本去了……你知道这事吗?” 我的心一跳,我当然知道皇者说的是李顺,看来,李顺把自己去日本的消息告诉伍德了。 这也可以理解,李顺一直把伍德当做自己的教父,他要去日本,所不定还需要伍德给日本那边打个招呼接待,他告诉伍德自己去日本的消息,清理之中。 只是,伍德会不会借李顺离开这事做文章,我不好确定。同时,伍德会不会把李顺离开这里去日本的消息透出去,告诉白老三,我同样也不好确定。 现在,伍德的立场似乎很不明确,他似乎在两边权衡,力图两边都掌控,不过,从我这边的感觉,他似乎和白老三以及他的姐夫关系很密切。 我不禁有些担心伍德会对李顺有什么不利。https:ЪiqikuΠet 我看着皇者眯缝着的小眼睛,此刻,他正紧紧盯住我,仿佛要从我眼里看出答案。 我不确定皇者是不是猜到去日本的是李顺,看着皇者笑了下:“你是听到了伍德的电话,我没听到,我怎么知道这事呢?” 皇者轻声一笑:“你不知道。” 我说:“我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呢?” 皇者打个哈哈:“那我也以为你不知道了。” 我接着说了一句:“前两天海边风大,容易着凉,你没感冒吧?” 皇者的脸色微微一变,看着我。 我又说:“伍德和白老三可能是担心海边风大,走到沿海公路半截就回去了……不然,我看他们也要感冒。” 皇者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的神情,愣愣地看着我。 我一笑:“神通广大的地下皇者,在想什么呢?” 皇者看了我一会儿,突然笑了:“老弟,我低估了你的神通哦……” 我说:“我没什么神通,我就是喜欢到人少的海边去兜风……没想到伍德和白老三也喜欢去兜风……不知道老兄你喜欢不喜欢呢?” 皇者深吸了一口气,说:“易克,谢谢你……我现在感觉,我们真的或许可以做朋友。” 我哈哈一笑:“我们一直不就是朋友吗,皇者老兄,怎么现在才感觉呢,不是有些晚吗?” 皇者点点头:“虽然我们可以是朋友,但是,我还是有我做事的原则,我属于哪个圈子,我是谁的人,我心里很清楚,我只是希望,我和兄弟你不要有刀锋相见的那一天。” 我说:“我也是同样的希望……我不想和任何人为敌,只要没人逼我,我是最热爱和平的。” 皇者看看关好卷帘门正走过来的海珠和小亲茹,说:“好了,我们回去吧。” 我和皇者走到出租车前,海珠看到皇者,笑了:“呵呵,不好意思,今晚加班,让你久等了。” 皇者笑着:“弟妹言过了,加班是必须的,说明生意好啊,生意好了,小亲茹奖金才多啊……呵呵……” 说着,小亲茹和皇者一起上了出租车,四哥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开车离去。 海珠看着皇者和小亲茹离去,自言自语说了句:“找个大叔男朋友也不错,知道疼人。” 我说:“什么意思?嫌我小了?想找老男人了?” “哈哈……”海珠忍不住笑起来,拉住我的胳膊摇晃着:“我是说小亲茹呢,你心惊什么。我的好哥哥,妹妹此生只爱你一个,你就是我唯一的男人,我永远是你的女人。” 我和海珠说笑着开车回去。 路上,海珠疲倦地打了哈欠:“哥,今天我好累,真累啊,浑身乏力。” 我知道海珠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很疲惫劳累,心里有些发疼,扭头对海珠说:“阿珠,其实我想想,觉得很对不住你……” 海珠说:“怎么想起说这话呢,哥——” 我说:“你看,我现在一无所有,是个穷光蛋,你本来有很好的工作,我知道,其实你是为了我,才留在星海,才辞职的,现在虽然有了自己的公司,但是,毕竟,创业艰难百战多,你本来完全可以过着舒舒服服的日子,不用受这么多苦的……跟着我,你不但没有享福,反而整天奔波劳累。” 海珠说:“哥,不要这么说,只要和你在一起,再苦再累我都愿意……亦客,我愿意追随你到天涯海角,即使是继续流浪,即使是漂泊一生,即使是吃再多的苦,我都不后悔,不抱怨……哥,让我们成为彼此的太阳,驱走生活中的阴霾。让我们成为彼此的力量,让不济成为过往…… “虽然,生活的现实让梦想黯然神伤,但我相信,我们有我们的信仰,我坚信我们在穿过风尘仆仆的年岁后依然能看到彼此的积极向上,我很脆弱你很坚强,但拉起手我们会很勇敢。”https:ЪiqikuΠet 我心里感动着,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丫头,你这是何苦。” “都是因为爱情……因为爱情,我愿意放弃一些,因为爱情,我愿意奉献自己的全部。”海珠笑笑,说:“哥,我给你讲个故事……传说企鹅以前是会飞的,有只公企鹅因为翅膀短小飞不起来,后来气候巨变,大部分企鹅飞走了,一只母企鹅决定留下来陪她。为了找吃的,它们学习游泳,经过无数次努力,它们终于学会在海中觅食,多年后它们坐在海边,公企鹅说:对不起,为了我,让你放弃了天空。母企鹅说:没关系,有了你,我才收获了海洋。” 听海珠说完,我沉默了…… 海珠安静地看着前方的夜色,沉默半晌,突然幽幽地自语了一句:“愿,此生永相守……我要紧紧抓住我的爱。” 海珠的话让我的心一阵翻腾。 突然想起一句话:世上三样东西最考验爱情:距离、时间、亲情。有多少感情,因为距离的遥远,慢慢变淡;有多少感情,因为时间的遥远,慢慢遗忘;有多少感情,因为亲情的干预,慢慢消失。是你的,就是你的。越是紧握,越容易失去。努力了,珍惜了,问心无愧。其他的,交给命运。 我脑海里不由闪过些许的迷惘,未来不可测,明天不可知,我的命运,海珠的命运,秋桐的命运,甚至,冬儿的命运,海峰和云朵的命运,都会是怎样的呢? 第二天上午,我悄悄到星海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去打听了下,那个叫李嘉诚的老爷子病情已经稳定了,已经出了急诊室,转入了住院部,他的家人来了不少,前呼后拥的,似乎也是个大家庭。 而且,这位老爷子在住院部住的还是最高级的豪华病房,看来这家人不缺钱。 我放心了,开车溜达到老李经常钓鱼的地方,在那里,我没有看到老李。 看来,李顺的离去,扰乱了老李那颗许久没有骚动的心,他没心情来钓鱼了。 惊人秘密 再过2天,秋桐就要陪着她的恩人夫妇出去旅游了,秋桐知道此时这二位的心情必定不好,儿子不在跟前,自己陪同,责无旁贷。 只是,委屈了小雪,国庆节放假,却不能跟着妈妈一起玩。 看来,万事皆然,有得必有失! 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李顺爹娘施恩于秋桐,成了秋桐的恩人,而秋桐却又收养了李顺的女儿,自己恩人夫妇的孙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秋桐又成了李顺一家的恩人。 只是,除了我和李顺,其他人都蒙在鼓里。 我不知道当这个惊人秘密见光的时候,这些人都会是什么样的神情,什么样的心态。 而此时,我并不知道,在秋桐、李顺以及老李夫妇之间,还有更加惊人的秘密。说这秘密惊人有些不够力度,应该说是惊天! 而这个秘密,此时,无人知晓。 转眼到了9月30日,明天就要开始国庆节假期了。 上午,我和曹腾坐在办公室里,忙着布置放假前的工作,一会儿,曹腾的手机响了,曹腾看了看电话号码,又看了看我,接着拿着手机出去了……筆趣庫 我看着曹腾鬼鬼祟祟的眼神,不知道这家伙在和谁通话,捣鼓什么事。 我继续忙乎我的工作,直到我忙完,也没见曹腾回来。 我看下班时间还早,就随手拿起今天的晚报,随手翻阅起来…… 突然,在报纸一版的右下角报花的位置,一则广告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是一则寻人启事,内容很简短:9月28日下午,在市区滨海大道广场有一位老人突发重病,被一位好心人救助到医院……当事人全家为此感恩不尽,现寻这位做好事不留姓名的好心人,如有提供有价值线索找到这位好心人的,当面酬谢现金一万元……联系电话:xxxxxxxx。 看到这里,我不由一愣,这家人疯了,为了找到我,还给提供线索的奖励一万元,这不是烧钱吗,找到我就这么重要?这家人难不成是钱多的花不了了? 我摇了摇头,接着摸起内线电话打给广告公司的报花代理工作室,询问这则报花广告的刊登相关事情,得知昨天下午一个年轻女子来刊登的,直接要了一版的报花位置,要求连续刊登一个月。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这女子也没要发票,也没说自己的姓名,付完款直接就走了。 我靠,够牛逼的,连续刊登一个月!这个黎嘉诚到底是干嘛的,这家人到底是干嘛的?到底是什么背景? 我正看着报纸琢磨着,云朵进来了,低头瞥了一眼那报纸,笑着说:“哥,你也看到这个寻人启事了,刚才大家都还在办公室里说呢,这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不知是谁,这下子可发了,光提供线索的就酬谢一万,那要是找到这人,还不十倍百倍的酬谢啊……看来,这好人有好报啊……” 我点点头:“是啊,不过,那个做好事的人既然不留姓名就离去了,那就是他不是为了人家的报酬,施恩不图报嘛……我估计那人是不会现身的!”“嗯……说的有道理,那人可能不会现身,不过,我估计提供线索的可不一定少,刚才办公室的同事都在开玩笑说赶快去打听打听,找到线索去领这一万元的酬金。”云朵笑着说。 “恐怕这线索也不一定那么好找吧,第一,那人要当时在现场,第二,那人要知道这个做好事的人的有关线索,第三,那人还要看到这报纸,看到这则消息。”我说:“只有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才有可能领到这一万的酬金呢。”httpδ:Ъiqikunēt “听广告公司的人说,这个广告要连续刊登一个月,估计早晚会有人看到的吧。”云朵说:“还听说新闻部的记者也对这事有了兴趣,重金悬赏找好心人,这也能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新闻。” 我听了,心里不由感到几分压力,我担心那天在现场有有心人会记住我的车牌号…… 我不想出这名,也不想要那黎嘉诚家人感谢我,屁大一点事,得瑟什么? 我看着云朵:“你过来我这边不是为了告诉我这事,让我也加入寻找线索者的行列的吧?” 云朵笑了:“当然不是……我是来通知你,秋总过会儿要到下面去转转,明天就放假了,去看看各站节假日工作安排的情况,让我、你和曹腾一起跟着下去。” “哦……”我说:“曹腾不在,出去了,还没回来。” 云朵摸起电话就打,很快拨通了曹腾的电话,说了下,接着说:“哦……曹主任,这么说,你回不来了……那好,我们就不等你了。” 放下电话,云朵说:“曹腾出去办事去了,估计要到下午才能回来,我给秋总汇报下,不等他了。” “什么时候去?”我说。 “这就走,秋总已经下楼到车上了。”云朵说。 我站起来简单收拾了下办公桌,然后说:“走——” 我们下楼,秋桐的车子正在楼下,她坐在驾驶员位置。 “我来开车吧?”我说。 秋桐笑了下:“不用,我开就是……” 我不再推辞,上了副驾驶位置,云朵坐在后面,说了下曹腾的事,秋桐点点头,没说什么,开车直接出了院子。 我们先去了最近的发行站,察看节日工作安排情况,接着又去了几个物流配送点,倾听客户的情况反馈,中午,一起在快餐店吃了点,接着继续转悠,又把市区的所有发行站和零售分发中心以及物流配送站察看了一遍。 各站点的节假日工作安排都很不错,安排的很细致,井井有条。 到下午6点,看完最后一个站,秋桐舒了口气,看看我和云朵:“二位领导,辛苦了……跟着我转悠了这么大半天。” 我和云朵一笑,云朵说:“我们不辛苦,领导辛苦!” 秋桐呵呵笑了:“走,找个地方坐坐,我请你们二位领导吃晚饭。” 秋桐开车转来转去,到了我和秋桐第一次吃韩国烧烤的那家饭店。 我们进去,找了个座位坐下,点了菜,边烤边吃边聊天。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是一年的10月了。”秋桐感慨地说了一句。 云朵点点头:“是啊,是很快,秋姐你到发行公司来也快一年半了,我到公司里来工作一年了,我哥也是……” “10月……10月……”秋桐喃喃地说了一句:“难忘的10月。” 我看着秋桐,没有说话。 秋桐出了一会儿神,接着看着我们说:“过完节,我们就要开始新一轮的战斗了……10月开始,就要进入一年一度的大征订季节了。” 云朵点点头:“嗯,是的,四季歌,我们秋天冬天就是集中精力干大征订这活。” “节后我们就要开始做大征订的工作方案了,要尽早提交给集团当维,尽快召开大征订动员大会,尽快开展这项工作。”秋桐说着看着我:“易克,我们南下考察回来,你搞的那个调研报告里提到的三大目标任务,我们已经圆满完成了两个,这第三项,也要进入实施阶段了。” 我点点头:“嗯……外报外刊代征代投业务……是到了开始启动的时候了。” “主业大发展,多元化经营大飞跃,完成今年的大征订和外报外刊代征代投任务,我们今年就可以完美收观了。”秋桐说:“易克,节后你要开始考虑拿出完整的外报外刊代征代投方案,我这边拿本集团报刊的大征订方案,然后,我们两个方案要结合起来,成为一个综合的大征订工作方案,然后分头去实施,你们业务部要全面出击,尽可能多联系外联客户,尽可能多争取一些同行的支持,把我们的副业全面搞上去。”httpδ:Ъiqikunēt 我点了点头:“木问题!” 秋桐顿了顿,又看着我:“还有……本集团报刊的征订工作,你也要参与……从方案的设计讨论到实施,你都要参与进来。” 我说:“哦……这个……我是业务部的,参与这一块,合适吗?” “合适……公司内部的各项工作都是息息相关的,互相渗透的,大征订要涉及到一些活动的举办和策划,这些也都是和你们业务部相关的。”秋桐说:“还有,外报外刊代征代投的工作方案,既然是属于你们业务部的,那就是一部二部都要参与,这事,节后你和曹腾商讨一下,合谋着来。” “嗯……”我点点头。 “曹腾那边的工作,也是开展地不错的。”秋桐看着我:“看来,竞争是有好处。” “竞争出生产力嘛。”我笑着说。 云朵接过来说:“没想到曹经理做业务还真有一手,只是听说他下面的人对他的工作领导方式有些说法……甚至有人说他和下面的业务员抢客户,为了多拿提成。” 这事我早就知道,曹腾这个人,钱上紧,一些发行员承揽的客户,他自己大包大揽过去,提成自然就成了他的,引起他手下一些人的不满。这事我从来没和秋桐说过,没想到云朵这时候说出来了。 秋桐听了,沉默了下,接着笑笑:“这事其实我也早有耳闻,也有业务一部的业务员写信给我反映……我已经妥善解决了,你们既然知道了,就不要往外说了。” 我和云朵点点头。 兴奋感上来了 秋桐又说:“公司的工作,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团结为主,在集体利益面前,个人利益是小事,必须要服从大局……人无完人,每个人可能都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缺点,但是,我们要看到别人的优点,不要只看着缺点不放…… “作为曹腾,当初我把他从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拿下来,是因为他干地太出格,竟然剽窃人家的方案,据为己有,这样的事,是原则性的问题,不可原谅必须处理,但是,他现在的工作,还是很不错的,还是要看到他正面的东西。” 秋桐说的这事,指的是我当初帮云朵做的方案,被赵大健给了曹腾,曹腾作为自己的往上汇报给秋桐,同时栽赃云朵剽窃,但是被我的一个纸条给泄露了天机,秋桐正好以此为契机,进行了公司人事大调整,把赵大健在公司里的势力进行了大清除,同时提拔了一批优秀的员工担任公司的重要中层岗位。 云朵听到这里,神色有些不自然,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她似乎在不好意思这事,因为那方案是我给她弄的,也不是她自己的策划和主意。 我看了看云朵,又想起了曹腾,曹腾现在变得似乎让我越来越看不透,一方面表面上亦步亦趋紧跟着秋桐,另一方面却又私下和曹丽孙东凯保持着紧密的联系,行动甚至有些鬼鬼祟祟,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捣鼓什么。 在曹腾曹丽和赵大健之间,我其实觉得最有心计的应该是曹腾,最不可小视的也是曹腾,最然他现在是地位最底,能量似乎最弱。 我牢牢记住一句话:不要轻视你的任何一个对手! 我不知道曹腾会不会成为我最终的对手,但是,我知道,他绝对不会是我的朋友! “今天先给你们吹个风,节后就要忙起来,要动起来了。”秋桐说:“正好利用国庆长假,好好休息几天吧,进入10月,一直到元旦,可能都不会轻松了,奋战三个月,夺取全年工作的最后胜利。” 云朵点点头:“嗯哪。” “今天先不谈这些了,具体的工作措施和事宜,节后再说。”秋桐说:“来,吃烤肉。” 听着秋桐的话,我的心里有些紧迫感,那种面对工作挑战的兴奋感上来了。 今年发行公司的多元化经营,基本就是按照我和秋桐南下考察后回来形成的思路开展的,搞了三大战役,现在前两个战役已经大功告成,在稳步有序开展,接下来的就是第三个大战役了,2009年的最后一炮,一定要打响,要成功。我心里暗暗告诉自己。 “对了,云朵,这次放假,我看你也安排自己参加公司值班了,你不打算回通辽老家去看看?”秋桐说。 “我不回去了。”云朵笑着说:“我阿爸阿妈还有我弟弟巴特尔他们来看我呢……明天下午就到星海了。” “啊——真的啊,呵呵……太好了。”秋桐高兴地点点头,又说:“唉……可惜,我明天一早就要离开星海,见不到你阿爸阿妈和弟弟了。”Ъiqikunět 我对云朵说:“他们坐火车来?” “嗯……”云朵点点头。 “要不要我到火车站去接下他们?”我说。 云朵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突然意识到,我这话说的有些不大合适,这事应该海峰去干的,或许,海峰早就准备要去接了。 “哥,我给我阿爸阿妈说了,说了我们俩的事情。”云朵说。 “我们俩的事情。”我看着云朵,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秋桐这时提醒我:“易克,云朵说的是你们俩结拜为义兄妹的事情。” “哦……”我回过神来,笑了下:“嗯,好,义父义母来了,我理当去接……对了,海峰知道这事不?” “我告诉他了。”云朵说着,低下头。 “那事情就好办了,我和海峰一起去接他们。”我说。 云朵点了点头,脑袋仍低垂着,没有说话。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秋桐对云朵说:“云朵,你和海峰……你们现在怎么样了?进展如何?方便说说吗?” “还是那样。”云朵抬起头,神情有些郁郁地说:“我已经表示愿意嫁给海峰,我哥也给我做主了的,可是,海峰……他还是原来的想法,他说他不想委屈我,不想让我因为某些外界的委曲求全,他说他一直很喜欢我,很爱我,但是,他不会这样接受我,他追求的是完美的爱情,他要我心里真的爱上他,发自内心爱上他,他才会答应我……我也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去爱上海峰,可是……” 云朵的表情有些消沉,不说了。 听完云朵的话,我和秋桐都沉默了。 从云朵的话里,我分明感觉到了云朵内心的纠结。 我是云朵第一个爱上的男人,她的第一次给了我,但是,自从那次生死轮回之后,自从海珠和冬儿出现之后,她就退缩了,默默退到了幕后,带着自卑和畏惧的心理,看着我和海珠冬儿之间的离合,而不敢表达自己的真实内心。 在海珠又一次回到我身边之后,在海峰对她痴情追求的情况下,她为了不让海珠有什么不安和猜疑,为了报答海峰的一片深情,努力斩断自己对我的情丝,和我结拜为兄妹,让我做主把她许给海峰。https:ЪiqikuΠet 但是,她的内心里到底能不能彻底让自己抹去过去的一切记忆,能不能让自己将过去彻底放下,却是她自己也无法掌控的。 现在她在努力让自己去接受海峰,但是海峰却不愿意让云朵心里有一丝一毫的委屈,他要的是完美爱情,要的是云朵真正爱上他,全方位接受他。所以,到现在,她和海峰的感情还停留在以前的状态。 我感受到了云朵内心的不安和纠葛,自己心里不禁涌起一阵巨大的歉疚。 半晌,秋桐说:“云朵,你要学会让自己往前走。” 云朵看着秋桐。 秋桐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和尚挑着盛满绿豆汤的壶子,不慎掉落摔得粉碎,他不回头继续走。路人激动地说:你不知道壶子已经破了吗?和尚说:知道,听到它掉落了。路人说:那为什么不转身,看看怎么办?和尚说:它已经破碎了,汤也流光了,我还能怎么办?……” 云朵沉默着。 秋桐说:“云朵,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无法挽回的,就让它过去,往前走!” 云朵看了看我,低下头去。 秋桐也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云朵,人生其实也就是选择,有所放弃才能在有限的生命里活得充实、饱满、旺盛。没有果敢的放弃,就没有美丽的选择。放弃是一种灵性的觉醒,是一种慧根的显现,一如放鸟返林、放鱼入水。学会放弃,才会有所收获。当一切尘埃落定,当一切归于平静,我们才会真正懂得,放弃其实也是另一种美丽的收获…… “人生,没有永远的伤痛,再深的痛,伤口总会痊愈。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你不可以坐在坎边等它消失,你只能想办法穿过它。人生,没有苛求的爱情,没有结局的感情,总要结束;不能拥有的人,总会忘记。慢慢地,你不会再流泪;慢慢地,一切都过去了……适当的放弃,是人生优雅的转身。” 云朵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秋桐,又看着我。 我冲云朵微微点头。 云朵楚楚地轻声说:“秋姐,哥,你们说,我还会有幸福吗?我能给海峰带来幸福吗?” 听到云朵的这句话,我的心几乎有要碎的感觉。 “云朵,你一定会有幸福的,哥真心希望你能有真正的幸福!”我说。 秋桐拉住云朵的手,带着疼爱的目光看着云朵:“我的好妹妹……你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你是草原上最美丽的花儿,我和你哥,都希望你能幸福,都希望你和海峰能幸福……云朵,活得简单些,不要让自己那么纠结…… “其实,幸福的秘诀不在于拥有多少必需品,而在于能否从舍弃不必要的事物中找到自由。如果只需要一个,那么拥有一个就够了。减少不必要的,只保留必须的,才是单纯和简朴。” 云朵带着迷蒙的眼神看着我和秋桐,一会儿,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时,外面起风了,接着,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 坐在窗口,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夜色里绵绵的秋雨,我的心突然感到了一阵悸动…… 感觉着身边的秋桐和云朵,我的心里又想起了海珠和冬儿…… 岁月如歌,在这如歌的岁月里,我的心却总是被撕扯着,被啮齿着,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一个尽头,我仿佛注定要遭受着情感的无尽折磨。 时间的流逝沉淀着无法逃离的过往,记忆的双手总是拾起那些伤痛的忧伤。雨声,划破伤痛的记忆;泪水,激起心中的涟漪。那些撕心离肺的一闪而过,让我记住这永恒的瞬间。那些在我生命中留下不褪色的伤口,就如流星的坠落绚丽地点亮了整个星空,这刹那过后世界只是回忆的流逝……https:ЪiqikuΠet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海峰的。 我按了免提,然后接听。 “嗨——哥们,云朵的爸爸妈妈和弟弟明天就要来星海看云朵了。”海峰的声音有些兴奋,还有些紧张:“我明天和云朵一起去接他们,你也去吧,我开单位的小面包过去。” “嗯,好,我和你们一起去!”我说。 “你也算是云朵父母的干儿子了,去接自己的干爹干娘,也是义不容辞啊,哈哈……”海峰笑着:“哎——伙计,我心里怎么莫名有些紧张呢,你说,要是云朵的父母看不中我怎么办呢?” “操——对自己要有信心!”我说着看了看云朵和秋桐。 秋桐抿嘴笑了下,云朵也不自然地笑了下。 她的特长 “嗯……对,我要对自己有信心!嘿嘿……”海峰说:“哎——不过,话虽然这么说,我还是心里有些紧张啊……怎么办呢,你安慰安慰我……” “我不安慰你,你去死吧!”我笑起来。 “滚——什么狗屁哥们,让我去死,不安好心……我可不能死,我要为云朵好好地活着,我要好好工作,好好努力做事业,我要为我和云朵的明天创造美好的一切。”海峰说:“嘿嘿,我相信,总有一天,云朵会像当初爱你那样爱上我的,像我爱她一样爱上我的……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坚信这一点哦……” 我听了海峰这话,心里有些感动,看看云朵和秋桐,脸上也露出感动的神情。 海峰接着又说:“哎——伙计,你这个大舅哥兼妹夫明天可要在云朵家人面前多给我说好话啊。” 我忍住笑说:“嗯……怎么说呢?” 海峰说:“我靠——这个还用我教你?当初我怎么在我爸妈面前说你好话的,你不知道?” 我说:“我不知道啊,你教教我……” “你个弱智。”海峰说:“到时候你就使劲夸我啊,说我是个有理想有作为有事业心的好青年,是个心地善良诚实可靠作风正派的好男人,说我是多么有安全感多么重情重义的。” 海峰喋喋不休地说着,我看看忍俊不住的秋桐和云朵,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云朵和秋桐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啊——”海峰显然听到了云朵和秋桐的笑声,停止了喋喋不休:“你和谁在一起?” 我说:“我和秋桐还有云朵正一起吃饭呢,刚才我是用免提接的你的电话。” “切——你个死鬼大舅哥兼妹夫,我晕——我闪——我遁——”海峰接着扣了电话。 我看着秋桐和云朵,大家又笑起来,云朵笑得很含蓄,满脸动容。 “哎——真羡慕你们,明天晚上你们大家伙在一起团聚,海珠肯定也去……可惜,我不能参加了。”笑毕,秋桐遗憾地说:“好久没有见到二老了,真想去看看他们。”Ъiqikunět “秋姐,以后还有机会的啊……等以后,我邀请你到我们家做客,到我们美丽的科尔沁珠日河草原去玩。”云朵说。 “嗯……”秋桐带着神往的眼神:“辽阔的大草原,多么让人向往……真羡慕你,云朵,你有这么美丽的家乡。” 看着秋桐的神色,我不由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和云朵即将踏上从星海到大草原的火车,又想起过去的那个冬季,我和秋桐相依相偎在风雪中的草原上坐在马拉爬犁上奔驰…… 过去的时光,总是那么让人难以忘怀。 吃过饭,雨停了,我们结账出了饭店,准备去开车。 车子停在饭店左边大约50米的马路人行道上,中间我们要经过一家日本料理店。 我们三人刚走到日本料理店门口,突然就和正从里面出来的几个人打了个照面。 大家彼此看到对方,都不禁一愣。 这几个人是孙东凯、曹丽、赵大健和曹腾。 看到他们,我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他们在秘密聚会商议什么事情,此事一定很重要,虽然我已经深得孙东凯信任,但是,此次却没有我参加,不知是不是上次的事情办砸了,这次不想让我参加了。 秋桐看到他们,也不由怔住了。 而孙东凯曹丽赵大健和曹腾似乎比我们要愣地厉害,甚至脸上的神情都很尴尬,特别是孙东凯和曹丽,神色甚至有些慌乱。 面对这个僵局,我脑子快速转悠了一下,接着就对曹丽说:“哎呀——曹主任,真抱歉,你看我这记性,上午你告诉我让我转告秋总说孙总晚上要约几个人一起吃饭,让我告诉秋总参加的,当时我正忙着处理一个事情,心不在焉应了下,根本就没记住,下午秋总带着我和云主任一起察看放假前的节日工作安排,我竟然就一直没有想起这事来……这一见到你们,我才刚想到……真对不起啊……” 边说,我边冲曹丽使了个眼色。 曹丽一下子就领悟过来,接着就说:“哎——你看看,你这个易克啊,孙总说想约发行公司的几个同志一起坐坐,晚上吃个便餐的,还特别提到了秋总,我一大早遇见你顺便就告诉了你这事,让你转告下秋总,你当时正忙地不可开交,我以为你记住了……你怎么就忘记了呢……刚才吃饭的时候孙总还说秋总不给他面子不参加,原来是你忘记了啊,那孙总可是错怪了秋总了……也怪我啊,我该亲自通知下秋总的。” 曹丽的脑瓜子转悠地够快的,这是她的特长。 孙东凯这时脸色缓和了,笑着说:“原来叉叉出在易克这里啊,那我刚才是错怪秋桐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赵大健和曹腾这时忙点头:“是啊,是啊,秋总原来不知道,这不知者不怪哪。” 几个人配合地似乎天衣无缝。 秋桐这时笑着:“哦……那可真遗憾,领导请客没捞着机会参加……孙总多多原谅。” 孙东凯说:“我是想了解下发行公司最近的工作情况的,同时听听大家对下一步工作的想法,顺便请大家吃顿饭,呵呵,不过,今晚你这个发行公司的老板没来,我也没问什么,就是随便拉家常了。” 秋桐说:“节后我一定抽专门时间去给孙总汇报。” 经我这么一搅合,大家之间的尴尬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似乎都觉得这样说很合理很和谐。Ъiqikunět 然后,大家分手,临走时,孙东凯带着满意的神情冲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的微笑和点头包含着什么,他似乎觉得我关键时刻给他解了围,觉得我不负他对我的栽培和信任,觉得我毫无疑问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我和秋桐云朵上了车,先送云朵回去。 送完云朵,接着送我。 “易克,你今天脑瓜子反应真快。”秋桐边开车边说:“要不是你这么一说,孙总他们还真有些不好下台了,不好解释几个人为什么在一起了。” 我说:“这么说,你根本就没相信我刚才说的那些话?” “你以为我傻啊,你刚一说那些话,我就明白你的用意了。”秋桐说:“既然他们配合起来了,那我也就配合就是了,大家一起演戏,都演得不错。” 我笑了下:“我不明白他们几个怎么凑在一起了,不知在干吗?” “想那么多干吗,累不累?”秋桐说。 “不累,他们监督我们,特别是见到你,神情很尴尬,还有些慌乱,我觉得这几个人一定是在捣鼓什么事。”我说。 “你说,他们在捣鼓什么事?”秋桐说。 “我不知道。”我说。 “不知道你瞎猜什么?这几个人私下关系比较好,曹丽是孙总的办公室主任,赵总是孙总的党校同学,曹腾是曹丽的堂弟,几个人在一起吃饭,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好猜疑的。”秋桐说。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仍觉得不正常。”我说。 “不正常又怎么样?”秋桐说:“你不要费尽心思去想这些,更不会要去参与进去什么。我不希望你搅合进集团的内部斗争里去。” 我知道秋桐的心里是为我好,她担心我搅合进去无法脱身,或者深受其害。 “有些事,其实你心里很明白,只是你不愿意和我说!”我冒出一句。 秋桐转头看了下我:“我明白什么?” “你自己知道!”我说。 “我什么都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我只知道好好干自己的本职工作,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秋桐硬邦邦地说。ъiqiku 我没说话,沉思着…… “集团内部的人事和关系非常复杂,有些事,你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一会儿,秋桐放缓了语气:“今晚他们在一起,是有些不正常,只是,我们无法去知道到底会有什么事发生,既然不知道,那么,干脆,就不要多想了,想多了,会很累脑子的,只要我们自身站得正,走的直,身正不怕影子歪,怕什么。” 我点点头:“好吧,算你说的对!” “本来就是我说的就对,什么算我说得对。”秋桐笑了。 我没有笑,我不知道孙东凯之流到底在策划什么阴谋,我想秋桐也不知道。秋桐不让我去想这些事,说自己也不愿意去想,但是,我知道,她不可能不想,她只是不愿意让我觉察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她不愿意我被卷入进去。 送我到小区门口,我下车,秋桐冲我笑了下:“假日愉快,节后见!” 我笑着冲秋桐挥了下手:“6号见!” 秋桐笑笑,开车离去。 看着秋桐的车子离去,我刚要往小区里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哥——” 回头一看,海珠正慢慢地走过来,夜色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阿珠,你刚加班回来啊,我也刚回来。”我笑着说。 海珠走到我身边,理都不理我,看着秋桐开车离去的方向,说了一句:“依依惜别啊……” “你说什么?”我看着海珠。 “没说什么!”海珠翻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今晚过得很开心吧?” “今天……我和秋桐还有云朵一起到下面察看工作了,晚上一起吃的饭,在韩国烧烤店吃的,刚吃完,就回来了。”我忙说。 “我又没问你那么多,你忙着解释什么?”海珠看了我一眼,转身就往里走。 看着海珠的背影,我心里叹了口气,忙跟了上去。 回到宿舍,洗漱完,海珠上了床,向里侧身躺着,不说话。 披着羊皮的狼 我上床躺下,关了灯,用手碰了碰海珠的身体:“阿珠,给你说个事。” “说!”海珠的声音有些生硬。 “明天云朵的父母和弟弟要来星海看云朵,海峰和我去接他们,晚上,我们大家一起吃饭,你也去参加吧。” “嗯……知道了!”海珠的声音很淡,仍旧背对我。 我感觉得出海珠心情有些低落。 海珠沉默了半天,生硬地冒出一句:“以后,你自己回来,不准让她送你……” 我一时无语。 “怎么?你不愿意?”海珠说。 黑暗里,我看不到海珠的表情。Ъiqikunět “行,我答应你——”我说,心里有些空荡荡。 “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海珠突然一头埋进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的身体。 我的下巴抵住海珠的脑袋,嗅着海珠头发的香味,心里突然长叹一声…… 夜深了,海珠在我的怀里入睡。 我却又没有困意了,失神的眼睛看着眼前无边的黑暗,久久难以入眠…… 第二天,海珠一大早就去上班,我以为昨晚直到天亮才睡着,一直睡到下午2点才起床。 起床洗漱完毕,吃完海珠给我留的早饭,我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电视,想着昨晚和海珠的事情,心里感到有些郁闷和无奈,同时心里又隐隐有些不安…… 我的不安来自于海珠和秋桐,来自于我自身的做贼心虚。 海珠似乎隐隐觉察出我对秋桐的一些暧昧情愫,或者是出于女人保护自己的本能觉得我和秋桐接触有些不大正常,而秋桐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她一心一意把我和海珠当做自己的好朋友,把海珠当做自己的好姐妹,把我当做自己的好同事,用真心和真诚来对待我们帮助我们,她委实是没有什么其他想法的,更不知道海珠对她越来越深的猜疑和戒备。 两个女人似乎都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自己制造了这纠结的一切。 今天是10月1做了,国庆节,建国60周年,多么伟大多么值得庆贺的日子。 秋桐此刻已经离开星海了,陪着李顺的父母出去旅游散心了,家里留下了孤独的小雪。 我突然感到一阵落寞,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串钥匙,这是海珠的,她早上去公司忘记带了。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 “来了——”我起身去开门,我想应该是海峰到了,他要先来接我,然后接云朵,然后去火车站接云朵的父母和弟弟。 打开门,我愣了下,不是海峰,而是海珠。 海珠的脸色冷冰冰的,不等我说话,就走了进来。 我忙关了门,跟在海珠后面,边说:“回来拿钥匙的?你忘记带钥匙了。” 海珠还是没有说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眼怒气冲冲地看着我。 我有些发懵,看着海珠:“阿珠,你……你怎么了?” 海珠没有说话,伸手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往茶几上猛地一甩,接着咬紧牙根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 我有些莫名其妙于海珠的激动神情,忙走过去,打开信封,掏出里面的东西,一看,脑袋接着就是“嗡”的一下,呆了—— 信封里掏出来的是一沓照片,全部是我和秋桐的双人合影照,有一起走出宁州机场的,有在宁州别墅前说笑的,有在东钱湖泛舟的,有在上海外滩逛游的,有在南京路上散步的,有在青岛皇冠大酒店大堂服务台正办理住宿手续的……httpδ:Ъiqikunēt 所有的照片,上面都有日期,上面都只有我和秋桐,没有任何第三人。 从照片的清晰度和角度来看,是行家拍的,很专业,角度抓拍时机都把握地很好。 我从后脊梁升起一股凉气,从星海到宁州到上海到青岛,我和秋桐竟然一直被人跟踪着,竟然还拍了这么多照片,竟然我就没有丝毫觉察。 我不由感到有些可怕,我靠,是谁在跟踪我,技术相当牛逼! 然而,此时,看着海珠骤变的神色,我已经来不及去多想谁拍照片的事情了,现在急需要应付的是如何给海珠解释我和秋桐一起出现在宁州机场、宁州别墅、上海和青岛的事情。 去宁州前,我和海珠说的很清楚,我是去宁州看朋友的,朋友家的亲人去世了,但是,这其中的过程里出现了秋桐,每一个环节都有秋桐和我在一起。这一切,我要怎么向海珠解释地合理通顺,怎么让海珠能相信我的话? 当然,真实情况是不能讲的,无论如何不能讲,无论如何不能让海珠知道我已经被卷入道上的事情,不然,她会受到极度惊吓,终日惴惴不安。 此刻,从海珠怒气冲冲的眼神里,我知道,她已经深深地误会了,她已经认定我和秋桐瞒着她打着到宁州看望朋友的旗号,一起到宁州到上海到青岛出去相会了,有这些活生生的照片,还能说什么呢? 海珠愤怒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伤痛和绝望,脸色煞白,白得有些可怕。 我不敢看海珠的眼神,指了指这些照片:“阿珠,这些照片你是从哪里来的?” 海珠不说话,眼睛死死地盯住我。 “阿珠,讲话啊,我问你呢。”我伸手握住海珠的一只手,陡然一惊,海珠的手好冷。 “阿珠,告诉我,这些照片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我将海珠的手放在手心里握住,又问了海珠一遍。 海珠的眼珠一动,开始说话了,声音很低:“不要问我从哪里得来的,先回答我,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一时想不出该怎么回答,犹豫着看着海珠,没有说话。 “你告诉我,这些照片是不是真的?”海珠说。 我点了点头,照片的真实性无法辩驳,这是铁的事实。 “这些照片上的这个男人是谁?”海珠看着我。 海珠显然在明知故问,我还是点点头:“我——” “这女的又是谁?”海珠紧跟着问。 我看着海珠:“阿珠,你问这个问题,不是……” “回答我,这个女的又是谁?”海珠打断我的话。 “秋桐——”我低下头去。 “嗯……男的是我的男人易克,女的是我的闺蜜秋桐,我男人对我说要到宁州去看一个失去了亲人的朋友,时间很紧张,连去我家看我父母去自己家看自己父母都没空,我闺蜜口口声声说要祝愿我的幸福和甜蜜,说要看到我的美好和开心:“海珠的声音有些凄冷凄厉和悲怆:“可是……没想到,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两个人结伴到南方二人游去了……又是别墅又是泛舟又是外滩又是南京路又是皇冠大酒店……一路逍遥一路甜蜜一路欢畅,很爽,是不是?白天悠哉一起旅游,晚上销魂一起住宿,是不是?” “阿珠,事情不是你想象认为的那样。”我对海珠说:“这事,你听我给你解释。” 我说着解释,脑子里去没想出什么更好的理由来。 “解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事实胜于雄辩,铁的事实摆在面前,你还狡辩什么?”海珠打断我:“难道非要等我收到你们在床上的照片,你才肯承认?” 我一时无语。 海珠悲愤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时也说不出话。 看着海珠这个样子,我心里又急又痛。 “你说,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半晌,海珠看着我,声音有些哽咽,带着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怒气和伤心:“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欺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一起欺骗我?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阿珠,我……”我语无伦次,心里很焦急,却又不知如何向海珠说清楚:“阿珠……你……冷静。” “我冷静,你让我冷静。”海珠嘴里说着,突然站起来,走进卧室,接着拿出那件套装,一把扔到地上,接着用脚使劲踩了两下:“你让我冷静……给你这件臭衣服,两个人出去寻欢作乐,回头买了件臭衣服来打发我,照片上这衣服的袋子是提在她手里的,这衣服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你买的,我还奇怪你怎么对我的身材琢磨地这么准,现在我明白了,这衣服是她买的,做贼心虚,做了坏事心里亏地慌,想弄件衣服打发我来填补自己的亏心……我不要这件臭衣服,我不稀罕这个。” 海珠似乎愤怒到了极点,在那件衣服上发泄着自己积郁已久的怒气。 海珠踩了半天,似乎还觉得不够,回身到卧室里找了一把剪刀出来,捡起衣服就要用剪刀去裁…… “我要把它剪成碎片,扔到垃圾箱里去。”海珠的剪刀就要开始动作。 我站起来过去,一把握住海珠的手腕,然后拿下了海珠手里的剪刀,接着将海珠搂到怀里,抱到沙发上,让她坐好。 海珠接着又要站起来,我坐到她跟前,搂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弹。 “你放开我……放开我……”海珠挣扎着,又要去拿剪刀。 “阿珠,冷静……冷静。”我边控制着海珠的身体边说。 我这时心里有些乱糟糟的,我觉得情况变得有些不大妙,不好收拾了。 海珠挣扎了半天没能动弹,突然挥舞起拳头冲我的身上打起来…… 我没动,任凭海珠打。 海珠边打边哽咽着:“你……你为什么要欺骗我……我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我,我义无反顾地追随着你,可是,你……你却背着我……你……你们都是大骗子……你们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海珠的击打越来越无力,最后,海珠停止了击打,身体一歪,伏到沙发上恸哭起来……httpδ:Ъiqikunēt 海珠哭得很伤心,伤心里带着绝望和无助,还有无力的愤怒。 听着海珠的哭泣,我的心里疼得不行,伸手刚抚摸到她的肩膀,被她伸手一把打开。 哭了半天,海珠突然不哭了,抬起身子,擦干眼泪,接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亲哥哥 我忙拉住海珠的胳膊:“阿珠,你要干嘛去?” “我要去找我哥——” “你哥不就在这里吗?”我说。 “我要找我亲哥哥,不是你!你放开我——”海珠说。 “我就是你亲哥哥,你和我说过的,你说我是你亲哥哥!”我拉住海珠不放。 “你——你——”海珠脸上浮现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你是个骗子,你不是我亲哥哥,你放开我,放开我——” 海珠使劲想挣脱我,我用力拉住海珠的手臂不放。 “易克,你是个大骗子,你不是我哥,你放开我——”海珠突然大声叫起来。 我担心海珠的大叫会惊动邻居,伸手想捂住海珠的嘴巴,海珠嘴巴一张,作势要咬,我吓得没敢伸手过去。 “你放不放开我?”海珠看着我,声音稍微有些放低了。 “只要你不走,我就放开你!”我说。 “让我不走也可以,那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骗我?”海珠瞪眼看着我。 我说:“我……我们……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 “住嘴!”海珠厉声说:“照片都在那里,两个人孤男寡女出去了好几天,去了这么些地方,你还嘴硬什么事都没有,还死不承认……你觉得这话你说了自己能信不?你在哄谁呢,哄我还是哄你自己?你说没事,那好,你拿出没事的证据,你来辩驳倒这些照片?” 我又无语了,我打定主意,无论海珠怎么闹,我绝不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决不能! 海珠又抽抽噎噎起来。 正在这时,门又敲响了,海珠停止了抽噎,看着我,我知道这回应该是海峰来了,于是过去打开门。 果然是海峰,海峰一进门,看到海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看看室内的景象,愣了:“怎么回事你们这是?” “哥——”海珠突然像小孩子见到了爹娘,一把扑过去,抱着海峰,哇地哭起来:“哥——他们……他们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海峰抱着海珠,边看着我。 “他们——”海珠继续痛哭着。 海峰放开海珠,看着我,我指指茶几上的照片。 海峰走到茶几面前,拿起那些照片,一张张翻看…… 看了一会儿,海峰抬头疑惑地看着我,我苦笑了下,摇摇头。 “这些照片是谁拍的?”海峰问我。 我摇摇头,又苦笑了下。 海峰眼神盯住我看了半天,又看着那些照片,眉头紧锁,接着又舒展开,看着海珠…… 海峰紧紧咬住嘴唇,接着重重地叹了口气,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确实没事?” 我咧咧嘴,点点头。httpδ:Ъiqikunēt 海峰又看着正在一边哭泣的海珠,接着就笑起来:“呵呵……阿珠,傻丫头,你哭什么?你上了别有用心的人的当了,你这个傻丫头。” 闻听海峰一说,海珠停止了哭泣,睁大眼睛看着海峰。 “去——洗洗脸,听我给你说来——”海峰说。 我忙去了卫生间,弄了条热毛巾,给海珠擦擦脸,然后把毛巾给了海珠,海珠自己又擦了擦脸。 “过来,都给我坐下——”海峰拉着海珠的手坐在沙发上,我也坐下。 海珠摆弄着手里的照片,不屑地说:“这是有人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想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阿珠,你怎么这么傻,怎么就不用脑子想一想。” 海珠看着海峰:“哥,这些照片可是真的。” “我知道这是真的。”海峰说:“我知道易克到宁州那天,秋桐当天晚上也去了宁州。” “你……你知道?”海珠吃惊地看着海峰。 “当然……那天中午我们吃过饭,云朵下午和我一起吃饭,她告诉我的,她说是秋桐接到单位的紧急公派,到宁州去开一个会议,云朵去给秋桐订的机票……正好和易克是一个航班……于是,两人就一起去宁州了…… “秋桐开完会,易克在宁州办完了事,到上海去办点私事,秋桐正好要到上海去办点公事,就一起去了上海……从上海回来的时候,正好星海机场大雾耽搁了航班,两人就先飞青岛然后又回到星海……这些都是云朵后来告诉我的。” 海峰故作轻松地说:“看你哭得像刘备一样,我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什么骗了你啊,只是他们巧合在一起去了南方,又一起回来了而已……你大惊小怪什么?傻妹妹。” 海珠可以不信我的话,可是,她自己的哥哥的话却肯定是相信的。 听海峰说完,海珠看着我:“这……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刚才不说?”海珠带着责备的口吻问我。 “有这些照片,还又那么巧合,我怎么说?我说了你会信吗?”我说。 海峰这时又说:“阿珠,我可以不相信易克是个绝对正派的人,但是,我绝对相信秋桐是个纯洁的女子,你可以怀疑易克的不忠,但是,你应该相信秋桐的……她会是那样的人吗?” 海珠低头不语,脸上的话似乎对海峰的话不大认同,但是也没说什么。 “当然,现在的易克,我觉得还是可以信赖的。”海峰又说:“其实,易克到底花不花,你心里比我有数,自己的男人自己不了解?” 海珠低头不语,半天,抬起头来看着我:“这么说,我刚才是错怪你了。” 海珠说错怪我,却不说错怪了秋桐,我知道她心里对秋桐还是有所戒备。 “这次的事情,你不仅仅是错怪了易克,也是错怪了秋桐。”海峰说:“秋桐是我们的好朋友,我的亲妹妹,秋桐对我们那么真诚,你不要对她有什么猜疑。” “你不是女人,女人的心思,女人之间的事情,你不懂。”海珠不服气地说。 “好,我不是女人,我不懂……可是,这次事情真的是巧合,真的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海峰说:“阿珠,你用脑子想一想,为什么你会收到这些照片?是什么人给你这些照片的?” “我不知道……是快递公司送来的……照片是从宁州快递过来的。”阿珠说。biqikμnět “宁州?”我和海峰都叫了出来,我心里不由大惑,我不明白这照片都是谁搞的,又为何从宁州快递到星海。 “是的,宁州!”海珠说。 海峰沉默了一会儿,说:“阿珠,不管这些照片是谁弄的,但是,这人给你寄照片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想挑拨你和易克秋桐之间的关系,你如果信了,正好中了人家的下怀,进了人家的圈套。” 海珠皱皱眉头,看看我,又看看海峰:“是谁这么做的呢?” “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你自己要有清晰的头脑,要用自己的思维来判断这事。”海峰说:“今天这事好悬,要不是我正好过来接易克去火车站,要不是我事先知道秋桐也恰巧去了宁州,你们之间的误会就大了。” 海珠似乎对海峰的话深信不疑,到底是亲兄妹。 海珠又看着我,脸上带着歉意:“哥……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我有些无地自容之感,今天要不是海峰来打圆场,要不是海峰帮着我骗海珠,我将无法收拾残局。 我知道海峰为什么帮着我骗海珠,他是不想让海珠知道我卷入道上的事情,不想让海珠担惊受怕,当然,海峰也是相信我和秋桐之间没有什么事情的。 我没有说话,站起来,捡起地上的那件衣服,拍打了下,海珠接着过来,接过衣服,进了卧室。 海峰又狠狠瞪了我一眼,低语了一句:“自己一屁股屎,还得老子帮你擦……害得老子要骗自己的妹妹。” 我低头不语,心里颇不是滋味。 接着,海珠出来了,海峰说:“阿珠,今天这事到此为止,一场误会,不要多想了……我和易克要去火车站接云朵的家人,你去上班吧,晚上我订了饭店,一起吃晚饭。” 海珠说:“我不去上班了,我跟你们一起去火车站。” 海峰点点头:“也好,不过,你看你这副样子,自己去照照镜子,你觉得能出去见人吗?” 海珠脸色一红:“那我梳妆一下。” 海峰冲我使了个眼色,接着对海珠说:“我们先下楼等你……” “嗯……” 我和海峰下楼,上了海峰的面包车。 “妈的,混蛋——”刚上车,海峰就冲我胸口重重一拳,怒吼起来:“你要不混道上,会有今天这事发生吗?今天我要是不来,我要是不给你打圆场,我看你怎么收场。”筆趣庫 海峰打在我的身上,不疼不痒,我却痛在心里,郁郁地说:“今天亏了你,我真的不知道如何给阿珠解释,我想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她我和秋桐去宁州的实情。” “当然不能说了,要是海珠知道你在道上陷地那么深,她还不吓死……我告诉你,老子今天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妹妹,为了秋桐不被误解,要是只是你,你死了老子都不管,你自作自受你活该。”海峰恨恨地说。 “我知道……我该死。”我闷闷地说了一句。 海峰接着说:“你个狗屎,被人家跟踪了一路,拍了那么多照片,竟然毫不知晓,你吃屎去吧。” 我皱起眉头思索着…… “你说照片是谁搞的?”海峰说。 我看着海峰:“你说呢?” 一计未成又施一计 “很明显,这是那个人干的,冬儿干的!”海峰肯定地说。 我的心一震,没有说话。筆趣庫 “结合上次冬儿告诉我你混道上的事情,我敢肯定,这次的事情绝对是冬儿干的。”海峰说:“要么是她自己跟踪了你们,要么是她雇佣了私家侦探跟踪你们拍的这些照片。” “她为何要这么做?”我说。 “废话,目的很明显,那就是拆散你和海珠,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这很符合她的性格。”海峰说:“她这是一计未成又施一计,千方百计想拆散你和海珠。” 我沉默了,我承认海峰分析的有道理,因为没有什么人会挖空心思拆散我和海珠,除了冬儿……我猜冬儿必定是雇佣了私家侦探跟踪了我和秋桐,她没有那么高超的跟踪技术。 “女人的妒忌……真可怕。”海峰说着又看了看我:“阿珠我想你也了解,她是没有那么多心计的,做事简单,想事单纯,很容易就会上了人家的圈套……换句话说,也是冬儿安排的巧妙,这次要不是我事先知道你和秋桐去宁州的内情,要不是我了解你和秋桐的为人,我看了这些照片,也同样会怀疑你……你到时候就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了……冬儿的计谋说不定就真的成了……此计可谓一箭三雕,拆散你和海珠,搞僵海珠和秋桐,离间你和我……” 我心里隐隐作痛,假如海峰的分析是成立的话,那么,冬儿为什么要拆散我和海珠,她不是已经和我分手了吗?她不是自己主动离开我的吗?既然已经离开了我,为什么又要一而再地想拆散我和海珠呢?难道,真的是出于女人本能的妒忌?还是…… 我想不明白了,心里一团乱麻。 海峰说:“世间男女的爱情,常常被形容为战争,其实,说同性之间的关系是战争倒更为贴切。女人之间的较量不似男人式的刀光血影、拳来脚往,而是在看似温柔的唇齿、曼妙的裙裾间进行的…… “说句实话,即使今天这事是冬儿干的,我也不会去恨她,更不会去报复她,在我心里,我一直是没有把冬儿当做敌人来看的,毕竟,冬儿是你的初恋,是我们曾经的好朋友……即使她或许不把我当朋友,即使她对我对海珠有什么成见…… “我一直觉得冬儿是一个有个性有能力做事爽快的女子,她喜欢追求物质上的享受,其实这也没什么大错,女人都喜欢享受安逸舒适的生活,没有哪个女人想自找苦吃,再说了,男人赚钱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养家,为了让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过上舒舒服服的日子…… “冬儿有她自己的人生价值观,有自己的选择,现在她虽然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物质上的东西,但是,我觉得,她未必就真的快乐,真的幸福,毕竟,幸福不是靠财富来衡量的,有钱人未必就幸福,穷人未必就不快乐。” 我默默地听着海峰的话,心里隐隐叹了口气。 海峰又说:“这事如果真的闹大了,如果海珠真的相信了这些照片,那么,最冤的当属秋桐了,她自己什么都不知晓,莫名其妙就背上了黑锅……我们从男人的角度看秋桐,觉得她是绝对真诚的,事实上的确是这么认为的,秋桐是我眼里最正直和人品最高尚的女子,我一直就相信自己的判断…… “可是,海珠现在对你和秋桐一直心有疑虑,对你们之间的蛛丝马迹都在疑神疑鬼,我也不知道到底你怎么捣鼓的让她如此这样,我刚才说秋桐是清白的,海珠的神情似乎将信将疑,似信非信,看来,今后,你在处理和海珠秋桐关系的时候,要小心注意,不要搞的那么模模糊糊……这事你也不能怪海珠,兄弟,记住,在爱情面前,女人都是敏感的,自私的。” 我点了点头。 “我从小到大都没有骗过自己的妹妹,可是,今天,我还是欺骗了她。”海峰长叹一声:“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我找了你这样一个混蛋混道上的妹夫呢,谁让你是我生死与共的兄弟……妈的,我要是早知道你加入了道上,我打死也不会让海珠跟着你……现在,一切都晚了,海珠已经被你迷住不能自拔了。” 我低头不语。 “狗屎,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海峰回头看着我。 我看着海峰。 “你为什么不辞职离开那个发行公司和海珠一起好好做旅游公司?”海峰说。 “为了我父母还有海珠的安全。”我犹豫了一下,说。 “什么?为了他们的安全?”海峰一时有些不解。 “是的……因为李顺。”我话说了一半。 “我明白了……唉——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啊!”海峰狠狠地打了一下方向盘,接着又问我:“就这一个原因,没有别的原因了吗?”ъiqiku “嗯……”我答应着,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和发虚。 “那好,等你摆脱了李顺,等你离开了道上,你给我辞职,好好和海珠一起打理旅游公司的生意!”海峰说。 我木然看着海峰,没有说话。 “你听见了没有?你给我装什么逼?”海峰有些发火。 我生硬地点了点头。 海峰突然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死死盯住我,看的我心里十分忐忑…… 这时,海珠下楼来了,上了车,坐在我身边,左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我的心里感到一阵安慰,我明白海珠这个细微的动作意味着什么。 海峰开车往外走。 “哥,我刚才想了下,我觉得这给我寄照片的人十分可疑,我突然想到可能会是谁了。”海珠对海峰说。 海峰开着车:“阿珠,不要去想这个了……不管她是谁,你都不要去追究了,只要你和易克彼此互相信任,别人就是再想捣鼓,也不会得逞的,你们之间的信任是最重要的,以后,不要疑神疑鬼,要有自信,你不比任何女人差,在我眼里,我妹妹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女人之一。” 海珠看看我,又看着海峰,点了点头:”嗯……” 然后,海珠又对我说:“哥,对不起……我今天。” 我打断海珠的话:“阿珠,是我不对,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及时给你解释清楚。” “好了,都不要再提这事了,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说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就是了。”海峰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和海珠都不说话了,一会儿,我看看前面的路,对海峰说:“海峰,到前面小区门口停下。” 前面是秋桐家的小区。 “干什么?”海峰说。 “秋桐陪李顺的父母出去旅游了,小雪自己和保姆在家里,我想,晚上,我们带着小雪一起吃饭吧。”我说着,又看看海珠。 海峰和海珠都点了点头,海峰将车子开到小区门口停下了。 我接着就要下车,去秋桐家接小雪下来。 身体刚一动,被海珠拉住了。 “我去——你不用去——”海珠不动声色地说着,直接下了车,径直进了小区。 我明白,海珠是不想让我到秋桐家去,不让我看到秋桐家什么样子。 虽然今天的事情过去了,但是,海珠心里对秋桐依然很敏感。 她现在的心情应该是很矛盾的。 很快,海珠领着蹦蹦跳跳的小雪出来了,上了车。 小雪一上车,车里的气氛就变得活跃起来。 小雪本来是坐在海珠怀里的,刚坐了一会儿,就爬到我的腿上,搂着我的脖子亲个没够:“易叔叔,小雪好想你啊……” 看着小雪和我亲昵的样子,海珠笑起来。海峰边开车边笑:“小雪啊,你只想你易叔叔,就不想你海叔叔?” “想呀,嘻嘻……”小雪笑嘻嘻地说:“可是,我最想的还是易叔叔。” “呵呵……”海珠笑了,亲昵地摸摸小雪的脸蛋:“小雪,这个世界上,你最亲最爱的人是谁啊?” “是我妈妈。”小雪毫不犹豫地说。 “嗯……对,世上只有妈妈好……那……还有呢?”海珠笑呵呵地说。 “易叔叔。”小雪又脆声说:“海阿姨,我其实好想让易叔叔做我爸爸呢。” 小雪此语一出,海珠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怔怔地看着小雪。 我一时也有些尴尬,看看海峰,海峰正在开车,看不到他的表情。biqikμnět 小雪丝毫不知道大人们的尴尬,继续说着:“海阿姨,我那天还对妈妈说了呢,我说好想让易叔叔做我爸爸。” 海珠的面部表情一颤,看着小雪,强笑着:“那……你妈妈是怎么回答你的呢?” 海珠的表情有些紧张,紧紧盯住小雪。 我心里也十分紧张。 海峰的脖子似乎也绷紧了。 小雪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妈妈把脸一板呢,让我不要胡说,说易叔叔不是我爸爸,说易叔叔是海阿姨以后小宝宝的爸爸……哎——我好失望啊,我好羡慕海阿姨的小宝宝,我也想让易叔叔做我爸爸呢。” 海珠松了口气,我也松了口气,海峰晃动了下脖子…… 海峰继续开着车,去云朵的宿舍接她。 到了云朵宿舍区门口,海峰停车,然后大家下车活动下身体。 小雪和海珠在旁边嬉闹着。 海峰正准备进去接云朵,随意往旁边一看,突然说:“咦——那不是张小天吗?” 我顺着海峰的方向一看,看到了张小天,正戴着墨镜在小区大门的另一侧奥迪车旁来回走动。 继续纠缠 海峰根本就不知道那次他被打是张小天作的孽,也不知道张小天继续纠缠云朵的事情,他只知道张小天和冬儿从过甚密。 张小天这时一转头,看到了我们,他摘下墨镜,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随即镇静下来,冲我们微笑了下。 我知道张小天在这里是干嘛的,他必定是要利用国庆节假期来找云朵出去玩的,他应该不知道云朵家人要来的事情。 我这时对海峰说:“我去和张小天打个招呼,你去接云朵吧。” “好的。”海峰看了看我,又看了下张小天,然后进了小区。 我看看正在花坛边追逐嬉闹的海珠和小雪,深呼吸一口气,大步冲张小天走了过去。 走到张小天跟前,我直接一伸手抓住张小天的胸口衣领,一咬牙,一用力,张小天直接被我双脚离地,提了起来—— “哎——你——”张小天神色一变,叫了起来。 与此同时,我突然看到在张小天身后大约30米的路边,一辆停在那里的白色面包车门突然打开了,接着跳出来7、8个愣头小伙子,手里拿着家伙,径直往我们这边快步走过来——https:ЪiqikuΠet 我猜这帮人不是白老三的,张小天不敢动用白老三的人为自己办私事,像上次打海峰一样,他雇用的是社会上的小痞子。 妈的,张小天不傻,学精了,来纠缠云朵,为了防止遇上我发生意外,还特地带了社会上的打手做保镖。 我的脑子迅速一转,海珠和小雪就在旁边,待会儿海峰和云朵还会过来,要是打起来,这几个痞子我对付问题不大,我自己脱身也容易,但是,很容易会危及他们几个人的安全。 想到这里,我一把放下张小天,然后顺势搂住张小天的肩膀,手腕卡住张小天的脖子,满脸堆笑和张小天热情拥抱,同时贴近张小天的耳朵低声恶狠狠地说:“你要是不想死,就让你身后那帮小子马上滚蛋——不然,我这就掐断你的脖子。” 说着,我的手腕一用力。 张小天额头冒汗:“那……你……他们走了,你不许打我……” “可以,快点——”我说着手腕又一用力。接着继续拥抱着张小天,亲热地拍着张小天的肩膀,笑容可掬地说着客套话…… 张小天伸出手,向后打了个手势,那几个人见了,接着就停住脚步,回到了车上,张小天又向后打了个手势,那辆白色的面包车接着掉头开走了。 我松开和张小天的拥抱,从前面一把卡住张小天的脖子,怒气冲冲地看着他:“张小天,马尔戈壁的,你没长记性是不是?” 张小天脸色发白:“易克,你刚才说了不打我的,你要讲信用。” 我扭头看看小区里面,海峰和云朵正从远处走过来,就松开手:“抓紧滚蛋……再让我看到你纠缠云朵,我决不饶你……” 张小天急忙钻进车里,一溜烟跑了。 海峰和云朵出了小区,云朵脸上的神情有些紧张,往旁边看了看,松了口气。 看云朵的神情,我猜刚才张小天一定是给云朵打电话了。 海峰看看旁边:“哎——张小天呢?” “他有事先走了。”我说。 云朵看了看我,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这时小雪冲云朵欢叫着跑过来,云朵高兴地弯腰抱起小雪…… 大家上车,直接去了火车站。 云朵父母乘坐的火车准点到达,我们很顺利在哦出口处接到了云朵父母,却没有看到云朵的弟弟巴特尔。 云朵抱着爸爸妈妈一阵亲人相逢的喜悦,我们大家在旁边微笑地看着。 之后云朵问爸爸妈妈弟弟怎么没有来,云朵妈妈告诉说巴特尔刚交的女朋友家里有点事,巴特尔临时赶过去了,不能来了。这个消息让一直想念弟弟的云朵有些遗憾,却又为巴特尔找到了女朋友而感到高兴。筆趣庫 一家三口招呼过后,我们大家上去打招呼,云朵父母看到我显得格外高兴,云朵爸爸拉住我的手,笑眯眯地看了又看:“小易啊……好久不见你了……小伙子还是那么精神。” 我乐呵呵地说:“叔叔,您的身体很好啊,精神很棒。” 这时,海峰插话:“易克,你还叫叔叔。” 海峰的话提醒了我,是啊,我现在和云朵是义兄妹,那么,云朵父母就是我的干爹娘了…… 云朵父母听到海峰的话,微微一愣,看着我们。 我看看云朵,云朵对爸妈说:“阿爸,阿妈,我和易克已经结为俺答,易克现在是我的义兄。” “哦……”云朵父母脸上闪过一丝遗憾,接着又显得很宽慰和高兴,带着疼爱的目光看着我:“好啊,好孩子……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既然云朵和她爸妈这样说,我就必须要尽晚辈的礼数了,我没有在意周围熙熙攘攘穿梭的人群,恭恭敬敬就给云朵父母跪了下去,一如云朵在我老家给我父母下跪那样,我郑重其事地磕头:“义父,义母,请受孩儿一拜。” 云朵父母忙拉我:“孩子,快起来,快起来,不必这么多礼数……快起来。” 周围走过的旅客不时有人惊奇地扭头看着我们,我不理会,坚持磕完三个头,才站起来。 云朵父母带着喜爱的表情看着我,眼神里却又闪过一丝遗憾。 我这时先给云朵父母介绍海珠:“义父义母,这是我的女朋友海珠。” 海珠礼貌地冲云朵父母招呼:“叔叔,阿姨,你们好。” 云朵父母看看云朵,又看看海珠,接着笑了笑,点点头:“好孩子……呵呵……” 我接着介绍海峰:“这是云朵的朋友。” 云朵父母看看海峰,接着又看了下云朵,眼里闪过一丝意外的神情,似乎在问云朵那个张小天哪里去了,怎么换人了。 云朵站在一边不语。 海峰这时热情地招呼:“叔叔,阿姨,我叫海峰,是海珠的哥哥,我和云朵,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欢迎叔叔阿姨来星海。” 云朵父母接着又看着海峰,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满意地点点头。 我接着抱起小雪,对小雪说:“乖,小雪,叫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好——”小雪嘴巴很甜。 云朵父母笑了,看着小雪:“哎,这孩子这可爱啊……这是谁的孩子啊?” 云朵这时附在他们耳边低语了几句,他们随即明白过来,又看着小雪,眼神里闪出几分感动和疼怜,云朵妈妈接着左右看了下:“哎——小雪的妈妈怎么没来呢?” “外出旅游去了。”云朵说。 “哦……真可惜,没见到这孩子。”云朵父母的口气里带着几分惋惜。 然后,我们接过云朵父母手里的行李,大家一起上车,海峰早就安排好了云朵父母的住处,正在他公司内部接待空闲的客房,晚餐就安排在他公司楼下的饭店的一个单间。 海峰点菜点酒要吃要喝的,忙里忙外很是勤快,云朵妈妈的目光一直跟着海峰转,不停地打量着海峰…… 小雪显得很是兴奋,一会儿爬到我腿上让我抱着,一会儿又跑到云朵怀里折腾,欢叫个不停…… 海峰安排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不停地招呼云朵父母吃菜,边不停地给云朵父母夹菜端茶倒水…… 大家开吃后,海峰不住地向我使眼色。 海珠看到了,有些莫名其妙,云朵却抿嘴低头笑…… 我知道海峰冲我使眼色的意思,是让我在云朵父母面前给他往脸上贴彩。 我也是响应海峰的号召,开始在云朵父母前面给海峰脸上贴金,大夸特夸海峰,夸海峰是如何作风正派为人正直做事稳重,夸海峰如何做事有理想有能力,夸海峰如何才华横溢责任心强,夸海峰对云朵如何关心如何关照…… 其实,虽然我说的天花乱坠,但是,却也不过分,海峰的确就是这样的一个优秀青年。 云朵父母听得心花怒放,不时带着满意的目光看着海峰,他们虽然没有得到我这个女婿,但是成了他们的干儿子,也算是个补偿。筆趣庫 海峰这样的小伙子,某些方面比我甚至还要优秀,能做他们的女儿的朋友,他们自然也是开心的。我想他们也能看出来,海峰比起张小天来,不知强了多少倍。 海珠此时明白过来,吃吃地笑着,边不停点头附和我的话。 云朵则继续含笑低头不语。 海峰显得很开心,却又带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态,对云朵父母说:“叔叔,阿姨,你们别听我哥们净说我的好话,其实,我还是有不少缺点的……比如,我做人太过正直,容易被人利用,做事太过稳重,显得有些呆板,工作太上心,有时候忽略了自己的私事,对云朵太过关心,显得太细腻,不够爷们。” 海峰哪里是在谦虚,分明是打着谦虚的旗号在沿着我刚才竖起的竹竿往上爬,在自我表扬。 海峰虽然还没有和云朵进入实质性的阶段,但是他其实是一直在等着云朵真正爱上他,此次云朵的父母来星海,也是他先取得云朵父母认可的好机会,这个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我这时忍不住和海珠就要喷笑,忙捂住嘴巴强忍住,云朵则忍不住了:“扑哧——”笑起来。 颤栗的一幕 云朵父母看着我们,开心地笑起来:“你们都是上进的年轻人,都是好孩子……看到你们这样,我们真的很高兴。” 海峰一番自夸之后,接着说:“叔叔,阿姨,这次你们大老远到星海来,还没在这里好好玩过吧?” “嗯……没有……我们其实来就是看看孩子,看到你们都很好,我们就放心了!” “那正好,我们这几日放假,都空闲着,正好利用这个时机,陪二老出转转。”海峰说。 “耽误你们的工作可不好,你们都是给公家做事的,可不要耽误了正事!”云朵爸爸说。 “不耽误,”海峰说:“我这几天是没事的,云朵10月5日值班,2号到4号,我们都没事,我和云朵已经商议了,利用这几天时间陪二老好好玩玩。” 海珠这时说:“哥,你们打算到哪里去玩呢?” 海峰想了想,看着海珠:“海珠,你未来小姑子的父母来了,你这位旅游公司的老板,总得尽尽心意吧……2号到4号,你们公司有没有合适的三日旅游线路呢……最好是以星海为中心的中途旅游线。”https:ЪiqikuΠet 海珠看看我,我点头,然后海珠笑着对海珠说:“当然是要尽心意的,嘻嘻,我刚才在琢磨呢,正好我们公司明天有发星海丹东三日游的散拼团,豪华汽车团,还有4个空位,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哈……好啊……”海峰说:“那我们就参加这个团……具体旅游内容是怎样的呢?” “星海这边1天半,星海广场、金石滩、老虎滩、星海公园,然后是旅顺,接着是丹东一天半,主要是中朝边境豪华游轮游览鸭绿江。”海珠说。 听海珠说到这里,我的心里突然一荡,不由想起了去年的8月3要我在鸭绿江游船上邂逅秋桐的那一幕…… 海峰听海珠说完,看着云朵:“云朵,你说呢?” 云朵点点头:“你安排就是……” 海峰又看着云朵父母:“叔叔,阿姨,你们说呢?” 云朵父母也点头:“反正我们是都没过去这些地方,听你们的吧。” “那就好。”海峰一挥手,看着海珠:“海老板,那就参加你的团,现在就报名……不过,我告诉你,你请客哟,我不会给你钞票的呢。” “这个自然了,还用你说……全部免费。”海珠笑着摸出电话,打给公司的值班人员,接着就安排好了。 这时,云朵有些不安地对海珠说:“海珠姐,这样不好吧,我们还是付钱吧,起码不能让你亏本呢。” 海珠笑着对云朵说:“云朵,侬不要和阿拉客气哦……客气过了,就不是一家人了……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叔叔阿姨老大远来一次不容易,我们做晚辈的,尽尽心意,也是应该的,这个给长辈尽孝道的机会你可不能不给我……” 云朵听海珠这么说,又看看海峰,看看我,我和海峰都点点头,云朵就不再说了。 这时,一直在忙着吃东西的小雪突然举手叫起来:“海峰叔叔,云朵阿姨,爷爷奶奶,你们出去旅游,带着小雪一起去好不好呀。” 小雪一叫,大家都笑了,云朵妈妈把小雪抱过去,喜爱地亲了又亲,说:“小雪真是乖孩子,奶奶好喜欢你呢,你和我们一起去,当然好啊……” 海峰看看云朵,云朵点头:“当然好……只是,不知道海珠姐那边。” 海珠说:“没事,小孩子不占座位,不占床位,带着没问题的。” 海峰对小雪说:“好啊,那我们就带你去,不过,我要先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说下啊,别到时候她回来见不到闺女,以为被人给卖了呢。” 小雪高兴地在云朵妈妈怀里跳起来:“海峰叔叔真好……嘻嘻……” 云朵妈妈慈祥地笑起来,抚摸着小雪的头发。 海峰接着就给秋桐打电话,打了半天,不通。 “可能是秋桐的手机没电了吧,要不就是他们旅游的地方手机没信号!”我说了一句。 海峰点点头:“嗯……也许……要不,就先带着小雪出去吧,出去后,再给秋桐打电话。” “嗯,可以,小雪跟着你们,秋姐必定是放心的。”海珠说。 我也赞同。 海峰这时又看着小雪:“小雪,跟着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出去旅游,可要听话哦,不准到处乱跑的……不然,叔叔把你小屁屁打成两半。” “嘻嘻……小雪的屁股不怕打,本来就是两半的呢。”小雪嘻嘻地笑着。 大家都笑起来,云朵妈妈这时又问小雪:“小雪啊,你妈妈出去旅游,为什么不带着你一起去呢?” 小雪大大的眼睛看着云朵妈妈,茫然地摇摇头,脸上露出委屈的神情:“我不知道呀,妈妈就是没带我呢……我和阿姨在家里,好闷呢。” 云朵妈妈看看我们,海珠和海峰还有云朵都摇摇头,我没说话。 他们不晓得内情,自然是不知道为什么秋桐不带小雪出去旅游的。我知道,但是我又不能说。 云朵妈妈于是笑笑,不问了。 大家继续边吃边喝边谈,这顿晚餐吃得很开心。 第二天一大早,海峰云朵带着小雪,陪着云朵父母随着旅游团出去旅游了。 国庆假日,大家都在放假休息,旅游公司却是很忙的。httpδ:Ъiqikunēt 海珠公司这次节日期间接的团很多,公司导游部的导游全部出去带团了,业务部人员继续招揽业务,计调部最忙,随时和出去带团的导游保持密切联系,关注着发出去的每一个团,及时处理可能出现的一些情况。 海珠紧盯在公司里,我也到公司里帮忙。 从2号到4号,我和海珠都在公司里忙碌着,又接了不少散客,发出去不少团,导游不够,就招聘社会上的兼职导游。 虽然很累,但是生意好,有得钱赚,心情还是很好的。 最近,随着公司业务的不断扩大,又招聘了不少新业务员,有的是有过旅游业务经历的,更多的是新手。 4号下午,我和海珠忙完手头的活,暂时休息了一下,在办公室里闲聊。 海珠心情很好,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发团业务,边乐呵呵地说:“哥,最近生意好棒啊,呵呵,我们这个国庆节假期能赚不少呢。” “开心不?”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海珠。 “当然开心了。”海珠喜滋滋地点点头,接着对我说:“最近利润不少,我想把这些钱都存起来不动,等攒够了,就把那45万抓紧还上。” 我看着海珠:“如果存起来这些钱,公司里还有多少流动资金?” 海珠想了下:“基本就没有了。” 我摇摇头:“那不行,这些钱不能存,要放在公司财务账上,作为流动资金。” 海珠说:“不用,我们做旅游业务,不需要那么多流动资金,散客报名都是先交钱,团队业务也都是先付团款的。” 我说:“那不行,必须要有流动资金,一个公司,没有流动资金,随时都可能会死掉。” 海珠笑起来:“哥,你言重了,没那么可怕。” 我说:“假如你要是把那钱还上了,公司里没了流动资金,万一接了团队业务,那边要求先垫付全部或者部分团款,旅游结束再结账,怎么办?” 海珠说:“这个……我还真没想到过……毕竟,我们现在都是要求提前预付团款的。” 我说:“那么,不预付团款的团队,就不接了?” 海珠一时回答不出,看着我。 我说:“阿珠,我给你说,流动资金十分重要,公司里必须随时保持能支付三到五个长线团团款的资金……之前我们没有那么多钱,是没办法,暂时没遇到需要垫付团款的客户,是幸运,而且,我们是组团社,如果遇到地接社那边可以允许先欠着还好说,要是对方不允许拖欠,那我们可就困死了。” 海珠半张嘴巴,点点头:“哦也……是的,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么说,流动资金真的很重要啊……” 我看着海珠,心里一阵苦笑,我的公司当时为什么垮掉,就是因为资金链断掉了,公司里的流动资金没有了,无法继续运营下去,才不得不宣布倒闭。当然,为什么我的资金链会突然断掉,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其中真正的幕后原因。httpδ:Ъiqikunēt 我看着海珠:“阿珠,我给你讲个故事……一游人到小镇一旅馆,拿1千元给店主挑了个房间。他上楼时,店主拿1千元给屠户支付了欠的肉钱;屠夫去猪农那还了猪钱;猪农还了饲料款;饲料商去付清召妓的钱;妓女赶紧去旅馆还了房钱;这1千元又到店主手里。这时游客下楼说房间不合适,拿钱走了,但全镇债务都还清了……看,这就是流动资金的神奇力量。” 海珠笑着点头:“流动资金的作用好神奇啊……唉……看来,我们手里的钱还是太少啊,到现在还是欠着那45万……我最不愿意过欠钱的生活。” 我说:“那45万你不要成为多大的精神负担,等赚到了足够的钱,再还上就是……” 海珠叹了口气:“哎……什么时候我能有发大财的好命呢……有时候想想我们整天如此劳累,整日为钱奔波,却还是负债经营……看看那些千万亿万富翁,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人家的程度呢?我们什么时候能有这种好命呢。” 其中的滋味 我说:“阿珠,看看为什么别人身价上千万,几个亿,你自己还在为钱奔波,不要丧气,不要羡慕别人命好,别人很困难的时候是怎么坚挺过来的?怎么克服困难、突破自己、改变命运的?你知道不知道?那其中的苦,你没看到罢了……对我们来说,活着就是最大的财富,就是一身价值!” 海珠看着我,突然笑了:“哥,你说,什么叫成功?怎么样才算成功?” 我也笑了:“成功……成功就是,二十几岁时,给优秀的人工作;三十几岁时,跟优秀的人合作;四十几岁时,找优秀的人给你工作;五十几岁时,把别人变成优秀的人。” 海珠眨眨眼:“那我现在二十几岁,我在给优秀的人工作?” 我一拍胸脯,一咧嘴巴:“说对了,你不就是在给老子我工作吗?我就是那个优秀的人啊……” “哈哈……”海珠大笑起来:“照你这么说,那我到了四十几岁时,岂不是找你给我工作了。” 我说:“不会,到时候我把你变成优秀的人,你还得给我工作。”筆趣庫 海珠又大笑起来:“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我说不过你,你就是常有理。” 我也笑起来。 这时,计调经理进来和海珠商议事情,我站起来,到大厅里随便走了走。 业务部的人员回来了不少,正在那里闲聊。 我坐在旁边看旅游线路宣传单,这时,他们的谈话传进我的耳朵。 “唉……累死了,从早上跑到现在,就谈成了一个客户,还是短线的团,没什么油水……费力气到不小。” “你比我强啊,我今天是白跑呢,一个客户都没谈成……看来,做这个旅游业务员,赚钱真难啊,没有业绩,拿死薪水,太少了。” “是啊,我今年刚毕业,很想找一份薪水高的工作,可是,好难找啊……” “其实,我们公司业务员的底薪算是星海各家旅游公司里最高的了,你别发牢骚了,好好谈客户,客户多了,收入自然高……我们还是加油好好干吧,力争收入超过那些老业务员。” “你说的轻巧,做业务哪里有那么容易……哎,我还是想找一份薪水更好的工作……只要有机会,我就跳槽。” 我听到这里,站起来,走到业务部工作区,笑着看着他们。 他们看到我出现,都不说话了。 我呵呵笑着坐到一个空椅子上:“各位……继续说,没事,我们大家一起交流交流……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 说着,我掏出烟,给大家发烟。 几个业务员都笑起来,却还是不说话。 我抽了两口烟,说:“我当初也是和大家一样,也是从学校里毕业出来的,我刚毕业时,找的第一份工作,你们知道薪水是多少吗?” 大家都看着我:“不知道!” 我做了个手势:“800元。” “哦……这么低啊,你怎么会愿意干呢?” 我笑了:“其实,我想说,我们刚毕业的同学,初步踏入社会,找工作,应该明白这样一个理念……那就是你找工作,找的是、是阅历、是好的老板和工作环境,而不是确切的人民币数字。靠现在的薪水,想发大财确实有点难度。如果你想升值,未来变舒适,就别让眼前的薪水影响你的判断……一句话,兄弟们,目光一定要放长远。” 大家都围过来,看着我。 我继续说:“如果你想要自己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就要为别人提供超出预期更多更好的服务,你每一次都尽力超越上次的表现,很快你就会超越周遭的人,相反,如果你一直保持现状,你可以去想象,10年后你将会如何?地球是运动的,一个人不会永远处在低端的位置,关键是看你如何去奋斗。” 大家纷纷点头。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问我:“易哥,我今年大学刚毕业,本来是想走仕途的,结果考公务员没考上,只得进入职场,作为一个初入职场的新人,我不知该如何规划自己的职场生涯,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建议?” 我看看他,又看看周围几个人:“你们都是今年刚毕业的学生吧?” “是的!”大家一头:“我们也都是带着同样的困惑和疑问……我们都想做一番事业,可是,却都不知该如何规划。” 我想了想:“兄弟们,我送你们三句话:第一,选对属于你自己的方向,在职业发展的道路上,第一步是要证明你选对了方向,那就是属于你自己的方向。第二,端正工作态度,提高执行力。第三,确定目标,立刻行动起来。当你有了自己初步的目标后,接下来的关键是立即让自己行动起来。” 大家认真地听着,凝神看着我。 我继续说:“只要你认为自己的方向是对的,就不要怕山高路远,成功的法则监事简单,但简单并不表明容易,一次正确的选择,可能带给自己一生的转折……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绝望的处境,而只会有绝望的心境,做事情,不要害怕失败,一生不曾失败的人,一生也不会成功。” “易哥,说得好,有道理!”这时,业务部总监也闻声凑了过来,对大家说:“你们知道不,易哥可是一个出色的营销专家,在大会上给很多人讲过课的,报纸电视上都有易哥的事迹……易哥是我最佩服的男人了……我们男人,做事情就要像易哥这样。” 我抓住时机,继续给他们打气:“各位恰同学少年,意气风发,只要肯努力,肯付出,都是可以成大器的人。” “易哥,你说,成大器的关键是什么?”还是那个戴眼镜的小伙子。 我想了想,说:“欲成大器,必先大气!这个气,是气势的气!”筆趣庫 “此话怎讲?” 我说:“大气之人,语气不惊不惧,性格不骄不躁,气势不张不扬,举止不猥不琐,静得优雅,动得从容,行得洒脱。大气之人,能安安心心做好本分的角色,认认真真干好手头的事情,不为名利而争斗,不为钱财而纠结。大气之人能让自己的世界海阔天空,即便一时失意,终得大器晚成。”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看到大家的兴致很高,我于是趁热打铁,和大家热烈交流探讨起来…… 不知不觉和大家交流了两个多小时,直到海珠过来叫我,说海峰云朵他们旅游的团回来了,旅游车马上到公司门口。 我于是结束了和大家的交流,和海珠一起到公司门口接他们。 很快,旅游车过来了,游客纷纷下车,海珠站在门口,向每一位游客礼貌地打招呼致意问好,就好像下飞机空姐送行致意一样,大家都很满意地下车离去,最后下车的是云朵父母和云朵海峰。 云朵下下来,接着是云朵的父母,海峰最后一个下来,我却没有见到小雪。 这时,云朵陪父母到公司的卫生间上厕所,我和海珠同时问海峰:“咦——小雪呢?怎么没见?” 海峰看着我们说:“嗨——怪不得这两天一直和秋桐联系不上,原来她的手机进水坏了,她又没来得及去修。” 我急了:“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我没问秋桐手机怎么样,我问的是小雪,小雪呢?” 海峰一摊手臂:“我刚才还没说完呢,我们今天上午在鸭绿江上旅游,你猜遇见谁了?” “谁?”我和海珠都看着海峰。 “哈哈,正好在游轮上遇见秋桐了啊,小雪看到妈妈,立刻就哇哇大哭,哭闹着抓住秋桐的手就是不放,死活不跟我们走了,没办法,只好让她跟着秋桐去了。”海峰说:“对了,和秋桐一起的,好像还有两个人……他们要明天才结束旅游行程回来。” 我一听,大脑轰然一声,身体不由晃动了两下,神色剧变,两耳嗡嗡作响! “哥——你怎么了?”耳边恍恍惚惚传来海珠关切的声音。 我此刻懵了! 那两个人,不用问,自然是李顺家的老爷子和老太太了! 秋桐和李顺的父母出去旅游,没有找海珠的公司参团,没有告诉我要去哪里,我知道她或许有不方便的地方,故意就没问。没想到秋桐陪老爷子老太太竟然是去了丹东鸭绿江散心旅游,这一定不是她的本意,应该是李顺父亲或者母亲的意思,她只是随从。ъiqiku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李顺父母去鸭绿江干嘛?难道是因为老爷子当年曾经在那里插队当过知青,去怀旧了? 还有,小雪看到妈妈,自然会不放开,自然要跟着一起走,而秋桐对此也只能无可奈何。 但是,秋桐是和李顺父母在一起的啊,秋桐之所以不带小雪,为的就是不让李顺父母,特别是那个刻薄的李顺妈妈看到小雪。可是,阴阳差错,他们竟然在鸭绿江游船上遇见了,小雪竟然跟着秋桐去了。 小雪跟着秋桐,自然是和李顺父母要见面的,那么,秋桐收养小雪的事情自然就暴露了。此事一旦暴露,我不知道等待秋桐的会是怎样的疾风骤雨,不知道秋桐该如何面对李顺父母特别是李顺那位傲慢高贵盛气凌人母亲的责难和苛求。 往深渊里滑落 我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海峰发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哥——你怎么了?”海珠摇晃着我的胳膊。 “喂——易克,你怎么回事?”海峰也问我。 我的脑子迅速回过神来,深呼吸一口,看着海珠和海峰,镇静下来:“没事……我是想小雪。” “哈,你小子是想小雪了是吧?嗨——看不出你这么喜欢孩子,喜欢孩子好啊,等以后你和海珠自己生一个啊……”海峰笑起来。 海珠的神色本来是颇有困惑,此刻听到海峰的话,不由脸色一红,也低声笑起来。 我勉强笑了下,然后转身,心神不定进了公司…… 云朵父母这会儿在公司会客室坐着,海峰和海珠过去陪着说话,我刚要过去,云朵冲我使了个眼色,我出来,云朵接着出来。 “哥,这次我们旅游带着小雪,好像是好事做瞎了。”云朵低声对我说。 我没有说话,看着云朵。 “谁也没想到在鸭绿江的游船上会遇到秋姐,小雪一见到秋姐,接着就扑了过去,好几天没见妈妈了,抓住秋姐就不放手。”云朵继续说:“秋姐见到我们,见到小雪,神情很意外,又显得有些张惶……和她一起的,好像是李顺的父母,我以前见过一次他们和秋姐的合影照片……小雪叫秋姐妈妈的时候,那两个人好像很吃惊,那女的脸色马上就拉下来了,很难看。” 我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好像秋姐收养小雪的事情,他们不知道……要是李顺的父母知道秋姐和李顺没有结婚先做了妈妈,不知道他们会。”云朵担心地看着我,忧心忡忡:“要是早知道秋姐他们也去了鸭绿江,我们就不去那里了……可是……”biqikμnět 我深呼吸一口气,看着云朵,微笑了下:“事情已经这样了,这事你不要多想了……没事的。” “真的没事吗?”云朵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点点头:“真的没事……好了,不要多想了,进去吧。” 云朵迟疑了一下,转身进去了。 我的脑子还是很乱,我可以安慰云朵没事,可是,我无法逃避自己,无法回避这个已经到来的现实,我不知道此刻秋桐是如何面对李顺父母的,不知道李顺父母会不会当着小雪的面会对秋桐怎么样,不知道他们将会如何决定小雪的命运。 此时,我没有侥幸,也无法让自己不去想这事,我急切地盼望着秋桐和小雪赶快平安回来。 过了一会儿,云朵父母和海峰云朵先回去了,我和海珠忙完公司的事情,也下班回去。 晚上,躺在床上,我心神不宁地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眼睛盯着书本,其实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我的心早已飞到了丹东鸭绿江…… 海珠洗完澡,穿着睡衣爬上床,躺在我身边,伸出胳膊抱着我的身体,将脸贴在我的胸口,脸颊轻轻摩擦着我的皮肤…… 我放下书本,伸手轻轻抚摸着海珠的头发…… 一会儿,海珠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我说。 “我听带团的导游说,这次他们出去旅游,没在一个房间住。”海珠轻声说。 “他们是谁?什么意思?”我说。 “海峰和云朵啊……”海珠说:“他俩没在一个房间住呢……云朵和她妈妈还有小雪一个房间,我哥和你义父一个房间住的。”筆趣庫 “这又怎么了?”我说。 “唉……我以为……我以为我哥和云朵已经像我们这样了……没想到,他们的关系发展还是老样子,进展真慢。”海珠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意外和失落。 “你以为……你急什么?他们自己不急,你瞎操的什么心?”我说。 “他们早在一起了,我这心里早安稳啊……”海珠说。 “为什么?”我说。 “在一起了,那就说明两人的关系已经成了,云朵就不会是别人的了。”我说。 “你觉得现在的男女之间,会把那种事看得那么重要,只要一起住了,就不会分手了?”我说。 “别人或许不在乎,但是,我在乎,我知道,云朵也同样在乎,只要……只要身体给了一个男人,那么,无论生死,此生就是他的人了。”海珠说:“我和云朵都是这样的人……身体的给予,是灵魂归属的结果……在这方面,我和云朵其实都还是很传统的人。” 不知怎么,海珠的话让我感到一阵巨大的压力,假如真的如海珠所言,云朵的身体第一次就给了我,那么,她的灵魂归宿现在何处呢?我的一次酒后冲动,会不会毁了云朵的一生呢? 我的心里觉得很压抑,似有千斤的石头压在心头,无比沉重。 “唉……我哥这个人,真是个痴情的人,周围追求他的女孩子那么多,很多个人条件很好的,可是,他都看不中,唯独就爱上了云朵……这爱情啊,真的是难以捉摸。”海珠又说。 “嗯,是难以捉摸。”我心不在焉地应付了一句。 “哥,你说,云朵是不是心里还……还有你?”海珠突然冒出一句,接着抬头看着我。 我的心一颤,忙说:“别胡说八道,云朵和我已经结拜为兄妹,她要是由此心思,又怎么会主动和我结拜呢。” “即使结拜,即使是义兄妹又怎么样,反正实际上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海珠说:“要是她心里没有无法舍弃的东西,面对海峰的苦苦追求,怎么会一直热烈不起来?怎么会爱不上海峰?” “谁说云朵不爱海峰,她不是要求我做主把她许配给海峰了吗?”我说。 “那并不能说明云朵就爱海峰,起码她没有真正爱上海峰,我知道,那天她这么做,很大的成分是因为我……她想给我吃安定片,让我安心不猜疑什么。其实,她的内心里,并没有真正爱上我哥……”海珠说。 “感情的事情,不能操之过急,是需要慢慢酝酿和培养的。”我说:“难道你没有觉察,云朵对你哥正慢慢滋生出发自内心的感情吗?正在逐步从内心里全面接纳你哥吗?要不是这样,她怎么会让你哥和自己的父母见面,怎么会让你哥陪着自己的父母一起出去旅游……“再说了,就算是他俩出去旅游愿意在一起住,但是,父母在跟前,还没有订婚和定亲,住到一起,岂不是显得不合时宜?就像你到我家,我们不也是不在一起住?” 海珠想了想:“嗯……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或许,是我的心里过于着急了。”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海珠心里不是过于着急,而是一直隐隐不踏实,不踏实的根源,不在于云朵和海峰的进度快慢,而是在于我…… 我觉得,海珠的思虑似乎是多余的。 我承认自己曾经偶尔对云朵有过那种朦胧的模糊的情感,但是,其后,我心里对她的亲情却大大超越了爱情,我总愿意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来呵护来对待。 我的心里感到异常纷乱,脑海里不由又想起了秋桐,此刻,秋桐在干吗呢?今夜,她能入眠吗? 我不由想爬起来去打开电脑上网,去看看浮生若梦在不在,可是,此刻,海珠正躺在我的怀里…… 然后,忙碌了一天的海珠在我的怀里安然入睡。 我心里却依旧沉甸甸的,感到了一阵无边的飘渺的空虚,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刀丛林立的陷阱里狂舞,正在往看不到底的深渊里滑落…… 我蓦然感觉,我正在渐渐失去自己的灵魂。 第二天,云朵的父母要回通辽了,一大早,我和海珠去送行。 海珠和我先到商店给云朵的父母买了很多礼物,等我们赶到火车站的时候,海峰和云朵以及云朵父母已经到了。 海珠把礼物给云朵父母,云朵父母又免不了客气一番。 “云朵和你们在一起,单位里有秋桐那么好的领导,生活里有你们这样好的朋友,我们就放心了。”云朵父母说。ъiqiku “叔叔,阿姨,云朵和我们在一起,您二老尽管放心好了……云朵是易克的义妹,也就是我的亲妹妹,再说,还有我哥海峰在,她会过的很快乐开心的。”海珠笑呵呵地说。 云朵父母看着我们,宽慰地点点头。 我们进站,送他们上了火车。 火车开动前,云朵爸爸拍着海峰的肩膀,说了一句话:“小伙子,你很好……我和我老伴都很喜欢你……” 只这一句,海峰就受宠若惊般地兴奋起来,激动地只知道搓手点头,语无伦次地说:“谢谢叔叔,谢谢阿姨……我一定不辜负叔叔和阿姨的期望,一定再接再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一定好好照顾好云朵。” 云朵和海珠忍不住地笑,我也皮笑肉不笑了几下。 火车汽笛一声长鸣,缓缓驶出了站台,云朵冲着火车不停地挥手…… 火车走远了,在金秋蔚蓝的天空下,驶向那遥远茫茫的北方大草原,那里,是云朵的故乡,是云朵生长的地方。 伫立在站台,云朵的身影有些单薄。 海峰走到云朵身后,轻轻将胳膊搭在云朵的肩膀,轻轻揽住了云朵的身体…… 云朵将身体依靠在海峰的怀抱里,低下头,轻轻擦了擦眼角…… 看到这一幕,海珠的身体也轻轻靠向了我,轻轻拉住了我的手。 发现小雪 送走云朵父母,云朵到公司去值班,海峰主动要求去陪值,两人先走了。 我和海珠去了公司,继续忙碌公司里的工作,假期已经过了大半,出游的人少了,回来的团队逐渐多了起来,到目前,出游的客人反映一直都是很好的,还没有接到过一起投诉。筆趣庫 海珠很满意,我也很满意,毕竟,旅游做的就是服务,拼的就是服务,服务制旅游公司的生命。 中午的时候,我接到了老秦的电话。 “小易,李老板今天来电话了……他让我转告你,他现在在日本北海道,一切都很好,让你不要担心,不要牵挂。” 我听了很别扭:“什么不要牵挂。” 老秦说:“李老板原话就是这么说的,呵呵……其实我听了也有些别扭,不过,李老板让我原话转告你,我只好如此了。” “李老板还说什么了?”我说。 “别的……倒也没说,就这几句!”老秦说。 “哦……”我答应了一声,心里琢磨不透李顺的用意,不直接给我打电话,通过老秦转告我,什么鸟意思?是提醒我什么呢还是不信任我?亦或是…… 我猜不透李顺的鬼心眼,他一直就是那么多疑,口是心非,嘴上说对你无比信任,行动上却又处处试探,步步设防,戒备异常…… 我不想猜李顺的心思了,对老秦说:“最近宁州的情况怎么样?” “宁州警方老大的爪牙在到处找我,我已经全面转入地下了。”老秦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手下的那帮兄弟们,也都在宁州隐蔽地很好。” “哦,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我说:“那帮人,可都是侦查能力很强的。” “呵呵,我的反侦查能力也未必就弱啊……”老秦笑着:“你放心,我已经提早给我和手下的兄弟们都漂白了身份了。” “漂白身份?什么意思?”我说。 “就是给他们全部重新在外地弄了新的身份证明,重新落户,等于是另外一个人了……而且,这些身份证和户口还都是真的,不是伪造的。”老秦说。 “啊——这个也能行啊,你是怎么弄的?”我说。 “这都是按照老板以前的吩咐搞的,最近刚刚全部办妥……老秦说:“唉,还是有些慢了,要是早办出来,说不定二子和小五也就不会……” 说到这里,老秦叹了口气。 “你给李老板也办了漂白身份?”我说。 “李老板不让给他办,说自己是堂堂老大,无需漂白身份。”老秦说:“不过,我还是悄悄给他办了一个,万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这身份证可都是真的,住宿、飞机、出境所有的机子都能过。” “哦……” “小易,要不要我给你也办一个?”老秦说。 “我……”我愣了下,说:“我不用,我不需要。” “还是办一个好,万一需要呢?”老秦说。 “绝对不办,我绝对不要!”我斩钉截铁地说。 我觉得自己一下子成了另一个人,心里很不适应。同时,我意识到,自己已经越滑越深了,不知不觉,不由自主,我从李顺的保镖已经成长为李顺在大陆的代理人,成为李顺集团的二把手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陡然涌起一阵惊惧…… 看看附近正在忙碌工作的海珠,她对我的这一切一无所知,还一直以为我是一个从事正当行业的有志好青年,岂不知我已经堕落为一个道上的小头目,成为老大的帮凶。biqikμnět 我心里又是一阵巨大的恐慌…… 冷静下来,又想想李顺,走了这么多天,和我从没有任何联系,就是通过老秦传达过来这么一个莫名其妙不要牵挂的消息,这小子到底是怎么盘算的,是不是怕和我联系暴露了自己的日本的行踪呢?还是到了日本,又开始了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烟雾腾腾的日子? 李顺吃喝玩乐我都不担心,我最担心是他重新回到那种环境里,又开始经不住诱惑,开始西毒。 如果是这样,那他这段时间的戒毒就白费了,他的精神和肉体就彻底毁灭,无可救药了! 想到李顺,又想起秋桐和小雪,想起老李和老李夫人…… 我尝试着打了下秋桐的电话,果然还是无法接通,她的手机进水坏了还没修好。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第二天,也就是10月6日。 今天是个无比重要的日子,是秋桐的生日。 其实,也不能说秋桐是这一天出生的,这一天是她被边民救起送到孤儿院的日子,算是她重新获得生命的日子吧。 想到这一天是秋桐的生日,我的心里涌起莫名的激动。我一时还想不起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向秋桐祝福生日。 今天我在公司里值班,而秋桐参加集团值班,在集团当维办公室值班。 我们在这个日子里一起值班!她在上层,我在下层。 海珠今天一大早就坐飞机出差了,到哈尔滨去参加一个东北地区旅游行业的联谊会。这种活动,对于出入茅庐的海珠来说,十分重要,是她结交同行业客户、扩大本公司知名度的好机会,特别星海本身就是一个有名的滨海旅游城市,公司的地接业务亟需大力发展扩大,急需要外地的同行提供大量的旅游团队。 海珠来回要好3天时间。 送走海珠,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放羊的感觉,自由了。 早上8点,刚进办公室,我迫不及待就摸起内线电话,拨打集团办公室的号码,我知道,秋桐在那里值班的。 我急切地要同秋桐讲话!我迫切想知道小雪的突然出现会导致事态发生怎样的变化! 电话很快接通了,话筒里传来秋桐沉静的声音:“喂——你好——” 我强行压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尽量用平缓的声音说:“秋桐,是我……” “哦……是你……”秋桐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我顿了顿:“那个……这两天……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秋桐的声音很低沉。 “没有?”我的声音有些意外。 “嗯……你希望有事?”秋桐反问我。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我忙说。https:ЪiqikuΠet “暂时没有不代表之后不会有。”秋桐说。 “小雪的事……我们都没有想到……谁也没想到会和你们在那里相遇,谁也不知道你们去了那里旅游。”我喃喃地说。 “一些都是天意……我没有任何责怪你们的意思……相反,我应该感谢你们,你们替我照顾小雪,带小雪出去玩……你们的用意,是好的。”秋桐说。 “唉——好心没办成好事,反而让你陷入了困境和被动。”我说。 “不要这么说,这事真的不能怪你们。”秋桐说。 “小雪没有什么事情吧?”我说。 “暂时没有。”秋桐又来了这么一句。 秋桐的话让我觉得心里没底,沉甸甸的。 我继续追问秋桐,从秋桐断断续续的简单片语里,了解到了最近的相关情况: 从李顺出事开始,老李老两口的心情就变得很差,当然,之前他们观场双双失势,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到李顺远走日本,老两口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对这些,秋桐一直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平时,秋桐一直保持每周最少去看望老两口一到两次,去给他们做家务,做饭,洗衣服,陪他们说话聊天解闷。当然,做这些的时候,秋桐都是自己去的,没敢带着小雪。 此次李顺远走日本,导致老李和老李夫人的心情极坏,秋桐于是利用国庆节假期的时机提出陪他们出去走走散心,老两口也正有此意,就答应下来。 至于去哪里,老李提出要去丹东鸭绿江。老李为什么要去鸭绿江,秋桐和老李夫人理解为当年老李在丹东鸭绿江边插队多年,现在人老了,怀旧,想去年轻时战斗过的地方去看看,追古怀今。事实上,老李也是这样解释的。 至于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因素,谁都没有想到这一点,也包括我。 于是,秋桐就陪老李两口去了丹东鸭绿江,在那里周边附近逛游,到那里寻找老李当年战斗过的足迹,在老李年轻时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驻足闲逛。 就在10月4日这天,他们一行登上了鸭绿江的豪华游轮,从鸭绿江电站顺流而下,一边是中国,一边是朝鲜,欣赏着鸭绿江两岸相同相同的自然风光,感慨着两岸差异巨大的经济发展水平。 此刻,我不知道秋桐会是怎样的心情,不知道她是怎样用复杂的眼光和心情站在游船上眺望对岸她的祖国,回想着自己坎坷的命运…… 就在这时,小雪跟着海峰云朵以及云朵父母从客舱里走到甲板,小雪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秋桐,欣喜异常,立刻就扑过去抱着秋桐,叫着妈妈。 看到突然出现的小雪一行,秋桐心中大惊,颇感意外。 看到一个小姑娘抱着秋桐的腿叫妈妈,站在不远处的老李两口直接就惊呆了,愣愣地看着小雪和秋桐…… 瞒不住了 至此,秋桐知道,小雪的事情瞒不住了,游轮上意外的邂逅,将秋桐之前辛辛苦苦的遮掩努力化为灰烬,李顺父母终于知道了。 没办法,在小雪死活不肯离开秋桐的情况下,在海峰一行走之后,秋桐如实向老李两口子坦白了小雪的身份:自己收养的孤儿。 听到这个意外的情况,老李两口子表现出了同样的诧异,却又表现出了不同的态度。 老李看着小雪和秋桐,深深叹了口气,虽然不大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却也没有对秋桐和小雪表示敌视。 但是,老李夫人却用敌视厌恶的目光蔑视地看着小雪,用愤怒冰冷的目光狠狠盯住秋桐…… 面对老李夫人犀利高贵敌对的逼视目光,秋桐什么都没敢说,小心翼翼地带着小雪,生怕小雪收到老李夫人的伤害。 所幸,其后的旅游行程里,老李和老李夫人都保持了作为“上等人”的气态,没有就此事和秋桐说任何话,也没有搭理小雪,只是,两人都拉着脸,老李夫人看着秋桐和小雪的目光一直是极度的冰冷…… 一直到昨天晚上,终于结束了整个旅游行程,秋桐带着小雪回到家里,才算松了口气。 听秋桐说完这些,我稍微松了口气,看来,事情不是我所想,没有在外面就立刻爆发战火。Ъiqikunět “看来,这事或许就过去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事了。”我安慰秋桐,其实也是安慰我自己。 秋桐在电话里一阵苦笑:“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安慰你自己?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你的想法当然是好的,我也希望是这样,但是,现实摆在这里,此事绝不会轻易了解的,他爸爸其实脾气好,工作好做,但是,他妈妈……我不敢想后面会发生些什么。” 秋桐的声音里带着高度的忧虑,还有些惴惴不安。 “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就面对吧。”我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收养了一个孤儿,这有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这是好事,应该弘扬的社会道德……再说了,当年,他们不也是这样做的吗,一直暗地资助你……他们自己都做过这样的事,对你的行为,应该是可以理解的。” “当年他们只是助养,不是领养,助养不需要操什么心,只需要定期打钱就可以,我现在的方式和他们的不一样……再说了,此一时彼一时,时代不同了,人的心境也会不同,思想意识形态或许也会发生变化,不能以此类推了。”秋桐说。 我沉默了一会儿,也觉得此事有些棘手,不过还是想安慰秋桐,就说:“这事先这样好了,不要有太多的思想压力和顾虑,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也只能这样了……我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如何决定小雪的命运,不知道会如何对待我和小雪……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我可以去承受所有的痛苦和责难,只是,我不愿意委屈了孩子,不愿意让小雪受到任何的歧视,不愿意让小雪幼嫩的心灵再涂抹上重重的阴影……童年时候的阴影,会伴随她一辈子,会对她今后的成长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想到这一点,我心里就难受地不行。”秋桐的声音很沉重。 听了秋桐的话,我的心情也沉重起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秋桐说:“好了,不谈这些了,办公室有人来了。”筆趣庫 说着,秋桐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走到走廊里,站在走廊的窗口,看着院子,点燃一颗烟,边吸边思索着此事的应对策略…… 这时,我看到平总从广告公司办公处晃晃悠悠地走出来,站在门口吸烟,显得有些无聊。 他没看到我,我也没有和他打招呼,沉默地注视着他…… 一会儿,曹丽从外面急匆匆地走进来,看到平总,停住脚步,满脸堆笑地热情和平总打招呼,平总皮笑肉不笑地冲曹丽点了点头,似乎不愿意搭理曹丽,转身就进了公司。曹丽站在那里,冲着平总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冷笑。 曹丽的冷笑让我不由打了个寒噤,虽然距离太远,我看不清楚曹丽的眼神,但是,我依然感到了几分诡异和阴险。 看着曹丽急匆匆走进办公室,我心里升起一团疑问,今天不上班,还在放假期间,她又不值班,来办公室干吗? 这样想着,我慢慢下楼,冲曹丽办公室走去。 走到经管办门口,我放轻脚步,悄悄靠近,门虚掩了一条缝,从缝隙里看去,曹丽正从一个信封里拿出一些东西在翻看,边看脸上边露出得意的笑…… 我不知道那个信封里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不由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 我伸手轻轻推开门,曹丽听到动静,一抬头,就看到了我,脸上露出一丝慌乱的神色,还有几分警觉,接着就迅速把信封装好,然后把信封放到了自己随身带的女式包里。 “是你呀,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吓了我一大跳!”曹丽边说边站了起来。 “我今天值班,刚才看到你过来了,就过来看看你……”我说。 曹丽一听,眼睛一亮:“不错,很好,知道主动来看我了……不枉我对你一片苦心。” 边说,曹丽边走到门口,将门关死,反锁,接着就冲我走过来,往我身上扑,我往后一退,正好退到沙发跟前,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曹丽的身体顺势就坐在了我的腿上,两只胳膊搂住了我的脖子,胡乱地亲起来,边呢喃着:“小亲亲,我想死你了,今天正好都放假,没人会来打扰……” 曹丽的胸脯贴地太紧,堵住了我的呼吸,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往后推了下曹丽的身体,喘了口气:“你要憋死我啊……” 曹丽呵呵笑起来,两眼充满了渴望:“小宝贝,是不是想我了?是不是想要我了?” 我瞥了一眼放在旁边的曹丽的包,看着曹丽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我就知道天下没有不偷吃的猫:“曹丽笑着,抓起我的手往她的胸口使劲一按,低下头…… 趁着曹丽忙乎的时候,我的一只手悄悄伸到曹丽的包那里,打开包,摸到了那个信封…… 刚要把信封往外拿,想趁机把信封装进我的口袋里然后找个借口脱身,曹丽突然用眼角瞄到了我的手,一下子抬起头来:“你干什么?你摸我的包干什么?” 曹丽刚才还兴致盎然的性趣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了,带着警觉的目光看着我,站了起来。 我愈发感到,能让曹丽连做那事都可以退让的东西,必定十分重要。 看着曹丽警惕地看着我,我装作意外的眼神看着曹丽:“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干吗,我再找套套呢……我想,你包里应该随时带着这玩意儿吧。” “哦……”曹丽长长出了口气,似乎虚惊一场,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接着笑了下:“包里倒是有套套,只不过,今天不用,我今天是安全期……再说了,你喜欢用套套?像穿了袜子,不爽吧?” 说着,曹丽随意走到包跟前,拿起包,走到办公桌跟前,打开一个抽屉,将包放进去,锁上了抽屉。 我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曹丽这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努了努嘴,又走到我跟前蹲下…… 我此时有些懊恼,妈的,这个臭娘们警惕性太高了,竟然锁了起来。 虽然曹丽在继续忙乎,但是,我也看出,她的兴趣似乎没有刚才高了,似乎在例行程序。 我扫兴地站了起来:“真没劲,不玩了,你这么一叫,反倒吓我一跳,没兴趣了。” 曹丽也站了起来,似乎她也没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趣,似乎她还没有从刚才我摸她的包受到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那……就坐一会儿吧。”曹丽说:“其实,我被你这么一折腾,也没了多大的兴趣,我们聊会儿天,酝酿酝酿情绪……” 我没说话,点燃一颗烟,吸起来,心里继续琢磨着怎么把她包里的那个信封搞到手,起码看看是什么玩意儿。 “对了,那天晚上你的表现非常好,提出严重表扬。”曹丽说。httpδ:Ъiqikunēt “哪天晚上?”我说。 “就是你和云朵秋桐在日本料理店门前遇到我和孙总赵大健曹腾的那天晚上啊……”曹丽说:“回去后孙总对你随机应变的能力赞不绝口,对你帮领导摆脱尴尬局面的行为十分赞赏,说你到底是没有辜负他的培养,关键时刻表现地十分明智,站队十分明确,立场鲜明,比起曹腾和赵大健都强多了,那会儿这俩都懵了,就没你反应快。” 我无精打采地说:“算了,什么赞不绝口啊,你们几个一起聚会,都不叫我,明显是把我当外人,把我排除在外……看来,我还是你们圈子之外的人。” 曹丽眼珠子转了转,笑着:“哎——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那晚就是一起吃闲饭,没什么别的事情,孙总约了大家一起闲聊的,本来是打算叫你的,只是听说你跟着秋桐下去了,就没通知你,你可不要多想啊,在孙总和我眼里,始终对你是信任的。” 我吸着烟,没有说话。 曹丽又说:“另外,其实,作为领导,手下都有一批自己人,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所有的人都参与,有时候有些事需要这几个人去做,有时候另外耳朵事情需要另几个人去做,都是有自己的安排的,但是这并不代表领导对你不信任,只是分工不同而已…… “这都是很正常的,你不要多想,比如,之前让你干的事情,赵大健和曹腾就不知道……当然,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是没有什么事情的,绝对是闲聊的。” 从曹丽的神态里,我断定曹丽在撒谎,在敷衍我。 最后通牒 我笑了下:“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敞亮了,就没情绪了……只要领导不把我当外人就好……我现在在集团里唯一的一棵大树就是孙总,要是被领导抛弃,我可就惨了。” “不会的,宝贝,有我在,孙总怎么会抛弃你呢……只要你好好跟我好,孙总保证会对你越来越重视越来越信任的。”曹丽嘻嘻笑着。 “我看你对我也是很提防的,我刚才去你包里找套套,你怎么吓成那个样子,还把包锁了起来!”我说:“难道你那包里有什么高度机密,害怕我看到?” “这个……”曹丽眼珠子一转:“这你可又是想多了,女人的包里还能有什么东西,不过是女人家常用的一些物件……我办公室常有人进进出出,我怕别人看到女人家的那些东西,所以形成了习惯,一般没事就把包锁到抽屉里……刚才不是防你,是习惯。” 曹丽的这个理由显然十分牵强,很难成立,但是我也不想揭穿她,说:“就算你包里有什么机密的东西,我也不感兴趣,我在集团不过是个聘用制人员,和临时工区别不大,我就对钱有兴趣,别的都和我无关。” 曹丽的手机突然响了。 “真讨厌,这个时候来电话。”曹丽嘟哝着站起来去接电话。 “喂——”曹丽开始接电话。 我的眼睛盯着曹丽,又不时看着那个放包的抽屉。 “哦……现在就过去?好,我马上就到!”曹丽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接着放下电话,对我说:“宝贝,不行了,我有重要事情需要马上走,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不能做那事,真是可惜了,等以后吧。” 说完,曹丽急匆匆打开抽屉,拿出包挎在肩上。 我一看,完了,妈的,彻底没指望了。 我和曹丽出了办公室,曹丽急匆匆走到马路对过,开着她的宝马一溜烟窜了。 我有些丧气,马尔戈壁的,今天不但没看到信封里是什么东西,还差点失了身。 我垂头丧气回到了办公室继续值班。 我在公司里的值班是一个白天,而秋桐在集团的节日值班是从早上8点到下午4点,之后换另一个集团中层,一直值班到晚上12点,三班倒值班。 值班其实没什么事,很松闲,我正好借这个空闲开始思考节后的工作,特别是秋桐安排的本报本刊的大征订和外报外刊的代征代投工作方案…… 下午,我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想着节后的这些工作,脑子一阵疲倦,不知不觉睡着了…… 朦胧中,似乎听到走廊里有人走路和说话的声音,接着,有开门关门的声音,听动静似乎是秋桐办公室的方向。 我睁开眼,看看时间,下午5点了,秋桐值班结束了。 我坐起来,定了一会儿神,然后站起来出了办公室,看到秋桐办公室的门关着,我走过去,看到门没有彻底关死,稍微有一条小缝隙。 里面很静,没有任何声音。https:ЪiqikuΠet 刚才我明明听到有人讲话的声音,这会儿怎么没动静了?我将眼睛凑到门缝旁往里看—— 这一看,我吓了一跳,秋桐办公室的正面沙发上,坐着神情严肃板着脸的老李夫妇,在他们对面,坐着神情不安有些惶恐的秋桐,正低着头。 大家都没说话,都在沉默着。 老李夫妇面前摆放着两杯水,但是他们都没动。 室内很静,静的有些可怕。 我屏住呼吸,不敢出任何动静。 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终于,在一阵可怕的沉默之后,老李夫人开口讲话了。 “秋桐,看来,今天,我们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打算找我们的,是不是?”老李夫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冷,带着居高临下的逼人气势。 “我……我今天值班了,刚结束。”秋桐低声说。 “值班……多好的借口。”老李夫人冷笑一声:“今天恐怕你不值班,也不会找我们的,是不是?” 老李这时看着秋桐,脸上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刚要开口说话,老李夫人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了他,他轻轻叹了口气,不说话了。老李似是个不折不扣的妻管严。 “不是……我……”秋桐抬起头,刚要继续说话,老李夫人立刻打断了秋桐的话:“好了,不谈这个事情,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们已经来了,说别的,都没用!再说,我们来这里,也不是要和你计较你值班不值班的事情。” 秋桐又低下了头。 老李夫人冷眼看着秋桐:“秋桐,你给我说句良心话,我们老李家对你到底怎么样?” “恩重如山……无以回报。”秋桐说。 “你还知道这个浅显的做人基本道理。”老李夫人说:“既然明白这个道理,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往我们老李家脸上抹黑?我们老李家哪一点对不住你?从小就资助你长大成人,成人后又让你做我们家的儿媳妇,你自己想想,就你这样的身世和身份,我们老李家哪一点配不上你?天底下能有几个这样幸运的女人,能踏入我们家这样的豪门? “你自己不但不知足,不知道珍惜,还背着我们,往我们家脸上抹黑,我们是一般的老百姓家庭吗?还没结婚,孩子都6岁了,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对你的养育之恩的?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我们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丢得起,我们能丢得起这样的人吗?你做事为什么就不能替我们家想想?你让我们一家人怎么对面对周围的那些人?你……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简直就把我们老李家的脸丢尽了。” 老李夫人义愤填膺地说着,带着愤怒的眼光看着秋桐。 秋桐低头不语,身体微微颤抖着,脸色发白。 “老婆子,你——”老李又听不下去了,又要说话。Ъiqikunět “你给我住嘴——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本来前2天我就要处理这事的,你非得阻拦我,我强忍住没发作,照顾大家的面子进行完旅游行程,现在,你又叨唠,你唠叨什么?难道你要就这么忍下去?就这么拖下去?让你的儿子还没结婚就当爹,让人家说闲话? “知道的说是收养了一个孤儿,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家儿子被人给戴了绿帽子,这个脸,你丢得起,我丢不起……这事决不能就这样算完,必须要有个说法!”老李夫人怒目圆睁冲着老李又是一顿火,老李嘴巴又闭上了,摇摇头,叹了口气。 靠,这个昔日在外面牛逼哄哄叱咤风云的那局长,在家里看来过得够窝囊的。 老李夫人这时又看着秋桐,厉声说:“秋桐,说话,不要以为不说话就可以过关,今天,我们既然来了,就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秋桐抬起头,脸色惨白,眼睛里含着泪水,嘴唇哆嗦着,惶恐地说:“我……我……对不起,我做事不当,让您二老生气了……您二老……千万别为此气坏了身子,您们要是有气,就冲我尽情发吧,怎么发都行…… “您二老是我的恩人,您们对我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我永世难忘,永世无以报答,唯有用我的所能……我从不敢想去惹二老生气,从不敢给您们添麻烦,从不敢给您们脸上抹黑…… “只是,我是孤儿出身,我知道孤儿的苦难和凄凉,那次,在青岛的大雪之夜,遇见小雪跟着流浪的爷爷露宿街头,老爷爷奄奄一息,小雪没人管,我不能见死不救,我不能眼看着一条弱小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于是,我就收养了小雪,收养小雪,我绝对没有想给家里抹黑的意思,只是,我觉得这么小的孩子,应该给予她温暖和母爱,应该让她感受到人世间的温情和阳光……我……我这也是向您们当年学习,当年,您们不也是助养了我……” 老李夫人咆哮起来:“好了,住口,你少拿我们当年和你现在比较,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助养是助养,收养是收养,只是不同的概念……秋桐,我警告你,你少给我狡辩,什么温暖母爱,什么温情阳光,什么见死不救,社会上的孤儿多了,你都去收养,你收养地过来吗?你救得过来吗?我看你就是故意想和我们家过不去,你就是故意想气死我们老两口,你就是故意想给我们的儿子难看。筆趣庫 “我看你是看我们两口子工作岗位调整了,没有实权了,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是不是?我告诉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虽然不在以前的岗位干了,但我们还是上流社会的人,我们还是有地位的人,凤凰永远是凤凰,乌鸡永远也成不了凤凰…… “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翅膀真是硬了,这孩子收养了这么久,竟然就一直瞒着我们,秋桐,看不出你表面很老实听话,原来都是装给我们看的,你瞒天过海的本事实在是不小啊……” “我……我……我不是……不是……”秋桐的脸色愈发惨白,嘴唇颤抖地越发厉害,眼眶里眼泪在打转,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我们今天过来,不是和你商议的,是来给你最后通牒的。”老李夫人毫不为秋桐的语言和神态所动,冷酷地说:“秋桐,你要是还认我们这个恩人,你要是还有做人的起码良心,你要是还想给我们老李家留点颜面,你就给我听着——” 秋桐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老李夫人。 秋桐昏了过去 老李夫人站起来,居高临下逼视着秋桐,一字一顿地说:“明天,你就给我把这个小雪送到孤儿院里去!明天,必须办好,不许拖延半天!这事——没有半点可以商量的余地!”Ъiqikunět “啊——”秋桐痛苦地惊叫了一声,身体剧烈颤抖着,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脸上热泪滚滚,带着乞求的目光看着老李夫人,突然,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老李夫人面前。 我在门外不由吃了一惊。 老李也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老李夫人微微一怔,接着哼了一声,倏地转过身去。 “求求您……求求您们……不要……不要这样做……不要……不要让孩子没有妈妈。”秋桐泣不成声地跪在老李夫人面前:“我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我……我知道孤儿的心里有多苦……我求求您,可怜可怜小雪,不要让小雪没有了妈妈……我求求您了……不要把她送走。”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都碎了,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老李也有些动容,忙伸手去搀扶秋桐起来:“孩子,快起来,不要这样,起来……要不,这事咱们再好好商量。” 秋桐摇摇晃晃站起来,身体显得发虚,感激地看看老李,然后又带着恳求的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老李夫人高贵高傲的背影。 老李夫人这时突然转过脸,两眼圆睁,大喝一声:“行了,少给我哭天喊地要死要活的演戏,这样的把戏我见得多了……什么再好好商量,这事我今天已经发话了,谁也甭想改变我的主意,我说了就算,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明天,必须把那个小雪给我送到孤儿院,我明天亲自去送,我亲自去给孤儿院联系好……我看谁敢在这事上和我唱对台戏!我看谁敢和我过不去?这还没过门就敢和我对着干,难道反了不成?” 老李又不敢做声了。 秋桐看着老李夫人,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一软,缓缓倒在了沙发上,昏了过去。 我这时再也无法忍耐了,猛地一推门,闯了进去—— 我的突然出现,让老李和老李夫人吃了一惊,待看清楚是我,老李惊愕地说:“小易,你怎么来了?” 老李夫人看看我,又看看老李:“小易?他是谁?” 老李夫人很健忘,她已经记不得我是谁了! 这倒也可以理解,她这样的达观贵人,结识的能记住的都是有钱有权有地位的或者对她有用的人,我这样一个底层小人物,如何会放在她的眼里,更不会让她记在心里。 “他就是去年为救阿桐负伤的小易,易克啊……”老李说:“你忘了,我们还到医院去看望过他的。” “哦……是他呀。”老李夫人点点头,接着又看着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没回答,老李代替我回答了:“小易现在在阿桐公司里工作。” “哦……”老李夫人又点点头。 我没有理会这两口子的一问一答,看看半躺在沙发上的秋桐,心如刀绞,直接走到沙发跟前,蹲在秋桐面前,伸出手指按住她的人中。 老李和老李夫人站在那里看着,不说话了。 一会儿,秋桐悠悠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了我,接着看看老李和老李夫人,眼神愣愣的。 接着,秋桐缓缓坐了起来,眼神还是直勾勾的,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 “阿桐,你好点了没?”老李关切地弯腰看着秋桐。 秋桐迷惘的眼神看着大家,说:“我……我没事……可是,我……我刚才是怎么了?” “秋总,你晕过去了。”我说。 “易克,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秋桐又说。 “我在办公室值班的,听到有动静,就过来看看,正好看到你……”我心里痛彻不已,却又不能不敢在老李夫妇面前表现出什么异常的神态。 老李夫人一边,抱着双臂,冷眼看着我们。 老李这时说:“阿桐,你刚才可能有些激动……这样吧,你先到小易的办公室去休息下。” 我明白老李的意思,他是要秋桐先回避一下,然后他想和老李夫人谈谈,缓和下气氛。 秋桐摇摇晃晃站起来,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老李夫人,老李夫人一转身,看着窗外,不理会秋桐。 老李冲我使了个眼色,我扶了下秋桐的胳膊:“秋总,你先到我办公室去坐下。” 老李又冲秋桐使了个眼色,秋桐没有说话,木然随着我出了办公室,去了我办公室。 我让秋桐坐下,然后给她倒了一杯开水,递给秋桐。httpδ:Ъiqikunēt 秋桐的眼神里带着巨大的绝望和悲恸,看着我:“刚才的那些,你都看见了听见了?” 我蹲在秋桐跟前,看着秋桐苍白的脸色,点了点头:”嗯……” 秋桐的声音颤抖着:“我……我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罢休……我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 我说:“该来的早晚会来。” 秋桐的眼泪又忍不住流出来,放下水杯,双手捂住脸:“可是……可是,我的女儿,我的小雪,我……我不能把她送到孤儿院里去,我不能让她没有妈妈。” 看着秋桐悲痛欲绝的样子,我的心再次被击碎。 我站起来,掏出纸巾递给秋桐,然后说:“秋桐,你放心,小雪绝对不会被送到孤儿院……小雪绝对不会没有妈妈。” 秋桐抬头看着我:“你……你要干嘛?” 我说:“我要和那两口子谈谈。” 秋桐忙说:“易克,你不要过去,这事你不要插手,你不要胡来……那是我的恩人,是李顺的父母,是长辈,你不能胡来。” 秋桐误以为我要过去教训那老两口。 我说:“你想错了,我不是要胡来,我怎么能对他们动手呢,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不管怎么说,尊敬长辈,我还是知道的。” “那你是……”秋桐疑惑地看着我。 我说:“我去做做他们的工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去说服他们。” 秋桐摇摇头:“你说服不了他们的……他们看来是下了死决心了,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说:“不尝试下你怎么知道就不行呢?我去试试看,说不定就能行呢……难道你怀疑我的口才?” 秋桐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出了办公室,直接去秋桐办公室,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老李压低嗓门在低吼。 我放缓脚步站住。 老李的声音:“老婆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阿桐不就是收养了一个孩子吗?你至于这么难为孩子吗?你看看,阿桐都被你的疯狂吓晕了,你是不是嫌事情闹得不够大?非要把孩子逼上绝路不行?” “你把话讲清楚,到底是我疯狂还是她疯狂?是我先疯狂的还是她先疯狂的?她是我们家未过门的媳妇,就背着我们收养了一个野孩子,她的举动疯狂不疯狂?她这是丢我们老李家的脸,你知道不知道?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维护你老李家的门风和颜面?难道是为了我自己?”老李夫人的声音毫不示弱。 “什么野孩子?哪个孩子不是父母生出来的,哪个孩子没有父母,你胡说什么?”老李的声音有些火气:“想当年,我们资助孤儿院的孩子,资助阿桐,你不也是积极支持的吗?这怎么这样的事情到了阿桐身上,你就这样的态度对待她?” “没爹没娘的就是野孩子,这还用说吗?谁知道这个小雪是什么来历,谁知道是什么人生的?”老李夫人说:“想当年……想当年我答应你资助孤儿院的小孩,那是我为了我儿子,要不是庙里的师父说我需要做一件善事来给我儿子祈福,让因为早产从小体弱多病的阿顺健康成长,我才没那兴趣顺从你去搞什么所谓的资助,去做什么善事,现在我儿子平安健康长大了,我的心愿已经满足了,我不稀罕这些了…… “再说,这个小秋桐,还没过门,就敢胆大包天自作主张收养小孩,还一直瞒着我,这岂不是反了?这样下去,等过了门,岂不是更不把我和你放在眼里?这次我要不制服她,给她个下马威瞧瞧,我这么多年的领导就白当了,我这一把年纪就白活了。”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你这是什么逻辑?”老李说。 “我不可理喻,我什么逻辑?老李,你给我放明白点,我这可是为你老李家着想,为我们的儿子着想,没过门的媳妇带来个6岁的野孩子,你让我们家的脸面往哪里放?你让我们儿子如何面对大家的戳戳点点?难道你想让你儿子背上一个被戴绿帽子的名声?我今天对秋桐的态度算是好的,要是阿顺在场,要是阿顺知道秋桐干的这事,他不翻天了才怪呢……说不定,还会出人命。” “你怎么知道阿顺不知道这事?”老李说:“说不定秋桐收养这孩子是阿顺同意的。” “胡说八道,阿顺怎么会同意自己的未婚妻还没结婚先当了妈妈,有了6岁的孩子,他定然是不知的,否则,他绝对不会同意!”老李夫人肯定地说。 我这时缓缓推开门进去,老李两口子看到我进来,不做声了。 我走进去,走到老李夫妇面前,看着他们,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阿姨,刚才叔叔说的对,秋总收养小雪,李老板是知道的,他是同意的。” 老李两口子带着意外的神情看着我,老李夫人说:“李老板……你叫谁是李老板?” 筆趣庫 出于本能 “李顺。”我说:“我虽然在秋总这里工作,但是,我和李顺也有一些联系和来往,习惯上,我称呼他李老板……秋总收养小雪这事,我是知道的,那次在青岛,是我和秋总一起遇到小雪和她爷爷的,小雪被我们救过来了,她爷爷不幸去世了,小雪是个弃婴,是被那个老爷爷在垃圾箱里捡到的……秋总怀着一颗大爱之心收养了小雪,李老板知道后,表示了积极的支持,他非常喜欢小雪。”httpδ:Ъiqikunēt 老李夫人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小易,你在说谎,这——绝对不可能,我儿子绝对不会这样的……他不可能会喜欢一个野孩子……我生的儿子我最了解,他绝对不会同意秋桐收养这个小雪,更不会喜欢她。” 我说:“阿姨,或许您会这样以为,或许您觉得您最了解您儿子,不管您如何想当然的去以为,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李老板确实十分喜欢小雪这孩子,看到小雪就亲地不行,疼爱有加。” “不可思议,我不信,我绝对不相信!”老李夫人斩钉截铁地说。 “信不信由您……反正只是我看到的真实场景,要不是我亲眼看到,我也不会相信李老板会这么喜欢这个孩子。”我说。 老李这时眼睛一亮,看着老李夫人:“你刚才只顾发飙,你就没想想这事需要征求下儿子的意见?要是……要是真的如小易所说的那样,等儿子回来,还不和你闹翻了天……6年前,他就和我们闹过一次,差点就要和我们断绝关系,你真是老糊涂了。” “你住嘴,我哪里老了?我再老也没有你老?”老李夫人一瞪眼,接着沉思了下:“那好,我们现在就和儿子联系一下……我要亲口问问他……” “呶——给你电话!”老李摸出电话递给老李夫人。 老李夫人接过电话,看了看我,自言自语地说:“我们的家事,我不想让外人掺和。” 我明白老李夫人的意思,一来确实是家事不外扬,她不想让我知道的更多,二来,她不知道我和李顺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深,不想让我知道李顺现在在哪里,或者说,她是出于保护自己儿子安全的本能。 我于是走了出去,回到我办公室。 秋桐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看到我进来,急切地看着我:“怎么样了?” 我冲秋桐一笑:“我给他们讲了半天道理,有些打动了他们,他们这会儿正在开内部会议讨论呢。” “真的?你打动了他们?”秋桐惊奇地看着我:“你和他们怎么说的,他们能被你打动?” “人间处处有大爱啊,人间处处有真情。”我说:“别问我是怎么说的了,反正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当然,今天他们开始的表现让我感到很厌恶,我最恨那种自以为是的所谓上流社会的人,只不过是带着虚伪的面具在那里装而已……就好比泰坦尼克号里的那个女主她娘,都是个落魄贵族了,还不肯放下高贵的架子,在那里猪鼻子插葱——装象!” 秋桐长叹了一声,低头默默地看着地面,低语道:“易克,你不要这么说他们,我很感激你今天帮我做他们的工作,但是,我不喜欢你刚才说的话,我无法接受你这样评价我的恩人夫妻,他们是我一生一世的恩人,他们的恩情,我一辈子都无法报答…… “他们是好心人,在我眼里,他们是我永远值得尊敬尊重的长辈,这和他们的地位无关,和过去与现在都无关……其实,我也有过错,我起码不该瞒着他们收养小雪,毕竟,我这样做,让他们很被动,很没面子……他们没有错,都是我的错。” “好吧,对不起,我为刚才的话向你道歉,我不该那么说他们。”我说:“但是,不管他们都没有错,起码,你没有错,你什么错都没有。”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是有错的……我惹他们发那么大的火,生那么大的气,我真的心里感到很内疚。”秋桐的脑袋深深垂下。 听了秋桐的话,我一时默然无语,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我们都沉默了。 这时,我的手机接到了一个短信,我打开看:“今天之事我已知,刚和老太太通过话,此事只有你我和老爹老娘知,老太太不想让秋桐知道我以前的那事,我也不想,老爹老娘不知道你晓得这事,我没说,所以,该怎么做,你懂的……我在倭寇这里一切都好,只是很想你……就这样,此致,紧握你的手!” 虽然短信没有署名,但是我当然知道这是李顺发来的。 这短信的意思就是说,老李夫妇和李顺通过话了,李顺告诉了老李夫妇小雪的真实身份,老李夫人或许是怕秋桐会因为李顺以前的荒唐事起什么情绪,或者对小雪的态度发生转变,所以要求小雪的身份之事不要告诉秋桐,起码想暂时隐瞒下去。httpδ:Ъiqikunēt 而李顺为何也不想让秋桐知道,我就猜不透他的心思了,或许他和他娘想的是一样的。 本来我以为老李夫妇和李顺打完电话知道了小雪的真实身世会把这个告诉秋桐的,现在看来,不可能了。不但不可能,李顺还暗示我也不能告诉秋桐。 这么说来,秋桐将被蒙在鼓里了。 其实,我知道,凭秋桐的做人品质和品德,即使她知道了小雪的身世,也绝对不会对小雪的态度有什么变化,她依然会一如既往地疼爱小雪,但是,老李夫人却未必会这么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我想了下,决定暂时先不告诉秋桐小雪的真实身世。 这个暂时有多久,要视情况而定。 李顺短信的最后一句让我感到很肉麻,我靠,很想我,什么屁话!还紧握我的手,搞得和文革时期的战斗队一样,净玩新花样! 我收起手机,对秋桐说:“秋桐,我们过去看看吧……这是在你的公司,老把人家凉在那里,也不好。” 我的一句话提醒了秋桐,秋桐忙站起来,我们一起去了秋桐办公室。 推开门,看到老李两口子坐在沙发上面面相窥,脸上都带着震惊和匪夷所思的神情,正大眼瞪小眼。 看到我们进来,老李两口子都站了起来,到底是做过大领导的,心理素质很过硬,两人脸上的神情迅速恢复了镇静。 秋桐带着惴惴不安的神情看着老李夫妻,我站在一边冷眼观望。 老李这时说:“来,大家都坐吧。” 我转身要出去,老李说:“小易,既然你今天已经知道了这事,刚才又和我们谈了半天话,也算是半个当事人了,就不要出去了,也坐下吧。” 我说:“这……恐怕不好吧,这是你们的家事,我在这里。” 老李夫人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老李说:“小伙子哪里来那么多啰嗦,坐吧。” 我猜不透这两口子为何又不怕家事外扬了,难道是顾虑他们刚才对秋桐的恶劣态度被我传出去影响他们的形象,所以,要让我留下做他们善待未来儿媳妇的见证人? 老李两口子坐下,秋桐小心翼翼地坐在他们对面,脸上带着紧张的表情看着老李夫人。 我拉过一把椅子,将椅子反过来,坐在离他们较远的地方,伏在椅背上,看着他们。 我这时心里突然变得轻松了起来。 此时,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疑问,为何从始至终,始终没有听到秋桐对这老两口下称呼呢?按说已经定亲了,按照民间习俗,秋桐是可以叫爸爸妈妈的了,可是,怎么没听到秋桐叫呢? 后来,我才知道,这又是刁钻古怪的老李太太定下的规矩,秋桐过门之前不许叫爸爸妈妈。但是,对秋桐来说,这又是个难题,不叫爸爸妈妈,那就只有叫叔叔阿姨伯父伯母甚至干爹干娘。但是,这些称呼,对于一直视他们为恩人的秋桐来说,在目前的这种关系状态下,叫起来显然很生分,她觉得又叫不出口,所以,就干脆不下称呼了。而这样,老李夫妻似乎倒也能接受,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Ъiqikunět 我觉得老李太太的心思难以理解,难道上流社会的贵人都有各种各样的小癖好? 这时,老李太太看了老李一眼,似乎示意他先说话,老李却似乎有些赌气,装作没看到妻子的眼神,仰脸看着天花板。 老李太太显得有些无奈,轻轻呼了一口气,接着看着秋桐,两张薄薄的嘴唇微微开启,开始说话了。 老李太太的脸上突然就出现了笑容,那笑容带着几分习惯性的矜持,带着几分未从尴尬里走出来的温和,还有几分震惊之余的强自镇静。 我无法看到老李和老李太太此刻的内心,但是,我知道,他们的心里一定是不平静的,不管他们脸上做出如何安静平静的神态,他们的灵魂和肉体一定被极度震撼冲击了,他们一定没有想到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6年前被人丢弃的自己的亲孙女竟然惊现在自己未来儿媳妇的手里! 而就在刚才,他们——或者说是李家的掌门师太,还在苦苦相逼秋桐,要把小雪赶出去,要将她推给孤儿院。 现在,经历了这瞬间的大起大落和急剧变化,老李太太的心情该是怎么样的呢?她现在又会如何和秋桐说话呢? 变得柔和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老李太太那张尊贵的脸,看着她的金口将会吐出什么象牙! “秋桐……”李顺他妈的声音变得柔和了,和刚才那会的冷酷和严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这一声称呼,就足以让秋桐受宠若惊,或许,她从来没有从老李太太的口里听到如此亲切的声音。秋桐诚惶诚恐地看着老李太太,眼里燃起一丝希望之光。 “秋桐……这个……嗯……”老李太太顿了顿,目光沉稳地看着秋桐:“刚才……刚才我情绪有些激动,讲的那些话有些过激了,希望你不要介意,不要想多了。” “不……不……我没有介意,没有想多什么!我理解您的想法。”秋桐忙说。 “嗯……那就好……其实我刚才讲那些话呢,也是从整个家庭的整体利益出发,从全家的形象来考虑,你也知道,我们家里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我们不同于一般的老百姓家庭,我呢,作为家里的主要成员,凡事是不可能不从整个家庭的全局来考虑的……这一点,你能理解,我很高兴。” 老李太太微笑了下,接着说:“不过,刚才我们冷静考虑了下,又听小易说到你和小雪的深厚感情,还有……就是李顺也很喜欢这个孩子……我们经过深思熟虑和慎重考虑,觉得你当初收养这孩子的初衷是好的,你能有救助孤儿的这种善举,是值得肯定和赞扬的,这说明,你的内心是很善良有大爱心理,这和我们当初对你的举动,是一样的。 “我们现在其实心里很高兴你能有这种慈善行为,这说明你没有辜负我们这么多年对你的抚育,对你的期望……再加上,那两天,我们也都看到了,小雪实在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很讨人喜欢……所以,我们最终决定,支持你的举动,支持你的善举,举双手赞同你收养小雪的行为。” 我坐在旁边听着,心里不禁暗暗佩服老李夫人力挽狂澜扭转乾坤的功夫,确实厉害,不愧是当做领导的,不愧是在观场里摸爬滚打了多年出来的,这这话说的实在是很完美,180度大转弯,还能让人家觉得她转得合情合理。转弯之前她没有错,转弯之后她更正确,反正怎么做都是对的,都有自己的道理。不管从思维上还是从逻辑上,都挑不出她的毛病来。 秋桐似乎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还没意识到老李夫人的急剧转弯,或者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刚才还厉声斥责自己的老李夫人嘴里说出来的,她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老李夫人…… “秋桐,你怎么了?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老李夫人微笑着看着秋桐。 “啊……哦……”秋桐回过神来,神情瞬间变得很激动,眼神发亮:“我……我没有别的想法,刚才您说的那些,我实在……我实在是太激动太感动了……是的,我很喜欢小雪,我很爱小雪,李顺……他现在也很喜欢小雪,我知道,您们也一定会喜欢上小雪,这是个多么可怜可爱的孩子啊……我就知道, 筆趣庫您们都是好人,您们最终会支持我的举动的……我……我太高兴了……谢谢……谢谢您……我和小雪都发自内心地感激您。” 秋桐的眼里迸出了喜悦和激动的泪花,满怀感激之情地看着老李和老李夫人。 老李夫人继续微笑着看着秋桐,老李却不看秋桐,仰脸继续看着天花板,轻轻叹了口气…… 老李夫人掏出纸巾,递给秋桐:“看,你这傻孩子,哭什么?该高兴才是啊!” 秋桐结果纸巾,擦干眼泪,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这时,老李突然说话了:“阿桐,不要说感谢我们……其实,我们应该感谢你……”老李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又是深深的一声叹息。https:ЪiqikuΠet 我的心猛跳了下,紧紧盯住老李那饱经风霜的老脸。 秋桐有些不解地看着老李,又看看老李夫人。 老李夫人一怔,看了老李一眼,接着看着秋桐笑了:“是啊,老李刚才说的对,秋桐,我们是应该感谢你的……你想想啊,我们老两口跟前没有个孩子,多寂寞啊,这突然有了这么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叫爷爷奶奶,不是增加了很多乐趣吗?说到这里,我还要批评你,这事你该早就和我们说的,让我们早知道,早一天享受这乐趣,多好?你实在不该瞒我们这么久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们如此通情达理。”秋桐边道歉边喜不自禁地说着。 看,老李夫人就是这么高明,弄了半天,犯错的是秋桐,而不是他们。 我这时明白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这时,老李夫人又说:“秋桐啊,我刚才还想了,你平时工作这么忙,还带着个孩子,一定很劳累忙不过来,你看这样好不好,这个小雪啊,平时干脆就放在我那里,跟着我来住,我来照看她,你平时没事就去看她……这样,你也少操不少心。” 秋桐闻听一愣,我也愣了,没想到老李夫人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秋桐看着老李夫人,一时没有说话。 “怎么?孩子放在我那里,你不放心?你怕我慢待了孩子?”老李夫人依旧微笑着,声音流露出一丝不快。 “不是,不是……”秋桐忙说:“小雪平时都是跟着我,习惯了,晚上我不搂着她,她就不肯睡……还有,小孩子调皮,喜欢闹,我怕给您多添麻烦。” “那没关系,跟着我慢慢就会习惯的。”老李夫人说:“孩子闹怕什么,闹才好呢,小孩子的天性……这有什么添麻烦的……我现在基本不上班,看孩子有的是时间。” “额……这个……”秋桐脸上的神情露出不舍,犹豫着。 我知道她是舍不得小雪离开自己,也知道小雪离不开秋桐。 老李夫人看到秋桐的神情,脸接着就拉了下来,讲话有些发冷:“看来,秋桐,你是不肯成全我了?” “不是,不是……这个事情……我回去问问小雪,明天再回答您好不好?”秋桐忙说。 “这是大人的事情,大人的事还需要征求孩子的意见吗?”老李夫人不快地说。 秋桐一下子被呛住了,一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这时,老李说话了:“行了,老婆子,这事你就别为难阿桐了,不要这么得寸进尺好不好?孩子跟着阿桐习惯了,阿桐又那么疼爱孩子,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看,孩子还是让阿桐带着,周末没事的时候,阿桐常带着孩子来家里玩玩,吃顿饭,这样不是很好嘛?” 我这时忍不住插话了:“我看李叔说的在理,这样确实不错,两全其美。” 秋桐感激地看了我和老李一眼,接着带着请求的目光看着老李夫人,她知道老李夫人在老李家的统治地位,知道小雪的生杀大权在这位老太太手里。 老李夫人看看我和老李,又看看秋桐,脸上掠过一丝不快的神情,接着就笑了:“那好,既然大家都这么想,既然小易这个旁观者也这么说,我们是民主集中制原则,我尊重大家的意见,就听你们的好了……那小雪就先跟着秋桐吧。” 秋桐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 我这时不失时机补上一句:“看,阿姨真是开明的人,到底是做大领导的,做事就是讲民主……尊重民意。” 老李夫人看着我,说了一句:“小易,你可真会看眼头讲话……你这样精明伶俐的小伙子不去混观场,真是可惜了。” “阿姨你过奖了,我可没那能耐和水平。”我笑着说。 “有出息未必就一定要在观场,我看,小易在秋桐这里做事,也很好,观场有什么好的,除了学会玩人耍弄心计,什么一技之长都学不到,玩一辈子人,到老了一事无成,在职场做事,起码能学到很多做管理做经营的本事,这是真本领,是吃饭的真家伙,”老李说:“我倒是很赞成小易做职场,依照小易的聪明利索劲,我看他日定会有所作为。” “你混了一辈子观场,到现在,你终于想通了?”老李夫人看着老李说。Ъiqikunět “不是我想通了,是我看透了!”老李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一个男人的真正事业,不是你做多大的观,有多大的权,而是你能否踏踏实实做点事,真正为社会创造出一些价值,你看,现在的观场,有几个人是真心想为社会为人民做贡献的?不过都是在打着为人民服务的旗号为自己谋私利,让自己爬得更高,让自己权力更大。 “而在职场做事,就不同了,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有本事你可以使劲使,不用整天费尽心机去揣摩领导意图,想着如何讨领导的欢心,想着如何把对手干掉,踩着对手的肩膀往上爬……假如上天能重新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选择观场。” 我相信老李说的是心里话,但是,我也相信,老李只有在现在这个处境下才会讲这些话,才会想透,假如老李还是昔日风光无限的副市长兼那局长,他恐怕还不会想通这些道理。 人总是在落魄的时候才会自省,春风得意时刻,是想不到这些的。 同时,我也知道,老李的这种起落心态前有古人,后有来者。 半推半就 一会儿,老李和老李夫人起身告辞,他们今晚有个半公半私的酒场要去赴约。 他们都没有提到今天是秋桐的生日,我不知道他们是知道不提还是根本就没有想到。 如果是后者,我觉得还好,如果是前者,我觉得有些可怖。 老李的车子在楼下停着,老李虽然卸任副市长和那局长了,但是,这政协副主席的职位和级别还是不变的,专车待遇还是有的。 临上车前,老李夫人和秋桐在一边说话,老李和我握了下手,看着我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小易,谢谢你,辛苦了。” 我一时捉摸不透老李这话是何意,笑着说:“李叔见外了,不辛苦!” 老李笑着说:“有时间,老地方见!” 我点点头:“好,晚辈还想多多想前辈讨教一二。” “别说讨教,互相切磋吧。”老李松开我的手,拍拍我的肩膀:“我这才体会到一句话,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我还没说话,老李就哈哈笑着进了车里,他此刻的精神显得很愉快和开心。 这时,老李夫人过来了,依旧保持着矜持的姿态,看着我笑吟吟的。”小易,今天这事,你可是个见证人,我可没有刻薄逼迫压迫慢待秋桐什么啊,你说,是不是?” 老李夫人似乎又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似乎担心秋桐会往外说未来的婆婆多么虐待自己,败坏影响了她的高大形象,所以在我面前说这番话。 我微笑着说:“阿姨,是不是我说了不算,应该您说了算,其实,我想,您心里最有数的。” 老李夫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接着一言不发钻进车里。车子屁股冒出一阵看不到的青烟,像是放了一连串听不到的屁,径自离去。 送走老李两口子,我回身看着刚刚从大悲大喜中轮回过来的秋桐,说了一句:“这一关,终于过去了。” 秋桐仰脸看着黄昏的天空,深深出了一口气,接着又叹息一声:“是啊……还好,他们终于理解我了,他们毕竟还是通情达理的……真的好感激他们,他们是那么有爱心的人。” 我心里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们一起上楼,去了秋桐的办公室。 秋桐坐下,喝了口水,看着我说:“易克,其实,今天我还得感谢你……” 我说:“不用感谢我,其实,你谁都不用感激,你最应该感谢的,是你自己。” 秋桐摇摇头,轻声说:“错……假如……我的人生能够留下可以延续的记忆,我一定会选择感激……感激我生命的每一步,感激我生命历程中的每一个人……筆趣庫 “凋零的花瓣透出的是生命的终结,枯萎的落叶宣告的是生命的停息;雍容的牡丹彰显的是生命的华贵,繁盛的大树凸现的是生命的粗犷。生命不仅给我们以形体,还赋予我们无可比拟的华彩,因此,我深深地感激生命,感激我生命里的每一个历程。” 听了秋桐的话,我沉默了。我知道,秋桐所说的感激,就是感恩,在她的脑海里,时时都充满着发自内心的感恩…… 想起浮生若梦和亦客说过的一句话:“在每个人的生命里,每一个路过的人都是绽放的花朵,是人生这条旅途中偶然发现的美丽。无论曾经是否伤害,或者已经渐渐遗忘,但彼此相逢的瞬间是美好和值得感恩的。这些人终究带给我们感动和帮助,哪怕只是一抹淡淡的微笑……在水中放一块小小的明矾,能让所有的渣滓慢慢沉淀;如果在我们的心中培植一种感恩的思想,那些浮躁不安的思绪也一定会慢慢消失。” 我理解了秋桐对生命的这种神圣感激之情,说:“是的,世间的每一个生灵,都要感恩生命,感谢她给予我们明亮的双眼,可以看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枝繁叶茂,花开叶落;可以看名山大川,峻险陡峭,奇葩异草,缤纷多彩;可以看江河湖海,奔腾不息,静谧深邃,浩荡无垠;可以看风花雪月,春华秋实;可以看时序更迭,沧海桑田……我们用清澈的双眸还原物体的本质原貌,一个五光十色、缤纷斑斓的世界呈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欣赏华美,我们也洞悉丑恶。” 秋桐赞同地点点头:“是的,我们要感谢生命给予我们的丰富情感。喜怒哀乐,悲思忧惧,洒洒脱脱,原原本本,痛快淋漓,无拘无束;喜而笑,怒而吼,悲而泣,表露我们最真实的心迹,抒发我们最本真的情意。 “而我们最需要感谢生命的,是她给予我们一个聪明的大脑。思考疑难的问题,生命的意义;赞颂真善美,批判假恶丑。记住精彩的瞬间,激动的时刻,温馨的情景,甜蜜的镜头。生命,赋予了我们特有的灵性。”筆趣庫 听着秋桐的话,我懵懂地意识到,感恩,不仅是一种美好的情感,更重要的是对责任的承担,对道义的坚守。心中充满感恩之情,才会想到回报,才会想到奉献。感恩父母,你就会承欢膝下,让他们安享晚年;感恩伴侣,你才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感恩朋友,你才会肝胆相照,患难与共;感恩生活,你才会热爱生活,回报社会…… “感恩之心,既能幸福他人,也会快乐自己。学会感恩,是为了回报他人而付出的点滴行动;学会感恩,是为了用道德的甘露滋润心灵。”秋桐又说。 我深深地点了点头,刚要说话,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海峰打来的。 我接听。 “傻蛋,还在值班?”海峰轻松的声音。 “是的!什么事?”我说。 “好事!” “什么好事?” “下班了吗?” “这就下!” “秋老板和你在一起不?” “是的,我现正在秋老板办公室里和她闲聊!”我说着看了一眼秋桐,边小声对她说了一句:“海峰打来的。” 秋桐抿嘴笑了,看着我打电话。 “ok,那就好,代我通知下秋老板,今晚我请客吃饭,请你和秋老板,可惜,阿珠出发了。”海峰说:“我预定了洲际大酒店的天涯海角单间,你们现在就来吧,等你们到了,我们也就到了。”显然,海峰不是自己请客,还有别人,我猜一定是云朵。 “哦……海老板好阔气,要在洲际请我们吃饭:“我调侃着:“除了吃饭,还有什么项目安排吗?” “靠——当然,我定的单间是豪华的,是带卡拉ok的,除了吃,还可以唱……好了,不多说了,抓紧过来吧,海老板难得这么大方请一次客,不吃白不吃……记住,一定要叫上秋老板啊,要是没有她,你也不用来了,自己找地摊吃面条去吧。”海峰说完挂了电话。 我此刻意识到,海峰今晚请客,一定是和云朵一起要给秋桐过生日的,云朵是秋桐的办公室主任,她是个细心的人,秋老板的生日自然是会记得的。 我还没来得及操事给秋桐过生日,海峰云朵先行动起来了,倒也省了我的事。 我本来想今晚单独请秋桐吃饭,单独给她过生日的,看来计划破产了。 看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我放下电话,告诉了海峰要请客吃饭之事,没说别的。秋桐此刻心情正不错,一口答应下来。 我们关上各自办公室的门,一起下楼,秋桐站在院子门口说不开车了,打车去。 我点头答应,一扭头,看到院子里的花坛里正在盛开的不知名的花,大步走过去,摘下一朵绽放地最鲜艳的,接着走到秋桐面前,伸手将花儿递到她跟前,看着秋桐的眼睛,轻声缓缓说道:“秋桐,生日快乐——”筆趣庫 秋桐一愣,看着我。 “秋桐,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我又说。 秋桐接着开心地笑起来,接过花朵,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后看着我:“好美丽的花儿,可惜被你给给折了,不过,还是很谢谢你……谢谢,我几乎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哎,易克,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 秋桐脑袋一歪,看着我。 “你忘了,是你告诉我的呀!”我快活地说,心里想着去年的这个时候浮生若梦给亦客的留言,去年的这个夜晚,没有人给她过生日,她独醉,而今年,不会了,起码有我和海峰云朵在她身边。 “我告诉你的?不会吧,我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我的生日呀。”秋桐说。 “你再好好想想,你真的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说。 秋桐思索了一下,接着脸色微微一红:“或许有吧,不过,好像,我只告诉过一个人,可是,我绝对没有告诉过你……” 我认真地说:“怎么没有呢?实话和你说,我就是你告诉过的那个人,你还不信?”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猛地突突跳了几下。 秋桐呵呵笑起来:“行了,你这家伙,我当然不信你的话,你就给我装吧……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一定是和我一起出去办理住宿手续的时候,看了我的身份证号码……你还想骗我,休想。” 我咧嘴看着秋桐,发了一下怔,接着半真半假将错就错地笑了起来:“好吧,算你聪明,算你厉害!” 这时,过来一辆空车,我们打了出租车,直奔洲际大酒店。 一起坐在出租车后排,秋桐继续嗅着那花儿,边自言自语地说:“好美的花儿,不知戴在头上会是什么效果。” 我说:“我来给你戴上,看看什么效果。” 秋桐笑起来,把花递给我。 粗中有细 我将花儿戴在秋桐的发髻间,秋桐抿嘴笑着问我:“好看不?” 我看了看:“好看,人比花儿美,花儿映衬地人更美。” “嘻嘻……”秋桐开心地笑起来,说:“可惜,我自己看不到。” 我说:“把你手机给我!” 秋桐掏出手机递给我,我打开照相功能,对准秋桐:“来,看着我,小美女,给哥笑一个。” 秋桐娇美的脸上露出了纯真的笑靥,在花儿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动人。 我的心里荡起一阵涟漪,按动快门:“咔嚓——”美女和鲜花定格在手机里,也定格在我那颗持续纠结持续骚动不安的心里。 很快到了洲际大酒店,我和秋桐直接去了餐厅的单间,推开门,看到了动人的一幕:海峰和云朵,小雪,还有看护小雪的阿姨都在,一桌丰盛的晚餐已经上好,桌子中间,是一个大大的蛋糕,上面插好了蜡烛…… 大家都笑嘻嘻地看着秋桐,小雪蹦蹦跳跳扑到了秋桐怀里:“妈妈,妈妈,生日快乐,海叔叔和云阿姨接我们一起来的。” 秋桐抱起小雪,看着小雪开心的样子,表情有些动容,刚刚经历了一个下午的死去活来,都是为了这个闺女,此刻看到小雪,秋桐心里似乎格外感慨。https:ЪiqikuΠet 秋桐亲了亲小雪,然后看着海峰和云朵,微笑着:“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的一片真情。” 海峰呵呵笑着:“不要谢我,这是你的办公室主任心里时刻挂着领导,记着领导的生日,云朵专门安排的,我不过是个跑堂的,秉承云朵的旨意办事而已。” 云朵笑看秋桐:“秋姐,你头上的花儿真好看……谁送你的呀?” 秋桐笑了,看了下我,边取下花然后说:“易克啊,顺手牵羊把单位院子里花坛的花摘下来一朵,送我的生日礼物……我觉得挺好看,就插到头上了,呵呵……” 海峰看看我,说:“易大侠还挺有浪漫情结的,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啊……看来,他们两口子想到一起了。” 我一时不明白海峰的意思,秋桐似乎也没明白过来。 这时海峰变戏法一般从窗帘后拿出一大捧鲜花,双手举着递给秋桐:“秋老板,这是易克的那一半专门委托鲜花店送给你的生日礼物,那一半现在哈尔滨开会,不能过来,只能借鲜花来表达对你生日的真挚祝福。”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鲜花是海珠搞的,一定是海峰告诉了海珠秋桐今天过生日的事情,海珠这样做的。 这簇鲜花里还有一个卡片,海峰将卡片取出,递到我手里:“这是哈尔滨发来的生日贺电,海珠说了,请易大侠代为宣读。” 我们大家坐下,我拿着生日贺卡,看看秋桐,又看看大家,秋桐正感动地手捧鲜花开心地看着我。 我开始宣读海珠的生日贺词。 海珠的生日贺词很短:秋姐,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你,走得越远越会记着你,虽不能亲临现场祝贺,但姐妹之情,朋友之谊却依旧深厚,今日是106,金秋的时节金秋的你,金秋的心情金秋的祝福:酒越久越醇,朋友相交越久越真;水越流越清,世间沧桑越流越淡。祝生日快乐,时时好心情。 海珠的祝福语看起来很普通正常,我却带着一颗敏感的心似乎从中嗅出了什么轻微的异常味道,不知是我过于敏感了还是怎么。 听我念完海珠的生日祝福,秋桐表达了深深的感谢。 这时,房间的大灯关了,生日蜡烛点亮了,音响里响起那首熟悉的生日祝福歌…… 大家都站起来轻声随唱着,烛光下的秋桐显得格外美丽和温馨。 “秋姐,许个愿吧。”云朵轻声说。 秋桐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烛光里,我看到秋桐的眼角有一丝亮晶晶的东西…… 少顷,秋桐睁开眼睛,深呼吸一口,然后“噗——”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灯光亮起来,大家一起鼓掌,看着秋桐。 秋桐冲大家深鞠一躬,然后为大家切蛋糕。 大家吃了一会儿蛋糕,接着开始吃菜喝酒,举杯同贺。 “妈妈,刚才你许的什么心愿啊?”小雪在秋桐身边问秋桐,此刻小雪的脸上涂满了蛋糕奶油,看起来显得更加可爱。 “你希望你妈妈能许什么心愿呢?”秋桐还么说话,海峰先逗小雪了。 “我呀——”小雪歪着脑袋,想了想:“我希望妈妈能给我找一个好爸爸,所以,我希望啊,妈妈的心愿是让易叔叔做我爸爸……我猜妈妈的心愿一定是这个……” “这——”海峰愣了,脸上笑得有些尴尬。 “这——”大家都愣了,秋桐的脸上神情也有些尴尬。 “真是童言无忌,呵呵……”小雪的保姆阿姨不明就里,笑着说了一句,看看我。 为了打破大家的尴尬,我对小雪说:“小雪,今天是妈妈生日,你要唱首歌送给妈妈,好不好啊?” “好呀——”小雪自己先鼓掌了,大家回过神,也跟着鼓了几下掌。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小雪又清唱起了她的经典保留曲目。 童言无忌,童心纯真,大家似乎忘记了刚才那尴尬的一幕,注视着小雪,听着小雪清脆的童音…… 或许是小雪的身世让大家引起了共鸣,大家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动容。 秋桐用疼爱的目光看着小雪,紧紧抿着嘴唇,眼睛里亮晶晶的。 小雪唱完,海峰举起酒杯:“来,为了小雪有一个好妈妈,为了秋桐今天的生日,大家一起喝一杯,共祝秋桐有生的每一个日子都开心快乐。” 大家举杯共饮。 边喝酒,大家边打开房间里的音响唱歌,海峰唱了一首郑智化的那首生日祝福歌送给秋桐,云朵唱了一首《来自草原的祝福》送给秋桐,轮到我,我唱了一首《怒放的生命》。 大家喝酒唱歌,玩得很开心,每个人的欢唱都博得大家热烈的掌声。 最后,大家一起请秋桐唱歌。ъiqiku 秋桐先给大家敬了一杯酒,然后看着大家,缓缓地说:“今天,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最开心的一天之一,此刻,我心里洋溢着感动和温情,洋溢着对大家的感激之情,我唱一首歌,叫做《谢谢你》,这首歌,献给我生命里历程里的每一个人,献给陪伴我走过的每一段时光和岁月,其实,我刚才许的心愿,也都在这首歌里。” 大家凝神看着秋桐。 秋桐没有拿麦克,也没有播放伴奏乐,轻轻地清唱起来: “假如人生能够留下可以延续的记忆,我一定选择感激,如果在我临终之前还能发出声音,我一定会说一句:谢谢你……如果生命之中可以用我双手托起,你定是我生命的精灵……” 秋桐的声音低沉委婉,歌声舒缓而又苍凉,我的心随着这歌声颤抖着。 “你搂着我的伤痛抱着我受伤的心,在迷乱城市中从来未曾说放弃,你牵着我的手走进明天的风雨,不管前路崎岖你纵然坚定……” 秋桐的目光有些迷惘,低声吟唱着。我突然想起了空气里的那个亦客,此刻,他会祝福秋桐的生日吗? “谢谢你,让我可以在平凡世界发现我自己,不管是否有阳光照耀我依然美丽,你让我明白爱你就是爱我自己,你让我学会珍惜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秋桐继续唱着,我看着秋桐楚楚的表情,听着她动人的声音,心里明白,她这首歌不是专为某一个人而唱,她是献给自己生命历程里所有的人。 秋桐唱完,大家都安静着,似乎都在回味着其中的味道…… 一会儿,海峰冲秋桐点点头:“秋桐,心中有大爱之人……这是你灵魂深处的声音,是你美丽心灵的展现。” “谢谢海峰的夸奖。”秋桐笑了下。 “这不是夸奖,这是评价。”海峰说:“每一首歌词就是一首诗啊,这首诗,是如此的有意境,写到人的心灵里,写到有经历的每一个人的灵魂里。” 云朵看着海峰:“海峰哥,你感触很深啊,你也一定是个有经历的人。” 海峰看着云朵,笑了下:“每一个人都是有经历的人,只不过这经历或深或浅,这经历或者会成为一笔财富,或者为成为一种记忆,我的经历相对于易克,肤浅了一些,简单了一些,他才实实在在是个有经历的人…… “经历决定阅历,但凡是个阅历丰富的人,不用问,必然是一个有经历的人,是个善于思考善于归纳的人,我比起易克和秋桐二位,实在是差得远了。” 话刚说到这里,秋桐的手机电话响了,秋桐摸出手机看了下号码,犹豫了一下,接着接听。 “嗯……一切都很好。”秋桐说。 我看着秋桐,海峰和云朵这时逗小雪玩。 “谢谢你……我和我的朋友们在一起……他也在。”秋桐看了我一眼。 我猛然意识到,这是李顺打来的电话。 “你……也多保重自己。”秋桐低语。 接着,李顺似乎挂了电话,秋桐看着手机怔了下,接着收起手机,冲我微微点了点头。筆趣庫 我知道秋桐这点头的意思,她是在告诉我谁来的电话。 秋桐默默地端起酒杯,抿嘴喝了一口,眼神怔怔地看着桌面,有些怅惘,还有些忧虑……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我转脸一看,有些意外。 垂涎已久 “错,你此话很小人之心,你知道不?”曹腾说:“我对秋总的尊敬,不仅仅是因为那次受伤,而是出于我一贯的观察,秋总的高风亮节和正直做人做事,才是我真正尊敬她的地方……其实,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秋总是怎么样的人,集团领导,大家心里都明白。” “我相信群众,但是,我更相信阻值,更相信上级,我相信执法机关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我说。 我这样说着,心里却没有一点底,我知道,那部门反贪局这些司法机关,都是要听命于当维的,而政法委正是代表当维领导司法机关的部门,白老三的姐夫,正是政法委的老大。 我心里突然想到,此次平总和秋桐的事情,或许不仅仅是孙东凯独自导演的,或许背后还有人。 假如孙东凯想干倒董事长,只需要揪出一个平总即可,从平总那里开刀,顺藤摸瓜,很快就能牵出董事长,没有必要把秋桐牵进去。 而秋桐今天和平总一同被带走,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出于别的目的,顺手牵羊,搭顺风车,而孙东凯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和那其他人做了一笔交易,互相利用,互相实现自己的意图,所以秋桐才会出事呢? 那么,这个其他人会是谁呢?曹丽,可能性极大,秋桐一旦倒台,董事长一旦出事,孙东凯必然会被扶正,那么,曹丽无疑是最直接的受益者,她可以实现自己蓄谋已久的目的,得到垂涎已久的位置。筆趣庫 除了曹丽,还会有其他人吗?白老三?他想借助绊倒秋桐来打击李顺集团?让李顺跳出来暴露自己,在他和李顺的斗争中先得一分,争取更加有利的位置。抑或,他们的背后还有什么别的人,还有更深更莫测的意图? 想到这里,我的大脑有些纷乱,想不下去了。 但是,不管这事是谁在捣鬼,不管这其中有多大的阴谋,我都抱定一个信念:一定要救出无辜清白的秋桐,我坚信秋桐是被人陷害的! 而要救出秋桐,证明秋桐的清白,不能鲁莽,要动脑子,要冷静分析,要智取! 反贪局的人能带走秋桐,自然是有一定依据的,不会没有证据乱带走人的。 那么,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做什么呢? 我看着曹腾亦真亦假的激昂表情,脸上依旧带着无所谓的表情,脑子里却在急速思索着…… 这时云朵带着惊惶不安的表情进来了,看到我和曹腾都在,镇静下来,淡淡地说:“曹经理,易经理,刚接到集团党办的通知,公司中层到集团会议室去开会,现在就去!” 说完,云朵看了我一眼,就出去了。 我和曹腾站起来,对视了一眼,曹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先出去了。 我和曹腾赶到集团会议室,看到参加会议的是广告公司和发行公司的副总和全部中层人员。大家都坐在那里,带着各种各样复杂的表情,小声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 我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 云朵坐在我身旁,脸上带着极度的惊惧和不安,我用脚轻轻踢了下云朵的脚,低声说了一句:“镇静,冷静!” 云朵点点头。 这时,我看到曹丽坐在最前排,神情很严肃,低头翻看着手里的笔记本。httpδ:Ъiqikunēt 我想,此刻,她的心里一定是极度兴奋的,她脸上的严肃表情掩盖不住内心的狂喜。 在连续经历了两次失败的出击之后,第三次出击,终于成功了,她没有理由不感到高兴。 我的心里此时突然充满了仇恨,那种刻骨的仇恨。 我不由握紧了拳头…… 一会儿,董事长和孙东凯进来了,还有集团监事树机,三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走到主席台上坐下。 大家立刻安静下来,都看着这三位。 董事长坐在中间,孙东凯和监事树机分坐两旁。 我仔细看着这三个人的表情,监事树机板着脸,保持着职业的本能,面无表情。 董事长虽然很严肃,但是,从他的眼神里,我还是能看到一丝不安和惊惶,虽然这一丝惊惶和不安转瞬即逝。 孙东凯此时则带着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似乎在他分管的职责范围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的心情很沉重,很自责。当然,我知道他是装出来的。 董事长这时先说话了:“大家安静一下,今天召集集团发行公司和广告公司的骨干人员开一个会,是有事情要和大家讲……下面先请监事树机说一下。” 董事长的开场白及其简短,声音听起来倒是很平静。 监事树机接着就讲话:“此事我想大家可能都已经知道了,不过,我还是和大家说一下,今天上午,集团广告公司和发行公司的两位主要负责人被反贪局的人员带走了,至于为什么带走,带走去干什么,涉及到反贪局的工作性质,我们不得而知,只知道是叫他们去谈话,调查一些事情…… “在事情没有出结果之前,希望大家不要听信谣传,不要传播谣言,不要制造谣言,我们要相信阻值上是公正的,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希望大家用平和的心态对待这个问题,不要因为此事影响到各自的工作,希望大家淡定起来。” 监事树机的讲话同样很简短,简单几句就讲完了。 接着,董事长又说:“集团当维刚才开了一个会,根据目前的情况,考虑到集团的整体工作,决定临时先指定一下广告公司和发行公司的负责人……下面请孙总宣布一下。” 我一听这话就明白,集团当维成员肯定都知道,秋桐和平总是短时间内回不来的,所以才会做这样的决议。 大家都竖起耳朵听着,曹丽和赵大健的脸上表情尤其紧张。 孙东凯清了清嗓子,接着就开始宣布:“根据集团当维的决议,决定由现在广告公司的副总经理xxx同志临时主持广告公司的全面工作,决定由发行公司的副总经理苏定国同志临时主持发行公司的全面工作。” 听到这里,我看到曹丽脸上的表情有些泄气,脸色涨红了,嘴唇紧紧抿着,随即却又放松了起来。 我明白,曹丽应该知道,这只是临时抱佛脚的决定,只是临时指定主持,并没有宣布发行公司的正式一把手是谁。https:ЪiqikuΠet 在案件没有进一步深入确定之前,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集团当维不可能这么快就决定两个公司新的总经理,她完全还有机会。 或许,曹丽此刻窥视的未必是发行公司老大的位置,而是开始打算广告公司总经理的位子,毕竟,广告公司的油水实在是比发行公司大得多。那是整个集团经营部门中最实惠的位子。 赵大健的脸色也涨红了,他是公司第一副总经理,按照一贯的原则,一把手出事了,二把手临时主持,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广告公司主持工作的就是二把手,但是,发行公司却偏偏就指定了苏定国来主持,偏偏就不是他。他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当然,让苏定国主持发行公司的全面工作,或许是孙东凯刻意的安排,在这样的时候,谁主持,当维肯定是要尊重孙东凯的意见的,毕竟他是分管的总裁。孙东凯如此做,必定是有自己深远的考虑的,不知赵大健能否体会理解孙东凯的良苦用心。 孙东凯简单两句就宣布完了。 董事长接着看看大家,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但是,即使我们再不愿意,却依旧发生了……对于小平和小秋两位同志,我在这里不做任何评价,是非曲直自有说法,我重复刚才监事树机的话,希望大家安下心来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受此事的影响,特别是不要制造传播和听信谣言。 “要相信上级部门,要相信阻值,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希望大家坚守好自己的工作岗位,一如既往做好自己的份内事情,临时指定的两位主持工作者,要以高度的责任心全面抓起各自公司的工作,要多向分管当维领导汇报,多请示,要确保广告和发行两个部门的工作正常有序的开展。” 董事长的声音干巴巴的,没有了往日的气势和底实,有些发虚,有些空荡荡。 我知道,此事的突然发作,对董事长的心里一定产生了很大的冲击,甚至是打击,他此刻的内心一定是惴惴不安的,他不担心秋桐,他担心的应该是平总。 至于为什么会担心,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他很精明,很精干,很精于算计,但是,他或许没有预料到,自己的对手会突然采取这样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向自己发起凌烈的攻势,此次进攻,或许是致命的,他甚至都不敢去想后果会怎样! 或许他这段时间也在想如何改变步步退缩步步为营的被动状态,也在想如何选择时机发起反攻,但是,他失算了,对手的当头一棒狠狠敲在了他最柔弱的死穴,他或许没有机会阻值起反击了,等待他的命运会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董事长眼里那瞬间即逝的惶恐表情似乎让我看到他在听天由命。 拯救 会议很简短,董事长讲完话,接着就宣布散会,大家各自离去。 我没有回公司,直接去了海边老李钓鱼的地方,我想先看下老李对此事的反应。 海边空荡荡的,老李不在。 我坐在老李钓鱼的岩石边,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心里苦苦想着事情的突破口,想着如何拯救出秋桐…… 这时,我接到了海珠的手机短信,她告诉我开完会后要到沿途的几个旅游城市去走一遭,去拜访一些新老客户,要多在外面呆几天,让我不要牵挂。 我给海珠回了短信,然后收起手机,盘腿坐在海边,看着茫茫的大海发怔…… 我的脑子逐渐梳理着头绪,逐渐找到问题的突破口,要想证明秋桐是无辜的,那么,就必须先要知道反贪局找秋桐是为何事?知道问题到底出在那里!只有知道问题出在那里,才能切入进去。 那么,如何知道反贪局是为何将秋桐带走呢?这可不是容易知道的,办案的人都有办案纪律,非一般人可以知道的。 而且,我知道,反贪局的人在办案的时候,往往不会直接告诉对方是因为什么案件把他带来的,而是说他有事,交代完政策就让他自己主动交代。Ъiqikunět 很多贪观就是因为这样,往往是一点小事,10万8万的事情被叫进去,结果自己不知是什么事,还以为是别的事发了,交代半天,吐出一大串自己受贿的事情,却还没有交代到点子上,本来一个小事,却把自己全部葬送进去。这样的案件比比皆是。 我觉得平总极有可能会落入这样的圈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可就真完了。如果他的心理防线崩溃,一股脑地交代,那么,拔出萝卜带出泥,还会牵扯到那些人,就不好说了。 当然,我坚信秋桐是绝对没有任何事情的,她是绝对不会承认交代自己的任何问题的。但是,要是反贪局的认定秋桐有问题,秋桐又坚决不承认,那问题还是很麻烦,零口供起诉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那么,反贪局到底是掌握了什么把秋桐带走的呢?我苦苦思索着。 我知道,此时老李未必能知道,他已经离开了政法战线,他是被排挤出来的,人走茶凉,而且,政法系统现在处于白老三姐夫的掌控之中,观场的人都知道怎么站队,老李和白老三姐夫素来不和,没有人敢或者想得罪他,老李想要打探具体的消息,难上加难。 我正冥思苦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 我一回头,看到老李正站在我身后,手里提着钓鱼的工具包。 我忙站起来:“李叔,你来了——” 老李此刻显得很苍老,心事重重。他看着我,点了点头:“小易,事情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我点点头:“是的!” “我也刚知道。”老李说:“小易,你觉得阿桐会有什么经济问题吗?” “绝对不可能,绝对不会有!”我斩钉截铁地摇摇头:“秋总我了解,她绝对不会有任何经济问题!” “我也这么认为,阿桐这孩子从来就不是见钱眼开的人!”老李说着,又叹息了一声:“唉……这事,我分析,不是那么简单,或许,是冲着我来的。” “冲着你来的?”老李的话让我吃了一惊,我看着老李:“李叔,此话怎讲?” “这就是观场斗争的复杂性,说了你也不懂。”老李说:“或许,是我们害了阿桐,这孩子是无辜的,受了我们的牵连。” 老李的声音很沉重,眉头紧锁。 我有些发懵,我不知道老李说的“我们”指的是那些人。 “小易,阿桐平时对你怎么样?”老李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非常好!”我吐出三个字。 “嗯……那就好,我知道,你是一个很重义气的人。”老李说了一句。 然后,老李没有再说话,拿出小马扎坐下,打开钓鱼包,拿出鱼竿,开始钓鱼。 都出这么大事情了,老李还有闲心钓鱼,我心里有些火,很想把老李的钓鱼竿夺过来扔到海里去。 可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看到老李虽然在钓鱼,眉头却一直紧锁,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此刻,他应该是钓翁之意不在鱼了! 我站在老李旁边,不说话。 “小易,现在这种情况下,有些事,我是不能出头的,或者说,我是无法出面的。”一会儿,老李说了一句。 我没有做声,看着老李。老李的话验证了我刚才的想法。 “有些事,有些时候,有些渠道是堵塞的,是无法沟通的。”老李又说了一句。ъiqiku 听着老李的话,看着老李沧桑的老脸,我沉思着…… 难道老李刚才的几句话在暗示我什么。 老李不再说话了,眼睛盯着海面,似乎开始专心致志开始钓鱼。 我不相信老李此刻能平心静气钓鱼,也不相信老李能对此事不做任何作为,至于他在想什么,在琢磨什么办法,我一无所知。 此时,我不想去管秋桐进去到底是冲着谁来的,也不去想这背后到底有什么玄机,我只想救出秋桐,其他的人和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继续琢磨着老李刚才的话,我的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人来…… 我拔腿就走,老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我一直就不在他身边。 我此时想到的这个人是皇者。 我心里明白,此时,我是不能找曹丽和曹腾以及赵大健的,他们是绝对不会告诉我任何东西的,即使我对曹丽使用美男计,她也未必会说实话,毕竟,这是对她利益重大的事情,她还没有晕到那个地步。万一我失了身还套不到实情,那岂不是亏了。 而皇者,这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皇者,说不定他会知道一些情况。 离开老李,我立刻给皇者发了个手机短信:“货到了,有空看货吗?” 随即,皇者的电话打了过来:“呵呵,老弟,有什么货啊?” 我说:“方便见面不?面谈!” 皇者说:“好,昨晚陪着将军和白老板还有他姐夫打了一夜麻将,还没睡醒呢,不过你老弟召唤,相必是有重要事情,我这就起床……到哪里见?” 我想了下:“到旅顺日俄监狱,在大门口会合。” “哈……怎么选到那么恐怖的地方见面啊……”皇者说。 “这里安全,不会遇见熟人。”我说。 “好,那我起床后直接过去,大概需要2个小时到旅顺。”皇者说。 “嗯……两小时后我在监狱里面等你……不见不散!”我说。 “好,不见不散!”皇者打个哈欠,挂了电话。 我直接开车沿着海滨大道拐入旅顺中路,直奔旅顺日俄监狱旧址。 买了门票进去,我在里面逛游了一会儿,然后直奔最后面的一座单独的小房子,这是当年日俄监狱的绞刑室,周围游人很少,长满了荒草,很安静。 我进去,站在绞刑架前,看着这阴森森的绞刑架,恍然回到上个世纪那恐怖的白色岁月…… 不大一会儿,我接到了皇者的电话:“我到了,你在哪里?” “绞刑室!”我说。 皇者接着挂了电话,我走出去,不一会儿,看到皇者出现了,冲我走来。 走到我跟前,皇者看看周围的环境,笑了下:“老弟,在如此阴森可怖的地方见面,也就只有你能想出来。” 我没有笑,走到附近的一座石凳上坐下,皇者也过来坐下:“找我什么事?” 我点燃一颗烟,吸了几口,说:“你该知道。” “我不知道!”皇者说。 “你应该知道!”我看了一眼皇者。 “我真的不知道!”皇者说。 看皇者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我扔掉烟头,站起来看着皇者:“秋桐今天上午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了,你真的不知道?” “啊——”皇者吃了一惊,看着我:“为什么?”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我紧盯住皇者的那双老鼠眼。 “我真的不知道这事。”皇者站起来看着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我说说……我昨晚和将军白老三还有他姐夫一起打麻将,一直打到今天早上才散伙。” 我看皇者不像是在给我演戏,心里有些将信将疑,于是把今天平总和秋桐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之事告诉了皇者。 皇者听完,沉思了半天,一会儿说:“这事,我竟然没有丝毫觉察,奇怪……根据我之前的了解,那个姓平的进去,应该是孙东凯出手的,他一直想借此扳倒星海传媒集团的董事长,之前我多少知道一点这事,只是,为什么秋桐也被牵扯进去,我就想不通了。” 我没有说话,看着皇者。 皇者看着我继续说:“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孙东凯和曹丽到现在都不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白老三和将军都一直在刻意瞒着他,孙东凯和曹丽甚至根本都不知道李顺这个人……从来没听他们提到过李顺的名字……孙东凯和那个董事长之间勾心斗角斗争的事情,我有所耳闻,但是,将军和我都对这事不感兴趣,都没有任何参与,难道。”筆趣庫 “难道什么?”我说。 “难道是孙东凯和曹丽瞒着我和将军与白老三做的勾当?”皇者说:“曹丽是出于女人之间的妒忌,出于争权夺利的需要,她一直就垂涎秋桐的那个位置……此次事情,假如真的和白老三有关,那么白老三就是出于对李顺的需要,借着秋桐来打击李顺,还有,白老三一直对秋桐垂涎三尺……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我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一点,说不定,这个平总和秋桐的事情,和他们都没有关系呢,或许是其他的方面出了问题,被其他和我们不相干的人举报了呢。” “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此事和孙东凯有关,和曹丽有关!”我说。 皇者看看我,没有说话。 在里面煎熬 我冒出一句话:“大名鼎鼎无所不知的皇者,竟然对这事一无所知,实在叫我感到意外,实在叫我难以置信!” 我这话有一半是怀疑,另一半是激将。 皇者苦笑了下:“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神通!” “伍德会对这事不知?他真的会不知道?”我说。 皇者没有说话,摸出手机,对我说了一句:“不要说话!” 皇者接着就拨了一个号码,很快接通。 皇者接着按了手机免提键。 “嗯……什么事?”电话里传来伍德的声音。 “将军,我刚打听到一件事,想给你汇报!”皇者小心翼翼地说。 “说——” “秋桐今天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了,同时带走的,还有那个传媒集团的广告公司老总,就是一直跟星海传媒集团董事长走地很近的那个人。” “哦……”伍德的声音带着意外:“秋桐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了?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昨晚他在洲际过生日,我还过去给她敬了杯酒。” “我估摸这事你可能不知道,所以才给你汇报下!”皇者说。 “这事……有些蹊跷……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出现这样的事,很值得深思。”伍德的声音沉吟了下:“这事我要好好分析一下,这样,你马上开始行动,通过你的渠道弄清楚这事背后的主谋是谁?秋桐是因为何事进去的?” “好——” “这事要隐秘进行,不要打草惊蛇,情况打听地越详细越好!”伍德又说。 “哈伊——”皇者恭敬地说。 伍德接着就挂了电话。 皇者关了手机,看着我,做了一个表情,那意思是告诉我他没有撒谎,不光他不知道这事,伍德也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 皇者看着我,眨眨眼睛:“你叫我来,是……” “我想让你帮我个忙!”我说。 “什么忙?”皇者说。 “伍德让你做的事情就是我要让你帮的忙!”我说:“帮我打听下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指使主谋的,反贪局到底是为何事将秋桐带走的,到底后面是什么玄机?” 皇者呼了口气:“这事难度可不小。” “再难的事情也难不住你皇者!”我说。 皇者笑了下:“我尽力而为吧!” “这事你一定要做到,不然,你怎么向伍德交代?”我说:“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 皇者看着我:“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https:ЪiqikuΠet 皇者说:“这事你怎么想到找我呢?” “因为我信任你!”我说。 “呵呵,你对我的信任是要打折扣的吧?”皇者说。 “该信任的时候,我会信任的!”我笑了下。 皇者笑了下:“谢谢你的信任,你能信任我一次,我突然觉得很感动!” “希望以后我能持续信任你!”我说。 “呵呵……但愿吧。”皇者说完,冲我点点头,看了看四周,接着转身离去。 皇者走后,我坐在那里又琢磨了半天,原来这事伍德也不知道,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我出了日俄监狱旧址,开车在旅顺军港周围转悠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才往回走。 我心不在焉地开着车,想着此刻的秋桐正在反贪局里接受那些讯问,不由心揪地厉害…… 不知不觉我偏离了主路,走入了海边的一条小路,走着走着,我发现这条路就是那次我遇见皇者和冬儿见面的那条偏僻小道。Ъiqikunět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小路上没有什么人和车,一边是大海,一边是山峦,很静。 我保持中速往前开着车,在经过上次遇见皇者和冬儿的地方,随意往海边扭头看去,这一看,我看到了海边的礁石上,还是上次的那个礁石上,站着皇者和冬儿,两人还是上次那样站在那里,似乎正在交谈着什么。 我的心里一愣,难道,皇者在通过冬儿来打探这消息?或者,这是他要打探的渠道之一? 我不想让皇者和冬儿看到我,那样不好,皇者会以为我在跟踪他。 我一踩油门,没有减速,径直驶离过去。 我继续往市区走,这时,接到了云朵的电话:“哥,我把小雪接到我这里来了……连同保姆阿姨。” 我正想考虑这个问题,秋桐出事了,老李夫人说不定就会去接小雪,一旦小雪被她接走,再要回来可就难了。现在云朵这么做,正中我下怀。 “好,很好,好好照顾好小雪!”我说。 “嗯……”云朵答应着,又说:“哥,你说,秋姐的事情,咋办呢?秋姐一定是被人陷害了?” 云朵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要哭起来。 我说:“云朵,不要这样,不要担心,这事你不要管,你只需要照顾好小雪就行,秋桐不会有事的。” “嗯……”云朵答应着挂了电话。 晚上,坐在宿舍里,我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扣扣,翻看着和浮生若梦的聊天记录,想着此刻正在里面受煎熬的秋桐,心如刀绞…… 夜深了,我毫无倦意,木偶一般坐在电脑前,不停地抽烟…… 站起来走到后窗,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深邃夜色,阴沉沉的,看不到一颗星星。 又一瞥,看到后面楼上曹丽的宿舍窗口正亮着灯光。 我回身找出望远镜,调好焦距,看曹丽的宿舍。 我看到了曹丽宿舍的客厅,曹丽正和白老三赤身坐在沙发上喝红酒,正在笑容满面地举杯…… 一会儿,白老三说了几句什么,曹丽点头,笑着伸出大拇指。 一会儿,白老三站起来,两人一起去了卫生间。 马尔戈壁的,两人正在这里寻欢作乐庆祝呢!我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放下望远镜,拉上窗帘。 正在这时,传来两声轻轻的敲门声。 我过去打开门,皇者迅速闪身进来。 我看着皇者:“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皇者笑了下:“老弟,不要高估我,也不要低估我哦……” 我请皇者坐下,急切地看着皇者:“怎么样了?打听到了吗?” 皇者看着我:“给我一颗烟。” 我递给皇者一颗烟,给他点着,皇者深深吸了两口,看着我,点点头。 “说——”我看着皇者。 “我今天马不停蹄找了好几拨人,通过好几个渠道,终于弄明白了。”皇者又吸了一口烟:“此事确实是白老三和曹丽联合操作的,孙东凯此次只是想扳倒那个姓平的,借此来打击那个董事长,但是,孙东凯想做到此事,必须要借助曹丽来实施,而曹丽又借助了白老三。 “曹丽不满足于只弄倒那个姓平的,和白老三一合谋,干脆顺带把秋桐也一并弄进去,孙东凯并不想搞掉秋桐,但是曹丽和白老三坚持要这么做,为了自己的大事,孙东凯无奈也就答应了。 “曹丽搞秋桐的目的很明确,发泄自己对秋桐的妒忌,窥视秋桐的位子,而白老三,是针对李顺来的,一来想借此事狠狠重创李顺,让李顺主动跳出来,二来,白老三一直对秋桐心怀不轨,想借此找机会霸占秋桐……至于此事背后还有没有什么更深的玄机,有没有别的人操纵,我暂时还没有打探到。” 事情果然如我分析的这样,我看着皇者:“那……他们是捣鼓了什么陷害秋桐的?” “当然是经济问题,受贿!”皇者说:“那个姓平的也是因为这个,被举报了……举报平总和举报秋桐的,是两个单独不相干的人,是两起事件,姓平的那个,是确有其事,涉案金额是50万,举报秋桐的,不多,10万,但是,就是十万,也足够让秋桐身败名裂进去蹲几年的…… “那个姓平的问题不少,今天一进去精神就崩溃了,刚一审问就稀里哗啦交代了一大堆,交代了接近200多万,还没扯到被举报的那事上,我看他是完了,彻底完了,还不知道他会咬出多少人…… “至于秋桐,她一直就矢口否认自己有任何问题,他俩现在是被分开分别审问,姓平的正在竹筒子一般往外倒,而秋桐一直坚持自己的态度,正在被反贪局的人采取熬大鹰的办法轮番审问。” 我知道什么叫熬大鹰,就是24小时不让你睡觉,办案人员轮番上阵,直到你精神彻底崩溃,问什么说什么。 我的心里一阵疼痛,看着皇者:“秋桐那10万是怎么回事?谁举报的?什么个情况?” 皇者摇摇头:“这个我没有具体打探出来,那些办案人员都是守口如瓶,我托了好几个关系进去,都没问出来……只知道那10万证据也很得力。” “什么得力,肯定是假的,绝对是假的,秋桐绝对不可能受贿!”我说。 “我也愿意相信你说的这话,可是,办案人员只看证据,光凭嘴说不行,得有证据!”皇者无奈地说:“老弟,我能打听到的就是这些,别的,我实在也是无能为力了,我也不是万能的,抱歉了。” 我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对皇者表示感谢,他确实也尽力了,打听到了不少情况。 “我刚从将军那里过来,刚给他汇报完。”皇者说。筆趣庫 “哦,他怎么说的?”我说。 “将军和李顺的关系,你是知道的……秋桐是李顺的什么人,你也清楚,”皇者说:“从这种私人的关系来说,将军是不愿意秋桐被人陷害进去的,他说了,说秋桐必定是被陷害的,只是,需要找到确凿的证据,而这证据,我目前无法找到,没有证据,将军也无能无力…… “将军和白老三的姐夫虽然关系不错,但是,那都是面子上互相利用的关系,而且,秋桐进去这事,是不是背后还有什么玄机,不好说,现在这种情况下,将军是不能贸然出面的,这事一直都在瞒着将军,他如果过问此事,会引起大麻烦,白老三必定知道自己内部有内鬼,说不定会牵连别的人,引发新的血案……将军现在能做的,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那晚白老三清洗四只虎的血腥场面,我心里不由打了个寒噤。 神秘暗示 皇者讲完后,匆匆告辞。我向皇者表示了真挚的谢意。 我思考着刚才皇者的话,看来,伍德这边不能指望。 他虽然同情秋桐,但是,毕竟这不是他的主要利益,他和李顺关系是不错,但是,他似乎一直是在李顺和白老三之间左右逢源,在权衡获取最大利益。 对伍德而言,利益是最重要的,他当然不会因为秋桐和白老三撕破脸皮,更不会因为秋桐去得罪白老三姐夫。 皇者今天探听到的情况很重要,不愧是皇者,打探消息的效率简直就是惊人。 但是,最重要的一点,秋桐是如何被陷害的,却没有证据,也没有确凿的消息,甚至连谁给秋桐行贿的都不知道。 皇者确实已经尽力了,却没有达到我的要求。 我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找到陷害秋桐的证据。 可是,如何找到呢?此事是曹丽和白老三联合搞的,要想找到证据,就必须从这两个人身上打开缺口。此刻,这一对狗男女就在后面那个楼上的房间里鬼魂。 我脑子里涌起过去抓住这俩刑讯逼供的念头,随即又否定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这一步。 现在,我不但不能找白老三,甚至也不能找曹丽,那样,很容易会打草惊蛇,不但救不了秋桐,还会暴露我自己。 那么,该怎么办呢? 我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想着,彻夜未眠…… 我一夜未眠,我知道,秋桐也整夜未眠,她正在受着审讯人员的精神折磨。 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里就疼得不能自己。 天刚亮时,我起来到卫生间洗把脸,走到卫生间门口时,随意往房门口一瞥,突然看到地板上靠近门边有一个信封。 我走过去,显然,这信封是从门缝里塞进来的。ъiqiku 我捡起信封,打开房门,往外看了看,什么人都没有,不知道是谁何时塞进来的。 我关上门,看看信封,信封是没有封口的,上面什么字都没有。 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纸,上面是用碳素笔手画的一幅地图。 这地图一边是陆地,一边是大海,陆地不远处,有一个小岛,小岛上画了一个四方形的标志,标志旁接着一个长长的箭头,箭头尽头是一张办公桌,办公桌上画了几个抽屉,其中在第二个抽屉处又拉了一个箭头,箭头尽头是一个信封,上面写了一个英文大写字母:q。 我琢磨着这地图,思索着其中的含义…… 突然,我好像领悟到了什么,这个小岛周边海岸线的形状很像那个无人岛附近的地形,这幅地图的意思好像是暗示在海上有个小岛,而在那个无人岛上,有个山洞,山洞里面有张办公桌,办公桌第二个抽屉里,有一个信封。而这个大写字母q,会不会是代表秋桐的意思呢?那抽屉里面的信封会不会有能证明秋桐是无辜的什么东西呢? 我这样想着,心里豁然开朗,对,那山洞是白老三的另一个老巢,山洞里那个豪华单间里有张大老板桌,这个地图极有可能是传递这个意思,即使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愿意往这方面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无,现在任何一点讯息对我来说都是救命稻草。 我又想,这个信封是何人送到这里来的呢?此人会是谁呢?他或者她是敌是友呢?这样做的意图又是什么?这个地图暗示的意思是真的呢还是一个陷阱? 我不由又想起上次插在我的车门把手上的那个神秘地图,此次的信封似乎和上次是一人所为。 想到这里,我决定相信这个信封带来的讯息,我决定去闯无人岛。 当然,去无人岛是有风险的,那山洞是有白老三的人看守的,晚上是最安全的,但是,现在,多拖延一分钟,秋桐就要在里面多受一分钟的罪,我不能等了,必须马上就要去。虽然白天的危险要大很多,我也顾不得了。 我立刻就下楼,此时天刚蒙蒙亮,清冷的空气里带着秋日的微凉。 我打了一个寒颤,快步走到车跟前,打开车门刚要上车,背后突然隐隐觉得有一个人站在我身后。 回头一看,是皇者。 我有些意外:“皇者,你怎么……一直没走?在我楼下给我看门的?” 皇者说:“兄弟,你真幽默,你看我瘦的像跟芦柴棒,我又能耐做保安吗?” 我说:“那你一大早在这里,是……” 皇者说:“昨晚,我似乎隐隐觉得被人跟踪了,可是,又没又发现,回到家,我琢磨了大半夜,一大早天没亮就过来了。” 我说:“过来干嘛?”Ъiqikunět “过来溜达溜达啊……”皇者说:“我在这个院子里已经溜达了一遍了,没想到有意外发现。” 我心里能猜出个大概,装作不知的样子说:“什么意外发现?” 皇者低声说:“白老三的车停在你的楼后面……很奇怪,他的车怎么在这里,我从来不知道他这里有房子。” 我说:“白老三这里没有房子,但是不意味着他这里没有女人。” 皇者看着我,眨巴眨巴眼:“你已经发现了?早就知道他来过这里?” 我点了点头:“你难道不知道曹丽在这里有套房子?” “哦……曹丽在这里也有房子?”皇者说:“这我倒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别处的房子,这里好像她来的不大经常。” “是的,狡兔三窟,这里她不常来。”我说。 “曹丽和白老三知道不知道你住在这里?”皇者说。 “这要问他们,我不晓得他们是否知道。”我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或许大概可能他们不知道吧。” 皇者点了点头,又看着我:“昨晚我走后,你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吧?” 我想了想:“没有!” 此时,我不想告诉皇者这个信封的事情,我对皇者的信任依然是有保留的,毕竟,他是伍德的人,我此时仍无法把握他的用心到底是真是假。 皇者犀利地眼神看着我,似乎我刚才的稍微一顿让他明白了什么,他笑笑:“没有就好。” 我不会相信刚才皇者的解释,我绝不相信皇者一大早来到这里就是为问问我昨晚有没有什么异常,他来这里逛游,一定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但是,他不说,我不会问的。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有,皇者也不例外。只是,有的人不用问就可以觉察到别人心里的秘密,有的人却觉察不出来。 我问皇者:“我要去上班,你怎么来的,要不要我送你?” 皇者说:“不用,我打车来的,就是送小亲茹上班的那辆出租车,他在门口等着我的。” 我说:“哦……那你回去接小亲茹上班?” 皇者说:“刚才那出租车已经把小亲茹送到单位里去了。” 我说:“你疯了,这么早让她去上班!” 皇者说:“海珠出差了,我让小亲茹早去单位,早忙乎忙乎,这不是很正常吗?” 我说:“你可真有敬业精神。” 皇者说:“必须的……谁让小亲茹给你女朋友打工呢,我也要积极支持嘛,好好表现表现。” 我笑了下,说:“伍德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小亲茹的去向吧?” 皇者点点头:“他不知道……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我说。 “可能。白老三觉察到了什么,又一次和我说话的时候含含糊糊说了一句什么,似乎他……” 我立刻想到那天在火锅店遇到四大金刚的事情,难道,那天,四大金刚看到了小亲茹,回去告诉了白老三? “当然,或许他也是在试探我……”皇者又说了一句。 我心里希望是这样,这样最好。我点点头:“似乎白老三和伍德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 “大家在一起合作,都是在各自利益的驱使下,友谊是没有的,但是因为有共同的利益,所以,才会有表面上的一团和气,有表面上的亲密和融洽,这种合作关系和性质,决定了大家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皇者说。httpδ:Ъiqikunēt 我说:“你觉得我们之间,会不会是永远的朋友呢?” 皇者笑了:“这话其实该我问你……” 我淡淡一笑:“有没有都在心里,凡事不必强求!” 皇者点点头,感慨地说:“我只不过是个小人物,很多事情,我其实是不能驾驭的,小人物命运的悲剧就在于只能随波逐流,只能成为大人物掌控的工具。” 我说:“你这话像是对朋友说的。” 皇者苦笑了下,然后走了。 看着皇者离去的背影,琢磨着刚才皇者说的最后那句话,我心里颇有同感,是的,小人物命运的悲剧就在于此,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永远是大人物利用和驾驭的工具。 皇者自诩为小人物,那么,我呢,我其实也是个小人物,我本来是可以驾驭自己的命运的,可是,自从结交了李顺,我已经身不由己随波逐流了,已经无法掌握自己的方向了,我似乎只能沿着现在的路走下去。 我突然想到,假如我没有在鸭绿江的游轮上邂逅秋桐,那么,我会不会有今天的处境,我会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认识秋桐,我就不会认识李顺,不认识李顺,我即使再落魄再困窘,也不会堕入道上。 难道,这一切都是命运注定的,因为那鸭绿江的偶然一遇,我的命运由此拉开了新的帷幕,由此进入另一个航程? 我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事,也从不后悔自己走过的每一步,可是,面对今天我的处境,我不由深思了…… 不惜代价 当然,此刻,我无暇去继续深思,我要去独闯无人岛,我要找到能救出秋桐的证据,此刻,秋桐正在里面受着煎熬。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无法忍受,再大的苦难,再痛的折磨,我愿意代替秋桐去承受,我不愿意让秋桐受任何苦痛和委屈。 我此时已经想好了,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出秋桐,我不是为了完成对李顺的承诺,我是要了解对自己的承诺。虽然我觉得自己的承诺很苍白很无力。虽然我知道,人生里,承诺只不过是一张白纸,再厚的剧本也会有结局。 我开车走出小区,看到四哥的出租车正停在门口,皇者坐在前排,看到我出来,皇者冲我挥挥手,四哥开车离去。 我直接开车奔无人岛的方向。路上,我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到天伦广场地下停车场等我……” 我不知四哥有什么事,但是四哥既然发手机短信,必定是有事找我。 我开车直奔天伦地下广场,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四哥的车子开了过来,将车子挺好,直接上了我的车。 “皇者昨晚半夜到了你这里,一直就没走!”四哥上车第一句话就说。 “哦……”我说。 “天亮后他打电话给我让我送小亲茹早去了公司,然后让我继续在这里等他的。”四哥又说。 我沉思了下,这么说,皇者没离开这小区,那么,他很有可能知道是谁给我送了那信封,但是他却不告诉我,他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不得而知。 我问四哥:“你在小区门口等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熟悉的人进来?” 四哥摇摇头:“我在车上睡着了,没看到!”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时,四哥说:“秋桐出事的消息我已经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于是把昨晚皇者告诉我的情况告诉了四哥,然后掏出那个信封递给四哥。 四哥看了看,说:“这么说,有人在皇者之后去了你的宿舍门口,放下东西然后就走了,我在车上睡着了,没看到,但是,皇者极有可能知道这个人是谁,他没告诉你什么?” “没有!”我说。 “看来,皇者做事还是有分寸有保留的,他似乎既想表现出帮你,又不想什么都告诉你。”四哥说:“皇者的态度,值得深思。” “是的!”我说。 “这个皇者,到底是什么人?”四哥突然说了一句。 我一愣:“什么人?很明显啊,伍德的人,伍德的心腹!” 四哥皱皱眉头,想了下:“嗯……也许……不过,这个给你送信封的人,似乎和上次给你地图的是同一个人,这个人,似乎是暗中想帮我们的,但是却又不愿意显身,不愿意让我们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Ъiqikunět “为什么要这样呢?”我说。 “或许是有什么苦衷,或许,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招来杀身之祸。”四哥说:“不过,可以肯定,这个人,必定对伍德和白老三集团的内情比较了解,必定是同情我们的。” “这个人会是谁呢?”我皱皱眉头。 “你说,会不会是皇者,他明里对我们做一些不疼不痒的事情,暗里又做一些暴露了会危及自身安全的事情。”四哥说。 “他……不会吧,他没有理由这样做,皇者是混社会的人,他和我们没有什么深交,没有什么共同的利益,这样做,对他没有什么好处,一旦暴露,反而会危及自己的性命,他没有必要冒这种风险。”我说。 “那么……还有一个人,也很值得考虑。”四哥看着我。 “谁?”我说。 “冬儿!”四哥说。 我笑了:“四哥,你太有想象力了,冬儿我最了解,她一个女孩子,哪里会有如此神通,再说了,她现在一直很恨我,对我恨地要死,包括对海珠都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我和海珠出大事才好,她怎么会帮助我们?她之所以到白老三那边去,为的就是钱,她就是个认钱的人,她和我,现在已经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她也已经不是从前的冬儿了。” 说到这里,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伤感。筆趣庫 四哥没有说话,眼神有些游离。 我问四哥:“四哥,这个信封里的东西,你怎么看?” 四哥回过神,说:“在这种时候给你送这个信封,这地图的意思很明显,在无人岛上的山洞里,有关于秋桐的一些东西,这个大写字母q,应该就是代表秋桐的意思。”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点点头。 “你打算怎么办?”四哥说。 “秋桐现在在反贪局里接受讯问,正在受罪,不管这个东西到底能不能救出秋桐,不管这个信封里的东西是不是陷阱,我都不必须去试试!”我说。 “如果诬告秋桐的证据不确凿,如果秋桐什么都不承认,那么,根据办案的规定,24小时之后,反贪局必须放人,这是法律规定的,最多不得超过72小时!”四哥说:“或许,如果今天反贪局的人还不能确定秋桐有罪,就会把秋桐放出来……要不,再等等,等到天黑不见放人,再采取行动。” 没想到四哥还懂得这些。 我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认为不能等了,多一分钟,秋桐就会在里面多受一分钟的罪,再说了,既然反贪局的人能带走秋桐,那么,他们手里必定是掌握了自以为确凿的证据,或者是得到了上面什么人的指示,即使秋桐不承认,他们也会继续逼问。” 四哥想了想,看着我:“你决定了?必须要白天就去无人岛?” “是的,现在就去,一刻也不能耽搁!”我果断地说。 “白天你单枪匹马去闯无人岛,危险性很大,无人岛上24小时有白老三的人荷枪实弹看守,你这样去,会很危险的。”四哥担心地说。 “再危险我也要去!哪怕送上我一条命!”我毫不犹豫地说。 四哥看了我一会儿,说:“你这么做,是为了李顺还是为了秋桐?”我一时无语。 四哥继续看着我,似乎觉得我不用说了,咬了咬嘴唇:“好吧,这个问题你不用回答了,既然你要去,我不阻拦你,但是,我不能让你自己去冒险,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四哥,我自己去就行,你不用去!”我不想让四哥跟着我去冒险。 四哥微笑着看着我:“我们是兄弟不?你认我这个当哥的不?”筆趣庫 “我们当然是兄弟,我当然认你这个老兄!”我说。 “那就不用多说了,是兄弟就要生死共担!”四哥说。 我心里很感动,说:“可是,四哥,我不想让你跟着我去冒险,我不想牵连你……” 四哥说:“不要再说这个了,我已经决定了,你是个重义气的人,我假如看着你去冒险不管,我们也就不是兄弟了……不过,我想,既然我们白天去,那么,就不能硬拼,要智取。” “智取?”我看着四哥。 “是的,智取。”四哥说:“你把车放在这里,上我的车,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没有再多问四哥,下了车,上了四哥的出租车,四哥开车出了天伦大厦地下停车场,直奔海边。 四哥开着车出了城,一直开到海边的一个小渔村,在一座石头房子前停下车。 “来,下车,跟我走!”四哥停下车,我跟着四哥进了石头房子…… 20分钟后,我和四哥出来了,我们俨然都成了另外两个人,我成了络腮胡,脸上黑黝黝的,戴着一顶破草帽,四哥也是这样的行头。我们的衣服也都换了,都穿着一身旧粗布衣服,穿着一双破旧的解放胶鞋,挽着裤管,半撸着袖管,活脱脱一副当地农民的打扮。 四哥递给我一根木棍和一个网子,还有一个帆布口袋,说:“我们现在是蛇夫,我们要到无人岛上去捉蛇……路上,我再告诉你去到后怎么做。” 我点点头。 我和四哥走到海边,海边停着一艘小木船,我们上船,四哥开始摇橹,小船驶入大海。 “这里离那无人岛不远,30分钟左右就能到……我们沿着海边走,待会儿从那岛的后面直接登岛:“四哥边摇橹边说:“上岛后,我俩分工,你装作捉蛇人在岛上溜达,逐渐靠近那山洞,想办法引开那些看守,然后,我直接潜入山洞,找那个办公桌里面的东西,找到后,我给你发暗号,我们就迅速离开…… “这个岛上平时一般是有3个人看守,你要把这三个人引开,引得离洞口越远越好,记住,不要和他们对打,不要暴露你的武功,你要装作什么功夫都不会,决不能露馅……我们要做地不动声色,神不知鬼不觉,不能让他们发现山洞里有人进去,不然,或许会带来麻烦,会适得其反。” 我点了点头,把山洞里的布局和四哥详细说了下,特别说了那个豪华单间里的情况。四哥认真地听着,点点头,又叮嘱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施展功夫,一定不要露出破绽。” 找到洞口 我点点头:“好——” 很快,我们的小船接近了那个无人岛,四哥将小船靠在无人岛的背面,这一面背对陆地,陆地上的人是看不到小船的。 小岛上很静,看不到一个人,不知看守都龟缩在哪里。 我们将小船靠近一棵大树停好,然后悄悄上岸,我将破草帽沿往下拉了拉,看了看四哥,四哥冲我点点头,轻声说:“去吧……我随后就上去。” 我于是一手提着帆布口袋,一手拿着网兜和木棍,边沿着岛上的小道走边用木棍在草丛里戳戳点点。 我径直向山洞的方向走去。 四周静悄悄的,鸟儿在树上鸣叫,海浪拍打着岩石,秋风嗖嗖地吹过,带来阵阵凉意,太阳开始升起来,海面上波光粼粼…… 我慢慢接近山洞口,边用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 突然,草丛里一阵嗖嗖的声音,我用木棍一拨,我靠,还真有条蛇,腹蛇,20多厘米长,正昂首看着我,吐着芯子…… 我心里有些发慌,停住脚步看着这条蛇,心里突然一定,我得抓住他。 我轻轻挥动木棍,突然猛地往旁边往下一动,趁着蛇的脑袋跟着转的时机,木棍的顶端一下子压住了蛇的脑袋,让它动弹不得,接着弯腰伸手捏住蛇的脑袋后方,一下子就把蛇捉住,随即手抖了抖,接着就把蛇扔进了口袋,将袋口扎紧。 松了口气,我靠,第一次捉蛇,有些后怕。 我继续往前走,在灌木丛里穿行,离洞口越来越近了。 这时,我听到左边的灌木丛有轻微的动静,隐约看到一个身影,看那衣服,我知道是四哥,他正从另一个方向隐蔽接近洞口。 我走到离洞口大约几米的地方,弯腰低头,用木棍拨打着小道两边的草丛…… “什么人?”突然,随着一声大喝,两个身影突然从洞里冲出来,警惕地看着我。 我装作被吓了一跳的样子,抬头看着他们,嘴里啊啊地叫了几声,伸手比划着什么。 我开始装聋作哑。 “妈的,原来是个捕蛇的哑巴。”其中一人松了口气,冲我大声说道:“滚开,哑巴,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快滚。” 我不走,依旧咿咿呀呀地比划着什么。 “我靠,我往你滚,你这个臭哑巴,怎么不听话?”那人骂骂咧咧。 “哈哈,哑巴怎么能听见你的话呢?”另一个人说:“看我的——” 说着,那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枪,直接指着我的胸口,比划着:“啪啪啪——” 四哥说岛上有3个人,怎么现在才两个,另一个人呢? 我装作惊惧害怕的样子,身体往前一倾,脚下一滑,一脚直接踹在那人的小腿部位,那人身体收不住,身体往前一扑,我往后一退身:“噗嗤——”那人一下子扑在了石头小道上,弄了个嘴啃石—— 与此同时,那人手里的枪突然发出“啪——”的一声,走火了,子弹擦着我的耳边飞过。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我靠,差点就走火打中了老子,好险! 我心里惊怕,脸上却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没听见子弹响的样子,咿咿呀呀地冲他们比划着。https:ЪiqikuΠet 旁边那人也吓了一跳,看着我:“我擦,你这个傻逼哑巴,刚才差点就走火打死了你,还不快滚蛋,找死啊……” 那个摔倒的人爬起来,嘴唇磕出了血,有些气急败坏,挥舞着手里的枪冲我抬脚飞来:“马尔戈壁,我踢死你——” 我没有躲避,那人一脚踢在我的胸口,我应声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嘴里同时发出咿咿呀呀的一声惨叫—— “怎么回事?谁打枪的?”我刚坐起来,还没来得及爬起,山洞里突然冲出来2个人,大声质问道。 我一看这两个人,懵了,妈的,这两个人是四大金刚中的老大和老二。 这俩狗日的今天怎么会在这里?四哥说的3个人,怎么这会儿成了4个人了?难道今天突然有了特殊情况? “老大,有个捉蛇的哑巴跑到这岛上来了,我刚才拿枪吓唬,结果枪走火了——” 大金刚挥手就冲他嘴巴来了一巴掌:“妈的,大白天的打枪,你找死啊?连把枪都掌握不住,你吃屎的?滚一边去——” 那小子刚跌地满嘴是血,这会儿又挨了一巴掌,神情沮丧地捂着脸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今天二愣子家里有事请假,我和大哥就觉得光你们两个蠢货在这里看守不大利索,果然,我们刚过来一会儿,你小子就乱放枪,整个一废物!”二金刚接着又冲那小子踹了一脚:“妈笔的,你可真会给我们哥几个争脸,今天幸亏白老板没来,不然,你滚蛋不说,我们哥俩还得挨训,白老板骂过我们好几次了,就因为你们这帮混蛋跟着我们不争气。”https:ЪiqikuΠet 从二金刚的话里,我立刻明白,此刻,岛上现在就这4个人,原来三个人之一的二愣子有事请假,因为看守无人岛的是四大金刚的手下,所以,大金刚和二金刚尽职尽责今天来岛上检查保卫工作。 四条看家狗都出来了。 大金刚和二金刚骂完手下,接着一起瞪眼看着我,看了几秒钟,突然一起冲我缓缓走过来—— 我心里不由很紧张,虽然我已经易容了,但还是担心他俩会认出我来,毕竟,这两人行走江湖多年,不同于那两个看守。 我半坐在地上,嘴里继续咿咿呀呀的,带着惊恐的神色,边往后挪动屁股…… 与此同时,我的一只手悄悄松开了蛇袋…… 两个金刚走到我跟前,大金刚抬起脚,突然就踩住了我的小肚子,狠狠用力扭动,我的小腹一阵剧痛,发出一声惨叫—— 二金刚这时也抬起一只脚,猛地踢向我的胸口,我的胸口重重地挨了一下,差点就没喘过气来,我又发出一声惨叫—— 我的惨叫不是装的,老子不敢运气对抗他们,怕被他们发觉我会武功,只能承受着这狗日的俩金刚尽情蹂躏我。 “哈哈,老子正愁没事干,来了个哑巴供老子取乐,倒也可以消遣一下。”大金刚边继续用脚在我的小腹上用力扭动,边大笑着:“老二,我看咱们玩个游戏如何,把这个哑巴扒光倒挂吊在树上,我们用石头打他,看谁能打中。” 我此时也知道,他俩没有认出我来,四哥的易容术还是很到位的。 我此时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却又感到不快,妈的,这俩狗日的要把老子扒光倒挂树上用石头打我,够狠的,要是被打中了,老子岂不是废了? 我心里不由有些火,却不能反抗。 “哈哈,行,扒光这狗日哑巴的,你说大哥,我保证一石头就能把他给打中……啊哈哈,这个主意太好玩了。”老二狂笑着。 其他两个看守也笑起来,带着浓厚的恶作剧的兴趣。 “你踩住他,我来扒他衣服。”大金刚边说边弯腰身后,就要拉我的粗布衣服。 我这时悄悄松开蛇袋的开口,对准大金刚的手一抖—— 里面那条在黑暗里压抑已久的腹蛇嗖就窜出来,一下子张口就咬住了大金刚的手腕—— “啊——”大金刚一声惨叫,接着就看到了那条腹蛇,吓得脸色变白,猛地一抖手腕,腹蛇掉在了地上,落在二金刚的身边—— 二金刚看清了这条腹蛇,吓得忙身体一跳,躲避那条蝮蛇,也松开了踩我的的脚。 我忙爬起来。 “妈的,我被毒蛇咬了,快救我——”大金刚攥住手腕大声叫着,二金刚和那两个看守也都慌了神,谁也顾不上我了。 “快走,快去市区医院——抓紧,快——快上摩托艇——”二金刚边说边从衬衣上撕下一个布条,扎住大金刚的手腕,架着大金刚的胳膊就往摩托艇那地方跑,边回头对两个看守说:“妈笔的,你俩给我抓住这个哑巴,往死里揍,要是老大出了什么事,我拿他祭坛。”biqikμnět 我这时扭身就跑,两个看守跟在我后面就追。 我沿着小道环岛跑,两个看守紧追不舍:“臭哑巴,站住——” 跑了一会儿,我听到一阵摩托艇的声音,二金刚开着摩托艇正在海面上疾驶,直奔陆地。 跑到远离洞口的山坡处,我在灌木丛里和两个看守玩起了捉迷藏,这俩家伙被我折腾地浑身大汗,到处乱跑着,试图抓住我。 正捉着迷藏,我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长长的唿哨,这是四哥在发暗号,他得手了。 我心里一阵轻松,妈的,没功夫给他俩玩了。 我倏地进入了灌木丛,几个猛窜,接着就甩掉了这俩看守。 然后,我直奔海边停小船的地方,四哥正在小船上等我,见到我,冲我点点头,我直接跳上船,四哥快速摇橹,驶离小岛。 我坐在小船上,小腹和胸口阵阵作痛,妈的,这狗日的俩金刚出脚还挺狠,老子的胸部肋骨都差点被他踩断了。 这笔账,老子得给他俩记着。不过,大金刚让腹蛇给咬了,不死也得受受罪。 四哥边摇橹边问我:“那蛇是什么蛇?” “腹蛇!”我说。 “嗯……腹蛇毒性很大,一旦被咬,发作很厉害,救治不及时,会引发呼吸衰竭和急性肾功能衰竭,甚至会丧命,不过,看这俩急火火去医院的样子,倒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山下不远处就是蛇研究所,那边应该有治蛇毒的药的。”四哥说:“没想到你还抓住了一条蛇,还发挥了作用。” 我说:“巧了……亏了这条蛇,不然,我就被这几个狗日的扒光了用石头打鸡巴了。” 四哥笑了下,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这就是你要的东西,我进去的时候,那门和抽屉都是锁着的,幸亏我带了开锁的工具。” 我接过那信封,刚要打开看,四哥说:“海上风大,先不要看,小心被吹到海里!” 我点了点头,将信封装了起来。 还是忍住了 “虽然我们此次智取没有惊动他们,但是,这信封不见了,白老三早晚还是会发觉的。”四哥说:“既然东西已经有了,那么,就不能耽搁,兵贵神速。”Ъiqikunět “嗯……”我又点点头。 看我的手捂着小腹,时而有抚摸胸口,四哥关切地说:“怎么样?打得严重吗?” 我勉强笑了下:“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四哥说:“没想到今天他们来了,好悬,金刚老大老二都是认识你的,他们当时打你的时候,我就埋伏在离你不到10米远的灌木丛里,我还真担心他们会认出你,又担心你忍受不住他们的侮辱施展开功夫。” 我说:“我还是忍住了……我这可是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毫无还手之想法。” 四哥看了看我:“看不出,你忍的功夫还真行,大丈夫能伸能屈。” 回到岸上,我和四哥进了那个石头房子,我半躺在里面的一张床上,从怀里掏出那信封。 信封是牛皮纸的,上面写了几个字:q计划。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几张纸,上面的字是打印的,题目还是那几个字:q计划。 我慢慢往下看,原来,这是一份详细的计划书,计划的主要内容就是如何制造出确凿的证据把秋桐送进去,内容很具体,步骤很明确,包括如何制造发票,如何入账,如何财务做账,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交接,如何安排人举报,如何打发举报人离开星海,如何让反贪局的人相信这一切…… 只是,这个计划从头到尾,没有出现任何一个人的名字,也没有出现任何一个单位的名称,全部用的是代号,代号全部是阿拉伯数字,人名是一位数字,单位是两位数字。 显然,这计划我一看就是针对秋桐来的,但是,从这个计划书上,却找不到任何证实有人陷害秋桐的明显证据,也看不出是谁在操作操纵此事。不知道秋桐案件的人,从这个计划书上,什么都看不出,但是,要是知道秋桐案件的人,一看就知道是针对秋桐来的,因为其中的钱数和步骤以及措施,具有很强的针对性。 看完这个计划书,我不由有些踌躇了。 这个计划书虽然明显能看出是陷害秋桐的证据,但是,却缺乏最直接的证据,因为上面没有提及任何人的名字。虽然知道情况的人看了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法律是要讲证据的,假如把这个东西提交给反贪局,反贪局的人不会将这个认定为证明秋桐无罪的证据,因为这个计划书也可以认定为是试图为秋桐开脱的人伪造的,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特别一点,这个计划书里提到的举报人,极有可能已经被打发离开星海了,找不到举报人,更无法证明是陷害。 我沉思着,我没想到白老三竟然还有这么一份详细具体的计划,这计划是打印的,显然不会是这么一份,那天曹丽藏到包里的信封,极有可能也是这个东西。 我有些疑惑,白老三为什么还敢留着这东西,不销毁? 这时,四哥过来,拿过那计划书看了半天,然后看着我:“显然,这计划书不只这这一份,不然,用不着打印,别人那里一定还有,这说明,这事是好几个人合谋的。” “做这种事,为什么还要书面的计划呢?几个人合谋合谋不就得了?”我说。 “这样做……说明有一种可能。”四哥说。 “什么可能?”我说。 “有领导参与到里面。”四哥说:“那些人,屁大一点事都喜欢看书面汇报,喜欢签个字喜欢批示一下。” 我说:“那会是谁呢?难道,是白老三的姐夫?” “很有可能,越是给大领导汇报事情,就越需要正规,需要书面的东西。”四哥说:“或许,他们的很多事情都有完整的书面计划,这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部分,这是他们做事的习惯,凡事喜欢弄个书面的计划……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弄这计划,也有的人不会弄这个……” “他们就不怕事情暴露成为证据?”我说。 “权力膨胀了,自然就为所欲为肆无忌惮不怕事了,这是可以理解的……”四哥说。 我听四哥说的有道理,点点头:“这么说,白老三没有将这个销毁,也是嚣张习惯了,没当回事。”httpδ:Ъiqikunēt 四哥点点头:“或许是这样,当然,也有可能是还没来得及销毁。” 我皱皱眉头,说:“为什么这事会有白老三的姐夫参与呢?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只是估计可能会有他参与,当然,也可能是别的人参与啊,比如那个孙东凯。”四哥说。 四哥不了解全部的内情,我知道孙东凯没有参与对秋桐的这事,他的关注焦点是平总,此时,他的注意力暂时还没有放到秋桐身上,他在忙着放倒董事长。 我突然想到老李说的那句话,难道,真的是有人借曹丽和白老三打压秋桐和李顺的机会,利用此事来达到自己更大更深的个人目的?这个人,真的是白老三姐夫? 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 当然,此时,我来不及想更多,我关键还是想如何将秋桐救出来,其他的争斗,与我何干,爱谁谁去!死活关我鸟事! 但是,想到白老三姐夫可能参与了此事,我的思路突然开了窍,既然他是白老三的姐夫,既然他知道此事,既然走法律渠道无法证明秋桐的清白,那么,何不利用一下白老三姐夫的心理弱点呢? “这个东西似乎很难在正式法律渠道上发挥什么作用。”四哥说:“看来,他们做事是非常慎密非常小心的,很注意细节。” 我看着四哥:“四哥,你说,他们那些人,最注重的是什么?” 四哥说:“权越大,就越会注意维护自己的形象和名声,就越会减少对自己不利的负面消息和影响。” 我一拍大腿:“我靠,这就对了,就这么办!” “怎么办?”四哥看着我。 “从白老三姐夫身上开刀切入。”我说。 “从他身上切入?”四哥沉思了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说,利用他维护自己良好形象和名声的心理。” “是的!”我说:“我要让他看到这份计划书,我要让他知道,此事已经泄了出来,他是老政客,他不会让任何可能对他造成丝毫不利的消息在社会上流传的。毕竟,他还想继续进步,他也肯定有对手,他的对手未必就是傻瓜和怂货,他也不想被对手抓住那怕一丝一毫的把柄…… “作为一个老政客,看到这个东西,他未必不会心惊,他搞不清还被对手掌握了其他的什么东西,作为一个精明谨慎的人,他应该不会在这个渠道上继续去冒险的。”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他要是不知道此事呢?”四哥说:“那岂不是没用?” 我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能赌一把了,我就赌白老三姐夫知道此事,甚至,他幕后操纵了此事,我就赌一把,不管他到底参与没参与,我先试试,不行再说别的……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四哥想了想:“嗯……也就只好这样了……那你打算具体怎么操作?” “这个……”我正琢磨着行动的方法,电话响了,一看,是皇者打来的。 我接听。 “老弟,我今天又打听了,反贪局那边我的关系刚刚给我透了个信,秋桐现在还是什么都没交代,反贪局好像有上面的指示或者压力,非要办好此案,说证据确凿,即使是零口供也要批捕,而且,他们好像要准备去搜查秋桐的家和办公室。”皇者说。 我靠,要搜查秋桐的家和办公室,虽然秋桐没有事,但是,家里被这帮土匪一般的人翻个底朝天,那不是乱了? 我听人说过,搜家很具有破坏性的,天花板、地板都地撬开,电视机、沙发、甚至花盆都要打开剪开摔碎,看有没有藏匿的什么东西。经过这样一番折腾,秋桐的家里还像个家吗? 我深呼吸一口气,问皇者:“皇者,你帮我打听一下,政法委那位领导现在何处?快速回复我……”Ъiqikunět 皇者说:“不用打听啊,市里正在星海宾馆召开政法工作会议,那位领导正在那里开会呢。” “好极了,谢谢你!”我说。 “你……什么意思,你要干嘛?”皇者说。 “呵呵,不干吗,我想去参加政法工作会,听听全市政法工作的最新进展情况!”我说。 “呵呵……”皇者干笑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立刻换上衣服,去掉脸上的络腮胡,在嘴唇上方粘了一溜胡子,又从四哥那里弄了一副平光眼镜戴上,让四哥开车把我送到天伦广场地下停车场。然后我让四哥回去,开车出来,找了一家复印社,把这份计划书复印了几份,又买了几个信封,分别装起来,封好口。 然后,我开车直奔星海宾馆,到了全市政法会议的会场。 会场门口有签到值班的,我进去时,有人问我,我大模大样地笑笑:“省政法报的记者,来采访的。” “哦……请进,请进!”对方很热情。 我进了会场,里面正在开会,那位白老三姐夫正坐在主席台上。 奴性 我在会场里转了转,然后出来,走进会场一侧的休息室,这里坐着几个工作人员,有的在喝茶,有的在看报纸。 我一眼就看到了白老三姐夫的秘书,一个平头戴眼镜的小伙子,那次在皇冠大酒店吃饭偶遇领导的时候,他跟在后面夹着包。 我正看着他,他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这时有人过来和他打招呼:“张秘书,你好……来开会的啊……” 张秘书笑着招呼了下,然后继续看报纸。 我直接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嗨——张秘书,好久不见了。” 张秘书放下报纸看着我,面露疑惑:“你……你是?” “哈,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呀,你不记得了?”我热情地说。 “哦,呵呵,不好意思,我还真不记得了。”张秘书不好意思地说。 “你可真是健忘,连我都不记得了,我们还一起吃过饭碰杯喝过酒呢。”我带着责怪的语气说:“我是省政法报的记者小张啊,我们还是本家呢。” “哦……”张秘书听我报完出处,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主动伸出手来和我握手:“哎呀,张记者,真不好意思,我这记性越来越不好了,你看,竟然把当家子都忘记了。” 做领导秘书的反应就是快,虽然他是绝对不认识我,但是我这么一提醒,他就记起来了,而且还表现地非常热情,不失礼节。 做秘书的人,长期一来的职业习惯,都养成了奴才性格,见到领导就点头哈腰笑容可掬。我是省政法报的记者,虽然不是他的直接领导,却也是本系统的,还是省里来的,自然他的态度不会差。 “张记者,最近都忙啥呢,好久不见了,你这次来星海,是来采访这次会议的吧?”张秘书说。 “呵呵,我最近一直在全省各地政法系统转悠,想搞点有价值的新闻,昨晚刚到星海,听说你们正在开政法系统的会议,我就来了,看看能抓点什么新闻不。”我说。 “好啊,太欢迎了,来,我给你这个,这是这次会议的全部材料:“张秘书递给我一个文件袋,接着又从包里掏出一份材料:“对了,这是领导的讲话稿,领导下午在会上做总结发言的。” 我接过文件袋,又看了看领导讲话,然后放好,说:“对了,上次我来采访的时候,咱们大领导吃饭的时候私下给我出了个题目,让我写一篇全市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的稿件,大领导安排的事情可不敢怠慢啊,我下去采访了一周,又花了一周的时间才写好,大领导说他要亲自看稿子,这不,我把稿子带来了。”说着,我掏出一个信封。筆趣庫 “哦……张记者是大手笔,写的一定很好,大领导一定会很满意的!”张秘书夸赞我。 “哪里,张秘书过奖了。”我谦虚地笑笑,接着说:“我刚接到市那局宣传科王科长的电话,让我现在去座谈个材料,中午还要一起喝酒,本来我想把这个稿子当面给大领导的,可是,我看他正在主席台上,这会儿恐怕不方便啊……” “呵呵……当家子就是忙,当记者就是好,到处走,真舒坦,比我可强多了。”张秘书说:“这好办,你把稿子给我吧,待会儿会议休息的时候,我亲自交给大领导。” “那是再好不过,给你添麻烦了!十分感谢!”我说找把信封交给了张秘书。 “这是哪里话,我们还得感谢你呢,你宣传我们的政法工作。”张秘书笑呵呵地接过信封装进包里。 “别忘记一定要抓紧给大领导啊,我在这边就呆一天,大领导看完了提提修改意见,我还要赶回去抓紧交稿,争取本周发头版头条,加编者按。”我说:“到时候,你们的工作经验就传播到全省,可就是全省政法系统学习的榜样了。” “你放心,我一定亲自交给大领导,过会儿就是会议休息时间,我一定不会耽误!”张秘书说。ъiqiku 我站起来,和张秘书亲切亲热握手告别,临走时,我又说:“对了,还得麻烦你捎一句话给大领导,你就说这个稿子我准备除了在我们的省政法报发表之外,还准备传到网上去,发很多相关的网站,到时候,全国人民都可以看到了……这句话非常重要,一定要捎到啊……” “哈……好呀,太好了,网络时代就是好,我一定会原话传达的,保证一字不漏!”张秘书使劲摇晃着我的手,脸上带着职业性的笑容。 然后我告辞,出了会场,出会场时,将那个装有会议材料的文件袋扔进了垃圾箱。 然后,我摘下眼镜,撕掉小胡子,马不停蹄赶到老李钓鱼的地方,老李果然在,我直接把给了老李另一个信封,老李打开后看了半天,眼神发亮,看着我:“小易,你从哪里搞到的?” “对不起,李叔,我不能说,请谅解!”我说。 老李点点头:“嗯,我理解!” 老李接着沉思了半天,摸出手机:“小李,开车过来,我要去一趟省城。” 我不知道老李要去省城干嘛,也不知道他要去找谁,但是我知道,肯定和秋桐有关,肯定和这信封里的东西有关。 “李叔,你觉得这东西有用吗?你有把握吗?”我说。 老李沉思了下,摇摇头:“有没有用,我不知道,有没有把握,我也不知道,尽力而为吧。” 说着,老李叹了口气,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苍凉:“从来都是人走茶凉啊,永远也不会有真正的朋友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东西。” 从老李的话里,我虽然感到了一线生机,但是更多的却是绝望和失落。看来,老李真的是不行了,看来,政协副主席确实是没有什么实权的。 其实,在给老李信封之前,我就想到了这一点,我并没有把宝压在老李身上,只是,我还是想来个双管齐下,力争将成功的可能变得最大。 “虽然没有把握,但是,我还是想试试,凡事,只要有一丝成功的希望,就要去做,不做,你怎么知道不行呢?”老李说:“特别是,你作为阿桐一个普通的朋友都能这么尽力,我作为阿桐的家人,更责无旁贷。” 老李如是说,我却没有都听进去,我不知道老李是真的全部为了秋桐还是其中也掺杂了自保的成分。我相信他们都有这样一个共性,那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当然,其他的行业也是这样,都有这共性,只是观场表现地更加突出,更加残酷,更加犀利。 很快,老李的专车来了,老李直接上车,走了。 忙碌了这大半天,还被金刚老大老二在无人岛上蹂躏了一番,加上昨晚彻夜未眠,我忽然感到了极度的困乏。 我开车沿着滨海大道开到一个有停车带的地方,将车挺好,身体往后一靠,脑袋往后一仰,接着就睡了过去。 临睡着前,我想到秋桐和我一样,也这么久没有睡觉休息了,还在被进行着残酷的精神折磨,鼻子一酸,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悲恸…… 我带着无限的悲酸和绷得紧紧的神经昏睡了过去。 我睡得很累,很疲惫,睡梦里,我看到了秋桐憔悴的面容,看到了秋桐不屈的眼神,看到了秋桐坚毅的表情…… 我不由流出了热泪,这泪不知是流在了现实里还是梦幻中…… 我不知在苦痛和紧张焦虑的情绪中昏睡了多久,直到被手机的铃声唤醒。 睁开眼,看到天色已近黄昏。 我迷迷糊糊摸起手机,一看,是云朵打来的,忙接听。 “哥——”就听到云朵喊了这么一声,接着就是泣不成声的痛哭声。 “云朵,怎么了,快说话!”我睡意顿消,全身顿时绷紧了每一根神经,急了,对着电话大声吼道。 事后回忆,当时我的身心或许是处在极度的紧张和疲倦中,脑子里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我当时竟然就没有听出云朵的声音是那种喜极而泣。 是的,是喜极而泣。 “哥——”云朵又叫了一声,声音呜咽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秋姐……秋姐……出来了。” 听到云朵的这句话,我的大脑竟然一时空白了起来,浑身突然没有了一点力气,甚至连讲话的气力都没有了,一下子就瘫软在座位里,身体前倾,无力地趴在了方向盘上,手里的手机也掉了下去……https:ЪiqikuΠet “哥——哥——”手机里传来云朵微弱的声音。 我没有动,我没有力气动,我一动不动地伏在方向盘上,两手垂荡着,脸卡在方向盘的空格子里,眼泪突然就喷涌而出…… 事情的发展总是那样出乎人的意料,秋桐的进去如此突然让我震惊,而出来的速度之快同样让我意外。 此时距我送信封给政法委的大领导不到4个小时的时间,此时为了救秋桐为了保自己而摸着石头过河的老李或许还没有到达省城。 在这齐下的双管里,我忐忑地带着垂死的期望和幻想,希望能救出秋桐,但是,我绝对没有想到,秋桐会出来的如此之快,快的让我甚至有些不及反应。 快地出奇 无疑,这不是老李到省城的效应,这是大领导的快速反应。 他做事的效率快地出奇,或许,他看到那个信封,听到张秘书转述张记者的话之后不到10分钟就做出了这个英明的决定。他很明白什么是大,什么是小,什么是因小失大,什么是得不偿失,什么是长远,什么是短视,什么是传播的力量! 他有足够的经验和智慧处理这事,他有足够的权力和意志决定放还是不放,挪动走老李后,他的影响力和领导里足以覆盖星海整个政法系统,他的话有足够的力量和份量。 此时,我明白了云朵的哭泣里包含的意思,虽然秋桐本来就没事,但往往一起冤屈被洗清之后,还是会有这种情结,这喜极而泣里蕴含着对清白者的祝贺,也包含着弱势群体的无奈和无力。 在强权面前,老百姓的力量显得是那么虚弱和微弱。 乌云散去,阳光照耀心头,我的无声流泪突然夹带了粗重的哽咽,我的哽咽里,带着对秋桐的无比疼怜,带着对恶势力的无比痛恨,带着驱除黑暗渴望光明的无比渴盼。 良久,我捡起手机,靠着座位做好,对云朵说:“秋桐现在在哪里?” 我的声音出奇的安静和平静。 “哥,你终于说话了。”云朵说:“秋姐现在在办公室里。” “还有谁在?”我说。 “集团董事长、孙总,还有监事树机都在。”云朵说。 “嗯,我知道了。”我说完,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打开车窗,海风吹过来,带着微微的咸腥味道,太阳正在西下,北方辽阔的天空下,重重叠叠的黛色的群山旁边,是蔚蓝一望无际的海面……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看着秋日里空阔的天空,天空格外湛蓝,格外洁净,没有一丝白云,我感觉自己好像经历了一场噩梦,这场噩梦的时间是2天一夜,接近30小时,短暂的30小时,漫长的30小时。 对我而言,这是一场噩梦,对秋桐而言,这是一场更加惊惧的噩梦! 这场噩梦,在秋桐苦难坎坷的人生长河里又写下了重重的一笔,将深深雕刻在她的记忆里,永远都不会抹去。 点燃一颗烟,我静静地吸着,静静地看着风平浪静的海面,静静地听着周围海风的游荡……Ъiqikunět 海面上,一直孤独的海鸟在振翅飞翔,它的身形显得是那么寂寞。 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是皇者打来的,我接听。 “老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秋桐出来了,我刚从反贪局的伙计那里得到的消息。”皇者说。 “嗯……为什么放人?”我说。 “据说是上面有人给反贪局的头头打了招呼,反贪局的头头通知办案人员,羁押时间已经超过了24小时,没有审问出任何结果,说明证据不充分,不能超期羁押,要求放人,不再继续侦查此案。” 抓人是他们干的,放人也是他们干的,证据确凿是他们说的,证据不充分也是他们说的,反正嘴长在他们脸上,他们怎么说都有理。 我当然明白,这是个托辞,24小时,不是还可以72小时的吗? “那……平总呢。”我说。 “他的案子就大了,他是绝对出不来的,证据确凿,自己招认了一大堆,听说上面也给办案人员指示了,不管平总招了多少,不得将此案扩大化,就案办案,不准将范围超出星海集团,不准涉及县处级以上的人物。” 我默然。 皇者又说:“这是现在侦办腐败案件的不成文规定,不能无限扩大化,适可而止,这个尺度到底有多大,要看领导的意图,要根据领导的指示来办,不然,无休止追查上去,会造成无法控制的结果,会给办案人员带来巨大的压力,会给领导带来可以想象的担忧。 “关系网往往都是盘综错节的,不加限制,会越查越麻烦,办案人员心里都是明晰的,谁都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体会理解领导意图很重要……这个平总,我看这辈子恐怕是要在监狱里过了。” 我无语。 “秋桐突然被放出来,不会是你做了什么工作吧?”皇者说。 “你看我有这么大的能耐吗?”我说。 “嘿嘿,我不知道!”皇者笑得很含蓄。 “你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我说。 皇者继续说:“反正,我知道这事不是将军出的力,他正在调整策略看形势的进一步发展呢,我告诉他秋桐出来的消息时,他显得略有些意外。而且,这事老李运作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上面打招呼的人显然是政法委大领导,老李和他一直顶地很厉害,老李这次显然不会找他帮忙,而即使老李找他,他也显然不会给老李这个面子,那老李等于是自己找难看……这事,说不定背后就有这政法委大领导的意图……这样一想,我倒觉得奇怪了,突然抓进去,又突然放出来,这演的是哪一出戏?” “你的头脑很复杂,你的分析很条理,你的思维很灵活。”我对皇者说:“只是,你和我都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我们只能猜测,或许,这是一个永远的迷。” “在我皇者眼里,从来就没有永远的迷,我早晚会知道这其中的缘由。”皇者说完,又嘿嘿笑了,笑声听起来很意味深长。 皇者这话我信,皇者有这个本事。 和皇者打完电话,我开车直奔发行公司,放下车子,急匆匆上楼,去了办公室。 曹腾正在,看到我,脸上洋溢着欣喜和激动,对我说:“易兄,我早就说过,秋总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你看,怎么样,我说对了吧,秋总回来了,什么事都没有,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我笑了下,淡淡地说:“没事岂不是更好。”筆趣庫 “你好像不大开心哦……”曹腾看着我。 我说:“你很开心,是吗?” “当然,岂止是开心,简直是欣喜若狂!”曹腾说。 我走到曹腾跟前,看着曹腾的眼睛,缓缓说道:“这是真的吗?我怎么看到你的眼神里有一丝失落呢?” 曹腾的眼神不由慌乱了一下,接着避开我直视的目光,理直气壮地说:“我看这话用在你身上才对,笑话,我哪里会失落,我眼里充满的都是激动和欢欣。”biqikμnět 我又笑了下:“开个玩笑,何必这么激动呢?” 曹腾稍微镇静了下,也笑着:“我没激动。” “你不是刚说完你眼里充满的都是激动吗?怎么马上又说自己不激动了呢?”我立即反问曹腾。 “这……这个激动和那个激动不是一回事,你少胡搅蛮缠偷换概念。”曹腾辩解道。 我笑了笑,回到座位坐下:“曹兄啊,天地良心,我相信这么一句话:善恶有报,行善之人,早晚都是有好报的,作恶之人,总也逃避不了报应……你信不?” “易兄这话好像话里有话啊!”曹腾看着我。 “心里有鬼的人,会觉得是话里有话,心中坦荡荡的人,不会这么想的!”我说。 “呵呵,易兄,我不和你斗嘴皮子,刚才董事长和孙总还有集团监事树机来看秋总了,这会儿董事长和监事树机走了,孙总还在秋总办公室,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秋总。” “领导在里面,你过去掺和什么?”我说:“我不去!” “看来,你对秋总很漠不关心啊,你这个人,做人不能这么冷酷,要有起码的爱心和良心,要有起码的礼节和礼貌,秋总是我们的领导,我们这做下属的,怎么着也得去看看领导吧?孙总在又怎么了,我们又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曹腾振振有词地说着,站了起来:“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了。” 我想了下,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那好吧,既然你去,我就跟着你去好了。” “这就对了,我叫你去,也是为你好,你别心里没数!”曹腾说。 “嗯,好,我心里有数!”我说着站起来,和曹腾一起去秋桐办公室。 秋桐办公室的门半开着,我们走过去,看到孙东凯正坐在沙发上和秋桐面对面说话。 我看到了2天没见的秋桐,不由心里吃了一惊。 短短不到2天时间,秋桐变了大样子,脸色显得很苍白,整个脸瘦了一圈,面容很憔悴,但是头发依旧十分整洁,两只眼睛依旧是那么有神,放射出不屈和坚韧的目光。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紧紧咬住了嘴唇。 孙东凯一扭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们,招了招手:“小曹,小易,来,进来……秋总平安回来了,你们都很高兴很关心吧,来吧。” 我和曹腾走了进去,秋桐看着我和曹腾,微笑了下,笑容里带着几分倦怠。 我和曹腾坐下,曹腾显得十分激动,说了一大番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的语言,一再表明自己对秋桐的关切和关心,表明自己对秋桐被冤枉的愤慨,表明自己对秋桐归来的欣喜之情。 曹腾的口才不错,我坐在旁边听得差点就感动起来,假如我以前不认识曹腾,假如我不部分了解曹腾,我说不定会感动地热泪盈眶。 挥不去的阴霾 秋桐听得有些动容,点头向曹腾表示感谢。 好不容易等曹腾说完,孙东凯带着试探的口气对秋桐说:“秋桐,我想今晚举办个酒场,给你接风洗尘压惊,不知你的身体精力是否能支撑地住?” “谢谢孙总的关心,不过,压惊我看就不要了,我不过是进去接受了一翻讯问,本也没有什么惊,有什么好压的。”秋桐伸手捋了捋头发,平静地说:“领导的心意我领了,这酒场,我看就不必了吧。” “那不行,这酒场一定要办,必须得办,我作为你的主管领导,要是这点意思都不表达,那我就太不称职了,就太不配做你的领导了。”孙东凯说:“我看你也很累了,要不,就改在明天?反正不管是今天还是明天,这酒场是一定要办的。” 正说着,赵大健和苏定国也走了进来,还有云朵。 秋桐看看孙东凯,看看大家,呼了口气:“既然孙总有这指示,那……那就今天吧……我的身体没问题。” “好——那就今晚办。”孙东凯一拍大腿,看着苏定国:“定国,你现在就去经管办通知曹丽,让她到天河大酒店去订最豪华的单间,今晚我要亲自给秋总压惊洗尘……在场的各位,加上曹丽,都去参加。”biqikμnět 苏定国答应着,转身出去了。 天河大酒店就在那部门对门,是那部门的三产,内部接待酒店,我不明白孙东凯为什么要把酒场定在那里。 一会儿,苏定国回来了,对孙东凯说:“孙总,曹主任订好了,晚上6点半过去。” 孙东凯点点头,看着苏定国:“定国,你这个主持寿命很短啊,只有不到2天的时间,怎么样?遗憾不?” 苏定国笑了:“孙总真幽默,秋总回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这两天正发愁怎么开展好公司的工作呢,这回秋桐回来了,太好了,我终于解放了。”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大家都附和着笑,唯有赵大健没有笑。 孙东凯边笑边有意无意地看了赵大健一眼…… 下班后,大家直接去天河大酒店,孙东凯自己有专车,和曹丽一起直接先走,云朵安排了公司的面包车,大家一起坐一辆车去。 到现在为止,我和秋桐没有直接说一句话。 车上,我和云朵坐在后排,都沉默不语。 其他人则不停地和秋桐说话,包括赵大健,都说着没用的废话,无非就是虚惊一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塞翁之马焉知非福之类的安慰和祝福话语。 我摸出手机给云朵发了个短信:今晚你送小雪过去,晚上不要走了,住在她家…… 云朵听到手机短信提示音,摸出手机看到了短信,冲我点了点头。 我们都没有说话。 天色已近黄昏,我扭头看着车窗外暗淡的暮色,看着西面遥远天际的血色残阳…… 这一劫,在皇者四哥特别是那个神秘之人的帮助下,秋桐大难不死躲了过去,可是,我心里明白,此役硝烟散去,彼时狼烟还会再起,今后,秋桐还会不会有更大的劫难呢?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沉甸甸的,一股抹不去挥不去的阴霾在我心头重重笼罩…… 我知道此时的秋桐一定是身心极度疲惫,可是,面对孙东凯的如此“盛情”,她还是答应了,没有推到明天。 她这样做,一定是有自己的考虑的,或许是她想赶紧应付完这个场合,好让自己早点静下心来。 很快到了天河大酒店,到了那个豪华单间。 孙东凯和曹丽已经先到了,大家就坐,秋桐坐在主宾的位置,曹丽挨着秋桐坐,这样显得她和秋桐的关系更加紧密,更加方便她和秋桐交流。 大家坐定,酒菜一起上,上好后,孙东凯看着大家,说:“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把给秋桐压惊的酒场定在这里吗?” 大家都带着疑问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说:“因为这家酒店是那部门的,是反贪局的,我之所以要在这里给秋桐举办这个压惊酒场,就是要做给那部门反贪局的人看,他们不是把秋桐冤枉了吗,我就是要在这里给秋桐接风压惊,让他们知道秋桐是无辜的,让他们知道我们只要自身两袖清风自身做得正,是不怕他们的。”httpδ:Ъiqikunēt 孙东凯讲的很义愤填膺,很正气盎然。 原来孙东凯是要摆出一副和反贪局的人斗气的架势来这里显摆,来替秋桐出气,我觉得心有有些好笑,孙东凯怎么像小孩子一样这么幼稚。 孙东凯的话音刚落,曹丽就点头:“对,孙总说的好,就得这样,反贪局的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自身清白,不怕他们,只有自己心里有鬼的人才会怕他们……他们平白无故把秋总抓进去,找不到茬不得已把人放回来,他们这是自己打自己嘴巴找难看。” 秋桐坐在那里,看看孙东凯,又看看曹丽,没有说话。 接着,孙东凯举起手里的酒杯,缓缓扫视了一圈大家,然后说:“各位,今天,我们在这个地方给秋桐同志举行接风压惊酒场,说实话,此时,我的心情既高兴又压抑,还有些愤慨。” 大家静静地看着孙东凯。 “高兴的是,秋桐同志平平安安回来了,什么事都没有,凡事有利有弊,要说秋桐同志被反贪局的人带走,这不是个好事,但是,这一进一出,恰恰也证明了秋桐同志的清白,说明秋桐同志是一个奉公廉洁的好人,这一点,是让我感到高兴的。 “压抑和愤慨的是我们的执法机关,他们办案竟然就这么儿戏,在没有掌握充足证据的情况下就把人带走,这一带走不要紧,却大大诋毁了秋桐同志的良好声誉,给集团经营委给集团发行公司的声誉都带来了不好的影响,当然,更严重的是给秋桐同志的身心都带来了极大的伤害,我作为集团分管经营的负责人,作为秋桐同志的直接上司,对执法机关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感到分外愤慨,对秋桐同志受到的严重身心伤害感到十分痛心…… “秋桐同志在我眼里,在集团同事的心里,无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好同志,这样好的同志,却不明不白受了如此之大的冤屈,实在是让人……”说到这里,孙东凯似乎讲不先去了,表情变得十分严肃,眼圈有些发红。 大领导动容了,这场面十分感人。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孙东凯,我第一次发现孙东凯实在是一个非常好的演员,演技十分高明,这么好的演技不去当演员,实在是可惜了。 秋桐低垂着眼皮看着桌面,依旧没有说话。 孙东凯揉了揉鼻子,看了秋桐一眼,接着继续说:“我相信关心秋桐同志情况的不仅仅是我自己,大家也都带着和我一样的心情,所以,今晚的酒场,我让大家都来了……还好,这次是一场虚惊,我一直吊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由衷地感到欣慰……https:ЪiqikuΠet “来,大家一起举杯,为秋桐同志的平安归来喝一杯,为秋桐同志压惊……还有,我建议秋桐去报案,追查那个陷害自己的人,看是谁到底这么无耻,平白无故陷害好人……一旦查出来,大家共伐之,法律也不会宽容。” 大家一起举起酒杯,秋桐也举起酒杯,看了看孙东凯,接着又看了大家一下,笑笑:“谢谢孙总,谢谢曹主任,谢谢在座的各位……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和爱护,谢谢大家对我的照顾和认定,我自己的事情让大家操这么多心,实在是心有不安…… “此次我虽然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但我心里一直很坦然,因为我知道自己没做什么亏心事,我没做任何违反党纪国法的事情,同时,我相信我们的执法机关会是公正和公平的,是不会黑白颠倒青红不分的。此次事情,我并不怨恨反贪局的人,他们是在执法,是在尽自己的职责,无可指责,我也不会去报案,更不会埋怨任何人,我相信这其中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和误解,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人本性都是向善的,没有谁非得把谁置于什么境地…… “人和人之间,和为贵,我不相信没有解不开的疙瘩,没有消除不了的怨仇,只要人人都带着一颗感恩宽容的心,只要人人都看淡名利,只要人人都学会彼此理解和尊重,我相信大家都可以和睦融洽相处。此次,我个人受点委屈倒没什么,只要能换来和平和和谐,只要能换来团结和理解,我觉得值得。” 秋桐的话似乎是有所指,又似乎是无所指。 我看了下在座的各位,孙东凯神色很平静,微笑着,曹丽和赵大健脸上也带着略微有些牵强的微笑,曹腾则面无表情。 “看,秋总的思想境界就是高,值得我们大家学习。”曹丽说:“不过,想到我的好姊妹受了那么大的冤屈,我的心里实在是不好受,很难过。”曹丽说着,眼圈也红了,低头用手擦擦眼睛,其实那眼睛里并没有泪水流出,她使劲挤了挤,也没挤出来。 “对,我们是要学习秋总的宽广胸怀,学习秋总的高风亮节。”赵大健和苏定国也都点头。 曹腾这时冒出一句:“此次秋总遇难,倒也看清楚了某些人的真实嘴脸,有的人平时看不出,到了这个时候,就原形毕露了,平时在秋总面前毕恭毕敬尊敬有加,秋总一出事,却漠不关心,甚至幸灾乐祸,唉……人心隔肚皮啊……” 说着,曹腾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孙东凯和曹丽赵大健苏定国都随着曹腾的目光看了看我,孙东凯的目光里带着微微的赞许,曹丽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兴奋,赵大健和苏定国的神色里则带着几分困惑和意外。 牺牲品 秋桐看了看曹腾,又随意微微看了我一眼,我从秋桐的眼神里读出了信任。我知道,秋桐心里是有数的,她不是糊涂之人,只是,有时候,她故意装作糊涂。是非曲直都在她心里装着。 曹腾此时的这句话,本意是想在秋桐面前打击我一把,其实他没有想到,我和秋桐之间的信任和了解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他几句话可以动摇的,相反,却让孙东凯和曹丽对我又增加了几分信任。 孙东凯这时说:“来,大家干杯,为秋桐同志的平安归来干一杯。” 大家一起干杯,放下酒杯,孙东凯的神色又变得沉痛起来,叹了口气,说:“唉……这两天,我的心情很沉重啊,平总和秋总一起出事,这是集团两个最主要经营部门的负责人,是集团经营的台柱子,他们一出事,集团的经营工作就塌了大半个天,幸亏秋总是无辜的,是清白的,我这心里总算有了极大的安慰……可是,想起平总,我这心里还是很难受,平总的事情,据我侧面了解到的消息,他可能。唉……” 孙东凯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带着极大的惋惜和痛心。 大家都沉默着,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又说:“其实,平总出事,我也有责任,我这个分管领导没尽到自己的责任,只顾抓经营工作,忽视了抓个人思想修养,忽视了抓廉政奉公教育,想一想平总,我心里很自责……回头合适的机会,我准备向集团当维作出深刻检查,深刻反省自己工作当中的失职和失误…… “看来,集团董事长一直强调的一手抓经营发展,一手抓思想教育的‘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方针是正确的,我对此理解领悟不够深刻,贯彻不都坚决,措施不够得力,我实在心里是有愧啊……在平总这个事情上,我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我没有管好我的人,我这个总裁不称职啊……” 曹丽这时安慰孙东凯,温柔地说:“孙总,你不要自责了,这样的事,其实责任全在平总个人,不在于你,他做这些事,又不会给你汇报,你自然不知的,这只能怪他心太贪,手太长,胃口太大。” 秋桐说了一句:“其实,关键还是在于制度建设,制度完善了,没有漏洞,想钻也没法钻。” 孙东凯看看曹丽和秋桐,点了点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这事我要深刻吸取教训,要结合集团的经营工作认真摆查制度和管理中的漏洞,进行整改,加大对经营系统管理人员的思想教育力度,逐步完善各项经营管理制度,举一反三,坚决杜绝此类事件的再度发生……我作为集团经营工作的负责人,我要带出一支高素质的战斗力强的清正廉洁的优秀经营管理队伍,这是我下一阶段工作的核心和重点。”筆趣庫 孙东凯讲话的预期似乎在给我们汇报表态,似乎我们是集团当维。 我心里当然明白孙东凯此时讲这番话的意图,他是想借助我们把自己的风放出去,表明自己底此事的态度,显示自己毫无篡权的野心,自己正筹划着经营委下一步的工作呢,哪里有什么别的意图。 但是,我心里很清楚,平总一倒,董事长的日子开始不好过了,他时刻处在火山口上,那口里的岩浆随时都会喷发,这岩浆会喷多高,董事长会被这岩浆融化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筆趣庫 随着平总的倒台,孙东凯和董事长旷日持久的厮杀和暗斗似乎很快就要揭晓谜底了,胜利的天平似乎已经倾斜向了孙东凯。 对这一点,我心里有数,我想孙东凯心里更有数,我分明能隐约觉察出孙东凯眼里不时闪耀而又一瞬即逝的兴奋。 换个角度来说,平总只不过是孙东凯和董事长斗争的牺牲品,秋桐也是。 只不过,下一步,董事长或者孙东凯会成为谁和谁斗争的牺牲品,不可知。 在我眼里,董事长和孙东凯算是大人物,是大观,但是,在那些更高级别的大观眼里,他们也不过是棋子,是可以利用的工具,一旦失去了可以利用的价值,一旦可以被用来作为他们往上爬的工具,他们会被毫不留情地踢进垃圾堆,成为一堆废物。 我这样想着,感到了观场斗争的残酷和冷酷性。 然后,大家继续碰杯单独敬酒,秋桐礼貌地向孙东凯敬酒表示感谢,孙东凯看着秋桐说:“秋桐,这两天你一定是很累的,这样吧,我放你几天假,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 秋桐微笑了下:“谢谢孙总关心,不过,我不用休息,我没事的,明天我就可以来工作……大征订工作即将开始,公司很快就要进入临战状态,要全员上阵了……在这样的时候,我不能休息,我在家里也坐不住。” 孙东凯点点头:“也好……哎——要是我们集团经营系统的负责人都具有象你这样的精神风貌,我何愁集团的经营工作上不去呢?我们集团的经营工作一定会有更快更好的大发展。” “孙总过奖了,我只不过是出于对自己职责的本能,即使不是我,换了任何一个人,在这样的时候,也都会这样做的。”秋桐淡淡地说。 孙东凯说:“你倒提醒了我,大征订季节就要到了,发行是我们传媒集团生存和发展的基础,没有发行,就没有广告,今年的大征订,一定要打一个全面的胜利仗,要在去年的基础上有一个大的飞跃……我想,最近,我要给集团当维提建议,要准备筹划召开2010年发动工作动员大会了……当然,这个大会,因为牵扯到星海日报这个党报的发行,要先报给市委宣传部,听听部里的意见。” 秋桐点点头:“我们公司也在考虑整体实施方案,当然,要根据集团的整体工作方案来开展……但是,我们还是要提前有个预案。” “这是必须的。”孙东凯点点头,看着曹丽:“曹主任,你明天就可以开始着手准备报告,打一个召开发行工作会议的请示报告,先给我,我再提交集团当维,然后以集团当维的名义提交市委宣传部。” 曹丽点点头。“还有,发行公司的发行工作计划草案,你要积极参与,积极和秋桐商讨。”孙东凯又说。 “嗯……”曹丽答应着。 孙东凯又看着秋桐:“你们的发行草案出来后,先提交经管办审核,经管办审核完后我再看,我们要不打无准备之仗,先有充分的准备,把计划弄好,反复斟酌修改完善,随时等部里的通知……2010年的发行工作,我们要尽早入手,早下手为强嘛,措施要得力,分工要明确,要通过灵活机动的得力手段来促进报纸的征订工作有力开展。” 秋桐点点头。 一年下来,以前不懂报业经营的孙东凯似乎也上道了,谈到发行竟然也能说出一些内行话了,有进步。 “这次大征订,我们准备双管齐下,一个是抓好集团内部本报本刊的征订,确保完成当维下达的征订任务,争取超额,另外,我们还准备继续发挥我们发行网络的优势,充分挖潜,利用剩余资源,深入开展多元化经营,把外报外刊的代征代投工作开展开来。” 秋桐说:“这样,在不影响主业的前提下,发行公司的多元化经营得以继续蓬勃发展,既能增加集团的收入,还能增加发行员的个人收入,有利于稳定发行队伍,有利于提高发行员的工作积极性。” 孙东凯听了,沉吟了,接着点头:“嗯,好,这个多元化经营,一直是董事长大力提倡的,是当维积极鼓励的,是要开展好……我基本赞同你的意见……不过,不要舍本逐末,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要时刻明白,要时刻清醒认识,我们的主业,我们的本报本刊发行,这是支柱,必须要做好,不能因为发展多元化经营影响主业的发展。” 从心里说,孙东凯的话是正确的。不过,他又一次提到了董事长,这让我心里多少有些怀疑他讲这番话的真实度。biqikμnět 秋桐说:“是的,我们一定保持高度的清醒认识,绝对保证完成当维下达的大征订发行任务,如果副业的发展对主业造成了不利的影响,影响了大局,我们宁可放弃……这一点,请孙总放心,请当维放心。” 孙东凯呵呵笑了,说:“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现在发行公司的队伍兵强马壮,公司领导层有你和大键定国搭档,有一个团结的领导班子,中层有一批得力能干的发行站长,特别是还有业务部的小曹和小易这两个中坚力量,我相信在你的领导下,一定能完成全年的发行及各项工作任务……我对你的工作能力,是绝对信任的。” 曹丽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赵大健努力努嘴巴,没有任何表情,曹腾则凝神看着孙东凯和秋桐,带着毕恭毕敬洗耳倾听的神态。 秋桐说:“孙总过奖,我的能力实在是有限,关键还是大家的一起努力和支持,没有大家的支持,没有大家的共同努力,我个人再能,也将一事无成。” 云朵这会儿一直没有说话,和我一样,都在那里默默地吃菜,随着大家举杯而举杯。 坚强的风骨 大家挨个给秋桐喝酒,秋桐也礼节性地向大家一一还礼敬酒,我和云朵亦然,我们和秋桐喝酒的时候,都是举起杯子简单示意,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 这种场合,秋桐心里有数,我和云朵心里同样有数。 我没说几句话,却不代表我的脑子不思考。 我这会儿一直在琢磨刚才孙东凯和秋桐的对话,孙东凯的话很冠冕堂皇,似乎很正儿八经在和秋桐谈工作,似乎他对自己分管的发行工作十分上心。 我一时猜不透孙东凯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不管是孙东凯还是曹丽,不管是赵大健还是曹腾,内心里一定还有另外的想法,孙东凯绝对不会放弃对秋桐的垂涎,曹丽绝对不会放弃对秋桐的妒忌和窥视,赵大健绝对不会放弃对秋桐的嫉恨,当然,也对秋桐的位子同样带着窥视,这一点,他和曹丽倒是有些冲突。 而曹腾心里到底有什么意图,我一时想不到。 我看着在表演的这几个人,心里有旧仇加新恨之感,表面上我和他们之间似乎更加贴近了,但是在我的心里,对他们的仇视和憎恨愈加强烈,我清楚,不管我的能力如何,不管我能不能达到,早晚我是一定要和他们算账的。这笔账,我牢牢记在心里,只要是危害秋桐的人,就是我的仇人,我不是有仇不报的人。 我在等待时机,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酒场结束后,大家散去,我直接回到了宿舍,一会儿接到了云朵的手机短信:“哥,我带着小雪在秋姐家里。” 我回复云朵:“秋桐呢?” “她刚洗完澡,去了书房,刚打开电脑……我现在带着小雪去洗澡。” “嗯……去吧!” 我接着就打开电脑,登陆扣扣,看到了浮生若梦。 我的心里有些激动,坐在电脑前没有说话,我隐身在线,她看不到我,我却呢过看到她。 对话窗口显示,她正在输入状态,正在打字。https:ЪiqikuΠet 我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 一会儿,浮生若梦发过来一段话:“客客,你还好吗?我最近很好,一切都很顺利,谢谢你那天的生日祝福,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看到你的祝福语,我很高兴,很开心……希望你每一个日子里都和我一样的开心和快乐。” 我没有说话,坐在那里看着。 她沉默了半天,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一会儿,她有发过来一段话:“客客,此刻,独坐电脑前,突然对人生有了新的感悟……或许,每增加一段新的人生经历,都会让人有新的领悟,不管这经历是挫折还是苦难…… “突然想到,苦难,原来是人的生命旅途中一道不可或缺的风景。正如四季轮回一样,既然会有春天的葱茂,也就有秋天的落叶;既然会有夏天的热烈,也就有冬天的风雪。漫漫人生路,谁都不能一帆风顺,平平坦坦。那从高山跌入深谷的失落,那被人陷害的悲愤,那大灾大难带给人间的绝望,都足以使人心里滴血。 “然而,正是这些苦难,方能让人领略到一个人面对磨难时无谓的精神和坚强的风骨,我需要这种无谓的精神和坚强的风骨,同样,也希望你会有,你是一个男人,男人在这个社会上,需要承担的东西,比起女人,更多,更重。” 我细细品味着浮生若梦的这段话,品味着此刻秋桐的心境…… 浮生若梦又沉默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坐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她的头像,继续沉默不语,直到她的头像成了灰白色,下线。 我知道,心力憔悴的她撑不住了,她去入睡了。 是的,秋桐太累了,她太需要休息了。 我也感到了极度的疲乏,关了电脑,倒头睡去。 第二天上班,在去公司的路上,我接到孙东凯的电话,让我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我不知道孙东凯找我何事,也来不及多想,就直接去了集团办公大厦。 出了电梯,我直奔孙东凯的办公室,门半开着,看到孙东凯正坐在老板桌前,我敲了下门然后接着就推门进去。 进去后,我才看到门侧后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伍德和白老三。 这两人在这里,这么早来这里干嘛?我心里涌起一团疑问,先和孙东凯打了个招呼,然后冲伍德和白老三点了点头:“伍老板,白老板,你们好!” 伍德和白老三冲我笑了下,上下打量着我。 孙东凯说:“小易你来的还真快,伍老板和白老板刚来一会儿,正和我聊天呢。” 我说:“那你们继续聊,我待会再进来,不打扰你们了。” 孙东凯笑起来:“没事,我和伍老板白老板又没什么机密的事情,闲聊呢,你坐吧。” 伍德也说:“是的,我和白老板正好经过这里,想起好几天没见孙总了,就过来看看……闲聊的……小易坐吧。” 我于是坐在伍德和白老三对过的沙发上,看着他们。 孙东凯说:“小易,要喝水自己倒。” “孙总不用客气,我不渴!”我说。 孙东凯点点头,然后看着白老三:“对了,白老板,刚才你说到哪里了?” 白老三看也不看我一眼,看着孙东凯闷闷地说:“刚才我说昨天见鬼了……我办公室里进了贼……放在办公桌里的一个东西不见了,我这会儿正纳闷呢。” 我听了,心里一跳。 孙东凯说:“哦……丢的东西重要吗?” “说重要倒也没什么用了,说不重要呢,要是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还确实有用。”白老三说:“要不是我姐夫打电话问我我还不知道这东西丢了呢,昨晚我被我姐夫痛骂了一顿。” “哦……这是大领导的东西?”孙东凯看着白老三。 “倒也不是,只是我姐夫随便问了下:“白老三说:“我姐夫是嫌我办事粗枝大叶的不小心,为这个骂我的,你说奇怪不,我办公室里的东西竟然跑到我姐夫手里去了。” “哦……那是很奇怪,你的办公室平时应该是有人看守的吧,怎么东西就会流失出来呢,是不是你内部的人出了什么叉叉。”孙东凯说。biqikμnět “有可能,我正在调查呢,查出来,我要严肃整顿,绝不轻饶,家贼,可是最可怕的。”白老三说。 我抬起眼皮看了下孙东凯白老三和伍德,孙东凯和白老三都没有看我,伍德却正凝神看着我,看着伍德那深不可测的眼神,我的心猛地跳了下,忙转移视线。 伍德这时说话了:“白老板,听你说了这大半天,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又是重要又是不重要的,还从你办公室里飞到了大领导那里,我越听越糊涂了。” 白老三呵呵笑了下:“呵呵……将军你也对这个感兴趣了,没什么东西,就是我那边内部的一份商业文件,已经过期了,我准备销毁的,还没来得及。” “哦……商业文件啊……”伍德点点头:“商业文件流传出来可是不好,说不定就会泄露商业机密,可是要看管好,我看问题说不定就出在你看门的人那里,这家贼,是必须要防的。” 伍德的话在我听来,半真半假,话里有话,我不知道他这话是光说给白老三听的,还是也包括我。 “将军说的对,我姐夫骂我也是因为这个,他也是怀疑我那里内部出了家贼,我正准备开始在内部进行肃反……安排得力可靠的人暗中进行调查。”白老三说。 “不过,你也该庆幸,这东西没有到外人手里,到了你姐夫手里,要是到了你的竞争对手那里,那岂不是你的商业机密就泄露了,岂不是要造成经济损失?看来,拿走你这个东西的人,倒也未必是有恶意,是想提醒你加强内部戒备安保的吧?”伍德似笑非笑地说。 白老三似乎有苦说不出,苦笑了下:“嗯……将军说的有道理!是这样的,幸亏这东西是到了我姐夫手里。” 孙东凯似乎也没有意识到什么,随着点了点头。 我心里明白白老三说的是什么事。 伍德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他到底心里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不过看孙东凯的样子,似乎他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虽然他知道白老三和曹丽一起设计陷害秋桐,但是具体详细的计划曹丽和白老三未必告诉他,他或许只知道平总是如何进去的,那是和他相关的事情。秋桐到底是为何突然出来的,他似乎也不知道详情。 这个详情,白老三现在必定知道,但是他又不能和伍德与孙东凯说,他挨了自己姐夫的一顿臭骂,感到很郁闷,想和孙东凯伍德说说解解闷,发发牢骚,却又不能说是什么东西,更不能说秋桐出来的详细理由。 “这个其实也好查,问问你姐夫那个给他东西的人长什么样不就得了?”伍德说。ъiqiku “我姐夫昨天下午开会的,那人是把东西给了他的秘书,说自己是省政法报的记者,写了个稿子给他审稿的,我姐夫问他秘书了,秘书只知道那人带着近视眼镜,留着一撮胡子,别的都没什么印象,我怎么也想不起哪里会有这个人,从来就没想起认识这样一个人。”白老三脸上带着纳闷的表情。 “呵呵,这事很有趣,似乎是有人想故意给你开个玩笑,哈哈……”孙东凯大笑起来,伍德也跟着笑起来。 细皮嫩肉 白老三哭丧着脸:“开玩笑……我看不像是,我看是有人故意在和我过不去,我现在猜测是内部有人拿出来找了别的我不认识的人给送去的。” “嗨——别想了,这事反正又没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过去就过去了,不要这么丧气!”孙东凯安慰白老三。 白老三咧咧嘴:“但是,这事还是给我敲响了警钟,我还是要进行内部严查的。” 白老三这话让我心里突然一动,看来,说不定,四大金刚或者他们手下的人又要引起白老三的猜疑了,或许,这又能引发白老三内部的一次清洗运动。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 不过,我又想到,那个神秘的送信人会不会是白老三内部的人呢,会不会被白老三清查出来呢?假如万一被查出来,那可就糟糕了,人家好心帮助了我,却被连累,我于心何忍呢?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禁有些隐忧起来。 我不禁看了一眼白老三,正好和他的目光相对,他正用贼腻腻的目光在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白老板,干嘛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该不会你认为是我到了你的办公室拿了你的东西吧。” 白老三哈哈一笑:“你?易克,我发现你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啊,你有这个本事和机会吗?我会给你这个光荣的机会吗?你太高看自己了,哈哈,我看你,是因为你长地俊,我看看你难道不行?” 我笑了:“白老板要是喜欢看,我没意见,随便看,不过,我长得没你俊……你多好看啊,细皮嫩肉的,白净净的。” 伍德呵呵笑起来,孙东凯也笑了,接着对我说:“小易,白老板是我的朋友,是我们的客户,不可对客人无礼,要尊敬白老板呢,不要随便开玩笑。” 孙东凯不知道我和白老三交往的内情,所以会如此说。 白老三似乎也意识到孙东凯不知道我和他之间另有隐情,笑着对孙东凯说:“孙总,没事,我喜欢和易经理开玩笑……我不会在意的,更不会和他一般见识。” 孙东凯说:“呵呵,那就好……别说小易进不去你的办公室,其实小易就是想拿你的东西也没机会啊,他根本连你办公室在哪里,你有几个办公室都不知道,怎么拿啊?说实在的,白老板,我现在都不知道你到底有几个办公室。” 白老三似乎觉得孙东凯说的很有道理,点点头,接着大笑:“我的办公室很多大,改天邀请孙总一个个去参观。”筆趣庫 伍德这会儿没有说话,脸上带着捉摸不定的微笑,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我。 我这时突然心里有点发毛,他们三人谈话,干嘛不让我避开,到底是觉得闲聊话题没有必要避开我呢还是别有意图?想着刚才白老三说的事情,想着伍德看我的目光,我的心里不由警惕起来…… 我觉得和这帮龟孙打交道真累,整天要挖空心思猜测对方的心理。 一会儿,伍德又问了孙东凯一句:“孙总,听说你们集团前几天出了点事,广告公司的老总和发行公司的秋桐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孙东凯神色微微一动,看了看白老三,白老三眼珠子一转,看了一眼伍德,接着看着孙东凯:“是啊,孙总,我也似乎听到有这传闻,是怎么回事呢?” 孙东凯叹了口气说:“唉——这事我也说不清楚,听说广告公司的平总是因为有经济问题被带走的,秋桐呢,是被冤枉的,带走才一天多,就放出来了,至于其他的详情,我就不知道了,你们要是有兴趣,可以去反贪局问问。” 我知道此时三人都在演戏,伍德装作对孙东凯和白老三背着他干的事情什么都不知,白老三和孙东凯以为伍德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干脆就一起唱双簧了。 伍德呵呵一笑:“我有点小兴趣,没有大到要去反贪局问的兴趣,他们的事情,和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觉得有点小小好奇而已。”说着,伍德看看我,对孙东凯说:“孙总,你叫易经理过来,想必是有工作要安排,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改日再叙……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伍德和白老三站起来告辞,孙东凯也没有挽留,说了几句客气话,送走了他们。 回来后,孙东凯关上办公室的门,坐到我对过,看着我,身体往沙发背上一靠,显得很舒适的样子,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错。 “小易,今天我叫你来,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聊天,闲聊——唠嗑——”孙东凯笑眯眯地说。 “哦……唠嗑啊……”我笑着点点头。 孙东凯点燃一颗香烟,有滋有味地吸了两口,眼睛依旧注视着我,脸上带着微笑,却不说话。 我平静地看着孙东凯,也不说话。 就这样,我们沉默了接近一分钟。 这狗日的和下属说话就喜欢这样,喜欢先保持沉默,从气势上压到对方。 终于,孙东凯似乎觉得姿态做的够足了,开始说话了:“小易,我今天想和你交流个事情,你要对我说实话,说你心里的真心话。” 我垂下眼皮,点点头:”嗯……” 孙东凯又吸了一口烟,说:“你对最近出现的平总和秋总的事情怎么看?” 我抬眼看着孙东凯:“真的要我说实话?我说了实话,领导莫要见怪!” “当然是说实话,今天这里就我们俩,我们这是私人交流看法,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怪你的!”孙东凯说。 “那就好。”我说:“关于平总,我不了解他的事情,再说了,他进去不进去,和我实在没有什么关联,我只是觉得他是个不错的经营人才,干的一直不错,因为钱的事情进去了,很不值,毁了自己的一生,太不划算,很可惜。”https:ЪiqikuΠet “嗯,是的,很可惜,他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广告经营人才,因为经济问题进去了,我也感到很痛惜。”孙东凯说。 “至于秋总,我觉得……我觉得很失望。”我说。 “失望?什么意思?为什么失望?”孙东凯看着我。 “本来……刚听到秋桐进去的时候,我心里其实……其实挺高兴的,我觉得我的机会来了,说不定,我就能有机会提拔了……至少有机会能换个有油水的部门去干……哪里想到,秋桐这么快就什么事都没有就出来了。” “哦,呵呵,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孙东凯说。 “是的,我知道我的想法不对,为了自己的利益,居心不良,不安好心,看到别人落难幸灾乐祸,可是,你要我说真心话。”我说。 “呵呵,没事,你能说真心话,很好。”孙东凯笑着:“其实呢,作为我来说,我是分管经营的领导,我不愿意我手下的任何人出事,平总出事,我很难过,秋桐平安无事回来,我很欣慰,不过,我听了你的话,却也没有任何不快,我倒是觉得你能和我说真心话,很好,提出表扬,这说明,你对我是很信任的,就像我对你一直很信任一样…… “其实小易啊,你到底还年轻,还不会掩饰自己的真实内心,昨晚给秋桐接风的酒场上,我听到曹腾不指名的指责,我就猜到是对着你来的,我能猜到,那么,别的人会不会猜到呢,秋总会不会猜到呢?假如秋总猜到,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当然,有我在,谁也怎么不着你,包括秋总,但是,毕竟,秋总是你的直接领导,做工作,还是要和直接领导搞好关系,起码要搞好面子上的关系……你的内心想法我理解,不过,今后,你不要太实在了,要学会起码的伪装,学会最基本的演戏技巧,这是自我保护的基本要求。” 我凝神看着孙东凯,做出认真听的样子。 孙东凯笑起来:“我知道你想进步,想获取更好的位置,想得到更高的提拔,这都不是问题,只要我在星海传媒集团干,这都是迟早的问题,你不要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哦,呵呵…… “其实,对你最近以来的表现,我一直都是很满意的,在我眼里,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员工,好下属,我希望,你能一如既往保持清醒的头脑,一如既往站好队,一如既往发挥自己灵活机动的头脑,做好你的工作,处理好自己周围上上下下的关系,记住,我对你,是寄予厚望的。” 我点点头:“谢谢领导对我的重视!” 孙东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接着说:“曹腾昨晚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要和他搞好关系,这个人其实还是不错的,工作也有能力,很会来事……不过,他这个人,有时候我也把握不准,心眼太多,妒忌心强,对你好像有时颇有微词,适当的时候,你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 我清楚孙东凯这话是在打着团结关心的旗号搞挑唆,一方面要我和曹腾搞好关系,另一方面却又让我防备着他,他在我跟前这样说,在曹腾跟前说不定也会这样说,让曹腾严密监视我,防备我。筆趣庫 这就是所谓的领导艺术吧,其实领导最害怕的不是下属闹分裂,而是害怕下属搞团结,虽然领导大会小会上号召大家要团结,但是,在他的内心里,实在是希望大家闹成一锅粥,这样,最得利的就是领导,他可以利用下属之间的矛盾来分别笼络住双方,从而实现自己最大程度的控制下属。 对我和曹腾他是这样,对集团内部的其他中层,他同样也是这样的手段,这是观场高观领导艺术的经典法宝,屡试屡爽。 技术性装逼 我又点点头:“谢谢孙总对我的关心。” 孙东凯又说:“秋桐这事,我觉得是有人陷害了她,不然,不会这么快就出来……小易,你觉得这事应该是什么人干的呢?我猜,说不定,就是集团内部,甚至是发行公司内部的人干的。” 我看着孙东凯盯住我的深邃的目光,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孙总,这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没干……我虽然是有些个人的私心和想法,但是,我以前就和你说过,我绝对不干昧着良心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去陷害诬告秋总的…… “再说,抛开我的个人私念,凭良心说,秋总还是个不错的领导,为人很正直,做事很公正,工作能力也很强,只是对我不是很重视而已……我真的没干,真的不是我干的。” 孙东凯笑了:“哈哈,小易,我又没说是你,你这么紧张干吗?” 我伸手擦擦额头的汗,没有说话。 孙东凯突然带着狐疑的目光看着我:“小易,看你的神态这么不正常,难道,这事真的和你有关?不然,你怎么突然如此紧张?”筆趣庫 我擦,孙东凯,你个狗日的,你明知这事是谁干的,却在这里一惊一乍耍我玩! 我心里骂着,额头上的汗更多了,忙不迭地说:“我……我因为担心你怀疑我,我……我不由就出汗了……诬告别人是犯罪,我胆子小,我可不想做违法的事情,我真的没干啊,孙总,你一定要相信我……” 孙东凯没有说话,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更加紧张了,额头的汗开始噼里啪啦往下掉。 我的汗不是因为紧张出来的,是我暗中运气憋出来的。 孙东凯一会儿说话了,声音很低沉:“小易,你放心,这事不管是不是你干的,我都不会说出去,今天咱俩的谈话内容,我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别说我应该相信你的话不是你干的,就是真是你干的,我也会保护你的……我这个人,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有恩必报,你那次救我的事情,我一直都没忘记……我刚才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 孙东凯这话似乎是在向我表明,这事即使是我干的,但是他也会保护我。 我张口刚要说什么,孙东凯挥了下手:“好了,小易,这个事情不要再谈了,我决定了,不管我心里怎么想,但是,我都会相信你的话,既然我决定相信你的话,你还在我面前说那么多多余的话,有意思吗?” 我一运气,脸憋红了。 孙东凯看着我的神态,忍不住笑了,笑得很得意,很开怀。笑毕,看着我说:“小易,你很可爱……对了,前段时间我一直忙,没有来得及多关心你,你最近手头经济紧张不?” 前段时间孙东凯一直忙乎寻思怎么放倒董事长,哪里还有闲心关心我的生活呢!这个,可以理解。 我说:“说实话?” 孙东凯说:“当然!” “紧张……这个月的工资快花光了,口袋里只有32块了!”我不好意思地说。 “呵呵,你这小家伙,手头紧张怎么也不和我说……我要是不问,你就不说是不是?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嘛?”孙东凯笑呵呵地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手伸进去,接着拿出来,变戏法一般,手里立刻多了一块黄澄澄的金条。 孙东凯冲我招招手:“过来——” 我走过去,隔着桌子站在孙东凯对过,眼睛死死盯住那块金条,发出攫取的目光。 孙东凯把金条放在手里掂了掂,仿佛是要试出它的重量,然后看着我:“小易,你看这是什么?” “金……金条!”我说。 “这是谁的?”孙东凯说。 “你的!” “可是,它现在——”孙东凯拉过我的一只手,把金条往我手里一放:“它不是我的,是你的了。” 边说,孙东凯边笑嘻嘻地将我的手合拢。 我刚要说些客气话,孙东凯说:“住嘴,不要和我客气,我不喜欢虚情假意的客套……小易,记住,以后没钱就和我说,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带着深深的“感激”之情冲孙东凯点了点头。 “回去吧,好好干,今后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孙东凯意味深长地看着说:“星海传媒集团的天很快就要亮了,谁把日月换新天?哈哈,我看只有一人能担此重任。” 从孙东凯掩饰不住的喜悦和得意表情里,我似乎隐隐感觉出了什么,或许,这次,他真的要胜利了。 可是,我又想,难道,董事长就会等死就会束手待毙?平总进去了,他不会觉察不到可能会降临的灾难,他将会如何自保如何脱身或者如何度过这一劫呢? 我觉得他现在似乎除了防守,还是防守,他似乎已经没有反击的机会和能力了。能躲过牢狱之灾是他最大的胜利和幸福。我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 说心里话,我很同情董事长,我很想帮助他,但是,要是他经济上没有问题,谁也扳不倒他,他也不用担心,更不需要我的帮助,要是他真的有经济问题,凭我这点鸟本事,是绝对帮助不了他的,别说他,就是秋桐,要是她有经济问题,我也无计可施。董事长要真是栽倒在钱上,那只能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我心里暗暗祈祷董事长不要失败,不要被金钱打倒,希望他能继续屹立在集团的金字塔尖上巍然不倒,继续和老孙在金字塔顶上进行高手过招。ъiqiku 孙东凯和董事长,两个老谋深算的政客,在这场刀剑无影的博弈中,到底谁更技高一筹,到底谁的靠山更硬呢?我心里觉得孙东凯似乎占了优势,却又希望董事长能赢。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差劲,手里拿着人家赠送的金条,却暗暗祈祷人家失败,不够意思,人品不佳! 我兜里揣着老孙友情赠送的金条出了大厦,开车往公司走,刚走到大厦的拐角处,一扭头,看到在招商银行营业厅门前的水泥地上,有一个头发胡子发白衣衫褴褛的老者正半卧在那里。 这不是我上次给他金条的流浪汉老爷爷吗,他怎么还在这里?难道我上次给他的金条没有改变他的命运? 我停车过去和他谈话,问了半天,才得知,原来这老爷爷老伴已经去世,他是被不孝的儿子和儿媳赶出来的,他得了我上次的金条后,欢天喜地回到了老家,将金条贡献给了儿子,儿子和儿媳看在金条的面子上,将他养在家里,不曾想时间不长,好赌的儿子输光了金条换来的钱,翻了脸,又把老爷爷赶出来了…… 我叹了口气,我靠,遇上了不孝之子,没办法,苦命的人啊! 我扶起老爷子,让他坐到我的车上,然后一溜烟开车到了民政局下属的福利院,想让他们收留老爷爷,但是人家不收。 我说你们不是政府开办的福利院,专门收养无家可归的鳏寡孤独的吗?对方振振有词地说大街上的流浪汉多了,上面拨款有限,哪里能够都无偿收养过来,他们现在是面向社会有偿收养老人…… 说了半天,对方态度很坚决,不收,让我从哪里拉来的送哪里去,否则就让我自己带回家养着。 我没说话,将金条掏出来往桌子上一拍,那人立刻就换了神态,立刻就答应收留。我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告诉他要善待老爷爷,老爷爷的生活费金条花完了我来继续支付,对方连连答应说好。biqikμnět 然后,我告诉老爷爷既然二子不孝顺,就不要回家了,就在这里颐养天年吧! 然后,我开车离开了福利院。 在去公司的路上,我经过海珠的公司,这几天海珠不在家,我决定去旅游公司看看。 将车子停在公司对过的马路边,下车横穿马路,刚走过马路,突然看到一个女人正站在公司门口,抱着双臂站在公司门牌前打量着。 这女人是冬儿。 我放慢脚步,看着冬儿那曾经无比熟悉现在却十分陌生的背影,缓缓走到她身后。 冬儿似乎没有觉察到走到她身后,依旧专注地看着旅游公司的门牌,门牌上就那么几个字,她似乎看不透,看不够,看不明白。 我不知道冬儿是何时来的,也不知道她这个样子看了多久,更不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既然来了,就进去坐坐吧。” 冬儿闻声回过身,看着我:“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有一会儿!”我说。 “悄无声息的,做贼啊!”冬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 我不想和冬儿斗嘴,说:“这是海珠的旅游公司。” “我知道……好像不单是海珠的,也是你的,对不对?”冬儿说。 “对,算是我们的。”我说。 “不错嘛,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嘛。”冬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妒忌。 我心里又叹了口气,看着冬儿:“不要那么好斗好不好?要不要进去坐坐?” “你在邀请我?”冬儿说。 “来的都是客。”我说着,径自先走了进去。 冬儿跟在我后面进来,边走边张望着四周。 小亲茹正在忙乎,看到我来了,冲我笑了下,刚要说话,又看到我身后的冬儿,不言语了,低头继续工作。 冬儿走到小亲茹身边,低头看了小亲茹片刻,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鼻子里轻轻哼笑了一声。 我打开海珠的办公室,请冬儿进来坐下,然后给她倒了一杯茶。 冬儿环顾四周,神色很冷,似乎是看到的这一切,让她受到了什么刺激。 合起来演戏 我坐在冬儿对过,看着冬儿:“你知道海珠开公司的事情?” “是的,怎么?你很奇怪?”冬儿说。 我笑了下:“不奇怪……不过,也有些奇怪。” “既然开公司,就不怕别人知道,这个有什么怕人的吗?”冬儿冷冷地说。 “没什么怕人的。”我说。 “既然没什么怕人的,那么为什么开业的时候不邀请我来呢?”冬儿说:“不管怎么说,大家也都是曾经朋友一场吧,没必要做得这么绝情吧?” “我就没举行什么开业典礼开业仪式,谁都没邀请。”我说。 “那么,看来,秋桐是不请自来喽。”冬儿说。她刚才一定看到了秋桐送来的那个帆船礼物。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么看来,我今天来空着手,显得很失礼喽。”冬儿的声音里带着讽刺。 “任何人来都欢迎,不需要带什么礼物!”我说。 冬儿从鼻子里又哼了一声,看着我:“你最近过的好吗?” “还好!”我说。 “她呢?过得也不错吧?”冬儿说。 “海珠出差了,也还不错!”我说:“你呢,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我当然不错,我现在什么都不缺,我想拥有的都有了,我自然是不错的!”冬儿说。 “那就好!”我说。 “什么那就好?”冬儿反问我。 “你想拥有的都得到了,那就好啊!”我说。 “哼……”冬儿脸色一寒,看着我:“虽然我想得到的都有了,但是,我心里还是不满足,我还是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我说。 “因为我不想看到别人的快乐,不想看到别人的好,不想看到属于我的东西被别人得到!” “你……”我顿了顿:“冬儿,你这是何必呢……大家各自都有自己的追求,你追求你喜欢的东西,我追求我想要的东西,大家皆大欢喜,不是很好嘛?何必非要纠结一些事情呢?” “我就是要纠结,你管得着吗?”冬儿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 “是,我管不着,那我不说了!”我说。 “你为什么不说,我要你说!”冬儿有些蛮横地说。 “你……冬儿,不要这样好吗,我希望我们大家以后见面都还能做朋友,我不希望大家都弄得不开心!”我说。 冬儿恨恨地看着我,恨恨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然后说了一句:“我恨你们……我恨那些卑鄙的小人。”筆趣庫 “你在说谁?”我说。 “谁是小人我说谁!”冬儿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深深呼了一口气,心里很压抑。 “兄妹俩合起来演戏,背后暗算我,合谋着算计我,你说,这是不是小人?整天在我面前装穷,装成个穷光蛋,转眼之间,却开起了这么一家旅游公司,你说,你是不是个小人?”冬儿质问我。 “这……冬儿,你误会了海珠和海峰,你误会了我……”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这样那样,少在我面前花言巧语,少糊弄我,你以为我冬儿现在是那么容易被你几句好话能糊弄过去的?我现在不想听你的这些花言巧语,我只看结果,只看事实,事实就在这里,你再说那些话,不是显得很苍白吗?”冬儿说。 我被噎住了,看着冬儿,心里涌起一股又痛又气的感觉,却一时无语。 “谁让我不开心,我就决不让谁难受,我就让谁自作自受,我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欺负的人:“冬儿阴沉沉地说:“属于我的东西,我早晚要拿回来,即使……即使我拿不回来,我也不会轻易让别人得到,算计我的人,最终必遭报应。” 我想起了冬儿告诉海峰的那些话,还有那些我和秋桐南下的照片,看着冬儿:“冬儿,不要胡闹,安安心心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做一些傻事,你恨我,你恨海珠和海峰,可是,我不恨你,海珠和海峰也不恨你,我们,都还是愿意把你当朋友……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不要再纠结在心里,向前看,每个人对人生对生活都有自己的看法,都有自己的价值观和人生观,我们尊重你的追求,我们,也都希望你生活地开心快乐……我们还是希望,大家能做朋友。” “我们……我们……我们……”冬儿的声音又高起来,瞪着我:“你一口一个‘我们’,说地好亲热啊,你们怎么怎么样,你们希望如何如何,口口声声说希望和我做朋友,其实你、你们内心怎么想的,以为我不知道?我知道,你们从心里鄙视我,瞧不起我,你们心里其实恨不得我冬儿明天就遭遇大祸,恨不得我出门就被车撞死……你们……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我算是看透了,没一个好东西。”httpδ:Ъiqikunēt 我默默地看着冬儿,心里没有一丝怒气,反而,涌起一阵伤感。我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嫌我讲的话难听了?不好听你别听啊,不喜欢听你别邀请我进来啊?”冬儿说:“怎么,现在后悔邀请我进来了吧?” “这没什么后悔的,你既然来了,就是客人,我自然会邀请你进来。”我说:“冬儿,不管你怎么说,不管你怎么看我和海峰海珠,我们还是会把你当做朋友看,起码,我们不是敌人!” “我不稀罕,我不需要,做你们这样的人的朋友,是我的耻辱!”冬儿说。 我没有理会冬儿的话,说:“冬儿,不管我们分手前发生过什么,不管我们分手后你对我们做过些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我都不会恨你……我只希望,我们能和平共处,能相逢一笑泯恩仇,我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但是,我们之间绝对没有仇恨…… “我希望你能冷静想一想,海峰和海珠对你到底怎么样?他们到底做了哪些对不住你的事情,至于我,你怎么看我都可以,你恨我也罢,蔑视我也罢,我都不生气。” 我没有明说冬儿做的两件事,但是,我的话里已经暗示了,我想冬儿能听出来我话里的意思。 冬儿沉默了下,说:“你不用拐弯抹角,我告诉你,你混道上的事,我都知道了,是我告诉海峰的,我就是没安好心,我就是想让海峰告诉海珠,想拆散你们,怎么样?还有,那些你和秋桐去宁州去上海去青岛的照片,是我找人干的,是我安排人寄给海珠的,我就是想图谋不轨,目的不纯,怎么样?我和你分手了,但是,我就是不想看到海珠的阴谋得逞,就是不想看到你们在一起,就是想把你们捣鼓散,你想怎么样?” 我深深叹了口气:“不怎么样,什么样我都不想做,我只是觉得很无聊……你这么做,有意思吗?” “有意思,没意思我就不做了!”冬儿说:“我告诉你,小克,只要我不死,只要我还活着,我就决不能看到属于我的东西被别人霸占,我就决不能看到暗算我的人过得安生,这事才仅仅是刚开头,以后,咱们等着瞧。”筆趣庫 我说:“冬儿,我不是东西,我是人,我也不是被别人霸占,同时,我再说一次,没有任何人暗算你,你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阴暗,不要冤枉了好人。” “好人?哈哈……”冬儿笑了一下:“你们都是好人,我是坏人,是不是?好吧,我就是坏人,我本来也不稀罕你们把我当好人!不稀罕——” 我说:“冬儿,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和我闹?” “我——”冬儿顿住了,没有说下去。 我说:“冬儿,我承认,是我对不住你,我从宁州把你千里迢迢带到星海,本来想给你一个安定的生活,开心的生活,可是,我无能,我没有坐到,我没有给你所希望的生活,我没有达到你的要求…… “我知道,人都是会变的,会随着环境和事物的变化而变的,或许是我变了,或许是你变了,或许是我们都变了,有句话:人各有志,请勿勉强。我不想勉强你,也不想改变你,我知道,一个人的改变,外力是无效的,一个人改变的真正动力来自于自己的内心…… “你有你想要的生活,有你自己的人生价值观,我尊重你的想法,我祝福你能有快乐的生活……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希望你在这个遥远的北方城市找到你想要的生活……不管怎么样,我们曾经有过美好的记忆,曾经有过难忘的片段,我希望这些记忆和片段能成为我们今后生活里美好的回想,而不是仇恨的根源。 “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恨,是的,我承认,刚分手的时候,我恨过你,可是,现在,我不恨你了,真的,一点都没有了,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我时不时会觉得对不住你,假如当初我不把你从宁州带到星海,或许,今天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现在跟着白老三,我知道,他能给你你想要的东西,那些东西,我给不了你,为了那些东西,你可以让我的敌人和对手奚落我,鄙视我,嘲笑我,让他们在我面前得意,在我面前猖獗,在我面前狂笑……这些,我都不在意,我都不介意,我都不会归结于你,都不会对你有任何抱怨,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仍然心里会觉得对不住你……” 听到这里,冬儿怔怔地看着我,半晌,眼圈突然一红,嘶声说道:“即使你不恨我,我依旧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你……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恨你……你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冬儿的喉咙突然就堵住了,哽咽住了,眼泪接着就流了出来。 看到冬儿哭了,我的心里很难受,低声说:“你可以恨我,你应该恨我,我都承受着,我不会有有半句怨言。” “你——”冬儿倏地站起来,泪流满面地看着我,眼里带着深深的哀怨和痛彻,接着突然掩面,转身出了办公室,疾走…… 冬儿哭着走了,带着对我一直的深深的我不知道缘由的恨。 我怔怔地坐在海珠办公室里,呆了好久…… 愚蠢的把戏 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小亲茹拿着一沓信件走了进来,看我神情正郁郁的,没有说话,悄悄把信件放到办公桌上,然后轻轻退了出去,关门前,冲我吐了吐舌头…… 我无精打采翻看着信件,都是外地的旅游公司寄来的,同行交流的信函。 突然,我的目光停住了,我看到一封信是三水集团寄来的:星海春天旅游公司负责人收。 三水集团,我一直在琢磨怎么着的三水集团。 我把信封放在手里,暂时没有打开,思忖着…… 这时,办公室的挂钟响了,10点了,我这才想起我今天到现在为止还没上班。我把这封信装起来,然后出了旅游公司,直奔发行公司。 路上,我接到四哥的手机短信:金刚老大被蛇咬,没死,救过来了,不过,留下了后遗症,急性肾衰竭导致他的下面废了,没那功能了…… 我呼了一口气,妈的,不错,正好,这狗日的下面废了,不能作恶了,活该。 赶到公司,进了办公室,没看到曹腾。 我开始忙乎自己的事情,刚忙了一会儿,曹腾进来了,脸上带着轻松的表情,看到我,笑了下:“易兄来了,我刚从秋总办公室出来,给秋总汇报了下这几天的工作……秋总今天挨个和部室负责人谈话的,听取最近这段时间的工作汇报,下一个,正好该你了。” 我笑了下,站起来,去了秋桐办公室。 推开门,看到秋桐正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个微型采访机,带着耳机在听什么,眉头微微皱紧,目光有些发呆。 我轻轻敲了下门,秋桐闻声抬头,看到我,拿着微型采访机的手一抖,似乎有些意外的样子,接着就放下采访机,摘下耳机子,把磁带取了出来,冲我点头笑笑:“易克,进来——”httpδ:Ъiqikunēt 我进来坐到秋桐对过:“秋桐,曹腾说你挨个找公司中层谈话的,轮到我了。” 秋桐微微一笑,看着我,接着点点头:“是的……这几天部室的业务情况怎么样,简单说说。” 我于是开始汇报,秋桐边听边摆弄着手里的那盘磁带,似乎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等我汇报完,秋桐点点头:“很好,情况我了解了……你们业务一部二部都做的不错,你这边尤其突出……呵呵……” 秋桐边笑着,边随手将那盘磁带扔进了纸篓里。 我注意到了秋桐的这个动作,没有说话。 接着,秋桐看着我,捋了捋头发,说:“易克,我正在琢磨我们下一步的工作,我想先说说我的想法,然后听听你的意见。” 正说到这里,云朵突然推门进来:“秋总,丹东日报发行公司的客人到了,在会客室。” “哦,好的,我这就过去!”秋桐说完,然后对我歉意一笑:“看来,要改时间谈了,我去接待兄弟报社发行公司的客人,要带他们去站上参观。” 我点点头:“好的——” 秋桐接着站起来,我也站起来,随意绕到秋桐办公桌那边,趁秋桐走到衣服架子前取风衣穿风衣的空当,我走到纸篓前,迅速一弯腰,捡起那盘磁带,装进口袋,然后站起来两手放在口袋里若无其事地看着秋桐办公桌后的书橱…… “怎么?喜欢看这里面的书?看吧,喜欢哪本,直接拿走就是……”秋桐穿好风衣,回身看到我,笑着说。 我笑了笑:“暂时没看到什么喜欢的。”https:ЪiqikuΠet “呵呵……都是集团发的党员教育读本,估计你也不会感什么兴趣。”秋桐笑着。 我们一起出了办公室。 我之所以想拿那盘磁带,是因为秋桐刚才听微型采访机的神态让我觉得有些异常,同时,也是因为曹腾刚从秋桐办公室出来,还因为我记得在曹腾那里曾经见过一个采访机,他没事摆弄过,当然,曹腾那个采访机的眼色和刚才在秋桐那里见到的不一样。当然,他们手里有采访机我丝毫不奇怪,新闻单位最不缺的就是这玩意儿,新闻部都是用新的,淘汰下来的行政部门随意往外发。 中午的时候,我找到云朵:“云朵,你那里还有没有采访机?” “有啊,办公室还有2个,不过都是旧的,都是新闻部淘汰的,我去行政科领了好几个,公司每个老总都领了一个,部分部室的负责人也有领的,呵呵……都不值钱,怎么,你也想领一个?”云朵看着我说。 我说:”嗯……” 云朵接着就给了我一个,说:“哥,怎么?你想学新闻采访啊?” 我笑笑:“没那兴趣,玩玩而已。” “呵呵……”云朵笑了。 我回到办公室,此时正是午休时间,曹腾不在。 我关好办公室的门,取出那盘磁带,放进去,打开播放。 一听到采访机里传出来的声音,我就呆住了—— “你这句话说对了,我也想把这句话送给你,你不就是因为那次受伤得到秋总的一点恩惠,不就是因为曹主任因为陪孙总有工作的事情没管你你就对他俩心生不满,对秋总感激不尽吗?其实,我觉得,你很幼稚,那不过是领导一贯的收买人心的做法,你如此明白的人,竟然就如此不分黑白。” 这是我的声音,这是秋桐被带走那天我和曹腾在办公室里的对话。 没想到曹腾竟然神不知鬼不觉把我和他的对话录了下来,而且,还把磁带送给了秋桐。 这么说,这磁带一定是曹腾刚刚借汇报工作之机送给秋桐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显而易见,一来想博取秋桐的更深度信任,二来想离间我和秋桐的关系。 我现在听到的,是我和曹腾谈话的后半部分,那么,我刚才进秋桐办公室的时候,秋桐已经把前半部分都听完了,前半部分我说的还厉害。 怪不得我刚才看到秋桐见到我进来的时候神色有些异常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关死采访机,将磁带收起来,然后点着一支烟,慢慢琢磨起来…… 下午上班,秋桐叫我过去,她的客人招待完了,要继续和我谈上午没谈完的工作。 我过去,坐在秋桐对面。 “来,易经理,我们接着上午的谈。”秋桐给我沏了一杯茶,放在我面前,看着我笑着说。 我说:“秋桐,在我和你谈工作之前,我想先和你谈一件事情。”我说着摸出那盘磁带,放在秋桐面前:“对不起,我上午从你办公室趁你不注意把你扔到纸篓里的磁带拿走了。” 秋桐看到磁带,微微一愣,怔怔地看着我。 接着,秋桐就笑起来:“你这家伙,神偷啊,我竟然一点都没发觉!” 我没笑,看着秋桐:“严肃点,不准笑!” 秋桐不笑了,但是还是忍不住想笑的样子。 我说:“这磁带我已经听了,你也听了,是不是?” 秋桐点点头:“是的,我听了,不过没听全。” “我知道你没听全。”我说:“你实在不该仍,该听完全部的。” 秋桐看着我:“为什么?我不想听了。” 我说:“那么,你相信这里面的谈话内容吗?” 秋桐说:“我不相信这里面的话是你讲的……这磁带一定是伪造的。” 我说:“错,这里面的谈话都是真的,的确是我讲的。” 秋桐看着我,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看着秋桐严肃的神色,不知怎么,我的心里有些紧张,垂下眼皮。 “易克,你看着我的眼睛!”秋桐轻声说。 我抬头看着秋桐明亮清澈的眼睛。 “即使这里面的话是你讲的,我也不会相信这是你的本意。”秋桐郑重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易克,我只相信我的眼睛,只相信我自己的内心判断……我相信,这里面的话,你一定是在特殊场合下说的,你这么讲,当时一定是有你自己的考虑,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考虑是什么,但是,我对你的信任是没有丝毫动摇的,我永远相信,你是我永远的最好的最值得信赖的朋友……不然,我不会把这盘磁带扔进垃圾筒里。” 说着,秋桐又拿起那盘磁带,扔进了纸篓里。 听了秋桐的话,我的心里一阵莫大的宽慰,不由地笑了。 秋桐却没有笑,叹息了一声:“我不明白,曹腾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到底对他有什么好处……或许,我该回头找他谈谈。” “不要找他谈话。”我说。 “为什么?”秋桐说:“我最讨厌的就是内讧,就是内部互相倾轧。”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磁带里的对话内容,那么,你就该知道为什么不要找曹腾谈话!”我说:“有时候,有些事,自己心里明白就好,谈开了,未必是好事。” 秋桐皱皱眉头:“我还是没想明白。” 秋桐不明白是正常的,她哪里知道这其中这背后发生的事情。 我坚持不要秋桐找曹腾谈话,却也说不出更多的理由,秋桐最后听从了我的意见,说:“本来,我是不想让你知道这磁带的事情的,我不想让你有什么精神负担和压力,不想让你想多了,没想到你这个鬼机灵竟然知道了,既然你知道了,我想我也就不用多说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总之,不管别人对我说关于你的什么,我对你的信任都是不可动摇的,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我如此想,愿意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对你的了解!”Ъiqikunět 我说:“你没想多,我很高兴,我是不会想多的,不过,我其实也知道,你必定不会想多的。” “为什么捏?”秋桐脑袋一歪看着我。 “同样因为我对你的了解!”我说。 说完,我笑了起来,秋桐也笑了,我们的笑都很轻松,带着几分理解,带着几分欣慰,还带着几分默契。 小别胜新婚 “易克,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事和曹腾之间有什么矛盾纠葛。”秋桐说。 “没问题,我和他是亲兄弟,绝对没什么矛盾的,我这人你还不知道,我从来不记仇,肚子里能撑船呢。”我说。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秋桐又忍不住笑起来。 我看着秋桐稍微有些恢复正常的脸色,轻声说:“昨晚休息地还不错吧,这两天,你受委屈了……你进去后,我和云朵都十分担心,云朵都吓坏了……你回来后,云朵又激动地哭了。” 秋桐听我说到这里,眼圈突然一红,接着低下头去…… 我们都沉默了。 半晌,秋桐抬起头,神色恢复了,冲我莞尔一笑:“谢谢你,谢谢你们。” 我说:“你是被人陷害的,有人在背后刻意想陷害你,你想不想知道是谁?只要你想知道我,我就能查出来。” 秋桐摇摇头:“我不想知道……即使查不出来又怎么样?去报仇?去血拼?斗来斗去累不累?有意思吗?冤冤相报何时了……还是不要查了,我也不想知道,也不想和人斗,做这种事的人,最终会觉得自己没趣无聊的,不理便是……再说,这事我不想把你牵扯进去,因为李顺的事情,你已经被拖地够深了,我心里想起来就觉得很内疚。” 我说:“你不要内疚,我和李老板之间的事情,也不能把责任都推到李老板身上,我自己也有原因,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无法回头了,只能一步步往前走,走一步看一步了。” 秋桐深深地叹息一声,默然无语。 过了一会儿,我们收回情绪,开始谈工作。 “易克,我这几天想了,2010的报纸发行,除了党报之外,其他生活类报纸的征订,我想基本的思路是优化订户结构,在确保征订总量稳中有升的前提下,改变单纯追求份数的做法,在加强有效发行上做文章,”秋桐说:“只有把有效发行做好,才会真正让报纸的发行和广告衔接起来,真正起到对广告的推动和拉动作用,对年末的广告代理才会起到强大的催化剂作用。” 我点点头:“嗯……有效发行除了能拉动广告,还能节约自身的发行成本,避免不必要的资源和纸张浪费,目前,我们的零售业务开展地很顺利,份数一直很稳,几乎占到整个发行量的半壁江山,这些零售,都是有效发行,是真正走向市场的,卖出去的每一份报纸,都是能收到实效的…… “固定征订这一块,有一部分是单纯为了追求份数,为了征订而征订,没有找到对具有针对性的读者群……要想优化订户结构,提高有效发行的分量,难度还是不小的,首先要解决三个问题,一个是完成集团当维给发行公司下达的任务和优化订户结构之间的矛盾,另一个是各发行站在完成公司下达的任务和优化订户结构之间的矛盾,再一个就是发行员完成站上下达的征订任务和优化订户结构之间的矛盾。筆趣庫 “公司、站、发行员这三者,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既想提高发行质量,又要确保数量,特别是发行站和发行员,没有数量,直接危及自己站的利益和发行员的收入,如果一味强调发行质量,会打击发行员的征订积极性,对各位站长的工作积极性也会带来打击…… “所以,如何解决好这个矛盾,是摆在我们面前的大问题……而且,什么样的订户是有效发行,什么样的不是有效发行,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没有那么明晰的界限。” 秋桐认真地听着,点点头:“嗯,这的确是个难题……既要提高发行质量,还不能打击大家的工作积极性,不知这鱼和熊掌能不能兼得……你刚才说的,也是一直困扰我的难题。” 说完,秋桐带着征询的目光看着我:“你有什么好办法没?” 我看着秋桐:“说好办法,我没有万全之策,不过,我倒有个想法,可以尽可能在保持发行站和发行员征订积极性的前提下,尽可能优化读者结构……尽可能提高报纸的有效发行率。” “说说你的想法!”秋桐专注地看着我。 我说:“零散征订的主体是发行站和发行员,这一块,不要打乱布局,还是按照原来的方针办,你让发行员自己去优化读者结构,是办不到的,发行员都有征订任务,都有任务考核压力,站长也都有,他们为了完成任务,是不会发自内心主动给你优化的,只要有订户就会去订,你不能要求站长和发行员都有和你一样的觉悟,具体岗位不同,所处的位置不同,对工作的认识是不同的…… “目前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集体征订上做文章,我们不能掌控零散订阅的结构和质量,但是,可以控制集体订阅的方向,集体订阅的对象,我们可以进行调整,只针对城市市民阶层,这是报纸有效发行的主力军。https:ЪiqikuΠet “而那些偏远的乡镇和农村,不是我们广告客户的主要消费阶层,可以有余地地控制,比如那些晚报村,就是典型的无效发行,广告商最不看中的就是那一块,下一步就可以控制发展,毕竟,都市类报纸的主要针对人群是市民阶层,不是农民,农民也不是报纸广告客户所要针对的主要客户。 “这样说虽然名义上听起来不大对,觉得小瞧了农民兄弟,但是,从有效发行的角度,从广告客户实际的针对角度,却是很现实的,我们集团有一份星海《农民科技报》,这份报纸才是农民真正喜欢的需要的,完全可以在农村扩大这份报纸的发行,没必要去捣鼓晚报…… “毕竟,广告商花了钱,是要达到最大的广告效应,广告商也都不傻,他们做了广告,也都会去做市场调查的,现在的广告商都是很精明的,他们不会仅仅相信我们自己宣传的报纸发行量,他们也有自己的办法去调查广告实际效果…… “所以,单纯追求发行份数,不是一个具有远见的策略,是一种报业经营上的短视行为,广告商做完广告,收不到他们想要得到的效果,以后就会逐渐减少甚至停止广告投放。” 秋桐沉思着,点点头:“嗯……的确如此……你的思路很开阔,很有远见。” 我又加了一句:“做经营工作,要实效远比走形式要重要的多!党报的征订,很多是在走形式,强制摊派,那是没办法,我们也改变不了,但是,在都市生活类报纸上,我们是可以有所作为的。” 秋桐沉思着,没有说话。 我又说:“在报纸大征订时期,搞好报纸发行,不能仅仅依靠单纯的送赠品上门推销,还要举办各种各样行之有效的活动,以活动促销售,举办好的活动,一来可以扩大报纸的影响力和知名度,二来,可以实实在在促销,收到直接的实惠。” 秋桐眼睛一亮,看着我。 我继续说:“报纸就是商品,既然是商品,那么,在市场经济时代,促销商品的最佳途径就是举办活动……去年的报纸大征订,我们搞过一些活动,但是,还远远不够,真正要对商品的销售起到有效的促销活动,要有一系列的有影响力的大活动,要激发起市民参与的热情…… “当然,举办这些活动,要考虑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双丰收,特别是要搞好成本核算,前提是不能赔本,咱们是生意人,赔本的买卖是绝对不干的……至于社会效益,任何活动都会有社会效益,只是大小不同而已,不用多考虑。” 秋桐眼里闪出兴奋的表情,和我热烈讨论起来。 我们一直谈论到下班的时候,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谈话,彼此都觉得思路明晰多了。 讨论出真知,看来这句话不假。 临走的时候,秋桐随意拿起今天的晚报看了下,说:“哎——看,这个一版报花位置的广告登了好久了,还在做啊,看来,那个不留名救人的好人还没找到。”Ъiqikunět 我知道秋桐说的是那个重金寻人的关于黎嘉诚的广告,笑了下:“哎——提供线索就要一万元的酬金,这家人看来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 秋桐说:“这家人看来是要想报恩啊,看来是想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哦……只是这做好事的,似乎并不是施恩图报之人。” 我说:“看来应该是,施恩图报,我不赞赏,也不看好,这似乎违背了做好事的本意……这样的人,最没有意思。” 我一副说者无心的样子,其实是有心。 秋桐看了看我,似乎是说这无意,听者有心,似乎是我的话让她有所联想,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接着说:“好了,不说了,走吧,我回家给小雪做饭去。” 我也不再说话,离去。 下班回到宿舍,刚打开门,闻到一股菜香,厨房里飘过来的。 海珠回来了,正在厨房里忙着做菜。 我走过去,海珠见到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就扑上来,抱住我兴高采烈地亲吻着:“哥,我回来了……哥,想死你了……哥,抱紧我……” 我抱着海珠的身体,心里感到一阵阵温暖和温馨,我们紧紧拥吻在一起…… 小别胜新婚,我体会到了这句话。 海珠的圈套 我们在厨房里做了。 弄完清理完毕,我去洗澡,海珠继续做饭。 等我洗完澡,海珠已经做好了饭菜。 我们一起吃饭,海珠边吃饭边兴奋地和我汇报这几天的收获,我认真地听着,原来海珠在哈尔滨开完会后,又跑了周边的好几个城市,去了好些家旅行社,拜访了很多客户和同行,学到了不少东西,结识了很多新朋友,大大地长了见识,收获确实不小。 我为海珠感到高兴,说:“阿珠,三人行必有我师,快速提升自己的最好办法就是拿来主义,把别人成功的经验和做法学过来,再结合自己的情况进行创新,这样,工作起来,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不懂不丢人,不会不可怕,但是不懂装懂不会装会很丢人很可怕,那样只会贻误了自己的发展,损害了自己的事业,一无好处,我们就是要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大力博采众家所长,师夷长技以制夷。” 海珠点点头,边给我夹菜:“嗯……小妹就是秉承哥哥的旨意去做的,去学的,嘻嘻……” “来,为你此次出去的收获,干杯!”我举起酒杯。 和海珠喝完一杯酒,海珠问我:“这几天星海这边怎么样?大家都还好吧?” 我点点头:“嗯……都很好。” “秋姐也还好吧?”海珠说。 我不知海珠为何又单独提起秋桐,又点点头:“她也很好。” “我这次去哈尔滨,专门给秋姐买了一件风衣,很漂亮的风衣……她穿上一定很好看。”海珠说。 “哦……”我看着海珠:“你还专门给她买了衣服?” “是的——小别胜新婚也。”海珠说。 “什么意思?”我说。 “你懂的。”海珠看着说。 我的心跳了一下,我知道,海珠一定是明白那件我从上海带回来的套裙是秋桐给她买的,知道不是我买的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海珠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我说:“看来,我猜对了,果真是秋姐给我买的,刚才之前其实我不能肯定是她买的,我只是怀疑,刚才我是故意说这话来看你的反应……果然,我猜对了,果然是秋姐给我买的……看来,我这件风衣是买对了。” 无意中,我落入了海珠的圈套。筆趣庫 我笑了下:“她是好心好意给你买衣服,但是又怕你有别的想法,所以……” “所以她就装作不懂,所以你就装作你给我买的样子,是不是?”海珠说:“你俩可真会演戏。” 我尴尬地笑了下。 “秋姐倒是个细心的女人,打着你的旗号给我买衣服,借用你来给我送人情,不过,这人情可是给你了,”海珠说:“那么,你说,我给她买的这件风衣,要不要你去给她呢,说是你给她买的呢?” 海珠带着讥讽的目光看着我。 我说:“阿珠,这个……没必要吧,还是你给她的好,我平白无故干嘛要买风衣呢。” “哼,我给就我给,我可不会平白无故拿人家的东西,不说她给我买那件衣服,就单凭她帮我们公司拉的那客户,我给她买10件风衣都不屈。”海珠说:“这几天我出差,你和她是不是都很高兴啊?” “阿珠,你说什么呢?你这话说的有意思吗?”我有些不高兴。 海珠看了我一眼,又拿起筷子吃菜:“好了,惹你大爷不高兴了,我不说这个了,行不行?” 我不说话了,默默地吃菜,心里有些沉郁。 海珠吃着菜,边不是偷眼看我,接着又说:“今天冬儿去我们公司干嘛?” 我看着海珠:“这个,你也知道了?” “当然,我每天都要和公司里打好几遍电话,我人虽然在外面,公司里的大小事我也都是知道的。”海珠说:“我一听小亲茹描述那人的模样,就知道是冬儿,她还是你带进公司来的,你带她到公司里干嘛呢?” 原来小亲茹是海珠的小密探。 我说:“我不是带她来,是她在公司门口遇到她的,既然来了,就邀请她进来坐坐。” “哼,有什么好坐的?我看她来这里是不怀好意,这几天我在外面,一直在想上次那些照片的事,我越想越觉得这是她捣鼓的,她肯定是想借机从中作梗搞破坏,她就是看不得人家的幸福……当然,苍蝇也不叮无缝的蛋。” 海珠似乎还是对我和秋桐一起南下之事耿耿于怀,我苦笑一下,然后说:“她就是路过这里,顺便看看,我和她在办公室谈了半天,然后她就走了。” “走就走呗,干嘛还哭着走的?”海珠又说。 看来小亲茹汇报的够详细的,这个超级小密探。 我说:“话不投机呗。” “嗯……”海珠似乎有些满意我的回答,说:“我猜她一定是不死心,借我不在的时候来纠缠你,让她哭着走就对了。” 我无语。 海珠继续说:“是实在的,我不认为冬儿是个不好的女人,但是她对我似乎很有敌意,既然她如此对我,那我就没有必要一再忍让她,我不是没给她过机会,我不是没让过她,但是她自己不知道珍惜,自己错失了机会,这能怪谁? “不管是谁,现在我谁都不让,我凭什么让,想想当初我甚至都后悔,觉得自己傻的可怜,别的东西可以让,爱情能让吗?对女人而言,爱情永远是自私的,是不能分享的,现在你是我的,谁也甭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除非你告诉我,你不爱我了,你不爱我,不要我了,我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死死纠缠你的。” 我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自顾吃菜。 “哥,你还爱我不?”海珠看着我。 这是女人最喜欢问的话题,百问不厌。我看着海珠大大的眼睛,郑重地点点头:“爱——阿珠,我爱你,我会好好对你的!” 我此时说的是心里话,虽然我脑子里不时涌起秋桐,涌起浮生若梦。但是,我知道,我必须要面对不可改变的严酷现实,我必须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 无论从哪一方面说,海珠对我是无可挑剔的,她是真爱我的,而我,心里对海珠是有着真情实意的。 我无数次告诉自己,我不能辜负海珠对我的爱,不能做出对不住海珠的事情,我必须要对得住海珠在我落难之际对我的不离不弃,对我的执着眷恋。虽然这念头时不时会陷入难言的困苦和纠结之中…… 海珠笑了,深情地看着我:“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我爱的不是你是否有钱,是爱的你的人,这样的爱,才是长久的……知道吗,哥,其实我不希望你很有钱。” “为什么?”我说。 “因为,男人有钱就变坏!”海珠笑嘻嘻地说。 “你怎么这么没自信?我是有钱就变坏的人吗?”我说。 海珠 Ъiqikunět呵呵笑了:“是的,你说的对,或许,我是没有那么大的自信,当然,我愿意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海珠的笑果真看起来不是那么自信,她最不善于掩饰自己。 我的心里不由又叹息了,想起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恒久的幸福,也没有谁不能离开谁。散了就是散了,也许无言才是最好的安慰,傻瓜都一样,谁都不懂逃过悲伤。有些缘分注定要失去,有些缘分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的。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由有些忐忑。 吃完饭,我赖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海珠收拾我换下来的衣服准备去洗。 “哎——哥,你裤子口袋里有一封信……我幸亏检查了下,不然,就给洗了。”海珠在卫生间里喊道。 我这才想起我装在口袋里的三水集团的那封信,说:“那是我上午在你公司里拿来的,还没来得及看呢。” 海珠出了卫生间,走过来,边看着信封:“哎——三水集团寄给我们公司的,会是什么呢?我们公司从来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 “你们旅游公司没和他们打过交道,我们发行公司可是和他们在打交道,他们是我们的大客户,这可是个大家伙。”我说:“里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哦……过来,打开看看。” 我这时心里也带着比较高的兴趣。 我坐起来,海珠过来坐到我身边,我拿过信封撕开,抽出里面的东西,打开,海珠身子一歪,斜躺在我怀里,将脑袋凑过来,和我一起看—— 原来这是一份三水集团的旅游招商邀请函。 招商函的内容比较笼统,大致是三水集团最近要阻值集团的优秀员工外出旅游休假,作为集团的年度福利和对优秀员工的奖励,外出旅游的员工人数为1700人,集团拨付的总预算为1300万,欢迎星海所有具有出境游国内游资格的旅行社参与竞标。 竞标时间是后天上午9点在三水集团小会议室,参加竞标的旅游公司须出具自己的相关旅游经营资格证书以及营业执照,同时带着自己的标书,标书要求做成一个完成的旅游方案,包含旅游线路的详细行程和报价,以及垫付旅游款的比例和数额,等等…… 看完这个邀请函,海珠倒吸一口凉气:“妈呀——1700人,1300万,这个三水集团疯了,竟然阻值这么多人外出旅游,一下子出这么多钱,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看了海珠一眼:“开玩笑?你看这像是开玩笑嘛?你知道这个三水集团的实力有多雄厚不?你知道他们有多少员工不?1700人,加上他们集团的外地分公司员工,也就是他们全部员工数量的十分之一,优秀员工比例占到10分之一,多吗?对于拥有百亿经济实力的上市公司,拿出1300万作为员工的福利奖励,多吗? “何况,这些钱就是不用来奖励员工旅游,也是要用其他形式发给员工的,这笔钱必定本来就是预算内的用来奖励员工的款项……什么叫大家气魄,这就是!” 海珠犹自张大了嘴巴:“我滴妈,那也还是太大了,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大旅游规模的活儿……哥,你说,他们给我们发邀请函,我们能接得了这活吗?” 我没有说话,一遍遍反复琢磨着这个简短的邀请函…… 筆趣庫 机会来了 这个邀请函里面说的很明白,欢迎星海所有具有出境游和国内游资质的旅游公司参加竞标,这说明他们的邀请函不只是发给我们一家,星海几乎所有的旅游公司都接到了这个邀请函,他们的招商范围是很广的。 而同时,我注意到一点,这个招商书里只笼统提到了外出旅游的人数和预算数额,却没有提及这1700人外出旅游的档次和层次。作为一家正规化管理的上市公司,这1700名优秀员工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档次的,必定还会有优秀良好之分,但是这招商书里却丝毫不提及,这又是为什么?还有,招商书要求旅游公司提交完整的旅游方案,这又说明了什么?还有,这家集团根本就不会缺钱,为什么要参与竞标的旅游公司在方案里拿出垫付旅游款的数字?https:ЪiqikuΠet 我深呼吸一口气,脑子突然一亮,对了,这只能说明,这家集团自己还暂时没有成型的旅游旅游分配计划,或者是有但是觉得不成熟,想借助旅游公司参加竞标之机依靠旅游公司拿出的旅游方案来完善自己的计划,或者,他们是想借着这个来考验考核一下旅游公司是否有成熟的旅游经营策划和阻值能力,以及自身的实力如何,借机来确定长期的合作伙伴。 想到这里,我的大脑突然兴奋起来,这是一种巨大挑战所带来的高度刺激而引发的兴奋,我喜欢这种被挑战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全身心都觉得振奋,很久没有这种被强烈刺激的感觉了。 海珠刚才的话我理解,如此大规模的旅游项目,一般的旅游公司是不敢接的,不说接待阻值能力能否胜任,单是后面那句垫付旅游款项,就足以吓退很多家旅游公司,旅游行业现在竞争十分惨烈,很多都是保本经营,哪家旅游公司一下子能拿出1300万的资金垫付?别说1300万,就是300万,都会觉得很头沉。 我的脑子里想开了锅一般沸腾着,脑筋急速周转着,思考着…… “哥——你怎么不说话?”海珠坐起来,摇晃了一下我的胳膊,看着我。 我回过神,看着海珠,突然笑了下:“阿珠,你想怎么办?” 海珠有些晕乎乎的表情:“哥,我看,这笔大项目,我们做不了……太大了,还需要垫付资金,一来我们从来没坐过这么大的单子,二来我们也没那么多钱垫付,三来星海这么多家旅游公司,接待能力比我们强的资金实力比我们雄厚的多的是,我们如果参与,毫无优势可言,更毫无把握性,而且,他们后天就要提交整个旅游方案,这招商函上对外出旅游的要求什么都不提,我们怎么做这方案,时间和精力都来不及了……这蛋糕是如此诱人,可是,我们吃不下去。” 海珠带着深深的巨大的遗憾和失落,又有些自卑的神情。 我看着海珠,眼里迸射出坚定的目光,对海珠说:“阿珠,越是具有挑战性的项目,越能激发我们的主观能动性,客观不可改变,但是,主观是可以无限激发的。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我们做事情,任何时候都不要怕挑战,都不要畏惧困难,这天底下,没有爬过不去的山,没有趟不过去的河。凡事事在人为,再小的事都有人做,再大的事都是人做出来的…… “你要相信,我们不必任何人差,我们的春天旅游不必任何一家旅游公司差,我们虽然目前不是星海最好最强大的旅游公司,但是,我们的目标永远是朝着最好最强迈进,要想快速实现这个目标,要想走捷径,就要抓住每一次有可能成就我们做大做强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现在,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摆在我们面前,我们决不可以错过,否则,我们将懊悔终生,后悔的事,我们不做,我们要勇于接受各种挑战,越是别人看来不可能的事情,我们越要做,只有这样,才能凸显出我们无畏的勇气和超凡的气魄。才能实现我们公司跨越式的发展。” 海珠睁大眼睛看着我,眼里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 我继续说:“阿珠,你可知道,要是这个单子做成了,我们能赚多少钱?最起码,我们能赚到这个数?”说着,我伸出了一个巴掌。 “50万?”海珠说。 “对,最少是这个数!”我说。 “啊——这么多?”海珠吃了一惊。 “是的,这还不是毛利润,是纯利润。”我说:“这1700个人,即使我们一个人能赚到500元的毛利润,那就是85万,扣除所有费用,净盈利50万不在话下,而且,每个人500的利润,我还是保守估算的,要是出境游,毛利润可以到1000元,就算大家都打价格战互相降低成本,我们50万的纯利润也是有保证的,只要我们做成了这一笔业务,我们公司就彻底翻身,而且,我们还有可能成为这家集团长期的合作伙伴,他们今后的旅游和会务,可是会源源不断的……所以,阿珠,这个项目,我决意去做——” “啊……”海珠半张嘴巴,愣愣地看着我:“可是,哥,1700人,最起码要34个团,我们哪里能一下子找到这么多导游,这些导游,不但要有国内的全陪,还要有出境的全陪。” 我笑了:“傻丫头,换了你是集团老板,你会一下子让1700人同时出去旅游吗?都出去了,那集团的活谁来干?他们必定是要分批出去的,这样,我们的导游不就周转过来了?” “哦……这倒也是,可是,人家不是说了,还需要垫付团款的,1300万的团款,我们如何拿得出,这不是天方夜谭吗?就是300万,我们也没有啊,我们顶多能拿得起30万,不过要是那样,我们的家底子就全空了。”海珠又说。 我说:“这个团款?我看没有哪家旅行社会傻到拿出1300万赚这几十万,明显不合算嘛,还有,我也想不出哪家旅行社一下子能拿出1300万来,目前星海没有一家旅行社有这么大的实力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流动资金,至于垫付一半或者一小部分,或许有的旅行社能做到。 “但是,依照我对这家集团规模和气势的了解,他们看中的其实应该是旅游的质量,质量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他们根本就不会在乎这1000多万资金,这1000多万对于他们,就好比一万元对于我们…… “既然我们只能拿得起30万,那还不如一分不垫付,拿出来还不够丢人的,人家也不会在乎……所以,如果我们要做,就干脆——要求对方提前预付全部团款,1300万全部打给我们,这样,我们才能做起这个大单子。”httpδ:Ъiqikunēt “你这样想当然不错,可是,人家会听我们的?我们说了不算啊……”海珠苦笑了下:“最起码,我们这样,和同行业的其他有经济实力的旅游公司比,就占了下风。” “那我们就要避开我们的劣势,重点突出我们的优势,我们必须要拿出不同于其他旅游公司的东西,才有可能获取这个大单子!”我说。 “我们有什么优势?”海珠说。 “质量!”我说。 “质量?”海珠说:“这不是什么优势,做旅游的,大家抓的都是质量,这样的大单子,哪家旅游公司都不会忽视质量的!” “那还要看哪方面的质量,看谁能做细做活,看谁做的完整做的有创新性。”我说:“我们既然财力不占优势,那我们就只能拼这一块了。” 说到这里,我的脑子里又开始转悠起来,我的注意力逐渐凝结到了一个点上…… “哥,你对做成这个项目有多大的把握?”海珠说。 “把握?”我看着海珠:“理论上,现在我有10的把握。” 海珠一听,泄气了:“才10啊,唉……哥,我看,算了吧,把握性太小了,其实你说的10把握我都觉得高了,我自己想啊,顶多是1的把握。” 我说:“阿珠,你害怕竞争?” 海珠说:“我不是害怕竞争,可是,我们旅游公司的实力摆在这里,我们总的面对现实吧?” “我们的实力?我们的实力怎么了?我们不就是资金不雄厚,规模小吗?但是,我们有出境游和国内游的资格,我们有星海旅游行业第一流的管理,我们有星海旅游行业第一流的队伍,我们有星海旅游行业第一流的服务质量,我们还有。”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得意地笑了下:“我们还有星海旅游行业第一流的营销策划。” 海珠忍不住笑了:“你可真大言不惭。” “该谦虚的时候谦虚,不该谦虚的时候就不能退让,”我说:“有10的把握,这就已经够多了,别说10,就是有1的把握,只要有一线成功的机会,我们就要去争取,就要去尝试,不去做,你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世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只要我们努力了,去做了,失败了也不遗憾,眼睁睁放弃,才是最让人遗憾的事情……所以,我决定了,这个单子要做,必须要做!决不放弃!” 海珠认真的看着我:“哥,你决定了?” 我点点头:“是的,决定了!” 海珠说:“那我听你的,明天,我就安排计调人员做整体方案。” 我摇摇头:“不用,这个方案,我亲自来做!” “你亲自做?”海珠看着我。 “是的,阿拉亲自做,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吗?”我笑呵呵地说。 “当然相信你的能力,你能亲自做,那太好了。”海珠笑着说:“只是,后天就要递交方案,时间来得及吗?” “别人来得及,我们就来得及,记住,阿珠,我们不必任何人差!”我拍着海珠的脑袋。biqikμnět 海珠怔怔地看着我,半天说了一句:“哥,我第一次感觉到你如此澎湃的激晴,感觉到你排山倒海一般的气魄,你……你此刻的气势,简直太男人了。” 此时我的大脑里一片激昂的斗志,沉寂已久的那种激晴在我心里翻腾,看着海珠娇美的面容和柔美的身体,我的身体突然一阵强烈的冲动…… 法拉利女郎 我一把将海珠拉过来,摁倒在沙发上…… 冲动来的快,去的也快。 我简单清理了下,直接去了书房,打开电脑,上网。 经过刚才和海珠的一阵运动,我有些发热的头脑开始冷静下来,脑子里开始梳理我的思路…… 我此时并不急于做方案,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磨刀不误砍柴工,我现在需要的是先磨刀,我要找到最适合三水集团的切入点。 要找到这个切入点,当然是要了解这家集团的内部情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这会儿一直纠结于那个招商函的内容,我要换位思考他们发出如此招商函内容的真正动机…… 我又开始一遍遍看这个招商函,反复琢磨着…… “哥,我洗完了,开始洗衣服了。”外面传来海珠的声音。 “好的,你洗完衣服就休息吧,不要过来打扰我……”我说着,抬脚踢上了书房的门。httpδ:Ъiqikunēt “嗯……你不要太累了。”海珠说。 “知道了,不要管我就是……”我说了一句,边点燃一颗烟,继续看着那个招商函。 看了许久,我的脑子里逐渐有了稍微成形思路。 我百度了下三水集团,找到了三水集团的网页,打开,凝神开始逐项点击看,边看边凝神思考…… 夜渐渐深了,外面没有了动静,海珠洗完衣服睡了。 我一颗接一颗地抽烟,边继续翻看三水集团的网页。 最后,我的鼠标停在了三水集团的内部先进荣誉榜前,这是最新年度的集团先进榜单…… 我的眼睛死死盯住这个榜单,看了许久,眼前突然一亮…… 站起来打开书房的窗户,窗外新鲜的夜风吹进来,很凉爽。 我站在窗前,看着深邃的夜空,看着夜空里闪烁的繁星,心里继续寻思着…… 一会儿,我又回到电脑前,打开海珠旅游公司的网页,点击翻看出境游和国内游的线路…… 也更深了,周围一片静寂,我的大脑里却一片热火朝天,一个接一个念头在不停地滚涌着…… 一盒烟抽光之后,我终于开始打字了。 我打开文档,打下了第一行题目:三水集团福利度假旅游整体运作方案…… 破晓时分,我重重地呼了口气,停止了打字,呆呆地看着满屏幕的字,草案完成了! 弄完草案后,我的脑子突然一阵空白,刚才写的什么东西,全部都忘记了。 我瞬时感到了一阵困乏,于是关了电脑,简单洗了把脸,然后上床。 海珠正在熟睡,我悄悄躺下,脑袋刚挨到枕头,仿佛被锤子击打了一下,立刻就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海珠的身影,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一缕光线。 我看了下表,我靠,上午10点了,海珠一定是上班去了,没舍得叫我。 我一骨碌爬起来,洗涮了下,然后看到餐厅里的饭桌上有海珠给我留的早饭。 简单吃了点东西,我下楼准备开车去公司,却怎么也打不着火了。 这破车,不知道是哪里又出了毛病。 我打电话给了公司定点修理厂,很快修理厂来车子将车拖走了。 我步行出去,准备打车去公司,等了半天,没等到空车,于是决定边走边招呼出租车。 我沿着人行道走着,脑子里又开始琢磨昨晚做的那个方案,想着其中需要完善的地方…… 走到一个斜叉路口的时候,我正在横穿路口,突然一阵急刹车的声音,我猛地一抬头,看到斜路里正高速窜出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正直冲我撞过来—— 虽然那红色的跑车在急刹车,但是因为速度太快,还是来不及了,眼看着车就要撞到我身上—— 我脑子里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出于本能,身体一发力,猛地往上一跳,一下子跳到了跑车的前部,随着车子的惯性,我的身体站立不稳,一下子扑到了驾驶员位置…… 车子停住了,我的沉重的身体压在了开车的人身上,听到身体下面传来一声沉闷的尖叫声:“啊——” 这是个女人的尖叫声,与此同时我的身体感到下面软绵绵的,无疑,这是女人的身体,同时还有一股香气扑来。筆趣庫 我立马惊醒,撑住驾驶座位靠背,一个翻身跳下来。 惊魂稍定,我看着这车,法拉利。 驾驶员果然是一个女人,还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孩,一身白色的休闲装,戴着一副墨镜,脸色煞白,显然是吓的。 我怔怔地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我心里也有些后怕,妈的,开车这么快,不要命了,差点就把我报销了。 那女孩慢慢摘下墨镜,我这时看清楚了她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睫毛很长,看起来有24、5的样子,眼神里的惊恐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高贵傲慢和怒气…… “混蛋——活腻了,找死啊,这么宽的马路你往我车上撞!”女孩不容分说就破口大骂起来,神情显得十分恼怒。 我本来打算给她道歉的,不管怎么说,我没出事,我还压在了人家女孩子身上,我是男人,不和女孩子计较,是需要给她道个歉。 但是她这一骂,我火了,我靠,你在市区超速行车差点把我撞死你不说,还反过来骂我。看这车子,看这女孩的架势,分明是有钱人家,要么就是有钱人包养的二奶。 出于我的厌恶心理,我主观地下意识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 但我还是决定不和她计较,我强压怒气,说:“对不起,我没看到你的车子。” “没看到我的车子那你没长眼哪?”女孩不依不饶:“我看你就是存心不怀好意,你不会往边上闪?你干嘛要跳到我车上压到我身上?你是想耍流氓,是不是?” 我真火了,说:“女士,你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你车速那么快,我当时哪里来那么多反应?我只是出于本能跳了起来。” “本能?我看你的本能就是想耍流氓,看你这样子,我一看就是个小流氓!”女孩用嘲讽的目光看着我,撇了撇嘴巴。 “住口:“我喝道:“不错,我的样子是不好,那你的样子就好了?别看你开着豪车,穿着名牌,我看你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看就是个二奶。” 说完,我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混蛋,你敢说我是二奶,你敢骂我?”那女孩竟然下车朝我追了过来:“小流氓,你有种就给我站住——” 我又好气又好笑,怎么遇见这么一个野蛮女孩,还没完没了了。 我决定吓唬吓唬她,于是站住,转过身,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向她走了两步,阴沉沉地说:“怎么?你看上二爷了?想跟二爷走?那好,来吧。” 说着,我又向她走了两步,狰狞一笑,做出要伸手抓她的样子。 “啊——”那野蛮女孩叫了一声,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不敢逞强了,慌忙跑回车上,发动车子就走,边走边在车里骂道:“流氓,臭流氓。” 看着这辆红色的法拉利疾驶而去,我摇了摇头,妈的,晦气,刚出门怎么就遇到这么一个刁蛮的女孩子。这女孩不是有钱人家娇生惯养的千金就是有钱人包养的二奶。出于我对她的不良印象,我倒是宁愿把她认为是二奶。 这时,过来一辆空着的出租车,我拦住,直奔公司。 此时,我当然不会想到很快我又会见到这位漂亮的野蛮二奶,而且,见的地点是那样的不合时宜。 在公司里开了一天会,秋桐召集的,参加人员有赵大健苏定国云朵我和曹腾,还有部分发行站长,会议的主要内容是讨论公司大征订总体方案,以及外报外刊代征代投实施方案。Ъiqikunět 由于秋桐实现和公司各中层都事先做了沟通交流,昨天又和我有过一番深入探讨,所以,会议进行的比较顺利,大家各抒己见,又提了一些很好的建议,赵大健话不多,但是也没唱反调,显得比较温顺。 会议进行到最后,秋桐拍板,公司成立大征订工作领导小组,她任组长,赵大健苏定国云朵和我与曹腾为组员,领导小组用一周时间拿出公司大征订工作计划上报经管办,之后上报经营委,大征订计划分为两部分,一个是本报本刊的征订,一个是外报外刊的代征代投,第一部分秋桐拿,第二部分我和曹腾一起拿,拿出来后大家一起讨论。 大家都表示同意。 我知道秋桐这样安排是有理由的,赵大健和苏定国是单独做不出来大征订计划的,这两个人能力达不到。赵大健甚至连电脑打字都不会,给他配的电脑就是个打扑克的游戏机。 而两个计划都让我拿,显然有些偏重,一来显得对我过于倚重,引起其他人的看法,二来她或许以为我的工作量会太大,她觉得不合适,所以只有她亲自来做。 让我和曹腾一起做第二部分方案,显然秋桐带有平衡关系的考虑和意图,单靠曹腾,他未必能拿出像样的方案。云朵在这个小组里,主要是考虑到后勤和行政服务的职能。 这样,我的脑子还在考虑三水集团的那个方案,又要开始斟酌公司里的发行方案了。 其实,我脑子里不仅仅在斟酌外报外刊的方案,秋桐做的那个方案也在我的考虑之中。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喜欢操心的人。或许,我生来就是操心的命吧! 明天是周六,我暂且抛开本职工作不去考虑,先考虑我的自家私活。 晚上回到宿舍后,吃过饭,我又一头钻进书房,开始晚上修改三水集团的方案…… 又忙碌到下半夜。 亲自出马 第二天起床,我对海珠说:“今天我和你一起去三水集团参加竞标会……你的身份是春天旅游的董事长,我的身份是总经理,行不?” 海珠笑了:“行,我的易总!” 我哈哈笑了:“你是我的海董!” 海珠笑了会,看着我说:“哥,那方案你都修改好了?”ъiqiku 我亮亮手里的优盘,点点头:“都在这里,待会儿我们出去打印就行了……里面什么都有。” 海珠点点头:“我还没看看呢!” 我说:“你不用看了,我到时候做发言,你听就是,你看大爷我到时候怎么煽——” 海珠捂嘴笑了,说:“大爷,我昨天打听了下,星海接到这邀请函的旅游公司不到15家。” “哦,为什么?”我说。 “因为大多数旅游公司都没有境外旅游资格许可证,不能经营境外旅游项目,就这一条,就把大多数都卡死了。”海珠说。 “哦也……很好:“我心里略微有些轻松:“那我们的成功率又高了几分。” 海珠说:“但是有出境游资格的,可都是很有实力的旅游公司。” 我说:“管他什么实力不实力,我们就按我们的既定方针办,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看谁牛逼吧。” 海珠脸上带着担心的表情看着我:“哥,如果……如果没中标,也没什么,你不要有压力,也不要到时候接受不了……我们是有多大能耐吃多大的饭。” 我冲海珠笑了笑:“没压力,我一点压力都没有……你有没有压力啊,要不要大爷我给你打一针帮你缓解下压力啊……” 说着,我一把把海珠搂在怀里就往沙发上摁,边说:“我看,我就在这里用我的定海神针戳戳你下面,行不?” “哈哈,哥,别闹。”海珠笑着挣扎着。 我松开海珠,两人嬉笑了一会儿,然后出门,先把方案打印出来,复印了10份,分别装进不同的信封,然后直奔三水集团。 9点整,我们坐在了三水集团的招标会议室里。 我和海珠坐定后,我看到来参加竞标的只有7家旅游公司,看来还有8家是自动放弃了,或许是自己缺乏自信,不相信自己的实力,或许是被需要垫付团款这一项吓怕了。 看看来的这7家,都是在国内有头有脸的大旅行社,中旅、国旅、青旅、嘉华、康辉…… 不但旅行社都是知名度很高的大单位,而且听海珠在我耳边小声说,今天来参加的人都是各家在星海的掌门人,带着的随从都是他们的副总或者计调经理。 海珠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没有底气。 听到此言,我的心里不由一凛,扭头看看那些牛人,我靠,看来都是很重视的哦! 会议桌是长条形的,一边坐着我们参与竞标的各家旅行社负责人,一边是三水集团的几个相关高管,都是纯爷们,个个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 竞标会很快开始,采取的规则是各家轮流递交自己的方案,然后宣读做说明,接受这些高管的询问,全部进行完后,大家都回去,等候通知,中标的会在2天之内接到通知,2天之后等不到通知的就说明废了。 看到这些同行掌门人个个踌躇满志志在必得的样子,不知怎么,我一直蛮有自信的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不由敲起了小鼓…… 招标会开始是例行的程序,主办方说明要求和规则,参与方各家做自我介绍,我的身份就是春天旅游公司的总经理,海珠自然是董事长。 然后就是各家开始介绍自己的旅游方案,顺序抽签,我们抽到了最后,第七名。 第一家发言的是中旅的,上来他们的掌门先自我推介了一番中旅的实力和品牌,又是全国连锁,又是出身名族,又是资产雄厚,又是服务优质,一番夸耀之后,然后由他们的副总兼计调部经理宣读方案。 我仔细听他们的方案,他们的方案很具体,很详细,首先针对出去旅游的1700人给出了总体分配计划,分为5个批次发团,每个团时间间隔一周,这样不会耽误集团的正常工作,出去旅游的目的地。 他们显然是放弃了利润很低的国内游,目标直指一个方向——新马泰,豪华团,品质游,报价为7600元每人,合起来正好大约1300万的总价格。他们的方案里说的很明晰,食宿都是第一流,住的都是海景房,四星以上的酒店。同时还给出了每日的具体行程和路线。 最后,他们豪气一挥,旅游团款1300万全部垫付,待旅游项目全部结束后一周之后结算。 如此大手笔,不由让大家都有些惊异,确实是有钱人,一出手就是1300万全部垫付,一般的旅游公司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但是我听出了其中的猫腻,在全部垫付团款的背后,是这家旅游公司的巨额利润,新马泰豪华团的旅游价格一般不超过5000元,就是豪华团的价格也在6000元之内。他们之所以敢大笔垫付,是因为这其中的利润实在太高,已经接近了300万,够狠的!这1300万的垫付,实在是个让人心动的诱饵。筆趣庫 第一家发言结束后,第二家是青旅,同样,他们也是先极力推广了自己的豪门背景和雄厚实力,然后宣读方案。 他们的方案的略有不同,是1700人同时出发,分为国内和出境两个方向,国内是到新疆阿尔泰山喀纳斯,看大雪封山之前中国最美的秋天,国外也是新马泰。他们的说明理由是这样可以让大家有自由挑选的余地,因为有的人可能去过新马泰,没去过喀纳斯,有的去过喀纳斯,没去过新马泰。 国内和国外的两条线路报价相同,都是7600元每人,好像他们和中旅的思路都是相同的,都是针对着这1300万来造的预算。他们提出垫团款的金额是1000万,在旅游项目结束后一个月之内结算。 一个单子就垫付1000万团款,这同样是豪门的大手笔,非一般旅游公司可以想象。 海珠的神色有些不安和紧张,很明显,她有些自卑,我的心里却有些放松,他们这样,就好办了。 接下来的4家公司,方案的内容基本大同小异,有的分批走,有的一次性全部走,有的推出了日韩游,有的推出了东南亚游,有的推出国内长线游,有的三者兼顾,价格都比较高,单个利润没有低于1000元的,高的甚至达到了报价的30,而且,都提出了垫付款的不同金额,最底的也是800万。 但是我注意到他们的共同点,都忽视了这1700人的内在层次和结构,都没有从三水集团的角度来考虑问题,都以为三水集团的注意力是在垫付团款上,所以,他们都抛出了垫付巨额团款这个诱饵来打动三水集团。 其实,他们的出发点是可以考虑的,天下没有白吃的筵席,我拿出这么多资金来垫付团款,垫付资金的损失自然是要从价格上挽回来,吃亏的事谁都不愿意干。 三水集团的几位高管神色认真地听着,一言不发,但是,我从他们的眼神里微微看出了几分失望,似乎这6家旅游公司都没有说到点子上,都没有能说到他们或者他们老板的意图。 最后轮到我们了,我要发言了。 我定定神,环顾了下四周,然后说:“我们春天旅游既没有豪门背景,也没有雄厚的实力,我们有的,只是精益求精的管理和日臻完善的服务,我们的管理和服务,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星海是第一流的,但是我们公司的经济实力,在星海旅游同行中,却是第三流,甚至不入流的。” 此语一处,引起同行一片轻微的笑声,笑声里带着几分嘲笑和幸灾乐祸。 我没有理会,接着说:“所以,在我说明我们的方案之前,需要说一句,我们做这个单子的前提是不垫付一分钱的团款,所有的团款,都要在发团前一周全部打到我们账户上……不然,我们是无法发团的。”Ъiqikunět 这话一说,又是一阵哗然,几位同行都互相看着,笑着,摇摇头,对我投以不屑的目光。 三水集团的几位高管却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其中那位主持甚至脸上带着微笑,这微笑是真诚的。 然后,我继续说:“我们春天旅游一贯的宗旨就是为客户搞好全方位的服务,之所以是全方位的服务,就是不仅仅为外出旅游的顾客提供最优质的旅游服务,而且,还要站在客户的角度,从客户的利益出发,充分考虑客户为什么要阻值优秀员工外出旅游,外出旅游,除了让优秀员工享受集团的福利休假之外,集团自身还想收到什么样的效果。” 几位高管注视着我,听得很认真。 “三水集团是国内外知名的大企业集团,是上市公司,资金雄厚,影响力巨大,我想,这除了因为三水集团拥有英明的老板,拥有正确的经营策略,拥有一大批精干的管理队伍,还因为三水集团拥有一批高素质的员工队伍,拥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和激励制度,这是一个企业成功的基石,是一个企业不断发展创新的保障。”我继续说。 几位高管点点头,看着我。 我继续说:“所以,即使是职工福利度假旅游,也应该考虑到如何利用这一点,充分激发职工的积极性和进取心,打破吃大锅饭的旧习,先进带后进,后劲赶超先进,形成你追我赶的良好竞争气氛。 “三水集团此次出去旅游的1700名优秀员工,有200名是最佳员工,有500名是优秀员工,有1000名是先进员工,分了三个梯队。显然,这三个梯队的员工是为集团做出不同贡献的,既然贡献有大小,那么,福利度假旅游作为一种奖励,也要分开批次,分出档次。 “只有这样,才能让更优秀者心里平衡,让稍次者口服心服,让最佳者干劲更足,让第二第三梯队者学有榜样,赶有目标,我觉得,这应该是三水集团决策者需要考虑的因素之一,这样,才是最合理的分配方案,才能收到最佳的效果。” 几位高管眼睛一亮,互相看了看,然后主持对我说:“易总,继续说下去。” 小魔女竟然是副总裁 我打开方案,然后说:“所以,根据我的想法,我们为三水集团的这次旅游福利度假设计了一个方案,方案将这1700人分为三个梯队,第一梯队,就是那200人,旅游目的地为欧洲,第二梯队,也就是那500人,旅游目的地为亚洲,第三梯队,也就是那1000人,旅游目的地为国内…… “这样,想必会刺激到整个集团的职工,你想享受外出旅游,那好,你好好干,争取当先进,先进想去亚洲旅游,那好,你当优秀,优秀的想到欧洲旅游,那好,你给我当最佳……这从一个侧面也是多劳多得的体现,成绩越优秀,得到的奖励越高级。” “好,易总,说得好——”主持情不自禁叫了出来,然后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我:“说说你们的细化方案。” 我继续说:“虽然我没有一分钱的垫付资金,但是,你们这1300万的预算,我不准备给你们剩下,我们的具体方案是这样的,第一梯队的200人,安排欧洲十国14日游,报价为15000元每人;第二梯队的500人,安排到巴厘岛4晚6日游,报价为每人10000元;第三梯队的1000人,安排到成都九寨沟2飞8日游,每人报价为5000元……Ъiqikunět “这样,你们集团的这1300万,我全部给你囊括进去,当然,你么如果想换别的路线,也都可以商榷……团队如何出发,根据你们集团内部的工作安排,我们两家协商,可以分批,可以一次性,看你们的工作安排而定,这个是很灵活的……至于具体的线路和其间的行程,方案里有详细说明,我就不再一一念了,你们可以回头去看…… “还有,说明一下,我们安排的团,全部是豪华团,吃住都保证是第一流,导游全部是有经验的优秀导游,保证全程的服务质量,如有客人一次投诉服务质量,我们全额退赔个人的全部团款…… “还有,各位,我实话实说,欧洲团,我们公司每个人赚取你们1000元的毛利润,亚洲团,我们每个人赚取你们800元的毛利润,国内团,我们每个人赚取你们200元的利润,合起来,我们的毛利润大概是80万,至于纯利润,那就更低了……1300万的项目,我们赚80万的毛利润,各位都是做生意的,这个收益我想你们不会觉得高吧?” 我说到这里,几位高管都笑了起来,主持不由点点头:“不高,不高……不过,易总,你看,其他几家都至少垫付了800万的团款,你们公司却一毛不拔,这是否有些说不过去呢?” 我毫不犹豫地说:“第一,我刚才说了,我们公司刚起步做,家底薄,没那么多流动资金,垫付不起;第二,我想说,即使我们能垫付,我想你们家大业大的三水集团也不会真格在这区区1300万上做文章,也不会真在乎这1300万,你们的雄厚资产和实力,都是世人皆知的,你们真格计较这1300万,不怕会丢了你们的颜面?所以,从维护你们自己的面子出发,我就是有钱也不会垫付。” 我这么一说,几位高管又笑起来。 我这时偶尔一瞥天花板,发现在天花板的一角,有一个摄像头。 这时,我听到几位同行在窃窃私语:“这就是没钱人的歪理邪说啊,穷公司,小公司,拿不出钱来,只能这么说来刺激客户了。” “正是,其实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呢,人家最看重的其实就是垫付款,一看这俩就是营销菜鸟,不懂行内的规矩……他们肯定是没戏的,天话乱坠说的再好也没用,这年头,没有钱,什么都白搭。” “不过他说的三个梯队倒是很有道理,唉……我们怎么一开始就没想到呢?我们要是这样做方案就好了。” “他们的招商函上没说这么具体,计调直接就按照这个人数做路线和报价了,谁会想到这么多呢。” “咱家的计调就是个猪脑子,就会按照吩咐做路线,就会各扫门前雪,就不会多想想。” “这是咱们管理制度规定的啊,大家做事都是各负其责,只管自己那一摊,谁知道这1700人是分了档次的,唉,还真有点后悔了,失策啊……” 几个同行在那里议论纷纷,几位三水集团的高管互相交头接耳了一会儿,然后主持宣布招标说明会结束,请大家回去等候中标通知。 我和海珠走出三水集团豪华气派的办公总部大楼,海珠边走边问我:“哥,你说,咱们现在的成功率有多少?” 我想了想:“80!” “有这么高?”海珠说。 我笑着点点头:“是的!” “为什么会这么说?”海珠说。 “就因为我们抓住了其他同行没抓住的东西,我们摒弃了我们的劣势,抓住了我们的优势,这个优势就是三水集团招商函上没有说明,但是希望大家能意会的东西。”我说。biqikμnět “你是说三个梯队的划分?”海珠说。 “是的!” “他们的招商函上为什么不点名这一点呢?”海珠说:“直接说出来多好?” 我斟酌了下,说:“这个……我也搞不清楚,或许,他们是想借此来寻找长期的合作伙伴,想借这次机会来考察各家旅行社,看谁最能最善于揣摩他们的心思,看谁能真正领悟营销的本质——双赢!看谁能真正做到营销者最本质的品质——真诚!” “哦……” 我说:“那几家看起来表面都很真诚,但是,其实心都很狠,都将利润扩大到不能再扩大的地步,恨不得一口将人家的钱抢过去。他们虽然都垫付了很多资金,但是他们报的总价,总体利润都在300万以上,他们以为隔行如隔山,三水集团的人不了解旅游行业的内部行情价格。其实,他们错了,这几位高管既然能在三水集团做到高管的位置,自然都不是傻子,他们会回去查询的,第一次做买卖,就想一把赚死,其实是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 “这几位同行的掌门人看起个个精明的很,其实都很短视,只看到了眼前,没有看到明天、后天。“我刚才故意把我们做团的利润说了出来,就是提醒三水集团的几位高管,不要被人家宰了,做冤大头……我估计他们是会很在意我说的那些数字的……毕竟,这不是国企,这个集团的老板是不会让自己被人家宰的,该花的钱可以花,不该花的钱还是会节省的。” “呵呵,你可真聪明。”海珠说:“哥,你说,他们为什么不当场就做出决定呢?” 我想起了那个摄像头,说:“或者,是有比那几个高管还牛叉的人物才能做出决定,比如集团的分管副总裁,或者集团的总裁,甚至董事长……他们需要给那个上级人物汇报,或者,这个招标会,会场外会有人一直在通过摄像头看着听着。” 说话间,我们走到了车前。车子昨天晚上修好了,我去修理厂开回来的,电路出了点毛病。 我打开车门,正要上车,身后有人喊我:“哎——易总,等一等——” 我停住脚步,看到那个主持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我说:“您好,有事吗?” “是这样,易总,我们集团的分管夏总想和你谈谈。” “夏总?我不认识什么夏总啊?”我说。 “你是不认识,可是,刚才我们的招标会,夏总都通过监控器看到了,刚才我们去给夏总汇报,夏总说让我把你叫来,想和你交流交流。”主持说。 “哦……”我的心里一阵兴奋,果然如我多想,这个监控器是有用途的,马尔戈壁,分管这个项目的夏总要见我,戏大了,必定是好事,他一定是被我刚才的发言打动了。 我内心一阵狂喜,对海珠说:“好——我们走!” “易总,夏总说只见你一个人!”主持笑着说。 “哦……那好!”我接着对海珠说:“在车上等我……” 海珠点点头,有些喜不自禁,这个时候被这个集团的分管总裁召见,显然是好事,海珠一定也感觉到了。 我跟着主持又进了集团总部大楼,上了二楼,在走廊走了一会儿,在一间办公室的门口停住了,办公室的门牌是副总裁办公室。biqikμnět 主持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表情对我说:“易总,你自己直接进去吧,夏总在里面等着你……” 看主持脸上的表情,似乎他对这个夏总很尊敬,还有些畏惧。 我冲主持笑笑,径直推开厚厚的沉重的木门进去。 一进去,我首先看到这是一间很大的豪华办公室,在落地窗户旁,一张很大的老板桌,在老板桌后,一个人正低头在看什么。 这无疑就是夏总了。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虽然我看不到这位夏总的脸,但是却看清这是个年轻女人。进来之前,我一直以为夏总是个男人。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夏总,你好,我是春天旅游的,你找我?” 闻听我的声音,夏总抬起头来—— 我一下子愣了,我靠,这个夏总竟然是昨天开红色法拉利撞我又被我吓跑的二奶野蛮刁钻美女! 妈的,一直以为她是有钱人包养的二奶,没想到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三水集团的副总裁。 我的心里连连叫苦,坏事了! 二爷和二奶 夏总看着我,脸上带着捉弄的表情,打个哈哈:“哟——这不是二爷吗?二爷,您亲自来看二奶了?” 我一脸尴尬的表情站在那里,浑身不自在,脑子里涌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马尔戈壁,失算了,这两天的努力全部泡汤了,这次竞标砸了! 我心里感到十分沮丧。怎么这么巧,这夏总竟然是昨日那小二奶。 小二奶看到我有些沮丧的神态,愈发来了精神,神气活现地说:“啊哈,二爷,这位二爷……昨天那股劲头呢?你不是一蹦老高吗?你不是龇牙咧嘴地吓唬我吗?这会儿你的那股劲头呢?” 妈的,也该着我倒霉,没办法,谁让我昨天遇到她了呢?我看着张牙舞爪的小二奶,无奈地苦笑了下,说:“算我倒霉,我认了!” “你认了?你认了什么?”她说。 “我认栽了!”我说。 “啊哈……这么快就认输了,怎么这么不男人捏?”小二奶从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我跟前不远处,站在那里叉着腰看着我,脑袋一歪,嬉笑着:“二爷,没想到吧,我就是三水集团的副总裁,嘿嘿……” “是,没想到!”我说。 “不过,我也没想到你这位二爷原来还是春天旅游公司的总经理啊……”她说话的口气稍微有点正经:“还没想到,我分管的这一块招商,你竟然来竞标了……更没想到,你这位二爷嘴皮子的功夫还不错哦,你刚才在招标会议室大侃的那一通,我可都是听见了。” “信口拈来的一些胡言,还请夏总多指教!”我说。 我这时已经认定遇见这个小魔女,这次的招标是死定了,这样一想,心里倒轻松了,说话也没有压力了。 “指教?嘿嘿,我不懂什么旅游,指教可不敢当。”小魔女绕找我走了一圈,上下打量着我,然后说:“嗯……个头不错,小伙子还是挺帅的,昨天我没仔细看,这会儿可要好好看看……好好欣赏鉴赏下。” 我擦,我成了被她欣赏鉴赏的东西了。 我浑身不自在,眼睛盯住她的一举一动。 “人是不错,只可惜,肚子里花花肠子还不少,昨天还叫我二奶,还要对我耍流氓,这可不好哦……”小魔女夸张地说:“喂——二爷,你今天落到我手里,有什么想法,谈谈你的获奖感言?” 我说:“没有什么感言,就是认倒霉,好了,夏总,昨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我不该说你是二奶,不该吓唬你,道歉完了,那个竞标项目我自动放弃,我该走了——再见——”说完,我转身要走。 “站住——”身后传来一声顿喝。 我回过身,看到小魔女正睁大眼睛看着我:“我没发话,谁让你走的?” 我笑了:“夏总,我不是你的员工,也不是你的部下,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呢?该给你道歉的话我已经说了,那个竞标我已经放弃了,咱们两清了,你还要怎么样?”筆趣庫 “我这里岂是想来想走就走的?我告诉你,进来容易出去难,你给我乖乖听话,不然,我叫保安把你揍一顿。”小魔女威胁我。 我不由笑了起来:“夏总,你这里是经营办公场所,不是道上,看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霸道这么崇尚暴力呢?” “哼——在这里我说干什么就是干什么,谁敢不听我的话,你尽然敢不听我的,胆子大了。”小魔女叫着:“我管你是什么人,既然来了我的办公室,就得听我的,乖乖的最好,不然,打屁屁,屁股给你打成两半。” 我心里好气又好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一时竟然不知该和这样的一个刁蛮女孩子说什么。 小魔女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声音变缓和了些,笑起来:“怎么样?害怕了吧?哈哈,别怕,姐姐不会打你屁屁的,姐姐最喜欢小帅哥了,你这么帅的小伙子,我怎么舍得打你呢。” 我苦笑一下,摇摇头,看着她:“夏总,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我该走了。” 说着,我再次转过身去要走。 “哎——二爷,别走,易二爷,站住——”小魔女又叫我。 “夏总还有事吗?”我说。 “废话,我叫你来自然是有事,你以为我就是为了打你屁屁?”小魔女收起玩耍的表情,认真地说。 “那……你说吧!”我说。 “哎——你叫易克是不是?”她说。 “是!”我点点头,看来刚才竞标会场我的自我介绍她都听到了。 “易克……这名字不错,谁给你起的?”她脑袋一歪。 “你说谁给我起的?”我反问她。 “我猜是你爸妈!”她说。 “你真聪明,答对了!”我带着讽刺的话语说。 “我当然很聪明,一猜就知道是你爸妈给你起的名字,反正不是你自己起的。”她得意地笑了下,然后说:“易二爷,和你一起来的那个美女,那个叫海珠的董事长,你们是什么关系哦?” “是我女朋友!”我干脆利落地说。 “哦……是你女朋友啊……你这个二爷竟然有女朋友了……真是岂有此理。”她霸道地说着,又说:“那……那个旅游公司,就是你们开的夫妻店了?” “可以这么认为!”我说。 “你女朋友喜欢你不?”她又说。 “这个和你有关系吗?夏总!”我说。 她不理会我,自言自语地说:“看起来那个海珠董事长一定很喜欢你的,我看出来了。” 我无语。 “那你喜欢你这个女朋友不?”她有歪着脑袋问我。 “这个同样和你没关系!”我说。 “嘻嘻……不喜欢我过问二爷的私生活啊,二奶关心关心二爷,这有什么不妥吗?”她说。 我看着她:“夏总,你就是要和我谈这个的?对不起,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走了!” “哎——别走,别着急走嘛。”她站到我前面挡住我的去路,然后说:“好,好,来,易总经理,我们谈正事。” 我看着她:“说吧,夏总!” 她说:“刚才的竞标会,我一直在通过监控看着会场,你们所有人的发言我都看到了,特别是你的发言,我听得很仔细……刚才会后,参加招标的主持也给我 biqikμnět汇报了,我又看了下你们的方案……我觉得你的发言你的方案蛮特别的哦……和那几家很不同呢。” 我笑了下,没有说话。 “你刚才为什么说要放弃竞标了呢?你的方案和发言不是都很好吗?”她看着我。 我说:“你说呢?” “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她一脸无辜的样子。 我说:“你知道,你在装糊涂!” “哈哈,我知道了,你是在猜我会拿昨天那事来报复你,对不对?”她哈哈大笑起来。 我点点头:“是的。” “你可真聪明,恭喜你,答对了,嘻嘻……”她笑着。 我的心里彻底凉了,这丫头还在耍我玩,我心里有些生气。 “不过,你的方案做的确实不错哦……那几个方案我刚才都大致看了下,你二爷做的是最好的。”她又说:“我这个人,你觉得会是公报私仇的人吗?还有,我告诉你,这个单子给谁,我说了算,我们不仅仅是打算找一次的合作伙伴,是想找到一家可以长期合作的生意伙伴,我们集团今后的会务旅游项目多了是,我们的招商函故意那样发的,故意不说那1700人的层次和级别,我就是想看哪家旅游公司是有心人。” 果然不出我的预料,果然是这样的,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不由又升起了一丝希望,看着她:“那夏总你是怎么打算的呢?”筆趣庫 “我打算啊……”她故意缓了缓口气,然后一冲眼看着我,小手一指:“给你们做!” “真的?”我有些不敢相信,又问了一句。 “废话,我刚才说了,这个单子我说了算,不但这次给你们做,而且,如果这次合作愉快,以后,我们所有的外出会务和旅游,都给你们做!”她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我心里一阵狂喜,强自镇静地说:“那就谢谢夏总了……十分感谢,我们一定会做到你们满意的。” “别忙,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她用狡黠的目光看着我:“二爷,我说答应给你们做,可是有个前提条件的哦……” 我看着她:“什么条件,你说?” “嘻嘻……”她又绕找我走了一圈,然后凑近我:“二爷,昨天的事情,二奶心里还记挂着呢,还没消气呢。” 我有些头疼:“我已经给你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再说,你差点把我撞了,我还没找你呢……你到底想怎么样?” “啧啧……你看,我这一说你就急了,二爷,你急什么急?”她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这条件其实很简单,你很容易做到,只要你能让我开心,我就大笔一挥,单子就给你们了。” 我说:“你想让我做什么?怎么让你开心?”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说:“这样,二爷,我骑在你身上,你趴在地上转一圈,学小狗叫,汪汪——汪汪——爬一圈,让我高兴了,我就和你购销了这笔账,我就把单子给你……你看,好不好啊?” 我一听,差点气晕了,这个小魔女,竟然能想出这个点子来,这不成心那我取乐,侮辱我吗? 遭遇小魔女耍弄 我意识到自己又被她耍了,看着小魔女,怒气冲冲地说:“你——休想;你——做梦——大爷宁可不要你这生意,也不会给你这么做。” 小魔女一脸惊愕的神情:“咦——你怎么了?二爷,哦……叫大爷也行,这有什么啊,不就是学个小狗叫吗?不就是让我骑一圈吗?这有什么啊,小时候我爸爸经常让我骑在背上转圈玩的,你怎么反应这么强烈?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不是你爹,所以,你不要有这个梦想!”我说:“过分的不是我,而是你,你不就是仗着手里有这个狗屁权力有几个臭钱就在这里胡作非为吗?我告诉你,大爷我不稀罕,老子不要你这项目了,你这里就是金山银山,老子也不稀罕了。” 说着,我转身就走。 “好你个不识相的家伙,敢和我顶嘴,敢不听我的话——”背后传来小魔女的怒叫:“来人呀——给我来人——”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两个虎背熊腰的保安站在门口,挡住了我的去路。 别说这两个保安,就是四个,也挡不住我的去路。可是,我想到这是在人家的办公场所,我不能大打出手,那样太不像话。即使春天旅游和三水集团做不成合作伙伴,起码三水集团还是发行公司的客户呢。 我这样想着,停住了脚步,思忖着对策。 “你个死易克,我不叫你走你敢擅自走,我叫你学小狗爬学小狗叫你敢不听我的,我看你胆子是太大了,敢和我作对:“背后传来小魔女咬牙切齿的声音:“你们两个,给我把他摁在这里打屁屁,快打——” 两个保安刚要动手,主持慌忙跑了进来,看到这个景象,忙对魔女说:“这……小姐,使不得啊,这怎么可以,易总是我们的客人呢……怎么能对客人这样呢?不能打屁屁啊……” “什么客人?你知道什么?他就是昨天欺负我的那个小混混,今天落到我手里了,他还想做梦得到那个单子,痴心做梦,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他不可:“小魔女大声说着:“这里没你的事,你给我出去,把门给我关上,我要在这里关门打小狗狗玩。” 主持不敢再说话了,忙退了出去,还遵照魔女的吩咐关上了门。 魔女这会儿又走到我跟前,瞪眼看着我:“死易克,你服不服?听不听我的话?” 我冲魔女笑了下:“夏总,买卖不成仁义在,我想,大家还是不要闹了,请让你的人闪开,我要走了。” 小魔女的脸涨红了,冲着两个保安一挥手:“你们两个还等什么,给我把他摁倒,扒下裤子打屁屁。” 两个保安靠近我又要动手。 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随着一声断喝:“住手——不许乱来——” 我看到进来一个中年人,仪表堂堂,器宇不凡,神情严肃。 中年人身后,跟着那个主持。 两个保安看到这人,似乎很害怕,忙站在一边不敢动了。https:ЪiqikuΠet 中年人冲那俩保安一挥手:“你们出去——” “是——”俩保安一溜烟跑了。 然后中年人看着我,主动伸出手和我握手:“易先生,对不起,让你受惊吓了。” 我有些稀里糊涂地和他握手,点点头,下意识地说:“没事——” 这时,身后传来魔女的叫声:“哥,你干嘛?” 中年男人看着小魔女,声音里带着疼爱和责怪:“小妹,你又耍小孩子脾气了?不许胡来啊,怎么能对客人这样呢?易先生是来参加招标会的,是我们的客人,你可不许这样。” 原来这是兄妹俩。 “哼,你知道什么?”魔女蹬蹬几步走过来,站到中年男人身边,一指我:“昨天就是他,一下子跳到我车上压到了我身上,差点把我压地没喘过气,不但如此,他还骂我,还吓唬我……他是什么客人,分明是个小混混,小流氓——” “住口,不许胡说——”中年人制止魔女,然后说:“一定是你又出去飙车了,差点撞了人家,你不给人家道歉也就罢了,还找茬要报复人家,这怎么可以呢?” “哼——哥,你胳膊肘子往外拐,你不向着我,你向着他,回头我找爸爸告状去——”魔女的声音和委屈,似乎就要哭了。 我这时说:“夏总,昨天的事,我给道歉了,我昨天是不对,不该骂你,不过昨天也是万幸,要不是我反应快,说不定早就做了你车下之鬼了。” “谁让你走路不长眼睛的,撞死你活该!”魔女气鼓鼓地说。 “我今天是来参加竞标项目的,没想到正巧遇到你……”我苦笑着说:“这个项目我们可以不做,但是,你也不能让我给你当马骑,学狗叫啊……” “人家就是想和你玩玩嘛,玩玩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吗?没想到你这么不配合,真不好玩!”小魔女说。 中年男人看了看我,又看看小魔女,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忙又给我道歉,同时用严肃的目光制止小魔女再继续发飙。 我赶紧借故脱身,走了不远,听到背后传来小魔女的喊叫:“死易克,你不让我骑大马,不给我学狗叫,这个单子我就是不给你,给谁也不给你……” 我直接下楼,到了车前,上车,开车就走。 “哥,怎么样?现在有多大的把握了?”海珠没注意到的神色,喜滋滋地问我。 我长出了一口气,说:“现在啊,有百分之零的把握。” “啊?”海珠意外的问我:“怎么了?” “不怎么,别问了,反正这单子是黄了,没戏了!”我无精打采地说,声音有些不耐烦。 海珠看看我的脸色,不说话了。 边开车我心里边有些沮丧,单子没做成,反而被这小魔女羞辱了一顿,真晦气。 看来,这三水集团是家族企业,那个中年男子是这集团的老板。这人倒不错,待人很宽厚,这魔女是他妹妹,在集团里担任副总裁。有这样一个刁钻野蛮的小妹,是够他头疼的。早知道这个小魔女分管这一块,我就不来参加这个竞标会了。Ъiqikunět 想到这两天的心血白费了,不由心里更加沮丧起来。 妈的,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有钱就可以欺负人啊?我心里愤愤不平地想着,开着车。 “哥,不要再想这事了,不成就不成,这都是天意。”海珠安慰我:“凡事有利有弊,或许,咱本来就没有发这笔财的命呢……做不成这个单子也无所谓啊,我们又不是没有生意做了,我们的散客和团也还是不少的呢。” 海珠说的对,或许这真的是天意,天意让我昨天遭遇这个小魔女。我扭头看看海珠,点了点头。 把海珠送到公司,我自己开车到海边去散散心,在滨海大道开了半天,到了那天我救黎嘉诚的那个小广场,此时这里人不多。 我靠路边停下车,走到小广场,走到靠近海边的栏杆处,靠在栏杆上,面向大海,点燃一颗烟,慢慢地吸着,努力让自己被小魔女蹂躏了半天的心平静下来…… 半晌,听到身后有动静,转脸一看,身边不远处,停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老者,正安静地看着大海,在轮椅后面不远处,站着一位戴墨镜穿深色西装的小伙子。 看到这老者,我的心不由一跳,虽然是从侧面,我还是认出来了,这时那天我救的那个黎嘉诚。 他出院了啊,看来似乎还没痊愈,需要坐着轮椅出来。 我不由多看了他几眼,这时,他似乎觉察到有人看他,也转过脸看着我。 我冲他一笑,点了点头。 他也冲我一笑,也点了点头,眼神突然微微一动。 我忙转过脸,继续看着大海,眼睛的余角继续关注着黎嘉诚。 一会儿,黎嘉诚用手轻轻摇动着轮椅缓缓到了我的跟前,抬起头,眉头微微皱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我知道那天我救他的时候,他或许曾经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看到过我,只不过,当时他正处于病痛的折磨中,未必就能看清楚我的模样。 我转过脸,又冲他笑了下,但是没说话。 不想让他知道我就是那天救他的人,所以,我最好还是不说话,免得被他听出我的声音。 他同样微笑了下,继续锁紧眉头继续看着我,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想我得离开了,于是转身就走。 “哎——小伙子,不要走——”背后传来黎嘉诚的叫声,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声音充满有经历阅历男人的成熟和沧桑。 我没有停步,继续往外走,直奔我的车子。 “小伙子,不要走——”他又在继续叫我。 这时,那个站在不远处一直默不作声的戴墨镜穿深色西装的小伙子大步走到我跟前,胳膊一伸,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看不清这小伙子的眼神,他面无表情,但是拦住我不让我走,似乎这小伙子是在贯彻黎嘉诚的意图,黎嘉诚不让我走,我就不能走。 小伙子体格不错,好像是个练家,当然,我要是想走,他未必能拦得住我,只是,黎嘉诚没有任何恶意,我没有必要和他发生什么冲突。ъiqiku 我站住。 黎嘉诚又摇动着轮椅过来,冲那小伙子摆摆手,小伙子往外一跨步,垂首立于一边。 黎嘉诚转动我的前面,还是看着我,脸上带着慈祥和善的笑容:“小伙子,怎么这么着急走呢?我们说会话好不好?” 我笑了下,还是没说话。 “小伙子,我怎么看你好像挺面熟呢?是不是我们在哪里见过?”黎嘉诚看着我说。 报答救命之恩 我轻轻摇摇头。 “呵呵,小伙子,你怎么不说话?”黎嘉诚用友好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心里暗暗有些着急,却依旧笑着不说话。 “伙计,我家主人和你说话呢,你怎么回事?一点礼貌都不懂,难道你是哑巴?”站在一边的墨镜小伙子忍不住了,冲我说道。 “不得无礼,怎么说话呢?”黎嘉诚瞪了他一眼,他忙低头不说话了。 黎嘉诚接着继续看着我,笑容可掬:“小伙子,对不起,刚才他说话很不礼貌,我替他向你道歉。” “不用道歉,没事的!”我实在憋不住了,不由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我就后悔了,怎么到底经不住黎嘉诚的诱导,到底开口说话了。 一听到我的声音,黎嘉诚脸上的表情瞬时就有些激动起来,两眼直直的看着我,嘴唇有些颤抖:“不错,我猜对了,果然是你,真的是你——那天你人我看的不清楚,但是声音我记得牢牢的,就是你——真的是你,绝对没错。” 说着,黎嘉诚伸出颤抖的双手,就要拉我的手。 “老爷子,你认错人了,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我没有去迎接黎嘉诚的手,抬脚绕过他的轮椅就要走。 还没绕过去,那个墨镜小伙子突然就出现在我跟前,又挡住了我的去路。 他的身形移动地消无声息,速度极快,如此敏捷的身手让我不由吃了一惊。 此时,那小伙子似乎对我带着几分戒备和敌意,挡住我去路的同时沉声一句:“哪里走——站住——” “不得无礼,闪开——”背后传来黎嘉诚的叱喝,小伙子似乎非常听黎嘉诚的话,闻听立刻又闪到一边,但是我感觉到他墨镜后面的那双眼睛在牢牢盯住我,似乎我在随时防止我再次移动脚步。ъiqiku 黎嘉诚的轮椅再次移动到我的跟前,他伸出双手,一把抓住我的手,用力摇晃了几下,脸上带着激动的神情:“小伙子,我敢确认,你就是那天在这里救我的那个人,那天我在这里昏倒,是你把我送到医院里去的……你不要否认,不要托辞,我已经确认了,绝对就是你,没错,就是你,我虽然年龄大了,但却不糊涂,我的记忆力是很清晰的。” 黎嘉诚的手有些微凉,但是比较有力,不停地在颤抖,显然,他的内心是喜悦和激动的。 墨镜小伙子听到这里,瞬时放松了警惕,摘下墨镜,冲我笑着鞠了一躬:“大哥,对不起,刚才多有得罪……没想到,你是我家主人的救命恩人,我家主人一直在到处打听你,找你,想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到了。” 事已至此,我无法装逼否认了。 我笑了下,握住黎嘉诚的双手:“老爷子,那天我是巧了路过这里,正好看到你昏倒了,于是就顺便把你送到了医院……这点小事,不值一提……看到您老人家身体正在康复,我很高兴,祝您早日痊愈。” 黎嘉诚呵呵地笑着,摇动着我的双手:“小伙子,你终于承认了,呵呵,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一直在安排人想法设法找我的救命恩人,一直没有任何线索,没想到,今天我有幸在这里见到你了……太好了……你是个好人啊,好人。” 黎嘉诚握住我的手好一阵感慨,好一会儿才松开我的手。 接着,黎嘉诚冲墨镜小伙子招了下手,小伙子低头到黎嘉诚嘴边,黎嘉诚低语了几句什么,然后小伙子点点头,大步离去。 然后,黎嘉诚看着我:“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易克,容易的易,克服的克!”我说。 “嗯……易克,不错,我叫黎嘉诚。”他说:“黎明的黎,嘉奖的嘉,诚实的诚。” “老爷子,您的名字不错啊,和香港那个大富豪李嘉诚同名不同姓,很气派啊!”我说。 “呵呵……虽然同名,却和他是毫无关系,人家是超级大富豪,我呢,只不过一个糟老头子,不能比哦……”黎嘉诚爽朗地笑起来,然后用手拍了拍轮椅的扶手:“小伙子,你能不能推我到海边去,我们聊聊。” 我过去推着轮椅,走到广场的栏杆处,面朝大海。 “那天真的是很感激你,我迷迷糊糊记得好像你后半程是背着我到的医院,要不是你及时送我到医院,我这条老命说不定早就去见马克思了。”黎嘉诚感慨地说:“我的身体可是比较重,你一定累得够呛。”https:ЪiqikuΠet “还好,没事,”我说:“只要你老人家没事就好,我当时还怕你撑不到医院……这也说明老爷子你福大命大造化大。” “是的,福大命大造化大,这造化就是遇见了你!”黎嘉诚说:“小易,你在星海是做什么事情的?” “上班的,同时兼做一点小生意,女朋友的公司,我帮忙打理!”我说。 “哦……在哪里上班呢?”黎嘉诚说。 “在一家传媒集团做发行业务。”我说。 “哦,你说的是星海传媒集团吧?”黎嘉诚说。 “是的!”我说。 “那你女朋友的公司是做什么的呢?”老爷子似乎有些刨根问底。 “一个小旅游公司……春天旅游!”我说。 “嗯……春天旅游,不错,旅游是一个朝阳产业,这个行业是可以有作为的。”黎嘉诚点点头。 “老爷子您是做什么的呢?”我的好奇心上来了。 “我……呵呵,我和你一样,早年也是打工给人家做业务的,后来做了点小生意,再后来呢,年龄大了,身体不行了,把生意交给孩子去做,自己就在家赋闲,乐得个清闲。”黎嘉诚说。 “哦……看你好像不到60岁的样子吧,也不大啊!”我说。 “呵呵……哪里,我可是60多了,老喽。”黎嘉诚说。 “那就是你面相显年轻,看起来确实不老!”我说的是实话。 “呵呵……再显年轻也不行了,年龄在那里:“黎嘉诚用喜爱的目光着着我:“还是你们年轻人好,朝气蓬勃,真叫人羡慕啊……” 我和黎嘉诚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着,我觉得这位老爷子很和善,待人很可亲,对我非常友善。 正聊得开心,墨镜小伙子来了,手提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密码箱。 墨镜小伙子过来,把密码箱递给黎嘉诚,然后退后几步走到附近。 黎嘉诚接过来,然后双手托着递向我,脸上带着诚恳的表情:“小易,我送你个小礼物,请你万万不要推辞,一定笑纳!” 我忙摆手:“老爷子,您客气了,送什么礼物啊,见外了!” “这不是客气,这是我老头子的一点小小心意,你可不要推辞。”黎嘉诚说。 我想了想,双手接过来,觉得沉甸甸的,说:“老爷子,这是什么礼物?” 黎嘉诚看着我笑眯眯地说:“打开看看你就知道了!” 密码箱没有设置密码,我一下子就打来了。 打开一眼,我有些眼晕,我靠,里面是排得整整齐齐的一扎一扎的老人头,看起来接近100扎。 “这——这是干什么?”我愕然看着老爷子。 “这是100万,是我酬谢你的,感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感谢你替我垫付的一万元住院押金!”黎嘉诚说。 我将密码箱合起来,交还给黎嘉诚,他不接,我就放到他的双腿上,然后退后一步摇摇头:“老爷子,这钱我不能要,救人是应该的,即使那天晕倒的不是你,我也一样会救的,我救你,不是为了图你这100万,这钱,你还是收回去!” “小伙子,我黎嘉诚做人做事这半辈子,我秉承的做人原则就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这次你给我的不是滴水之恩,你救的是我的命,这区区一百万,我知道不多,但是,还是请你一定收下,不然,我的心,我们全家的心,都会不安的!”黎嘉诚说。筆趣庫 “老爷子,你有你的做人做事原则,可是,我也有我的做人做事原则,我做人的原则就是施恩不图报,不错,这100万可能对您老人家来说算不了什么,对我来说是一笔巨款,但是,我要是拿了这100万,就等于违背了我自己的做人原则,就等于放弃了我的人品底线,我得到了100万,但是,我失去的远比这100万要重要的多。”我说。 “小易,请你一定成全我,不然,我下半辈子心里都会不安的!”黎嘉诚诚恳地说。 “老爷子,请你也一定成全我,不然,我的一辈子心里都会不安的,”我说:“老爷子,假如我们都能活一百岁,您只是不安30多年,我呢,要不安70多年,您看,我不安的时间比您长,如此比较,还是您成全我比较好。” 黎嘉诚怔怔地看着我,一时说不出话来,眼里带着十分意外的目光,却有带着深深的赞许。 “老爷子,其实,钱是好东西,这谁都知道,但是,我以为,这世间还有很多东西,不是钱能代替的!”我笑着说了一句。 黎嘉诚还是不说话,深深地注视着我。 我看黎嘉诚一直不说话,就过去打开密码箱,取出一万元,然后说:“老爷子,我想了,我做好事图赚钱,但是也不能吃亏,这是我给您交的一万住院押金,我现在拿回来,您没意见吧?” 说着,我将一万元装进口袋里。 忘年交 黎嘉诚眨眨眼睛,看着我的动作,突然笑了起来:“好,好,小易,你实在是个有趣的青年……对,做好事不能赔本,咱生意人最看重的就是这个……”说着,黎嘉诚招手让墨镜青年过来,把密码箱交给他,墨镜青年脸上带着意外的表情看着我,然后提着密码箱走到了一边。httpδ:Ъiqikunēt 然后,黎嘉诚看着我:“小易……我很喜欢你的性格,我们做个朋友怎么样?” 我点头:“好啊,我们做个朋友,您是老前辈,我们算是忘年交吧!” “呵呵……忘年交,好,好!”黎嘉诚说着向我伸出手,我握住黎嘉诚的手,算是朋友成交仪式。 然后,我们继续聊天。 “老爷子,这100万恐怕是你一辈子的继续吧?”我说。 “哦,呵呵……算是吧。”黎嘉诚笑着点头。 “就为了感谢救了你的人,你就把一辈子的积蓄都拿出来,以后你怎么生活?”我说。 “这不就像你说的,钱这东西虽然重要,但是,人世间还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啊!”黎嘉诚笑呵呵地说:“小易,你觉得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比钱还重要呢?” “人的品质:“我毫不犹豫地说,接着又说了一句:“还有,就是世间的真情!” “人品,真情:“黎嘉诚微微点头:“嗯……说得好,说得对……你的人品原则是施恩不图报,但是,我的人品原则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们俩的观点似乎是相互对立的。” “其实这并不对立。”我说。 “说说看——”黎嘉诚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施恩不图报,是站在施恩方来说的,人都应该有一颗仁慈的人,大家都应该互相帮助,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会变得更美好,”我说:“作为施恩方,如果是带着要求人家报答,带着为名利而施恩的意图,那他的这施恩就显得那么不大光明,虽然不能说不道德,但是,我总觉得这不光彩,就好像现在有些所谓的慈善家,给慈善机构捐点钱要大批新闻记者跟着采访报道,要大力宣传推广自己的企业和产品,这施恩本身,就带着明显的功利色彩,我对这些很不以为然,甚至,这有些抹杀世人对他们的尊重和尊敬…… “而您说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也是很赞同的,接受了人家的恩泽,就要报答,这是做人的品质和良心,但是这涌泉相报,未必非要用金钱来体现,钱,这玩意儿并不能代表一切,其实只要心意到了,也就足够了…… “不错,我是没钱的主,我十分渴望财富,我狂热地追求财富,但是,我不会接受你这100万,有句古话说得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救你是举手之劳,如何能值100万呢?我只要拿回我的拿一万就足够了,这样,也算是我没做赔本的买卖。” “哈哈,小易,你的观点很有意思,你的行为很特别。”黎嘉诚笑起来:“小易,看来你对做生意很有兴趣,很喜欢做生意,是不是?” “是啊。”我笑着说:“我最喜欢做的就是营销,我在传媒集团做发行业务,是在营销报纸,我帮助我女朋友打点旅游公司,是在营销旅游产品,哎,不过可惜我做不了大生意,只能发点小财。” “大财都是由小财积累起来了,小钱多了,就成了大钱,不要有急躁心理,慢慢来呢,你现在最大的资本就是年轻,年轻是你最大的财富,发小财可以积累经验,积累阅历,等到了一定程度,你就能做大生意,发大财了。”黎嘉诚微笑着说。https:ЪiqikuΠet 我这时想起了上午在三水集团的失败经历,苦笑一下,说:“能不能发大财,还要看运气,我今天遇到你之前,刚刚经历了一次挫折,到手的几十万没了,煮熟的鸭子飞了,呵呵……真够倒霉的。” “哦,怎么回事呢?说来听听!”黎嘉诚看着我。 “还是不说了,想想就窝囊。”我说。 “哎——小易,我们现在是朋友呢,小朋友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和大朋友说说,这不是应该的吗?说出来,心里就不郁闷了,心里就舒坦了……做朋友,就是要相互倾吐心里的不快,你要当我是朋友,就和我说说吧。”黎嘉诚说。 我听老黎说的有道理,加上心里却是很憋闷,也想找个人说说,于是就把三水集团招商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加上昨天遇到那法拉利小魔女的事情。 老黎聚精会神地听我倾诉,等我说完,老黎看着我,半天不做声,一会儿哈哈大笑起来。 我被老黎笑得有些莫名其妙,说:“老爷子,您笑什么?” 老黎不理会我,还是笑个不停。 我愈发迷惘,看着老黎,也跟着傻傻笑起来:“老爷子,你是不是觉得这事很有意思啊,你说巧不巧,你说我倒霉不倒霉?” 老黎好不容易止住笑,然后看着我点点头:“嗯……小易,我看你是够倒霉的,怎么这么巧招惹了那个孩子……这丫头确实够顽皮的。” “是啊,这丫头确实顽皮,非要我给她当马骑,学小狗叫,还要人打我屁屁,你说这气人不气人,”我说:“本来我还觉得我希望很大的,现在,我知道是彻底没戏了,不但没戏,还被那丫头耍弄了了一番,越想越窝囊啊……” 老黎笑着点点头,又说:“刚才听了你的大致竞标方案,我觉得你的方案很不错,真正体会到了那个三水集团的心思,为自己考虑,也为对方考虑,不仅只了考虑本身的业务,还考虑到对方的深层次用心,这才是成功营销最本质的东西——双赢。” 我说:“我自己也觉得这方案不错,我下了很大的功夫,专门到三水集团的网站仔细琢磨了他们的企业经营管理方针和理念,就是针对他们的心思来的,不过,现在都白搭了,有这顽皮孩子在,我指定没指望了,那丫头对我还很有成见,她今天就是纯粹想耍我玩的,我小易一个堂堂大男人,被一个小丫头玩弄于鼓掌之间,你说晦气不晦气…… “你不知道,我们发行公司和这家三水集团也有很紧密的业务关系呢,我们公司的物流一直在给他们集团的员工宿舍区配送日常生活用品,我本来还盘算在即将到来的报纸大征订季节里发展下他们的集团订阅呢,看来,不能指望了,能把正在进行的物流配送做好就行了,别把这个业务搞砸了就万幸。” “哦……报纸集团订阅?这是什么个意思?”老黎看着我。 “就是集团订阅报纸啊,三水集团为他们的全部或者部分优秀员工订阅一份全年的我们集团发行出版的报纸,他们出钱,我们给投递,这样,对他们来说,等于是给职工的福利或者奖励,文化消费品呢,看一年的报纸不到才花180元钱,看完卖旧报纸的钱基本就抵得上订报纸的钱,这比给职工发点鸡蛋食油米面岂不是有意义的多?对我们来说,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有效发行,他们集团的员工都是星海的市民,都是收入稳定的读者,对拉动我们报纸的广告收入,是会起到很大的作用的,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呢。”我说。 “哦……”老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事情,很有意义,皆大欢喜,各有所得,两全其美。” “唉……有那顽皮的丫头在,这一切都不可能了。”我叹了口气:“那丫头听说还是海归,回来后在集团当副总裁锻炼的,这是个家族企业,她在集团里说话好像还很管用。” “呵呵……”老黎轻声笑起来,说:“这个顽皮孩子,真拿她没办法。” “是的,真拿她没办法。”我也笑起来,和老黎倾吐了半天,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这个世界很大,却又很小,有很多事情,实在是很巧啊!”老黎说。 “是的,确实很巧,我今天就遇到了两个巧事,一个是遇见那丫头,一个是遇见您老爷子。”我笑着说。 “小易,别叫我老爷子好不好,越叫我觉得自己越老了。”老黎笑呵呵地说:“和你在一起聊天,我觉得自己好像又年轻了几岁,我可不想老啊……” “呵呵,好,那就不叫你老爷子,那叫你什么呢?”我说。 “既然我们是朋友,我叫你小易,你就叫我老黎好了!”老黎说。 “行,既然你愿意,那我就叫你老黎!”我说。 “哈哈,小易,老黎,一对忘年交,多好啊!”老黎开心地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觉得老黎实在是个可以交的幽默风趣的朋友,和他聊天很开心。 这时那墨镜小伙子走过来,提醒老黎该回去吃药了,老黎恋恋不舍地结束了我和的聊天,伸手和我握手告别:“小易,我先回去吃药了,有空我们还在这里聊天!” “好的。”我和老黎握手:“老黎,你多注意保重身体,有空我会来找你玩的!”筆趣庫 墨镜小伙子此时已经摘了墨镜,听我说完这话,带着惊异的表情看着我。 我不大明白这小伙子为何有这表情,我不就是叫他家主人为老黎吗。我猜测这小伙子是百万富翁老黎得病后临时到保安公司雇的司机兼保镖,毕竟老黎还是身价百万的主儿,现在身体不行,需要有个人看护照顾。 神秘的老黎 “对了,小易,你把你电话给我一个,没事的时候,我好找你!”老黎说。 我给老黎留下了电话,老黎让墨镜小伙子记了下来,但是老黎没给我留电话,他不留,我也不要。 临走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扭头看墨镜小伙站在不远处,估计他听不到我和老黎的对话,我郑重地对老黎说:“老黎,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这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然,我就不交你这个朋友了!”Ъiqikunět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你说,不管什么事,我一定答应你!”老黎认真地说。 “就是……我救你的事情,你今天遇到我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说的是任何人!”我说。 “为什么?”老黎说。 “既然我们是朋友,你就应该明白!”我说。 “呵呵,好,我懂的……这是你的做人做事原则。”老黎笑了下,接着郑重其事地对我说:“行,我尊重你的意愿,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我遇到救命恩人的事情,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 我笑着点点头。 “不过,小易,临走前我想送你一句话!”老黎说。 “你说——”我看着老黎。 老黎微笑着缓缓说:“好人会有好报的!” 我哈哈一笑:“老黎,这话说的好,我今天交了你这么一个好朋友,这不就是我做好事收到的好报吗?” “呵呵……”老黎笑了,用慈祥友爱喜爱的目光看着我。 虽然是朋友,老黎却带着几分长辈特有的父爱的目光,这目光让我的心里一阵温暖,我不由想起了千里之外的爸爸。 然后,我和老黎挥手告别,墨镜小伙子推着老黎慢慢远去。 目送老黎走远,我独自在海边又坐了一会儿。 经过和老黎的一番聊天,我的心情逐渐好了起来,又觉得今天其实遇见老黎倒也不错,起码他不用继续花钱在报纸上登广告重金寻找我了,而且,我挺喜欢和他谈话,觉得交了这么一个忘年交朋友很不错,这老黎讲话很幽默风趣,似乎还挺有思想。还有,谢绝了老黎的百万酬谢,也算是了了我和老黎之间的一个心事。 然后,我开车去了海珠公司,海珠见我神色正常了,也就高兴起来,却又忍不住安慰了我几句。 然后海珠告诉我,她刚才去找秋桐家玩了,把那件风衣送给秋桐了。 “哦……”我看着海珠:“那件风衣……她喜欢吗?” “喜欢啊,穿着很合身,穿上很漂亮。”海珠说:“秋姐还一个劲向我表示感谢呢。” “那你怎么说的?”我说。 “我当然说不用谢了,我说这是回报她的。”海珠说:“只是,我没说是回报她什么。秋姐听了,好像还有几分不安哦……然后就不说话了。” 我沉默了,一时无语。 海珠看着我,努了努嘴角,没有说话。 这时,外面来个客户找海珠,海珠忙出去照应客户去了。 我坐在海珠办公室里继续沉默着,心情不知怎么有些沉郁。 一会儿,我的手机接到一个短信,我打开一看,是李顺发来的,内容很简短,只有一句话:去打开新浪新闻频道,看看新闻! 我不明白李顺又在搞什么鬼把戏,就打开海珠的电脑,打开新浪网页,进入新闻频道,浏览新闻。 刚看了不到两行,我突然看到了一则消息的题目,还没打开看内容,这消息的题目就让我顿时震惊了—— 这则新闻的题目是:宁州那局长在办公室饮弹自尽。 无疑,这是一个震惊全国的新闻,这些年虽然经常会有那局长出事,虽然也会有那局长自杀,但是,作为宁州这样一个经济发达的沿海开放城市,这则消息还是会让大家格外关注。大家关注的不仅仅是局长自杀本身,而是这自杀的背后还有什么隐情。筆趣庫 短短一行题目,我足足看了一分钟,然后才点开题目看内容。 内容很简单: 今天上午,宁州市那局局长李xx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突然死亡,经专家鉴定,死者系自杀,脑部太阳穴部位中弹。 死者自杀原因不详,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死者遗言。 另据宁州公安内部不愿暴露姓名的有关人士透露,该死者生前与宁州某黑老大关系密切,此黑老大的两名手下之前不久制造了震惊全国的香格里拉酒店打砸事件,当时该酒店正在接待一个高级别的国际会议。事后该黑老大的手下被宁州警方控制,但不久二人自杀身亡,原因同样不明。 该黑老大在香格里拉酒店打砸事件后即神秘消失,去向不明。 记者今天就此事件电话采访宁州市委市政府有关部门,不是电话无人接听就是对方一听到是记者就推说事件正在调查,详情无可奉告,随即挂死电话。 记者将会继续关注追踪此事,陆续发出相关报道。 我一遍遍看着这些新闻,心里翻腾着,宁州警方老大自杀了,李顺发短信告诉我,无疑,这一定是在日本的李顺采取的某些手段导致的结果。 一定是有关纪检检察机关开始对宁州警方老大开始进行调查了,他听到了某些消息,这消息或者是上面有人故意通知他的,他自知自己做的那些事国法难容,难逃法网,但是害怕的不仅仅是他,更会有上面和他关系密切的更高级别的人物。 一定是有什么人给他施加了某种形式的压力,他顶不住压力,又考虑到家人的后半生,遂采取了这个行动,主动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以自己一条命来换取家人的安全和财产的保全。按照我国的法律,犯罪嫌疑人一旦死亡,则不再追究刑事和民事责任,人死账销,一了百了。 如此看来,二子和小五的仇报了,李顺心里平衡了,他在万里之外隔海遥控发力,直接摧毁了自己曾经的盟友,现在的死对头。而且,对手死得那样干净利索,似乎找不到任何一点牵扯到李顺的痕迹。 李顺终于报仇了,为二子和小五报仇了,他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我也有些替二子和小五感到欣慰但同时心里却又感到了巨大的迷惘。 正迷惘间,李顺的电话打过来了,我接听。 “看完了吧?”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 这是李顺走之后第一次和我通话,之前都是短信联系。 “嗯……”我回应了一声。 “你怎么想的?”李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快活。 “你采取行动了,是不是?”我说。 “当然,我不采取行动到日本来干嘛?我来观赏风景的?”李顺说:“老子一个国际邮件,就把这狗日的放躺了,可惜,他自杀了,要是抓起来审讯多好,那样,会更加精彩,让宁州全市人民都看看他们心中昔日高大威猛正气盎然的那局长都干了些什么事情。” 我冷冷地说:“如果是那样,你永远都回不来了,他自杀,你应该感到庆幸!” “什么意思?”李顺说。 “即使你检举揭发的邮件里尽量避免提到你的那些事,但是,他要是被双规了,一定会交代出和你之间的那些事,一旦你在宁州做的那些事被他交代出来,你还能安生?你一定会遭到全国通缉,甚至会发出国际通缉令。”我说。 “哦……嗯……你说的也是,这么说,幸亏这小子自杀了,这么说,我很快就可以回国了……啊哈……”李顺怪笑了一声。 “我建议不要很快回来,还是等几天,静观此事的后续发展情况。”我说。 “等个屁,他人都死了,他的事没人追究,我的事自然也没人过问了,老子还想赶紧回到宁州去重操旧业重开旗鼓呢,等什么等,再等,黄花菜都凉了,这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效益,时不我待,你懂不懂?” “我懂,我刚才说的话只是给你的建议,你听不听,是你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我说。 李顺沉默了半天,接着说:“你猜我这会儿在干嘛?” “不用猜,你在给我打电话!”我说。ъiqiku “操——废话……我这会儿正在给二子和小五烧纸祭拜……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李顺说:“不仅仅是我,宁州的那帮兄弟们,都正在老秦的带领下烧纸祭拜二子和小五。” 我无语。 “刚才你的话或许有一定的道理,什么时候回国这事,我再考虑考虑吧。”李顺说。 “嗯,我觉得你不用急,除非你担心自己不再,我夺了你的权!”我说。 “呵呵,你这家伙,我怎么会担心这个,我对你那么信任,怎么会想到这一点。”李顺打个哈哈:“当然,就是你有这心思,你有这本事吗?即使你有这本事,我的那帮兄弟们会跟你走会听你的吗?” “这不就是了,那你就不用那么着急回来,你没看到新闻上都提到了死者和宁州某黑老大有勾结的事情,这黑老大虽然没点名,但是很明显指的是你,”我说:“虽然他死了,但是会有新的局长上任,新的局长未必就会放过你,说不定新局长新观上任三把火,上来就打黑,先那你开刀,你回来,正好自投罗网……当然,你要是想自首,我觉得倒也不错,毕竟,是你罪恶累累之人,自首可以宽大,会得到国家和人民的宽大。” 击中了我的死穴 李顺说:“日——你是不是发烧说糊涂话,我哪里罪恶累累了,我可不是什么罪犯,我是守规守距的正当经营者,我是良民,顶多我犯有行贿罪,给那家伙行贿了,不过,我到时候可以说是他勒索的,我是受制于他,不得不从,我是受害者。” “不用在我面前表白辩解,我听了没用,有本事你回来说给警方听,”我说:“你有没有罪,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说这些没用的干吗?” “我靠——给我上课了,就算我有罪,你跟着我干的那些事,难道你就没有罪?”李顺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 李顺的话一下子击中了我的死穴,我的心里猛地一沉,是的,李顺说的对,我也是有罪之人,我和李顺现在是一丘之貉,和尚和秃子,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我的脑子有些发懵,心里感到很沉痛,不知不觉,我已经堕落为一个罪犯了,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犯罪。 “现在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船翻了,谁也落不着好,所以,唯一能救自己的,就是全心全意同舟共济:“李顺的声音有些阴沉:“我可以暂时不回去,但是,你给我好好掌握好国内的情况,好好关照好国内的声音,好好管理好国内的兄弟,不用很久,我就会回去的,到时候,我会论功行赏的,表现好的,重奖,表现差的,重罚!我这个人,是从来不忌讳株连九族的。” 李顺最后一句话又击中了我的死穴,这混蛋时刻都不忘提醒我敲打我。 我没有说话。 “当然,要相信我们的未来是光明的,我们的事业是蓬勃的,我们的春天很快就会再次到来:“李顺的声音有些缓和:“这家伙死了,换新局长是肯定的,但是,对公安的了解,我比你透彻,我能用钱撂倒这个死鬼,难道就不能撂倒这一个?天下哪里有不爱财的人,只要我们工作做到家,只要我们功夫到位,天下无难事,就怕有心人,最难得的就是认真二字,不管什么人,再大的观,也和钱没有仇,当然,你是个特例。” 李顺这话似乎是在讽刺我,又似乎是在夸奖我。 我不在乎他的讽刺,也不需要他的夸奖。 我脑子里又隐隐想到此次香格里拉酒店打砸事件的起因,想到这背后或许是一连串的阴谋,恐怕不会仅仅是白老三想给李顺添麻烦这么简单。 这一点,李顺不知想到没想到,我此时就是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的,他向来就是个自负多疑之人。 我如果极力劝阻他不要回来,他说不定真的怀疑我别有企图。此次他去日本就是个例子,走之前告诉我一切让我负责,让老秦什么事都给我汇报,但是实际操作起来,他还是直接操纵着老秦那边,很多事我都是最后才知道。ъiqiku 现在二子和小五死了,宁州警方老大也自杀了,似乎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似乎天下又太平了,李顺似乎又要蠢蠢欲动了,但是,我总觉得这幕后还有事,不会这么简单了结。 “对了,秋桐和小雪最近怎么样?没什么事吧?”李顺说。 “嗯……都很好,什么事都没有。”我恍恍惚惚地说。 “好,那就好,只要后方稳定,我就什么都不担心了!”李顺轻松地说。 看来,老李夫妇没有告诉李顺秋桐刚刚大难不死死里逃生的事情。 既然他们都不说,我更没必要说了。 “白老三这杂种最近动向如何?”李顺又说。 “还那样,没什么大的动作!”我说。 “这狗日的要提防,这家伙心狠手辣,狡诈奸猾,你要时刻防备着他……”李顺说。 “嗯……”我答应着,突然问李顺:“你在日本的事情,伍德知道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将军知道的?”李顺的口气有些意外。 李顺的反问等于承认了伍德知道这事,我说:“我猜的。” “嗯,我去日本的事情,我告诉他了,我在日本这段时间的吃住行都是他安排的。”李顺说。 “哦……”我回应了一声,眼前不由浮现出伍德难以捉摸的眼神和表情。 伍德现在是典型的脚踩两只船,依照我的分析,他会在两只船之间找到自己的最大利益,掌握好两只船的平衡。白老三和李顺的某些事情,他会尽最大可能搜集,但是,未必会告诉彼此的对方,或者是会有选择地让双方知道,或者是找对自己最有利的时机让对方知道,从而让自己掌握最大的主动,捞取最大的好处。一旦他看到那一只船有颠覆的危险,他会毫不犹豫地猛地加力,加速那只船的沉没,不管那只船的主人是白老三还是李顺。筆趣庫 伍德是一只隐藏最深的猎豹,时刻在窥视着眼前的猎物,他是一个最精明的机会主义者。 “怎么?你最近听到关于将军的什么事情?”李顺说。 “没有。” “从我和将军谈话的口吻中,似乎听到他对你很欣赏,这一点,你没有觉察到?”李顺说。 “他欣赏我不欣赏我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 “嘿嘿……他似乎是想挖我墙角,似乎是想将你纳入他的旗下……要是他公开拉拢你,你会不会动心呢?”李顺说。 “你说呢?”我反问李顺。 “这个……嘿嘿……将军虽然是我的教父,虽然对我很好,但是,凡事都是有分寸的,我李顺做事的原则是任何人都不得危害我的利益,谁危害了我的利益,我就和谁翻脸:“李顺含含糊糊地带着阴冷的口气说:“当然,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对叛徒处置的手段你也明白。” “你在威胁我,是不是?”我说。 “呵呵……哪里,不是威胁,是警告!”李顺说。 “一个意思!”我说:“李老板,我也可以和你明说,我易克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有人威胁我,而你,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我了,你不停地或明或暗拿我家人和我女朋友来说事,我对你已经是忍了再忍,告诉你,我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 我的声音里带着怒气。 “哦,呵呵,你看,你看,你怎么突然就发火了,我是和你说着玩的,开玩笑呢,你怎么当真啊……别这样啊,易克,我其实一直是很喜欢你的,我视你为手足兄弟,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的女朋友……哦,不能是我的女朋友,但是可以是我的弟妹,我怎么能拿他们来威胁你呢,我可不敢。”李顺的声音变得温和起来:“你不要放在心上,你不喜欢这些话,我以后不说就是,我自己放在心里想就是……”ъiqiku 李顺这话等于没说,他这是换个方式继续威胁我。 我既愤懑却又颇为无奈,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要是不上贼船,能有今天被人挟制的被动局面吗?说来说去不能怪别人,只能怨自己。 停顿了一会儿,李顺又说:“我还是很相信你对我的忠心的,你虽然没有言语上对我表白多,但是,你的行动已经证明了一切……你对我忠心,我对你同样也是发自内心的一腔赤诚,亦客我愿意和你永远在一起,我们一起战斗,一起打拼,我们的青春在战斗中飞扬,我们的鲜血在打拼中交融,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甚至包括我……” 我听了浑身不自在,这是什么鸟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我说:“什么叫你所有的一切是我的,什么叫甚至包括你?” “哦,我还没说完,我说的所有的一切,指的是我们的共同事业,我说什么包括我,指的是包括我的生命,我们是生死患难的兄弟,你可以为我奋不顾身,我当然可以为你豁出去生命了。”李顺似乎努力在解释清楚自己刚才的话,似乎又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失语。 他接着说:“还有,现在,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我们革命事业的低潮很快就要过去,现在形势一片大好,新的一轮更加猛烈的革命风暴就会来临,我们要精诚团结,紧密团结在以我为核心的领导班子周围,努力奋斗,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把我们的团队我们的事业建设得更加强大,用我们的辉煌成就来告慰二子和小五的在天之灵。” 我听得哭笑不得,李顺的声音有些迷幻,又在不着天地地神侃了。 我突然说了一句:“你又开始西毒了,是不是?” “啊——没有,没有啊……”李顺被我突然的问话弄得似乎有些失措,忙回答着:“我没有西毒,没有。” 很明显听出了李顺声音里的慌乱和心虚。 我什么都明白了,李顺又复吸了,正如老秦和四哥所言,他果真没有控制住自己,到底没有经受得住堵品的诱惑。 想到李顺身体内部或许已经被堵品腐蚀成了一具空壳,想到小雪的爸爸是个瘾君子吗,想到秋桐将要陪伴一生的未婚夫是个西毒的道上头子,我的心里一阵悲哀和叹息…… 我不想再说什么了,挂了李顺的电话。 李顺没有再打过来。 我坐在海珠的办公桌前看着电脑桌面上那则新闻,心里努力想琢磨得有深度一些,却怎么也想不进去,想不出这起事件的深度幕后到底会有什么。 天上掉馅饼 正看着电脑屏幕发呆,海珠进来了,走到我跟前,探头看了下电脑屏幕,接着就是一声惊呼:“哎呀——我们老家的那局长自杀了!” 我随手操作鼠标关死了网页,看看海珠:“叫什么叫,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海珠犹自震惊不已,看着我:“这件事可够吓人的,好好的,干嘛要自杀呢?” 我轻描淡写地说:“自杀的人天天有,什么人都可以自杀,老百姓能自杀,他也一样可以自杀,这有什么稀奇的,活腻了呗。” “是不是这人有高度的精神抑郁症啊?”海珠说。 我点点头:“嗯,很有可能。” “悲剧……自己死了倒没什么,扔下老婆孩子可怎么办呢,孤儿寡母地多可怜啊……”海珠说。 “这世上的可怜之人多了,都是没办法的事情!”我看看时间不早了,关了电脑站起来:“你忙完了?” “嗯……刚和客户谈完一笔生意。”海珠接着兴奋起来:“哥,刚才我谈成了一笔不错的生意,200个人的海南团呢,嘿嘿。” 我听了心里有些高兴:“不错,很好!” “我们就是做不成三水集团的那笔生意,做好这些团队,也是很不错的,积少成多嘛!”海珠说。 “嗯……”我点点头,想起失之交臂的那笔大单子,心里不由又感到几分惆怅。 “我现在正在锻炼自己的营销能力,锻炼自己和客户打交道的能力,”海珠说:“还有,我现在正逐步学习和客户谈判的细节和技巧。” “好啊,这就是进步,你会做得越来越好的!”我鼓励海珠。 “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你的一半水平呢?”海珠说:“有时候想起来,怪着急的。” “不要着急,凡事慢慢来,总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我对海珠说。 海珠点点头:“嗯……想是这个道理,就是心不由己啊,呵呵……” 我说:“海珠,我给你讲个故事。” “嗯……你说——”ъiqiku “一个小男孩问上帝:一万年对你来说有多长?上帝回答说:像一分钟。小男孩又问上帝说:一百万元对你来说有多少?上帝回答说:像一元。小男孩再问上帝说:那你能给我一百万元吗?上帝回答说:当然可以,稍等一分钟。”讲完故事后,我问海珠:“听明白了没?知道这说明了什么?” “听明白了,却不知道这说明了什么?”海珠说。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凡事皆不是举手可得的,需付出时间及代价!”我说。 “哦……”海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哥,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走,下班回去吃饭去!”我笑了下,和海珠一起离开了公司。 出了公司,我和海珠一起过马路然后沿着人行道走一段路,到我停车的地方。 走在路上,我突然隐约有一种感觉,似乎有人跟在我和海珠身后。 我站住,猛地一回头—— 火速扫描四周,马路上行人不少,个个步履匆匆,却没有我认识的。 我皱皱眉头。 “哥,怎么了?”海珠问我。 我定定神:“没什么,走吧。”边走我边想,自己是不是也像李顺,得了多疑症了? 李顺的多疑症是西毒导致了神经错乱,那我的呢?我没西毒,难道是过于紧张导致的?到底是我多疑呢还是真的有人在跟踪我? 我一阵胡思乱想,心里升起阵阵烦恼。 第二天上午,我在宿舍里懒觉,海珠一大早就去上班了。 正睡得香,手机响了,迷迷糊糊摸起手机一看号码,是海珠的。 刚按了接听键把听筒靠近耳边,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传来海珠激动兴奋的声音:“哥——天上掉馅饼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问海珠:“掉什么馅饼了?” “哈哈,你猜?”海珠的声音里仍旧带着不可压抑的激动和兴奋。 “我猜。”我拖长了声音,突然说:“我猜你中奖了,怀孕了,你要做妈妈了,是不是?” 我故意想逗逗海珠,我知道我越是猜海珠有可能越会吊我胃口。 “哈,你说到哪里去了?差了十万八千里。”海珠在电话里笑得上不来气,好半天才缓过气来,说:“哥,那个……那个……三水集团……三水集团。” 海珠由于太激动,声音很不连贯。 “三水集团怎么了?”我的心猛地一跳,问海珠。 “三水集团刚才通知我们,我们——”海珠顿了下,对着电话喊道:“中标啦!” “啊——”我不由失声叫了出来,这个消息实在太让人意外了,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海珠:“你再说一遍!” “三水集团那边的人刚才给我们公司来电话,通知我们中标啦!”海珠这次通顺地说了一遍。 “真的?阿珠,你说的是真的?”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天上掉来的馅饼,又追问海珠。 “是真的,哥,千真万确,我亲自接的电话,我亲自听到的。”海珠说:“他们说让你现在有空的话过去一趟呢。” “让我过去?”我的心里突然一个激灵,我靠,莫不是那疯丫头又想耍我,布置了这么一个骗局让我过去,好继续折腾报复我? 我的脑子瞬时冷静下来,问海珠:“他们是不是让我去那夏副总裁的办公室?” “不是,是让你去董事长兼总裁办公室呢……那家集团的老板要见你……”海珠乐呵呵地说。 “哦……去他们的老板办公室?”我重复了一遍,眼前浮现出那中年男子的身影,他看起来是个稳重的人,不会和他小妹那样胡来,我开始有些相信这消息是真的了。 我不由有些高兴,却又感到疑惑,这样一个1300万的项目,对与我们来说是天大的单子,但是,对于三水集团来说,却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项目,犯得着老板亲自出马接见我吗? 这其中一定有蹊跷。但是蹊跷在哪里,我却想不出,难道是那小魔女的哥哥接手关注这项目了,难道是我们的竞标书打动了他,他担心自己的小妹再胡来胡折腾我,所以就亲自过问了?biqikμnět “哥,你说这是不是天上掉的馅饼啊,你都说成功的几率为零了,但是我们却接到了他们的中标通知。”海珠笑着说。 “嗯,是,是天上掉的馅饼。”我说。 “看来,你的预测也是不准的哦……但是,你的方案却是威力无比的,我们竟然真的打败了那些旅游公司的豪门……我估计这消息一定会震动星海旅游业界的……小蚂蚁踩死了大象,哈哈,星海旅游行业的第一大新闻啊……”海珠开心地说。 “哦,呵呵……看来我们还是很幸运的。”我说。 “幸运是要靠实力的,呵呵,你快去吧,人家在等着你呢。”海珠催促我,唯恐去晚了这单子就丢了。 我答应着海珠,放下了电话,大脑有些晕乎乎的。 我起床,简单洗涮了下,看看时间是上午10点,然后我下楼直接开车去三水集团总部 开车经过昨天遇到老黎的那个海边小广场时,我看到了老黎,正坐在轮椅上带着悠闲的表情在广场转悠,墨镜小伙子站在离他大约20米的地方。 我停下车,冲老黎走了过去,边喊了一声:“嗨——老黎!” 老黎看到我,笑了冲我招招手:“嗨——小易小朋友。” “这么早就来海边散心了?”我笑嘻嘻地走进老黎。 “还早?这都上午10点多了,你该不会是睡懒觉刚起床吧?”老黎看着我笑眯眯地说。 “嘿嘿……”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挠挠头皮:“是的,周末偷懒。” “看你神色喜气洋洋的,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老黎看着我。 我笑了起来:“老黎,还真让你说中了,今天早上,天下掉下来一个大馅饼,一下子把我砸醒了……我这会正晕头晕脑的,还没回过神来呢。” “哦……是吗,天上掉下个大馅饼,什么好事啊,说来听听,让我来分享下你的好心情。”老黎看起来比我还高兴。 我说:“还记得我昨天和你发牢骚说的那个去三水集团竞标被人家捉弄的事情吗?” “记得啊,你被一个丫头给折腾了半天,郁闷地够呛,我都替你感到不平。”老黎说。 “我昨天认定这竞标是绝对泡汤了,可是,今天,刚才,我接到公司女朋友来的电话,告诉我说三水集团通知我们中标了,让我这会儿去他们老板办公室。”我说。 “哦……哈哈……”老黎开心地大笑起来:“哎呀,我的易克小朋友,你可真是个有福之人啊,中标了好啊,大好事啊,值得高兴,值得祝贺,我真为你感到高兴。”biqikμnět 我看着老黎开怀的笑容,心里感到一阵温暖,这是朋友的祝福,老黎够朋友。 我说:“可是,我感到有些怪怪的,昨天那丫头还发狠说给谁都不会把这单子给我呢,那丫头是副总裁,还是那老板的小妹,说话还是很管用的,可是,今天这就突然来了这个消息,我心里有些摸不到底……老黎,你替我分析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黎看着我转了转眼珠,想了想,说:“这事我觉得不复杂,很简单……那丫头是副总裁,是不是?” “是的!”我说。 “那老板是他哥哥,是不是?”老黎又说。 “看昨天那情景,我看百分之九十是,不,基本就是百分之百。”我说。 神算老黎 “这不就是了,副总裁小妹任性恶作剧,做老板的哥哥却不会把工作当儿戏,能做这么大的集团老板,素质当然是有的,当然要以工作为重,不会拿个人情绪好恶来左右影响工作大局。”老黎说:“所以,我猜这是那丫头的哥哥出马了,以集团的大局为重,以工作为重,加上你们的方案确实第一流,才会让你们中标,说不定那丫头还因为昨天的恶作剧被自己的哥哥尅了一顿,这会儿正苦恼着呢,呵呵……” 我皱皱眉头:“这么大的三水集团,数以亿计的财力,每天比这大的多的生意多的是,老板怎么会单独关照这么一个小项目呢?” 老黎看着我,笑了,说:“小易,这你可就想错了,再大的企业,再多的资产,都是从小项目做起来的,都是从一笔笔小钱积攒起来的,做老板的,不仅要关注每一笔大项目,同样也不能忽视了小项目,每一笔收入和支出,不管大小,都是老板应该关注的,这是一个成功企业家和守业者必备的良好习惯,和钱多钱少是没有关系的……一笔笔小资金流失出去,多了,就成了大资金,老板如果不关注,任其自由,时间久了,岂不是成了败家子?”筆趣庫 我听老黎说的有道理,不由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昨天那丫头折腾你的事情被老板知道了,老板自然是要关注这事的,他看了你们的方案,再听听办事人员的汇报,自然会做出正确的决策,不会让那丫头继续胡来。”老黎又说:“所以,他今天要见你,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三水集团的老板有什么了不起,不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不也要和正常人一样吃饭睡觉?” 听老黎的口气挺大,我不由笑了起来:“嗯,老黎,你说的对,那我先去了,人家还在等着我,我今天先不和你聊了。” “好,去吧。”老黎笑呵呵地点点头:“祝你马到成功啊,我昨天就说了,你这样的好人是会有好报的,果然,被我说中了。” “老黎啊,你可真是个神算!”我说。 “哈哈……”老黎得意地开怀地爽朗地笑起来。 我告别老黎,开车直奔三水集团,到了总部,然后直奔二楼老板办公室。 见老板是要提前通报的,我登记完就在会客室等。 不一会儿,昨天的那个主持笑容满面地进来,请我到老板办公室去。 我随着主持走进老板办公室,这办公室比昨天那夏总的更气派豪华,更敞亮。 进去后,我看到昨天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什么文件,旁边的沙发上,坐着昨天那小魔女。看到我进来,小魔女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嘴角使劲一撇。 “夏董事长,客人来了!”主持恭敬地对夏老板说。 夏老板抬起头,笑了,站起来,冲我伸出右手,和我握手,边热情地说:“易总,来,快请坐……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夏老板客气了。”我笑着应酬着,坐在沙发上,在小魔女对面。 主持没有出去,坐在我旁边。 夏老板坐下后,双手递给我一张名片,我接过来一看,名片很简单:名字:夏季,单位:三水集团,然后是办公室座机号码和集团地址,没有头衔和职务,没有手机号和邮箱号码。 这名片够简洁的,很清爽,从名片可以看得出这个叫夏季的三水集团老板的做事为人作风,很不张扬。https:ЪiqikuΠet 我猜这个夏季应该是有两套名片,接见一般的朋友和客人用这套,参加重要的高层的会晤和商谈用完整的一套,那一套上是不会少了自己的职务和头衔的。 按照礼貌我和夏季要交换名片,可是,我根本没做准备,我哪里有海珠公司总经理的名片呢,我其实是个赝品。 “对不起,夏老板,我忘记带名片了。”我边将夏季的名片收起边抱歉地说。 “没名片,该不会是穷得连名片都印刷不起了吧?”夏季还没说话,小魔女带着嘲笑的口气说了一句。 “小妹,不得无礼……你忘记昨天晚上。”夏季瞪眼责备小魔女,话说到一半却又停住了,接着看着我:“易总,你别见怪啊,小妹被家人惯坏了,说话不懂礼数……我替她想你道歉。” 夏季的话语和表情很诚恳,我笑笑:“没事的,夏老板不必客气。” “呵呵,没名片没关系,反正昨天我们已经见过面了,我知道你是春天旅游的总经理。”夏季笑呵呵地说完,拿起手里的文件,我扫了一眼,是我们的竞标方案。 “是这样的,易总,今天之所以请你来,是关于我们合作的事情……昨天我们认真慎重地研究了来参加竞标会的各家旅游公司的方案,最后大家一致认为,贵公司的方案是做的最完善最合理最符合我们的要求的,也是最能打动我们的。” 夏季继续说:“所以,我们决定,采纳贵公司的方案,和贵公司合作,同时,我们决定,如果此次合作愉快,我们集团将制定贵公司作为我们的长期合作伙伴……不知易总意下如何?” 我的心快乐地跳动起来,哦也,看来这是真的了,这不是做梦,也不是在开玩笑。这个梦寐以求的大单子真的到手了。 我压住内心的喜悦,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的神态,看着夏季:“感谢贵集团对我们方案的认可,感谢夏老板对我们的信任,能和贵集团合作,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值得荣幸的事情,能成为贵集团的长期合作伙伴,是我们十分乐于做的事情,能借助我们之间的合作实现我们的双赢,特别是实现我们的跨越式发展,是让我们十分高兴的一件事,贵集团是一家超级大型企业,我们公司是微不足道的刚刚起步发展的小旅行社,承蒙贵集团看得起,能和我们合作,对此,我十分感谢夏老板以及贵集团对我们的看重。” “易总客气了,大家都是生意人,生意上的伙伴,不分大小,大家都是彼此平等的。”夏季笑着说:“作为我们三水集团,能找到贵公司这样的合作伙伴,也是我们的荣幸,作为我来说,能和易总认识打交道,也是我的荣幸…… “我想我们双方今后只要能彼此平等以诚相待,互相尊重,互相理解,互相帮助,彼此照顾对方的核心利益,我们的合作一定会是很愉快的,生意场上,我们是好伙伴,生意场外,我想,我和易总,也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夏季还挺新潮,把我国家外交辞令中开发出来不久的“核心利益”这个词也用上了。而且,他还说要和我做生意场外的好朋友,讲话都谦虚的,做人都热情坦诚实在低调的。 我当然会觉得这是他的客套话,我和他素昧平生,又没有什么交情,能做生意上的好伙伴就不错了,谈何私人朋友呢?夏季委实低调地过分了。 我于是客套了几句,然后郑重其事地说:“夏老板,请你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将我们合作的业务做得十分出色,保证让你们满意,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做保证。” 夏季点点头:“易总,看得出你也是个豪爽汉子,你这样的性格,我喜欢,我相信你,相信你们的公司。”httpδ:Ъiqikunēt 这时,一直坐在旁边鼓着小腮帮虎视眈眈地瞪着我和夏季的小魔女突然笑了,看着我说:“易二爷啊,你看你们公司需要不需要帮手呢,我不做夏老板的副总裁了,你回去和你家的美女董事长商议下,我去你们公司做副总好不好啊?” 我苦笑了下,这小魔女说起话来没天没地的,脑子不知想到哪里了,放着好好的大集团副总裁不当,竟然说要到我们公司去做副总,她不知又在出什么鬼主意想耍我一番。 我还来得及说话,夏季冲着小魔女一瞪眼:“夏雨同志,我正式警告你,要学会尊重易总,不许没头没脑和易总开玩笑。” 小魔女冲夏季一瞪眼,毫不示弱地说:“夏季同志,我也正式告诉你,我不想做你的副总裁了,整天在集团里挨你训,回家还要挨老爸的训,我干腻了,不想干了,谁和易二爷开玩笑呢,俺说的是真的。” 原来小魔女叫夏雨,这倒是个不错的名字。原来小魔女经常在集团里挨当哥哥的批评,回家还得挨老爸的批评,我不由有些幸灾乐祸,又有些奇怪,怎么就她老爸批评她,她老妈呢? “你——你这个丫头,整天不会说几句正儿八经的话,真拿你没办法。”夏季带着无可奈何地表情看着夏雨,眼里却又留露出对她的疼爱:“好了,我亲爱的夏雨小妹,我和易总在谈正事呢,你不要添乱好不好?对了,我差点忘记了,昨晚怎么告诉你的,你今天要给易总道歉的呢,快点,现在就给易总道歉。” 我忙说:“夏老板,算了,不用了,那事也不能全怪她,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至于提到到我们公司做副总的事情,我首先表示诚惶诚恐,荣幸万分,不过,我们那里是小庙,实在是容不下这么大一尊神……实在是不敢当啊……” 夏季继续看着夏雨,表情变得严肃,声音略带严厉:“小雨,听到了没有,快给易总道歉。” “我就不——”夏雨又鼓起了小腮帮,瞪眼看着夏季。 “你——你再说你就不?你给我听话,听见没?不要让我发火,行不行?”夏季的口气更加严厉了。 我忙继续客气,说不用道歉,不用见外。 我越是客气,夏季脸上越挂不住,越是越发严厉地催促夏雨给我道歉,似乎让夏雨给我道歉是他领受的什么指示,是他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海珠的犒劳 夏雨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眼圈突然红了,嘴角一瞥,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接着突然站起来,带着哭腔嚷道:“好了,你们俩不用一唱一和地欺负我了,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当我不知道啊……哼,夏季,你要再敢欺负我,你信不信我真的不做你的副总裁了,你信不信我回家告你状……死易克,你不用在这里装好人,你有神马了不起的,我去你那里是看得起你,你拐弯抹角不欢迎我去,我还不稀罕呢。” 说着,夏雨擦了一把眼睛,一甩手,狠狠瞪了我和夏季一眼,蹬蹬地出去了。 看到兄妹俩为了我闹别扭,夏雨还哭了,我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尴尬地看着夏季。 这会儿,那主持一直坐在旁边不作声,脸上带着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态,似乎他对这种场景已经司空见怪。 夏季苦笑一阵,然后对我说:“易总,刚才让你见笑了,小妹不懂事,你不要见怪啊……” “呵呵……哪里的事,夏老板不要太客气。”我说。 彼此客气了几句之后,夏季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个文件夹对主持说:“这里面是我们和易总合作的合同,我已经签完字了,你拿去盖章……等易总那边签完合同盖完章,你负责具体落实具体实施细节和流程。” 主持接过文件夹出去了,然后夏季又坐到我旁边。 我心里很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有这么一大笔业务,有今后源源不断的来自三水集团的业务,我和海珠的公司何愁不能迅速做大做强呢? 我这时忍不住又开始盘算公私兼顾想发展三水集团订报的事情,要是能做成了,又是一个大单子,只不过这不是我的,是发行公司的,是秋桐的。httpδ:Ъiqikunēt 正心猿意马地想着,夏季对我说:“易总,问你个私人话题,不知你介意否?” 我笑起来:“介意不介意,要看夏老板问的是什么问题了……只要不是涉及个人隐私的,但问无妨。” 夏季也笑起来,两只眼睛带着探究的神情看着我:“易总,你……你以前认识我和夏雨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回答说:“不认识啊,这不是这两天刚认识的吗?前几天你妹妹飙车我认识了她,昨天我们才开始打交道……以前,我连听都没听说过你们啊……” “哦……”夏季点头笑笑,接着带着小心翼翼地表情看着我:“那……你认识或者知道我们家里的其他人吗?” 我睁大了眼睛:“夏老板,你这么问,我可就糊涂了,虽然说你们家是豪门,万人瞩目,但是,我这人从来不喜欢打听人家的事情,也不喜欢结交豪门贵人,我连你们兄妹俩才刚认识几天,你们家里的其他人,我上哪里去认识?你给我引见啊?我连你们家几口人都不知道……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你问我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讲的很认真,夏雨眼睛紧紧盯住我,似乎觉得我说的不像是说谎,皱皱眉头,接着眼里掠过一丝疑惑的表情,但是眉头接着就舒展开来,眼里的疑惑眼神业转瞬消逝,接着就笑起来:“呵呵,易总不要见怪,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没什么别的意思。” 夏季说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却想明白了,他就是有别的意思。 有钱人都是有这样的通病,担心人家窥视自己家财产,但是人家打听自己家的情况,夏季也不例外。他这么问我,是在试探我对他们家族了解有多少,他似乎不喜欢别人去打探他们家的内部情况。 这倒也可以理解,人怕出名猪怕壮,自古讲究财不外露,只是你家这么大一个集团摆在这里,能遮掩地住吗? 我自以为想地很有道理。 我这样想着,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快,有一种被人看扁了的感觉,你不喜欢,我还没兴趣呢,你家再有钱,关我何事?筆趣庫 这时,主持进来了,拿着盖好章的合同,交给夏季。 夏季看了下,然后将合同递给我:“易总,我们这边的手续办完了,就等你们的了。” 我忘掉了刚才的事情,高兴地接过来,和夏季握手告别,兴冲冲地走出了三水集团总部。 开车经过海边那小广场的时候,我想停车给老黎看看我的合同,让他再次分享下我的快乐,可是,扭头看去,老黎已经不在哪里了,快到中午了,他估计是回家吃药去了。 我直接开车去了海珠公司,把合同展示给海珠看,海珠欢天喜地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又忍不住抱着我一顿狂吻,在我耳边悄悄说晚上回家要好好犒劳犒劳我。 看着海珠开心的样子,我的心里一阵宽慰,一阵莫名的幸福感。 突然有些颠覆以前的感觉,原来幸福和金钱还是有一定关系的。 我叮嘱了海珠半天合同签订后和三水集团那主持的交接和后续事宜,让她一定要亲自靠上抓这个单子的落实,要高度重视。 海珠认真地答应着,眼里闪着无比快乐的光芒。 当天晚上,心情都十分愉快的我和海珠激晴迸发,爱意浓浓。 海珠对我伺候地格外用心,我在海珠身上也格外卖力。我们用原始而又古老的方式来热烈庆祝我们的空前成功,尽情放纵了接近2个小时。 第二天,我们各自上班,海珠去落实这个大单子,我要开始落实秋桐交代给我的工作任务。 这公私兼顾,确实够我忙的,不过,我有了久违的一种感觉:忙并快乐着! 走在上班的路上,我觉得今天的天气格外清爽,阳光格外鲜亮,蓝天上的几朵白云格外美丽。 我今天的感觉不错,浑身也充满了力气,虽然昨晚和海珠的空前大战让我身体某些部分的肌肉有些酸疼,但那是快乐带来的副作用。我带着良好的心情来到单位,直接去秋桐办公室,一来想看看秋桐穿没穿那件海珠送她的风衣,看看什么效果,二来想告诉秋桐海珠公司刚接的这个三水集团的大单子,让她也高兴高兴。 我知道,秋桐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发自内心地感到开心。 这段时间,能让秋桐开心的事情太少了。一想到这一点,我心里就感到有些沉郁。 进去后,看到海珠送给秋桐的那件风衣正挂在衣服架子上,秋桐今天果然穿来上班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秋桐对这件风衣的感受,也没来得及说三水集团大单子的事情,秋桐倒先告诉我一件让我大感意外的事情。 “我刚听到一个消息,董事长要辞职了。”秋桐微微皱着眉头对我说。 “什么?董事长要辞职?哪个董事长?”我睁大眼睛看着秋桐。 “你说哪个董事长?当然是我们集团的董事长啊……”秋桐说。 “为什么要辞职?”我直接问,心里似乎有些明白,却又似乎不懂,我觉得应该不会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为什么辞职……这你得去问董事长啊……”秋桐说着,叹了口气。 我挠挠头皮,接着问秋桐:“你怎么知道的?集团里传开了?” 秋桐摇摇头:“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不要对外说,董事长是刚打的辞职报告,集团里估计知道的很少。” “哦……”我点了点头,看着秋桐:“那你说,集团里的高层会不会知道?” “不好说,这样的事情,是瞒不住的,纸包不住火,这不是什么机密,迟早整个集团都会知道。”秋桐说。 我看着秋桐:“你分析分析,董事长辞职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秋桐又摇摇头:“我分析不出来,我也不想分析。” 看秋桐的神色,她似乎是不想和我过多讨论这个问题,她似乎心里其实是在分析,只是不想和我说。 我说:“董事长这个级别的人物,辞职需要走什么程序?”httpδ:Ъiqikunēt 秋桐说:“集团是市委直属事业单位,董事长辞职,要经常委会办公会讨论通过才能批准。” “哦……是这样。”我点点头:“那你说常委会不会同意?要是市常委一点头,召开个小会,那岂不是很快就批准了?” “不会很快,起码一周之内不会!”秋桐说。 “为什么?”我说。 “因为北京正在开一个会,一把手要过一周才能回来……,这样的事别的常委是不能贸然表态的。”秋桐说。 我突然想,董事长不会不知道一把手不在家的事情,他为什么选在这个当口递交辞职报告呢?还有,平总正在反贪局接受审讯,他这时候选择辞职会不会和平总的事情有关? 这看似无关的两件事,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道道呢?我努力想想明白,却无法想出条理来。毕竟,这些事,我太菜鸟了。 你是猪的美女上司 秋桐这时的表情有些低沉,说:“太复杂了……很多人一辈子,最后都搞不明白其中的奥妙,更不要说我们了。” 我似懂非懂地看着秋桐。 秋桐叹息一声,又说:“星海传媒集团几年前还不过是一家单纯的日报社,但是现在,短短几年,你看,我们拥有多家子报子刊,拥有多家和传媒相关的实体,还成立了集团,净资产扩大了很多倍,成为傲视整个东北的一家新闻集团,你知道集团这几年为什么发展这么快?” “因为董事长能力出众!”我说。 秋桐说:“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董事长的确是一个敢想敢干善于创新勇于开拓的领导,但是,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集团有一个十分团结的领导班子,正是因为一班人团结,向心里强,从而带动了整个集团的团结,大家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这才是集团这些年能快速发展的重要原因。 “可是,现在,唉……集团领导班子不团结,互相拉帮结派,人心慢慢就散了……人心散了,集团的发展和未来……中国的事情,最可怕的就是内斗,斗来斗去其实受害最大的还是集体,是集团的全体员工。” 我默然,一会儿说:“你刚才说的团结恐怕也是一开始的时候吧,最近几年,集团内部恐怕已经开始了内斗吧……以前的团结,恐怕也是在董事长铁腕的手段下实现的吧?” 秋桐点点头:“这倒是,董事长刚来的时候,集团内部没有人能和他成为对手,他采取铁腕的手段,打压了一批人,确立了他无可动摇的地位,凡是集团讨论的事情,从来没有第二个声音,都是董事长说了算…… “当时董事长之所以能有如此的威力,也是因为当时的市里主要领导对他很支持,后来那主要领导调走了,接任的领导是省里下来的,对董事长似乎没有什么格外的关照,董事长的威势就开始一天天动摇了,集团内部不断有在市里不同后台的人试图对他发起挑战,但是都没成功,结果是都被排挤走了。” “这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我说:“恐怕孙东凯是董事长这几年遇到的最强劲对手。” 秋桐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孙东凯虽然来集团时间不长,但是,他在集团内已经拉拢了一大批中层干部,行政、经营、编务,他到处都在发展自己的人。”我又说:“当然,也有一些中层干部是主动靠拢的,或许都看出来孙东凯的强劲发展势头,看出孙东凯是一个潜力股,都想早为自己的将来打下好的基础……当然,董事长的人也还是不少的,但是孙东凯的队伍在壮大,董事长的在萎缩,这此消彼长,一个在往上爬,一个在走下坡路。”Ъiqikunět “你也来集团时间不长,知道的事情倒不少。”秋桐说:“这样的事,不要到处去打听,不要去搀和。” “我……我这也是听说的……不是刻意去打听,是顺便听说的。”我忙说。 秋桐的眼里带着深深的忧虑,缓缓说:“都不是善茬,都不是省油的灯,就为了这点权力,斗得你死我活,何必呢,真累……我想想都觉得累。” “可是,有的人不会觉得累,甚至会乐此不倦,会觉得其乐无穷。”我说。 秋桐听了,沉默了,不说话了。 “我就是想不明白,董事长为什么要辞职?”半天,我又说了一句。 “想不明白那你就不要去想,你整天想这想那的,累不累?”秋桐说。 “不累!”我说。 “哼,我看你整天是精力过剩。”秋桐说了我一句,然后说:“此事不谈了,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谁愿意操心就去操心吧……对了,你刚上班就跑到我办公室里来,有什么贵干呢?” 我看了下挂在衣架上的风衣,说:“第一,是来看时装表演的。” 秋桐忍不住笑了起来,过去取下风衣穿上,走了几步,然后说:“这件风衣我好喜欢呢,穿起来太合身了,式样和颜色都特好。” 我笑了:“嗯……确实好看,看来,还得好马配好鞍啊……” “去你的。”秋桐嗔笑了一声,然后脱下风衣,挂到衣架上,回身看着我,脸上有些不安的表情:“真不好意思,让海珠花钱,这件风衣一看就价格不菲。” 我说:“阿珠是为了感谢你,专门给你买的,我都没你这待遇,什么都没给我买呢,你就心安理得穿着吧。” “感谢我……我有什么好谢的……不就是给你们介绍了一笔业务吗,这都是朋友之间应该的,实在不值一提。”秋桐边说边坐回到座位上。 我说:“不止于此,阿珠是感谢你给她从上海买的衣服。” 秋桐脸上显出尴尬的神色,看着我:“这……海珠知道是我买的了?你告诉她的?” 我摇摇头:“我没告诉她,但是她很聪明,从我的话里套出来了。” 秋桐脸上的表情继续尴尬,有些发红,说:“怪不得昨天海珠的话让我有些听不懂。” 我心里叹息了一声,默然无语。 “刚才你说第一,那还有第二呢?”一会儿,秋桐说。 我于是简单说了下刚接的那笔三水集团的大单子,秋桐听了,两眼直发亮,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哎呀——这简直太棒了,这么大一笔单子竟然被你们刚刚起步的小公司给拿下来了,星海那么多实力很强的大旅游公司,竟然就没有竞争过你们,你和阿珠简直太厉害了,我真是佩服你们,太为你们开心了……要是小猪知道这事,会更加佩服你们,也会为你们感到高兴的。” 看到秋桐开心的样子,我的心里有些安慰,听秋桐提到小猪,我心里一动,问秋桐:“对了,最近小猪有没有消息?” 秋桐摇摇头:“没有呢,这个死丫头,走了这么久,一个电话都不和我打,也不上扣扣和我聊天,想想我就又气又急又担心。”ъiqiku 我说:“不必这样,小猪不是小孩子了,她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估计是她现在一定很忙,刚到一个新国家,人生地不熟,一切都得重新再来,要忙生计,忙安顿,忙吃饭,哪里还会有空呢,说不定,等过一段时间,等她忙过这一阵子,就会和我们联系的。” 秋桐点点头:“嗯……你说的倒也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还是心不由己替她担心呢。” “我看你就是操不完的心,你操心有什么用,你又飞不到加拿大去!”我说。 秋桐抿嘴一笑:“哎——或许,我生来就是爱操心的命。” “我看也是!”我说。 秋桐看着我,说:“其实,你也是个操心的命。” 我笑了下:“我没你操的心多,我是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 秋桐捂嘴笑:“那你岂不是猪了,猪就是这样过的。” 我说:“我要是猪,那你是什么?” 秋桐说:“我就是我啊!” 我说:“错,我是猪,你是猪的美女上司,简称猪上司。”说完,我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好呀,坏人,你转着弯报复我……”秋桐冲我一瞪眼,想做生气状,却又忍不住笑起来。 我们接着又讨论起工作的事情,一谈起工作,我们的话匣子就打开了,足足讨论了2个小时,直到秋桐接到电话要去集团开会才罢休。 回到办公室,曹腾不在,我自己坐在办公桌前不由又开始琢磨起董事长辞职的事情,越想脑子里的思路越乱,整不出头绪来。 我这时想到了一个人,老李,他是个老油条,或许他能分析出什么道道来。秋桐不愿意和我探讨分析这事,那我就去找老李。 起身正想往外走,曹腾推门进来了,满面红光,带着神秘的口气对我说:“易兄,听说了没,董事长要辞职?” “啊?真的?”我做惊讶状看着曹腾。 “当然是真的,集团很多人都知道了,你还不知道啊。”曹腾说。 果然不出秋桐的预料,董事长辞职的事情已经在集团传播开了,我对此消息传播的速度感到有些惊讶,怎么会这么快呢?实在是太快了。怎么这市委秘书长和他的秘书如此没有保密观念。 我此时以为这事是通过他们传播出来的。 “董事长干的好好的,干嘛要辞职呢?”我做大惑不解状看着曹腾。 曹腾得意地笑了下:“易兄,这做业务做经营,我承认我不如你,没你厉害的,但是这要说到对这事的认识和了解,你就不如我了。” “是,我不如你,那么你说说,董事长到底是为啥子要辞职撒?”我说。httpδ:Ъiqikunēt “这个……呵呵……董事长虽然打了辞职报告,但是现在还是我们的领导,这在背后议论领导,不好吧,还是不说了。”曹腾打个哈哈…… 我笑了下,不想和曹腾继续装神弄鬼了,直接出了办公室,开车直奔海边老李钓鱼的地方,曹腾自以为自己很牛逼很了解观场,他懂个鸟,我还是找老李去讨教一番。 路上,我接到老秦的电话,老秦告诉我宁州新的那局长上任了,这新那局长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时间省厅派来督查打砸香格里拉酒店案件的人,那人原来是省厅某一个处担任副处长。 时髦的运动 我靠,这人事安排真是搞不明白,怎么会这么巧这人来接任死去的宁州老大。 又一想,他来就任那局长对李顺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二子和小五的死他并不知实情,他以为真的是被他刑讯逼供弄死的,这肯定是他的一块心病,他到宁州上任,显然会继续压住此事,如果想继续压住此事,那么,就不好对李顺那帮势力开刀,因为他会担心连带出二子和小五。 我把自己的想法和老秦说了,老秦有些认同我的看法,却又表示这也不好说。 老秦分析道,二子和小五的事情在宁州系统内部已经定性为自杀,新领导上任,坐稳阵脚后,要是有足够的把握和能力压住此事,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树立自己的权威,说不定也会可能开展一场声势浩大的打黑运动。筆趣庫 这年头,打黑可是个时髦的运动,出成绩快,还能博取老百姓的好评,对上对下都好赚取好名声。而且,他新到宁州,和宁州的黑道没有什么瓜葛,打起来自然阻碍里很小,既铲除了黑恶势力,又能顺势借机整顿内部队伍建设,还可以调整局内部的人事,特别是重要岗位的负责人,借机安排自己的人。这样一举多得的好事情,难道他就意识不到? 老秦一席话说得也不无道理,我不由佩服老秦的远见卓识。 然后老秦又和我说了下最近宁州的情况。李顺远在日本,却也是经常直接遥控老秦,此次宁州老大一自杀,他觉得天下太平没事了,急不可耐催促老秦抓紧整顿队伍,抓紧让所属的那些经营项目重新开业。 老秦力劝无效,只得采取拖延的办法答应着李顺,实际上并没有动作,继续保持观望的态势。 我赞同老秦的做法,又告诉老秦以后宁州的事情可以不用再向我请示汇报,直接和李顺说就行,也可以自己直接去做去安排。 我不是因为李顺越级指示老秦而闹情绪,我他妈是想尽量减少我和宁州道上那边的瓜葛,我不想陷得更深。 老秦装作没听懂我的话,转而说起别的话题。 我有些无奈,却也理解老秦的处境。 和老秦打完电话,我也快到老李的钓鱼台了。 滨海大道此时车不多,我把车子到老李钓鱼的位置附近,停下车出来,老远就看到老李正坐在海边钓鱼。 我边往那边走边往四周扫视了一圈,突然,我的目光在右侧前方不远处停住,我看到一辆熟悉的没有牌照的军绿色越野车,此刻这车正停在离老李不远滨海大道拐弯处的路边。 他妈的,这不是那天跟踪我被我甩掉后来跟踪曹腾又把曹腾毒打一顿的越野车吗,怎么停在这里? 我看了看正稳稳坐在海边的岩石上钓鱼的老李,心里掠过一丝不祥的感觉,难道白老三在安排人跟踪老李?他跟踪秋桐和我还不够,还要跟踪老李,白老三到底想干什么?他只是简单地跟踪老李呢还是想有别的什么意图? 我想了想,大步向越野车走过去。 走到车跟前,我二话不说,猛地伸手拉开驾驶员位置的车门—— 车上坐着的是四大金刚之中的领军人物——金刚老大。 车内只有他一人。筆趣庫 大金刚此时正歪着脑袋往老李那方向看,我突然拉开车门,吓了他一跳,忙扭过头。 看到我,大金刚出了口气,看着我,神色有些慌张和不自然,说:“易克,你要干什么?吓了爷爷我一大跳!” 我龇牙咧嘴一笑:“大孙子,你在这里干嘛呢?” 大金刚听我叫他大孙子,两眼一瞪,刚要发作,接着突然又笑了:“爷爷我想干嘛就干嘛,怎么还用给你汇报?你龟孙子来这里干嘛呢?” 我说:“老子在这里散步看海呢,你小子鬼鬼祟祟在这里捣鼓什么洋动静,老实给我说,不说,你今天可能走不了。” 大金刚眼神转了转,他似乎觉得就凭他自己是制服不了我的,知道我完全有能力兑现我刚才的话,笑了笑:“我还能干什么,也是在海边散心的呗,开车开累了,在这里休息下,打个盹。” “哦……这会儿还困不?要不要我给你提提神呢?”我边说边抬起手臂,佯作想动动他。 我刚才是吓唬大金刚,我绝对不会在情况不明朗之前对他动手的,那样等于暴露了自己,让白老三知道了我的某些意图。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他赶走,然后弄清楚进一步的情况。 “易克,你不要胡来啊,我告诉你,我今天没惹你,一点都没惹你,你别惹我……”大金刚忙说:“惹了我,白老板会给你算账的,老弟,你记住,我可是白老板的人。” 大金刚很乖巧,不敢叫我孙子了,改口叫老弟。 我哈哈一笑:“白老板的人又怎么样?你拿白老板来吓我,我今天偏偏不信这个邪,我倒要试试。” 说着,我的手突然一动,一把捏住了大金刚的肩膀肩胛骨处,稍微一用力,大金刚疼得嗷嗷叫起来:“哎——易克,松手,不要这样,咱们有话好说……我今天真的是开车困了在这里打盹的,你不要没事找事……快放开我……” 我松开手,然后看着大金刚说:“是吗,那你说我是该相信你呢还是不相信你呢?” “相信我,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大金刚赔笑着,揉着肩胛骨处。 我说:“那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对了,前几天听人说你被什么蛇给咬了,落下了病根子,不行了,是真的吗?” 大金刚脸色一下子红了,有些羞恼,说:“你听谁说的?” 我说,“我说了你也不认识,这样的事你觉得瞒得住?我对你行不行倒不是很关心,我感兴趣的是你如此精炼的老大,怎么会不小心被蛇咬了呢?” 金刚老大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当时的情况换了你,你也会被蛇咬,妈的,我怎么会想到那小子的口袋里突然窜出一条蛇呢。” 我说:“你不是号称金刚吗,金刚可是刀枪不入的,怎么一条蛇就把你弄半残废了,你这金刚的称号可是有些名不副实哦……” 大金刚看着我:“易克,你成心想羞辱我,是不是?” 我抱拳一举:“哪里,哪里,我哪里敢羞辱老大呢,我这是英雄惺惺相惜,关心你呢。” 大金刚显然不会相信我是在关心他,更不会相信我和他会惺惺相惜,打着车,然后看着我说:“这会儿我不困了,易克,我要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我往后退了一步,笑笑:“好,不送——” 大金刚恨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猛地拉上车门,车子急速启动,扬长而去。 目送大金刚的车子消失在我的视野,我慢慢向老李走过去。 老李仍安静地坐在那里钓鱼,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觉察。 我走到老李身后,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老李手里一动不动的鱼竿。 “刚才你遇到熟人了,是不是?”一会儿,老李缓缓开口了,声音很沉静。 我有些意外,说:“李叔,你刚才看到了?” “呵呵……看不到但是我能感觉到,我现在对你的气息特别敏感,你刚才一下车我就感觉到了。”老李呵呵一笑:“怎么?这会儿不忙了?” 我往前走了一步,坐在老李旁边,看着老李:“李叔,我不相信你能感觉到我的气息,但是,我相信你具有常人难以达到的敏锐洞察力……只是,刚才和我说话的那个人,熟人倒不错,但不是我的朋友。” “既然不是你的朋友,那么,就是你的对手!”老李打断我的话。 “你怎么知道的?”我看着老李。 老李放下手里的鱼竿,掏出一盒中华烟,递给我一颗,自己也点了一颗,轻轻吸了一口,然后说:“我要是没这点分析能力,这么多年岂不是白干了?” 我笑了下,也吸了一口烟,然后说:“李叔说的是……” 老李说:“其实,这辆车已经跟了我好几天了,每天我在这里钓鱼,这辆车都会在这里陪着我,我一直装作看不见,不闻不问,没想到,今天被你给吓跑了。” 我吃了一惊:“这车跟了你好几天了?” “是的,从我一离开家就开始跟着我,然后在这里等着我,然后陪我到家,然后离去。”老李说着,微微一笑。 “李叔,你知道这车里是什么人吗?”我说。 “我不需要知道……不用问也大概能猜出是什么人!”老李说。 “那……你……你应该知道,这会危及你的安全的。”我说。ъiqiku 老李扭头看了我一眼:“起码目前不会,我就当是给我当保镖的了……”老李说完自嘲地笑了下。 看老李一副镇静的样子,我心里有些安定,说:“车里的人是李顺的对头派来的,那人叫白老三。” 老李的神情很淡定,似乎早就知道了,看着我:“小易,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我……我跟着李老板的时候,和他们打过交道……我听别人说的。”我说。 老李看着我,半天叹了口气:“小易,你实在不该趟这浑水的……当然,我知道你可能也是有什么苦衷……阿顺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自己做恶倒也罢了,竟然把你也拉了进来……唉……我心里不由对你有了歉意。” 老李的话让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默默地看着大海,没有说话。 因果报应 半晌,老李又说话了,声音有些飘忽不定:“老子的事情,殃及儿子,儿子的事情,牵住了老子。” 我明白老李话里的意思,他分明已经觉察到李顺最近发生的事情和他是有所关联的,只是,他说的很模糊,我无法弄清他的具体意思。 说到这里,老李不就住了口,我也没有问。 我知道,他不愿意说,问也百搭。 老李抽完一颗烟,然后说:“小易,谢谢你……谢谢你救了阿桐,我代表我们全家感谢你……” 老李的口气里带着真诚的感激。 我说:“你知道我怎么做的?” 老李看着我:“我不知道你怎么做的,但是,我知道阿桐的出来,是因为你的操作,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说来惭愧,我这个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油条,关键时候还得靠你才救出了阿桐……惭愧啊,惭愧……小易,你救了秋桐两次了,我会记得的。” 我说:“李叔,您不需要刻意去记得,其实,秋总每次能化险为夷,不是因为我,是她个人的造化……秋桐是个好人,好人是会有好报的,这就是善恶因果报应的体现。” “因果报应……因果报应。”老李喃喃自语了两句,然后眼神有些发怔,茫然看着海面,说:“是的,人世间万事都是有因果报应的,我知道了,我到了今天,也是因果报应……任何人只要做了坏事,早晚都会得到报应的……我终于得到了。” 我说:“李叔,你也做过坏事?” 老李看着我,我瞬时捕捉住了老李眼神里闪过的一丝痛楚,他似乎不愿意让我看到自己的内心痛苦,接着又扭过脸去,边叹息一声,低语:“三十多年了……真快,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这报应虽然来的很晚,但是,毕竟还是来了……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呢。” 我皱皱眉头:“李叔,我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老李转脸看着我,神情有些恍惚,半晌说:“小易,我刚才话里的意思,你永远都不会懂,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不能为人知的事情,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你不需要懂。” 老李说的也对,我确实不需要懂,再说,我懂了又有什么意思,他一把年纪了,经历一定很多,年轻时做过什么荒唐事,也不奇怪,我懂这个有什么鸟用呢? 我从来就不是喜欢打听别人隐私的人,他不愿意多说,我自然不会多问,虽然我有些好奇。 “小易,你今天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老李说。 我点点头:“是的,李叔,找你解惑来了。” “哦……”老李笑了:“说。” 我于是说了下董事长递交辞职报告的事情,又附带说了下平总进去以及董事长和他的关系,以及孙东凯窥视一把手位置的野心。筆趣庫 说完,我看着老李。 老李听完,皱皱眉头,沉思着…… 我静静地看着老李。 老李又点着一颗烟,慢慢吸了两口,袅袅的青烟在他面前升起,随即飘散。 一会儿,老李开口了:“斗争……复杂性就在这里……以退为进,防守反击……有时候,大踏步的后退是为了更好的防守,或者是为了大踏步的前进。” 我神情专注地看着老李。 老李继续说:“你们集团的事情,我早有耳闻,以前集团领导班子还是凝聚力很强的,董事长实行铁腕统治,一手遮天,对异己打压的厉害。但是,最近几年,窝里斗非常厉害,在各单位里都是出了名的。 “这也难怪,一个集团里有四个正处级位置,四个位置三个人担任,都是平级位置。虽然平级,却又有一二三把手之分,一把手为了牢牢掌控权力,自然要实行铁腕,但是,其他的两个正处级难免会心里不服,都是平级的,凭什么你干一把手?皇帝轮流坐,干嘛就不能轮到我家? “正是这种体制,才造成你们集团斗争这么激烈,一般单位,都是只有一个正处级一把手,很难形成向一把手挑战的斗争局面,因为级别不够,难以形成有力的势力。但是,你们集团就不同了,孙东凯正处于政治的上升期,野心勃勃,而董事长在经过几年的权力斗争之后,背景有所减弱,锋芒已经有所收敛,呈现下滑态势…… “这一升一降,就会有一个平衡点,一旦这平衡点被对手抓住,斗争就不可避免会白热化。前几天和阿桐一起出事的那个平总,必定和集团高层的权力斗争有关,说白了,平总就是你们集团高层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我认真听着,点了点头:“嗯,是的,我也是这么分析的……只是,这次董事长突然提出辞职,不知是否有什么玄机。” 老李若有所思地说:“玄机必定是有的,按照常理,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不能辞职,不但不辞职,而且要抓紧往上层去进行活动……但是,你们董事长却反其道而行之,采取了这么一招,不能不说他的智谋多端,不能不说他的心计高明。” 我说:“我不明白,而且,今天董事长辞职的消息,突然就在集团扩散开了,董事长是刚把辞职报告递交给市里的,不可能会这么没有保密观念吧。” 老李皱皱眉头,一会儿眼睛一亮,点点头:“我明白了……这消息,不是市里传播出来的,是从你们董事长那里传出来的,是他自己故意让这个消息在你们集团泄露的。”biqikμnět 我听了,大感意外:“他自己泄露的?为什么?” 老李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说:“如果不出我的意料,我猜今天或者明天,你们集团里会有人在内部串联,发动群众签名,然后递交集体请愿书,请求不要批准董事长辞职。” 我恍然大悟:“李叔,你是说……董事长这步棋走的是发动群众……利用群众的力量。” “对,利用群众的呼声来影响市里的决策和决定:“老李点点头:“这就是你们董事长的高明之处,根据我的经验,他极有可能会走这一步棋,这步棋,实在是很高明,上级在决定干部人事任免的时候,是不会不考虑民意的……如此一来,这个皮球董事长就等于踢给了市里,他似乎是后退了一步,实则是在前进,在努力掌握住斗争的主动权。” 哦仍旧有些半信半疑,觉得老李的分析虽然很有道理,但是又有些玄乎,董事长难道真的有那么高明? 老李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笑笑:“两天之内,你可以验证我说的话,看有没有集体签名交请愿书的情况发生。” 我笑了下:“那我现在就假设您的话是正确的,那么,李叔,你说,会不会批准董事长的辞呈呢?”老李说:“目前斗争的主动权虽然似乎是在董事长手里,但是,他的主动权只是相对孙东凯来说的,市里是不会被下面轻易所左右所掌控住主动权的,这批准不批准,又有玄机在里面。” “什么玄机?”我越听越有兴趣,这老李的脑瓜子还真挺复杂,挺有道道,这么有道道的脑瓜子,不知道怎么会被人家排挤,或许,强中更有强中手吧。 老李说:“小易,你虽然在问我有什么玄机,但是,你一定在想,我既然这么明白观场,却又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吧?”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老李笑笑说:“百密难免一疏,谁都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你这么想,我不会觉得意外。” 我挠挠头皮,又不好意思地笑了。 老李继续说:“回到我们刚才的话题,我们先假设不批准董事长的辞呈,当然,一般个人主动提出辞职,上级都不会不批的,但是,目前的形势很特殊,在这个敏感时期,你们董事长提出辞职,市里或许会有别的考虑…… “如果不批准,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群众的呼声起了作用,引起了重视,星海传媒集团的发展离不开董事长,起码目前离不开,这样,就会挽留你们董事长,同时进行安抚,而一旦要安抚和挽留,那么,你们董事长就可以提条件,这一提条件,孙东凯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极有可能一山不容二虎,把孙东凯调离集团……https:ЪiqikuΠet “对于你们董事长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既说明自己的地位很稳固,又排挤走了竞争对手,最重要的一点是:平总的事情没有牵扯到自己,平总在反贪局交代的事情没有起作用,把此事压住了……如果是这样,对他来说可以算是完胜,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那另一种可能呢?”我说。 “另一种可能就是他继续在集团担任董事长,但是,孙东凯也不调离,继续担任自己的总裁职务……这样的话,对董事长来说极有可能是一个利坏的消息,”老李说:“这很有可能说明平总的事情已经涉及到了他,直接就在他任上解决这个问题,孙东凯留在集团,则是随时准备接替他的位置。” 我听了,心里一竦,说:“那……你觉得,这两种可能,哪一种几率大?” 来者不善 “一半对一半!”老李说:“当然,也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市里既不打算因为平总的事情牵扯董事长,但是也不准备动孙东凯,继续维持目前的现状,因为董事长毕竟干了这么多年这个位置,和上面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的,如果不想多惹事,不想引发地震……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 我说:“那……要是批准董事长的辞职报告,又会是怎么样一种情况?” 老李吸了两口烟,说:“如果批准他的辞职报告,也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董事长直接弃观为民,不牵扯经济问题,不受平总案件的影响,过老百姓的生活,这意味着常委内部达成了某种妥协,放董事长一马…… “另一种可能是董事长另外调任到别的单位担任平级职务,这对董事长来说也是个不错的安排,这意味着他也有可能摆脱平总引发的经济问题的困扰,说明对他多年的汗马功劳还是肯定的,还不打算把事情做得太绝,当然,这也会是常委内部妥协的结果。” 我听了老李的半天分析,觉得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感慨地说:“这实在是够复杂的,竟然有这么多道道……不过,不管批准不批准,一周之内都不会见分晓,因为一把手不在家,在北京开会。” “你们董事长选择这个时机递交辞职报告书,他很聪明!”老李说。 “是的,确实很聪明!”我说。 “只是,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老李说。 “您这话的意思是……”我看着老李。 老李笑笑,却不说了,转而看着大海,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自言自语地说:“人生有很多道理,只有在遭遇重大变故的时候才能体会,才能领会,才能悟透……我现在终于想通了一个简单的做人哲理,这个道理很多年以前一位云游的大师和我说过,但我一直不以为然,现在想来,悔之晚矣。”筆趣庫 接着老李低吟道:“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能受苦乃为志士,肯吃亏不是痴人,敬君子方显有德,怕小人不算无能,如得意不宜重往,凡做事应有余步。持黄金为珍贵,知安乐方值千金,事临头三思为妙,怒上心忍让最高。切勿贪意外之财,知足者人心常乐。若能以此去处事,一生安乐任逍遥。” 低吟完毕,老李深深地叹了口气…… 听着老李的话,看着老李的神态,我的心里不由颇多感慨,同样是简单地做人道理,人在春风得意的时候不会接受不会领悟,当自己落魄之时,才会真正用心去想这些道理,去体会这其中的哲理。 只不过,如同老李所言,悔之晚矣。 和老李一席谈,听老李一番分析,胜读好几年书,老李果真不同凡响,把一个小小的辞职报告书分析地头头是道。 下午,在办公室,我果然听到集团内部有人在串联签名写集体请愿书给市委挽留董事长的事情,发起人是集团办公室主任,显然,他是受董事长指使做的。 在任何一个单位,办公室主任都是一把手的心腹,办公室主任知道,一旦董事长不干了,他这个办公室主任绝对当不成了,轻者被会继任者调到其他不重要部门任负责人,重者甚至会被打入冷宫,贬为一般人员。 这对一个在集团内部习惯了傲视所有中层的办公室主任来说等于是宣布了自己政治生命的结束,自然是不能接受的。所以,他会不遗余力按照董事长的吩咐来做,争取最后的胜利。 小人物终归是小人物,终归是大人物使用的棋子。办公室主任此刻就是这样。筆趣庫 看来,一切都和老李分析的一样,是董事长自己泄露了辞职的消息,然后唆使办公室主任出头拉动群众搞挽留情愿活动。 我不由愈发佩服老李的料事如神,他真是个人才,在斗争中失利,实在可惜。 我不但听到了写集体请愿书的事情,不一会儿,我甚至还亲眼看到了这请愿书,有人来到我们办公室征集签名了。 不过,不是来找我征集签名的,是来找曹腾的。 我明白为什么不找我,因为我不是集团的在编正式人员,只是集团聘任的职工,我不够资格不够级别签名。 看来,这公车上书也是要分个三六九等的。 我凑过去看了下请愿书,突然看到了两个出乎我意料的名字:曹丽、赵大键! 我靠,这俩人怎么也签名了呢?我有些不解。 正不解间,曹腾也拿起笔,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曹腾冲我神秘得意地笑了下。 我没有理会曹腾,慢慢走回自己的办公桌,拿起一张报纸,装作看报纸的样子,心里不停地琢磨着…… 曹丽赵大健曹腾签名,必然是得到孙东凯许可的,他们这么做,是出于什么考虑呢? 我擦,是不是孙东凯在演戏给大家看啊,或者,他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另有图谋?在不动声色暗地发起另一场反击? 越想越糊涂,直到下班,我也没想出个条理来。 接到海珠的电话,她晚上在公司加班,也要很晚才能回去,让我自己吃晚饭。 我没觉得饿,开车在海滨大道上溜达,开了半天,天黑了,我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停了车,打开车窗透气,脑袋靠在驾驶座位靠背上,点燃一颗烟,慢慢吸着,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正琢磨着,突然被一个冰冷的东西顶住了太阳穴。 随即,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不准动,举起手来——” 我目视前方,缓缓举起手。 这声音不熟悉,不知是哪一路神仙。 “下车——”那声音又说,边拉开车门。 我边下车边顺势看了那人一眼,一身黑色的风衣,带着墨镜,带着太阳帽,看不出是谁。 下了车,那人把车门关上,然后枪顶到了我的后腰,戳了戳:“往前走,不要试图耍花招,不然,我的枪不长眼——” 往前走是海滩,我没有做声,举着双手下了公路,往海滩走。 周围一片安静,马路上没有经过的车辆,海滩上黑乎乎的,远处传来大海波涛的声音。 我慢慢往海滩深处走,那人的枪一直顶在我的后腰。 我边走边琢磨这人的出处,他会是谁的人呢?白老三的?伍德的?或者,是张小天雇佣的?再或者,是宁州那边来?妈的,突然发现我的对头竟然有这么多。 走到沙滩深处的树林边,那人说:“站住——” 我站住,看看周围,什么人都没有,海边的路灯照射过来,有微弱的光。 “转过身来——” 我转过身,看着这个人,说:“兄弟,那边来的?” “住嘴——抱头蹲下——”那人的枪口离我的脑门不到一尺。 我想了想,按照他的话去做,抱头蹲在地上,边琢磨此人的意图以及身份,在没有弄明白他的真正意图之前,我决定不下手。 那黑风衣接着用枪顶住我的脑门,不说话,似乎他知道我的身手,不敢放松对我的控制,又似乎在等什么人。 一会儿,从我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走近我,接着,突然,我正抱头的手被一个冰冷的东西“咔嚓——”铐住了,后来的人铐住了我的手。 那人使用手铐的手法极其熟练,动作很快。 我这时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这人不是道上的。 这么一想,我立刻想到了宁州自杀老大的手下,想到了老九。 接着,拿手枪的人的枪口离开了我的脑门:“站起来,抬起头——” 我站了起来,双手被拷在前面,抬起头,我看到在我的前面多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老九! 老久此时正冲我阴阴地冷笑:“易克,想不到吧,我们会在这里第三次相见。” 老九刻意强调第三次,似乎在刻意让我知道我们之间在山间竹林里有激烈厮打的第二次,那次,我认出了他。 我笑了起来:“哟——这不是九哥吗?你怎么大老远来星海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你,给你接风洗尘呢。” “哼------”老九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不敢劳你大驾……我怎么来星海,哼——老子是专为你来的。” “为我来的?找我来喝酒叙旧?”我说。 “叙旧……不错,我是来找你叙旧的。”老九阴笑了一声。 “既然是叙旧,这样见老朋友的方式可不好吧?”我晃动了下手铐。 “没办法,必须的,你易克是什么伸手,我是领教过的,我不这样,恐怕请不动你……”老九说。 “那这样,你就放心了?”我说。 “这样当然放心了。”老九说:“易克,今天我不给你废话,我千里迢迢来到星海,就是专门找你来的。”httpδ:Ъiqikunēt “十分荣幸,能得到九哥的垂青,专门为我而来,我这心里很感动哦……”我嬉笑着,两只眼睛时刻注意着这两人的动作。 “感动?再过一会儿你就感动不出来了。”老九笑了下。 “此话何意呢?”我说,心里有些惊悚,我似乎从老九的话里听出了什么意味。 干掉 老九还没说话,黑风衣说话了:“九哥,甭和他磨嘴皮子了,直接干掉挖个坑埋了算了。”httpδ:Ъiqikunēt 我靠,这俩竟然是想干掉我,我心里紧张了,叫起来:“哎——哎——你们为什么要干掉我?我怎么了我?” 老九走近我一步,看着我说:“易克,给你说实话,老子今天来星海,就是专门来找你的,找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干掉你——小子,记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说着,老九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枪,此时海边的风呼呼的,又没有一个人,打枪也不会有人听见。 “为什么要杀我?”我说。 “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老九说:“这样吧,易克,看你也是一条汉子,我不让你做冤死鬼,不妨告诉你原因,也让你死个明白。” 我看着老九,不说话。 “说起来很简单,我们老大自杀了,既然老大已经走了,那么,我们就要洗清自己的污点,我们现在找不到李顺,他不知道龟缩到哪个窝里去了。但是,估计他也不敢露头,除非是他想鱼死网破。 “但是你不同,易克,你知道关于李顺和我们的事情太多,而且,你还亲自去宁州和我见过面,你还亲自出手和我们打过,打的过程中还看到了我,我们不想让人知道我们曾经奉死去老大的命令追杀你们的事情,那样,会把兄弟们都牵扯进去的…… “我们既然想洗清自己的和死去老大的所有关系,就得除掉知道我们过去污点的人,易克,你很荣幸上了榜,所以,我们兄弟俩不辞辛苦老远从宁州赶来找你…… “所以,易克,为了我们兄弟们今后安生的日子,我得送你上西天,说实在的,我和你无冤无仇,甚至,我还比较欣赏你,你是个不错的汉子,你今天做个冤死鬼吧,就算给我们做贡献了,你不要怪我们,要怪,你就怪你自己,谁让你知道这么多,要怪,你就怪李顺,谁让他安排你做这么多事情。”老九摇头晃脑絮絮叨叨地说着,似乎刚溜完冰,药劲十足。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老九这帮死去老大的余孽为了洗清自己,开始清除污点证人了,力图摆脱自己和死去老大的任何牵扯关联。 “我刚才在树林里给你挖了个坑,这坑不错,依山傍水的,你就躺在这里安息吧。”老九又说。 我苦笑了下:“你这是何必呢,你就算是杀了我,也还有别的知道你们那些勾当的人,你以为你们能逃脱正义的审判吗?” “我靠——你真幽默,给我上课了,还用你来给我上这些课?”老九说:“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在目前所有知道我们事情的人当中,你是最危险的一个,我首先需要除掉的就是你,其余的,慢慢来,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好了,易克,我的话说完了,该送你上路了,今晚天气不错,凉飕飕的,比宁州凉快多了,你就清清爽爽上路吧。” “走——”黑风衣枪口对着我,一推我肩膀,把我往树林里推。 推推搡搡进了树林,走了不远,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大坑,看来这就是为我准备的墓穴。 老九掏出手电,照了照深坑,喃喃地说:“易克,这坑不错,是我专门亲自挖的,本来还想到别处找到你把你带到这里来,没想到你很配合,自己开车过来了,这样最好,省的我们再费气力。” 我探头看了看,说:“嗯,是不错,坑挖的很标准,辛苦你了,九哥,我进去后,会感谢你的。” “不要客气,咱们都是兄弟,不打不相识,打了也不会再相识,你是自己跳进去我再开枪呢还是站在这里等我开枪然后你倒进去呢?”老九说。 “呵呵,我想啊……你让我想想……”我笑着说了一句,突然一愣神,看着外面说了一句:“你们来了几个人?怎么还有人来呢?你听,附近有动静!我靠——真有人来了?” “什么?哪里有动静?”老九和黑风衣都一愣神,扭头往树林外海滩方向看了一下。 趁此机会,我带手铐的双手猛地斜砸向黑风衣拿枪的右手,接着又迅速从另一侧砸向老九拿枪的手。 随着两声惊叫,两人的手枪都被我砸飞了,远远落到了树林里,不待二人反应过来,我猛地原地跳起,大喝一声,两腿在空中一个斜叉,狠狠发力,右脚直接飞到黑风衣的脑袋,在空中急速转身的一刹那,左脚又踢向了老九的胸部,这两脚的方向是一致的……biqikμnět 老九和黑风衣猝不及防,闷叫一声,身体一歪:“噗通——噗通——”两声,两个人都掉进了自己挖的坑里。 前后不过几秒钟的事情,周围又安静下来,秋风瑟瑟地吹打着树叶,海浪的声音隐隐传来—— 我立在原地,观察了四周,刚才其实根本没听到什么有人来的动静,纯粹是瞎说的,没想到这两个笨蛋真上了当。 我走到坑边,一会儿,黑乎乎的坑里传来哎哟哎哟的声音,这两个人在里面哼叫着,刚才被我踢晕了过去,这会儿醒过来了。 我蹲在坑边,往里看,模模糊糊看到二人的身影。 “九哥,你这是不是自己掘坟墓啊,呵呵……”我笑着:“这样吧,你把手铐钥匙给我扔上来,我打开手铐,好填土埋了你们俩。” “易克——你够狠,你行,我靠,没想到你还有这两下子,妈的……今天我认栽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但是我告诉你,要手铐钥匙,甭想。” 其实依照这坑的深度,他们是可以爬出来的,但是,此时,不知是他们被我踢得太重没有气力往上爬还是手里没有了家伙,对和我徒手对抗没有信心,这二人都没有往外爬。 我说:“你要不给我钥匙,我就看在这里,谁上来我就踢死谁——” “那我们就先不上去,有本事你就在这里呆着!” “那没问题啊,我就呆在这里!”我想了下,说:“不过,我也呆不久的,估计到下半夜,就要涨潮了,一涨潮,这里都会被淹没的,不知道你俩会不会游泳,要是不会,就给你俩来个水葬吧。” 其实涨潮是到不了这里的,我在吓唬他俩。 “啊——”两人发出惊叫,看来这俩不会游泳。 “啊什么啊,我就在这里守着,守到海水涨潮,这之前你们谁往外爬我就踢死谁,不信就来试试。”我说。 坑里没有了动静,一会儿似乎听到隐隐约约有很低的声音,这俩似乎在商议什么事情。 一会儿,老九向上喊道:“易克,今天算我栽了,我认了……这样可以不,咱们做个交易,你让我们俩上去,我给你手铐钥匙,让你打开手铐,然后,我们大力朝天各走一边,今天这事就算了了,我们今后井水不犯河水…… “不然,这手铐你是打不开的,你老是戴着这个也不是个事,而且,真的淹死了我们俩,对你也没好处,你还背上了杀人的罪名……其实你是个良民,背上杀人犯的罪名,对你也没有好处。” 我说:“你们说话算数?” “算数,当然算数!”老九信誓旦旦地说:“要不我给你起誓诅咒……谁要是说话不算数,就不是人……死了也上不了天堂,做鬼。” 我想了想,说:“好吧,那我就信你一次,你们俩上来吧,我保证不踢你们就是——” “你说话算数?”老九似乎仍有些忌惮我腿脚的厉害。 “算数!”我往后退了两步。 此时,乌云散去,月亮升了起来,月光的余晖洒在树林里。 老九和黑风衣很快爬了上来,抖抖身上的泥土,然后站稳。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把手铐钥匙扔过来——然后你们走——” “好的,你接着。”老九摸出一个东西冲我扔过来,落到我跟前的地上。 我刚要弯腰去捡,老九和黑风衣突然一起冲我扑过来,两人手里顷刻之间多了两把明晃晃的东西,匕首! 我急速后退几步,避开他们的第一次出击,然后大骂:“马尔戈壁,老九,你讲话不算数,狗日的——”biqikμnět “嘿嘿……”老九边弯腰捡起钥匙装起来,边狰狞一笑:“你个二逼,还真信了我的话,老子什么讲话算数过。” 我也哈哈一笑:“妈逼的,老子就知道你俩狗日的讲话不会算数,你以为老子的手被你们铐住就制服不了你们了,今天老子要是不教训教训你们,就算你俩白来宁州一趟。” 我其实知道,如果他俩同时从两个放向往坑外窜,加上手里拿着匕首,我是不好同时出击的,加上施展的空间有限,说不定还会被匕首伤了脚,那样,对我其实更不利,还不如把他们放出来,让他俩同时对我主动出击,这样可以在运动中寻找战机。 深夜激战 “牛逼不要吹大了,老子们可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刚才是被你偷袭才中了招,现在来试试?”老九又是一声狞笑,和黑风衣握着明晃晃的匕首,向我逼近过来。 我嘴里虽然漫不经心地说着,心里却不敢大意,毕竟,这是经过正规训练的两个拿匕首的家伙。 我背靠一棵大树站住,警惕地看着他们—— “上——”他俩借助月光,又朝我扑过来。 我敏捷地往大树一侧闪身,黑风衣的匕首落了空,老九手里的匕首却在我眼前一划而过,离我的鼻孔不到几寸的距离,我甚至都感到了那逼人的寒光。 我急忙闪到大树后,然后后退几步,心里有些惊悚,这狗日的还真有两下子。 两人挥舞着匕首拉开架势继续朝我进攻,我灵活地利用树干躲避他们,寻找出击的最佳时机。 我们在树林里绕开了圈子,他俩紧追不舍,我来回闪避。 突然,在一堆灌木丛后,我一矮身,蹲在了灌木丛后。 两人看不到我了,手握匕首,背对背,四下里看。 两人慢慢移动着身体,边四下里找我。 两人的身体离灌木丛越来愈近,眼看就会发现我。 我捡起地上的一个小石头,往旁边一扔,发出一声轻微的声音。 老九身影一闪,冲发出声音的地方扑过去,动作显得很专业。 我这时猛地站起来,从背后对黑风衣发起了袭击。 我先是抡起带手铐的双手,狠狠击打他拿匕首的右手,在匕首打飞的一刹那,接着双手一下子套住他的脖子,借助手铐的作用,狠狠收紧,夹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扭—— 黑风衣闷叫一声,接着身体就软了,他被我弄昏了过去,软绵绵倒在了地上。 这时老九已经听到动静开始回身向我攻击,我一下子跳跃闪开,瞬时飞起右脚,老九来势凶猛,刹不住脚,我的右脚正踢中他的下巴—— 老九一声惨叫,下巴似乎被我踢脱了,疼得倒在地上,匕首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我接着一脚猜到老九的胸口,弯腰到他的口袋里摸索,很快找到了手铐的钥匙,打开了手铐。筆趣庫 打开手铐我就自由了,我活动了下手腕,顺势拉过老九的右手,拉过黑风衣的左手,把他俩铐在了一起。 然后,我坐在他们旁边,喘了半天气。 老九这时哼哼地叫,我过去托住他的下巴,一用力:“啊——”随着老九一声大叫,下巴被正位了。 这时,黑风衣也悠悠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给和老九铐在一起,不由发出一声叹息:“刚才我说直接结果了他,你非要和他说个明白,这不耽误了良机,我看,今天咱俩真的栽了。” 这话显然是对老九说的。 黑风衣此时似乎没有什么反抗能力。 我站起来,一脚踩住老九的胸口,看着老九:“说,你俩今天想怎么个死法。” 老九一脸颓丧:“妈的,我认了,胜者王侯败者贼,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老子认了。” 我鄙夷地看着他俩:“你说,你们俩是不是败类?披着羊皮的狼……你们以为只要杀了我,你们跟着那自杀老大干的事就没人知道了?你以为你们老大自杀了,你们做的恶就没人追究了?我告诉你们,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早晚一天,做恶的人都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老九有气无力地看了我一眼:“做恶的人就只是我们吗?你以为你们是什么好东西?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错,我们即使逃不过去,你——还有你们,你们就能逃得过去?你和我,不过是一丘之貉,你他妈少给我讲大道理,老子大道理比你懂。” 老九的话让我的心被刺痛,是的,他说的有道理,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逃不过法律的惩处,我也同样难逃法网。 “易克,我告诉你,你要是真敢杀了我们俩,你死罪难逃。”老九又说。 我当然不会杀了他们俩,我不敢,我不想杀人。 可是,如果我不杀他们,他们还会来杀我,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 那么,我该怎么办? 正踌躇间,一阵夜风掠过,突然听到一个阴涔涔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是的,杀人是死罪难逃。” 我大吃一惊,急速回头,不知什么时候,背后竟然站着一个人,离我不到5米,月光下,这人穿一身黑色的衣服,脸色黑乎乎的,平板头,身材高大,看起来很彪悍,两只眼睛正紧紧盯住我。 我从来没见过这人,鬼知道他是哪里冒出来的。 “咦——”老九和黑风衣也发出轻微的一声惊呼,看来,这人他们也不认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忽然打个手势,接着,哗啦——一阵声响,四周的树林和灌木丛里突然冒出一群人,大约十几个的样子,个个都一身黑衣服,手里都拿着枪,有的是手枪,还有的是微冲,枪口都对着我。 我靠,这里怎么埋伏了这么多人,这都是谁的人? 我有些惊奇,刚才我是吓唬老九说附近有人,我自己其实没感觉到有人,怎么还真的有人,而且,还这么多! 这时,彪悍平头慢慢悠悠走过来,老九和黑风衣也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平头走到我旁边,伸出手:“钥匙——”筆趣庫 我看了看周围对着我的枪口,没有做声,把钥匙递给了他。 他结果钥匙,走到老九和黑风衣面前,打开手铐。 “谢谢——谢谢——”老九忙说:“敢问好汉是……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平头面无表情,没有回答老九的话,说:“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的动静……告诉你们,你们一到星海我们就知道了。” 我一听,原来这帮人一直在监控着今天事情的发展,一直在暗处没有露面。 “今天我不想杀人,你们现在就给我滚,从哪里来的滚回到哪里去,不准再踏进星海一步,否则,下次要你们的命!”平头冷酷地说。 老九看了看平头,又看看黑风衣,两人默不作声,低头就走。 两人走远了,我看着平头。 平头依旧用冷酷地目光看着我:“你叫易克?” “是,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今天我不是救你,也不是救他们,我只是领受我们老大的命令,不准宁州的来插手星海的事情。”平头说。 “什么意思?”我说。 “什么意思?因为你现在还有用,你还不能死——”平头面无表情地说。 “你想怎样?”我看着平头。 “我想和你比划比划——刚才我看了半天你的身手,身手不错:“平头说:“不过,你这身手,不像我老大说的那么玄乎嘛。” “你老大是谁?”我说。 “我老大是谁?哼哼——”平头一声冷笑:“易克,我今天和你较量一下,如果你能打得过我,你也不必知道我老大是谁,我立马离开星海,也不跟我老大了,但是,如果你被我打败,那么,你要老老实实跟我走,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我老大是谁了……敢不敢?有没有这个胆量?” 说着,平头的脑袋晃动了几下,发出一阵啪啪的声音。 我笑了下,看着他:“请问你尊姓大名?” “现在你没资格知道……你不配——”平头傲慢地伸出食指冲我一点。 我说:“那好,你想怎么较量?” 平头打了个手势,周围的人立刻收起了枪,平头然后扭头就往树林外走。 我跟了出去,那十几个人都悄不做声地跟在后面出了树林。 平头走到沙滩上,在一块平展的地方站住,看着我:“就在这里,易克,放马过来吧,有多大能耐施展多大能耐……打赢了我,我立马放你走,打不赢我,乖乖跟我走——” “好——”我拉开架势,深呼吸一口气。 平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在等我先出手。 我隐隐感觉今天遇到了高手。 我不敢大意,身形慢慢移动,突然大喝一声,猛地出击右拳,直奔他的胸口,在接近他的胸口的时候,拳头突然伸展开,伸出食指和中指,直奔他的面部双眼—— 我这招看似虚实变换,中途突变,好像是要挖他的双目,其实还是虚招,初次相见,不明底细,我不会下杀招的。 平头果然上当,在我的手掌就要触到他的双眼的时候,他的脑袋往后侧一偏,接着右手猛然出击,直奔我的右手手腕而来—— 平头出手的速度让我大吃一惊,好快的出手,敏捷中带着凌厉。筆趣庫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右手手掌已经快速缩回,左拳已经直奔他的胸口,左拳的出击,才是我真正的实招,这一连环招数,两虚一实,且都实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发出,一般的练武之人,很难避地过去。 可是,平头的左手突然就闪电一般窜了出来,斜插到我的左手前,一把就攥住了我的手腕—— 与此同时,我的右手腕竟然也被他握住,我都不知道他是如何握住的。 一接触,我明显感到了他手腕的力气,似乎有极强的内功,攥地很牢,我用力一甩,竟然就没有摆脱。 高手对决 两手被他握牢,我不假思索抬起右腿膝盖,直奔他的腹部。 按照通常的对打形势,此时,为了躲开我的膝盖打击,他是必然要后退的,而要后退,就必须要松开我的手腕。 谁知平头竟然不躲避不后退,直接用腹部迎接了我的膝盖撞击——Ъiqikunět 看他不躲避,我不由收缩了几分气力,膝盖直接顶了上去。 顶到他的腹部之后,我又是大吃一惊,平头的腹部竟似铁板一般的坚硬,根本就顶不进去。 好强大的硬气功,我不由赞叹了一下,刚要收回右腿,突然他的腹部又变得十分软绵,我的膝盖象顶到了一团棉花上。 我心中一凛,我靠,这是软硬交合的功夫。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低吼一声,交叉抓住我的双手突然猛地往外一翻,松开了手,我的身体不由往后一退,紧接着他的左腿突然就踢了出来,正中我的小腹—— 这一脚气力很大,我竟然直接被他踢飞了好几米,直接趴在了沙滩上,倒吸一口凉气,腹部疼得厉害。 这一脚,他丝毫没有留情,换了我饶是受不了,一般的人,恐怕也就半死了。 我急速调整内息,一个鹞子翻身起来,深呼吸一口气,又扑了上来—— 一招过后,我摸到了他的大致底细,此人不可小瞧,是个功夫内家。 我不敢有丝毫小视了,凝神聚气和他对打起来。 打了半天,我和他不分胜负,但是越打我越心惊,这家伙的武功套路很杂,内外夹兼修,拳路里带着泰拳的影子,脚法却又有少林的招数,而且硬气功还颇为了得。 几十个回合过后,我不禁有些焦躁,突然跳起,飞起连环脚,直飞向他的胸口,他忙后退,我的右脚踢空,左脚却结结实实踢到了他的右侧软肋…… 他不禁微微闷声哼了一声,声音里似乎有些意外,接着突然一把抓住我的右脚,手腕猛地一拧,我的身体在半空里转了半个圈,他的手臂突然往外猛地一推,推在我的脚底,我的身体不由就飞了出去—— 我的身体重重地向下落在沙滩上,在落地的那一刻,我的小腹突然似乎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硌了一下,正好顶在老二上方部位,一阵剧痛,痛的我差点背过气—— 妈的,沙滩上有一块突出的不大的石头,正好顶住了我的小腹。 这意外的撞击让我疼得龇牙咧嘴,勉强站起来,看到平头的身体也正在摇晃着,用手捂着软肋的位置,面部表情有些难忍,似乎我刚才那一脚也踢地他够呛。 我强忍剧痛继续出击,他似乎看到我意外受伤的部位,眼神一闪,突然出脚直奔我腹部而来,我动作有些迟缓,被他正踢中小腹部刚才受伤的部位—— 同时,我的一个直冲拳也打在了他的左腮,只是身体受伤,出拳有些无力。 平头的这一脚,加剧了我刚才受伤部位的疼痛,我扑地倒地。 我疼得钻心,妈的,这部位靠近老二,是死穴。 我在沙滩上打了几个滚,刚要爬起来,平头已经赶到,一脚踏在我的小腹部,用力一拧,擦擦自己嘴角的血,看着我:“你输了——再动,我让你后悔莫及。”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已经找到了我的死穴,依他的功力,此时他只要在我的腹部再补上一脚,我就真废了。 我于是没动。 “输了你就得跟我走——”平头招招手,过来几个人,拿出绳子就把我捆住,然后把我拉起来。 平头脸上似乎有些疼痛难忍的表情,又擦了擦嘴角的血,然后说:“看不出,你还真有两下子……但是,天助我,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重要的,结果就是你输了,你老老实实跟我走——”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阿来就行了……我是新来投奔老大的,以前在泰国做事,最近刚回国,没地方呆,就投奔新东家了。”平头这回说话有些和气,对我说:“没想到你的功夫还真不赖,差点就撬了我的新饭碗,我今晚要是擒不住你,就对不住我的新东家,不用东家发话,我自己就走人……看来,我得感谢你,帮我保住了新饭碗。”筆趣庫 我看着阿来:“告诉我,你东家到底是谁?” “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很快就要见到他……”阿来说:“就是白老板……他让我请你去一趟……当然,我知道,他也是想试试我的身手,还好,我没让他失望。” 原来阿来是白老三新找的打手,在我身上试身手了。 白老三让阿来把我请去,是要干什么呢? 我看着阿来:“你知道白老三是干什么的?你为什么要跟着他?” “他干什么的关我屁事,谁给我钱我就给谁做事,老子只认钱,只要有钱,只要东家发话,让我现在杀了你我眼睛都不眨一下!”阿来又恢复了冷酷的表情:“老子在泰国那时候就是专门干职业杀手的,只不过因为马失前蹄失了手,又不想退还定金,不得已才跑到国内来……当然,老子本来就是中国人。” 原来这是一个贪图钱财不讲信用的杀手,没完成客户的生意,又不想退钱,就跑回国内来了。 阿来一摇脑袋,手下人把我一推:“走——” 到了公路上我的车边,阿来从我身上掏出车钥匙,扔给一个手下:“把这车开到他单位去,车钥匙扔到车底下好了。” 说话间,两辆面包车开了过来,他们把我推上第一辆车,我看到车上坐着大金刚。 大家上车后,阿来说:“走——” 大金刚看了看我,又看着阿来,伸出大拇指:“来哥就是厉害,自己一个人竟然就制服了这家伙……佩服佩服。” 阿来面无表情地看了大金刚一样,伸手揉了揉肋骨,没有说话。 大金刚讨了个没趣,对手下说:“来,把他眼睛蒙上——” 我的眼睛随即被蒙了起来。 车子开了老半天,最后停住了,我眼睛依旧被蒙着推下车,上了几个台阶,接着又上楼梯,然后走进了一个房间,被按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随即又被用绳子捆在了椅子上。 接着,我听到人逐渐走开,室内安静下来。 过了半天,又有人进来,带着笑声:“哈哈,阿来不错,初次出马就手到擒来……不错,我很满意。” “谢谢老板夸奖!”这是阿来的声音。 “阿来,辛苦了,去休息吧,今晚你可以放开逍遥一下。” “谢谢老板!那我走了”阿来说。 “好,去吧,我要和易克老弟聊聊天。”白老三说。 接着,传来脚步声,听室内似乎还有几个人。 “给他解开蒙眼的布——”白老三的声音。 我的眼睛随即解放,刚一解开,我半天没睁开眼,室内光线很亮。 好半天,我的视觉才适应了室内的光线,看到自己正坐在房子中间的椅子上,在我对过的沙发上,坐着白老三,正晃动着二郎腿在抽烟,身后站着他的保镖,我的身后,站着两个打手。 环顾了下室内,我发现,这原来就是白老三郊外的那别墅二楼,那天白老三就是在这里处决四只虎的。 白老三当然不知道我来过这里,蒙眼把我带来,自以为做得很巧妙。 “哎呀——易克啊,我们又见面了。”白老三阴阴一笑:“今天我是特意安排我的新手下阿来去请你的,一来呢试试阿来的身手,二来呢,请你易克来我这里做客……看来,我的目的都达到了,阿来看来比你牛逼,你呢,也被我请来了。” 我笑了下:“白老板,有这么请客人的吗?有请来还五花大绑的吗?” 白老三点点头,阴阳怪气地说:“哎——易克说的对啊,易克是我们请来的客人,快,给易克松绑。” 身后两人立刻给我松绑,松绑后,我活动了四肢和手腕,然后看着白老三:“你不怕我跑了?” “你可以试试啊……”白老三笑着:“易克,现在你自由了,你要是想走,就走吧。” 我回头看看身手拿枪指着我的两个打手,又看看他身后的保镖,说:“你是真想让我走呢,还是装逼!” “我白老三绝不装逼,你要是想走,现在就可以走,当然,我让你走,我手下的枪答应不答应,可就不好说喽。”白老三哈哈笑起来:“我告诉你,易克,老老实实坐在这里,不要试图搞什么小动作,也不要试图接近我,他们可都不是吃素的,你身后这俩可是我最近刚找来的神枪手,你要是想试试,可以啊……”biqikμnět 白老三这话我信,我知道他别墅周围还有不少人,即使我从这里冲出去,周围那些人也够我对付的。 我决定放弃来硬的,我知道白老三既然敢给我松绑,心里就是有底的,而且,我还想知道他请我来到底是干嘛的。 我说:“既然白老板请我来做客,那我自然是不会走的……请问,白老板你大晚上的请我来,是何事?” “聊天!”白老三干脆地说。 “嗯……聊天……好吧,那就聊天。”我说。 “来,请易克到沙发就坐,把椅子撤了。”白老三说。 我坐到了沙发上,两个打手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紧紧盯住我。 我坐的就是那天冬儿坐的位置,离白老三大约有5米左右的距离。 “易克,最近很牛逼啊,又高攀上领导了哦……”白老三晃动着小腿。 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说。 “你不懂?我懂!”白老三说:“今天你和李顺他爹在海边,以为我不知道……你行啊,跟着小的干,老的也攀上了……那可是曾经很牛逼的大人物,只是,现在已经是昨日黄花了……一个失意的政客而已。”Ъiqikunět 我看着白老三,没有说话。 “易克,我很好奇一件事……我今天想问个事。”白老三说。 “说吧!” “你告诉我,李顺到哪里去了?”白老三说:“我的亲兄弟李顺最近不见了踪影,我很想他啊,到处在打听找他,却总是找不到,我想,你易克该知道吧?你告诉我,好不好?” “你上通天下通地的白老板都不知道李老板的下落,我一个小小的易克哪里能知道?”我说:“这事你问我,我问谁去?” “易克,别给我装逼,李顺到了哪里,他老爷子一定知道,你既然和他老爷子都能说上话,那么,你也肯定知道。”白老三脸色一板:“我想你是个聪明人,今天我既然把你弄过来,就有我的目的,我白老三想知道的事情,没人敢瞒住我,你今天要是不告诉我李顺的下落,我想你是走不出这个房子的。” “走不出去那又怎么样?你留我在这里长期做客?好啊!”我说。 “易克,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我今天心情不错,不想见血,当然,你要是自己犯贱,我可以成全你!”白老三狰狞一笑。 “我真不知道李老板的下落,你非要逼我,我也没办法!”我说。 “易克,我告诉你,我今天在这里解决了你,谁都不会知道,你那个漂亮女朋友海珠,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妈的,到时候就归我了,老子替你来伺候她。”白老三说:“你狗日的福气不浅,那么好的空姐,老子还没玩过,你今天要是不乖乖告诉我李顺在哪里,我就把你打残关在这里。” 我霍地站起来,身边的两个打手随即也站了起来,衣服口袋里的枪口指向我。 我看了看,又坐下,指着白老三破口大骂:“白老三,我靠你老母,你狗日的要是敢动海珠一个指头,我非剁了你不可!” 白老三仰脸哈哈大笑:“易克,你知道什么叫自不量力不?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还牛逼哄哄保护你女朋友,哎——可笑啊可笑……我给你说,易克,我打听李顺的下落,并不是想对李顺怎么样,我们是好兄弟,我能对他怎么样呢,我就是好久不见他了,很想他,想越他喝茶的,这家伙太不够意思,这么久不和我联系,害得我到处打听他,没办法,还得找你来问问…… “你今天要是识相的话呢,就告诉我,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是你告诉我的……而且,我答应你,只要你说了,以前我们的帐一笔勾销,我保证不会再找你任何麻烦,你该上你的班就上你的班,我让你过上太平日子。” 我讥讽地说:“我要是信了你的话,你妈明天就能给你生个爹——” “我靠——妈的,看来你是真不要脸了啊。”白老三暴跳如雷,一把抓起水杯摔到地上,咆哮着:“易克,我今天要是不让你见血,我就不叫白老三了,来人,给我把他的双腿废了。” 白老三狰狞地看着我:“我数三声,1——2——” 眼看白老三就要数到三,突然蹬蹬有人上楼进来,白老三一瞪眼:“什么鸟事?” 那人跑到白老三跟前,伏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白老三嘟哝了一句:“这个时间了,不在家好好陪我姐,怎么跑这里来了?好吧,你们看住他,我下去看看。” 我一听就明白,白老三的姐夫来了。 白老三说着起身往楼下走,边说:“把他给我捆起来——” 白老三的保镖过来,让我又坐到那个椅子上,然后把我的手背到后面,把我捆到椅子上,又捆住我的双脚。 然后,保镖对那两个枪手说:“你们到外面楼下去看看,这里我来看着就行了!” 两个枪手答应着下去了,保镖看着我:“易克,今天白老板是真发狠了,你还是识时务的好,不就是问你李顺的下落吗?白老板又不会对李顺怎么样,就是想问问你,你何必呢?” 我说:“闭上你妈的嘴,老子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 保镖摇了摇头:“我敬重你是个讲义气的人,不过,为了这点小事真被打残了腿,不值得……白老板可是说到做到的人,他刚才绝对不是吓唬你……” 我说:“我给你说,你跟着白老三做恶,最终也是没有好下场的,你自己没事多思量思量,别到头来后悔莫及。” 保镖听了,脸上呈现出无奈的表情,苦笑了下,然后又摇摇头,不理会我了,径自走到阳台去抽烟了。筆趣庫 他知道我是跑不了的,根本就不用防备我。 我被保镖捆得结结实实,根本就无法动弹。 过了一会儿,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我扭头一看,心里一震,我靠,上楼来的是那天被我用省政法报记者名号蒙住的张秘书。 不过,那天我是戴了眼镜留了小胡子的。 张秘书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有在意,接着到其他房间去了,我稍微松了口气,他没认出我。 可是,随即,张秘书又折了回来,站到我跟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这时楼下传来白老三大声喊保镖的声音,保镖从阳台过来,看到张秘书在我跟前打量我,只当他是好奇,也没有在意,直接下楼去了。 张秘书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神逐渐发亮…… 我看着张秘书那张小白脸,不做声,我知道,我只要一说话,就彻底暴露了。 我暗暗祈祷这张秘书认不出我来。 突然,张秘书身手指着我,手指在微微颤抖,失声叫了出来:“是你——对,就是你——” 我的眼一闭,妈的,完了,这狗日的秘书认出我了! 张秘书的声音激动中带着几分颤抖,这几分颤抖被我瞬时抓住。 我睁开眼,看着张秘书,心里迅速镇静下来。 张秘书的声音很低,睁大眼睛看着我:“你摘了眼镜,去了胡子,我还是认出你了,那天冒充省报张记者的就是你,是不是?” 我笑着点点头,目光里带着几分讥讽。 张秘书咬牙切齿起来:“你胆子不小,敢冒充省报的记者,敢戏弄我,你胆子太大了,今天你落网了,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害得我挨了领导一顿狠狠地臭骂,害得我差点毁了自己的前程,我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容易吗我,你这个臭小子差点就害死我……好了,你等着,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领导,你就是那个江湖骗子,我要检举揭发你,我要让你进监狱。” 说着,张秘书脸上露出几分如释重负的表情,抬脚就要走。 这时,我不紧不慢地说话:“好啊,去吧,去告诉你的领导,你死的更快,让你的领导知道我的身份,你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在说什么?”张秘书停住脚步,看着我。 我装作无所谓的态度,咧嘴一笑:“张秘书,去吧,我没说什么,去吧,反正你是想死的更快,反正你是想自毁前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现在已经被抓在这里了,多一件事少一件事,对我无所谓。” 张秘书眼珠子转了急转,又看看周围,然后站到我正面,弯腰看着我:“不行,你把话说明白,你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没什么意思,你不是要去告诉领导吗,赶快去啊,抓紧去啊,在这里磨蹭什么。我等着你去呢,反正我是不介意临死拉个垫背的。” “不行,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越是催促他走,他反倒不急着走了。 我看着张秘书,半天叹了口气:“亏你还是做秘书的,亏你还是整天揣摩领导心思的,竟然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我猜干秘书时间肯定不长,也就是个秘书行业的菜鸟。” 我的话让他的脸微微一红,看来被我说中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吧,我洗耳恭听。”张秘书说。 我说:“很简单,上次那事,在没有知道是我干的之前,你的领导骂你批评你,原因是你办事糊涂,没经验,被人骗了,这顶多算是你经验不足,能力需要成长,做事需要锻炼,阅历需要增加,但是领导并没有怀疑你对他的忠诚,对你还是信任的,是不是?” 张秘书点点头。 我继续说:“但是,现在,你发现了我,你想去揭发举报我,那么,作为对你揭发我的报答,既然你不仁,我就不义,一旦你把那事揭发出来,他们必定会追问我后台和指使人以及同伙。 那好,我就坦白从宽,争取检举揭发立功,我就说你是我的同伙,是你和我合谋干的这事,你收了我的黑钱。今天你看到我被抓了,怕我先揭发你,怕我主动先说出那事,所以你先下手为强倒戈一击说出我,你这样做的目的是想自保,想掩盖你和我合谋同伙的真实内幕……”筆趣庫 我不紧不慢地说着,张秘书看着我,脸色微微变了。 先入为主 我继续说:“做领导的脾气和性格你应该是了解的,这样的事,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哪个领导愿意在自己身边安一个定时炸弹,哪个领导愿意自己的秘书背着自己干危害自己的事情,所以,一旦你的领导相信了这事,你觉得自己命运会怎么样呢? “换句话说,即使领导对这事半信半疑,他也不敢再用你了,与其用一个让自己心神不定的秘书,哪里比得上另换一个可靠的呢?你心里清楚,你比我还明白,你周围和你条件差不多的人,想当领导秘书的人争破头皮,谁都知道干大领导的秘书是提拔的捷径,你年纪轻轻就干上了大领导的秘书,这其中一定有很多辛苦付出和努力,假如你被撤换了,背上对领导不忠的黑锅,今后那个领导会使用你做秘书?ъiqiku “即使你不做秘书,今后你的提拔都是问题,上面一定会对你有看法,你难道愿意让自己的努力因为这点屁事付诸东流吗?你难道愿意为这事毁了自己一辈子的政治前途吗?我想你是个聪明人,这其中的道理你应该很清楚…… “但是如果你不说这事,就当你今天没看见我,不认识我,那么,我自然也不会说出你是我的同伙,你该怎么干你的秘书就怎么办,你今后的前程照样会一片光明……我想说的话就是这些,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我呼了口气,微笑着看着张秘书。 张秘书怔怔地看着我,半晌说:“你……你想诬陷我,你想血口喷人。” 我哈哈一笑:“张秘书,这都是你逼的,你不放过我,我又何必放过你呢,你放心,我到时候会把你如何收钱如何和我们密谋的细节说的十分详细合理的,我会编造的惟妙惟肖的,我看到时候大领导相信谁?反正我今天已经被抓在这里,我不在乎多一项罪名。” 张秘书低头不语,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半晌抬起头,说:“你够狠,行了,我服了你,你不但伪装记者是个高手,你陷害人也是个高手,好了,这事我放过你,我不提了,但是,你也不许再污蔑我的清白…… “我可什么得罪你的事都没干,你今天被抓到这里,和我无关,而且,你也不要指望我能救你出去,我没那本事那能力,我今天不说出你就是,你也不许要挟我干别的事情……待会我下去,如果有人问起我,我就说我没看到你,不认识你……” 我说:“嗯……你很聪明,考虑问题很周到,实在是个适合干秘书的料……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既然你张秘书如此深明大义,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到目前位置,你不但没有陷害我,而且还曾经帮助过我,我们混江湖的,讲的就是道义,我怎么会无端去陷害你呢,我当然知道作为你的身份和位置,你是无法帮我出去的,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不说出我,我自然是不会捣鼓你的……这叫一报还一报。” 张秘书松了口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接着匆匆下楼去了。 我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深深吸了口气,我靠,这张秘书还真鬼精,竟然就认出了我,好悬! 我又想,那政法委领导此时突然来到白老三的别墅,是何意图呢?必定是有什么事,绝对不是来闲逛的。此刻他和白老三在楼下密谋什么呢? 我被绑架到这里的事情,白老三必定会告诉那领导,他又会对我作何处置呢? 正琢磨着,楼下传来一阵汽车发动的声音,接着远去,似乎有人走了。 接着,一阵脚步声,白老三上来了,后面跟着保镖还有几个人。 白老三的神情显得有些颓丧,似乎是刚被自己的姐夫训斥了一顿,有些打不起精神来。Ъiqikunět 白老三走到我跟前,看了我一会儿,对保镖说:“给他松绑——” 保镖忙过来把我解开,我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身后站着那两个枪手,看着我。 白老三呼了一口气,说:“易克,没事了,我今天和你闹着玩呢,其实我知道李顺在哪里的,我们前几天还一起喝茶了,我今天是故意试探下你对李顺的忠诚程度的,哈哈,其实我也知道你是不知道李顺的行踪的,他这家伙做事和我一样,神出鬼没的,刚才委屈你了…… “我今天把你弄来,主要还是想试试我刚来的伙计的身手,他身手不错,在我这里找不到对手,我就想到了你,只有你可以和他匹敌较量下,但是我又怕你不愿意和他交手,我就想出了这个主意……好了,你没事了,走吧,我让你送你回去。” 白老三突然说出这话,让我颇为有些意外。 他这是自己给自己圆场,他刚才必定是被他姐夫说教了一番,要么此举会打草惊蛇坏了他的大事,要么是嫌他做事鲁莽不考虑后果,反正不管是为什么,白老三要放了我。 同时,我又做出了判断,伍德没有将李顺的去向告诉白老三,甚至没有告诉白老三的姐夫。 我于是将计就计,笑笑:“我也觉得白老板今天的举动有些怪异,我是真的好久没见李老板了,他是老大,我现在和他关系又不紧密,我现在是个上班族,不参与他那些事了,我怎么会知道他的下落呢,而你白老板是鼎鼎有名的老大,你们老大之间见个面,还是很容易的……至于你今天安排的高手和我过招,我佩服之至,他的身手的确了得,我不是他的对手。” 白老三笑笑:“我不管你现在是干嘛的,易克,今后,咱们还是会常打交道的,你坏了我好几次事,我给你记的帐都还快没购销呢,我让你做的事,你还没给我交代呢,我在等着你给我把那个人找出来,希望你别忘了,这事我一直给你记着呢……我就让你给我做这一件事,就可以勾销你和我之间的梁子,这交易应该算是公平吧。” 白老三说的是四哥,他一心想抓住四哥。 我点点头:“这事我没忘记,我一直在努力想办法,白老板不要着急,一旦找到,我会想办法把他送到你这里的。” 白老三哈哈一笑:“易克,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今天我放你回去,不代表我今后就不找你,告诉你,星海的天下是我的,谁要是得罪了我,那他可就倒霉了,追到天边我也不会放过他……我这个人,对自己的对手向来是不会留情的。” 白老三这话显然是在威胁我,其实也不算是威胁,他真能做到。 我没有说话。 白老三接着说:“好了,你走吧,我安排人送你走,不过,还得委屈你一下,我不能让你知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笑了下,闭上了眼睛。立刻有人过来把我的眼睛蒙住。 然后,我被领下楼,上了一辆车子,车子启动。 开了半天,车子停住,我被推下车,车子扬长而去。 我自己解开蒙眼的布,看看周围,这里是我单位门前。 我站在门口活动了下身体,低头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恍如一场惊梦,几番惊险,终得无恙。 “哎——易克,你怎么这个时候在这里?”突然传来秋桐的声音,我抬起头,看到秋桐正开车停在我跟前。 我看着秋桐笑了下:“出去吃饭了,刚回来……你怎么现在才走啊?” “我在办公室加班做方案呢……刚拉出一个提纲来。”秋桐笑着说:“晚上你又喝酒了吧,来,上车,姐送你回家。” 今晚的几番折腾,弄得我精疲力尽,我刚要拉开车门上车,突然想到海珠警告我的话,不准让秋桐再送我回家,忙又缩回手,说:“我没喝酒,你先走吧,我自己开车回去!” 秋桐点点头:“嗯……也好,省得明天我又要开车接你上班,这领导开车接下属上班,不是那么个事啊……” 秋桐俏皮地笑着,在逗我。 我呵呵一笑:“呵呵,好了,你走吧,路上开车小心点。” “嗯,好的。”秋桐答应着,开车走了。 我然后开车回去,车子走到小区门口,正好看到海珠打车回来在小区门口下车。 我不由有些冒冷汗,我晕,幸亏我没让秋桐送我,不然,又得让海珠遇到,那事情又要麻烦了,又要惹事了。 “阿珠——”我停下车,摇下玻璃喊了一声。 海珠刚付完车费,看着我笑了:“哥,你也这么晚才回来啊……” “嗯……”我点点头。 “走吧,你先进去——”海珠笑嘻嘻地说。 回到宿舍,海珠脸上带着轻松愉快的笑容,看着我说:“哥,我们今天已经开始正式运作三水集团的那个大单子了,我上午专门又去了一趟三水集团,和他们就具体事宜进行接洽。” “好啊,“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点燃一颗烟,狠狠吸了两口,看着海珠说:“第一次做人家的业务,要高度重视起来,要指定专门的计调、导游和财务、行政人员做三水集团的单子,这一炮必须要打响,旅游线路一定要进一步斟酌优化,食宿安排要进一步提高质量,旅游景点要进一步筛选,车辆司机和导游要选最优的…… “总之,这事你要全部靠上,亲自去抓,在发团之前,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事无巨细,所由有关的人都要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一定要以最优最好的服务做好这个单子。这一炮打响了,我们和三水集团的长期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就稳固了,我们今后的日子就不愁了,我们做大做强的目标就可以提前实现了,我们今后的发展就步入了快车道,这是机遇,更是挑战,面对机遇和挑战,我们必须要抓住,要勇于接受…… “这一炮打响了,我们春天旅游在星海旅游行业的地位就算是确立了,我们从此就跻身于强手的行列,我们从末流的旅游企业一跃就成为星海谁也不敢小视的最强旅游企业之列,而你,海老板,再出去参加同行业的活动,谁也不敢小瞧你了。”筆趣庫 我看着海珠咧嘴一笑。 喜欢你主动 “哈哈……”海珠坐到我旁边,肩膀靠着我,开心地笑起来,说:“哎——哥,这主要是得益于你的教导和指导还有领导啊,没有你,我是没胆子敢接这个活的,没有你,我是绝对做不起来这个单子的……哎——真幸福,有这么好的一个哥哥,嘻嘻……” 我说:“起步的时候我会给你指导,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自立自强,阿珠,记住我说的一句话,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一切都得靠自己,我希望你能成长为一个优秀的旅游企业管理者,做事情,不要有依赖心理,要不等不看不望,要主动出击,要有自己的思维和意识。” “嗯……”海珠点点头,又说:“对了,哥,我今天还见到三水集团的那个夏总了。”biqikμnět “哪个夏总?”我说。 “就是分管实施这个项目的夏总,叫夏雨的那个啊……”海珠说:“哎,这个夏雨,好年轻好漂亮啊,这么小年龄就做到副总裁了,真厉害……听说她还是海归呢。” “哦,你见她干嘛?”我说。 “是她叫我去的,说是要看我们的实施方案。”海珠说:“我把我们的初步实施方案送给她了。” “哦……”我点点头。 “这个夏总。”海珠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看着海珠。 “她对我似乎态度很冷呢,还显得很傲慢。”海珠说:“我给了她实施方案,她看了半天,挑了很多刺出来。” “人家对客户的方案提意见是正常的嘛,你不要见怪!”我说。 “不是的,她不是那种工作上的提意见,而是故意鸡蛋里挑骨头呢,她挑的很多刺,都是无关痛痒的一些小事情,什么方案打印地不规范了,有错别字了,有的标点符号都不对了,有些数字要用阿拉伯数字的不该用汉字了…… “挑了半天刺,然后就冷嘲热讽挖苦我,说我是不是小学都没毕业,打个方案都没弄好,还说要不要给我找个汉语老师教教我……我当时被她弄得很尴尬呢,这个夏总看起来还没我大,态度却如此恶劣,哎……也就是因为我们要做他们的大单子,没办法,只好忍了。” 海珠脸上带着委屈的表情,又说:“正被她折腾地难受呢,幸亏他们集团的老板进来了,拿过方案看了看,说不错,很好,替我解了围……替我解围的时候,那个夏雨鼓起腮帮子一个劲瞪眼,却又不好说什么。” “哈哈……”我听到这里,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个野蛮刁钻的丫头夏雨,她今天是公报私仇呢,把在我身上没有发泄出来的不满发到海珠身上了,只是她再胡闹,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有她哥哥在,由不得她胡来。 “哥,你笑什么啊?”海珠看着我说。 我笑完了,告诉海珠:“阿珠,我给你说,那个夏雨是三水集团老板的妹妹,这是亲兄妹俩,这孩子比较任性,喜欢嬉闹,你不要在意这事,有她哥哥掌舵,她翻不了天的……我们这个项目是她哥哥亲自拍板定的。” “哦……是这样啊,呵呵,有这么厉害的哥哥,妹妹做副总裁自然也不稀奇了。”海珠点点头:“我没在意的,她看起来比我还小呢,我就当她是小妹妹了。哎,她这哥哥看起来好像比她大不少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哥哥比妹妹大不少的,很多啊……”我说:“那个老板对你态度如何?” “很好,很和气,很平易近人,”海珠说:“对了,他还问我你怎么没来呢?我说你正在忙其他事情,他还说挺想见你的,说等有时间想约你喝咖啡呢……看起来,他对你印象挺好的。” 我沉思了下,没有说话,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总觉得这个夏老板对我的热情有些超出正常客户的范畴。 突然,海珠像想起了什么,对我说:“哥,你说,秋姐和李顺是不是做过那事呢?” 我的脑袋一晕,海珠怎么又想起了这个。 听到海珠问的这个问题,我的心里突然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有些酸疼。 我看着海珠:“你怎么想起问这个呢?李顺和秋桐还没结婚呢,人家怎么会……会……做这个……” 我的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似乎很艰难。 海珠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不也是没结婚吗?没结婚就不能做那事了?这是谁规定的?你以为现在是从前啊……李顺一看就是头饿狼,秋桐那么漂亮的女人,他能忍耐得住?我看啊,他们说不定早就在一起了,早就做过了。” 海珠的话像钢针刺痛着我的心,我却不能在海珠面前表现出什么异常,持续装傻而又装逼,这是多么让人痛苦矛盾而又无奈的事情。 我再一次觉得自己很无耻,我不想让任何男人碰秋桐,我这是什么样的畸形心理?我有资格去这么想吗?我已经有了海珠,却不停去想着秋桐,我的心态正常吗?我他妈简直就是变态! 我在心里狠狠骂着自己,诅咒着自己肮脏的灵魂和龌龊的意识。 但是,灵魂深处,却似乎有若有若无的东西在飘荡,这东西渐渐绕成一团麻,深度纠结起来…… 我突然抱紧海珠的身体,不让她看到我的表情,闭上眼睛…… 无声的夜,浑浊的夜,漆黑的夜,我睁大双眼,茫然看着无边的黑暗,久久难以入眠……筆趣庫 第二天早上,我开车上班,边开车边又琢磨起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 突然,我的心猛地一颤,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忙摸出手机…… 我想起了远在宁州的老秦,老九他们能千里追杀我,自然也不会放过老秦。 说不定老九他们是分头行动,老九来了宁州,其他人去找老秦了。 我迅速拨通了老秦的电话。 “老秦,最近2天有没有遇到什么意外的事情?”我问老秦。 “怎么了?你那边出什么事了?”老秦说。 “宁州自杀老大的余部到星海追杀我来了。”我简单说了下昨晚遭遇老九的事情,没有说的很具体,直说追杀未果,老九回到宁州了,然后对老秦说:“很明显,树倒猢狲散,那老大一自杀,那帮人肯定心里惴惴不安,唯恐有什么事把自己牵扯进去…… “但是,他们要想杜绝隐患,彻底洗清自己,就得自保,就要逐步消除可能造成隐患的因素,而我和你,正是他们的眼中钉,那次他们追杀我们未果,但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我怀疑他们极有可能正在宁州到处找你……所以,你要提高警惕。” 老秦听我说完,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正要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先打过来了……你分析地很正确,是的,自杀老大的余孽正在四处暗中活动,急于消除隐患,那次大规模的追杀行动,无疑是他们的一大心病,要想消除那事带来的祸端,做掉我和你,自然是最好的方法,没想到,他们对你下手比对我还早。” 我一听吃了一惊:“他们对你下手了?是不是?” “是的,就在今天早上,刚刚发生完的事情!”老秦说:“我一早起来去吃早餐,结果发现被尾巴跟上了,一直跟到没人的地方,接着就出来3个穿便衣的人,二话不说,直接拔出刀子就下杀手,我没敢松懈,也不能恋战,我怕他们会招呼更多的同伙过来,也没心软,下了狠手,直接打晕了一个,打断了另一个的胳膊,打折了另一个的腿,然后急速离开……我刚回到住处,刚要给你打电话,你正好打过来了。” “你没事吧?受伤了没有?”我问道。 “没大事,就是被刀子划破了胳膊一点皮,不要紧,我刚包扎完,很快就会好。”老秦说:“我这些日子的行踪很隐秘,没想到还是被他们找到了……我马上就离开现在住的宿舍另外找地方住,同时通知在宁州的兄弟们注意加强防范,轻易不要外出,特别是不要出入公共场合…… “毕竟那些人的侦查能力还是不容忽视的……今后,我们要格外小心,我这边人多倒还能互相照应,你自己在星海,要倍加小心,要保护好自己……同时,还要保护好你周边的人。”biqikμnět “嗯,我会加倍注意的。”我说。 “不知他们会不会对秋小姐下黑手……那天秋小姐也在的。”老秦的声音里有几分担忧。 我想了下,说:“只要他们干不掉我们,解决不了我们,他们断然是不会先去找秋桐的,毕竟,我们俩是重点关照的对象,不解决我们,他们对秋桐动手没有意义,而且他们还会考虑到这样做反而会提前暴露了自己,引起我们的警戒……所以,我觉得,只要我们安全了,秋桐就不会有事,我们要是挂了,那秋桐才有可能成为他们下一步下手的对象。” 老秦停顿了下,说:“嗯……你分析地有道理,的确是这样……我们这样想,他们也会是这样想,毕竟,他们不傻,他们要是先动了秋小姐,没有解决掉我们,那他们自己就会陷入被动…… “我想他们是不会如此愚蠢的……不过,饶是如此,你那边还是要提高警惕,注意加强对秋小姐的保护……秋小姐哪怕出一点事,我们都无法向李老板交代,我们都有负李老板的信任和重托。” “你放心,我会用我的性命来保护秋桐的!”我说。 绝不会手软 “嗯,我相信你行的,但是不能付出性命,要最大限度智取,尽量避免使用武力……而且,要尽可能不要惊动秋小姐,不要让她受到惊吓。” 老秦停了下又说:“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李老板的确不适宜回来,不说新来的会不会掀起打黑运动,就说这前老大的残渣余孽就够我们应付的,那帮人为了自身的安全,一旦发现李老板的行踪,是绝对不会手软的,毕竟,李老板和前老大的那些事,他们都参与了很多,而且,这帮人很多都吃过李老板的好处,他们对李老板的忌讳程度甚至超过对我们。”筆趣庫 “嗯,是这样!”我说。 “只是不知道李老板能不能听进我们的劝告,前老大一死,他在日本那边就呆不住了,跃跃欲试就要回来,要重整旗鼓大干一番:“老秦的声音有些忧虑:“他那性格和脾气,不劝还好,越劝反而越带劲,甚至会怀疑什么,唉……” 老秦叹了口气。 我也一时无语。 “对了,段祥龙最近有什么动静?”我说。 “他前段时间去了一趟泰国和缅甸,说是出去旅游……我估计他去泰国可能真是旅游的,但是去缅甸,恐怕是去赌博的,他这样好赌成性的人,是耐不住的。”老秦说:“据我的情报,他出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是两个,带回来一个人,据打探情报的人说那人长得很彪悍,留着平头,皮肤黑黝黝的,正想进一步打听呢,他带回来的那人,随即就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段祥龙现在又窝在宁州不动了,似乎在忙着做自己的生意。” 听老秦这么一说,我的心里顿时亮堂起来,原来这个阿来是段祥龙从泰国带回来的,是他把阿来引见给了白老三。 我说:“那人你不用打听了,我知道他叫什么,也知道他去了哪里。” “什么?你知道?”老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疑惑。 “那人叫阿来,功夫不浅,尤其擅长泰拳,内功不错,以前在泰国做职业杀手,后来干砸了一笔买卖,就跑到国内来了,原来是段祥龙弄进来的,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途径认识这个阿来的……此人只认钱,做事心狠手辣,现在跟着白老三干,昨晚我和他过过招,功夫相当厉害。”我说。 “哦……”老秦说:“看来段祥龙虽然表现上显得很平静,也一直没闲着,看来他是铁了心要跟着白老三和李老板作对了……此人留着我看是个祸害,不如早动手除了算事,只是李老板对他一直似乎还颇为信任,听不进说段祥龙不是的话,不行的话,我安排人直接暗中干掉他算了。” 我一听,忙说:“别,不要……你不要动段祥龙一个指头……我和他之间,还有很大的结没有解开,还有很大的梁子没有了解,等合适的机会,我要亲自和段祥龙一笔一笔算账,这个事情一定要留给我,你那边注意防范他,注意监视好他就是……再说,你背着李老板动了段祥龙,李老板知道后会很生气的,他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说不定还会以为是我指使你们干的,趁他不在公报私仇。” 老秦沉默了一会儿,说:“好,那就听你的!我会安排人继续严密监视他的。” “嗯……” “对了:“老秦又说:“昨天我接到李老板的电话指示,按照他的吩咐,专门带人去你老家带着礼物去看了你的父母……你父母一切都很好。” 我一听,心里一紧,我明白李顺如此安排是什么意思,他表面上是慰问部下的家人,实则是在提醒我警告我。 我心里有些无奈和愤懑,却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在电话里向老秦表示感谢。https:ЪiqikuΠet 和老秦聊完,我也开车到了单位。 上楼的时候,我在楼梯上遇到正意气风发下楼的赵大健,看到我,赵大健罕见地温和地笑了下,似乎他现在的心情很好。 赵大健的脚步没有停,直接和我擦肩而过下楼去了。 我回头看着赵大健挺直的腰板昂起的脑袋,轻轻摇了摇头。 山雨欲来风满楼,几家欢喜几家忧。 此时,我知道赵大健的心里一定是很舒畅的,是的,董事长要辞职了,这对他不啻是个利好的消息,他这些年迟迟不能扶正,迟迟不能坐上部门一把手的位置,不都是因为董事长的原因吗。 现在董事长眼看就要下台,压抑他内心叙旧的积郁终于就要消散了,他怎能不为之欢欣鼓舞呢?要知道,孙东凯可是他的同学,要是孙东凯上了台,无论怎么样都不会不善待他的,他的春天终于要来临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此时,我不知道集团里有多少人在忧心忡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欢喜,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重新选择战队,在为自己的前途而忙碌。 进了办公室,曹腾不在。 我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点燃一颗烟,慢慢吸着,看着院子里。 一会儿,曹丽匆匆从院子里经过,往外走。 看着曹丽急匆匆的脚步,想到赵大健刚刚下楼,想到曹腾不在办公室,我的心里突然一动…… 我于是下楼,走到院子门口,看到曹丽穿过马路,在对面的停车场上了自己的那辆宝马车,然后发动车子就走。 我急忙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曹丽的车子在市区里不紧不慢地行驶,一会儿,到了闹市区的一座高档写字楼那里,直接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我在外面下了出租车,在街对过的一座电话亭里站着,不一会儿,又看到孙东凯的专车也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我打量着这座高档写字楼,猛然想起,伍德那皮包公司的总部就设在这座写字楼里,租了整整一层楼。这是我无意中听小亲茹提起过的。 一大早曹丽和孙东凯来这里干嘛?曹腾和赵大健又去了哪里?我的心里疑团重重。 我立刻摸出手机给皇者发了个手机短信:“你要的药到了,要不要来取?” 很快,皇者给我回复短信:“稍等,我随后就去。” 我放下手机,看着写字楼的门厅,不一会儿,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楼前,车上下来了赵大健和曹腾,二人下车后直接进了门厅。 妈的,几个人是约好一起来的,难道是来找伍德的?他们四个人一起来找伍德干嘛呢?狗日的,每次活动都把老子甩开,还口口声声说老子是自己人,不仗义!有这么对待自己人的吗?我心里有些忿然。 少顷,皇者给我来电话了,声音很低:“老弟,什么事?我现在卫生间,说话不方便,长话短说。” “我们集团的孙东凯曹丽赵大健曹腾进了你们的写字楼,我想知道他们是去干吗的?”我短促地说。 “哦……这事我还不知道呢,稍等,我去打听下。”接着皇者就挂了电话。 我出了电话亭,走到旁边的一家茶馆,要了一壶铁观音,自斟自饮着。 一会儿,皇者给我发来了手机短信:“问过了,他们进了伍老板的一个小会议室……好像是借用伍老板的地方来开个会吧。”biqikμnět 我立刻回复:“伍老板呢,他进去没有?” 皇者回复:“没有,伍老板正在办公室里和客人谈事情,孙东凯和伍老板打了个招呼,然后几个人就进去了,门关死了。” 我回复:“皇者,我想知道他们在小会议室的谈话内容!” “呵呵,我就知道你想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他们走后,我会让你知道的……你现在哪里?” “街对过的茶馆……二楼靠窗的座位!” “知道了!” 放下手机,我边喝茶边观察着街对过写字楼的动静。 大约40分钟之后,我看到曹腾和赵大健先后出了写字楼,一起打车离去。又过了20分钟,曹丽和孙东凯的车也前后开出了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径自离去。 他们还不是一起离开的,似乎孙东凯又单独和曹丽谈了一会儿事情。 我继续喝茶。 过了大约5分钟,茶馆二楼上来一个小伙子,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小包,上来后左看右看,接着目光对准了我,径直走过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放下包直接转身离去。 目送小伙子下楼,我拿起小黑包,打开,里面是一个微型录音机。 无疑,这是皇者安排小伙子给我送来的,皇者必定是安排人或者亲自把小录音机放置到了小会议室里隐蔽的地方,录下了孙东凯他们谈话的内容。 我拿出小录音机看了看,又看了下周围喝茶的客人,将小录音机重新放进包里,然后起身结账离开。 刚出茶馆门,收到了皇者的手机短信:“收到货没有?” 我回复:“收到了,谢谢。” “收到就好,兄弟不必客气……我现在马上要和伍老板一起出去办事,今天不要和我发短信,也不要打电话。” “知道了!” “嘿嘿,你小子够累的,内外兼修啊,你们集团领导的事你也操心。” “呵呵……人要是好奇了,什么都想知道,你不也是如此吗?” “哈哈,我和你不同,我们或许不是一条道上的,或许,某些时候,还能一起走走散散步。” “希望我们能有更多的合作,希望大家彼此能不成为敌人!” “同样的希望……好了,不说了,我要走了!” 我收起手机,站在马路边等出租车,同时不时看着对过。 不一会儿,伍德和皇者走出了写字楼门厅,上了等候在楼前的一辆黑色轿车,扬长而去。 我继续等出租车。 正等着,一辆轿车缓缓停在我的跟前,接着,后面车窗缓缓落下—— 接着,我看到了坐在车后排的人。 看到这个人,我不由一怔! 打击和煎熬 这个人,是董事长。 有些日子没有见到董事长了,今天却突然在这里遇到他,颇让我感到意外。 董事长看起来气色很好,在他那张微笑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他是正在遭受观场打击和煎熬的人。 当然,他心里是什么滋味,精神是否惴惴,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起码,从他现在的神色看来,他是一个经得住低谷考验的人呢,抗打击的能力比较强。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是偶然路过巧合还是…… 董事长先冲我笑着说话了:“呵呵,小易,我要去单位的,正好就看到你在这里,站在这里干嘛呢?等人?还是等出租车?” 我冲董事长笑笑,说:“真巧,正好遇到你,我刚和这家茶馆的老板谈了谈有关订报的业务,这会儿正在这里等车呢。” “哦……是要回单位吧,那正好,坐我的便车吧……来,上来——”董事长说。 我摆摆手:“谢谢董事长,我还要去跑一家单位,先不回公司,你先走吧。” “哦……”董事长点点头,却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反而打开车门下了车,活动了下胳膊,然后看着我说:“小易,最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我知道董事长指的是什么事,点了点头,看着董事长:“董事长,我不明白,你不是干的好好的吗,为什么要辞职呢?” 董事长呵呵一笑:“哎——老喽……身体不行了,感觉越来越累了,越累越精力不济了,与其这样,倒还不如主动让位给更年轻的同志……我这次辞职的事情,你在集团里听到大家有什么反应没?” 我说:“大家都不理解,都不舍得你走,都想让你继续领导集团继续干下去,大家正在联名给市委写请愿书呢,我也想签名的,可是,只有在编的正式人员有资格去签字……我是打心眼里不愿意你走的。” 董事长笑了:“签不签名不重要,只要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唉……这年头,从来都是人走茶凉,我现在还没走,就感觉有些人已经开始……你在这个时候能说出这话,我很欣慰……其实,签名只不过是个形式,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的内心……我相信你现在的话是发自内心的,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 “说实在的,我对你的能力是十分欣赏的,你的能力就是做一个部门的老总也不为过,只是很多复杂的原因,我不能提拔你过快……现在想一想,觉得心里有些遗憾。” 我听了,心里有些感动,说:“你能有这句话,我心里也很欣慰,其实,你能有这话就很好了,我不在乎是否什么提拔,所以,你不用觉得遗憾。” 董事长呵呵笑起来:“你这小子,和我讲话从来都是这么幽默,咱俩算是一对忘年交……只是以后,或许你好自己好好保重了,我或许不能继续关照你了。” 我心里有些悲壮的味道,默默无语。 董事长又说:“此次我辞职,不管市委是否批准,我都有心理准备,我是一名党员,任何时候我都会服从阻值的安排,只是,我要是真走了,还真舍不得集团里的一些同志们,包括秋桐 httpδ:Ъiqikunēt,也包括你…… “我这些年在集团里的工作,不求大家赞扬,只要我走后没人骂我,没人放鞭炮,我就知足了……当然,阻值上的评价又是另一回事……是非功过,任大家评说吧。” 我说:“这些年,你对集团的贡献,你在集团的卓越领导业绩,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不管是阻值还是员工,心里都有一本帐,广大集团员工心里都有一杆秤。” 董事长沉默了下,接着说:“你对小平的事情怎么看的?” 我说:“我觉得十分意外吃惊,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我听说……又无法不相信这是真的……我觉得平总是一个十分优秀的经营管理者,他出了经济问题,我很痛心。”https:ЪiqikuΠet 董事长点点头:“我也很痛心……同时,我又对秋桐的事情感到欣慰,秋桐这个人,我是了解的,做人正,做事公,两袖清风,讲大局,讲正气,讲政治,是一个十分难得的好干部……只是,她这个人,在现今的集团圈子里,容易受到别人的算计,而她又不是一个防备心很强的人,今后,你要跟着她好好做事,好好辅佐秋桐。” 我点点头,董事长这番话,似乎有些悲观,似乎对自己的前途忐忑不安,似乎在给我交代后事,我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不由又想起那天老李给我分析的那些可能性。 “你不会有事的。”我恍惚地说,似乎在安慰董事长。 “我有事?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事呢?”董事长的眼神一跳,面部表情微微一抽搐,看着我。 我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忙说,”我说的意思是你不会离开集团的,市委是不会批准你的辞职报告的,离开了你,集团是不行的,起码目前集团的发展是离不开你的。” 董事长看了我足足有5秒钟,然后松弛表情,微微一笑,说:“小易,你在安慰我,是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忙说:“我是说。” “呵呵,小易,你不要说了,再说就越说不清楚了。”董事长打断我的话,深深呼了一口气:“有些事,不论好坏成败,都是命中注定的,有时候,难逃一劫,有时候,大难不死,有时候,塞翁失马,其实,想多了是没用的,很多事情有时候自己是没有主动权的,有时候注定只能是随波逐流……观场啊,就是个大泥潭,进来不容易,出去更不容易,越想爬出来,反而越陷越深。” 董事长的话让我似懂非懂,我怔怔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神。 蓦地,我发现,那双向来沉稳镇静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惧和不安。 虽然只是一瞬,但是,这一丝惊惧和不安深深印入我的心里,我心里也不由有些恐惧感。 我说:“你都写了辞职报告了,还要去上班?” “是啊,虽然写了辞职报告,但是阻值上还没有批准,只要阻值上一天不批下来,我就要站好最后一班岗,这是一个领导者最起码的素质和责任:“董事长看着我说:“哎——小易,有时候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我说。 “无观一身轻啊,不用费尽心思去想很多事,不用整天为一些事忧虑,不用担心很多让自己不安的事情。”董事长说:“其实,做个普通人真的不错。” 这话有些像老李某些话的翻版,这又是一个大厦将倾的高观在末日似乎要来临之前的幡然醒悟。 我相信这话是董事长的真心话,我也相信在他春风得意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想到这些的,只有在自己岌岌可危的时候才想到这一点。 这似乎是现在某些观员的共同心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人生没有回头路,人生没有后悔药,有得到就要有失去,这是事物发展的必然法则,谁都无法逃避。 我看着董事长,心里深深叹了口气,然后说:“时间不早了,你该去上班了。” 董事长看着我,点了点头,喃喃地说:“是的,我该走了,是时候了。” 我听董事长的话里似乎有话。 接着,董事长进了车子,关上门,冲我摆了摆手,车子启动离去。 看着董事长的车子很快湮没在马路上的车流里,我怔了许久…… 我不知道等待他的命运将会是什么,却又似乎隐隐感到了几分什么。 我想,今天董事长突然出现在这里,应该和孙东凯曹丽在伍德那里聚会没有关系,他应该是偶然路过,偶然遇到我。 这时,过来一辆出租车,我拦住上车。 “去哪里?”出租车师傅问我。 “去海边,随便走。”我心不在焉地说,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董事长说的那些话。 出租车在市区穿行,不一会儿到了滨海大道,不紧不慢地开着。 走了一会儿,出租车停住了。 “前面堵车了。”出租车司机说:“好像有车追尾了,都塞住了。” 我掏出钱给司机,然后下了车。 下车后,我抬头一看,这里是那天我救黎嘉诚的地方,那个小广场,此时,广场上人不多,没看到老黎。 我捏了捏手里的那个黑包,缓缓在广场上走着,走到靠近海边的栏杆,找了个连椅坐下,点燃一颗烟,然后打开黑包,拿出微型录音机,先倒带,倒到头,然后按下播放键,将录音机贴近耳朵…… 录音机里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接着,有人讲话,声音不是很清晰,有些杂音,但是还能听得到。 先是孙东凯的声音:“今天借用伍老板的地方开个碰头会,集团里的人,除了你们在座的几位,我现在谁都不相信,所以,我选在这里开这个小会,这里十分安全……今天我通知你们来,主要是想听听你们说下最近听到的集团里的情况反映,大家都说说,曹腾,你先来。” 曹腾说:“最近我一直关注着集团里的某些人的动向和态度,自从平总进去之后,集团里很多人就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却似乎都在等待观望,董事长的辞职报告一出,集团整个炸了营,原来董事长阵营的人都慌了,虽然表面上都强作镇静,但是还是能看出某些心理素质不强的人露出了惴惴不安的神态,似乎都有一种大厦将倾的末日来临架势……原来持中立立场的人,现在也在上蹿下跳,到处乱打听,似乎急于想站队。”ъiqiku “呵呵……”一阵轻轻地笑声,接着孙东凯说:“大健,说说你知道的情况。” 疯狂密谋 赵大健说:“我重点关注了几个人,一个是秋桐,秋桐似乎现在十分沉得住气,似乎发生的这一切都和她无关,似乎这一切对她的工作没有任何影响,她还是按部就班地开展自己的工作,这个人,看起来似乎比较温和,但是,我知道,她的心里是十分敏锐的,她心里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只是掩藏地比较深而已…… “还有一个就是苏定国,这个人胆子比较小,他似乎比较安于现状,对最近发生的事情,什么态度都没有,那个联名签名的事情,他也没参与…… “再一个,就是易克,这小子虽然是编外人员,虽然你们都认为他是我们的人,但是我一直觉得这小子不地道,他最近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这小子鬼心眼不少,我觉得这人不能忽视。” “赵总,你似乎过于敏感了,易克没什么大的野心,他就是喜欢钱,你不必对他猜疑过多,不要以为这次碰头会没让他来你就觉得有什么别的动向。”曹丽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悦:“是的,易克是破坏了你的几次好事,也耍弄过你,但是,那只是你们个人之见的小事,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就对他如此评价。” “曹主任,我没有公报私仇的意思,你不要这么说我好不好?”赵大健的声音有些羞恼。 “好了,你们不要拌嘴,易克的事情,我待会儿说,现在先不说这个……”孙东凯说:“曹丽,你那边有什么情况,说说。” 曹丽说:“我那边没什么新情况,还是昨天我和你说的那些。” 曹丽这话明显流露出自己和孙东凯的特殊关系,明显将自己和赵大健与曹腾拉开了一个档次。 “嗯……”孙东凯说:“从刚才你们说的情况和我所了解的态势看,目前集团的形势是天下大乱,军心不稳,阵营在分化,格局在重塑,旧的阵营在迅速瓦解崩溃,新的阵营正在逐步形成,这对我们,是机遇,也是挑战,是我们装大自己力量的好机会,是我们重新组合的最佳机遇,这个机遇,我们必须要抓住,要尽可能削弱对手的力量,尽可能争取同情我们支持我们的人加入我们的队伍…… “这次是集团高层重新洗牌的重大时机,也是集团阵营重新组合的良好机会,你们几个人作为我的骨干力量,务必要有清醒的认识,要认识到自己肩上的重担,要意识到你们每个人在其中所起的重要作用,目前,是我们做大做强的最佳时机,是我们检验前段时间工作的时候,是我们成败的关键阶段……biqikμnět “现在还不到喝庆功酒的时候,也不到论功行赏的时候,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万里长征只差最后一步了……现在,我们大家需要的是团结,首当其冲的就是团结,大家要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绝对不允许出现起内讧的事情发生。” “嗯……” “关于下一步的工作,我想说下我的想法。”孙东凯说:“目前斗争的形势对我们很有利,形势可以说是一片大好,平总进去,是对董事长的一个重创,平总落马对于他意味着什么,他心里很有数,但是,我们也要看到,对手并不傻,更不会坐以待毙,他这次使出辞职这个手段,就是反击的一个大手笔,着实狠辣,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但是,在大势已定的情况下,他这次反攻,我看是成不了气候,我们目前需要做的就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我们主动出击的时候已经过了,现在,我们需要隐藏好自己,做出一副局外人的样子,甚至,我们要做出是董事长的同情者和拥护者,混淆集团内部人的感觉,我让你们签名的用意就在这里…… “下一步,你们需要做的工作,就是严密注视监视集团所有中层人员的动向,要通过各种不动神色的手段,比如喝酒喝茶闲聊等,观察试探他们的反应,通过这些手段,摸清这些人的动向…… “你们三个人,可以分工,曹丽重点接触集团行政口的中层,大健重点接触集团编辑口的中层,曹腾重点接触集团经营口的中层……这既是掌握目前斗争态势的需要,也是下一步人事重新组合的需要,我们必须要未雨绸缪,眼光放远……至于集团高层这边,我会注意的。” “嗯,好!” “至于秋桐这个人,目前不要多做评价,她的动向和态度,我会注意的。”孙东凯又说:“还有,你们在接触这些人的时候,不要轻易表露你们的态度,要保持中立甚至表露出倾向于董事长的样子,要沉住气。” “知道了。”几个人异口同声。 孙东凯又说:“关于易克,你们不要有其他多余的想法,也不要出于个人原因对他有什么猜忌,这个人政治上不会有什么前途,他的身份已经决定了,他最多只能干到集团中层止步,不会有更高的提拔,他本人也没有什么进步的欲求,最关心的就是钱,只要在物质上不时喂喂他,他就会死心塌地跟我们干的。 “这次的事情,我自始至终没有将他拉进来,这么做,不代表我不信任他,相反,我对他是很信任的,只是因为按照他的性格和脾气,他不适合参与这次的事情……今后,曹腾和大健要注意和易克搞好关系,不要没事惹他…… “再说了,这个人,你们俩加起来和他较量,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别看他平时装憨卖傻的,他心里其实很有数,他要真的起来和你们俩干,你俩是干不过他的。” 说到这里,孙东凯笑了下。 曹腾没有说话,赵大健哼了一声,显得很不服气。曹丽则呵呵笑了。筆趣庫 “大健,你不要不服气,虽然他比你年轻,在观场混的经历也比你差很多,但是,此人绝对不可小瞧,后生可畏,我劝你听我一句话,不要惹他……我知道你因为他耍弄过你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这不好,你要放开胸怀,要大人大量,不要计较这些小事,要以大局为重……等我们彻底胜利后,对于在座各位的功劳和汗水,我是会记在心里的。” “事成之后,我不做发行公司的总经理了,曹主任不是一直对发行公司很感兴趣吗,那就调离秋桐,让曹主任去做好了,我去广告公司做总经理,反正现在那个位置空着。”赵大健说。 “你胃口可真不小,广告公司的油水比发行公司大得多,你倒会捡便宜……就你赵总的本事,你觉得你能干得了广告公司总经理?”曹丽带着讽刺的口吻说。 “我干不了,你就行了?我看你还不如我?”赵大健反唇相讥。 二人又开始了口角,你一句我一句,彼此都不服气。 显然,曹丽是仗着自己和孙东凯的非常关系,而赵大健是依仗自己和孙东凯的同学资历。 曹腾则一声不吭。 “好了,都住口,现在才是什么时候,你们就开始内部起纠纷,就开始想摘取胜利果实了?”孙东凯的声音有些恼火:“我刚说了大家内部要团结,你们看看你们两个,都在干什么?这像什么话?胡闹——” 赵大健和曹丽都不吭声了。 暂时沉默了一会儿,孙东凯说:“关于以后的人事安排,要从集团的整体工作需要出发,要尊重当维其他成员的意见,既要集中,更要民主…… “当然,这前提是建立在我能接班的基础上,现在虽然胜利在望,但是还远不到稳稳坐收的时候,你们现在就想这些,不觉得太可笑了吗?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做起事情来像个小孩子,太不成熟了,幼稚!” 大家继续不吭声。httpδ:Ъiqikunēt 孙东凯说:“好了,今天的碰头会先到这里,大健和曹腾先回去,曹丽等下再走。” “那我们先走了。”曹腾的声音,接着是椅子移动的声音。 “嗯……” 一阵脚步声之后,室内安静下来。 接着是曹丽的声音:“我问你,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孙东凯说。 “你心里明白。”曹丽说:“眼看那个老头子就要完蛋了,只要他一完蛋,你肯定是一把手,你做了一把手,到底打算怎么安排我?” “谁说那老头子肯定完蛋?你以为他这么容易会承认失败?”孙东凯说:“就算他真的完蛋了,你就肯定我一定能当上一把手?” “这还用说,现在的形势很明朗,那老头子肯定不行了,只要他完蛋,凭着你在上面做的工作以及你的自身条件,一把手非你莫属。”曹丽说。 “假设我真的成功了,那么,我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你现在是中层副职,我肯定会首先把你扶正,让你做中层正职了。”孙东凯说。 “这我当然知道,我早就该做中层正职了,就是那个死老头子一直挡着……我说的不是扶正的事,我说的是你打算让我去哪里干?” “这个……到时候再说,你急什么?”孙东凯的声音有些含糊。 “我急什么?我不急行吗?赵大健很明显开始窥视着广告公司总经理的职位了,他太自不量力了,就他拿本事,能干得了吗?”曹丽说。 你这张嘴 “那……你觉得,你能胜任那个岗位吗?”孙东凯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 “我……我当然能,只要你让我干,集团哪个岗位我都能胜任。”曹丽说:“姓平的进去是我出的力,这个肥缺你不能给赵大健,我不去争那个发行公司总经理的职位了,我要去做广告公司总经理,我之所以这么想,还不是为你考虑,你想想,这个岗位只要我干了,就等于给你设立了一个小金库……赵大健做事根本不稳,你让他做那个岗位,早晚会坏了你的事,说不定你会成为第二个董事长。” “住嘴,你这张嘴真他妈晦气。”孙东凯的声音有些恼怒:“我看老子的事情早晚会坏在你这张嘴上。” “这会儿你这么说,让我给你亲的时候你不这么说了,你那会儿怎么不这么说?”曹丽说。 “呵呵,你这个女人啊……真是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好了,不要担心你的安排,要有长远眼光,不要只盯在眼前的这点小利益上,要学会高瞻远瞩……你是为我做出特殊贡献的人,我不会亏待你的,这一点,你放心就是……”孙东凯说。 “还有,秋桐那个狐狸精,绝对不能放过她,我看见她就难受,不管谁做发行公司总经理,都得把她拿下来,最好把她贬为一般人员,让她到发行站去做副站长,去送报纸,狠狠整她。”曹丽的声音里带着不可遏制的嫉妒和狠辣。 “你认为秋桐的能力和成绩不称职吗?”孙东凯说,”我说句实话,秋桐的能力远远不是你能比的,她到发行公司之后的业绩,集团上下都是有目共睹的,要动她,得有合适的理由,你上次那么下狠手整她,结果又怎么样呢?她还不是平平安安出来了?我看,你还是少弄那些女人之间争风吃醋的事情吧,多考虑做点实际的工作。” “哼,你以为我不了解你的心思,你一直就想把她搞到手,一直就想潜了她,你一方面想降服她,一方面又想用她为你的工作出力:“曹丽的声音有些羞恼:“我哪里做的不让你满足了?你想怎么玩我都满足你,顺从你,你还不满意,你还一直打她的主意,你不舍得动她,不就是想霸占她吗?你真够贪心的,有我你还不够,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窝边草,你还吃不够了?” “你啊,说什么呢?我哪里想打她的主意了,我可是一心一意对你的,除了我老婆,我只对你好呢。”孙东凯嬉笑着说。 “少来了……就你这花心,你以为我看不出?我看,等你做了一把手,不光秋桐,早晚集团里有姿色的女人都逃不过你的手掌。”曹丽说:“别人我不管,反正这个秋桐,你不能重用她,你必须得给我把她 biqikμnět整进去。” “我什么时候重用她了,我不是整过她吗?这你又不是不知道!”孙东凯说。 “哼,你的目的不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整她就是为了把她弄到手。” 曹丽说:“你等着瞧,我早晚让秋桐落在我手里……你不要色迷心窍,我给你说,秋桐的脾气和性格你不是不知道,你这么用她,她早晚一天会坏了你的大事……到时候,你不但得不到她,她还会毁了你的前程。” “这个事情,我心里有数,你不用多操心了。”孙东凯沉默了一会儿说,似乎曹丽的最后一句话让他有所心动。 “我不操心谁操心?你看看,集团上上下下,又谁像我对你这么忠心?”曹丽说:“秋桐表面上对你是服从的,但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你了解吗?她的野心比我大多了,这个女人,绝对是祸水,是你的克星,你不要被她的美貌所迷惑,这是个狐狸精,迷死人不赔钱。” “呵呵……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吗,你都承认秋桐很漂亮了,我其实就是想征服她,尝尝野玫瑰的味道,你要是能想个办法让我得到她一次,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保证不会被她迷住,我保证会一心一意对你的。”孙东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猿意马。 “哼,自己终于承认了吧?我就知道你心里的鬼想法。”曹丽的声音里带着浓郁的醋意:“得不到的就是好的,你们男人都是这样,都不是好东西……自己不能得逞,让我来帮你,你这鬼主意够损的。” “我说的是真的,不是开玩笑,我真的想试一次她的味道,你要是真能帮我实现,我保证不会亏待你……”孙东凯说。biqikμnět “你说的是真的?”曹丽迟疑了一下,说。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孙东凯说:“只要你帮我实现这个目标,我会对你会更加好的……到时候,你想怎么整她,我保证答应你……” 曹丽没说话,似乎在沉思。 一会儿,孙东凯说:“秋桐的事先到这里,不说了,我就是再喜欢女人,也不会因为女人耽误大事的,我知道什么是大,什么是小……曹丽,我得提醒你一句,以后,你做事要注意低调,不要张扬,要注意和集团里的同事特别是集团里的中层搞好关系。” 曹丽说:“嗯,我知道!” “我这次是决意要把董事长干掉,这个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之前我对他没舍得下狠手,他给我玩装傻,早知道他这样,之前就不废那么多事了,直接走最后一步得了……现在我干掉了姓平的,他终于坐不住了,慌了神,乱了阵脚……看来,这观场斗争,不狠不行,仁慈不得,最敌人的仁慈就是最自己的杀戮,必须步步紧逼,痛打落水狗。”孙东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阴毒。 “是的,早就该这么做了,之前你想引蛇出洞,结果人家死活不上钩,倒还惊动了秋桐……当然,整秋桐失败的事情,也不能全怪易克。”曹丽说:“对了,刚才你说的关于易克的事情,是你的真心话?你真的是那么想的?” 孙东凯说:“是的,只是,我刚才当着曹腾和大健的面没有把话说透,易克这个人,是我手里一粒重要的棋子,这次行动我没让他参与,这人做事性格比较耿直,这样勾心斗角的活动,他不会好好去干的……我现在是在培养他,不断加深和他的感情,这粒棋子,到时候会有重要作用的,先养着他好了。”https:ЪiqikuΠet “嗯……易克是个不错的人,有些事是不能让他知道,不过,通过之前几件事,我觉得他对你是忠心的,他是想投靠你……”曹丽说:“你准备把他培养成什么?” “培养成对我忠心耿耿的一条狗,我就是把他当狗来培养的,到了足够的火候,我会把他放出来咬人的。”孙东凯笑着说:“现在,我需要把他喂地抱抱的……这人其实好拉拢,他就是爱钱,只要有爱好,就好办了……人最怕的就是没有爱好啊……” “对了,我看白老三看你的眼神邪邪的,你和他没什么事吧?”孙东凯突然说。 “我和他哪里会有什么事,你乱想什么呢?”曹丽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孙东凯没有说话,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笑,然后说:“走吧……分开走,各人开各人的车,我还要回集团参加董事长召集的一个当维会。” “都快完蛋的主儿了,还开什么会。” “这你就不懂了,这里面是有玄机的……我到时候准备在当维会上带头提出挽留董事长呢……我要情真意切慷慨激昂地发言挽留他……”孙东凯说。 “你这招够阴的。” “无毒不丈夫……我阴,你以为他就不阴了,之前被他排挤走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中了他的阴招……我要是不阴,我就会落得个和那些人一样的下场,甚至更惨。”孙东凯说:“斗争,从来都是残酷无情的,越是心里发狠,表面上越要做的亲热,这就是演戏的功夫,就看谁的演技好……这方面的功夫,这个演技,你今后是需要大力加强的……好好跟我学着啊……” “嗯,好。” “走吧。” 随着一阵脚步声,一切都安静下来。 听完录音,我关了录音机,装进黑包。 我把黑包放在身边的椅子上,点燃一颗烟,想着今天他们的谈话内容,突然想到,如果把这盘磁带提交出去,会不会对董事长击败孙东凯起到什么作用呢?如果提交,提交给谁合适呢? 菜鸟在行动 我对斗争是个菜鸟,无疑,提交给董事长是最合适的,他知道如何利用好这盘磁带。 在董事长和孙东凯的斗争中,我希望董事长获胜。 想到这里,我毫不迟疑地站起来,拿起黑包,打算去找一家快递公司,直接快递给董事长。 刚要离开,看到了老黎,正坐在轮椅车里朝我走来,脸上带着笑容。 “嗨——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老黎看到我显得很开心。 我笑了下:“老黎,今天你气色很好啊……” “呵呵,还不错吧。”老黎说:“怎么样,你们的旅游公司和三水集团的事情办妥了吗?” “是啊,办妥了……合同都签了。”我说。 “好啊,祝贺你……”老黎开心地说:“小易,你要发财了啊,这一步,可是很重要。” “呵呵……托您老的福。”我心里有事,无心和老黎多说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你有事要走吗?”老黎说。 “是啊,我要去快递一个东西的。”我说。 “那好,你去吧,我们回头再聊。”老黎看了看我手里的黑包,通情达理地说。 我于是匆匆和老黎告别,直接打车去了一家快递公司,办好了快递手续,写快递单子的时候,我犹豫了下,用左手填写。 我加了钱,要求速递,快递公司的看了下地址,说马上就安排,今天下午就送到。 办完这件事,我心里有些放松,我不知道这盘磁带到了董事长手里他会如何运用,虽然这盘刺磁带里关于我的对话对我很不利,但是也顾不上了。ъiqiku 又想到孙东凯嘱咐曹丽帮他实现霸占秋桐的事情,心里不禁恨恨起来,不由又提高了几分警戒。 我知道,曹丽虽然不愿意办这事,但是她不敢和孙东凯翻脸,为了更好实现自己的更多目标和意图,她必须要更好地掌控利用好孙东凯,而要掌控住孙东凯,她就得满足他的某些要求。 当然,曹丽这么做,也包含着一个更深的目的,那就是更加歹毒地整治秋桐。在她做这件事的时候,会继续利用孙东凯急于得到秋桐的心理,挑唆孙东凯采取一些阴险手段陷害秋桐。 看来,和孙东凯曹丽集团的斗争还远没有结束,要有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下午,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我看了会报纸,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踏实。 猛然,我发觉自己上午办的事情有一个大漏洞,我发觉自己犯了一个超级低级的错误,我在快递公司快递磁带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把这磁带复制一份呢?这个失误实在是太低级了! 我急忙给快递公司打电话询问快递送达的情况,快递公司做事很认真负责,马上就和快递员联系了下,然后回复地很具体详细,说我快递的东西已经送到了,已经代为签收。我问是谁签收的,对方说收件人不在,电话也打不通,关机,办公室人员说到市委宣传部开会去了,是办公室人员代为签收的。 我放下电话二话不说,直奔集团办公室,我要想办法弄到那个快件。 下楼后,我正往外走,遇见了曹丽。 “嗨——易克,干嘛去?”曹丽看到我,笑嘻嘻地说。 “我要去集团总部一趟办点事。”我说。 “哦……那好,我正好有个文件要送给孙总的,那你就代我送过去吧,我这会儿想出去做头发的,就不去了。”曹丽说着,递给我一个信封:“这是一个经营部门的报告。” 我点点头,接过文件就走。 火速赶到了集团总部,我刚要去集团办公室,看了看手里的信封,看到孙东凯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就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孙东凯正在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愣神,神色有些不好看。 我进去,把曹丽交办的信封放在孙东凯桌子上,孙东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放这里吧。” 我看孙东凯神情淡漠的样子,不想多呆,正要转身离开,无意中扫视了孙东凯的办公桌一眼,突然就呆住了—— 孙东凯的办公桌上正放着一盘磁带,磁带旁边,是一个微型录音机,还有快递包装袋,妈逼的,上面的快递单上正是我用左手填写的地址。 而这个快递包装袋,拆的很精心,没有破坏外观和封口,似乎拆封人是打算看完内容后再给予复原的。 我的头蒙了,我靠,这盘磁带怎么落到孙东凯手里了?一定是办公室签收的人员成了他的心腹,为了讨好孙东凯,暗中把董事长的快件先交到了孙东凯手里。 无疑,此刻,孙东凯必定已经听完了这盘磁带的内容。他完全可以换一盘外观一样的其他内容磁带放进去,然后由办公室人员交给董事长。董事长收到这盘磁带,除了莫名其妙,不会有任何效果。 我心里暗暗叫苦,妈的,坏事了,前功尽弃! 孙东凯看到我眼神有些异样,装作无意的样子拿起文件,压在了快递袋上,然后看着我,说:“小易,还有事吗?” “哦,没事了,那我走了。” “嗯……”孙东凯眼神阴沉着,脸色有些铁青。 我转身就走,还没到门口,孙东凯又把我叫住了:“小易,有打火机没有?” 我随手掏出打火机,又走回去,把打火机放到孙东凯的桌子上。 “想抽烟的,我的打火机没气了,把你的放我这里吧。”孙东凯说着摸出一颗烟。 孙东凯的打火机没气可能是真的,不过他让我把打火机放到他这里,显然是另有用意,他不仅仅是用来抽烟的,他是要烧掉这磁带。 我没有说话,转身出了孙东凯办公室。 办公室显然不用去了,此时,我其实还没想好到了办公室如何找借口拿到这个快件,此刻,什么都不用做不用想了,都他妈的完蛋了。 我心里极其懊恼,在电梯里狠狠打了自己的脑袋一拳,我靠,这个失误太低级了,出在我身上,不可原谅。一向精明过火的我怎么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复制一盘这个磁带。或许,我当时只想着抓紧让这个磁带到董事长手里,忙中出错了。ъiqiku 我沮丧地回到公司,站在办公室前的走廊上抽烟,看着院子里进进出出的车辆和人。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曹丽打来的。 “喂——”我说。 “那个报告你给孙总送过去没有?”曹丽说。 “送过去了!”我说。 “他说什么了没有?”曹丽说。 我说:“没有!” “你去的时候还有谁在他办公室?”曹丽又问。 “没人!” “那……他当时什么表情?”曹丽说。 “没什么表情啊,我放下东西就走了!”我说。 “那就奇怪了。”曹丽自言自语地说。 “怎么了?什么奇怪了?”我说。 “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神经,我刚到美容店坐下,还没开始做头呢,他突然急火火打来电话,让我必须马上到他办公室去一趟……听那声音,似乎还很恼火,我问什么事,他在电话上什么都不说,直接就挂了我的电话。”曹丽说:“我还以为是你送的那个报告出什么事惹他发火了……真烦人好不容易抽空来做头,他一个电话说让过去就得过去,烦死了。”筆趣庫 我一听,心里有底了,说:“哦……孙总说不定找你是有工作上的重要事情……你还在做头?” “做你的头啊……我现在正往集团赶呢。”曹丽的声音有些烦躁。 “我的头不是你的头。”我说。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去看看他到底在发什么邪……他还让我在路上顺便买一盘空白的微型录音机磁带带过去……真麻烦。”曹丽说完挂了电话。 我心里明白,孙东凯叫曹丽去,必定是和这盘磁带有关,让曹丽买一盘空白的带过去,把那盘换出来,然后把那快件照原样封好送到当维办公室,再到董事长手里,董事长听着磁带的时候,将会什么声音都没有。而那盘原来的磁带,说不定此时已经被孙东凯烧了。 我站在走廊里有些焦躁,想给皇者联系,却又想起他的告诫,他今天和伍德在一起,让我不要和他联系。我想问问皇者是不是手里还有一盘这样内容的磁带,他说不定就复制了,给我的是复制件,手里还有原件。 不能和他联系,暂时就不得而知了,我收起手机,来回踱步,思考着这件事该如何处理,孙东凯叫曹丽过去,不知会对此事采取什么对策。 正琢磨着,看到曹丽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了,神色有些紧张,还有些严肃。 曹丽直奔办公室。 我回到办公室,摸起内线电话打了曹丽的办公室电话,很快接通。 “我看到你回来了。”我说。 “回来了。”曹丽无精打采的声音,停顿了下,突然说:“对了,你现在有事没,过来下!” 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我说了声没事,放下电话就直接去了曹丽办公室。 进了曹丽办公室,曹丽让我关好门,然后看着我,神情依旧有些紧张,说:“他叫我去,还真有事。” “哦……什么事呢?”我说。 “什么事。”曹丽的眼珠子转了转,看着我:“他让我现在去办件事的。” “办件事?什么事?”我说。 “去这家快递公司查一个快件单子的寄件人长什么样子,这上面还有单子号码。”曹丽抖了抖手里的一张纸。 揪出幕后指使人 我一听,懵了,我靠,孙东凯动作反应够快的,他是安排曹丽去查这快件是什么人邮寄的,想由此判断这幕后的指使人啊! 我上午刚去寄的快件,快递公司的人说不定会记得我的模样,要是查出来是我,那事情可就败露了,不但我败露了,还极有可能牵扯到皇者,一旦伍德要是知道他内部有人给孙东凯的活动录了音,那么,极有可能会怀疑到皇者,如此,皇者就不安全了。 我的头皮蒙蒙的,极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轻描淡写地说:“哦,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不就是查个快递的单子吗?查谁寄的快件吗,这太容易了啊……寄件人那一栏没写名字?” “废话,要是写了真名还用查啊,那快件寄件人一栏写的是个化名,张三,一看就不是真名字。”曹丽说:“这快件……你是不知道有多严重,这件事,很重要。” “那你赶紧去啊,这么重要的事情,耽误了可了不得。”我说:“你不赶紧去,叫我来干嘛?” “叫你来……是想给你下达一个十分光荣而重要的任务。”曹丽突然笑了。 “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去替你办这件事?”我说。 “嘻嘻,你很聪明,正是如此。”曹丽说:“说实在的,让我去求人家快件公司的查寄件人模样,让我低三下四去求人,我还真抹不下脸,依照你办事的精明劲,我相信这事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所以,你替我跑一趟,怎么样?” 我心里一阵狂喜,却装作不情愿的样子,直接一口回绝:“我不去,我干嘛去,这是领导安排你的事,你自己偷懒不去干,指使我去跑腿,我不去……你抹不下脸不愿意低三下四求人,我就愿意了?我看,还是你自己去吧,自己的事自己办!” “哎——易克,好人啊,你就替我跑一趟嘛,我除了抹不开脸之外,还急着去做头呢,我和人家那个专业发型师约了好几次,好不容易人家才排上了挡,我这会儿还要赶紧去美容厅呢,你就行行好,替我跑一次,好不好啊?”曹丽开始求我。ъiqiku 我装作极不情愿的样子看着曹丽:“这可是求人的事情,求人家办事,空着手去,能行吗?” 曹丽一听我松了口,忙伸手从包里拿出皮夹子,掏出一沓老人头递给我:“呶——这是2000元,你去打点快递公司那边,绰绰有余了吧?我也不能让你白跑腿,剩下的,给你喝茶……这些总够了吧?这些钱能让你老人家跑一趟不?” 我接过钱,装进口袋,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曹丽松了口气,接着带着幽怨的目光看着我:“你个没良心的,无情无义的男人,不看在钱的面子上你就不肯帮我,是不是?” 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年头,没有钱什么事都办不成啊……我自己要不要倒无所谓,关键是人家那边。” “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得抓紧赶去美容厅……你不要耽搁,这就去啊……”曹丽把纸条递给我,急火火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我也往外走,刚走到门口,曹丽突然叫住我,对我说:“易克,我给你说,一定要打听到那人的长相和具体特征,越详细越好,打听到之后,不要告诉任何人,直接和我联系……这一点很重要,一定要和我说啊……” 我点点头,装作不耐烦的样子:“知道了……不要以为你付了几个钱就了不得,我还不稀罕,不相信我你就自己去,不要指使我……我还想在办公室睡会觉呢。”biqikμnět “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我不说了,你赶紧去吧,我当然是无比信任你的!”曹丽说。 “既然你信任我,那你告诉我这快件是什么东西?里面有什么内容?”我说。 “这个……呵呵,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曹丽说:“领导安排人咱就去做,不要打听那么详细,不要那么好奇,这是规矩,我要遵守的,我要是知道,就告诉你了。” 曹丽边给我装逼边急匆匆往外走。 目送曹丽出了院子,我的心里松了口气。 妈的,老子安全了,虽然没有帮上董事长,但我自己也保全了。 其实,这盘磁带到底能不能帮上董事长,我心里也没数。 但是这盘磁带的出现,必定会引起孙东凯和曹丽的极度恐慌,他害怕的不是磁带本身,而是这背后隐藏的东西。 我开车往外走,刚到门口,遇见曹腾往里走,我特意停下车和他打个招呼:“曹兄,来了。” “是啊,易兄这是要干嘛去呢?”曹腾笑呵呵地看着我。 我笑了下:“我出去看看业务员的工作开展情况。” “易兄可真敬业啊,呵呵……”曹腾说着摆摆手:“去吧,不耽误你的事情了。” 我开车径自去了滨海大道老黎经常散心的那个广场,走到广场附近,看到老黎正坐在轮椅上眺望大海,身后不远处站着那个穿黑西装的墨镜小伙。 我在路边停下车,直接走到老黎身后:“老黎——” 老黎转过头,看着我,笑了:“呵呵,小易,来了……没事了?” “嗯……”我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然后趴在老黎旁边的栏杆上,看着大海默不作声。 “怎么?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老黎说。 “是的。”我点点头:“老黎,我今天很懊丧,我今天办砸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本来是不会办砸的,可是,由于我犯了一个超级低的失误,导致事情彻底办砸。” “哦,你是因为这个不开心的?”老黎看着我。 “嗯……” “呵呵,这没什么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做事再谨慎再精明的人,也会有失误的时候,这很正常啊,谁都有犯错误的时候。”老黎安慰我:“只要记得吸取教训就行了,不必过分懊丧。” 我苦笑了下:“话是这么说,可是,好事没做成,心里总是很烦躁的。” “所谓好事坏事,都是相对的,而且,好事坏事,都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凡事都有矛盾的两个方面,好事坏事能否转化,关键看你怎么去看问题,看你站在什么样的角度去看问题,看你能否从坏事中找到转化的因子,很多时候,有些坏事往往换个角度去思考,就成了好事,成了对找你有利的事情……如何利用坏事转化为好事,这才是一个人最明智最精明的地方。”老黎意味深长地说。 听着老黎的话,我的心中突然一动,直勾勾地看着老黎那张饱经沧桑的脸。 “小易,换个角度去思考看看。”老黎笑眯眯地说。 我的脑子里急速旋转着,快速梳理着头绪…… 突然,我的心里猛地一顿,眼神不由一亮。 “呵呵……”老黎看着我笑起来:“知道该怎么做了?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是的,老黎,经你这么一点拨,我顿时有了新思路。” “那就好!”老黎点点头。 “老黎,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事呢?”我说。 “我们是朋友,做朋友,首要的是相互尊重,你不告诉我,肯定有你的理由,我自然是不能问的。”老黎笑着说:“再说,我老黎从来就不是喜欢打听别人隐私的人,我没那么强烈的好奇心……还有,有些事情,不需要问。” 我笑起来,半开玩笑地说:“老黎,你是个很有城府的人。” 老黎呵呵一笑:“到了我这年纪,要是还没有点城府,那这辈子真算是白活了……其实,有城府未必是坏事,有城府是成熟的表现,是经历和阅历造就的,只有有思想的人才会有城府…… “我当年和你这么大的时候,比起现在的你来,实在是差得远了,你现在虽然年轻,但是却也是颇有思想,颇有思维的观点,对一些问题的看法颇有深度,这或者也可以说是有城府,我们说的有城府,其实是个褒义词。” 我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对。” 老黎又说:“当然,这也要辩证来看,人在社会上混,一点儿城府都没有,不行,否则老被别人当做炮灰。可是,城府太深,给人的感觉也不好,相信没有哪个上司或同事会喜欢一个城府极深的人……所以,这就和其他事情一样,关键是要把握住一个度。” 我又点了点头。 此时,我的脑子里已经有了新主意,既然录音带已经被孙东凯发现了,既然曹丽鬼使神差让我秘密去替她查寄件人,那么,我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将计就计反击一把呢。 我既然要反击,就要反击地天衣无缝,反击地让孙东凯有苦说不出。 此次反击,不能仅仅是个战术,必须要站在战略的高度去操作。 这时,墨镜小伙子过来提醒老黎该回去吃药了,老黎依依不舍和我告别离去。 目送老黎远去,我把自己的思路又梳理了一遍,确信不会出什么纰漏,然后摸出手机给曹丽打电话。 电话很快打通,曹丽说:“怎么样?什么情况?” 我说:“你现在讲话方便?” “方便……这里的人懂个头啊,说就是!”曹丽满不在乎地说。 我说:“我去了那家快递公司,找到那个经办人,专门约出来,说了半天好话,把2000块钱都给他,他才和我说那寄件人的模样。” “好了,行了,你别和我磨叽,不要绕圈子,直接说结果就行,那2000块钱你就是一分不给他我也不管,我要的是结果,快告诉我那人是什么样子的?”曹丽显得有些迫不及待。筆趣庫 我说:“好吧,那我就直入主题……其实,听了对那人的描述,我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我似乎觉见过这人,却又想不起是谁。” “啊……说说,怎么描述的?”曹丽的声音有些紧张。 真假诱导 我忍住笑,照着张小天的模样开始描述:“那人身材大约178左右,身材很结实,不胖不瘦,脸色黝黑,棱角分明,理个平头,神色阴沉,不爱讲话……对了,在他的下巴左侧有个黑痣。” 我还没说完,曹丽就失声道:“保镖……这个人是白老板的保镖……这人你见过的,你当然见过的,白老三和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在外面等候的。” “哦,你这么一讲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我越听越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呢。”我说:“对,我是见过白老板的保镖,听快递公司的人描述,和他模样很像。”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曹丽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愕,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很奇怪,到底是怎么了?到底这是个什么快件呢?你怎么这么吃惊啊?”我说:“这快件是白老三的保镖寄给孙总的吧?这有什么奇怪的呢?你吃惊什么呢?” “这……这……你不明白……这个快件……其实,也没什么的,就是个普通的快件:“曹丽的声音显然是在搪塞,接着说:“好了,没事了,没你的事情了,记住易克,这事千万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啊,一定不要说出去,也不要说我让你代替我去查询的事情。”曹丽又开始叮嘱。筆趣庫 “多大个破鸟事,我没兴趣说这个……”我说:“我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去办的,我对这事没有丝毫兴趣,这和我何干。” “嗯,好,好,那就先这样。”曹丽说完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长出了一口气。 我的基本打算是这样的,既然磁带已经起不到本来的作用,既然孙东凯想查寄件人是谁,既然曹丽想让我去代替她做事,那么,我就利用这一点,把局搅乱,把伍德和白老三都搅进来,让孙东凯的思维发生混乱,让他产生错觉。 曹丽肯定马上就会给孙东凯汇报这事,孙东凯得知这事,必定会做出初步判断。 这磁带之事是伍德和白老三联合安排的,他借用伍德的会议室开会,伍德安排人录了音,然后白老三安排人快递给董事长。孙东凯一定会想不明白他们会什么联合起来帮助董事长和他作对,一定很匪夷所思,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在孙东凯伍德和白老三之间,没有什么友谊,有的只是互相的利用,孙东凯知道伍德和白老三的道上背景,他之所以和伍德白老三交朋友,看中的是白老三的姐夫,是想借助他姐夫的地位来为自己进一步往上爬搭梯子。而伍德和白老三看中孙东凯的,是他能为他们带来金钱的利益,孙东凯掌管集团的基建项目,这是他们发财的好机会。 而前些日子我听曹丽无意中说起白老三和伍德为了一个基建项目的钱找了孙东凯好几次去要钱,但是孙东凯虽然一个劲答应着却没有兑现,因为集团的财政大权掌握在董事长手里,董事长不签字,钱一分也出不去。 白老三为此发过几次唠叨,将责任推到孙东凯身上,说孙东凯做事不作为,给钱磨蹭,借口是假,想吃更多的回扣是真。 白老三对孙东凯不满的事情此时被我抓住,正好利用。 孙东凯此次或许会以为这是白老三和伍德联合在整他,给他苦头吃,因为对于伍德和白老三来说自己做不做一把手和他们并无切身的利害关系。或者,孙东凯会猜测是不是董事长也开始投靠白老三的姐夫,伍德和白老三在利用他和董事长的斗争从中谋取更大的利益。 孙东凯会因为此事有很多的想法,心里必定会惴惴不安,必定会对伍德和白老三产生极大的怀疑和戒备,即使以后还会继续合作做事,也必定会三思后行,必定会猜疑猜忌,必定会留个后手。 而孙东凯即使对伍德和白老三因为此事有了芥蒂,却不会去找伍德和白老三对证对质此事,更不敢和伍德白老三翻脸,他没这个底气和底牌,作为一个观场过来人,他知道伍德和白老三的背景,知道和他们戳破脸皮的利害,除非他神经有毛病才会去这么做,今后他还会和伍德与白老三保持表面上的和气和友谊,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心里却已经高度戒备防备了。 如此这样混淆孙东凯的思维和意识,让他在错误的感觉上去处理与伍德白老三之间的关系,正是我想要的目的。 今天事情的转机得益于曹丽,得益于曹丽的滑头和懒惰,不但保全了我,也保全了皇者。看来,我应该感谢曹丽,也庆幸这个巧遇的机会。 又想,也未必要感谢曹丽,曹丽就是这样的人,她今天即使不去做头,说不定也不会去亲自调查,她是不想对下人做低三下四的事情的,还会找人去代劳,只是未必就一定会找我。 我能代替曹丽去,是因为我盯住了她,没有给别人机会。 如此说来,这一切的偶然似乎又是必然,机会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抓住的。机会只会留给有心人。 如此说来,我他妈的该感谢我自己了! 我的心里一阵哈哈大笑,看看暮色降临的黄昏,然后开车离去。 此时,我心里还记挂着皇者,想知道皇者有没有留后手,想知道他手里会不会还有一盘磁带。 我这样想,我想孙东凯也会这样想,这也是他让曹丽买一盘新磁带,要把快件复原再让办公室人员交给董事长的原因。他不想让他以为的指使寄件人知道董事长没有收到快递件。 他必定以为:只要他们知道董事长收到了快递,那他们就不会再拿复制的磁带来说事了,至于董事长收到快递什么反应,他们未必会关心,既然寄件人用的是化名,那就说明他们不想让董事长知道这磁带是他们提供的。那么,他们就必定不会找董事长验证收到磁带的反应。biqikμnět 我边开车边站在孙东凯的角度分析着这事,我想此时曹丽应该已经把这事告诉了孙东凯,孙东凯此刻的精神说不定正在纠结痛苦不解和崩溃中…… 当然,我会利用机会来证实我的分析。 还是老黎说的好,有时候坏事是可以转化为好事的,关键就看当事人如何操作。这其中的道理看起来简单,实则包含了丰富深刻的辩证关系。 这辩证关系,我认识地不深刻,老黎认识很到位。 车子开到一个红灯路口,我停下车。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我左侧,车窗打开,似乎有人在往我这边看。 我扭头看去,看到出租车副驾驶位位置正坐着我刚刚血战过一场的白老三新打手——阿来。 而开出租车的,是四哥。 不用问,一直暗中盯着白老三的四哥又给阿来创造了打自己出租车的机会,四哥显然已经知道了阿来的身份。 阿来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兔崽子,很巧啊,又遇见你了……那天成了我的手下败将,服不服?不服,我们找个时间再斗——” 我摇摇头说:“我只和人动手!” “只和人动手?什么意思?”阿来疑惑地看着我:“难道我不是人?” “你说呢?”我嘲笑地看着阿来。ъiqiku “我不是人,那我是个什么东西?”阿来说。 这个阿来看来是个十足的武夫,脑子里少跟弦。 我说:“你不是个东西。” “我不是东西,那我是什么?我还是不是人?”阿来又说。 我又摇摇头:“这个,你是不是人,你得问自己。” 阿来似乎被我绕进了圈圈,瞪大眼睛看着我。 这时绿灯亮了,我们都开动车子,四哥先加油门,阿来没有说话,冲我伸出拳头挥舞了一下:“小子,有种我们改天赌一把,输赢下注20万。” 阿来是个十足的财迷,只要给他钱,他什么都会干的。 这让我心里有些隐忧,因为阿来的功夫确实不低,是个高手,白老三身边有这样一个唯财是图的功夫高手,而且还是个曾经的职业杀手,冷血亡命徒,对我实在不是个利好的事情。 和阿来交手,我不敢确定自己一定能打过他。我不敢确定不知道四哥是否有把握。 阿来的出现,显然是增强了白老三的力量,填补了五只虎死去的空档。 我开车直接到了海珠的公司,进去后,海珠正在办公室里和计调部总监在研究三水集团旅游线路以及地接的有关事宜,我坐在旁边听了会儿,又拿过一份修改后的出团方案仔细地看着…… 一会儿,海珠和计调总监到外面电脑上去查询数据,我坐在海珠办公室继续看关于三水集团的方案。 海珠做事十分有效率,我最初的提纲式方案现在已经变成了若干细化量化的具体实施方案,每个方案都具体到了责任人和地接社,详细的线路、行程计划、接待酒店、住宿标准、饮食标准、车辆调度、导游人选、甚至对有可能出现的意外事情都做了可行性预测和分析…… 我边看心里边赞赏海珠做事的态度,女人就是心细,怪不得做旅游行业的女人比男人多呢。 小魔女驾到 正看得带劲,海珠进来了,神情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说:“哥……不好了,那个……那个三水集团的夏总……夏雨来了……正在门口放车,我看到她坐在车里的。” “哦……”我放下手里的方案看着海珠,心里不由有些意外,夏雨跑到这里来干嘛?听着海珠结结巴巴的话,我突然笑了起来,站起来说:“大客户来访,有什么不好的,你紧张什么?记住,夏雨是我们的大客户代表,客人来了,要欢迎才是……走,跟我出去接客去——” 说着,我往外走,海珠跟在我后面。 我似乎知道海珠的紧张从何而来,却又似乎不知道。 我明白自己为什么意外,却又似乎觉得不该意外。客户来访,不是很正常吗? 走到公司门口,看到停放着一辆白色的宝马,夏雨正从车上下来。这小魔女又换车了。有钱人家的女孩子,换量高档轿车比老百姓家孩子换辆自行车还简单。 夏雨看到我和海珠,先笑了:“哟——海董事长,易二……易总经理,亲自到门口来迎接夏副总经理了,这可如何使得,使不得啊使不得,我可是受用不起啊……” 小魔女差点叫出易二爷来,临时又改口,看来,她心里不是没数的人。 小魔女讲起话来没头没脑的,上来就自称夏副总经理,海珠一定是不懂的,脸上掠过奇怪的表情,我心里却明白,这丫头在拿我们俩开涮呢,她还记着要调侃到我们公司做副总经理的事情。 不管小魔女怎么刁蛮,毕竟她是客人,而且到了我们门上,得礼貌热情接待。 我和海珠和她热情招呼,海珠请她到会客室去,夏雨站在门口没有理海珠,而是先打量了半天门面,然后看着我:“易总,门面收拾地不错嘛,蛮像样的……看起来,你们像是做旅游的模样……看来,你们不是赝品啊……” 海珠本来就因为夏雨不理会她觉得有些尴尬,此刻听了夏雨的话,脸上的表情更加有些挂不住了,我若无其事地笑笑:“谢谢夏总夸奖,的确,我们还有点做旅游的模样,不是江湖游医,也不是赝品……怎么着,夏总,到了我这二亩三分地,就打算在门口一直站着,不想进来坐坐?” 夏雨看了看海珠,又看看我,挤了挤眼神,然后径自往里面走,边说:“不去会客室了,就到你们的老板办公室坐坐,行不行啊?”biqikμnět “当然可以,请——”我说。 海珠和我跟在夏雨后面进去,海珠看看我,脸上有些担心的表情,她似乎觉得有些hold不住这个小魔女。 我冲海珠笑笑,示意她不要太紧张。 夏雨直接进了海珠的办公室,我和海珠跟了进去,夏雨这架势颇有些反客为主的味道。 进去后,夏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海珠忙去给夏雨倒水,我坐在夏雨对过的沙发上,看着夏雨,揣摩着夏雨突然来到这里的用意。 其实我揣摩也百搭,这小魔女做事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章法和规律可循,根本就不安规则出牌,做事似乎都是心血来潮。 夏雨坐在那里环顾着办公室,打量着室内的摆设,海珠把一杯水放在夏雨面前:“夏总,请喝水。” 夏雨目不转睛地看着海珠,突然冒出一句:“海董事长,你很漂亮。” “谢谢,夏总才是真的漂亮!”海珠客气了一句。 夏雨看着我,又突然冒出一句:“易总,你看我和海董事长,谁更加漂亮呢?” “废话,当然是我女朋友漂亮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嘛!”我直接回答。 海珠听了,似乎觉得很受用,却还是带着谦虚的笑。 夏雨一听,脸色微微一变,瞪了我一眼,似乎我的话让她听了有些不舒服。 我接着说:“当然,夏总也是很漂亮的,估计在大街上走一圈,会迷死一大片!” 海珠笑了,点点头:“是的,夏总的确很漂亮!” 夏雨眼珠子转了转,看看我,又看着海珠:“海董事长,你先忙,我想和易总探讨一下我们的业务问题。” 海珠如释重负,忙点头:“好,你们谈,我先去外面忙着。” 海珠出去了,办公室里只有我和夏雨。 “易二爷,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海珠刚一出去,夏雨就两眼一瞪,狠狠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吃错什么药了?”我有些莫名其妙。 “你敢说二奶没有大奶漂亮,你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夏雨脸上又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有些哭笑不得:“夏总,我看你是吃错药了,你说什么呢,什么大奶二奶的?” “我说错什么了?这个二奶的光荣称号,不是你易二爷封给我的,怎么,你现在不认账了?”夏雨不依不饶地看着我。 “你不要闹了好不好啊,我服了你了,你别瞎折腾行不行?”我实在拿这个小魔女没办法。 “嘿嘿,我闹?我怎么闹了?”夏雨看我有些无奈的样子,突然笑起来,脑袋往前一凑,说:“二爷,二奶今天来回访你,怎么样?觉得爽不爽?有没有蓬荜生辉的感觉?二奶这一出现,你整个公司都亮了,是不是?” 我做严肃状:“夏总,玩笑适可而止就可以,不要过分哦……” 夏雨点点头:“是,我听二爷的,适可而止,对了,我是你的副总经理啊,怎么能随便和总经理开玩笑呢?”筆趣庫 “你——谁答应你做这里的副总经理了,你简直是胡闹!我这座小庙可容不下你!”我说。 “嘻嘻……看你紧张的,不要我做副总经理就不做,多大个事啊,要不这样你看行不,我不做你的副总经理了,做你的助理,总经理助理,好不好?”夏雨笑嘻嘻地说。 “好了,我彻底服了你了,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说:“夏总今天来相比是有正事要谈吧?” “是啊,这不就是正事吗?我说的就是正事啊……”夏雨说:“关于这个副总经理和总经理助理的事情,我来征求二爷的意见呢。” 我无语了,摸出一颗烟,刚要点,夏雨忙起身:“二爷,来,让二奶伺候您,给二爷点烟。” 我忙自己点着烟,说:“不必,我享受不起那待遇……你今天专程来这里,就是为了来拿我开涮?或者,你还是想拿那次的事情来算账的?” “哎——二爷,这话你说对了一般,第一,我不是专程来的,是下班开车路过这里,突然想过来看看二爷,就进来了,第二,上次那事,我和你当然还没完,你以为有我哥给你撑腰你就没事了,哼,这次我哥可不在这里,我们俩的帐,还没算清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我心里真有些急了,这个小魔女,真够缠人的。 “我想怎么样?嘻嘻,我得好好想想:“夏雨歪着脑袋装模作样想起来。 正在这时,海珠又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子。 海珠随即介绍说这是星海大学的学生,在为自己得了白血病的同学募集治疗的资金,海珠带她们进来征求我的意见。 海珠说完,这俩女学生把手里的学生证学校的证明以及情况简介还有报纸上的有关新闻报道递给我看,边补充着有关情况,请我们发发善心帮助自己的病的同学。 我看完有关证明和简介,又看看这俩女学生,觉得不像是假的,这年头打着各种名义骗钱的不少,我见的多了,但是这俩女学生给我的直觉不是假的。 夏雨见海珠她们进来,也不做顽劣状了,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https:ЪiqikuΠet 我摸摸口袋,里面装着曹丽今天给我的2000元活动经费,我掏出来递给那俩女学生,两个孩子千恩万谢,十分高兴。她们要我们留下姓名,我拒绝了,对这俩学生说:“你们都是好学生,你们得病的同学会为拥有你们这样的学友感到幸福和骄傲的,告诉你们那同学,世上还是好人多,要鼓起战胜病魔的信心,要为世上那些关心自己的好人和爱自己的人而努力坚强地活下去。” 两个学生答应着,又一次感谢,然后跟着海珠出去了。 他们出去后,夏雨看着我,开口了:“二爷,看不出你还是个活菩萨……出手很大方啊……这年头打着慈善的名义骗钱的可是很多啊,你就不怕你的钱打了水漂?” 我说:“我不是活菩萨,我出手也不大方……不错,这年头打着慈善的名义骗钱的很多,但是,我敢确信,这俩学生不是骗子。” “何以见得?”夏雨说。 “就因为这俩学生的眼睛,就因为她们的眼里透出的真诚。”我说:“作为没有踏入社会的学生,她们的心灵是纯洁的,她们的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那窗口带给我的直觉,她们绝对不是江湖上的骗子……江湖骗子,即使其他方面装得再真,但是眼睛却不会如此纯真。” “哟——二爷,看不出你还有火眼金睛啊……”夏雨笑起来:“其实啊,有这钱,你还不如去捐给寺庙,多提那个得病的学生祈祷祈祷,到时候佛祖显灵,说不定这学生的病就好了呢……我没事就去庙里捐香火钱,每次都万儿八千的,你看,我这身体不是很好嘛?” 我想了想,说:“你真是有钱人,好大方……不过,我不赞成你的做法……你这才等于打水漂。” “此话怎讲?”夏雨说:“你这话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实在亵渎佛教?” 图什么 “错,我没有亵渎佛教,恰恰想法,我尊重每一个人的信仰,尊重每一派教义。”我说:“我想说的是如果你给穷人、老年人、鳏寡孤独等需要钱的人给上1元钱,比给佛供养了100元、1000元还重要……佛教倡导的是普度众生,现在的寺庙商业化,其实才是在亵渎佛的圣洁…… “因为佛不需要你的供养,佛关心的是众生。把你的钱、物拿去关心那些需要帮助的众生,佛更高兴,比供养佛有更大的功德,这是佛经中讲的。供养终生的功德大于敬佛的功德,只是,很遗憾,现在许多人的观念中却本末倒置了。”ъiqiku 夏雨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一会儿说:“其实现在的寺庙商业化,和你们做旅游的是分不开的,都是你们旅行社推波助澜的结果,旅行社和寺庙勾结起来骗游客烧高香,坑害游客的钱,你说,是不是?” 我说:“你这话我不否认,的确,现在很多旅游公司和寺庙狼狈为奸坑游客的钱,打着为游客保平安的名义让游客烧高香,我对这种情况很痛心……但是,不管有多少家旅游单位这么做,我们春天旅游,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我们发团的要求中明确有这么一条,绝对不带游客去烧高香……随团出去的导游,我们都专门有训导,凡事鼓动蒙骗游客烧高香的,处分只有一个,那就是开除。” 夏雨看着我,眨眨眼睛:“那这样做,你们要损失不少钱哦……做生意的不想赚钱,你图的什么?” “做生意的目的当然是要赚钱,但是,这钱要取之有道,我们只赚心安理得的钱,赚有良心的钱!钱很重要,但是,钱绝对代表不了所有。”我说。 夏雨的表情逐渐认真起来,专注地看着我,一会儿,带着赞赏的目光点了点头:“二爷,这话说的有道理……我很欣赏你这一点……你简单的几句话,似乎让我看到了你的人生价值观和价值取向……我想知道,你的人生价值是怎样的?” 我说:“我没有什么高尚的人生价值,我的人生价值就是好好活着,对得起周围的所有人,对得住社会。” 夏雨笑了:“你在敷衍我,不想和我好好交流,是不是?” 夏雨真正笑起来的样子显得很甜很美。 我说:“不是,我哪里敢敷衍我的大客户呢,我可不想得罪你……” “呵呵,你这话又是在敷衍我……”夏雨说:“不过,二奶我大人大量,我不和你二爷计较,谁让你是我二爷呢……不过,我想,你刚才的话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表达。” “怎样的方式?”我说。 夏雨凝神想了下,说:“我在海外留学的时候,有一次上课,教授拿出20美元,他问学生谁要这20美元,台下的人纷纷举手。教授将钱扔到地上用脚碾过,又问谁要,台下依旧有人举手。然后教授说:我如此对待这张钱币,你们依旧想要,是因为它没有因为我的践踏而贬值,人生亦是如此。人生的价值不在于他人的赞赏或批评,而是取决于我们自身。” 我听了,不由心里很赞同,夏雨还是挺有思想的女孩子,我于是夸张地说:“到底是海归,学问不一般啊,小小的道理,诠释地如此深刻。”筆趣庫 “你说我是海龟?四爪朝天的海龟,你在讽刺我,是不是,二爷?”夏雨突然又绷起了脸,瞪着我:“你敢骂你的大客户,哼,我和你没完。” 我摇了摇头:“行了吧你,你有完没完,整个是故意找茬,我没说你是四爪朝天的海龟,你是两条腿走路的人……夏雨,听你讲起正经道理来还是很不错的,为什么你要整天无理取闹呢?” “哈……我愿意,你管得着吗?我就是想找你茬,想和你无理取闹,你怎么着?”夏雨说:“二爷,我是你的大客户,你可要好好对待你的大客户哦,不要怠慢了……我给你说,我和你的帐还早着呢……我们要慢慢算哦……” 我实在有些头疼,说:“你打算何年何月将这笔账了结?” 夏雨看着我,哈哈笑起来:“何年何月?等我玩够了,就了结,你要想尽快了结,就得好好陪我玩,今天是在你这二木三分地,我不让你学小狗爬了,也不骑你大马了,饶你一次……等那天有了机会,哼哼,二爷,二奶还会继续给你算账的。” 我挠挠头皮,冒出一句:“你敢再惹我,我就找你哥去告状——” 这句话似乎制约住了夏雨,她两眼一瞪:“你敢?我们俩的事是我们的私事,你敢捅到我哥那里去,你要是敢告我黑状,我给你记上一笔新帐,这叫旧恨添新仇,了结的日子更遥遥无期了。” 说完,夏雨得意地笑了下:“二爷,我看你还是乖乖从了二奶我吧,陪我好好玩,等我玩高兴了,我就放过你……哼哼,你以为这二奶是这么容易当的,你以为找个二奶是这么容易打发的?” 我苦笑一阵:“夏总,我是个低级而无趣的人,你让我陪你玩,岂不是降低了你的身份?我不会让你高兴的……你找什么人玩不行,干嘛非要盯住我不放呢?” “嘿嘿……这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二奶我还就盯上你了,那些狗屁观二代富二代,我还就一个都瞧不上眼。”夏雨更得意了,摇晃着小脑袋。 正在这时,海珠又推门进来了。 夏雨反应倒是很快,立刻就换了一副正经表情,站起来说:“好了,易总,刚才你说的我们合作的事,我很满意,今天我们的谈话很愉快,希望我们今后能多有这样的交流机会……好了,我不打扰海董事长和易总经理的工作了,快下班了,我还有个小姐妹的约会,我走了。” 海珠笑着:“我刚要打算请夏总共进晚餐呢,没想到夏总还有约会要走了。” 夏雨冲海珠笑了下,又看着海珠:“哎——美女董事长,你可真叫人羡慕!” 说完,夏雨不待我和海珠说什么,蹬蹬就走了。 夏雨走后,海珠松了口气:“我的妈呀,她可算是走了。” 我说:“你真打算要请她吃饭的?” “是啊,人家是客人,来到我们这里,这又到了吃饭的时间了,不管她愿不愿意和我们一次吃饭,这礼节总是要有的。”海珠说。 我说:“恐怕请她吃一顿饭,要花掉我们好几天的利润,她可不是一顿火锅一顿海鲜就能打发得了得。” 海珠笑了:“那也得请,这可是我们的大客户呢!怎么样,你给她谈的业务内容,她还算满意?” “你没听她临走的时候说了嘛。”我说。 “满意就好……我不敢和她面对面谈,就怕她挑刺。”海珠笑着说。 我笑了下:“好了,吃饭,晚上还得加班是不是?” “嗯,我安排小亲茹去买快餐去,今晚计调部的人都要留下加班的。”海珠说着出去了。 吃完加班饭,我留在公司和海珠一起加班。 一直忙到10点,大家才暂时告一段落,完成了今天的工作计划。 大家下班走后,我和海珠关好公司的门,一起步行过马路,过了马路,往前走一段路,就是我停车的地方。 夜色很浓,秋意也很浓,夜风吹过,凉飕飕的。北方的深秋来临了。 马路上行人不多,我和海珠沿着人行道往前走着。 蓦地,我又隐隐感觉背后有人跟着我们,那种挥之不去的感觉又来了。 我突然猛地停住,同时回头。 我似乎看到一个黑影在我面前一闪,接着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的心一跳。 “怎么了哥?”海珠看着我。 我把车钥匙递给海珠,说:“阿珠,你到车跟前等我,先上车……我好像刚才掉了一样东西,我回去找找看。” “什么东西,要不要我和你一起找啊?”海珠说。 “是个客户的名片,我自己找就行,你不用跟着。”我挥挥手。 海珠听我这么说,就直接去了车子方向。 我往回走,走到刚才似乎有黑影闪过的地方,仔细看着周围。 昏暗的路灯下,我什么都没看到。 妈的,出鬼了,我心里嘀咕了一下,又往前走了几步,前面右侧是一条黑暗的仅能容一辆车开进去的小巷子,几米开外,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慢慢走近小巷子,慢慢走进了黑暗里…… 突然,随着一阵轻微的汽车马达声,前方不到10米处,突然射过来两道雪亮的光柱,直射我的眼睛—— 突然的强光照射,让我的眼睛一时花了,什么都看不到,急忙闭上眼,低头,用手去揉眼睛…… 就在此时,一阵马达的猛烈轰鸣声,这辆汽车突然开始加速启动—— 我心里暗叫糟糕,这会儿我什么都看不到,这巷子很窄,躲都没地方躲,这车子是不是要加速撞我,那样的话,我将在劫难逃。 我听到了汽车开动的声音,速度似乎很快。 我心里有些紧张。 突然,我似乎感觉这汽车是在向后倒,不是向前开。ъiqiku 我移开手,努力睁大眼睛往前看,车灯依旧很强,一直开着大灯射向我,我的眼睛被刺得很缭乱,看不到车子,只感觉车子在急速后退,速度很快,似乎这开车的倒车的水平不低。 新的一轮挑战 我边低头遮住强光的照射边试图向前追,想追上这辆车看个究竟。 但是车子后退的速度很快,急速后退了大约100米,退到一条横向的马路上,一调头,风驰电掣一般地离去…… 等我定清眼神追到马路上,那辆车已经不见了影子。 我站在原地有些发怔,似乎这车子的主人不打算开车撞我,似乎是怕被我发现在躲避我,躲避我的原因是什么呢?是怕给我抓住认出来?是知道我的功夫高知道撞不到我?还是因为别的? 我站在原地发了会呆,然后慢慢走回巷子,拐入马路人行道,回到车跟前,上了车,开车和海珠回去。 路上,我一句话没有说,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无疑可以确信,是有人在跟踪我,我之前的感觉应该是正确的,不是幻觉。 可是,是谁在跟踪我,跟踪我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要在海珠的公司附近跟踪我呢? 我突然又想到,这个人出现在这里,是在跟踪我呢还是在跟踪海珠?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猛地一惊! 我扭头看了下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什么都不知道的海珠,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极大的不安…… 我想努力将这个事情分析出一些条理,却越想越乱,最后乱成了一团麻。 “哥,你在想什么?”海珠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说。 海珠扭头看了看我,说:“哥,你说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https:ЪiqikuΠet “是什么?”我说。 “平安。”海珠说:“我希望你能平安,希望我们都能平安……我们都在外地打拼,我想,我们的父母,对我们最大的愿望不是我们能赚多少钱,而是我们都平平安安……或许我们现在还没有为人父母,还不能真切体会到这一点,但是,换位思考,我们该理解长辈的殷切关心。” 我默默地开着车,一时没有话说。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海珠又幽幽地说:“但愿我们都能明白长辈的心愿,但愿我们都能为我们的父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做有害于自己平安的事情。我们能健康的活着,对于父母而言就是最大的幸福。我希望我们的父母平安健康,希望我们都平安健康。” 海珠的话句句敲打着我惊悚而不安的心,我心里升起对自己和海珠父母深深的愧意,更有对海珠深深的歉疚。 从今晚的事情到孙东凯和曹丽说起关于秋桐的事,我心里不由愈发警觉起来,面对看不到的伸向秋桐或者海珠的黑手,我随时准备要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她们,我决不能让她们收到恶势力的伤害。 我的心里沉甸甸的,回到宿舍,海珠忙碌了一天,很累,洗完澡就睡了,我虽然也有些疲倦,却毫无困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过了一会儿,我去了书房,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扣扣。 浮生若梦在。 “你还没睡?”我先说话了。 “嗯……客客,你也没睡啊!”浮生若梦说。 “怎么还不休息?在干吗呢?”我说。 “在琢磨我们今年的大征订方案呢。”浮生若梦说。 “嗯……新的一轮挑战又开始了。”我说。 “是的……年年都要做这项工作,但是年年却又不同,形势在变,思路也要跟着变啊……”浮生若梦说:“易克这几天给我提供了一些很不错的思路,我正想听听你的想法呢。” “有他给你提供参考就够了,我不用了!”我说。 “怎么?谦虚起来了?”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笑脸。 “不是谦虚,他是做这行的,我毕竟是外行,他的点子和经验肯定比我多的。”我说。 “呵呵,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即使没有具体的方法,也可以提供下具有商品共性的营销思路啊……”浮生若梦说:“客客,说两句……我很想听听你的看法呢。”ъiqiku “我真没什么好说的,我估计那个易克把我想说的已经都说给你听了。”我说。 “你怎么这肯定呢?” “从你平时对他的评价和评述中,我感觉出来的,我觉得这个易克似乎和我对营销有着差不多的理解和理念,甚至很多方面比我还强。”我说。 “呵呵……客客,你今晚好像不大开心呢。” “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出来的。” “你倒是挺会感觉……我怎么没感觉到呢?” 浮生若梦沉默了片刻,说:“客客,虽然我们是在看不见的空间里进行的无声交流,可是……通过这没有表情的文字,我却能感觉到你的内心……能感觉到你此刻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此刻,我觉得你似乎是有什么心事……客客,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能和我说说吗?” 我无声地笑了下,说:“没有……我没什么不开心的事,你的感觉不是永远都那么准。” “真的没有?” “真的。”我发过去一个龇牙咧嘴笑的表情。 “你在骗我……” “我没骗你!” “你就是在骗我!”她似乎有些固执:“我相信我的直觉。” 我发过去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傻丫头,你的直觉未必是正确的,你也会有失灵的时候,我真的没有不开心……你看,我现在见到你,真的很开心的,哇咔咔——” “真的?难道……我的感觉真的不准?” “当然……你不要太自信了。”我说。 “你是不是被别人看到了自己的心情,心里不自在呢?”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疑问的表情。 “木有啊……你确实感觉错了呢。” “嗯……”她又沉默片刻,说:“我倒是很希望我的感觉是错误的,我好希望你开心的……不管我的直觉是不是正确,此刻,看到你的笑,我也许该让自己轻松一些。” “这就对了……来,丫头,给我笑一个!”我说。 “呵呵……”浮生若梦发过来一个笑嘻嘻的表情。 “这就对了。”我说。 “好奇怪,你为什么愿意和我谈谈你对报纸营销的新思路呢,我很想听听你的看法呢。”她说。 “不是说了,易克已经和你说了,我就没必要说了。” “呵呵,你是因为他而心里不舒服?是不是?” “不是……” “我看是,不然,你为什么不说呢?”她似乎在故意激我。 我又无声地笑了,说:“其实,你现在的营销技能和水平已经不错了,某些方面已经超过我了,我还能给你提供什么更好的思路呢?” “那可不是,任何事物都是会变化的,三人行,必有我师,我的水平我自己心里有数,我还是很希望听听你的看法。”她发过来一个恳切的表情。 我沉吟了一会儿,说:“若梦,如果在一年前你这么和我说,我会给你很多建议和指导,可是,现在,真的,我们已经至少在一个水平线上,我能给你的,已经都给你了,现在,我也在不断的学习充电过程中。 “其实,这一年你成长的速度大大超出我的预料,你现在所表达出的关于营销的理念和认识,某些方面已经在影响我,特别是在管理方面,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一个经营和管理都有些道道的人,可是,现在,我才觉得,在做管理方面,我浅薄的很,我需要向你学习…… “我们现在谈营销谈经营管理,我觉得已经不存在指导的概念了,我们可以交流,或者互相指教……我不是一个成功的经营者,至今我还在为生活而奋斗,还在为崛起而努力,而你,已经是一个成功的管理者,我有什么资格对你指点呢?” 浮生若梦说:“客客,你不要这么说,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做经营的启蒙老师,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给我灌输的那些营销理念和知识,那些东西深深改变了我,充实了我,鼓舞了我,让我有信心去面对一个新的领域。 “虽然我现在有了那么一点成绩,虽然你现在或许还没有真正重新崛起,但是,我始终认为,你是一个有着丰富智慧的营销者,是一个有着坚韧毅力的职场能人,终究会有那么一天,你会重新站立起,你会傲视会俯视你走过的那些路,经历过的那些人。 “我相信,在过去的一年里,你一定又收获了很多,充实了很多,你是一个不断创新的人,你的大脑里有着无穷的智慧和不竭的进取动力。你不但会是一个出色的营销者,还会是一个卓越的经营管理者。这是你本身的素质所决定的。”Ъiqikunět 我说:“呵呵……若梦,你实在是高看我了……曾经和你一起交流,我偶尔会带着俯视的目光,可是,现在,我必须平视。” “嘻嘻……可是,我一直是仰视的哦……”浮生若梦说。 我笑了:“你仰视的是一个虚无的幻影,等你一天,等这个幻影变成现实,你就不会仰视了,或许,你会鄙视。” “客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真的……真的有一天,这个幻影会变的真实吗?”浮生若梦似乎有些激动。 “我说的是假设,当然,这个假设或许永远也不会到来,起码在我们的有生之年不会到来。”我的心里有些酸涩。 “额……”她发过来一个失落的表情,又说:“可是,你为什么说我会鄙视……为什么?” “因为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因为理想永远是高于现实的。”我说。 “我还是不明白。”她说:“我想说,不论你的假设会不会到来,不论现实是怎么样的,我都绝对不会有任何鄙视。” “你这话说的为时过早。”我说:“有些事,是超出你的想象的!” “我不这么认为,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能有什么超出我想象的事情。”她说。 “或许,你的认为是对的吧,或许,是我想多了。”我说。 “你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在瞒着我,是不是?”她说。 真味 我的心一跳,说:“我们两个空气里的人,你认为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呢?你不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她沉默片刻,说:“嗯……也许,是我真的想多了……是的,你说的对,我们两个空气里的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没有这个必要。” 我说:“若梦,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活着,工作开心,生活开心,能平安地活着,这比什么都好。” “嗯,我对你也是同样的希望……你的平安是我最大的心愿!”她说:“我经常在想,人生的真味,就在一个‘淡’字;人生的风度,就在一个‘忘’字。风来了,竹子枝干被风吹弯;风走了,竹子又站得直直的,好象风没来过一样。云来了,在潭底留下一道影子;云走了,潭底干干净净的,好象云没来过一样。ъiqiku “一个心胸宽广的人,不会因为别人怠慢而怒发冲冠,也不会因为别人伤害而郁郁寡欢。而你,在我心里,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你不会轻易怒发冲冠,也不会那么容易郁郁寡欢,你会调节好自己的心绪,开心才会平安,快乐才会健康。” 我说:“嗯,我会努力去做到的,我会记住你的话……我想,在你的周围,在你所处的环境,因为你的位置,必定会有小人吧……你自己要小心注意提放小人,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切记!” “呵呵……嗯,我会记得的。”她笑了:“客客,关于如何和小人打交道,我给你讲个故事……一位禅师在旅途中,碰到一个不喜欢他的人。那人用尽各种方法污蔑算计他。最后,禅师转身问他:若有人送你一份礼物,但你拒绝接受,那么这份礼物属于谁呢?那人回答:当然属于送礼的那个人。禅师笑着说:没错,我不接受你的污蔑和算计,你就是在污蔑和算计你自己……客客,你说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 我说:“与小人交,不必太计较,不理或者拒绝他就行了!” “嗯,是的,你说的对!”浮生若梦说:“在每个人的周围,小人都是有的,小人无处不在,这些小人,其实很多都是你的对手,我周围有对手,我想,你的周围,也必定不会少了对手。” “是的!”我说:“不管这些对手如何在你面前伪装,但是,他们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打倒你!” “呵呵,是的……而且这些对手其实很多时候都和你的工作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都随时在和你打着交道。”她说:“客客,其实对我来说,我善于和我的朋友一起共事,善于和我的助手一起合作,只是,我很不善于和我的对手打交道,我知道这是我的弱项,只是,我自己没有明晰的思路,当对手攻击暗算我的时候,我知道拒绝和退让,但是,当对手要和我合作的时候,我有时候却思路会迷惘。” 我想了想,秋桐确实在现实里有这个特点,她太善良,善良的人,遇到好人,这个性格是个优点,但是,假如遇到坏人,这个性格却是致命的弱点。 我说:“若梦,我给你讲个故事。” “嗯……” “老鼠爬上桌子偷肉吃,惊动了睡在桌边的猫。鼠同猫商量,说:你要是不声张,我弄几块肉给你,咱们共享美味。猫严辞拒绝了:给我滚,要是主人发现肉少了,一定怀疑是我偷吃的,到那时我就会成为案板上的肉……你说,这个故事你能得到什么启示?”我说。 “不要与企图打倒自己的对手做交易,当他给你一点利益的时候,也许失去的是更大的利益。”她说。 “对,就是这样,不要被对手的糖衣炮弹所迷惑,不要被对手的甜言蜜语所笼罩……你以一颗善良的心对待别人,而有的人却未必会接受你的善良,甚至会利用你的善良来伤害你……”我说:“如果你哭,你的对手就会笑。如果你笑,你的对手就会哭。人生就像愤怒的小鸟,每次你被伤害的时候,总有几只猪在笑。你要做的就是无视嘲笑的声音,给自己打气。自信地微笑,再自信地做好该做的事。勇敢一点,真的没什么大不了!”httpδ:Ъiqikunēt 她似乎陷入了沉思,一会儿说:“我常常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别人在背后怎么看我说我,编造关于我的是非,甚至是攻击我。人贵在大气,我常对自己说,如果这样说能让他们满足,我愿意接受,我相信,真正懂我的人绝不会因为那些有的、没的否定我……” 我说:“嗯……你现在大小是个领导,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想和你说,真正的领导,不在于统帅了多少君子,而在于驾驭了多少小人!” “哦,你说的对!” 我继续说:“在你和对手打交道的过程中,其实你不必太对于在意过程是顺坦还是曲折,关键是看结果……把弯路走直的人是聪明的,他找到了捷径;把直路走弯的人是豁达的,他多看了几道风景。每个人出生时都是原创,但绝大多数人渐渐活成了盗版。这操蛋的人生就像开飞机,飞多高不是关键,关键是落地一定要稳当。” “呵呵……客客,你说的很风趣,却又很简明地点出了要害。”她笑着说:“我会记住你的话的,你今天没有给我的营销进行指点,却指教了我的做事……从你刚才的话里,我似乎悟出一个和对手打交道的道理。” “什么道理?”我说。 “那就是学会低头。”她说。 “为何这么说?低头就代表服输,就代表失败,”我说:“我似乎不大赞同你的话,我并没有让你这么领悟,这不是我告诉你这些话的本意。” “可是,我就是这么领悟的。”她说:“我以为,懂得低头,才能出头!低头是一种能力,它不是自卑,也不是怯弱,它是清醒中的嬗变。一个人活一生,时刻记住低头。在生活中保持低姿态,把自己看轻些,把别人看重些。放下架子,不齿相师。学会把自己的杯子放低,更多吸纳别人的智慧和经验……这种低头,不是失败,更不是认输。” 浮生若梦的话让我若有所思……一会儿,浮生若梦说:“客客,我希望,不管我们在什么地方,不管我们做什么样的事情,我们都是可以幸福的,起码,我希望你一定要幸福。” 我的心情有些怅惘,说:“怎么样才会幸福呢?你心中的幸福是怎样的呢?” 她说:“在我的心中,最幸福的事情有三件:有人爱、有事做、有所期待。” “哦……”我的心起起落落。 “有人爱,不仅仅是被人爱,而且有主动爱别人爱世界的能力;有事做,让每一天充实,事情没有大小,只有你爱不爱做;有所期待,生活就有希望,人不怕卑微,就怕失去希望,期待明天,期待阳光,人就会从卑微中站起来拥抱蓝天。”她说。 我的心一颤,浮生若梦这段话深深印在了我的心里。 夜深了,和浮生若梦结束聊天,躺在床上,听着身旁海珠轻微的均匀的呼吸,我的脑子里翻滚着,回味着今晚和浮生若梦的聊天内容…… 第二天,我开车上班,走到一个路口的时候,遇到红灯,正停在那里等绿灯,左边车前门突然被拉开,一个女人直接钻进了车里。 我一看,是曹丽! “哎——昨晚喝酒没开车,正在马路边等出租呢,正好就遇到你了……真巧,搭你的顺风车去单位!”曹丽大大咧咧地说着拉上了车门。 我看了下路旁的一家高级宾馆,又看看曹丽有些发乌的压圈,不用问,曹丽昨晚在这家酒店睡的,没回去,不知道昨晚又和谁在酒店里鬼混了。ъiqiku 此时绿灯亮了,我开车前行,边随意问道:“昨晚又和哪个领导觥筹交错了?” “昨晚孙总请伍老板和白老板一起吃饭了。”曹丽说。 我闻听不由心里猛地一跳,我靠,我昨天刚告诉曹丽那寄件人是白老三的保镖,孙东凯就请伍德和白老三吃饭,孙东凯想干嘛?难道是…… 我胡思乱想着,心里不由紧张起来。 稍停,我努力让自己镇静,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故意让自己做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来。 曹丽看了看我,说:“昨天我让你打听那人的事,你没和别人说吧?” “我闲得没事干了,说这个……”我说:“你不是让我保密吗?怎么,不需要保密了?” “不,不,一定要保密,必须要保密,不但那人是谁需要保密,而且,我让你去办事的事情,也需要保密,千万别让孙总知道!”曹丽忙说。 “废话,我说这干嘛?”我说。 曹丽安静了一会儿,突然神情有些愤愤不平地说:“他们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干呢?” “怎么了?谁们啊?”我故作迷惑不解状,心里突然轻松下来,我从曹丽的话里立刻意识到,老子的计谋成功了! 曹丽看了我一眼,说:“就是伍德和白老三,这两个人,太过分了……孙总对他们一腔真情真意,他们却对孙总暗地做手脚,真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哦,他们对孙总干什么了?”我装作很义气的样子说。 欲盖弥彰 曹丽又看了我一眼,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说了你也不懂。” 我说:“我猜是不是和昨天你让我查的快件有关系?” 曹丽眼皮一跳,看着我说:“你乱猜什么。根本没有的事,昨天那快件……是另外一回事,毫无关系的……你不要乱想。” 曹丽显然是欲盖弥彰。 我说:“那好,我不就不乱猜了,不过,我想昨晚孙总是找这俩人算账的吧?名义上请他俩吃饭,实际是想质问他们的吧?”biqikμnět 曹丽叹了口气:“质问什么啊,孙总只不过是想观察下他们的神态,试探下他们的动静,质问个屁啊,这哑巴亏,只能老老实实吃了。” 我说:“那……孙总看出他们的什么动静了吗?” 曹丽摇摇头:“没有,这俩人装得什么事都没有,谈笑风生的,好像他们什么都没做似的……哎,都是大神级的装逼高手,他们装,孙总也只能装,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这两个都是有背景的人,孙总是不能和他们翻脸的……只是,孙总心里以后或许应该有点数了……这年头,人心莫测,谁都不能信啊……” 我说:“或许也可能是孙总误会了吧?” “误会?哼,你不知道是什么事,你以为是误会,我和孙总却不这么看。”曹丽冷笑一声:“天底下没有这么巧的误会。” 我说:“到底是什么事呢,你搞得这么玄乎?” 曹丽摆摆手:“算了,你别问了,有些事,该你知道的你不问也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问了……其实这事我倒是想和你说的,只是孙总叮嘱不要随意和人说,我暂且就听他的好了。” 我装作不高兴的样子:“孙总和你做事总是背着我,瞒着我,你们对我根本就不信任,我对孙总一腔忠诚,没想到孙总对我却如此不相信。” 曹丽说:“易克,你不要想多了,我给你说,孙总对你是绝对信任的,他对你的信任甚至超出其他人,只是,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需要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 “孙总对你是寄予厚望的,今后,孙总的事情,需要你出马的时候会有的,你可是孙总手里的一颗重要棋子,他现在让你清闲,是在培养你,让你更好的成长,孙总以后必定会重用你的,你以后会在更重要的位置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我说:“哦……是这样……那你对我信任不?” 曹丽笑了:“傻瓜,看你这话问的,我对你自然是一百个信任,我甚至都想把心掏出来给你……只是你不稀罕……哎——小冤家,我对你如此坦荡,只是不知道你对我到底是什么心思。” 我说:“你除了做那事,你还知道什么?整天就想着那事,你烦不烦呢?” 曹丽嘻嘻笑了:“我怎么会烦呢,男人和女人之间,除了那事,还有什么更快乐的事情呢?还有什么比做那事更能表达我对你的喜欢和真情呢?你自己想想,你多幸福啊,有我这样一个大美女白送给你,等着你来……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 妈的,我怎么觉得自己是被曹丽来玩弄呢?曹丽如此赤果果裸地把男女关系表露地毫无保留,没有一丝含蓄和遮掩,让我觉得除了恶心,没有别的感觉。 我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一会儿,曹丽又说:“最近集团出的事不少,人心浮动,很多部门的工作都陷于停滞,你们发行公司倒还是干的热火朝天,真不知道这个秋大老总是怎么想的……哼,在公家做事,她以为只要干好工作就可以了?幼稚啊幼稚!” 我说:“领导之间的事情,本部门之外的事情,我们做下属的,想管也管不了,操那么多心干吗?” 曹丽说:“我看你倒是有些受秋桐的影响了……我给你说,傻瓜蛋,这单位的事情,三分靠工作,七分靠做人,这年头,老黄牛是不吃香的,记住,老弟,这事公家单位,不是个人单位,老板不会因为你能工作有业绩就看重你,老板看中的是你是否对他忠诚,是否听话……Ъiqikunět “我们是市委直属事业单位,新闻单位最重要的是神什么?讲政治!这才是最重要的,什么叫讲政治?听领导的话,无条件服从领导,把领导伺候高兴了,这就是最大的讲政治……我和你最大的政治是谁?显然,是孙总,我们的前途,我们的命运,我们的明天,都在孙总身上呢…… “观场,从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出了问题,拔出萝卜带出泥,关系错综复杂着呢。不过,你该感到荣幸,有我在,有孙总在,你总归是吃不了亏的,今后,只要你跟紧我,跟紧孙总,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我说:“我对观场的复杂关系不懂,也不想懂,我这样的身份,谈何政治前途,我只要能有个好的位置能多赚钱也就满足了……我这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就图个赚钱,至于那些观场的明争暗斗,我不关心,也不感兴趣。” 曹丽笑了:“你这话我爱听,说的实在坦荡,你这性格,一点都不装,这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也是孙总最看重你的地方……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会有发大财的那一天的,有我一口饭,保证就饿不到你……知道不,下一步,很快,我就会……” “会什么?”我说。 “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曹丽神秘得意地笑了下,不说了。 我说:“做人做事都得本着良心,不管怎样想实现自己的目的,都不能做亏心事,亏心事做多了,早晚会有报应的……你觉得你有没有做过亏心事呢?你怕不怕报应呢?” 曹丽脸色一变,瞪了我一眼,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刚说你这个人不会装,你倒装起来了,我做过什么亏心事?我怕什么报应?我给你说,我这人做事向来正大光明,坦坦荡荡,磊磊落落,我不做亏心事,我怕什么报应? “在单位里做事,我只相信一点,凡事要尽力而为,要为了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去努力奋斗,当然,在实现自己理想的过程中,要做一些事,要付出一些代价,但是,这和做不做亏心事没有关系,只要目的能够达到,过程是可以不去考虑的,在观场混,不懂自我保护和主动争取的手段,只能说明是个废人…… “这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哪个人不都是在为自己的目标而努力去做事呢?你不努力,你不争取,别人就会算计你,就会打倒你,所以,必要的进攻是自我保护的有效手段。” 我说:“是不是只要能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曹丽看着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没什么意思,随便说说。” 曹丽沉吟了一下,说:“你现在还年轻,观场的事你知道的太少……我给你说了,结果最重要,过程无所谓,至于使用什么手段,那要看情况需要,要看对什么人,对什么事,记住一点,对敌人的仁慈就是等于自杀,我想,谁都不想自杀吧?” 我笑了笑,转移话题:“你说,平总这次进去,会不会牵扯到集团的什么人呢?” 曹丽说:“你的意思是……” 我说:“说句实话,我心里这段时间一直很担心呢。” 曹丽说:“你担心什么?” 我说:“平总是广告公司总经理,广告公司是孙总分管的,平总是孙总分管的中层干部,我担心平总进去会不会牵扯到孙总什么事……一想到这一点,我连觉都睡不踏实了。” “哈哈……”曹丽听罢大笑起来。 我看着曹丽,装作不懂的样子:“你笑什么?我真的是很担心呢,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靠山,这靠山要是因为平总的事情垮了,你说,我不是白费劲了吗?”筆趣庫 曹丽笑看我:“易克,说你聪明你精地像个猴子,说你傻,你还真傻得可爱……你这个傻蛋,集团内部的人际关系看来你是不明白,在集团这么久,你真是白干了……我给你说,平总进去的事情,绝对不会牵扯到孙总,看问题不要只看表面,虽然平总是孙总分管的人,但是,这其中的道道,你可能现在还不知道,等过些日子,或许很快,你就能明白。” “你这话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这场戏已经拉开了帷幕,正在火热上演中,我估计,很快就会闭幕了。”曹丽笑着说:“等闭幕了,你就知道到底平总的事情会牵扯到谁了。” 我说:“我还不明白一件事。” 曹丽说:“什么事?” 我说:“我听说那天集团当维会上,孙总带头发言挽留董事长,言真意切要求董事长不要辞职,我不由就糊涂了,董事长辞职了,孙总不正好是个机会吗?他干嘛还要发动当维成员挽留董事长呢?” 曹丽说:“这个你倒知道的蛮清楚,呵呵,这个你又不懂了,这里面是有玄机的……观场的复杂,就在这里,慢慢你就会悟透这里面的奥妙。” 我自言自语地说:“我真希望孙总能赶快扶正。” 曹丽吃吃地笑起来:“你这话其实是为自己考虑吧,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的吧。” 领路人 我反问曹丽:“你刚才不是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吗,其实你希望孙总扶正,不也是有自己的利益动机吗?” 曹丽嘿嘿笑起来:“易克,你真聪明,我们这好比是一条大船,我们都是水手,船往哪里开,船长决定,我们自然是希望能有一个能带我们到金银岛的船长了……我这个人,最信仰的是实用主义,有用即真理……什么他妈的舍己为人无私奉献讲大局,都是骗人的鬼话,都是那些大人物用来欺骗小人物的,是他们让小人物为他们卖命而鼓吹出来的骗人谎言…… “混了这么多年,我是看的透透的。不要以为领导就是圣人,不要以为领导的思想境界就比我们小人物高多少,都是狗屁,那些所谓的领导,我是亲身体验过的,都是些伪君子,都是道德败坏的领路人,现在的风气都是什么人败坏的?还不是都从那些领导开始的?所以,不要被他们的虚伪面具所欺骗,不要被他们的堂而皇之的大话所迷惑,只要认准一切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就行。管他什么主义理想宏伟蓝图。” 我说:“我觉得,现在的主流还是好的,只是一只苍蝇坏了一锅粥而已……毕竟,讲大局讲正气的领导还是多数。” 曹丽哈哈大笑起来:“幼稚——典型的幼稚言论……我给你说,现在的腐败是大规模的整体堕落,是个潮流,是社会发展的必然,在这个潮流面前,大家都得随波逐流,谁要是想唯我独醒,那只能被这股潮流所淘汰,只能说明他不适应……Ъiqikunět “要想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那么,就必须要顺应历史潮流,并且,要积极投身到这股伟大的洪流中去,在波涛中锻炼锤炼自己,挺过风浪的,是胜利者,挺不过去的,只能进垃圾堆。我不想进垃圾堆,所以,我要努力为自己的目标而奋斗。” 我笑了笑:“那我祝你一帆风顺,顺利到达胜利的彼岸。” 曹丽说:“不只是我,还有你,我要带着你一起迎接胜利的凯歌……。” 我说:“小心点,别在路上崴了脚脖子,或者成了残废。” “晦气……你就不会说点好话?”曹丽瞪了我一眼。 这时车子到了单位,曹丽下车,我到办公室。 曹腾正在办公室,见我进来,说:“易兄,秋总安排的那个外报外刊代投代征方案咋样了?” 我说:“拉出了一个提纲,还没做具体方案。” “嗯……”曹腾走到我跟前,说:“我看你这几天也挺忙的,要不这样,你把提纲给我,我来做具体方案,然后咱俩再商讨,确定后再提交给秋总,你看行不?” 我想了想:“好,我现在把提纲发到你邮箱里。” 说完,我打开电脑,把提纲发给了曹腾。 外报外刊代投代征的思路我之前已经在公司经理办公会上表述过好几次,基本的思路和具体操作方法其实已经比较明晰,曹腾心里必定是有数的,不然,他不会主动要求做这个方案,既然他愿意做,那我正好就省了功夫。 曹腾接着就做到办公桌前开始忙起来。 我正在看这几天的业务报表,内线电话响了,一接,是秋桐的,让我过去。 我去了秋桐办公室,秋桐递给我一份文件:“这是我弄出来的大征订基本工作草案,请易经理审查!” 我接过来,笑了:“秋老板客气了,我哪里是审查,拜读学习还差不多。”筆趣庫 “嘻嘻……”秋桐笑了:“这个大征订方案,里面包含了你的不少思路,我又揉进去一些我的想法,主要是结合过去的经验教训和当前的工作实际,但是,我总觉得还有些不饱满,所以,请你这位营销大师提提意见,把把关。” 我说:“把什么关啊,我回去拜读就是了。” 秋桐说:“你可要认真看啊,这个方案我们要做到精益求精,这可是我们今年整个大征订的指导文件,一旦集团确定下来,我们就要以此为指导,围绕这个方案来实施具体的征订计划。” 我点点头,说:“只是,现在目前集团的状况,不知会不会影响报纸大征订的进展,不知道现在集团里还有没有领导会考虑大征订的事情。” 秋桐说:“这些都和我们无关,领导的事情,我们不要多操心,我们只管做好我们的本职工作……不管领导如何动作,报纸大征订必然是要开展的,即使可能有些影响滞后,也不会不搞……我们做好下面的工作,起码到时候一旦集团上层下了指示,我们可以立刻开始行动,不用再拖延浪费宝贵的时间。” 我说:“董事长辞职的事情,不知道到底会如何……?” 秋桐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又看着秋桐:“秋桐,你说,底会不会批准董事长的辞职报告呢?” 说这话的时候,我忍不住又想起老李给我分析的n多可能性。 秋桐沉吟了下,看着我:“易克大神,不要操那么多心好不好?操心多了,会很累的,我建议你像我一样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不该我们考虑的,不去想!” 我一咧嘴:“事不由人啊,我还是忍不住会去想……这不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吗?” 秋桐笑了:“好了,不和你贫嘴了,回去看方案去吧,多提意见。” 秋桐在赶我走,我于是就走。 回到办公室,我开始认真阅读秋桐的大征订方案…… 秋桐的方案基本是按照我和她商讨的思路来的,思路非常清晰,从头至尾贯穿了有效发行的理念,里面的步骤和措施也很具体,对报纸的商品属性贯彻地十分彻底。我从头到尾看了三遍,然后点燃一颗烟,思索起来…… 我不否认这个方案是比较完美的,也不否认自己和秋桐以前的思路是正确的,可是,看完这个方案,我感觉似乎欠缺了一些东西…… 人的思想总是活跃的,思路总是不断创新的,昨天决定的事情,或许今天又会有新的启发,文不厌改就是这个道理。 琢磨了一个上午,下午一上班,我走进了秋桐的办公室。 “秋桐,这个方案我上午认真拜读了好几遍:“我坐在秋桐对面,看着秋桐:“总体上,我感觉这个方案是可以的,我们之前商讨的思路都在里面糅合了,措施和步骤都很清楚,思路很明晰,目标很明确,征订方法也比较得当,集团订阅和发行员征订的措施也比较对头,征订和零售的比例也很恰当。” “嗯……”秋桐认真地看着我:“别光说好听的,说缺点,提意见!” 我笑了,说:“我有几天不成熟的想法,这个想法和我之前的思路可能有些不同,但是,并不冲突。” “好,你说——”秋桐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说:“关于这次大征订的指导思想,我想,我们能不能把社会效益这一块再突出一点,当然,突出社会效益不代表我们要放弃经济效益,反之,我们始终是要追求经济效益的,毕竟我们是一家公司,公司的经营目标自然是追求效益最大化,但是,我们公司的性质又和社会上的其他企业性质不同,毕竟,我们是报业集团的下属企业,我们集团的性质决定了我们经营的策略噩耗方针要和社会上的其他企业不同。”httpδ:Ъiqikunēt “嗯……”秋桐点点头。 我继续说:“突出社会效益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追求经济效益,但是,不能做的太赤果果,起码要个遮羞布吧。” 我这么一说,秋桐笑了。 我说:“作为新闻单位的报纸发行,我们不能只为了发行而发行,必须顾及到报纸的社会影响和信誉,必须要在市民当中树立起集团的信誉度和良好名声,这是我们的优势,也是我们的压力,压力之下,就要有动力……所以,我建议,这个大征订的指导思想,突出社会效益这一块……单独加上社会效益这一部分。” 秋桐点点头:“只是,光加上这一部分不行的哦……还要有具体的实践和体现。” 心里一荡 “是的,”我说:“这就牵扯到我们方案中活动这一块,报纸是商品,促销商品最好的方式就是举办各种行之有效的活动,我们之前讨论的活动,大多是围绕直接见效的报纸征订活动来开展的…… “我想,我是是否可以加进去一些看似和报纸征订无关实则紧密相连的活动呢,多举办一些这样的活动,其实更能打动市民的心,更能树立我们传媒集团的信誉度,更能提高我们报纸的良好社会形象,从而,对扩大报纸的征订和零售起到良好的推动和促动…… “比如,我们可以联合市里的有关慈善机构,联合市里的一些中小学,公司自己花钱买自己的一部分报纸,利用每个周六周日的时间,发动孩子们到街头搞义卖活动,卖的钱全部捐给慈善机构,这样,一来等于是我们为社会做出了实实在在的贡献,做了善事。 “二来呢,让学生们参与这样的活动,锻炼他们的社交能力,有利于培养孩子们的慈爱之心,从小教育他们要做有爱心的人,学会帮助弱者,对孩子们的成长无疑是有好处的,对学校来说,自然也是他们的一项公益活动,是他们教育学生的良好愿望,是一项非常有意义的社会活动…… “对我们来说,我们付出的是一片绿叶,可是,我们会收获一个春天,我们集团的好名声自然会留给市民深刻的印象,我们报纸的影响力自然会扩大深入到市民中间,还有,一个孩子后面是几个家长,这可是有力的扩散效应,这个效应的力度是不可估量的。”ъiqiku “好,你说的非常好!”秋桐欣然赞同。 我说:“这只是个例子,我们可以以此类推,多策划一些类似的活动,这样看来我们表面上是花了钱没有直接的回报,其实,从长远看,我们收获的要比付出的多很多倍。” “嗯……有道理,我非常赞同!”秋桐点点头:“你这点子想得好!” “还有——”我说:“我们集团拥有众多的子报子刊,问题在于我们集团的几个子刊,这几个子刊,都是月刊,定价虽然不高,但是,现在花钱订杂志的人是不多的。 “而且,不客气的说,我们这杂志虽然办的还行,但是还远没有达到像《读者》《知音》那样的水平,发行量一直不大,而集团每年对杂志下达的征订任务却是年年增长,去年完成杂志的征订任务,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完成了,今年,我想在这一块,我们要多想想办法,动动脑筋。” “嗯……你说的是,集团里的杂志每年的征订却是难度很大……你有什么新主意?”秋桐说。 我想了想,说:“捆绑发行!” “捆绑发行?怎么捆绑?”秋桐稍微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我说:“我们征订晚报,都要给订户送赠品的,是不是?” “是,这是老传统了,各家报纸都是这么做的!”秋桐说。我说:“我们每年的发行赠品价值都是算在发行费率里的,既然我们可以采购那些花生油大米面粉雨伞水杯等物品,为什么就不能采购我们集团内部的杂志呢? “我们可以这样操作,由集团内部协调,按照发行成本价格,我们采购集团内部的杂志,也就是预定明年的杂志,全年的,杂志全年的发行成本价格其实还低于我们买赠品的钱。这样,我们的发行赠品里就加上我们的杂志这一项,为订户提供多样选择,订户征订了全年报纸,可以选花生油,可以选大米,可以选面粉,也可以选我们集团发行的明年全年的杂志…… “花生油用一段时间就没了,面粉大米吃完就没了,而杂志,却是每个月都有,可以看一年,还有保存价值,这样,喜欢精神食粮的订户就可以选择我们的明年全年杂志,即使有十分之一的订户选择杂志,那也是会有几万份杂志的发行,这是个不小的数字,这样,无疑会扩大我们杂志的发行量,甚至,我们的杂志,不需要专门发行,只靠报纸的赠品捆绑,就可以轻松超额我完成全年任务…… “我们发行杂志的压力也必然会减轻很多,可以集中更大的精力投入到报纸的发行当中……而对杂志编辑部来说,更是意义深远的大好事,他们必然会赞同的。”https:ЪiqikuΠet “哈……易克,你的点子可很多,这办法太好了,十分具有可操作性!”秋桐两眼发光,兴奋地说。 “这个事情,我们是无法单独完成的,要取得支持。”我说:“成功的前提是杂志编辑部不能想着靠我们的操作来赚钱,他们的发行成本必须全部扣除掉,不能保留发行费率。” “嗯……”秋桐点点头:“这一点很重要,杂志的挂牌价是每月每份5元,全年征订价60元,他们自己内部的发行费率是50,往年只给我们30,他们自己留一部分,如果按照30算,这个价位是我们搞赠品不能接受的,我们会大大增加发行成本,而如果按照50来算,也就是30元,这是合适的,在我们的发行费率范围之内,和其他赠品的价值相当……这一块,我们直接和编辑部交涉是不现实的,必须要集团领导出面协调。” “这就要看杂志编辑部负责人的眼光了,看他们是只顾眼前利益还是有长远目光,他们的杂志发行上去了,广告自然是会多的,现在的杂志广告基本赚不到几个钱,就是因为发行量太少,他们现在的运营方式还是停留在靠发行赚钱上,这样下去,永远也不会做大,”我说:“现在国内真正运作的好的杂志,都走出了依靠发行来养活自己的模式,开始靠广告来发展壮大。” “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形成一个报告打上去。”秋桐说:“当然,这个报告现在不能打,要等集团领导稳定确立下大思路之后。” “嗯……”我点点头:“其实,我们这么做,也是一种营销的技巧。” “哈哈……”秋桐笑起来,脸色有些微红。 看着秋桐娇媚地笑脸,我的心中不由一荡,呆呆地看着秋桐。 秋桐笑毕,发现我的目光,不由脸色又红了,神色有些不大自然。 我觉察到了秋桐神色的异样,忙转移目光,轻轻咳嗽了一声。 我们一时都沉默了,房间里的空气有些尴尬。 “还有什么好的主意吗?”一会儿,秋桐看着我。 我定定神,让自己从刚才的尴尬里摆脱出来,说:“暂时还没有,不过,文字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的发行活动,不能受文件的约束,即使方案定下来了,在之后的具体操作中,只要我们有新的思路,只要对发行工作有利,还是要随机应变。 “我们不忌惮推翻自己的旧思路,我们必须要根据随时变化的新形势来决定新的工作措施,毕竟,我们的对手是很多的,对手也不傻,他们今年的发行举措都还没出来,他们也会积极创新的。 “我们不能以不变应万变,我们要随时根据对手和市场的新形势,不断调整我们的发行策略,以动制动,以变应变,努力在今年的报业大战中占据更加主动有利的位置,力争占据更大的市场份额……我刚才说的这些,都要加进这个方案里。” “好,我会加进去的,会把你今天讲的以适当的方式这些糅合进去的。”秋桐高兴地点点头,看着我:“哎——易克,你可真能,点子无穷啊,比起你来,我实在是差得远了,你似乎有着十分丰富的实战经验。” 我说:“我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我其实是受你平时工作思路的启发,你不是经常说要善于在工作中发现问题吗?呵呵,我觉得,我们不但要自己发现自己的问题,还要从客户的问题中找到灵感,这就是说,我们必须要关注读者的需求,要明白我们的读者最需要的是什么,在我们不能左右办报质量的情况下,我们只能从营销的角度去思考这些……我们报纸经常搞读者调查,读者提出的很多问题,我们必须要多方位多角度地去考虑,而不能简单理解读者问题的表面用意。” “哦……”秋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皱皱眉头,看着我:“我其实不大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我说:“打个比方,客户说:帮我设计一个花瓶。小a直接去做花瓶去了。小b多问了几句:多大的?什么材质的?预算是多少?小c则问:你要花瓶做什么的?是放鲜花还是做室内装饰用的?小a肯定做出了花瓶,但是未必是顾客想要的。小b也做了花瓶,顾客也买单了。但是小c则有可能让顾客惊喜。” 秋桐眉头舒展,笑着:“我明白了。” 我笑着说:“好聪明的孩子,孺子可教也——”biqikμnět “哈……去你的。”秋桐假装嗔怒地看着我,忍不住又笑了。 十分卖力 和秋桐又闲聊了一会儿,我回到办公室。 曹腾正在电脑前忙乎着,干得十分认真卖力。 我没有打扰曹腾,继续忙乎我部里的工作。 我边看着三水集团物流配送的数据报表,边又琢磨起报纸征订的事情,我很想在三水集团上做个大文章,只是不确定如何从哪个角度入手,采取怎样的方式一举将这个集团大客户拿下。 想着三水集团,不由就又想起了夏季和夏雨…… 这个大单子的关键是夏季,只要能打动夏季,一些都没问题了。 自从那天我和夏季谈完旅游公司的业务,我们就一直没有再见面,他说有空会约我喝咖啡,我觉得那似乎是客气话,他这么大一个集团的老板,日理万机,怎么会将我这样一个小不点放在眼里,说不定我再去见他他早就忘记我是谁了。 而夏雨这个小魔女副总裁,我是不敢主动找她的,她不来麻烦我就好了。 下班了,曹腾先走了。 忙完手头的工作,我扭头看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色,看着院子里几棵树叶快落光的法国梧桐,看着在瑟瑟地秋风中抖动的树枝,https:ЪiqikuΠet 我意识到,已经是深秋了,白天日渐缩短,天气日渐凉了起来,在我的老家,那遥远的南国,此刻还感觉不到一丝秋的味道,而在这里,秋意正浓。 我突然很想父母,突然很怀念我的江南。 想着这一年来我的变故变迁,想着这一年来发生的许多人和事,想着我失去的和得到的,想着我心里的和跟前的,想着我虚幻和现实的,我心中不由涌出万千感慨,诸多滋味在心头涌动…… 秋天的感觉总是那样让人心头悸动,我的心中突然感到几分悲凉和萧瑟…… 突然感到了莫大的忧郁和惆怅,突然想喝酒,想自己待会儿。 我出了办公室,没有开车,独自走到公司附近的一个简陋烧烤酒家,找了一个偏僻的靠窗的角落,要了一个小炉子,要了一些肉串,要了一瓶二锅头,自己烤,自己吃,自己喝。 窗外呼呼的秋风掠过,听起来显得格外萧条,正如我此刻充满思绪的心情。 几杯二锅头下肚,我有些凉意的身体开始发热。 我低头默默地喝酒,默默地烧烤,低头默默想着自己独自的心事…… 这时,我看到一双腿出现在我的眼前,还没来得及抬头看,那人接着就坐到我的对面。 “独饮,莫如对饮,不打算请我喝一杯吗?”那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我缓缓抬起头—— 这位不速之客是冬儿。 此刻,冬儿正安静地坐在我对面,带着复杂的目光看着我。 我晃晃脑袋,目光有些恍惚,透过迷蒙的视线看着冬儿,看着昏暗灯光下的冬儿。 此刻冬儿的目光里,没有了往日的桀骜和冷傲,也没有了昔日的盛气和凌人,充满的,是那种难以用语言表述的楚楚和关切。 看着安静坐在我对过的冬儿,我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往昔的一幕一幕,那些一幕一幕,都是在美丽的江南,在美丽江南的那些美丽的过去…… 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使劲抿了抿嘴唇,然后目光直直地看着冬儿。 “下班不回去,自己跑这里喝什么闷酒?”冬儿说话了。 “我愿意!”我吐出三个字。 冬儿看着我,突然凄然一笑,说:“你愿意……你永远都是这么倔强。这世上,好像从来就没有让你服软的事情。” 我看着冬儿没有说话。 冬儿拿过我喝水的杯子,讲水倒掉,自己拿过酒瓶,直接倒满了一杯二锅头,然后端起杯子看着我说:“你不请我,那么,我自己倒。” 说着,冬儿喝了一口。 冬儿并不善于喝白酒,喝了一口之后,轻微地咳嗽了一声。 我说:“那是我喝水的杯子。” “那又怎么样?”冬儿说,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些红晕。 “你拿走了,我用什么喝水?”我说。 “伙计,拿一个水杯来——”冬儿扭头叫道。 店里的伙计拿过来一个水杯,冬儿给我倒了一杯水,放在我跟前:“你喝水的杯子有了。”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看着冬儿:“你跑到这里来干嘛?” “我愿意!”冬儿淡淡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盯住冬儿:“你在跟踪我,是不是?” 冬儿依旧淡淡地说:“你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你值得我跟踪吗?这只不过是个巧合而已。” 我说:“你也是那么倔强,鸭子死了嘴还硬。”筆趣庫 冬儿看着我:“你好像不是很开心……怎么,遇到什么不如意的事情了吗?” 我哼笑了一下:“自己一个人喝酒难道只有不开心的时候才可以吗?” 冬儿点了点头:“倒也是,开心的时候当然也可以一个人喝酒。” 我没有说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冬儿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好像我们每次见面都要吵,我想,我们这次,能不能不吵呢?” 我说:“每次吵也都是你先发起的,你不找事,怎么会吵?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吵?” 冬儿苦笑了下:“小克,你看,这话一说起来,我们似乎又要开始吵了。” 我不说话,摆弄着炉子上的烤串。 冬儿扭头看看窗外的冷夜,轻声说:“在我们的江南,现在还是那么暖和,而这里,很快就要到冬天了……小克,你怀念江南吗?” 我放下手里的烤串,看着冬儿,还是没说话,心里却不禁有些怅惘起来。 “我有些想家了,想我的江南,想我的家人,想那些在江南美丽的往事。”冬儿轻声说。 我点燃一颗烟,默默地抽起来,心里涌起对冬儿的歉意,如果不是我,冬儿怎么会来到这遥远的北国,在这里独自呆到现在。 “还记得我们的过去吗?那些令人心醉的过去。”冬儿又说。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冬儿又是轻轻叹息一声:“可是,那一切都成为了回忆……如今,我们恍然已成陌路……你不再是你,而我,也不再是我……是什么改变了我们,是命运,还是世事?还是……” “是我们的选择。”我说:“冬儿,其实,决定我们一生的,不是我们的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性格决定命运,而选择,可以决定一生。” “选择……我们的选择。”冬儿重复了一遍:“小克,你认为我的选择是错误的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力,每个人都无权去评价别人的选择……我承认,你的性格里有着不可更改的执着。” 冬儿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也许一个人最好的样子就是不要那么固执。哪怕一个人生活,穿越一个又一个城市,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仰望一片又一片天空,见证一场又一场聚散。然后终究会淡下来,或者终于可以对自己说,我不再那么执着。只是,我现在做不到不让自己执着,我的选择,决定了我的执着。”https:ЪiqikuΠet 我吸了一口烟:“我明白你的选择……只是,我想说,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每天不断地奔跑,甚至奔命,追逐的,是世俗的需要,而非心灵的需求。富可敌国的人,未必找到了快乐;权倾一方的人,未必寻觅到了幸福。快乐和幸福,说到底,不是金钱和权力,只是心底里的一种安闲与宁静。” 冬儿看着我:“或许,你明白我的选择,或者,你并不明白我的选择,或者,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全部选择。” “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我不需要你明白。或许有一天我会明白,人最宝贵的东西不是你拥有的物质,而是陪伴在你身边的人。但是,对我而言,我二者都想要。” “有时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必须在二者之中做出选择。” “你说的或许有道理,但是,目前,我做不到。我只知道,我想要的,我必须要得到,我想追求的东西,我必须要实现。” “你依旧是那么执着。” “我的执着或许并不仅仅是以上二者。” “不懂你话的意思。” “现在你不懂,或许,以后你会懂,也或许,你永远都不会懂,我也不需要你一定要懂。小克,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很多?” “你自己说呢?” “我承认自己改变了很多,可是,我觉得你也变了很多。” “世上任何事物都是会改变的,这不稀奇!” “你的某些改变,我无法理解。” “我不需要你理解,正如你的某些改变我无法理解你也不需要我理解一样!” “今早上,你开车上班,我看到你开车带着曹丽一起走的。” 我看着冬儿:“你此话何意?” “你懂的。” “我不懂。” “曹丽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比我清楚……你为什么要和她搅合在一起?难道,只是为了满足肉体的需要?以前的你不是这样,你现在为什么会堕落到这个地步?” “你在用你的理解来认为你看到的东西,你就那么自信?” “如果只是听别人说,我不会相信,可是,那一次,在曹丽的家里,我亲眼看到的一切让我无法不相信自己的判断,还有,这一大早,你们就一起……我不得不怀疑昨晚你根本就没回去……我想不通,难道海珠满足不了你,还是你现在变得喜欢寻花问柳?” 我不想多解释,我知道越解释越糟糕,说:“你愿意怎么认为是你的事情,我不做辩解!但是,我告诉你,我没做你以为的那些事。” 冬儿带着显然不相信的表情:“你说我该不该相信你的话呢?” “爱信不信!”我吐出一口烟。 满足不了 冬儿看了我一会儿,脸上带着痛心的表情:“曹丽是一个道德败坏的人,是一个恶魔,我不知道她用什么招数迷惑了你,但是,我想提醒你,你和她纠缠不清,早晚会吃到苦头。” “谢谢你的提醒,我心里有数!” 冬儿接着又问我:“小克,我想问你个私人问题……海珠……是不是满足不了你?” “你这个问题很无聊……你巴不得我和海珠之间不合适,是不是?你巴不得我和海珠分道扬镳,是不是?” 冬儿脸上的表情轻微抽搐了一下,说:“如果我说是,你会恨我吗?”Ъiqikunět “我不会恨你,我会鄙视你!”我说:“你不光心里这么想,其实,你已经开始了某些操作,是不是?” “我说过,属于我的东西,只能是我的,即使我现在不拥有,也不能让别人得到……我不能容忍别人对我的暗算,暗算我的人,迟早会得到报应。” 我说:“冬儿,你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你根本就不会理性去分析我们为什么分开,我们分手,是海珠和海峰的过错吗?他们兄妹俩到底对你做什么了,你如此仇视他们,你怎么就不想想自身的原因? “你劝我和曹丽不要走得太近,那么,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投奔白老三,你为什么要和张小天纠结不清?白老三和张小天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就没数?假如你仅仅是为了报复我,我可以不理会,但是,你要是还有其他的目的,那我很失望。” “你认为我和白老三张小天接触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冬儿说。 “你自己最清楚,我想我就不用说了!”我说。 冬儿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到底有什么目的,或许,只有我自己清楚……或许,有一天,你会知道,或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冬儿的声音有些悲怆。 我说:“白老三是道上的人,即使你想得到物质上的东西,也未必非要去找白老三,难道钱就那么重要,让你整天和一帮道上混在一起?” 冬儿呼了一口气:“你说我和道上混在一起,我倒是想劝你,不要在道上越陷越深,你现在已经成为李顺的最重要成员,已经成为地道的道上分子,你和伍德与白老三斗,李顺现在尚且处于劣势,你单枪匹马能斗得过吗?白老三和伍德是什么人?典型的心狠手辣。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死心塌地跟着李顺走这条路,我不想看到你在道上的血拼中受到什么伤害,甚至丢了性命,那太不值得,你完全没有必要付出如此的代价…… “现在你退出还来得及,星海不能安身,那你可以回宁州,宁州不能安身,那你可以远走高飞去其他的地方,中国之大,世界之大,何处不能安身,你为什么非要纠葛在星海这个地方,这里到底有什么让你值得留恋的?” 我说:“你如此说我,我倒是想问你,你为什么自己和道上的人在一起?白老三的那些事,你难道就都没有参与?我是道上分子,你呢?你自己清白吗?你掌管白老三的财务,你以为那些钱都是来路正经的吗?你帮助白老三管理资金,帮助白老三洗钱,难道你就不是白老三的帮凶吗?那个道上的圈子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冬儿两眼看着我,说:“咱俩做个交易,你退出道上,我也离开白老三,我们一起离开星海,一起远走高飞,行不行?” 我怆然一笑:“现实吗?可能吗?你自己决意离开了我,现在你又要……我现在和海珠在一起,我是绝不会离开海珠的,即使我退出道上,我也不会和你一起远走高飞,我也不会离开星海……我们的过去,已经成为了过去,钟表上的指针可以回到却已不是昨天。” 冬儿的脸色一寒,目光有些凄冷,还有些愤怒,说:“我知道你们现在要发财了,你们的旅游公司接了大单子,你说我为钱,你呢,你不愿意离开星海,不就是因为这里有你的财源吗? “我知道你现在公司发展地红火,海珠是没有这个能力的,这都是你操作的功劳,你不离开海珠,不就是因为海珠是公司的法人,那些赚来的钱都是海珠名下的,你要是离开了她,将会分文得不到吗? “不错,当初我是主动离开了你,但是,当时我是为什么离开的?你要不那样对我,我会离开吗?但是,我离开你,是为你好,并不意味着别人可以得到你,过去你是我的,现在和将来你都得是我的。” 我苦笑一阵:“冬儿,你认为我不离开星海是怕失去了财富,我不解释,随你怎么想……你说离开我是为我好,哈哈,你这话说的真好,真高尚,我心领了,看来我得感谢你……我过去是你的,我不否认,可是,我的现在和将来是谁的,对不起,这不是你能做主的,你说了不算。” 冬儿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然后两眼看着我,突然流泪了!ъiqiku 看着泪流满面的冬儿,看着冬儿眼里委屈和绝望的目光,我的心里突然很悲酸,又有些疼痛。 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烈酒和伤痛在我的心里交织,我的大脑和身体有些麻木了。 “小克,你……难道你真的就这么绝情?”冬儿哽咽着说。 我看着冬儿,心中依旧疼痛难忍,缓缓地说:“冬儿,我想告诉你,人这辈子,一时的错误可能导致一辈子的伤痛,不能强迫别人来爱自己,只能努力让自己成为值得爱的人,能有你我有我不同的路,有些事,到了某些程度,是无法挽回的……我想,我们都要面对现实。” “不,我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冬儿泪眼迷蒙地看着我,任眼泪流到了嘴角,然后滑落下来,说:“这不是我要的现实……不是……我不要这样的现实。” 冬儿的声音哽住了。 看着冬儿的哭泣,一向倔强的她突然表现地如此无助,我突然心如刀绞,扯过几张纸巾,递给冬儿。 冬儿接过纸巾,擦拭了一下眼泪,低头沉默了…… 我无言地看着冬儿,抽着烟。 一会儿,冬儿抬头看着我,眼里的神情恢复了平静,平静中带着执着和坚定,还带着几分深情。 我不敢看冬儿的眼神,低下头去。 “小克,不管你怎么看我,不管你心里还有没有我,我……我都希望你能平安,都希望你能幸福。”冬儿似乎极力让自己的声音缓和下来,然后站起来,停留片刻,身体摇晃了一下,走了。 目送冬儿的身影离去,心中的愁绪和怅惘愈加弥厚,拿过酒瓶,一仰脖,将瓶里剩下的二锅头一口灌了进去……httpδ:Ъiqikunēt 此次和冬儿碰面,又是不欢而散。 迷醉麻木间,脑子里恍恍惚惚地想到,或许,人生真的是缘聚缘散似清风,人来人往一场空。人生的相遇、相识、相知都是前世修来的缘分,缘尽了或许不必悲伤,因为聚散只是世间轮回的邂逅,是人生中的常态。 或许,那些人生里的相逢注定了要离别,也许离别了就不会再邂逅。或许,真的就是如此,聚,没什么好欢欣,散,没什么好悲伤。缘聚缘散,一切随缘…… 这样想着,我心里的悲凉和惆怅更加浓郁起来…… 又坐了半天,抽了几颗烟,我结账出去。 摇摇晃晃走出门,蓦然看到门口正站着一个人,正在秋夜的凉风中默默站立,默默地看着我。 我心里一愣,这是秋桐,秋桐怎么来这里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摇晃了下身体,嘴里喷出一股酒气。 “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短信,告诉我你在这里喝闷酒,喝醉了。”秋桐说:“我开车来接你回去。” 我看到秋桐的车正停在路边。 我晃晃脑袋:“我没醉,这点小酒,我怎么会醉!” “你心情不好?”秋桐关切地看着我:“喝闷酒,很容易醉的……我看你是醉了……来,走吧,上车,我送你回去,海珠说不定已经在家等急了。” 我承认秋桐说的有道理,心情不好喝闷酒,确实容易醉。 秋桐说着过去打开车门。 我脚步有些踉跄地往车跟前走,刚走了两步,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脚底突然一滑,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直接向秋桐的方向扑了过去,我的胳膊习惯性张开,秋桐的身体托住了我的身体,而我,正好将秋桐搂在怀里—— 我和秋桐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毫无防备的,毫无征兆的,我和她的身体紧紧贴在了一起,看起来似乎是搂抱在了一起,我甚至都感觉到了秋桐的弹性和柔软,感觉到了秋桐头发的香味,听到了秋桐的喘息…… “哎呀——”秋桐惊叫一声,声音听起来很慌乱。 我脑子一震,迅速清醒,忙伸手去扶车门,想调整身体平衡摆脱和秋桐的身体接触,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叫:“啊——” 我和秋桐忙脱离接触,一起回头,一看,海珠正站在我们身后。 我心里一时有些慌乱,看了下秋桐,她脸上的表情也同样很尴尬和惊惶。 海珠站在那里,神情似乎有些激动,随即却又恢复了常态。 海珠的平静让我心里愈发忐忑,这平静很不正常。 激烈起伏 “海珠……你……你来了……我正要送易克回家呢,他好像是喝的有点多。”秋桐朝海珠笑着,神态有些不自然。 “是啊,我正要回去,你怎么来了?”我也说,表情同样很不自然。 “我知道你喝多了,我来接你回去的。”海珠的胸口起伏着,声音似乎在努力让自己平缓,然后看着秋桐,甚至微笑了下:“秋姐,我哥喝多了,你没喝多吧?” “我……我没喝酒啊……”秋桐忙说:“我……我刚过来。” “哦……是吗。”海珠的声音拖得很长,然后说:“似乎,我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海珠妹妹,你刚才是误会了……刚才,是易克不小心滑倒了……所以,才……”秋桐忙说着,脸又红了。https:ЪiqikuΠet “是啊,阿珠,我刚才是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一下子滑倒了。”我也忙解释。 “哦……是吗。”海珠的声音又是拖得很长,接着说:“真巧啊,那么,就是说,我就是来的恰到时候了。” “妹妹……我……”秋桐一时有些不知说什么好,脸上的神色极其尴尬。 “阿珠,这不怪秋桐,是我自己不小心滑倒的。”我说:“确实是很巧,没想到你正好过来了。” 海珠看着我和秋桐,不说话。 我们一时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一会儿,海珠说。 “我送你们回去吧。”秋桐忙说。 海珠看了看我,又看看秋桐,犹豫了片刻,接着点点头,笑了下:“那……秋姐,就麻烦你了。” 秋桐忙过去开车,我和海珠上了车,坐在后面。 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似乎都还没有从刚才的尴尬中走出来。 一会儿,海珠说:“秋姐,我代我哥给你道歉,为他不小心滑倒给你道歉。” “海珠妹妹……这……”秋桐边开车边说:“这……没什么的……没事的。” “没什么的……没事的……是啊,幸亏是没事,要是有事,那可真就麻烦了。”海珠淡淡地说。 “海珠妹妹……我……”秋桐一时说不出话来。 “秋姐,其实我今晚得感谢你,感谢你来接我哥……”海珠说:“我是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短信,说我哥在这里喝酒,喝多了,我刚下班,就打车来接我哥,下出租车刚走了几步,就遇到你们了……我要是晚来几步,说不定你们已经走了……看,我来的多巧啊……” “我也是接到一个陌生的手机短信告诉我说易克在这里独自喝酒,有些多了,才开车来想送他回去的。”秋桐说:“确实是很巧。” “哦……还真有这么巧的事情,秋姐你也接到了手机短信的通知。”海珠的声音里带着高度的怀疑,似乎觉得秋桐是在撒谎。 我这时突然明白过来,明白这手机短信是谁发的了,必定是冬儿干的。她离开后,用陌生的手机号码先给秋桐发了手机短信,然后又给海珠发了,告诉她们我喝醉了,让她俩同时来接我。 冬儿这么干的目的显然是想制造一个机会,让海珠对秋桐产生猜忌和疑虑,制造海珠和秋桐之间的摩擦,同时增加对我的怀疑。 我心里一时说不出是气还是怒,同时又感到几分无奈,冬儿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她真的要不择手段拆散我和海珠,破坏我和海珠以及秋桐之间的和谐关系,让大家都不得安生? “这事挺怪的,是谁给我们同时发的手机短信呢?”秋桐说。 “哥,你今晚不是自己在喝酒的吗?”海珠问我。 我不想说出冬儿今晚出现的事情,那样,会愈发增加海珠的不安和猜疑,她会怀疑我在私下和冬儿见面约会,我更加难以解释清楚了,我于是木然点点头:“嗯,是……” “那这事就怪了……你自己一个人喝酒,却有看不到的活雷锋同时给我和秋姐发手机短信。”海珠自言自语地说着,然后使劲抿了抿嘴唇。 我没有说话,扭头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沉甸甸的。Ъiqikunět 海珠也不再说话,脸转向车窗的另一侧,看着窗外。 很快到了我们小区的门口,下车前,海珠对秋桐说:“秋姐,谢谢你送我们回来。” “呵呵……”秋桐笑得有些干涩,说:“海珠妹妹,我们是好姐妹,不要这么客气。” “是的,秋姐,我们是好姐妹,我一直把你当做最亲的姐姐来看,我对你一直是高度信任的。”海珠说:“只是,不管我们今晚是否都收到了什么所谓的陌生手机短信,我希望,今晚我的出现没有让你感到失望和不开心。” 秋桐的脸一下子变了,她显然听出了海珠话里的意思。 “海珠妹妹……我……”秋桐的声音有些颤抖,却似乎又无法说出什么。 “秋姐,你的脸色很难看,你累了,该回去休息了。”海珠说着,打开车门下了车。 我也下了车,然后站在车前对正握着方向盘发呆的秋桐说:“你先回去吧,没事的。” 秋桐看了看我和海珠,努力笑了下,然后开车走了。 海珠绷紧脸,一言不发,直接往里走,我跟在后面。 进了门,刚关上门,海珠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两眼直直地看着我,胸口又开始激烈起伏着。 我坐到海珠对面,看着海珠:“阿珠,你怎么了?” “你说我怎么了?”海珠硬邦邦地说。 “阿珠,你不要误会,我和秋桐刚才都说了,是我脚下打滑不小心才……才……那样的。”我说。 “哼,你俩配合地挺好啊,一个说,一个唱,什么脚底打滑,什么和我一样接到手机短信,把我当傻瓜来耍呢。”海珠怒气冲冲地说:“她说你脚底打滑,你就跟着说脚底打滑,我说我接到陌生手机短信,她就紧跟着符合也接到手机短信,这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我刚才是不想让大家都难看,没说什么难听的话,我不想就这样和她撕破脸皮,但是,不要以为我是傻子,不要以为我不会用脑子去思考…… “什么自己在这里喝酒,我看是你们俩一起在这里喝酒吃饭的吧,喝完酒一起离开,鬼知道你们要捣鼓什么。幸亏有认识你们俩的人给我发了手机短信,不然,今晚你几时回来,回不回来,都是个未知数。” 我的头大了,忙说:“阿珠,我今晚绝对没有和秋桐在一起喝酒吃饭,她真的是刚开车到了那里,正好你也到了。” “然后你就正好滑到了,然后你们就正好搂抱在一起亲热,是不是?”海珠带着讥讽的表情看着我:“编,继续往下编……我要不是亲眼看到那一幕,你说什么我都会信,但是,我什么都看到了,我看的真真切切,我亲眼看到你们紧紧搂抱在一起……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海珠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额头开始冒汗,说:“阿珠,我和秋桐都没有骗你,我们真的是无意的,这……这实在是个巧合,秋桐真的是接到一个手机短信的通知才来的,她刚到,你也来了。” “事到如今你还死不承认,你到底要打算撒谎到什么时候?”海珠的眼睛里已经开始泪花点点:“手机短信,手机短信,我就不相信,到底会有什么人会同时给我和她同时发手机短信……谁会有这个必要给两个人发手机短信,如果不是你们俩在一起喝酒搞出什么暧昧行为,恰巧被熟人看到,人家怎么会给我发短信?幸亏这个发短信的人也知道我,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及时通知了我,不然,你们俩今晚还不知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看着海珠悲愤伤心的表情,我无法再隐瞒了,海珠可以误会我,但是,我不能让海珠误会秋桐,不能让秋桐蒙受不白之冤,我狠狠心,咬了咬牙,看着海珠说:“阿珠,我给你说实话吧……今晚,我的确不是自己一个人喝酒……和我一起喝酒的,还有一个女人,只是,这个女人不是秋桐。” “那会是谁?”海珠睁大眼睛看着我。 “冬儿!” “冬儿?”海珠的脸色顿时变得发白,身体摇晃了一下:“你说什么?冬儿?你今晚和冬儿一起喝酒的?你……你们俩。” “开始是我自己喝酒的,后来碰巧她来了,过来和我喝了会酒,说了会话,然后就自己走了。”我说:“你和秋桐收到的那个陌生手机短信,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是冬儿发的,你自己想想,能同时认识我和你还有秋桐而且知道你们手机号码的人,能有闲心同时给你们俩同时发手机短信的人,还会有谁?” “冬儿……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海珠说。 “她这么做就是想离间你和秋桐之间的关系,让你猜疑我和秋桐的关系,同时增加你对我的猜忌,”我说:“今晚的事情,秋桐实在是无辜的,她是好心好意来接我的,没想到,正好发生了那事……正好被你撞见。” “冬儿……她……她找你干嘛?你们今晚都谈什么了?她是不是想和你……”海珠的声音在颤抖。 我看着海珠,说:“阿珠,你对我好,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离开你……我和冬儿,已经是过去时,不管她想干什么,不管她想怎么样,我都不会和你分开的。”ъiqiku 海珠垂下眼皮,似乎在思索我的话,一会儿说:“你今晚的话,有几句是真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忙说。 “那我刚才在车上问你今晚是不是一个人喝酒的,你说是,也是真的?”海珠说。 “这……这个……”我一时语塞。 阵阵发麻 海珠擦了一把眼泪,看着我:“哥,我一直那么信任你,你说的任何话,我从来都不做任何怀疑,可是,今晚,你说的这些话,你让我是信呢还是不信?我想信,可是,你前后矛盾,漏洞频出,你让我怎么相信……一会儿不小心滑倒,一会儿自己一个人喝酒,一会儿又冒出一个冬儿……你……你到底有几句是实话,你到底让我相信你那句话? “还有,我亲眼看到的那一幕,你又如何能用一个不小心滑倒解释地过去……滑倒为什么要两个人搂抱在一起,还那么紧……冬儿想重新得到你,想报复我,为什么不直接找我,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为什么却又把秋桐拉进来……这一切,你如何能解释地清?” “阿珠,你想得太多了……我说的真的是真的。”我不停地擦着额头的汗珠,却又想不出更好的话来打消海珠的话。 “哥,你心里有鬼!”海珠说。 “我心里没有鬼!”我说。 “没有鬼你哪里来那么多的汗?”海珠说。 “我……这……”我又语塞,心里一急,额头的汗更多了。 “现在的天气这么凉爽,你不会说是热的吧?”海珠看着我。 “阿珠……这……” 海珠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眼神里流露出伤感和失望的表情,眼泪又无声的流淌下来……biqikμnět “阿珠,你听我给你重新从头到尾解释一遍。”我说。 “算了……哥,我累了……你也累了吧,早点休息吧。”海珠打断我的话,摇摇晃晃站起来,边擦眼泪边往卧室走去。 海珠不愿意听我再解释了,她似乎对我说的话已经不再抱有什么信任。 一会儿,海珠换了睡衣进了卫生间,接着响起哗哗的水声,她开始洗澡了。 很快,海珠洗完澡,穿着睡衣来到客厅,站在我跟前,看着我:“时候不早了,明天还得上班,洗澡去吧。” 我站起来,去了卫生间,脱了衣服开始洗澡。 我的心里乱糟糟的,边洗澡边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脑子一阵阵发麻。 我本想说出实情会让海珠打消疑虑,没想到海珠却对我的话开始怀疑,似乎对秋桐的疑虑并没有打消,她的注意力死死集中到了她看到的我和秋桐搂抱的那一幕,同时,海珠对我和冬儿之间的关系又产生了猜忌。 我心乱如麻,焦躁不安,匆匆洗完澡,擦干之后,光着身体出了卫生间,客厅的灯已经关了,海珠不在客厅里,我直接去了卧室,上床。 上了床,海珠躺在床上,侧身面向里面。 我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无疑这是海珠刚刚给我倒的。 我心里一热,正好也觉得渴了,端起杯子喝光了一杯水,然后躺下。 海珠一动不动地背对我躺着,我伸出胳膊,从海珠的脖子下面伸过去,搂住海珠的脖子。 海珠依旧没有动。 我轻轻靠近海珠的身体,然后亲吻着她的脖颈…… 海珠仍旧保持原来的姿势,没有任何反应。 我在海珠的耳畔低语:“亲爱的,还在生气?” 海珠没有说话。 我继续低语:“对不起,今晚我不该独自喝闷酒的。” 海珠缓缓转过身,睁大眼睛看着我,不说话。我凑过去,轻轻吻了吻海珠的额头:“我今晚说的是实话,相信我。” 海珠依旧不说话,还是那样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我伸手抚摸着海珠的脸颊:“宝贝,你听我好好再给你说一遍,事情是这样的。” “好了,不要说了,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话,说多了反倒无益。”海珠终于开口说话了:“我很愿意相信你,我努力想让自己相信你,可是,你却不能给我相信你的理由……关于这件事,我不想再听了,我的脑子很乱,求求你,你能让我清静一会儿吗?” 我住了口,将海珠的身体搂过来,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海珠没有拒绝,任我搂抱着,将脸贴近我的胸口,默不作声。 我的下巴抵住海珠的脑袋,轻轻拍了拍海珠的后背,然后说:“阿珠,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我谁都不想伤害……我不愿意别人伤害我,我更不愿意去伤害别人。”海珠说:“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总有人要伤害我……在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伤害我,可是唯独你,你不能,不能。” 我的胸口一阵热乎乎的东西流过,我知道,那是海珠的眼泪。 我的心里一阵疼怜,抬起海珠的脸,亲吻着她脸颊上略带咸味的泪水,边说:“对不起,阿珠,今晚的事情,真的是无意的,是个偶然的巧合……假如这给你带来了伤害的话,我向你道歉……相信我,我会好好对你的。” “哥,你爱我吗?”海珠抽噎着看着我,脸上布满了委屈和无助。 我搂紧海珠的身体,点了点头:“嗯,我爱你!” 海珠抿了抿嘴唇,然后缓缓地说:“今晚的事情,我会努力让自己忘记……今晚的事,还有你说的那些话,不管是不是巧合,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会努力让自己相信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今晚发生的一切,我就当是一场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有……ъiqiku “还有,那个神秘的手机短信,你说是冬儿发的,那我就当是冬儿发的好了。我的头好疼,我不愿意再去想这些了。”说着,海珠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还有眉心。 我伸出手轻轻给海珠揉着眉心和太阳穴,过了一会儿,海珠的神情舒缓了一些。 “至于秋桐和冬儿,我不愿意去多想。”海珠又说:“我只要知道你是爱我的,这就足够了……我愿意相信你是真的爱我的,即使你爱我没有我爱你那么深,我也知足……我不愿意再看到或者听到你和她们再有什么事情发生…… “爱情,是自私的,是排他的,在这一点上,我做不到豁达,更不做不到分享……我是你的,我只属于你,你也是我的,你只能属于我……属于我的爱情,我会紧紧抓住,一丝一毫都不会放松。” 我无言,继续给海珠按摩着头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好了,我感觉好多了,不用按了。”海珠说。 我停下手。 海珠坐起来,从床头柜上摸起手机。 “你干嘛?”我看着海珠。 “我给秋姐打个电话。”海珠看了我一眼。 “打电话干嘛?”我的心里有些紧张,不知海珠是何意图。 “你说我会干嘛?我还能干嘛?”海珠看着我。我没有说话。 海珠拨了秋桐的号码,又看看我,接着按了免提键。 很快,电话接通了。 “海珠妹妹。”电话里传来秋桐的声音。 “秋姐,你还没睡啊?”海珠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脸上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呵呵……刚上床呢,怎么,你也还没睡?”秋桐说。 “是啊,我也刚上床。”海珠说:“这么晚给你打电话,还怕打扰了你休息呢。” “没事的,呵呵……” “秋姐,不好意思啊,我今晚误会你和我哥了,回来后,我哥又给我详细解释了一遍。”海珠说:“我这会儿给你打电话,是专门给您道歉的……还希望姐姐多原谅小妹讲话的无礼和无知。” “妹妹……”秋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感动:“妹妹快不要说这些话,什么道歉啊,这本来就不怪你的,其实,我也做的不好,我今晚做事也有失误,我应该接到手机短信之后先给你打电话,然后开车拉着你一起去接易克的……我考虑事情也不周到,所以才会发生让妹妹误会的事情,说起来,该道歉的应该是我……” “呵呵……姐姐你言重了。” 听着海珠和秋桐的对话,我的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 海珠和秋桐又聊了几句别的,然后互道晚安,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海珠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我:“这会儿你放心了吧?我这个电话,就是为你打的……我不想明天上班之后秋桐再和你为这事纠葛不清,不想让大家彼此心里都不自在。” 我苦笑了一下。 海珠摆弄着手里的手机,接着自言自语地说:“我还得给她也打个电话。” “给谁?”我看着海珠。 “冬儿啊,就冲她给我发的这个手机短信,我不得也感谢感谢她吗?”海珠说。 “你……你不要给她打电话……不要打!”我忙说。 我担心海珠主动给冬儿打电话,反倒会招致冬儿对海珠的愈发嫉恨,反而会招来冬儿对海珠的愈发报复。httpδ:Ъiqikunēt 海珠看着我,说:“怎么?你紧张了?你是怕我对证你今晚的话是否真实,是不是?” 我说:“不是,我是不想让你招惹冬儿……我不想让你们俩发生直接的面对面交锋……我和她都已经结束了,你这么招惹她,有必要吗?” 海珠说:“这是你心里真实的想法?你真的不是怕我去验证你今晚的话?”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你那么想,那么,你打吧。” 海珠却收起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然后躺下来,叹息一声:“你以为我真的有那么无聊……我只是说说而已,不管你的话是不是真的,我都不会找她打电话去验证的,我虽然不聪明,但是也不会愚蠢到那个地步……只要她不主动招惹我,我是绝对不会招惹她的……我只想安安静静守护着自己的这份爱情,过平和的日子,不想有任何人来打扰惊扰我……” 说着,海珠搂住我的身体,拥进我的怀里,亲吻着我的耳垂,深情地低语:“哥,我爱你,今生今世,阿珠只爱你一个人。”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抱紧海珠的身体:“阿珠……我也爱你……” 我和海珠互相拥吻着,抚摸着对方的身体…… 好好爱 一场风波似乎过去了,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海珠和我耳鬓厮磨着,喃喃地自语着:“亲爱的……我最亲的哥哥……我最爱的哥哥……阿珠永远只属于你,哥哥……阿珠好爱好爱你……哥哥,永远不要离开阿珠。” 我回应着海珠的话语,迎接着海珠的亲吻,边用手轻轻拍着海珠的后背…… 海珠突然将我抱得紧紧的,似乎唯恐我从她眼前消失一般,在我耳边又低语:“哥……你爱阿珠吗?” “阿珠,我爱你!”我说。ъiqiku “嗯……”海珠的身体和我摩擦着,扭动着:“哥……那你现在就好好爱我一次。” 海珠似乎是心里仍然感到不踏实,似乎试图找到些许自信和安慰。 我没有说话,伸手关了床头灯,然后闭上眼睛,努力将脑子里的其他念头驱赶出去,集中精力,开始配合着海珠…… 良久,海珠轻声地说:“哥……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海珠似乎从这次肉体和灵魂的交织中找回了对爱情的自信和安慰。 我没有说话,仿佛感觉自己的肉体已经消失,不再属于自己的灵魂。 夜深了,海珠和往常一样进入了梦乡,睡得很深。 我睁大疲惫而无助的眼睛,看着窗外清冷夜空中那一轮孤独而寂寞的明月,心里突然感到了无比的苍凉。 生命中总有那么一段时光,充满不安和焦虑,可是除了面对,我别无选择。 第二天,刚到办公室,秋桐就叫我过去。 我想秋桐叫我过去应该是和昨晚的事情有关,虽然海珠给她打了电话,但是,秋桐或许仍然会心里感到不安。 进了秋桐办公室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秋桐神色严峻地告诉了我一件虽然在我意料之中却仍然让我感到心惊肉跳的消息。 昨天晚上,集团董事长被市监事的人从家里带走,被宣布“双规”了! 这个消息来得好像有些突然,却似乎又在我的预想之中,虽然在我的预想之中,却又让我感到有些震惊! 怎么搞的,市一把手还没回来,怎么没有按照老李的分析来,怎么还没批准或者不批准董事长的辞呈,直接就把人双规了?怎么来了这么一招? 想起老李给我分析的诸多可能性,我倍感意外。 无疑,按照我所了解的做事规则,市监事要双规董事长,肯定是要事先请示市一把手的,这么说,此事是得到同意的。 董事长的辞职报告要等市一把手回来才能批准,双规却不用等了,直接就办了,这怎么不按规则出牌呢?这到底心里是怎么打算的?是不是不管董事长辞职不辞职,他心里其实早就有打算了呢?是不是董事长无论怎么做,都会难逃此一劫?还是董事长的辞职行为反而加速了双规决定的速度?当然,做出这个决定,或许是背后有什么人推波助澜的结果。 当然,市委实行的是民主集中制,市监事在宣布对董事长双规的时候是会打着市委的名义。但其实背后的实情,大家心里都有数。https:ЪiqikuΠet 无疑,董事长被双规的原因,肯定是和平总的事情有关,大家心里几乎都能猜到。 我心里突然有些沮丧,董事长扑腾了这么一阵子,到底还是没起作用,直接被办进去了,他终于没有斗过孙东凯,终于因为平总的事情落马了。 我茫然看着秋桐:“什么是双规?” “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交代调查事项和涉及的问题。”秋桐回答,神情同样有些恍惚。 “被双规了,是不是就等于是罪犯了?”我说。 “一般来讲,只要被双轨基本上都是证据确凿,没有咸鱼翻身的可能了,等待的只能是司法机关的判决。”秋桐又说。 “哦……什么样的人可以被双规?” “有贪污受贿、刑事或者其他犯罪嫌疑的干部……双规只能由监事来实施。”秋桐说。 “这么说,我这样的人,还不够被双规的资格。” “普通老百姓有犯罪嫌疑直接由公安机关办理!”秋桐看着我。 “这么说,董事长被市监事一带走,一双规,可能就出不来了……之后就要进入司法程序了。”我说。 “或许……可能。”秋桐说:“董事长这个级别,市监事是不会随随便便就采取行动的,必定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必定,是得到了市委的同意的。” “董事长被双规,肯定是以为平总,平总肯定把董事长咬出来了。”我说:“董事长终于没有斗过孙东凯,董事长终于完美地失败了。” 秋桐没有回答我,眼神里带着忧心忡忡的目光,接着深深叹了口气。 “市委这一招,很高明啊,摆脱了批准或者不批准董事长的辞职报告带来的困扰,直接采取这么一个举动,干净利索将自己置于完全主动的地位,谁都无法说出什么。”我又说。 “你想的是不是太多了。”秋桐说。 “你想的也未必比我少,只是你不说而已。”我说。 秋桐努了努嘴角,张了下口,想说什么,又没说,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这下,集团可真正翻天了。”我说:“这个消息必定已经迅速传开了,我想会有许多人目瞪口呆的,当然,也会有人欣喜若狂。” 秋桐继续保持沈默,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的几份工作计划发呆。 “我们怎么办?”我说。 “什么我们怎么办?”秋桐抬起眼皮看着我。 “我是说我们的工作怎么办?是等待观望还是……”我说。 “不能等待观望,一切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秋桐用坚定的语气说:“我们做工作,不是为了某一个人,我们是在为一个集体工作,是在为一个集体负责,不管集团高层发生如何剧烈的变动,工作都必须要继续开展下去,不能因此而停滞不前。” “嗯……”我点点头:“董事长走了,但是你还在,我这个级别的,只对你负责,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做。” “董事长不是走,是被双规!”秋桐认真地说。 “那还不是一回事。”我说。 “当然不是一回事,双规只是党内纪检部门的一种调查手段,也就是说董事长是在接受调查,监事不是执法机关,是党内的纪律调查部门,是没有权力抓人的,抓人只能是执法机关的事情。”秋桐说。 我说:“说是这么说,实质上还不是一回事?你刚才也说了,一旦被双规,就很难有咸鱼翻身的可能了,我看下一步就是走司法程序了……唉……可惜,一代枭雄,就这么陨落了……曾经在全国传媒新闻系统叱咤风云的重量级改革人物,就这样栽了……这可是发生在新闻部门的爆炸性新闻……新闻单位天天采访曝光人家,这回可轮到被采访被曝光了。” 秋桐说:“世事就是个轮回……轮回的法则,谁也逃不过。” 我说:“平总也是有点不仗义,董事长平时对他不错,怎么关键时刻把他扯了进去。” 秋桐说:“所谓的朋友,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特别是在上下级之间……大难时刻都在自保,都想尽力为自己减轻一份罪责,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这也应了那句古话: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这个时候,似乎是不能责怪平总的,他在错综复杂的棋局中,也只是一粒被利用的棋子,在大人物的博弈中,小人物的命运总是可悲的……而那些相对来说的大人物,又何尝不是更大人物博弈的棋子呢?他们的最终命运,谁又敢说不是可悲的呢?”ъiqiku 我说:“董事长栽了,集团的工作谁来主持?谁干一把手?” 秋桐看了我一眼:“你当我是市委?你问我这个,我怎么知道?” 我说:“你估计下!” “我估计不出来!” “你能估计出来。”我说:“我猜是孙东凯。” 秋桐说:“为什么?” 我说:“这还用说吗?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 秋桐说:“那要不是的?” 我说:“那可能性不大,要不是,那孙东凯岂不是白忙活了,他辛辛苦苦整天到处折腾,为的不就是这个吗?我看板上钉钉的事情,肯定是!” 秋桐说:“不要把话说大了,谁来主持集团的工作,谁做一把手,这是市委的事情,只有市委才能决定!” “是,不错,我没有这个权力,不过,我有猜测的自由!”我说。 “你当然有这个自由……不过,猜测这个,有意思吗?”秋桐说。 “没意思!”我说。 “没意思我们就不谈这个了。”秋桐说着抖了抖手里的一份文件:“来,易经理,我们再讨论下这工作方案。” 都这种时候了,集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秋桐竟然还能处事不惊,竟然还有闲心和我讨论工作,我真服了她了。 你当一把手 正在这时,秋桐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秋桐拿起电话:“喂——你好!” 我站起身,伸长脖子,将耳朵凑到秋桐的电话听筒前…… “秋总你好,我是集团办的小王,下个通知,请你9点半到集团会议室去开会!”电话里的声音不大,但是我听得足够清楚。 “好的,我这就去!”秋桐抬起手腕看了下表。 放下电话,秋桐说:“接到集团办通知,我要去集团开个会……等我回来再讨论这工作方案吧。” 我说:“这会是个什么会?” 秋桐说:“估计是个通风会,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上面来人召集集团领导和集团中层正职开的,通报下情况吧,或者,也许会宣布什么决定。” “哦……会是什么决定呢?”我说。 “决定任命你当集团一把手!”秋桐翻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用无可奈何的口气说:“唉……你怎么这么好奇啊……” 我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你决定的?” “我决定的,走,你跟我走马上任去!”秋桐也是一副想笑的样子,说:“好了,别好奇这事了,去忙自己的工作吧……记住,今天不要走远了。” “为什么?”我说。 “不为什么,你听我的就是!”秋桐边穿风衣边说:“对了,我还得通知下云朵。” 接着,秋桐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了云朵:“云朵,我去集团开会,你通知下公司各科室站,请公司直属部门所有人员和各位站长今天不要外出,在家里等候通知。”biqikμnět 秋桐似乎对要去参加会议的内容有所预料。 打完电话,秋桐看着我:“我去了。” 我看着秋桐:“风衣扣子扣错了一个。” 秋桐低头看了下,将风衣扣子扣好,然后看着我:“你倒是挺注意细节。” 我说:“细节决定成败……这就叫临阵不慌……去吧。” 秋桐看了看我,我笑了下。秋桐刚要走,回头看了我一眼,略微迟疑了下。 “怎么了?”我说。 “那个……昨晚……你们没事吧?”秋桐说。 我说:“没事啊,挺好的啊,怎么了?” “海珠给我打电话了,呵呵……”秋桐笑了下。 “我知道,她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说:“她昨晚是有点小误会,后来我和她解释了半天,没事了,她感到有些过意不去,就给你打电话了。” “嗯……没事就好……昨晚我心里一直觉得是个事。”秋桐说。 “呵呵……”我笑了下。 “昨晚你也是,怎么那么巧就滑倒了。”秋桐说着,脸色不由红了起来。 “这我怎么知道……谁知道怎么会这么巧呢。”我说。 “我也是,怎么一开始就没想到叫上海珠一起去接你……”秋桐又说。 “好了,不要自责了,这事过去就算了,不要多想了。”我说。 秋桐看了我一会儿,默默地点点头。 然后,我们一起出了办公室,秋桐直接去了集团总部,我去了办公室。 曹腾正若无其事地在喝茶看报纸,看到我进来,抬了下眼皮:“早,易兄!” “早——曹兄!”我随口应付着,坐到办公桌前,拿起今天的晚报,随意翻阅着。 我有些奇怪,曹腾今天怎么如此安静,董事长被双规的事情他此时一定是知道的,他怎么没有向我通告呢? 我漫不经心地看着报纸的内容,又看到那个寻人启事还在刊登,就是寻找就黎嘉诚的那个报花广告。 我心中有些奇怪,黎嘉诚不是已经找到我这个救命恩人了吗,不是已经知道我了吗,怎么还在刊登这广告?难道广告不是黎嘉诚登的,是他家人刊登的,黎嘉诚没有告诉他家人自己知道救命恩人的事情?看来,黎嘉诚严格遵守了和我的诺言,谁都没说,包括自己的家人,他就这么装聋作哑看着自己的家人继续刊登广告重金悬赏。 我不由无声地笑了一下,随意抬眼看了下曹腾,他正似乎不经意地瞥了我一眼。 我放下手头的晚报,又拿起今天的日报,随意浏览。 第一版整天刊登的都是市领导的各项活动,我大致浏览了一遍,没看到市一把手的踪迹,这说明起码昨天他还没有回来。平时,报纸上是天天都少不了他的名字的,头条可都是给他留着的,他放个屁都是重大新闻。 看了一会儿,我突然又想起被孙东凯烧掉的那盘皇者给我提供的磁带,妈的,这磁带看来就是到了董事长手里,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的。 想起孙东凯和伍德还有白老三,想起我在其间的布局,我摸出手机给皇者发了个短信:“你要的货到了,方便取不?方便的话,给我回复。” 很快,皇者回复短信:“说话方便不?方便的话,我给你打过来——”Ъiqikunět 我看了一眼曹腾,然后回复短信:“等一分钟。” 我接着站起来,晃晃悠悠出了办公室,下了楼,走到院子外面,这时皇者的电话打过来了。 “易总……什么事啊?”皇者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 “我靠,我是什么易总啊……”我说。 “你可是春天旅游的老总啊……听小亲茹说,你们接了个大单子,你以易总的名义去拿下来的,祝贺你啊,老弟。”皇者说。 “呵呵……”我笑了下:“挂羊头而已。” “找我什么事?”皇者说。 “是这样的。”我说:“那天……我委托你录音的那盘磁带,你手头还有没有留一份复制带?” “复制带?”皇者说:“干嘛?不是给了你了吗?” “嗯,是给了我,不过那份我找不到了,所以,我想问问你……”我说。 “呵呵,是找不到了呢还是马失前蹄忘记复制了呢?恐怕那带子不在你手里了吧,你才想起要保留一份吧?”皇者说。 “嘿嘿……差不多……我知道你做事一向是很细心的,你手里一定还有一份复制的带子,是不是?” 皇者说:“没有!” 我说:“你胡扯,你就蒙我吧……你蒙别人还行,蒙我,我不信!我相信,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皇者说:“你那天要的那么急,我又处在不自由的状态下,能做到录音就很不容易了,他们刚一离开,我刚把录音带拿到手,伍老板就要我和他一起出去,我哪里还有空去复制,我连那磁带的内容都不知道是什么,就急忙暗地找了个人给你送了过来…… “不错,按照我一贯的做事风格,我是要复制一份的,但是,那天,还真没有,我当时还想你一定会复制一份的,没想到你竟然会疏忽了……看来,那天,你也是急火火的哦……” 我心里有些失望:“这么说,你真的没留一份啊……我那天是晕头了,磁带出手后才想到忘记复制了。” “是的……我真的没复制。”皇者说:“怎么,这磁带出事了?” “嗯……”我说。 “什么?出什么事了?”皇者的声音有些不安。 “也没什么大事,你放心,绝对不会牵扯到你……”我说。 “我明白了……那磁带落到孙东凯手里了,是不是?”皇者突然说。 “为什么这么说?”我说。 “前天晚上孙东凯突然请伍老板和白老板吃饭,伍老板回来后,随口说了句,说孙东凯今晚的表现有些莫名其妙……听你刚才这么一说,我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皇者说。 我不由很佩服皇者慎密的分析和联想能力,说:“是的,那磁带本来是不该落到孙东凯手里的,但是,我做事不周密,到底被孙东凯见到了那磁带。” “哦……然后你做了一连串的动作,确保孙东凯不会怀疑到是我,不会让伍老板对我产生怀疑,是不是?”皇者说。 “正是,不然,白老三怎么会和伍老板一起参加孙东凯的晚宴呢?”我哈哈笑了下。 “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动作的,但是我大致能想到你的运作原理了。”皇者说:“老弟,你这一手可是很狠啊,好像是有了意外的收获吧。” “呵呵……让你皇者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搞到这磁带,总不能什么作用都不发挥吧?”我说。 “老弟,我给你搞这磁带,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弄不好,伍老板就会怀疑到我头上,要是我被怀疑了,那我就完了。”皇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有余悸。筆趣庫 我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不住帮助我的朋友的……此事孙东凯的注意力不在你那里……我给转移了。” “那磁带还在孙东凯手里?只要还在他手里,我就能想办法搞过来。”皇者说:“我虽然对你们集团内部的争权夺利没多大兴趣,但是,对你那盘磁带,我现在突然倒是有兴趣了。” “那磁带你搞不到了,孙东凯十有八九已经毁掉了……你想想啊,他怎么会保留这儿玩意儿。”我说。 “在你的动作下,孙东凯现在是不是怀疑伍老板和白老板联合搞的这录音?”皇者说。 “差不多。” “哦……那就好……只要把白老板拉进来,我就没事了。”皇者说:“孙东凯断然是不会在伍老板和白老板跟前提起这磁带之事的,除非他脑子出毛病了……看来,前天晚上他请伍老板和白老板吃饭,是想试探下他们。” 心病 “不愧是无所不能的皇者,你猜对了!”我说。 “这盘磁带虽然不会左右孙东凯的大局,但是,必定会成为他的一块心病。”皇者说。 “这话怎么说?”我说。 “显然,孙东凯绝对会认为伍老板和白老板手里有复制带,他一定会理所当然这么想。”皇者说:“无论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心里都是不自在的……你说是不是?”Ъiqikunět “这倒是……”我说。 “而孙东凯是绝对不会和伍老板与白老板闹翻的,他没这个底气和胆量。”皇者说:“如此,孙东凯心里必定就会对他俩产生猜忌,但又不能表现出来,还得做出一副好伙计的模样,只是心里已经开始疏远和防备了,而伍老板和白老板却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也不会想到孙东凯心里盘算的东西。” “对!”我说。 “这就是你运作的目的,是不是?”皇者说:“磁带或许没有按照你的本意发挥作用,但是却被你利用另做了一番文章。” “呵呵,你很会想象。”我说。 “你这一手很高明……老弟,我不得不说,我得佩服你!”皇者说。 “这都是跟你学的!”我说。 “呵呵……听我们这会儿的谈话内容,我们好像是同盟者了。”皇者说。 “呵呵,你嘴上这么说,你心里会这么想吗?”我说。 “嘿嘿……说说总比不说好吧……当然,我心里知道,我们的根本利益出发点是不同的,我们走的是不同的路。”皇者说:“我们现在有某些共同的出发点,我觉得这是好事,这总比我们俩血顶好吧?我还是希望,我们能有更多的共同点……我实在不想和你老弟走向对立,更不想哪一天和你有一番厮杀和血拼。” “我也是同样的想法……我们俩最终能不能做朋友,能不能成为同盟,这取决于你,主动权在你……”我说。 “呵呵,你这话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把压力都给我了。”皇者说:“老弟,你是不理解我的位置和处境,人啊,有时候要想放弃某些东西,难啊……” 我说:“你可以多做点好事来补偿啊,为自己和亲人积德。” 皇者说:“话是这么说,但是,有些时候,是身不由己的……这么说吧,老弟,现在我们貌似是朋友,但是,我想,起码现在,我们的根本利益是不同的,我所在的集团,和你所在的集团,是势不两立的,我可以帮你做些小事。 “但是,你记住,在原则性的问题上,我是不会背叛伍老板的。或许,在某些时候,我不得不和你站在对立的立场上,甚至,我会亲自参加或者操作或者策划对你的战争……当然,我不希望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我说:“你讲话很坦白,我懂你这话的意思……我赞赏你的精明和能干,但是,我不想看到两败俱伤的场景……我也不想看到你最终的下场是凄惨的。” “呵呵,这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鹿死谁手,还难说呢。”皇者说:“貌似我们现在是既联合又斗争的朋友和敌人哦……” 我说:“我给你一句忠告,皇者,你跟着伍德混,你和白老三他们搅合在一起,最终是没有好下场的。” “哦……老弟这话的意思是想劝问我弃暗投明?”皇者笑了:“你以为你跟着李顺干就有光明的未来?你以为李顺做的就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我倒是想劝你一句,你应该尽快离开李顺,跟着李顺干,你的下场也是不会好的…… “你不该进入这个圈子的,这圈子不属于你,你应该有另一种生活。伍老板对你一直是很赏识的,他多次说过,你属于江湖。我明白他那话的意思,他的话换个意思就是你该属于他…… “但是,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你不该属于江湖,你谁都不该属于,你应该属于正经老百姓该呆的圈子,过自己独立的自由的日子。” 皇者的话不轻不重敲打着我的心,我的心里有些惶然和茫然,没有回答皇者的话,直接挂了电话。 站在路边,看着马路上的车水马龙,我呆了半天,然后才回到办公室。 快到11点的时候,我从窗户里看到秋桐回来了,直接去了办公室。 接着,接到了云朵的通知:根据集团要求,公司除临时工之外的全体人员马上集合,到会议室开会! 秋桐的事先安排果然是对的,这突然召开的紧急会议无疑是上面要求的,秋桐还真会预感。当然,她的预感是来自于她对观场做事程序的熟悉,毕竟,她在集团人力资源部干过好几年行政管理工作。 当然,这个会议,必定和秋桐刚从集团开完的会有关,必定和董事长被双规的事情有关。 10分钟后,公司全体人员在会议室里坐齐了,秋桐主持会议。 秋桐坐在会议桌中间,左边是赵大健,右边是苏定国。赵大健和苏定国脸上都带着疑问的神色,显然,他们没有去参加刚才那个会,会议是什么内容,他们大概也和大家一样都不知道。 秋桐神色很严肃,不苟言笑。 我不知道秋桐要在会上讲什么内容,也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意外或者不意外的消息。 其实,我最关心的是谁会接替董事长主持集团的工作。 我想不光我,赵大健和苏定国以及曹腾都会很关心。 集团的会议刚结束公司就开会,他们可能还没有来得及打探这个消息。看他们脸上的神情表现,似乎是这样的。 秋桐抬眼扫视了会场一下,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秋桐接着就开始讲话。 秋桐的声音不大,但是保证会场最角落的人也能清晰地听到。 秋桐的声音保持匀速:“各位,我刚从集团开完会回来,按照会议的要求,召集公司全体人员开会,向大家通报一个情况。”ъiqiku 秋桐讲话很干脆,不拖泥带水。 会议室很静,大家都睁大眼睛看着秋桐。 “刚才集团的会议是市里有关部门的领导来主持的,参加者为集团领导和中层正职,会议通报了一个情况,同时宣布了有关事项,会议同时要求各部门负责人会议结束后立刻召开本部门全体人员会议,将刚才会议的精神向大家传达,所以,我们召开此次会议。”秋桐继续说:“根据市里有关办事程序,集团董事长昨天被市监事叫去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就一些问题接受调查。”https:ЪiqikuΠet 秋桐此话一出,大家立刻小声议论起来,虽然大家都或多或少或早或晚听说了董事长被双规的事情,但是此刻从秋桐的口里说出来,还是引起了大家的某些反应。 秋桐暂时没有讲话,带着淡定的神态看着大家。大家小声议论了一会儿,又都安静下来。 然后,秋桐继续讲话:“在董事长接受调查期间,市里决定,集团的工作暂时由……” 说到这里,秋桐的口气稍微停顿了一下。 我凝神看着秋桐,听她继续往下说。 和我一样,大家也都睁大眼睛关注着秋桐。 “市委决定,集团的工作暂时由总编辑负责。”秋桐总算说了出来。 此言一出,大家又有了反应,我看到赵大健苏定国曹腾脸上都露出意外的神色,不光他们,我心里也颇为意外,怎么让总编辑来主持集团的工作,为什么不是孙东凯呢?这虽然是暂时主持,但是,按照惯例,很多临时主持主持一阵子就成了正式的了,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孙东凯那边又出什么叉叉了? 我心中有些不大惑不解。 这确实他妈的够复杂的,很多鸟事都想不通。 秋桐面色沉静地看着大家,等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说:“刚才集团的会议强调,任何时候接受调查,都是正常的,这是正常工作的要求,请大家要本着正常的心态看待这个问题,不要妄自猜测,不要传播制造谣言,不要无中生有说一些不负责任的话,每个人,既要对集团负责,又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 显然,秋桐这话是在例行公事往下传达。 讲了半天纪律,秋桐接着说:“本着贯彻落实本次集团会议的精神,在目前这个非常时期,我对我们公司的员工和工作提两个要求,第一,要相信上级领导,对刚才通报的事情保持淡定的心态,对流言蜚语不参与不传播不制造,对集团高层的人事变动不议论不猜测不打听,相信一定会做出一个公开公平的调查结论…… “第二,不管最后做出的结果如何,大家都务必要以正常的心态坚守好自己的工作岗位,要一如既往干好自己的工作,作为发行部门,我们很快就要迎来大征订,这是我们一年当中最重要的工作,我们工作的成败,决定着集团明年的发展,我们肩上的担子是很重的,大家对此一定要有清醒的认识…… “不管集团高层人事如何变动,集团还是要继续发展,我们还是要继续工作,大家还是要继续吃饭,报纸还是要继续好好发行……一切都在继续,今天终将会过去,明天依然会来临。” 大家认真地听着,秋桐严肃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 很过瘾 最后,秋桐说:“我最后强调一句,在目前的非常时期,不管是谁,要是在公司的工作上故意捣乱,那对不起,非常时期非常措施,我保证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我看着在非常时期用非常语气讲话的我的非常女上司,觉得特来劲,很过瘾! “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散会——散会后,请赵总和秋总还有云主任留一下。”秋桐说。 显然,秋桐是要顺带着开一个经理办公会。经理办公会,作为办公室主任的云朵是要参加的,这是规则。 大家站起来往会议室外面走,曹腾走在我身边,我看了曹腾一眼,他正在冷眼看我。 我冲曹腾笑了下,曹腾同样回报我一笑。 “易兄,中午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唠唠嗑?”曹腾说:“我请客!” “谢谢曹兄……不过我中午还有点事,改天吧,我请你!”我说。曹腾这狗日的心眼太多,我不知道他突然中午要和我共进午餐是何意,没有贸然答应下来。 曹腾打个哈哈:“那好吧,易兄看来是不好请的喽。”筆趣庫 “曹兄想多了,我中午是真有事。”我说。 “呵呵……”曹腾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 出了会议室,我没有去办公室,直接开车出了公司,直奔海边老李钓鱼的地方。 到了附近,我停下车,看到老李正坐在那里钓鱼。 我到附近的快餐店买了点饭菜,又买了两个小瓶的二锅头,走到老李身边。 “李叔——”我说。 老李回过头看着我,笑了:“呵呵,小易啊,给我送午饭来了?知道我饿了啊……” 我坐在旁边,摊开饭菜,递给老李一个小二锅头:“喝点不?” “行,咱爷俩一起喝。”老李放下手里的鱼竿,打开酒瓶盖,有滋有味地和我喝起来。 “哎——很久没有这样喝酒了,感觉还真不错。”老李说。 我抿了一口酒,然后说:“李叔,今天钓了几条鱼?” “一大早就来了,一条都没钓到。”老李也抿了一口酒:“唉……这年头,不光人越来越狡猾,这鱼也越来越刁了,不管你用什么鱼饵,就是不上钩啊……” 我笑了下,盘腿坐在老李对面,看着老李:“李叔,我们集团的董事长昨晚被市监事双规了。” “嗯,我知道了!”老李又抿了一口酒,似乎并不意外。 “这怎么和你那天分析的不一样呢?怎么没理会那辞职报告,直接就把人双规了呢?”我说。 老李看了看我:“给我一支烟。” 我掏出烟递给老李,又摸出打火机刚给他点着。 老李吸了两口,然后看着我,半天说了一句:“这个可能性其实我也想到过,只是那天我没有和你明说,隐隐约约提了一下。” “为什么没有明说呢?”我想了下,那天老李确实是含含糊糊说了一句欲言又止的话,看来就是指的这个可能了。 “因为我自己也不能确定这个可能。这个结果,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有想到决策者会做出采取这个方法,”老李说:“其实,在我那天说的诸多可能当中,这个方法是最冒险的……我以为他们采取这个方法的可能性很小,没想到,他们还真就这么做了。” “冒险?为什么冒险?”我说。 “这牵扯到复杂的内幕和瓜葛,牵扯到过去现在和未来,牵扯到上面下面和中间,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老李沉思着说:“我现在明白一个道理,或许最冒险的策略恰恰是最安全的……或许,这就叫险中求胜吧。” 我越来越听不懂了,茫然看着老李。 老李笑了下:“有句话叫做反其道而行之,这句话人人都懂,却不是人人都能运用得好……能深得这句话的奥妙并能熟练运用的,少之又少,这次,我见识了,这其中,一定有人领悟了这句话的精髓。” “你是说市一把手领悟了这句话的精髓?”我说。 老李点点头,又摇摇头:“或许是……也或许,不仅仅是他……” “那还有谁?”我说。 “这个……不好说。”老李吸了一口烟。 看老李的样子,似乎他知道,但是不想和我说,他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于是也就不继续追问。 我又说:“我还有个事想不明白。” “你说!”老李看着我。 “董事长被双规,今天市里来人宣布集团总编辑主持集团的工作,为什么是总编辑而不是孙东凯,要知道,董事长被扳倒,可是孙东凯出的死力,现在总编辑来主持工作,说不定过些日子就正儿八经扶正了,那孙东凯岂不是白忙活了?” 老李笑了:“这事很简单,我问你,你们集团三个领导的顺序是怎么排列的?” “董事长,总编辑和总裁,孙东凯排最后。”我说。 “这不就简单了。”老李说:“董事长暂时离职,自然是总编辑主持工作,这是办事的最基本程序,让总编辑主持不让人意外,让孙东凯主持才让人觉得不正常呢,他们做事,是尽量不会让不正常的情况出现的…… “这其实代表不了什么的,虽然临时主持很多都能扶正,但是,也有很多例外。这主要看幕后的工作了,就看谁的力度大,还要看个人的具体情况,当然,还有一点,你们那总编辑年龄偏大,快到二线的年龄了,他这主持,能扶正的机会你说有多大?和年富力强的孙东凯相比,你说谁的优势大? “让总编辑临时主持集团的工作,对于孙东凯来说,实在是个利好的消息,总比让实力其他部门的人来兼任或者直接调过来好吧?那样的话,孙东凯还真就急了。” 我点点头:“哦……是这样。” “当然,董事长栽了,这一把手的位置最后也未必就一定是孙东凯的,”老李说:“星海传媒集团一把手的位置,可是个肥缺,市里其他部门的人盯着的多了,别的部门不说,就光市宣传文化系统那些巡视员、讲师团团长、文明办主任……那个不想趁机捞取一把呢……Ъiqikunět “孙东凯现在还不到高枕无忧的时候,虽然董事长被扳倒是他出的力,但是想不劳而获的人多了,竞争还是不小的,他要想守住自己的胜利果实,还需要继续做大量的工作。这一点,我想他心里其实是有数的。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走上层路线。当然,其实他一直就在走上层路线,现在就看他最后这一锤子能不能敲准了。” 我说:“那他要是能敲到市一把手头上,保准就没问题了!” 老李笑了:“那也未必,市一把手省里空降来的,在本地没有什么盘根错节的根基,很多时候往往最有权威的未必是看起来名义上的一把手,那些从本地一步步提拔起来的高层,还有那些长期在本地退下来的老爷子,在本地都有坚实的根基,他们的势力是不可小觑的…… “这些人,可以说是地头蛇,一把手有时候也要让他们三分的、对这些地头蛇,一把手往往采取的是安抚和敲打并用的策略,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拉拢一批,打击一批,在拉拢和打击中来保持平衡。” 我说:“哦……这样……好复杂……到目前的态势,那你觉得孙东凯的胜算大不大?” 老李说:“呵呵,这个……还真不好说,人事变动,出乎人意料的事情经常有……不过,不管是褒义还是贬义,我相信事在人为这句话……目前,形势对孙东凯来说,让总编辑临时主持集团的工作,对他是最有利的。” 我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对你们集团的高层变动如此关心呢?”老李突然问我。 “这个……”我笑了笑。 “你似乎对孙东凯能否当上一把手十分关注!”老李又说。 “呵呵,我这是瞎操心,好奇。”我说。 “呵呵……依照你在集团内部的身份,你这好奇心也实在是太强烈了。”老李笑了:“不过,年轻人多关心多知道一些事情也没坏处……小易,我看你的潜质,倒是个好手,只要有人引导你教导你,依照你的才能和智慧,你说不定能成为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我笑了:“李叔,你太高看我了,就我现在这这身份,我哪里有这个本事和可能,我光听你说脑袋就快炸了,我可没那个本事和能力去混……” “呵呵,有时候,有些事,未必是自己能掌控得了的……人这一辈子,未来的道路如何,谁都无法去预测,世事多变迁啊……”老李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我此时并没有把老李的话往心里去。 老李吸了几口烟,看着我,又说:“小易,说句倚老卖老的话,我的阅历和经历告诉我,一个人能否成才取决于许多因素,但归结起来不外乎四点,第一,自已的目标设定,第二,努力和程度,第三,努力的方法,第四,对各种艰难困苦的承受能力。无论你的有多么低,无论你的身份如何鄙陋,你要在这四点上下功夫,人生总会不一样。”Ъiqikunět 我说:“李叔,您这句话倒是挺适合我目前的状况的,挺适合我混职场的。” 够快的 老李继续说:“任何时候都不要看扁了自己,在你今天认为不可能的事情,明天或许就成为活生生的现实。这是命运,命运往往是伴随机遇的。曾经,年轻的时候,我狂热地信仰主义,后来,在现实面前,失却了自己的信仰。现在,失意的我,却似乎又有了信仰,我开始相信上帝了。 “我似乎觉得,一个人的命运,一半在自己手中,另一半在上帝手中。一个人一生的全部就在于运用你手里所拥有的,去获取上帝手中所掌握的。你的努力越超常,你手里掌握的那一半就越庞大,你获得的久越丰硕。在你灰心失望时,别忘了自己拥有一半的命运;在你得意忘形时,别忘了上帝手里还有一半的命运。” 我看着老李,认真听着他的话。 老李喝光瓶里最后一滴酒,然后将瓶子扔进了大海,沉默良久,说:“一个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一个人若是能战胜自己的欲望,就会赢得整个世界。从这个意义上说,不管你做什么,修好自己的心,是我们与这个世界相处最重要的事情。” 老李的话让我思索了好久。 琢磨着老李的一席话,我懵懂地意识到,最强大的力量,看似虚弱无力;最坚韧的性格,貌似平淡无奇。柔,可以克刚;弱,可以胜强。生活和工作当中,争锋相对只是万不得已才使用的手段,而修心就像博大精深的海洋,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得饶人处且饶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宽容待人,宽容处事,人生的天地才会更加宽广。 和老李又聊了一会儿,看看快到下午上班时间了,我告别老李,开车沿着滨海大道往单位走,边开车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到了公司,正好是上班时间。 刚到办公室,就被秋桐叫去。 秋桐让我坐到她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对我说:“易克,这是我根据你的新思路重新修改的方案,你看看。” 说着,秋桐把方案递给我。 我接过来说:“你的动作够快的,这么快就弄完了。” 秋桐淡淡一笑:“时不我待……我们集团现在还没有开始讨论大征订的事情,现在出了董事长这事,恐怕又得往后推迟了……其他兄弟报社的大征订准备工作,听说也在紧锣密鼓地搞着,这市场,谁先下手,谁就抢占先机,我们的机制本来就不如人家灵活,再拖下去,恐怕……” 秋桐脸上露出几分隐忧。 “是的,抢占市场先机十分重要,先下手为强啊……”我想了想,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说:“我倒是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秋桐看着我。 “不等不靠不望,只要我们自己的方案成熟了,不去管集团什么时候批准了,先下手干着再说。”我说:“等集团批准,要层层手续,牵扯到征订,集团还得报经市宣传部门批准,这机制,做事效率本来就低,现在大家都在忙着争权,没人会顾及到这些……我们要是按照程序傻等,恐怕最后黄瓜菜都凉了。” 秋桐眼神一亮,接着又暗淡下来,无奈地笑 httpδ:Ъiqikunēt了:“这公司要是我们自己家的,如此操作还差不多,可惜啊,这是公家的,我们公司属于集团,集团属于市直属……大征订的费率和优惠政策集团不批准,任务基数不下达,我们如何去搞?如何给各站下达任务?呵呵,我们不可以无纪律的。” “凡事都讲原则,最后会被原则害死的……到时候,害死的不仅仅是一个发行公司,会是一个集团!”我不屑地说:“什么纪律,无需讲那么多原则,原则也是人制定的嘛……所以,干脆,撇开不管……再等下去,人家要是先出手,我看我们就得喝人家的残羹了。” 秋桐看着我,苦笑了几下,却一时也没有讲话,眉头微微锁着…… 我看秋桐不说话,就低头看方案,正看着,秋桐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我一扭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 这身影很高大,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因为背光,我初一看那身影,还以为是李顺,再一看,是孙东凯。 孙东凯来了,身后还跟着曹丽。 我和秋桐站起来,迎接孙东凯大驾光临。 孙东凯进来,曹丽紧跟在后面,秋桐请二人坐下。 孙东凯不苟言笑,坐在那里看着我和秋桐。 曹丽说话了:“孙总利用下午的时间到各经营部门来转转。” 领导经常用转转这样的词语来淡化自己下来巡视的力度,但同时又在强化自己的权威和重要性,所谓转转,其实就是视察工作,只是领导谦虚的一个说法。 曹丽说完,孙东凯接着就叹了口气:“董事长被双规的事情,让我心情很沉重……今天上午的会开完后,我的心里一直沉甸甸的……唉……” 我和秋桐都没有说话,既然孙东凯说自己心情很沉重,我和秋桐一时也不好说什么,我怕自己说多了会淡化孙东凯心情沉重的程度。 “董事长一直是我们集团的顶梁柱,是我们集团的主心骨,他这一出事,我心里突然觉得空荡荡的。”孙东凯继续说:“同时,我也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所以,我到下面个经营单位来看看,听听大家的心里话,同时,督促下大家的工作……在这样的非常时期,别的部门我不管,但是我分管的各部门,工作必须不能懈怠,必须要愈发紧地做好。”筆趣庫 秋桐点了点头。 “秋总,发行公司是集团经营工作的龙头,作为发行公司的负责人,我想听听此刻你的想法。”孙东凯说。 我心里顿时明白,孙东凯打着视察工作的名义下来转转,其实是在了解下面各中层骨干内心的想法,探听口风。 秋桐看着孙东凯说:“作为集团的一名中层干部,我的原则是恪守自己的职责,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按照领导的要求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其他的,对集团高层领导的事情,我不做任何评价,我也没有资格去对集团领导的事情说三道四。 “上午,按照集团会议的要求,我们已经召开了发行公司全体人员会议,遵照上级的要求传达通报了有关情况,对有关稳定和持续发展的事项进行了强调,目前,公司的人心是稳定的,各项工作都在按部就班开展。” 孙东凯点点头:“嗯,好,秋总,你说的对……我今天到各部门转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求大家保持一个稳定平和的心态,要继续按照原来的工作方针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越是在非常时期,越是考验大家的时候,越是考验一个部门负责人领导能力的时候,越是考验一个员工对集团忠诚度的时候。 “目前集团高层有些震荡,在这样的时候,保持平稳和和谐,是非常重要的,作为集团经营系统的骨干部门,你们要坚守好自己的工作岗位,以高度的责任心来做好目前的各项工作。这是市里的希望,也是集团的要求。” 秋桐说:“我一定会遵照上级的意图,管理好发行公司的各项工作,这一点,请领导放心,请集团领导放心。” 曹丽这时插了一句话:“孙总,秋总的管理能力和管理水平,你是绝对可以放心的……即使其他部门乱了,发行公司是绝对不会乱的。” 孙东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嗯……对秋总,我还是很放心的……这个时候,保持阵脚不乱,正是看一个部门负责人全面能力的时候……对了,秋总,最近发行公司的工作进展如何?” 秋桐说:“最近我们正在未雨绸缪策划明年的报纸大征订工作,基本的实施方案已经出来,这不,我和易经理正在就方案进行讨论和修改。” “明年的报纸大征订。”孙东凯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集团到现在都还没开会讨论这事呢,现在董事长一出事,看来又要往后拖了。” “孙总,时间很紧迫了,往年这个时候,集团的大征订工作已经开始启动了,可是,今年……”秋桐说。 “嗯……今年的情况有些特殊了一些……”孙东凯说:“按照往年的习惯,集团报纸刊物的征订都是一起开展的吧……统一计划,统一实施。” 曹丽点点头:“是的,过去都是这样的。” 秋桐说:“可是,今年的情况有些特殊……我担心。” “你担心什么?”孙东凯说。 “我担心如果一直等着市里召开日报发行工作会议,虽然日报的征订工作不会耽误,可是,生活类报纸的征订就会失去了先机。”秋桐说:“每年的报业大战,主要集中在都市生活类报纸上,星海的都市类报纸是不少的,我们如果一味把晚报的征订日期和日报对齐,等着日报,其他兄弟报社可不会等,他们现在也必定正在紧锣密鼓操作大征订准备事宜。” “嗯……你说的也是,那……你的意思是?”孙东凯看着秋桐,又看看我,随后,又看了下曹丽。 曹丽面无表情,我保持沉默。 秋桐看了看我,沉思了一下,接着对孙东凯说:“刚才易克给我提了一个非常好的建议,我正在琢磨,正好你们来了……我想借这个机会给孙总汇报一下,听听孙总的指示。” 秋桐话一出口,孙东凯和曹丽又瞥了我一眼,我继续低头不说话。 筆趣庫 麻了 孙东凯接着看着秋桐:“那好,你说说。” “关于明年的报纸大征订,鉴于目前集团的现状,我们的想法是改变往年的惯例,分两步走。”秋桐说。 “分两步走,怎么个分法?”孙东凯说。 秋桐说:“把日报单独择出来,第一步,不去管日报,集团先决策批准生活类的晚报等的征订计划,确定发行基数,下达发行总任务,确定发行费率,明确发行优惠措施,先开展日报之外报刊的征订。第二步,就是按照日报的征订批准程序,逐步上报,等市里开会下任务下指标分配任务,然后再进行征订。 “按照如此两步走的方针,我们可以单独提交一份日报之外的大征订工作方案,这个工作方案,包括本集团的非日报报刊,也包括我那天给你汇报的外报外刊的代征代投内容。只要集团批准了,我们立刻就可以实施下去。同时,日报的大征订工作方案,我们也会随时提交给集团。” 孙东凯听了,低头沉思起来,眼珠子不停地转悠。 秋桐接着说:“我们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的办法,我们也不想打破集团一直以来的工作惯例,我们也不想让集团被动,可是,孙总,今年的情况实在是特殊。” “如果按照这个两步走的方针去做,我们日报和其他非日报的征订可以两全其美,只是集团多了一个议事程序而已,同时,我们还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去抓外报外刊的联系和征订。外报外刊的代征代投工作做好了,同样可以有很大的收益,同样会壮大我们集团的经济实力。”https:ЪiqikuΠet 曹丽这时用紧张的眼神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眼珠子继续转悠,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小易,这是你的主意?” 我点点头:“基本是!” 孙东凯深深看了我一眼,又看着曹丽:“曹主任,你觉得秋总说的办法怎么样?” 曹丽笑了下:“我觉得秋总的思路确实很好……真的不错,只是……” “只是什么?”孙东凯说。 “只是这样显得有些乱,会增加集团的工作量,目前集团正在多事之秋,再增加这些打破常年惯例的事情,会不会打乱了集团的整体工作思路,同时这样做,要牵动其他相关部门,比如财务,比如行政,比如其他报刊编辑部…… “还有,日报这一块,会不会觉得集团在厚此薄彼,会不会引发集团内部的不和谐,会不会影响大家的团结……目前,对集团来说,内部的团结稳定是压倒一切的大局。” 曹丽说了一通大道理,找了一大堆理由,很显然,她是想阻碍这事。她巴不得秋桐这边的工作乱套。 秋桐没有说话,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听曹丽说完,又看看秋桐,然后又看看我,眼珠子转悠了几下,接着说:“这样吧,秋总,你专门就此事打一个报告给我,我提交给集团讨论,现在是总编辑在主持集团的工作,此事必须要得到他的同意。” 孙东凯一说这话,我心里不由松了口气,秋桐也轻松了下,接着点头:“好,我以最快的速度弄出报告来。” 曹丽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失望,不满地看了孙东凯一眼,孙东凯装作没看到。 接着,孙东凯站起来:“好了,你们忙吧,我和曹主任要到其他经营部门去转转。” 送走了孙东凯和曹丽,秋桐对我说:“我现在就打这个报告……你先别走,我们一起商讨内容。” 于是,秋桐打字,我在一边提想法,秋桐边打字边给我补充,很快,一份给集团的报告就打了出来。 打出来后,我和秋桐又看了几遍,确保没有问题了,才放心。 我说:“这报告按照工作程序,是要先报经管办的……是不是先给曹主任那边送过去?” “不——”秋桐干脆地说:“直接给孙总。” “那……合适吗?”我说。 “怎么不合适?你没听到孙总刚才说了,直接打报告给他……既然他说了直接给他,那我们又何必非要自己去绕弯子多一道程序呢。”秋桐说完,狡黠地笑了下:“走曹主任那边,我担心她会给我压住拖延。” 我笑了:“嗯……你倒是很注意细节……那好。”httpδ:Ъiqikunēt 秋桐说:“如果这个报告批下来,那么,我们之前的整体方案就要随着做变动。” “是的,必须要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工作方针,死抱着条条框框不放,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和呆板。”我说。 秋桐叫来云朵,把报告递给她:“盖上公司的章,你亲自去集团孙总办公室交给他……我估计这会儿他该转悠完回去了。” 云朵答应着去了。 秋桐看着我笑着说:“易克,如果此事操作成功,你是第一大功臣!” 我说:“功臣不敢当,我只是建言献策,你是做决定的,你不做决定,哪里能成功?所以,最大的功臣,该是你……” 秋桐抿嘴一笑:“照你这么说,我也不是功臣,功臣该是集团,该是孙总,该是主持工作的总编辑了。” 听秋桐提到这个临时主持,我问秋桐:“总编辑这人做事如何?领导魄力怎么样?” 秋桐沉吟了一下:“总编辑是个老报人,一直在集团做报纸,负责编务这一块,做事很小心。” “是不是属于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那种书呆子?”我说。 秋桐看了我一眼:“不要这么说领导……不过,总编辑一直从事文字工作,还真没接触过行政管理和经营这一块。” “现在让他主持集团的全面工作,恐怕他一下子晕了头麻了爪吧?”我说。 秋桐用责怪的口气对我说:“你这话怎么说的?我今天在公司开会怎么说的,不要背后议论领导,你怎么明知故犯?是不是想找尅?” 我嘿嘿笑了下。 “你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讲话不注意分寸,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人都敢评价。”秋桐说。 “我怕什么,我又不是体制内的干部,我反正又不会列入提拔考核对象。”我说。 “那也不行,你在发行公司还是个中层管理人员呢,你以后讲话要注意呢。”秋桐说。 “我就是和你说这些话,和别人,我不说的……我在其他人面前,讲话很注意的。”我说:“我这不是没把你当外人嘛……能不被我当外人,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啊。” 秋桐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你就是贫嘴。” 我呵呵笑着出了秋桐办公室。 下班的时候,我在院子里刚要开车走,遇到了曹丽,曹丽一见我就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易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曹丽说。 “怎么了?”我说。 “怎么了?谁让你给秋桐出那主意的?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了,瞎捣鼓什么?”曹丽说。 “那又怎么了?”我说:“我这主意谁想不出啊,我就是不说,秋总自己也会想出来的……你以为秋总就那么不懂发行?” “她想是她的事,你就不该出这主意。”曹丽说:“提前搞晚报征订,对你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了,好处大大的,我就是因为对我有好处才出这主意的。”我说:“提前征订晚报,我不就可以提前赚钱了,我可是很能订报纸的,每年报纸征订提成这一块,可是我收入的主要来源。” “你……你这个财迷心窍的鬼东西……脑子里就没有一点大局观念。”曹丽说。biqikμnět “我怎么就没有大局观念了?”我说。 “行了,不和你说这个了……秋桐的报告弄出来了吗?”曹丽说。 “弄出来了啊!”我说。 “我怎么没见?”曹丽说。 “秋总让我先给你,我想了想,这点事还用得着烦劳你吗,我就直接给了云朵,让云朵直接送给孙总了。”我说。 “什么?你……你这个死易克……你胆子不小啊,敢擅自做主越过我……”曹丽火了,瞪眼看着我。 “多大个事啊,我这是替你考虑,我想减轻你的工作量呢……再说,孙总今天在秋总办公室不也说了,报告给他看。”我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理直气壮地说:“你这个人,没良心,你不感激我,还骂我……你再骂我,我不和你玩了……真没意思……好心当驴肝肺……混了这二十多年,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你……”曹丽瞪眼看着我,似乎被我的理直气壮和一番逻辑弄晕了,又似乎那我没办法。 趁曹丽发晕,我急忙开车离开,剩下曹丽自己在那里发呆。 边开车边给海珠打了个电话,海珠正在公司里,说晚上还要加班,我说我一会儿就过去。 这段时间海珠很忙很累,人都累瘦了一圈。 海珠虽然对旅游管理不是很熟悉,但是在努力学,而且学得还很快。 海珠工作起来,颇有我那种拼命三郎的劲头,这段时间整个身心都扑在了公司的事情上。 我开车拐上滨海大道,走这里虽然到海珠公司路程远一点,但是一般不会遇到堵车,反而节省了时间。 走在滨海大道上,暮色渐沉,秋日的大海显得格外静谧。 海边的女人 走到一座山脚的拐弯处,这里一边是高山,一边就是大海,路边有修的木栈道,还有停车带,经常会有游人在这里停留到木栈道上观赏海景。而此刻,天色已晚,秋凉阵阵,游人很少,只有一个穿浅蓝色风衣的女人站在木栈道的栏杆那里面向大海一动不动。 我随意一瞥那风衣女人的背影,顿时就收不回目光了,这背影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这是冬儿的背影! 旁边没有车,冬儿是徒步走到这里来的?傍晚了,她自己在这里干什么? 我心中一动,缓缓停车,下了车,轻轻走到她身后。 我走的悄无声息,冬儿似乎毫无觉察。 冬儿两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身体一动不动,我小心翼翼缓缓侧过脸去看她,蓦然一惊,冬儿此刻正闭着眼睛,脸上正热泪长流…… 看着冬儿那白皙脸颊上布满的泪水,我的心猛地一揪,心中大痛,冬儿是独自来这里流泪的,不是来看海景的。 冬儿为什么要如此流泪?这种无声的哭泣实在是比嚎啕大哭要让人心痛多。嚎啕大哭,哭完了心里会感觉痛快些,积郁能发泄出来,而无声的哭泣,却是越哭心里越纠结越压抑越痛苦。 嚎啕大哭是一种行为,而无声哭泣是一种境界。 此刻,我被冬儿的这种境界纠葛了,我忍不住轻轻掏出纸巾去擦拭她的脸…… 纸巾刚接触到冬儿的脸,冬儿猛地睁开眼睛,身体猛地一颤,似乎受到了惊吓,似乎她的心里一直就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之中。 冬儿表情的剧变让我有些震动,我看冬儿睁开了眼睛,就收回手。 “你——是你?”冬儿看着我,脸上的惊吓状态迅速恢复为平静,自己忙掏出纸巾擦拭脸上的泪痕,边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开车经过这里,正好看到你……”我说。 “看到我又怎么样?”冬儿擦拭完脸上的泪痕,淡淡地看着我:“看到我在这里淌眼泪,你是不是感到很快意?专门来看我洋相的,是不是?怎么自己来看呢,怎么不叫上海珠海峰一起来看呢?” 冬儿说话的口气有些咄咄逼人。 我叹了口气,垂下眼皮:“冬儿……为什么独自在这里哭泣?谁欺负你了?告诉我?”筆趣庫 “谁欺负我了?易大侠很关心是不是?告诉你又能怎么样?你能帮我去出气?”冬儿说。 我抬眼看着冬儿,点了点头:“嗯……只要有人欺负你,我会帮助你的!” 冬儿凝神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动容,但是,瞬即,脸上露出嘲笑的神色,说:“这是你说的,男人说话是不许反悔的!” “是的,是我说的,我说话绝不反悔!”我说。 “那好,我告诉你,欺负我的人是一个叫易克的混蛋,你给我去狠狠教训教训他!”冬儿说。 我一听,呆了,瞠目结舌看着冬儿:“这……” “怎么?你不敢了?你做不到?是不是?刚刚吹下的牛皮呢?去兑现啊?”冬儿用讥讽捉弄的目光看着我。 我苦笑了下,摇了摇头:“冬儿……你又何苦来捉弄我呢。” “我愿意,怎么样?你自己找上门来找捉弄的,你活该!”冬儿说。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天色不早了,你没开车,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谢谢你的好心了,不用,我有两条腿自己会走路,干嘛要别人来送!”冬儿看着我:“怎么?自己出来溜车,难道又是想找个地方喝酒?那天晚上我走后,你自己喝得很痛快吧?过得很逍遥吧?”说着,冬儿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又叹了口气:“冬儿,那晚上的手机短信是发的吧……你不要说不是,我就是猪脑子,也能猜到是你干的……你那样做,觉得有意思吗?” 冬儿脸色一红,接着又一寒,板起脸:“看来你不是猪脑子……是我干的,怎么样?惊扰了你的两个小情人了,是不是?你找我来算账的,是不是?我现在就在这里,你来算账啊,有种你把我扔到海里去。”httpδ:Ъiqikunēt 我说:“冬儿……你说什么?什么两个小情人。” “哼,你以为我是傻瓜看不出?”冬儿冷笑一声:“那个秋桐,表面上你们俩正儿八经人模人样的,谁知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一方面和海珠卿卿我我,另一方面又和那秋桐纠缠不休,你以为我毫无觉察?告诉你,那次你因为我说她的一句话就要打我,我心里就有数了……小克,你可真能啊,脚踩两条船,家里一个,外面一个……够你逍遥的。” “你……你乱说。”我强作镇静地说着,心里有些发虚。 冬儿盯住我:“别外强中干了,你要不是和她有什么猫腻,你为什么有自己的旅游公司了还不肯离开那个发行公司?还在那里做个叫人使唤的打工仔?这根本就不符合你的个性……你要不是因为她,就绝对不会这样…… “那个可怜可恨的傻丫头海珠,还自以为没有我就独占了你……哼,我那晚的手机短信,就是想让她们来个面对面碰撞……告诉你,不怕你说我心狠狡诈,我就是想坐山观虎斗,最好她们两败俱伤,然后我一个个来收拾。” “你……冬儿……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秋桐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她对我和海珠,根本就没那意思。”我说。 “好了,有没有你心里不知道吗?”冬儿说。 “这个真没有!”我说。 “这个可以有。”冬儿说:“小克,我警告你,你在玩火,你和秋桐搞暧昧,你是在自己往火坑里跳,秋桐是李顺的什么人,你自己心里不是没数,你明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你还不知死活瞎捣鼓……要是李顺知道你的心机,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李顺做事手段的狠辣,你比我清楚。” 我呼了一口气:“冬儿,我想和你说,事情完全不是你认为的那样……你实在是误读了秋桐……秋桐对我是没有任何那种意思的,她把海珠视为自己的亲姐妹,情同手足,对她丝毫没有任何的心计,同样,即使是你,秋桐也一直看做好妹妹,她没有在人前人后说过你一句坏话,没有对你有丝毫偏见。至于我为什么不离开发行公司,其实你心里也应该有数……你心里其实知道,却故意往那方面去想。” 我最后的话有些心不由己,有些强词夺理。 冬儿不说话了,。眼睛直直地盯住我,半天,说:“李顺让你留在发行公司保护秋桐的,是不是?李顺拿什么东西来威胁你了,是不是?” 我没有做声。 冬儿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其实就是李顺不威胁你,你也不愿意离开发行公司,是不是?你在拿李顺对你的威胁当挡箭牌,要么就是二者兼有,是不是?” 我还是没有说话。 冬儿使劲抿了抿嘴唇:“你不说话,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了?” 我说:“你愿意怎么以为,是你的事,我不辩解。” “我告诉你,小克,不管你和那个秋桐到底有没有事,不管哪个女人和你搞暧昧,只要被我知道,我都绝对不会放过她。”冬儿的声音有些冷。 听冬儿这话的意思,她似乎又不能确定我和秋桐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似乎刚才她也只不过是在主观猜测。 我说:“冬儿,你以为我是那种乱搞的人吗?我们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你不了解我?” “人都是会变的,谁知道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的人?”冬儿说。 “有些人,不管怎么变,其本质还是不会变的。”我说。 “那也未必……我相信你没变,那么,你相信我没变吗?”冬儿说。筆趣庫 “我……我不知道!”我说。 “哼……”冬儿冷笑一声:“你不知道?撒谎……你一直就在怀疑我,从你破产离开宁州,你就开始怀疑我,怀疑我和段祥龙,怀疑我对你的忠贞……现在,你也没有停止怀疑我,怀疑和我和白老三,怀疑我和张小天……你心里早就认为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冬儿了,你早就认为我变了。” 我的心里有些酸楚,看着冬儿,不说话。 冬儿抬头看看昏黄的天空,说:“是的,我确实是变了……你以为的或许没错,只是,我的变,未必就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其实,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根本就不……当然,或许,此时,我也不需要你来了解,你也了解不了。” 冬儿的声音有些苍凉,还有些悲怆。 我的心起起落落。 冬儿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一会儿眼神里闪过无奈,一会儿又闪过妒忌,一会儿又闪过几分疼怜。 我怔怔地看着冬儿,被她瞬息变化的眼神搞得有些迷惘。 一会儿,冬儿不看我了,转脸看着大海,深深地叹了口气:“作孽……你在作孽,我也在作孽……或许,大家都在作孽。” 冬儿的话让我听得有些发晕,一时不明就里。 “好了,走吧,我不需要你来送……我也不想让不该看到的人看到我和你在这里谈话。”冬儿说着,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径自往我来的方向匆匆走了。 我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冬儿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 深度滑落 冬儿最后的几句话又唤起了我内心深处的某些伤痛和记忆,我不由想起我破产离开宁州流浪后的那些日日夜夜,想起那无数个彻夜难眠的日子里我的思想和心事。 我的心在伤痛间深度滑落。 酸楚地想到,或许,这世间,每个人心中都会藏着一些茧。每个人都会像蚕一样,每当想起那些痛苦的过往,就会在心里吐出一些长长的丝,结成一个厚厚的茧,把往事包裹在里面。 如果没有勇气撕破这些茧,那些残忍的记忆就会永远留在心中,蠢蠢欲动。或许,只有坦然面对,淡定从容,勇敢地撕破心中的茧,人生的痛苦才会化蛹成蝶。 只是,我有这个勇气去撕破这心中的茧吗? 我在原地站立了许久,才带着郁郁的心情开车去了海珠公司。 海珠正在公司外间和计调人员忙碌着,见到我进来,满脸喜色地把我拉到她的办公室,关上门,一下子就扑到我的怀里,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使劲亲了两口,然后乐滋滋地说:“哥,告诉你一个喜讯……三水集团的团款,今天全部一次性打到我们公司账户上了。” “哦……”我点点头:“好啊!他们倒是很按合同办事!” “哥,你怎么不高兴呢?”海珠仰脸看着我。 “呵呵……”我干笑了两声:“高兴啊,怎么不高兴!” “啧啧……一千三百万啊……我从小到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啊!”海珠喜不自禁地说:“哎——哥,我们真的发财了……做完这个单子,我们要赚80多万呢。” “这么大的单子,才赚80多万,还是毛利润,你觉得很多吗?”我低头看着海珠,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嘻嘻……是哦……其实想想也不多,当然,要是这1300万都是我们的,该多好啊!”海珠笑着说。 “想要这一千三百万都是我们的其实也不难,很容易!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去干!”我说。 “怎么去干呢?”海珠好奇地看着我。 我说:“携款潜逃,公司不开了,直接带着这一千三百万巨款跑人,这不就行了,这钱都是我们的了!” 海珠笑起来:“哥,你可真有创意,这主意亏你也能想出来,那可是犯罪呢,我们是要被全国通缉的,跑到哪里都得提心吊胆,虽然有了钱,这日子却无法过了……呵呵……再说,这种缺德的事,咱们可干不出来……这可是对不住祖宗的事情。”biqikμnět 我看着海珠:“海珠,你说,我要是个被通缉的罪犯,你还跟我好不?” 海珠愣了下,看着我:“哥,你怎么这么说呢?你好好地做事做人,又没干什么犯法的事,怎么会是罪犯呢?” 我说:“我在假设呢!回答我……” 海珠想了想说:“犯罪有两种,一种是干了违法的或者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有一种是过失犯罪,或者是被人陷害,或者是本人没有犯罪的意图本着良好的愿望做事却无意中触犯了法律……假设你要是后一种,我不会责怪你,我会等你一辈子……可是,你要是前一种,我会……我会伤心一辈子。” 我的心猛地一沉,面部表情不由抽搐了一下。 海珠看着我:“哥,你怎么了,你当然是不会犯罪的了……我们这不是在假设吗……你怎么还当真了呢?呵呵……看你这表情啊,好像你真的犯了法似的……嘻嘻,你该不会是像香港电影里的那样,加入了道上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的心不由猛地一惊。 我咬咬牙根,看着海珠:“阿珠,你还真说对了,我是加入了道上……我不但加入了道上,还是道上的其中一个大哥……”筆趣庫 海珠闻听,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的心缩地紧紧的,紧盯着海珠。 海珠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哥,你真逗,你把我笑死了……看你这副认真的样子,我要是不了解你,还真就相信了,你可真会演戏……整个一天方夜谭啊……”海珠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地笑着:“哥,行,你是道上,你是大哥大……那我也是道上,我还是大姐大呢……哈哈……” 海珠笑得很开心很轻松,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似乎确信我是在逗她。 我的心里哭笑不得,却依然很郁郁,勉强随着海珠笑了下。 “好了,哥,别逗了,我都笑得肚子疼了。”海珠擦擦笑出来的眼泪,又扑上来抱住我,亲着我的嘴唇,嘟哝着:“我的好哥哥怎么会是道上呢,打死我也不会信的……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加入了道上,你也不会的……我们都是正经人家的子女,我们可不加入那玩意儿,我们要正儿八经过日子呢。” 海珠的话让我的心里沉甸甸的…… “海珠姐姐,什么事这么笑得开心啊?”随着声音,海珠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小亲茹出现在门口。 看到海珠正抱着我,小亲茹忙用手挡住眼睛,叫着:“呀——呀——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海珠忙松开我,脸色红红的,一把拉过小亲茹,打了两下屁股:“死丫头,叫你进来不敲门……打你屁屁。” 小亲茹嘻嘻哈哈躲闪着,和海珠嬉闹着,半天两人才安静下来。 “姐呀,你刚才大笑什么呢?我从外面都听见了……该不会是因为今天收到三水集团团款的事情吧?”小亲茹拉着海珠的胳膊摇晃着。 “嘻嘻……不全是啊,我是让我哥逗得大笑呢。”海珠说:“刚才我哥给我吹嘘说他是道上的老大呢……哈哈,我哥是大哥大,那我就是大姐大了,呵呵,小亲茹,你说笑人不?” “额……”小亲茹看看海珠,又看看我,嘴巴半张,一会儿点点头:“哦……是好笑……是好笑。” 说完,小亲茹突然伸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显然,看小亲茹的神态和表现,她应该或多或少从皇者那里知道我的一些事情,但是,她似乎知道此事保密的重要性,特别是对海珠,她对此一直是守口如瓶即使在我面前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想这应该是皇者对她有专门告诫! “好了,小亲茹,去买饭去,大家肚子都饿了,要吃晚饭啦。”海珠又开心地打了下小亲茹的屁股。 小亲茹回过神来,忙出去,出门前,回过头,冲我做了一个鬼脸。 小亲茹走后,海珠关上办公室的门,又扑到我怀里,边笑着说:“真不好意思,刚才让小亲茹看到了。” 这会儿,我突然有些泄气了,海珠既然打死都不会相信,那我有何必非要刺痛伤害她呢?非要让她伤心担惊受怕呢? 我要尽快争取早一天脱离李顺,脱离这万恶的道上,过正常人的成长日子。 天朝泱泱,屁民数亿,我就是其中之一。 我不想闻达于诸侯,也不想富甲于天下,我只想靠自己的本事安安稳稳赚钱,尽自己的能力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让自己和自己的亲人尽可能过上更好一些的生活。 这就是我这等小屁民的追求。当然,在这个追求中,我也想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在不断的奋斗中不断提升自己的理想和目标,争取能走得更远,站得更高。我的奋斗原则是:世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 我拍拍海珠的背:“好了,再让一个同事进来看到,你会更不好意思。” “呵呵……”海珠松开我,却又忍不住亲了我一下,然后笑嘻嘻地看着我:“哥……我总想黏着你……看到你就想黏住不放呢。” 我伸手到海珠的腿间,隔着衣服揉了下,说:“你再黏我,我就受不了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 海珠哈地笑了起来,忙往后闪开,说:“真服了你了,我信,我信……我不惹你了。” 我坐到海珠的办公桌前,翻开最近的业务报表。 海珠凑过来:“易总,海董事长给你汇报下这几天的工作。” 我笑了下:“不用汇报,我在看呢。” 海珠嘻嘻笑了,说:“哥,自从我们接了三水集团这个大单子,和他们有了战略合作意向,我觉得我们赚钱的路子一下子开阔多了……我想,下一步,我们是否可以调整下工作的思路。” “怎么调整?”我说。 “主要是针对业务部,抓大放小。”海珠说:“集中精力做挣钱多的团队,集中精力做大团队,其他的一些赚钱不多的小团队,只要不是自己找上门来的,我看可以适度放一下……毕竟,光三水集团这一个单位给我们的单子,这钱就够我们赚的了。” 我想了想,看着海珠:“阿珠,我问你个问题,你做事情的目标是什么?” “挣钱啊,我的傻哥哥!”海珠说。 我沉思不语。 “怎么了?夫君,奴家说的不对吗?”海珠笑看我。 我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然后冲海珠喷出一股浓烟。 “哎呀——你坏死了,呛死我了。”海珠忙挥手扇开烟雾。 我身体椅子后背一靠,然后说:“阿珠,我和你刚才的看法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海珠说:“我们做生意的目标就是赚钱,难道我说错了?” ъiqiku 情哥哥 “我没说你错,而是,我和你有不同的见解。”我说:“不错,当我们刚开始创业的时候,当我们为别人打工的时候,我们的原始目标就是挣钱,挣钱是我们的首要目标……可是,当我们的发展跃上一个新台阶之后,我们的做事目标也要随之而转变,我们的眼光,我们的气魄,我们的力度,我们的视界,都要有与之相适应的调整。” “哦……”海珠看着我,眼神很专注。 “我以为,在一定的阶段,将目标放在工作上比放在挣钱上要好得多。”我说:“人类有史以来就开始劳动,钱的历史只有几千年,但是你要记住,历史越悠久的东西离本质越近……很过成功者的经验告诉我,工作比挣钱更有效,巨富者一般都是以做事为目标的人,只想挣钱的人很难跨出打工者和小老板的行列。” 海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 “工作可让我们活得精彩,挣钱最多使我们过得潇洒,即使很有钱,也会面临生命被异化的危险。”我又说。 “哥,你说的这些,我似乎有些不大明白。”海珠说。筆趣庫 “不明白不要紧,但你要记住我的这些话,慢慢你就会体会到的。”我说。 “嗯……”海珠点点头:“其实我工作还是蛮下气力的,我的目标是挣钱,但我是通过勤奋的工作来实现的……所以,是否也可以说我的目标就是工作了呢?” “显然不是,因为你心里没有这种意识。”我说:“放下刚才的话题不谈,就说说这工作,不同的人,对工作的理解也是有不同的境界的。” “都有什么境界?”海珠说。 “第一层境界是谋生,人首先要解决吃饭,有份工作来生存,这是工作的基础阶段;”我说:“第二层境界是事业,当吃饭不是问题,工作慢慢成为事业,变成精神上的追求和取得成就感;第三层境界是快乐,工作着是快乐的,感到工作充满乐趣;这第四层境界就是忘我,自己与工作完全融为一体,工作已是生活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阿珠,想一想,你现在属于哪一种境界?” 海珠歪着脑袋,眨眨眼睛:“嗯,这个……嘿嘿,我不告诉你。” 我笑了下:“什么不告诉我,暂时没想出来吧?” “嘻嘻……”海珠笑着:“我回头要好好琢磨琢磨你刚才的话。” 我说:“琢磨透了我刚才的话,你就知道你准备抓大放小的经营策略正确与否了。” 海珠点点头:”嗯……” 我想了下,看着海珠,笑着说:“阿珠,经营管理者大致可以分为三类人:平凡者,优秀者,卓越者,这三类人,你想做哪一种?” 海珠趴在我的肩膀上磨蹭着说:“这三类人怎么区别?” 我说:“就挑战来说,平凡者,害怕挑战;优秀者,迎接挑战;卓越者,寻找挑战。就机会来说,平凡者,等待机会;优秀者,把握机会;卓越者,创造机会。就做事的程度来说,平凡者,做完;优秀者,做好;卓越者,做到极致。就坚持来说,平凡者,坚持一下子;优秀者,坚持一阵子;卓越者,坚持一辈子。” 海珠听完,沉吟了一会儿,说:“就理想来说,我当然想做卓越者,可是,就现实来讲,我觉得我能做到优秀者就不错了。” 我呵呵笑了:“嗯……理想永远高于现实,其实,现实中,更多的人是平凡者。” 海珠说:“哥,你想做那一类人呢?” 我说:“有你这优秀者在,我做个平凡者就行了,有你这么出色的老板娘,我下辈子就靠你来养了。” “哈哈,你又在逗我……口是心非。”海珠笑着:“我看,你绝对是一个卓越者……没有你这个卓越者指导我,我恐怕永远只能是平凡者。” 我说:“其实,我们到底能做到哪一步是次要的,关键是我们必须要有做卓越者的目标和勇气,目标越高,我们前进的动力才会越强。你现在是一个经营管理者,是公司的老板,经营管理上的一些事,要学会有自己的主见和主张,只要你觉得是正确的,那么,你就可以去实施,不要怕失败,不要怕走弯路。 “刚才你说的抓大放小经营策略,我不做评价,这事你自己去想。如果你认为是正确的,那么,你就去做。如果你觉得有不稳妥的地方,你可以去调整……一句话,阿珠,你要学会自立,要在不断的实践中形成自己的思路和见解。” 海珠认真地听着,点点头:“嗯,我们在创业,我们的公司在发展,我伴随着我们公司的发展一起成长。” 我说:“做经营的,再大的老板,也是从零开始创业的……创业艰难百战多,这是很多人的体会……创业伊始,尤其要注意几点。” “哪几点?”海珠说。 我说:“我的体会是,生意要从小做起,不要因小而不为;要善于发散思维,在实践中不断寻找商机和关系;要坚定信念,做营销时切勿盲目跟风。做决策时,不要期望万事俱备,从来没有十全十美的准备,准备有一半的把握时就可以开始操作;运作成本要控制到每一分钱,盈利要增加到极限。还有,就是要用人不疑,该放权时就放权。” “好——说得好!”随着讲话声音,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这回进来的不是小亲茹,是海峰。 “哈……哥,你怎么来了?”海珠欢叫一声,蹦跳过去,拉住海峰的胳膊。 “怎么?我不能来?”海峰笑嘻嘻地走进来,看着我:“哟——易老板,多日不见,甚为想念。” 我笑起来,看着海峰:“海老板,你怎么有空过来呢?” “开车路过,突然很想我妹妹,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易老板也在,那就一同看望了。”海峰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摇晃着:“告诉你,再说一遍,我不是看你的啊,我是来看我妹妹的……你不要自我感觉良好。” “嘻嘻……”海珠开心地笑着,坐在海峰旁边。 海峰看着我:“刚到门口,就听到了你的牛逼理论,你小子行啊,在给海珠灌输黄金创业法则……怎么样,也给我灌输灌输,我也听听易大师的高见。” 我笑着说:“你去死吧。” “海峰一咧嘴:“还有这样对待大舅哥的,这也太不像话了……今天我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放过你,不然,就凭你对大舅哥这态度,我一 https:ЪiqikuΠet生气,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我和海珠都笑起来。 等我们笑完,海峰对海珠说:“阿珠,我给讲,刚才易克讲的黄金创业法则是不错,但是,光有这法则还不行,我给你补充一点,这创业的关键是要什么?要有资本啊,没有资本,光有黄金法则,你创个屁啊!” “嘻嘻……不许说粗话!”海珠边点头边数落海峰。 “好,不说粗话,不说屁了,说空气……没有资本,你创个空气啊……”海峰说。 “哈哈,哥——你说的是大实话,创业当然要有资本了。”海珠说。 “但是,光有资本还不够,还必须要有资本意识……这资本意识才是最重要的。”海峰正色说道。 “哦……”海珠看着海峰。 “为什么有的人会穷一辈子?你知道为什么吗?”海峰看着海珠。 海珠摇摇头。 海峰说:“话说一个穷人用100元买了50双拖鞋,拿到地摊上每双卖3块,一共得到了150元;而另一个穷人拿100元全部用来买大米和油盐。同样是100元,前一个100通过经营增值了,成为了资本,后一个100仍然不过是一笔生活费用。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真正的穷者很难把钱由生活费用变成资本,更没有资本意识!一个没有资本意识的人,他不做穷人谁做穷人?所以,阿珠,一个成功的经营者,必定是一个有强烈资本意识的人。有了资本意识,再加上你男人刚才说的创业黄金法则,二者有机结合,赚钱就不难喽。”biqikμnět 说完,海峰哈哈大笑起来。 海珠抿嘴笑着:“赚钱那里有那么容易,就凭几句话就可以了?呵呵,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我听了受益匪浅,但是,要真正把你们的观点渗透进脑子里领悟透彻才好,同时,要不惜血汗地去做,说来说去,努力奋斗才是硬道理。” 海峰打断海珠的话:“我亲爱的妹妹,我给你说,一个人的奋斗到了一定境界,最重要的并不是努力了。” “那是什么?”海珠说。 “大舅哥,你告诉他是什么?”海峰看着我说。 我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 “我擦……你是把这显摆的机会让给我是不是?”海峰笑着说,然后看着海珠,认真地说:“阿珠,我给你说,到了你现在的这个程度,依照你的本身素质,现在对你来说,重要的并不是努力,而是方向,是梦想。 “压力和动力不是有人比你努力,而是比你牛叉几倍的人依然比你努力,比你牛叉的旅游公司依然在发展。即使你暂时看不到未来,即使暂时看不到希望,只要有方向,有梦想,你也要依然相信,自己错不了,自己选的人错不了,自己选的人生错不了,自己选的事业错不了……第二天叫醒你的不是闹钟,其实,是梦想!” 海峰的话我很赞同,我隐约觉得,现在的海峰经过现实的锤炼,经营理念和人生思维已经愈发成熟了。 海珠对海峰的话大加赞赏:“哥,没想到你能说出这么有见的的话来……说的太好了,我记住了!” 海峰一咧嘴:“你以为你亲哥就是饭桶,不如你那情哥哥?哼……” 好幸福 海珠哈哈笑起来,又说:“哎——哥,你怎么没叫上云朵妹妹一起来呢?” 海珠这么一说,海峰看看表站起来:“哎——不和你们扯了,我光顾和你们说话,差点要迟到了,我和云朵约了一起去看电影的,估计她这会已经到了……走了,拜拜。”筆趣庫 海峰说完,一阵风地走了。 海峰走了,海珠开心地笑了半天:“我有两个哥哥做我的事业和人生导师,好幸福哎。” 这时,小亲茹买来了晚饭,大家吃加班饭。 饭后,我留在公司,和海珠一起加班,一直忙到10点多才回去。 第二天上班后,我到集团办去办事,办完后,正在电梯口等电梯,孙东凯正好从这里经过,看到我,孙东凯停住了脚步,对我说:“小易,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我不知孙东凯有何事,跟随他进了他的办公室。 孙东凯坐到老板桌后,拿出一份文件放到我面前:“正好你来了,顺便把这个带回去给秋桐……这是秋桐昨天打的那个报告,我今天让人转给总编辑看了,他直接签批了自己的意见。” 我靠,不是说要开会研究的吗,怎么不研究就直接签批了?我心里嘀咕着,接过报告,看了一眼—— 这一看,我愣了,总编辑在方案空白处写了一行字:此方案虽可行,但并无实施之必要,鉴于目前集团的实际情况,建议参照往年大征订的方法和程序执行,不宜做出新的改变! 我擦,这意思很明显啊,总编辑不同意这方案。 我又看到下面还有一行字:请总编辑审批……孙东凯。 显然,孙东凯没有直接和总编辑说自己的看法,只是让办公室人员转给了总编辑。而总编辑这个书呆子不懂经营不懂管理,只知道编稿子改稿子,他哪里知道发行市场抢占先机的重要性。他刚刚主持集团的工作,自然是不想轻易改变以前旧有办事方法的,这是个因循守旧的呆板老夫子。 而孙东凯,虽然昨天同意了秋桐的方案,但是也并没有表现地多么积极,有些应付公事的态度,而且,这事还有曹丽从中作梗,要是昨晚曹丽给孙东凯吹了什么耳边风,说不定孙东凯对这事就更不积极了。 孙东凯现在的心思是让经营系统的工作保持稳定,不出事就万事大吉,他更多的心思是放在了如何尽快让自己当一把手上,千万别让这个临时主持扶正,也别让其他外来的人抢占了自己的胜利果实。 果然,看我正在看着方案发愣,孙东凯说话了:“其实你们这个新主意,我并不是很赞同,这其中不光要牵扯集团的精力,更要牵扯到许多部门,原来的老办法都是大家熟悉习惯了的,都有成熟的套路来操作,你们一下子搞了这么一个新东西,很多大家已经熟悉的运作办法都要改变,这会让大家都不适应的。 “不说别的,就光是涉及到的报表和统计软件这一块,就要由微机中心重新进行调整,还有,财务那一块,各家编辑部那一块……总之,牵扯到的部门和人员精力太多……但是,昨天看到你们如此高涨的工作热情,我是不忍心给你们泼冷水的……这不,我今天签完字给了总编辑,总编辑直接这样签了意见…… “我看,你回去把我的话转告秋桐,不要再标新立异搞什么新动作,按部就班等候集团指示就行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宜多搞什么新东西……目前,对我来说,集团经营系统最重要的是稳定,稳定是压到一切的政治任务,都不要给我出事就好了。” 我眼睛盯着总编辑的那行签字,脑子里飞速旋转着,没有说话。 “昨晚我听曹丽说,你给秋桐出这个点子,是为了让自己及早多订报纸好多拿提成,是不是?”孙东凯又说。 我抬头看着孙东凯,还是没说话。https:ЪiqikuΠet “你这个糊涂蛋,你就缺这点小钱吗?你折腾这些洋动静干嘛?”孙东凯用教训的口吻对我说:“我看你这是鼠目寸光,眼睛只盯住那点小钱,毫无长远眼光……现在正是集团的动荡时期,对于你们经营系统,我的要求就是不给我出事就行,稳定压倒一切,你给秋桐出那些鲜点子干嘛?你这不是没事给我找事吗?告诉我,易克,你到底是为了那些小钱还是为了帮助秋桐,你说?你告诉我——” 我放下报告,然后在孙东凯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孙东凯,缓缓说了一句:“孙总,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和你说一句话,这句话是我反复慎重考虑过的……不知该不该和你说。” “什么话?”孙东凯看着我。 “这句话听起来虽然对你是大不敬,但是,却是出于爱护你的目的……我先问你听了会不会生气,你要是生气,我就不说了。”我慢条斯理地说。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生气不生气?”孙东凯说。 “算了,我不说了,我知道说了你必定会生气必定会暴跳如雷的!”我说。 孙东凯皱皱眉头,咬了咬牙,瞪眼看着我:“你说吧,我不生气!” “你保证不生气?”我追问了一句。 “我保证不生气,你说!”孙东凯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下情绪,然后微笑了一下,看着我:“说吧,小易,我保证心平气和地倾听。” 我点点头,然后看着孙东凯一字一顿地说:“孙总,你是个傻逼!” 话音刚落,孙东凯脸色剧变,两眼圆睁,腾地一下子从老板椅上跳起来—— 孙东凯的脸色瞬间就成了酱紫色,接着又成了铁青色,显然,孙东凯迅速完成了从羞恼到愤怒这一心理态势和外形感观的转变。 除了羞恼愤怒,他其实还有震惊,他震惊于我口里吐出的“傻逼”二字,震惊于这两个字竟然是送给他的。 不是可能,而是无疑,他绝对没有想到我再对他大不敬,也未必能这样骂他,骂他是傻逼。 孙东凯在震惊和恼羞怒火中从椅子上跳起来,差点就跳到老板桌上去,我以前没觉得孙东凯有这么强的弹跳力,现在看来,人不可貌相,我低估了他。 我坐在那里纹丝不动,面不改色心不跳,带着专注的目光看看大猩猩一样发疯的孙东凯。 “混蛋——混蛋——”孙东凯一连声地骂着:“你这个混账东西,竟然敢变着法子骂我,竟然敢耍弄我……混账王八蛋……你神经病啊你……” 孙东凯疯狂的咒骂从他那怒不可遏的口里喷涌出来,嗓门分贝也不低,我不由有些担心会被外面路过的人听见。 听着孙东凯愤然不停歇的斥责和咒骂,我知道必须要让他冷静一下,不然,不知他发疯到什么时候。这个孙东凯心理也太脆弱了,我一句话就把他刺激地像发了情的公牛一般兴奋。 我抱着双臂,看着孙东凯,眼里突然射出逼人的寒气,这寒气像两把利剑,直刺孙东凯。 我仰头冷冷地看着孙东凯。 正在发疯的孙东凯看到我眼里射出的这两股寒气,突然就止住了声,慢慢合上了嘴巴。 “你发疯发够了没有?”我冷语。 “我……你……”孙东凯似乎被我的气势所震慑,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谁保证不生气的?刚才你下的保证当是放屁了?”我说。 孙东凯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眼神却依旧怒气冲冲。 我看孙东凯快停止了发疯,从孙东凯桌子上摸过烟盒,想了下,先给孙东凯递了一支,先给他点着,然后我自己点了一支,两人慢慢吸了几口,都稍微平静下来。 “易克,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如此骂我?你是不是发神经了?”孙东凯的声音有些镇静了,边说边从鼻孔里喷出一股青烟,两眼逼视着我。 “我没发神经,骂你是为了爱护你,是恨铁不成钢……是因为你糊涂发晕!”我吸了一口烟:“你今天所做的事,所说的话,所思考的问题……你今天的所做所为所让我十分失望,骂你是傻逼,丝毫不为过。” “住口——不许再继续侮辱我的智商!”孙东凯低吼起来:“你当我是弱智啊……你整个就是一神经病。” 我不说话了,自顾抽烟。ъiqiku “说,到底是为什么?”孙东凯又说。 我还是不说话。 “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孙东凯瞪眼看着我。 “你不是让我住口吗?那我还说什么?”我说。 “我……你……”孙东凯一时噎住了,两眼一瞪:“行了,别给我抠字眼了,有屁抓紧给我放。” “没屁,不放了!”我说。 孙东凯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不耐烦地说:“行了,少给我装,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刚才你问我出那个主意到底是为了钱还是为了秋桐,这是我骂你的原因之一,如果换了别人问我这个问题我不会奇怪,但是,你——堂堂的集团总裁孙总,竟然也会问出这样低级痴傻的问题,我不由心里感到极度失望和伤心…… “我骂你的第二个原因,就是对于这个方案,你黑白不分,好坏不分,情理不分,忠劣不分,看不到这个方案给你带来的良机,抱着敷衍塞责的态度来对待,在总编辑否决了这个方案之后,你竟然麻木不仁甚至幸灾乐祸,好像否决这个方案和你毫无关系,你自己说这样是不是傻逼…… “我骂你的第三个原因,是你对此方案失去了自己的主观判断,盲目被女人出于妒忌的话所误导,听信女人言,吃亏在眼前。曹主任几句话就迷住了你的眼,就让你失去了正确的判断。” 孙东凯盯住我的眼睛,沉默了半晌,沉声说:“逐项给我说清楚。” 舌功 我说:“首先,我可以告诉你,我出这个主意,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秋桐,我是为了你!” “为了我?”孙东凯看着我。 “是的。”我说:“这是我出这主意真正的目的和原因……这原因我谁都没有说,假如不是今天出了这事,我也不会告诉你,我易克从来就不是做事喜欢张扬的人。昨天曹主任追问我出这个主意的原因,我告诉她说是为了钱,我如此回答她,只不过是搪塞她而已,因为我知道曹主任这个人虽然值得信任,但是嘴巴不严实,讲话经常漏风。我不想让这事满世界都传开。” 孙东凯似乎觉得我的理由是成立的,不由点点头:”嗯……” 我继续说:“孙总你对我平时怎么样,我心里最有数,只是我不愿意多说,我一直认为行动比言语更重要……我其实一直想着机会报答孙总你对我的厚爱,终于,机会到了,于是,我毫不犹豫抓住了这个机会…… “这个机会对我来说,或许是赚钱的机会,对秋桐来说,或许是她出政绩的时候,但是,这都是副产品,真正收获最大的,不是我,也不是秋桐,而是孙总你。我再迷糊心里也清楚,多订那点报纸赚的钱能比得上孙总你给我的金条吗?和金条相比,那点报纸提成算得了什么?我难道不会识别大钱和小钱? “同时,即使秋桐老总因为此方案而受益,但是,你要知道,秋总是你的部下,她的工作做好了,真正脸上有光出政绩的是谁?只要用脑子一想就明白,是你啊,是你孙总啊…… “所以我说,我出这个主意,不是为钱,更不是为秋桐,我凭什么为她啊,我脑子有病啊?我其实全部为的就是你。我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报答你的最佳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呢?所以,我精心策划了这个方案,专门向秋总提出来。” “哦……最佳机会……精心策划。”孙东凯嘟哝着:“说说,这个方案对我的好处到底在哪里?” 我说:“孙总,董事长一出事,现在集团高层是什么动静和动向,我想你心里必定比我清楚。” “嗯……” “目前的态势很明显,总编辑主持集团的工作,而不是孙总你,这让我心里很是焦急和煎熬。”我说:“我虽然没有和你明说过,但是我心里一直觉得孙总你是集团老大的最合适人选,我做梦都想看到你做集团老大。” “呵呵,这没什么的,按照惯例,他自然是要主持工作的。”孙东凯不以为然地说。ъiqiku “是,不错,这样做看起来是很正常,很合乎规则和程序。”我说:“只是,机会人人都有,谁都不肯放过……而最接近成功的人,更是不会放松一毫……而要想让自己和成功走得更近,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对手屁股上踹上一脚。” 孙东凯眉头一皱,看着我:“此话何意?” 我说:“老大的位置谁都想做,说不想做,那是装逼。从目前集团的态势看,从民意来看,大家都倾向于孙总你来做集团一把手,但是,目前主持工作的是总编辑,总编辑的个人情况,我想你必定很了解,他的能力和做事魄力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总编辑辛辛苦苦做了半辈子文字工作,本以为自己就这样在这个位置上退居二线了,他或许做梦想过有一天会成为集团一把手,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已。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真的要来临,他梦幻般地突然成了集团的主持,这突然的变化对他来说实属意外,但同时,也必定会激发他搏一搏的勇气和决心,因为他现在是集团的主持,主持扶正的例子枚不胜举,在目前的形势下,他自然是不会放弃难得的机会的,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已经如此接近金字塔的顶端,谁不想再加把劲上去呢…… “既然总编辑现在是主持,那么,他自然认定自己是有很大的机会扶正的,机会就在眼前,这可是他人生仕途中的最后一次机遇,能否给自己的仕途画上一个最完美的句号,就看这最后的一次机会了。这样的机会,他不会放过。 “而要争取这最后的胜利,就必须要压制住自己的对手,特别是对自己最具有挑战力的对手……目前,对他最具有威胁和挑战力的对手是谁呢?自然是你孙总……” 孙东凯凝神看着我,若有所思地听着……Ъiqikunět “既然他认定自己的对手是你孙总,那么,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方案上签这么一行字了。”我说:“现在我来回答你问我这个方案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的问题……目前的形势对你来说,除了你不是主持,你几乎占据了全部的有利条件,上层的关系我不懂,也不知道,我不说,但是,只看工作,你分管的经营这一块,数字每天都在蹿升,这蹿升的数字吗?是钱啊!是集团的经济效益啊,数字是最具有说服力的,也是最能让大家口服心服的…… “再看看总编辑负责的编务那一块,办报纸是个持久活,一天两天是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效果的,而且,办报纸也很难出彩,一般来说,只要不出事就是成绩。这相对比之下,自然是你这边优势明显。 “在目前这个敏感时期,也是总编辑和对手较量获取胜利的最关键时期,这样的时候,谁都不想出错,谁都想为自己在各方面加分,增加自己获胜的筹码,而提拔干部,堂而皇之的最得力的理由,自然是业绩和民意,在我们集团,你只要有了业绩,自然民意就有了。在较量双方力量接近平衡的时候,哪怕增加一毫克的砝码,天平都会倾斜过来…… “我出主意做的这个方案,其根本目的是为了在短时间内快速增加你分管的经营这一块的业绩,这也是我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唯一能帮助你的。如果按照往年的惯例,集团班子确立后再讨论研究大征订事宜,那对你能否更前进一步毫无帮助,已经是马后炮了…… “而我现在操作的,是马前炮,利用这个方案来为你的进步推波助澜。虽然不一定起到巨大的作用,但是也算是尽了我的心意,也能为你增光添彩。目前我想你是一定不会嫌自己脸上的光彩多的,只要这个方案能得以实施,那么,发行这一块,必定会在短时间内大放异彩,成绩卓著,这发行的成绩是谁的?自然是你的。biqikμnět “在集团高层人士动荡的时期,你分管的经营工作业绩如此斐然,你说集团里的大家还有上级领导会怎么看你?会不会给你加分呢?在其他方面的条件大致相同的情况下,你增加了这个有力的砝码,你说这方案对你好处大不大,重要不重要?” 孙东凯点了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 我趁热打铁:“总编辑为什么要否决这个方案,你或许以为他是做事死板,不懂经营,或者是因循守旧缺乏创新精神,或者是和你一样嫌耗费过多人力精力,不想折腾、其实,我分析,这都不是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一点,其实也是总编辑最高明的一点,那就是利用自己的职权尽一切可能压制住自己最可怕的对手获取任何得分的机会,从而为自己最后的胜利铺平道路。说白了,他否决这个方案,不是不支持发行公司的工作,而是针对你来的,他是怕你抢得加分的彩头。” 其实我和总编辑无仇无怨,我刚才这番话纯粹就是信口拈来的。我哪里知道他会想什么,我其实觉得他可能真的是不懂经营,刚主持集团工作战战兢兢不敢冒险,本着不出事就平安的态度来度过这个非常时期。他其实与世无争,明白自己的年龄已经大了,后台也不硬,不可能会有扶正的机会,并没有想和谁争夺集团一把手的野心。 但是,我有些生气他的不作为态度,这样的管理庸才,办报纸最合适,实在是不能做领导,让他主持工作,只会误了集团的发展。 本着这种心态,抓住孙东凯最脆弱最敏感的心理,我干脆给总编辑涂抹上了一层强烈的进取心和浓烈的政治野心,将他拉上和孙东凯对峙的舞台,让他在自己不知觉的情况下被孙东凯当做影子对手来博弈一下。 孙东凯听我说完,眼里露出警觉的神色,怔怔地看着我。 “难道……他真的有这个野心和意图?”孙东凯喃喃自语:“看起来不像啊,他一直与世无争的……怎么会有这些想法呢?” “孙总,我刚才的分析,或许都是胡言乱语,你不用信,就当我没说好了。”我说:“不过,我倒是有个建议,建议孙总换位思考下……假如你是总编辑,在一直被压抑不得不表现出与世无争的样子多年后,突然被抬到了一个抢眼的位置,突然面临着实现人生最后最高追求的机会,那么,你会怎么做。” 孙东凯吸了几口烟,眼珠子转了几圈,眼里突然发出凌厉的目光,深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呼了出来,然后嘴里说了一句:“我靠——我差点被操了。” “不是差点,是已经,你已经被操了。”我说。 我说孙东凯被人操了,只是不知道他被谁操了,是被总编辑还是被我。 最软的时候 当然,我靠孙东凯也是没办法,不是进攻,而依旧是防守,我费尽心思鼓动孙东凯这些话,无非是为了实施这个方案,而这个方案的实施,不是为了我,也不是秋桐,更不是为了孙东凯,而是为了发行公司,为了集团的整体利益。 当然,在这其中,孙东凯或多或少会得到某些好处,起码对他的权力博弈没有负作用。 帮助孙东凯不是我的本意,只能是为集团发展大局做贡献的副产品。 而贬损总编辑也不是我的本意,虽然我对他的迂腐死板很厌恶,但我对他绝无仇恨,我现在只是在利用他来策动孙东凯,在他自己都不知觉的情况下让孙东凯把他作为一个影子对手来看待,然后利用孙东凯来争取这个方案的实施。 这也算是总编辑在无意识中为集体的经营发展做了贡献。 孙东凯狠狠吸了一口烟,两眼有些发红,说:“是的,我已经被他操了。” 我继续说:“还有,就是曹主任……曹主任昨天可能和你说了一些什么话,迷惑住了你的视线,让你没有看清楚这个方案的真实目的和意图,以及会给你带来的绝佳作用……其实,关于曹主任,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孙东凯看着我说:“你说,没事!” 我说:“曹主任这人其实对你倒是很忠心的,只是到底是女人家,肚子里那些道道很弯弯,她其实和你说那些话,并不是出于对工作的考虑,而是出于对秋总的嫉妒……女人的嫉妒很可怕的,有时候会不顾一切,甚至不顾及领导的大事……对这一点,我其实很不赞同,我觉得曹主任关键时刻做事不能识大体,顾大局,分不出哪个是重点,哪个是次要。” “嗯……你说的对,曹丽是有这个毛病,她对秋桐的妒忌心是够强的。”孙东凯点点头:“女人啊,就是这样……昨天晚上我还真被她一番话给糊弄晕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看着孙东凯说:“孙总,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这就是我刚才为什么说你是傻逼的全部原因……当然,我知道骂你不对,但是,我想我要不给你一个强烈的刺激,你是不会觉醒的……所以,我采用了这个极端的方式,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批评。” 孙东凯看着我,没有说话,似乎还在思索我刚才说的那些话…… 半天,孙东凯突然握紧了右手拳头,举起来,我以为他要砸下来,没想到却又轻轻地落在桌面上。 然后,孙东凯带着赞许的目光看着我:“易克,原来我以为你只是会做经营,但是,今天我第一次发现,在经营之外的领域,你同样是个很有头脑的小伙子,你观察问题分析问题的能力,超出我的想象……看来,我得用一种全新的眼光来审视你……”ъiqiku 我说:“谢谢孙总夸奖。孙总高看我了,我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我只不过是有些小聪明而已。刚才我和你说的那些,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分析梳理出来的。最近,我一直很关注孙总的动向,我极其希望你能提拔能坐上集团第一把交椅,我脑子里整天盘算的都是这些事,一心想给你做点贡献,却又没有别的方式,只能尽我所能在发行上出出力了。” 孙东凯点点头:“你为什么希望我能提拔当一把手呢?” 我说:“因为,我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孙总对我很看重,我自然希望孙总能当上一把手,这样,我也就能沾孙总的光,就能有机会多赚钱了。” 孙东凯笑起来,又说:“你怎么知道我就能做集团一把手呢?” “集团里大家都这么说啊,大家暗地里都在议论呢,说论德论才论能论资历论年龄,孙总都是最有资格当集团一把手的。这是众望所归呢。” “是吗?”孙东凯显得兴致勃勃:“都是听谁说的呢?”biqikμnět “曹主任、赵大健副总、还有曹腾。”我说。 “还有呢?”孙东凯看着我。 “别的没有了……我就听他们三个说过。”我说。 “哦……”孙东凯眼里露出失望的神色,停顿了下,接着对我笑了:“易克,我发现你是个很可爱的青年……今天你给我说的那些话,很重要,我会认真思考的。” 我说:“那……这个方案。” “这方案先放在我这里,你不要拿回去了。”孙东凯说。 我心里有数了,马尔戈壁,孙东凯终于被我一番信口开河的狂侃所打动,要对这方案另作打算了。 至于怎么打算,我无须操心,孙东凯必定是有办法的。 当我开始骂孙东凯傻逼的时候,我心里其实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能够成功,但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就算只有百分之三十,我也要尝试。凡事等到百分之百的把握再去做,那黄花菜都凉了。 而今天孙东凯的表现,在我看来似乎有些弱智,有些反常,在我自信心并不是很足技巧并不是很高明的伎俩诱导下,他竟然慢慢走进了我专为他量身打造而设置的圈子,对我现场发挥的一套逻辑言语内容似乎信以为真。这和他以往说话办事的绝顶精明似乎不大一样,难到这就是传说中的聪明过头精明过火反成了弱智和愚蠢? 不管是不是,我此时确信,孙东凯的确是信了我今天临时发挥出来的一番听起来似乎逻辑思维很慎密的神侃。 其实想想也不反常,我今天对孙东凯的这些鼓惑言语,可以用这样一句话来形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同样的事情,就看你站在那个角度去看待,站在哪个视角去审视。 这方案之事,或许孙东凯本来的想法也不错,并没有我说的那么危言耸听,但是被我抓住他的心理要害放到了另一个思维高度和视角来分析,效果就截然不同了。我想这也是孙东凯对我的话确信无疑的原因之一。 目的既然达到,我就没有必要多呆了,我站起来:“孙总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先回去了。” “别忙……等等。”孙东凯说。 我看着孙东凯:“孙总还有事吗?” “嗯……”孙东凯看着我,神色很温和,甚至笑了下:“易克,难得你对我一片苦心忠心诚心,难得你能识大体,难得你能认清大钱和小钱,难得你能时刻记挂着我对你的关爱……我这个人,向来对下属是奖罚分明的……今天你做的很好,立功了,该受奖,我要给你奖励……说,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认真想了下,两眼突然放出异样的光芒,看着孙东凯:“还有金条吗?” 孙东凯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外我说话的直接。 我眼皮一垂:“要是没了,那就算了。” 孙东凯笑起来,接着伸手拉开中间的抽屉,摸出一个金条,放在桌子上,往我这边一推:“只要你开口,只要你想要,面包会有的,金条当然也会有的。” 我眼睛盯住金条死死不放,一把抓起来放进口袋里,接着又盯住孙东凯的那个抽屉,我靠,这是金库啊,里面金条源源不断。Ъiqikunět 孙东凯看着我:“怎么?嫌少?” “不,不!”我忙说。 “那你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孙东凯说。 “嘿嘿……”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孙东凯满意地看着我:“易克,我很喜欢你现在的变化。” “什么变化?”我看着孙东凯。 “这是我送你的第三根金条吧……从一开始给你金条你不要,到后来你客气接受,到现在你主动向我要,这不就是变化吗?”孙东凯微笑着:“很好……这很好……这变化说明你把我已经不当外人了,只有自己人才会这样说话,看到你这种心理变化,我很高兴……你看,我们之间的距离正在逐渐消失,正在逐渐融为一体,这变化可喜啊……” 我说:“其实,你要不是主动说要给我奖励,我是不敢张口的。” 孙东凯说:“哈哈,这没什么。你没有什么来钱的路子,手头紧,我是知道的……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缺钱了就主动找我说,不要不好意思嘛。” 我说:“孙总,谢谢你,你对我的厚爱和关照,我没齿难忘……我易克不是知恩不报在之人,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今后,孙总你但凡能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孙东凯笑着,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似乎这正是他想要得到的效果。 孙东凯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而我也达到了我的目的。 我之所以主动向孙东凯要金条,就是想让孙东凯认定我是没有远大志向和其他野心的一个贪财之人,让他觉得我是一个只要用钱就可以笼络住的人,让他在这个念头引导下对我愈发信任。他似乎认定已经找到了我最大的特点,以为只要用钱就可以牢牢套住我。 其实我心里明白,我达到了我的目的,而孙东凯却没有达到,在我身上,他永远都不会用金钱来实现他想要的东西。 “小易,跟着我好好干,今后,你会有更好的发展前景,”孙东凯说:“我们的事业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漫长的,今后我需要你的地方还多的是……对你,我一直是信任的。” 我点点头:“嗯,好,多谢孙总栽培。” 孙东凯充满自信地看着我,微微一笑。 溜溜腿 出了集团总部,我去了附近的银行,将金条换成了现金,然后达到了福利院我给那流浪老头专门开的账户上。 办完这事,出了银行,我的手机收到了青岛四海国际旅游那业务经理给我发的手机短信,看了下,又一笔他们和青岛海尔的旅游业务提成打到了市孤儿院的账户上,大致算了下,最近这段时间,他们陆陆续续打了大约20多万了。看来他们和海尔的旅游业务还不少。 当然,这些钱都是以秋桐的名义捐给孤儿院的,当然,秋桐对这些是不知道的。 下午刚上班,我接到了老黎的电话:“小易啊,干嘛呢?” 我说:“刚到办公室呢。” “忙不忙啊?”老黎说。 我笑了:“你是想找我唠嗑,是不是?” “呵呵,你要是忙,那就改日喽。” “我不忙!” “那就来呗……老地方。”老黎乐呵呵地说。 “好的。”我放下电话下楼,在楼梯上遇到正要上楼的秋桐。 “干嘛去?”秋桐看着我。 “出去溜溜腿。”我说。 秋桐笑了:“我看你就是闲不住的人,你这样的人啊,不适合坐办公室,适合到处跑。” 我笑了:“差不多。” “哎——对了,告诉你,我刚从集团总部那边过来,听党办的人说,集团正在开会讨论我们的那个报告呢。”秋桐说。 “哦……”我应了一声,孙东凯的动作还真够快的,想必他一定是给亲自去找总编辑交涉了,据理力争那个报告,要么是要求总编辑批准报告,要么就是要求召开集团会集体讨论,做事一向谨慎胆小的总编辑似乎也是顶不住孙东凯的压力,只有开会来讨论了。对于刚主持工作的他来说,避免一言堂是很重要的,集体开会通过的事情,一旦出了事,他的责任可就小多了。我想在会上孙东凯一定会煽风点火号召大家同意这个方案。 “看来,集团对我们的报告很重视呢。”秋桐又说。 我看着秋桐笑了下:“这是好事……一旦通过,我们这边就需要重新设计我们的大征订方案实施方式……同时,牵扯的那些部门,我们也还需要做大量的配合和协调工作。” “是的,方方面面的事情都不少……我们的工作量可是更大了。”秋桐说。 我点了点头,看着秋桐最近略显憔悴的面容,说:“你最近操心不少,要注意身体。” 秋桐笑了下:“没事……还好吧。” 我说:“那我出去了。” 秋桐说:“去溜腿吧。” “领导批准了?” “批准了。”秋桐抿嘴一笑。 我嘿嘿一笑,下楼。 我出来开车直奔和老黎见面的老地方,到了后,看到了老黎,老黎今天没有坐轮椅,正在慢悠悠地站在海边的栏杆边舒展活动身体,比划着太极的动作。https:ЪiqikuΠet 在老黎身后不远处,站着墨镜黑西装小伙。 小伙子看到我,神情毕恭毕敬地冲我鞠了一躬:“大哥好……你来了,老爷子正在等你呢。” 我冲小伙子点头笑了下,然后向老黎走过去,边大声说着:“嗨——老黎,你不用轮椅了,能自己走动了,可喜可贺啊……” 老黎回头看到我,开心地笑起来:“是啊,我终于摆脱那可恶的轮椅了。哎,能用两条腿走路,真幸福。” 我提醒老黎:“身体刚恢复,不要做大幅度的剧烈运动,注意点儿。” 老黎看着我说:“你这话倒是像我儿子的话,我儿子今天也是这么提醒我的。” 我笑起来:“你儿子多大了?” 老黎说:“比你大一点儿……呵呵……来,小易,我们坐下聊吧,我刚活动了一会儿,还真有些累了。” 老黎似乎不想和我多谈及他的家人,即刻就转移了话题。 我们坐在面向大海的一张连椅上,我对老黎说:“老黎,你儿子很孝顺你……” “何以见得?”老黎说。 “星海晚报上天天刊登的那个重金寻我的启示,是你儿子弄的吧。”我说。httpδ:Ъiqikunēt “哦,呵呵……”老黎点点头。 “你不是已经知道是我了吗,怎么还继续刊登那寻人启示呢?”我说。 “我这不是严格遵守我们之间的协议吗?”老黎说:“你不让我说出找到你的事,我答应你的事,怎么能违反呢……我是找到你了,可是,我的孩子们还没找到救命恩人啊……我不能告诉他们,他们自然是要继续找的了。” 听老黎说他的孩子们,看来你他不止只有一个儿子。 我笑着摇摇头:“老黎,找个别的理由,让你孩子们不要继续刊登这东西了……这不是往里扔钱吗,没意思。” “呵呵,这不是支持你们集团的广告工作吗?给你们集团送钱,这不是好事吗?”老黎说:“孩子们既然有这个心,我也不管了,由他们去吧……反正这广告也是花不了几个钱的,倒是让孩子们知道有恩必报这个道理。” 我说:“我们集团最近人事动荡厉害……这事你知道不?” “我知道……星海传媒集团这么大的单位出了事,全市人民都知道啊……”老黎说:“我听到的消息是你们集团董事长因为经济问题被双规了,而他被双规,似乎是和广告部的负责人进去有关。” 我点点头:“是——” “看起来,这是一起普通的经济案件哦……”老黎说。 “你认为是普通的经济案件?”我说。 “呵呵,那你认为呢?”老黎说。 “我……呵呵……”我笑了下:“我只是一个打工的,集团高层的事情,我不懂,也不会分析。” “小家伙……和我讲话留一手啊……”老黎微笑着。 我没有说话,看着大海的方向,深深呼了口气,说:“老黎,你说,这当观的是不是就没有好人?” 老黎沉吟了一下,说:“世间万物,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判定每一个人,都不能简单地用好坏来区分……当观的,有好人,也有坏人,同样一个人,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 我扭头看着老黎。 老黎继续说:“如果是简单的坏,或是极端的好,也就罢了,可惜这是一个人性最复杂的时代。医生一边拿着红包,一边接连做多台手术,最后累倒在手术台上;当观的,有的一边在腐败贪污,另一边却连周末都没有,正事也干得不错,其实说到我们自己,怕也是如此吧。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谁不在人性中挣扎呢?” 老黎的话不由让我深思,我觉得老黎的思维很辩证。 老黎继续说:“岂止是他们,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是这样,生活中处处都有这样的矛盾,每个人在自己的成长和奋斗过程中总免不了要走弯路,说白了,生命就是不停地选择。 “我们的遗憾在于,不会在纷繁复杂的世相中选择合适自己的内容;选择之后呢,又难以坚持,总想走捷径;再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斧头,选择多了,诸事难成。” 我说:“我们的遗憾或许还在于,即使自己选择对了,即使自己想成就一番事业,却会遭到各种防不胜防的暗算。” 老黎说:“暗算?这是很正常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哪一行都不可避免……一个成功的人,一个立于不败之地的人,是不会被暗算所击垮的……即使他击垮的是你的肉体,但是,只要你有足够的心胸,他永远也不会击垮你的心灵。”Ъiqikunět 我看着老黎。 老黎又说:“一个人请教禅师,说有人在背地里捅他刀子,该怎么办?禅师走出室外把一把斧子扔向天空。禅师说:你听不到天空喊疼,是因为天空高远,辽阔,心胸大。如果一个人有天空般宽阔的心胸,别人就是再向他放暗箭、捅刀子,也无法伤及到他的心灵啊……” 我点点头,心悦诚服。 老黎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我,说:“小易,你经历过挫折吗?” 我点点头:”嗯……” “经历过的挫折多吗?”老黎又说。 我想了想,看着老黎:“不少,但是肯定没你多!” 老黎呵呵笑了:“也是,我多大年纪了,你才多大……小易,你喜欢挑战吗?” 我点点头:“不喜欢,但是我不畏惧挑战!” “嗯,这话实在……谁都不喜欢挑战,但是挑战永远都是不可避免的,面对挑战,有的人退缩,有的人迎头而上,这就是强者和弱者的区别,这就是成功者和失败者的差距。”老黎说。 “老黎,你这一辈子,遇到的挑战不少吧?经过的挫折也很多吧?”我看着老黎。 老黎没有直接回答我,看着远处的海边,缓缓地说:“一个人,一个男人,只有经历过地狱般的折磨,才有征服天堂的力量,前有阻碍,奋力把它冲开,吃苦流汗算什么。一份耕耘一份收获,未必;九份耕耘一份收获,一定!” 老黎的话让我心中一振,我说:“老黎,你当年做生意,想必也一定是很成功的……你的人生,想必也一定是有过辉煌的。” 沉重的代价 “人生……”老黎重复了一句,然后扭头看着我:“小易,我问你,人生是什么?”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人生就是奋斗!” “嗯……对:“老黎点点头:“那你奋斗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理想事业和爱情!”我说。 “嗯……说得好。”老黎用喜爱的目光看着我:“不错,人生就是奋斗,为了理想事业和爱情……这人生,包含了事业、荣光、吃喝、生命还有友谊……你知道这些东西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我想了想:“我觉得挺复杂,一时说不好,我想听你说。” 老黎说:“人生中的很多东西,复杂到顶点,反而变得简单了……历经沧桑,发现人生不过如此简单明了……事业的最高境界,不是做多大的观,赚多少钱,而是家人想你,单位念你;荣誉的最高境界,不是获得多少先进称号,而是你已经远离江湖,江湖还在传说你……httpδ:Ъiqikunēt “生命的最高境界,不是你能活多少岁,而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哭着来,笑着走;友谊的最高境界,不是你交了多少狐朋狗友,而是久不联系,常在心里。” 我看着老黎写满人生经历和阅历的老脸,深深点了点头:“老黎,你说的太好了……这里面一定包含了你丰富的人生体验。” 老黎说:“人生苦短,来到这个世界上,人生是需要奋斗的,生活是需要体验的,不管是奋斗还是体验,自己时刻都要记住,要不停地给自己加油,要学会付出,学会奉献,要学会自我保护,学会独立自主。” 我点点头:“这个社会很现实,很残酷,很冷漠,很无情。” 老黎说:“是的……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真正强大的人,从来不奢望什么救世主……社会是冷漠的,自己加油,强过希望别人鼓励;自己增加实力,强过乞讨给你机会;自己发现错误,强过别人冷眼嘲笑;加强自己的资源和基础,强过巴结奉承别人;在社会上生存是需要代价的,你需要为累积经验付出一些伤痛,但比回首一事无成好。” 我认真地听着老黎的话,专注地看着老黎。 老黎又说:“人生活在这个社会上,你不能要求社会适应你,你只能去适应社会……如果很多东西看不惯,那么你会发现,永远都有看不惯的人和事出现在你眼前,既然你阻挡不了它们,那么,就不要诅咒它们消灭,人生,既然来到,一定学会随缘,学会祝福,如果自己都不能开心生活,还去指责别人做什么? “我们在这个社会上做人,要学会宽容这个社会,要学会宽容周围的客观存在……凡事不必做尽,留些余德。” 我点点头:“是的,每个人命运的主动权,只能在自己手里……不管是对与错,不管是功与过,不管是成与败。” “对!”老黎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凡是成功之人,必定能牢牢掌控住自己命运的主动权……面对失败,其实,与其等待好运降临,不如自我主动。主动的档次,决定幸福的品质! “一个完美的人生,应该做到三重境界,第一层是看远,不为眼前小事而牵绊了心情;第二层是看透,现象是纷繁复杂的,透过现象看到本质,这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独特的眼光;第三层是看淡,将功名利禄置身度外,将世间的纷繁复杂看淡,从容淡定,无为而为。” 我用心听着老黎的话,一会儿看着老黎:“老黎,你怎么懂这么多?怎么对人生有这么多感悟?” 老黎笑着说:“等你像我这般年纪,你的感悟会比我更多,你懂的东西会比我更加丰富……这人生,就是个大舞台,每个人都在这个舞台上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有的人适合演主角,有的人只能适合演配角。” 我说:“是……人生是个大舞台,大家都是演员……但是,我以为,一个成功的人,无论在何种状态和变化之下,都会做到一点,那就是不论演什么,都会像什么。” 老黎点点头:“说的很好……你年纪轻轻能领悟到这一点,难能可贵……是的,人生面对自己不能改变的要具有一颗安静的心,面对自己能改变的要具有一颗勇敢的心,但不论怎样都要有一份智慧的心,去分辨是否能够改变……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是一名好演员。”https:ЪiqikuΠet 和老黎探讨的这些东西,让我受益不少。我觉得老黎实在是个有丰富内涵的人,我不由有些庆幸自己交了这么一个忘年交的好朋友。好人有好报啊,看来我那天救老黎,还是得到了很好的回报的,这回报就是我交了他这么一个可以做我导师的朋友。 一会儿,老黎问我:“对了,小易,那天你不是说还想把三水集团的订报项目拿下来的吗?这事操作的怎么样了?” 我说:“暂时还没有启动,我在寻找合适的机会……刚接了他们旅游的那个大单子,先把这个稳住,然后再找时机入手。” “呵呵,你这是公私兼顾啊……”老黎笑起来。 “呵呵……旅游公司是我女朋友的,我做个帮手,主要还是她操作……我这个旅游总经理,其实就是挂个名外出谈判的时候好有个名分。”我说。 “哦……那看来你是把相当的精力放在了你现在做的星海传媒集团那个发行公司的业务上了?”老黎说。 “是……我其实很喜欢做职场,我对做经营和销售有着无限的热爱!”我说。 “呵呵,那你现在在星海传媒集团做到什么位置了?”老黎说。 “嘿嘿……发行公司一个部门的小负责人。”我说。 “这个星海传媒集团,是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管理体制比较有中国社会主义特色……在这种单位里做事,和在私人企业做事,有很大的不同。”老黎说。 “是的,你说的很对。”我说:“我这进去一年多了,很多方面都还不适应呢……看起来这个单位运作方式是企业,可是,运行体制却有带着观场的浓郁色彩……集团下属的经营这一块,一方面高喊要向市场接轨,可是,做起来却又带着很多计划的成分……这种单位,确实难混。” 老黎呵呵笑了:“在这种单位混,想混好,想成功,倒也不难。” 我说:“有什么诀窍?” 老黎说:“倒不是什么诀窍,而是脚踏实地的做法……依据你现在的状况和位置,我建议你几点。” 我笑了,饶有兴趣地看着老黎:“这种国企你也懂啊……老黎,你行啊你,说说看。” 老黎说:“我的建议未必正确,供你参考……我认为,在这种体制下的职场混,首先,跟定一位智慧领导,解决路线问题……其次,培养一批能干的下属,解决业绩问题;第三,选择一群领先合作伙伴,解决持续发展问题……第四,教育一个懂事的家属,确保后方不出问题,最后,制定一个目标,解决思想定位问题……这5个方面的问题你解决好了,加上你自己的能力和努力,我想,你会收到很好的效果的。” 我呵呵笑起来,冲老黎一竖大拇指:“行,老黎,你真行,你第一条说对了,我现在就跟了一位智慧的领导。” “哦……美女上司?”老黎笑呵呵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对,这你都知道!” “叫秋桐?”老黎继续说。https:ЪiqikuΠet “哦也……你认识他?”我笑起来。 “倒不是认识,而是早有耳闻星海传媒集团有一位非常能干的发行公司女老总。”老黎说:“听说这个女老总年龄不大,不但相貌出众,而且做人做事能力风格品质也都是超一流。” “哈哈……”我开心地笑起来:“你说的对,的确是如此。” 我的心里不禁有些自豪和骄傲。 “在浑浊的体制内单位,能有如此一位出污泥而不染的优秀管理人物,倒也确实难得。”老黎感慨了一下,接着看着我:“小易,我得祝贺你,恭喜你能有如此一位好领导。” “呵呵……同喜,同喜!”我咧嘴大笑。 “现在你们快到报纸大征订时期了吧,那个三水集团可是个大单位,他们那边的报纸集团订阅,你可要抓紧哦……别到时候被其他报社的人抢去了?”老黎又提到了订报纸的事情。 “是的,必须要抓紧,我们集团估计很快就能通过我们公司的大征订方案,只要已通过,我就去操作。”我说。 “这事你有几成把握?”老黎看着我。 我想了想,伸出右手巴掌:“5成把握!” “才五成?我以为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呢?”老黎做出失望的神色。 更大的惊喜 “嘿……我这是故意保守一点的,其实,我做业务,只要有5成把握,就很不错了,还没和人家谈这事,5成还少啊?”我说:“老黎,我给你说,别看我现在告诉你我有5成把握,我一定能操作成这笔业务,百分之百能成。”biqikμnět “哈哈,这么有信心?”老黎笑得很开心。 “是的,我有这个信心,只是,我不能确保份数,不知道能弄几万份!”我说:“这个三水集团职工太多了,好几万,要是他们能给每个职工当福利发一份全年的星海晚报当精神食粮,或者征订一部分赠阅给市民或者客户,那就大了,这个量可就不好估计了。” “哦……以福利的形式发给职工当精神食粮,赠阅给市民和客户,确实不错的办法。”老黎点点头:“你的信心来自于哪里呢?” 我说:“来自于双赢。” “双赢?” “是的,双赢。”我说:“对于我们来说,这都是有效发行,可以拉动广告,对他们来说,才180元的东西,可以看一年,这可比给职工发那些吃的用的实惠多了,吃的用的,很快就没了,这个精神食粮文化消费商品可是可以阅读一年的…… “而且,一年的报纸攒齐了职工再去卖废报纸,还能卖到150多块钱……赠送给市民和客户,可以扩大他们在社会上的影响力,加深他们和客户的友谊,你想想,客户和市民还有自己的职工,每天一打开报纸,是不是就会想到这是三水集团送的呢,心里是不是就会想起三水集团呢?这可是用钱买不来的无形品牌和价值。” 老黎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一会儿说:“小子,你的思路很对头……不错,你抓住了营销最本质的东西,双赢——看来,我这位小朋友是个营销高手啊……” 我笑笑:“哪里,我在你面前岂敢称高手,我需要多想你学习。” 老黎没有理会我的谦虚和恭维,说:“只是不知道三水集团的老板会不会想到这些啊……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个眼光和魄力。” 我说:“这就要看你如何和客户打交道了……就看你心里如何去看待认识客户……如果只一味把客户当做自己赚钱的工具,一味只想着替自己考虑让客户多出血,那样,是不行的,客户没有那么傻,到时候不但自己达不到目的,甚至还永远失去了客户。” “哦……”老黎看着我:“你是怎么样看待客户的?” 我说:“我的理解,客户就是朋友,我们是依附客户存在的,不是客户依附我们存在的;我们不是通过服务在帮助客户,而是客户在帮助我们;客户不是一个客观的数字,同我们一样也是会具有偏见、成见的人……还有,客户不是我们事业的局外人,而是我们事业的局内人。” “嗯……”老黎专注地听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小易……你的理解非常好……很好……你能如此摆正自己和客户之间的关系,我很欣慰。” 老黎在这里使用了“欣慰”这个词,这让我心里有点小小的意外,却又感受到一丝长者对晚辈的一种关怀。 老黎抬起头,说:“做营销,最关键是要树立起自己的品牌……什么是品牌?品牌不是你产品的名望,而是你有自己的故事,而且,这个故事被大家传颂,有故事才有品牌,没有品牌,你只能参与洗牌,没有资格发牌,更没有资格出牌。” 老黎对品牌的理解让我觉得挺有新意,不由点头称是。 老黎然后微笑了下:“小易,三水集团这个大客户,我想你会成功的。” 我呵呵笑了:“但愿如此……看看能不能搞个万儿八千份的报纸。” “呵呵……也许,你会有更大的惊喜。”老黎笑起来。 我看着老黎,觉得老黎笑得有些神秘兮兮,心里有些迷惑,一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笑。 “小易,家里父母都还好吗?”老黎笑了一会儿,又问我。 “嗯,很好。”我说。 “呵呵……家有二老,人生一宝啊……”老黎说:“自己在外闯荡不容易,要记得多给父母打电话报个平安……多关心父母的身体。” 老黎的话让我心里一阵暖流,我又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郑重地点点头:”嗯……” 然后,老黎站起来:“小易,陪我走走好不好?” “好!”我站起来,和老黎肩并肩一起沿着海边的栏杆慢慢走着。 “小易,你女朋友对你……怎么样?”老黎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很好啊,我女朋友对我很好的……可以说是非常好。”我说着扭头看了下老黎,笑了:“怎么?老黎,想给我再介绍个女朋友啊?” “呵呵,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老黎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笑呵呵地说:“我们是朋友啊,我关心关心你的个人大事,难道不应该吗?” “嘿嘿……应该,应该。”我笑起来。 “和我做朋友,你觉得满意不?”老黎说。 “满意,非常满意……老黎,我给你说,能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我真的很庆幸呢。”我说:“哎——我要是早几年认识你就好了……我和你啊,真的是相见恨晚哦,我说的是真心话,你别以为我是在说面子上的话。” 老黎开心地笑了:“我当然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 我说:“我倒是想问你,你和我这样一个毛嫩的青年交朋友,觉得有意思吗?” 老黎说:“当然有意思,非常有意思,和你交朋友,起码我会让自己觉得还年轻,还不老啊……我的人老了,我的心却不想这么快老去。” 我看着老黎半开玩笑地说:“可惜我们年龄差距太大,不然,我们俩拜个把兄弟倒不错……哈哈……” 说完,我大笑起来。 老黎也大笑起来,笑完拍了拍我的肩膀:“拜不拜不过是个形式,只要心里有,就足够了……其实,我们即使不能拜把兄弟,也可以论个爷们……小易,我突然有个想法,如果你不嫌弃,你拜我当干爹,做我干儿子怎么样?”https:ЪiqikuΠet 说完,老黎停住脚步,半真半假地微笑着,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我看着老黎的眼神,知道老黎虽然说突然有个想法,但这想法必定不是突然有的。 我脑子迅速转悠了一下,呵呵笑着说:“老黎,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想多了,不过,你看,我要是成了你干儿子,你成了我干爹,我们就不能像现在做朋友一样平等交流了。我其实一直想把你当做把兄的,成了父子,我心里会有压力的,会觉得不适应不舒服的…… “再说,你是个富翁,我是个穷光蛋,我因为救了你就成了你的干儿子,这日后传出去被人知道,都会以为我是带着不良企图救你的,我们之间的关系,顿时就蒙上了一层功利的色彩,这对你对我都不好。你说是不是?所以,我看,我们还是保持目前的好朋友关系最好不过,你说呢?” 老黎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接着干笑起来:“呵呵,好,我尊重你的想法,我不勉强你。” 看着老黎有些失落的神情,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忙说:“不过,老黎,你放心,我从心里还是会把你当长者来尊敬的,当老爷子来对待的……其实,我们认识以来,我一直就是这么做的。” 老黎的神情恢复了正常,接着又缓步往前走,说:“好,好……看来,我们是只能做忘年交的一对朋友了。”Ъiqikunět “这不是很好吗?好朋友更难得啊……”我笑了下,顿了顿,转移话题说:“老黎,我总觉得,你是个很有故事的人,我喜欢和有故事的人交朋友,喜欢和有经历有阅历的人交朋友。” “有故事?”老黎扭头看了我一眼:“你觉得我会有什么故事呢?” “什么故事?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我说:“对我来说,你的那些经历和阅历,都是故事,对我来说,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小易,你是一个很上进的青年,我很喜欢你,假以时日,你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老黎说:“既然你看重我的故事,看重我的那些经历和阅历,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或许,这对你的成长会有所帮助。” “这简直是一定的!”我高兴地说:“年轻人的成长,总是需要有个导师的,我看,你简直就是我的导师。” “呵呵……”老黎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我,欣慰地笑了。 和老黎又闲聊了一会儿,然后老黎要回去吃药,我告辞,开车离开。 此时已经接近下班时分,开车经过集团总部传媒大厦的时候,在车流中突然看到马路对面曹丽的白色宝马车停在离大厦不远的路边,曹丽自己坐在车里。 我不由放缓了车速,曹丽到底是忍不住持续的低调,开着宝马在集团总部门前炫耀了,也不怕集团的人看了说闲话。 我又想,这个时间,曹丽把车停在这里干嘛?难倒在等人?如果是,等谁呢? 我心中一动,开车过去后,调了一个头,然后停在路边,离曹丽的车大约100米的距离,坐在车里,点着一颗烟,看着前方。 一会儿,过来一个戴眼镜的30多岁的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直接上了曹丽车子的副驾驶位置,然后曹丽的车子启动,径直往前开去。 在目前的非常时期,曹丽的任何举动都是值得关注的,我下意识觉得曹丽和这名男子的行为有些异常,我想知道这男的是谁,想知道曹丽和他一起出去干嘛? 我打着火,缓缓跟了上去。 在车里 曹丽的车子开了半天,开到了星海广场。 星海广场很大,号称亚洲第一大广场,广场在海边,是填海建造的,整个广场被几条不宽的道路分隔成几块,全部是绿色的草皮,没有一棵树,开车走在广场中间的道路,周围视野很开阔。 曹丽的车子开了一会儿,停在了广场中间的一条到路边。我的车子停在后面大约50米处,我坐在车里看着前面。筆趣庫 曹丽和那戴眼镜的中年男子都没有下车,依旧坐在正副驾驶位置,两人似乎正在交谈着什么。 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也无法知道他们在谈什么内容,只隐约看到曹丽的手不停地比划着什么。 夜幕降临,广场上的灯亮起来,曹丽和那眼镜依旧在车里谈着…… 我静静地坐在后面的车子里,抽着烟,看着他们。 这个突然出现的眼镜男引起了我的关注。 半天之后,曹丽的车子开始启动,我又悄然跟了上去。 曹丽的车子沿着来路又走了回去,又回到了集团总部大楼前,接着,那眼镜男下车,径自进了集团总部大楼,曹丽的车子则径自离去。 我急忙找个路边停下车,然后快步直奔集团总部大楼里面走去。 进了大厅,看到那眼镜男正在进电梯,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 我加速往那边走,还没到,电梯门关了。 我站在电梯前,看着不停变化的数字,一会儿,电梯在16层停住了。 16楼,这是日报的办公楼层。 难道这个眼镜男是日报的人?奇怪,曹丽整天和经营行政口的人打交道,怎么和编辑部的人也开始打交道了? 我心里涌起谜团,也坐电梯上了16楼。 出了电梯,楼道里空荡荡静悄悄的,此时早就过了下班时分,也过了晚饭时分,该下班的都走了,除了值夜班的。 我知道集团各报刊编辑部都有值夜班的部门,作为日报和晚报等每日出版的报纸,值夜班的部门是总编室,以及轮流值夜班的副总编辑。 我对编辑部值夜班和编辑部的情况就了解这些,其他的就不晓得了。 我在走道里晃晃悠悠走着,看到各个房间都已经熄了灯。 走到走廊头上,看到一间大办公室里正亮着灯,我悄悄走过去,看到门上有个牌子:总编室。 这是日报的总编室。 旁边还有个没亮灯的门,上面也挂了牌子:总编室主任。 门上有个四方形的小玻璃窗口,我从窗口里看过去,里面都是隔断式的办公桌,没见到几个人。 我的眼睛慢慢从左到右扫视了一边,目光扫到最右边的时候,看到在墙角的隔断那里坐着一个人,正对着电脑在看什么。这个人,正是刚才的眼镜男。 而在他坐的隔断处,贴着一个标牌:副主任。旁边还有个无人的隔断,也是贴着副主任。 看来,总编室的主任单独一间办公室,副主任有两个,在大办公室办公,这眼镜男无疑是总编室的副主任。他此刻在这里,应该是轮到他值夜班。 这时,我听到附近传来讲话声,急忙离开这里,去了电梯间,直接下楼。 出了集团总部大楼,我开车离开,找了一家快餐店,要了一份快餐,边吃边琢磨…… 这个眼镜男是日报总编室的副主任,曹丽又不懂编务,和他在一起谈了那么久,到底是有何意图? 我对报纸的编辑流程几乎是一窍不通,我甚至都不明白总编室的具体职能是什么,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道道来。 但是,我心里隐隐有一种预感,在目前的敏感时期,曹丽突然约见总编室的这位副主任,必定是有什么意图,绝对不是找他闲扯蛋的,但到底有什么用意,我却又糊涂了。 吃完,我开车去了海珠公司,海珠正和公司的计调人员在加班。 看到我来了,海珠告诉我说三水集团出团的所有事项都安排好了,明天开始发第一批的九寨沟团,首发200人,共分5个批次走完。 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看了看海珠递给我的发团明细,叮嘱海珠一定要和对方的地接社联系好各项服务事宜,要随时和我们的全陪导游保持联系,不惜一切代价,必须保证团队的旅游服务质量,不能让客人提出任何不满和投诉。ъiqiku “嗯,是的,明天早上8点我们的大巴到他们的集合点去接他们,然后送机场出发……我亲自跟到机场送机。”海珠说:“跟随他们的四个全陪导游,我下午专门给他们开了会……这四个全陪导游,都是业务骨干,经验丰富,责任心很强。”海珠说。 “那就好。”我点点头,又对计调部总监说:“地接社那边,要求他们出最好的地接导游,食宿安排必须要按照我们和他们签订的合同来,在住宿方面,九寨沟那里的旅游硬件比较差,星级宾馆不多,接待能力不强,加上目前是到九寨看秋天的最好时机,游客肯定很多。 “但是,我们必须要保证对方给我们的客人提供的住宿酒店标准不能低于三星,他们如果说三星和准四皆可的,绝对不要选择准四,准四听起来似乎和三星差不多甚至还强,其实很垃圾,是个幌子,连准三的标准都达不到。 “吃饭方面,除了数量,必须要求他们保证质量,北方人的生活习惯必须要得到切实的保证,口味要稍微偏重一点,要有带辣椒的菜,要有面食,如果有米饭,也不要整那些木渣似的米饭,南方的米饭和北方的米饭口味是不能相比的。” 计调总监点头答应:“嗯,好,我这边会随时通过全陪导游监督好的。” “钱给那边打过去了吗?打了多少人的?”我问海珠。 “现在是先打了第一批200人的,提前2天打过去的。”海珠说。 我想了下:“给他们有意无意提醒一下,如果第一批的服务搞不好,以后的就不要做了,我们直接换别的家的地接社……九寨沟这样的旅游热门景区,当地的地接社扎堆,多了是,我们找哪家哪家都把我们当大爷……我们现在不要当大爷,只要求他们给我们搞最优质的服务。” 海珠和计调总监一头答应着。 我又说:“如果因为不可坑距因素地接方提出要更改旅游线路,这个可以协商,但是,如果地接方是变着法子想带我们的客人进购物店,去寺庙烧香,只要一发现,必须要立即制止,同时,要毫不犹豫地将这家地接社咔嚓——” 我做了一个手势:“当然,告诉我们的全陪,如果客人有想购物的要求,可以,但是绝对不要在景区的购物店去买东西,可以专门安排下午或者晚上的时间到住宿的城市里正规的商场去。” 海珠和计调总监又点头答应着,海珠说:“哥,你想得可真细致……每个环节都想到了。” “细致了没有坏处,”我说:“还有一点,就是安全,客人的安全是我们整个服务工作的首要,要多提醒关照客人。总之,要告诉我们的全陪导游,要把客人当成自己的亲人当成自己的家人来对待,顾客就是上帝,这话有点假大空,但是,顾客是亲人,这一点必须要真正落实到具体的行动上,落实到自己的心里。” 三水集团的团队终于要出发了,此刻,我的心里突然沉甸甸的,突然感到了巨大的责任,赚钱是好事,但是,我必须要对这些外出旅游的客人负责,保证他们吃好喝好玩好,保证他们快快乐乐出行,安安全全回家。 我梳理了一遍整个行程中的细节,特意专门给海珠和计调总监做了一番叮嘱。 叮嘱完,海珠和计调总监开始落实我讲的细节要求,我去了海珠的办公室,坐到老板桌前,在老板椅上转悠了一下,看着海珠的电脑发呆…… 又想起刚才曹丽和日报总编室那副主任约谈的事情…… 我打开海珠的电脑,登陆我的扣扣,看到浮生若梦正在。 “若梦,我问你个问题。”我上来直奔主题。 “哦,呵呵……客客,这么早就上来了……我刚吃过饭打开电脑……什么问题啊,说吧。” “这个报社……报社内部的总编室是干什么的?” “咦——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浮生若梦说。 “呵呵……今晚吃饭认识了青岛日报总编室的一个主任,看起来这家伙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觉有些好奇。”我说。ъiqiku “嗯……你的求知欲倒是挺强的。”浮生若梦说:“总编室,是整个报纸编辑出版的中枢,是报纸编辑出版工作的执行部门,具体贯彻编委会关于办报的各项决定、意见,实施报道计划,协调各职能部门的稿件和版面,协调印刷、发行、广告等环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总编室是一个报社的参谋部,是新闻稿件的加工、组装车间。” “那就是说报纸上的文章,都要通过总编室这一关?”我说。 在刀尖上 浮生若梦说:“是的,所有见报的稿子,必须要通过总编室,每个版面的稿件,都必须要总编辑来安排,特别是重大新闻,总编室都要提前安排好版面,并负责定稿。这个部门的职责是非常重要的,假如总编室的工作出现了遗漏,那造成的后果有时候是非常严重的。” “重大新闻?什么样的是重大新闻?”我说。 “嗯……比如,作为地市级的日报来说,市里市政府主要领导的重要活动,是他们每天都要关注的重点,特别是两个老一的活动,都要及时准确进行报道,今天的活动,第二天就要见报……而且往往是在一版的重要位置,市一把手的经常会安排头条。”浮生若梦说:“总编室都是要值夜班的,有值夜班的编辑,有值夜班的主任,有时候市里领导的重要活动,时间晚了,接着会写完直接送给总编室,然后总编室主任亲自审核,然后签发。”biqikμnět “哦……” “一般来说,一版是要闻版,都是值班的总编室主任或者副主任亲自定稿,安排编辑做出版面,然后让值班的总编辑或者副总编辑审核。”浮生若梦又说。 “哦……还挺有道道。”我说。 “呵呵……明白了?” “嗯……大致明白了。”我说:“看来,这总编室主任或者副主任,还真挺牛的。” “那是的,牛不是吹的,是货真价实的……不过,这牛和责任也是并重的,权力越大,责任越重。”浮生若梦说。 “要是报纸出了重大差错,处分严重不?”我说。 “看是什么情况……如果是政治性错误,那就麻烦了,从上处分到下,一连串的人要负责任。” “什么是政治性错误?” “市领导的报道不准确或者出现偏差就是政治性错误,比如市里重要领导的活动报道不及时,讲话内容报道失实,名字职务排序出现错误,都是政治性错误…… 假如出现了失误,首先倒霉的就是总编辑,市领导不管你内部哪个环节出现的错误,他们只追究总编辑的责任,至于你内部怎么处理,那是你的事情。当然,只要一出现错误,除了对上总编辑要倒霉,报社内部值班的总编室主任或者副主任是都难辞其咎的……所以说,这个岗位虽然权力大,但是责任也巨大。” “额……报纸犯错误的多不多啊?”我说。 “呵呵……屡见不鲜……办报纸的业内有句话,总编辑整天都是在刀尖上战战兢兢过日子,生怕哪天一不小心就出了事……不出事还好,一出事就是大的。” 浮生若梦说:“记得很多年前,我们集团就出现过一次重大政治性错误。在市里的一次重要会议的报道中,去采访的记者是刚调到政要部的,不熟悉报道规则,写的稿子把领导排名搞错了,又加上写完稿子后时间已经很晚了,来不及去审稿,值班的总编室主任就没有要求必须去审稿,直接拿来稿子就安排编发了。 “结果第二天稿子见报后,引来排名搞错的领导的勃然大怒,他直接把报社总编辑叫去大骂一顿,严肃批评处理了报社的总编辑,总编辑写了深刻检查,并给与警告处分。 “同时报社内部也进行了严厉处理,值班的总编室主任直接调到行政科做了副科长,写稿子的那个记者调到广告部做了一般人员……而当时的总编辑,也因此得罪了领导,后来不久,就被调离报社。”Ъiqikunět “哦……如此厉害啊……”我不由有些吃惊,没想到其中还竟然有如此深奥的东西。 “呵呵,你以为这报纸是那么好办的?这总编辑是那么好当的?生活类报纸还好点,特别是这日报,最害怕的就是出错,性质决定的,只要出事就没有小事。” “哎——若梦,我现在知道你是什么单位的了。”我突然说。 “呵呵,说说看!” “你刚才说你们集团的日报……你在星海,你们有日报,那必定就是星海日报,这是星海唯一的日报,星海日报是属于星海传媒集团的……这么说,你就是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的老总了。” “嗯,是呀……呵呵,我也不想刻意瞒你的哦……既然知道我是谁了,那么,欢迎你有空来我这里做客哦,我会好好款待你的。” “嘿嘿……” “那你说我知道不知道你在青岛哪一家旅游公司呢?” 我心里一动,说:“我不知道……我没告诉过你,你会知道吗?” “嘻嘻……既然你说我不会知道,那我就是不知道啦……不过,我刚才说的欢迎你来我公司做客,是真的哦,不是客气。” “你想见网友了?”我说。 “你不是网友!我的意识里你早就不是网友了。” “那我是什么。” “你是……” “是什么?” 她停顿了一会儿,发过来一个怅惘的表情:“我不知道……反正,你不是网友。” 我沉默了,她也沉默了。 有时候,一切尽在不言中,有时候,有些话不需要说出来。 和浮生若梦聊完天,我关了电脑,琢磨着她刚才告诉我的那些关于报纸编辑部的知识,琢磨起来…… 朦朦胧胧地想着,我的心突然猛地一跳,我靠,该不会是孙东凯指使曹丽去找那总编室副主任的吧,他安排曹丽去约见总编室副主任,必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必定是对着总编辑来的。 想起我上午和孙东凯的谈话,我似乎觉得,孙东凯似乎是想对总编辑下手了,想趁总编辑立足未稳,从其内部入手,利用那总编室副主任制造一起阴谋事件,动摇总编辑的临时主持地位。 这样,对他自然是有很大的好处的,总编辑如果在主持期间报纸出了大问题,那么,市里自然对他的印象是会大打折扣的,他机会本来就不大的扶正愿望就会彻底落空。 我不知道孙东凯突然采取这个行动是早就策划好的,还是受了我上午和他说的那些话的影响,如果是后者,我觉得心里很对不住总编辑,颇有些助纣为虐的意味。 我和总编辑无冤无仇,虽然我对他做事的迂腐对秋桐的那个报告不批准很不满,但也不想伤害他,辛辛苦苦做了一辈子报纸,眼看过两年就要退居二线为自己的一生革命事业画个圆满句号了,要是在这样的时候再被人操一顿,那岂不是太悲催了!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还在想着这事,我想阻止这事,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毕竟,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我不知道曹丽昨天到底给那个总编室副主任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会如何操作,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出手、会何时出手,毕竟,对于报纸的编辑和出版,我是个彻彻底底的外行。 这样想着,我心里颇有些无奈和郁闷。 我不想让这个迂腐守旧胆小谨慎的书呆子总编辑受到老谋心算的孙东凯的强劲蹂躏,可是,我又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帮助他,这真让人苦恼。 正独自坐在办公室里闷闷地想着,门被推开,秋桐进来了。 “易克,跟我去一趟集团总部!” “干嘛?” “去孙总办公室!” “去那里干嘛?” “我怎么知道,叫你去你就去,怎么那么婆婆妈妈……听话才是好孩子哦……”秋桐的声音起来有些放松,微笑着。 “你说谁是孩子?”我站起来看着秋桐说。 “你呀……哈哈……”秋桐笑起来:“怎么,不服?想和领导对抗?” “切——仗势欺人,以权压人,想找不痛快,是不是?”我笑着说。 “嘻嘻……是又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样?想冒犯上司?”秋桐一歪脑袋。 “我能把你提起来扔到窗外去,这窗外有一棵大梧桐树,我把你扔出去,让你趴在树上下不来……你说好不好,你信不信?要不要试试?”我边说着,边向前走了一步,比划着手势,作势伸手要抓秋桐的胳膊。https:ЪiqikuΠet “嘟——胆大包天,天大包胆。”秋桐叫了一声,一闪身,笑着扭身出了门。 我看着秋桐开心的样子,心情有些愉快,关上门,跟随秋桐去了集团总部。 沙发上两个女人 路上,秋桐的心情很不错,和我谈笑着,说估计很有可能是我们打的那个报告集团批下来了,孙东凯叫我俩去做相关指示的。 我没有说话,心里认为秋桐的估计应该是正确的。 想着昨天我和孙东凯的对话,不由又想起来总编辑,想起总编室的那位副主任…… 到了孙东凯的办公室门前,我先敲门进去,一推门,先看到了坐在老板桌后面的孙东凯,接着,我看到了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两个女人—— 这两个女人,一个是曹丽,而另一个却让我心里猛然吃了一惊。 冬儿! 冬儿竟然出现在这里? 冬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的心里很惊异很惊疑,倏地警觉起来,脑子急速盘旋着…… 我和秋桐进了门,秋桐看到冬儿,神情顿时也愣了下,但是随即就镇静下来。ъiqiku 冬儿淡淡地扫了我和秋桐一眼,然后冲着我们微笑了下。 这时孙东凯招呼我和秋桐:“秋桐,小易,来,进来。” 曹丽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和秋桐,眼角又不时瞥一下冬儿。 这时,冬儿站了起来,对孙东凯说:“孙总……不打扰你们的工作了……我今天就是来给你送发票的,还麻烦你多操心尽快把上次的那批款子支付过去。” 孙东凯说:“冬儿,请你转告白老板,我一定会尽力尽快操作的,不过,我们集团最近班子有些变动,可能还需要耽搁一些日子,还请白老板多体谅。” 一听这话我就明白,冬儿是受白老三委派来孙东凯这里催要工程款的。集团的钱,必须要一把手签字才能出去,孙东凯即使想给钱,但是没有一把手签字,还是屁用没有。董事长现在被双规,总编辑临时主持,依照他小心谨慎的处事性格,对于大额的款项支出,不会那么痛快,看来白老三这钱还需要些时日。 冬儿听孙东凯说完,笑了下:“孙总,我就是个办事的财务人员,该说的该做的我都说都做了,至于什么时候支付款子,我没有资格多说话,不过,你让我转告白老板的话,我一定会原话告之。” 孙东凯听冬儿这么说,笑了下,笑得有些无奈。 冬儿接着冲孙东凯和曹丽点点头:“孙总,曹主任,我告辞了。” 孙东凯坐在那里没有起身,点了点头,曹丽站起来,亲热地拉了拉冬儿的手:“冬儿妹妹,以后多来找我玩啊,别非得有事的时候才来,没事的时候多来看看姐姐啊……” 冬儿似笑非笑地看着曹丽:“曹主任,你放心,我一定会记挂着你的,以后,有事没事我都会看你的。” 冬儿的话里似乎有话。 曹丽似乎没有听出冬儿的话里有话,依旧热情地和冬儿套了会近乎。 然后,冬儿看着我,淡淡一笑:“好久不见易经理,最近气色不错嘛。” 我咧了咧嘴,没有说话。 然后,冬儿又看着秋桐,主动伸出手:“秋总,来,握个手吧。” 秋桐伸手握住冬儿的手,眼神直直地看着冬儿,神情似乎有些激动,却又似乎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微笑了一下:“你好。” 秋桐似乎有很多话想和冬儿说,但是又无法说出什么。冬儿深深地看了秋桐一眼,抿了抿嘴唇,然后松开手,伸手捋了下头发,径自走了。 目送冬儿出门,我心里突然松了口气,转头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指指沙发:“秋桐,小易,你们坐。” 我和秋桐坐在曹丽旁边的沙发上,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扬了扬手里的一份文件,然后说:“秋桐,你们打的这个报告,费了一些周折,终于在昨晚的集团会上通过了。” 我看了一眼秋桐,秋桐轻轻呼了口气,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哦……太好了。” 孙东凯继续说:“这个报告,我先签了字,然后给了总编辑,一开始总编辑没通过,在上面签批说建议还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办。报告转回我这里以后,我很意外,又征求了部分同志的意见,特别是曹主任的想法,之后,我又找到总编辑,陈述了我的想法,据理力争了好半天,总编辑和我谁都无法说服谁,最后我建议召开集团会讨论,总编辑答应了…… “昨天下午的会一直开到晚上,大家各抒己见,我详细和大家陈述了这样操作的初衷和你们已经做的大量准备工作,最后得到了大多数成员的赞同,于是,集团会最后通过了这个报告。总编辑在原来签批的基础上,又重新做了新的批示,同意这个报告。” 孙东凯似乎在和秋桐表功,又似乎在秋桐面前给曹丽卖好,只是没有提我。在他的口里,我成了部分同志之一。 秋桐听孙东凯说完,看着孙东凯和曹丽:“感谢孙总和曹主任对我们公司工作的支持……感谢集团对我们工作的理解。” “秋总,我身为经管办的负责人,支持你的工作,是应该的,谢什么啊……”曹丽冲秋桐笑着,大言不惭地说。 “是啊,曹主任说得对,我们都是经营系统的,我作为分管经营的领导,支持你当然是义不容辞的。”孙东凯说:“很简单的道理,你们工作做好了,我脸上也有光嘛,说白了,不是我支持你们,是你们支持我啊,我该感谢你们才对。” “孙总到底是集团领导,虚怀若谷,胸襟开阔,讲话就是有高度!”曹丽说。 秋桐笑了下。 孙东凯然后看着我和秋桐说:“叫你们俩一起来,是因为这个报告是由易克的思路得到启发搞出来的,再加上易克也是发行公司的主要业务骨干,在落实这个报告的过程中是不可缺少的得力人员……在这里,我想单独提出对易克同志的表扬,易克同志的经营思维很灵活,不拘泥于过去的条条框框,敢于创新,敢于大胆实践,这在我们集团经营系统,是很难得的。” “孙总说的对,这一点我很赞同!”秋桐说。 “秋桐,今后发行公司的工作,你可以多给易克一些锻炼的机会,多让他担当一些责任,这样也有利于小易的快速成长。”孙东凯说:“我们用人,要打破陈旧的观念,不论身份,不论学历,不论资历,要看真才实学,我唯才是用……易克这样年轻有为熟悉业务的人才,要放开手脚大胆使用,不要被过去的一些观念和思想所束缚。” 秋桐笑着点头:“一定牢记孙总指示……我会逐步 Ъiqikunět落实的。” 孙东凯笑着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告诉我:看,我没亏待你吧! 我冲孙东凯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httpδ:Ъiqikunēt 然后,孙东凯又说:“按照集团通过的这个你们的报告,集团今年的报纸征订工作要分为两步走,日报的征订放在第二步,等待市里的统一安排,日报之外的集团所属报刊征订以及你们要发展的外报外刊征订先行一步,集团决议专门就此事情由办公室发一个文件,下达各报刊的征订指标,通告集团各有关部门,集团各分管领导分头去落实……这样的话,你们现在需要做的工作,是首先要拿出一个实施方案。” 秋桐点点头:“我们会尽快提交实施方案。” “这个方案,要具体详细,要步骤清晰目的明确,要紧密结合集团的现实实际,要切实具有可操作性,要切实照顾到各部门的实际情况,要有得力的措施确保集团明年报刊发行计划的实现。”孙东凯严肃地说。 秋桐郑重地点头:”嗯……” 孙东凯继续说:“根据集团整体发展的要求,明年的报刊征订,日报之外的报刊征订工作,必须要稳重有升,各报刊的征订款额要确保20的增长速度…… “同时,各报刊的发行费率,和去年保持持平,不做大的调整……集团给发行公司切块总体费率,这费率如何分配,由你们自行细化分割。这样,你们的实施方案,就要根据这个指标和数字来做,要将发行费率严格限制在总体费率之内,总体费率不变,发行任务确保增长20……这是死任务,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孙东凯现在确实是懂行了,和刚来的时候大不同了,讲起来还很有道道,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秋桐又点头答应着。 “至于那个外报外刊的征订,这一块,集团不对你们下任务,因为这是第一次操作,没有基数可以衡量,你们按照自己的情况去操作,赚多赚少都不下指标。”孙东凯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停顿了下,然后继续说:“关于这个外报外刊的事情,所谓的多元化经营,既然你们对此有很高的热情,那我就不给你们泼冷水了,既然你们非要做,那就做吧,我不提反对意见…… “但是我提醒你们一点,外报外刊的工作,绝对不允许影响本报本刊的征订和投递,这一点,必须要有清醒的认识,不要舍本逐末,不要因大失小,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否则,到时候本报本刊的征订任务没有完成,你外报外刊做的再好,赚的钱再多,也同样无法向集团交交代,集团同样不会认可你的工作。” 孙东凯一直对多元化经营这一块就不甚热心,对于外报外刊的代征代投工作开展自然更不感兴趣。听他这话的意思,他很尊重秋桐的意见,虽然不赞同,但是也不反对,似乎是想摸着石头过河做个试点,成败都无所谓。 孙东凯不支持固然让人遗憾,但是他不反对,也就算不错了,就等于支持了。 孙东凯后面几句,说的倒是挺有道理,的确是这样,主业和副业是要摆正位置的,这一点其实他不说秋桐心里也是很明白的,我也懂这个道理。 使劲 “我们一定会严格落实好领导的指示精神!”秋桐说。 “还有,你们一定要注意搞好和集团相关部门的协调工作,不要只顾本部门利益,有事要多沟通多交流,多和分管领导汇报,自己能协调好的自己去做,本部门协调不了的,及时给分管领导汇报。 “在大征订时期,要团结一致通力合作下好这盘棋。你们的实施方案出来后,先报给经管办审核,经管办审核后再交给我……曹主任要负起责任来,要认真把关。” 秋桐和曹丽一头答应,曹丽说:“孙总你放心,我们经管办一定会切切实实为做好行政服务,为战斗在第一线的发行公司做好全面的服务工作……我和秋总在工作上是好同事,在工作之外是好姐妹,我们一定会配合得很好的。”biqikμnět 孙东凯笑了:“你和秋桐是好姐妹,这事我早就知道,知道你们俩私交很好,不过,这工作可是要和个人感情分开哦,不能把个人感情掺杂到工作当中去,公私是要分明的哦……” “这个是自然的……我们绝对不会辜负孙总期望的。”曹丽说:“哎——孙总啊,你对下属可真是体贴,我和秋总的个人私交你都知道……不过,领导,你也不能老是铁面无私只谈工作啊,现在都是讲人性化管理,你什么时候能放下大领导的架子和我们平易近人一点呢?” 孙东凯呵呵笑了,看看秋桐,又看着曹丽:“呵呵,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是要虚心接受你的批评了,好吧……等我有空的时候,请你们二位吃顿饭,吃饭的时候,我们不谈工作。” “哎——这才是体谅下属讲人性化管理的好领导啊……”曹丽笑着说。 孙东凯和曹丽一唱一和,在这里开始装逼了。他们这是在演戏给秋桐看,在为孙东凯心里邪恶的目的做铺垫。 我坐在一边不说话,心里明镜似的,看看秋桐,她保持着惯常的微笑,也没说话。 我们离开孙东凯办公室前,孙东凯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我们,郑重其事地又加了一句:“对了,我告诉你们,做经营工作必须要有商业保密意识,这个方案,在公开实施前必须要严格保密,要尽可能减少见到这方案的人的范围,要接受以前的教训,防止被我们的竞争对手得到!这一点,非常重要。” 听到这里,我不由看了一眼曹丽,曹丽白了我一眼,接着神情很自然地点头:“是的,孙总说的对,一定要接受以前的教训,要严格保密!” 秋桐看了看我,又看看曹丽,然后冲孙东凯点了点头。 然后,我和曹丽还有秋桐一起离开了孙东凯办公室。 从孙东凯那里回来后,秋桐立刻就和我开始重新设计新的发行方案,同时,曹腾那边做的外报外刊的方案也递交了过来,我和秋桐一起将这两个方案进行了有机结合,最终成为一个完整的大征订工作方案。 我们忙得紧张而有序,中午饭都没出去吃,从外面要了盒饭。筆趣庫 一直忙到下午三点,最后的成型方案出来了,我和秋桐又检查了几遍,确保没有什么遗漏,然后秋桐打印出了一份。 打印完后,秋桐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优盘,插进电脑的b插口。 “干什么?”我说。 “复制到优盘里随身带着,电脑里不保留了。”秋桐边操作鼠标边说,神情有些无奈和隐忧。 我顿时明白秋桐这样做的意思,她是担心方案会外泄。 秋桐的考虑是有道理的,公司里有家贼,不得不防。 我拿过打印出的方案琢磨了下,对秋桐说:“这个方案要先给经管办审核。” “嗯……”秋桐点点头:“我这就去送给曹主任!” “不,你不用去了,还是我去!”我说。 这个方案在曹丽手里,我的确不大放心。 她虽然是孙东凯的心腹干将,但是,在某些方面,她却又在为了实现自己暗算秋桐的目的而拆孙东凯的台。她心里是没有什么大局和集体观念的,她一心要做的就是让处处给秋桐下绊脚石,她最想做到的就是让秋桐身败名裂。 要是秋桐去送给曹丽,她未必能玩过曹丽的心眼,干工作曹丽对秋桐是望尘莫及,但是耍心眼玩计谋,秋桐未必是曹丽的对手。 我对秋桐去找曹丽不放心。 秋桐似乎明白了我的用意,看着我说:“你有把握?” 我点点头:“必须的。” 秋桐笑了,用信任的目光看着我:“那去吧。” 我拿着方案去了经管办曹丽的办公室,曹丽正在捂着嘴巴在打电话,低声说着什么,见我进来,忙低语了一句什么,接着就放下了电话,冲我一笑:“你来了——” “干什么呢,打个电话怎么鬼鬼祟祟的?”我做大大咧咧状:“怎么我一进来就赶紧放下电话啊?” 我其实当然不知道曹丽在和谁打电话,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鸟事,我只是故意在试探她一下。 曹丽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的神情,不自然地笑了下,接着就镇静下来,看着我:“怎么说话呢?我和我闺蜜说悄悄话呢,你想听听?哼……” 虽然曹丽掩饰地很及时很自然,理由也很合理,但是她脸上那瞬间的一丝慌乱却被我捕捉住了,我虽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是断定不会是好事,说不定又在捣鼓什么阴谋诡计。 我笑了下走过去,将方案递给曹丽:“这是孙总要的方案,秋总弄完了,说是要先给你审核。” 曹丽眼神一亮,接过方案,翻了翻,眼珠子转了几转,接着放下方案,身体往座椅后背一靠,看着我:“好的,放在这里吧,我慢慢仔细看……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以往我一到曹丽办公室,曹丽恨不得我能端个小锅在她这里住几天,这次却很反常,这么快就要打发我走。 我没说话,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怎么?你还有事?”曹丽看着我说。 我盯着曹丽看了一会儿,直到看得她脸上露出发虚和发毛的神情,然后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曹丽瞪眼看着我。 “怎么这么急着赶我走呢?”我说:“你有些不正常啊?” 曹丽神情有些不自然,笑了下:“呵呵,我有什么不正常的,我这不是还有工作吗,工作还是第一位的嘛……怎么,你想要我了?你要是想,我就把外面的门关死,把窗帘拉上……大白天才办公室做,一定很刺激。” 说到这里,曹丽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站起来就要去拉窗帘。 “别,别——”我忙站起来阻止曹丽:“你误会大了……我没那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曹丽脸上露出失望和失落的表情,怏怏地坐回去。 我也坐回去,然后看着曹丽说:“我的意思是你需要马上就看这方案……我在这里等着你看,你看完,然后我接着就去送给孙总。” 曹丽眉头一皱,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易克,你什么意思?怎么这么急?我还打算晚上带回去慢慢看呢……还有,你送给孙总?为什么?你又不是经管办的人?” 我慢悠悠地说:“是的,我不是经管办的人,你以为我愿意跑这个腿啊,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没办法,领导的话我不敢违抗。” “什么意思?什么领导的话?”曹丽说。 “就是孙总的话啊,”我说:“我和秋总方案刚做完,还没打印出来,孙总就打内线电话来催了,问弄完没有,正好是我接的电话,我说刚弄完,马上就打印出来送给曹主任,孙总就给我说让我直接把方案送给你,让我转告你让你马上看,看完立刻送给他,还让我亲自去送……他这会儿正在办公室等着看方案呢…… “我想想觉得还挺倒霉,本来给你送方案是办公室人员的事情,本来给孙总送方案是你们的事情,却都让我摊上了……唉……没办法,领导做事就是这么随着性子来,我们做下属的有什么办法,领导的话就得听啊……”筆趣庫 曹丽听我说完,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然后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直接说:“易克,你在胡扯,你在撒谎!”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看起来不是心虚的红,而是恼羞的红,是受到侮辱的那种红。 其实我的脸红是我运气憋出来的。 “我靠——我这是图的什么?”我涨红了脸嚷道:“白跑腿还不说,还得让人说我是骗子撒谎……我不能受你这冤枉,你不信不是吗,那好,你这就给孙总打电话问问他,看到底是我在胡扯还是你在冤枉我?” 曹丽闻听,毫不犹豫地一把摸起桌子上的内线电话听筒,伸手就按按键……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继续按 我的心虽然提了起来,内心极度紧张,但是表面上我还是做出一副义愤的神态,嘟哝着:“操——说来说去,以前和我说的那些都是假的,原来根本就不信任我……” 此时,我性格中的赌性上来了。 虽然曹丽已经开始按电话按键,但我就要赌一把,我就赌曹丽不会当着我的面给孙东凯打电话去验证,我就赌曹丽不会因为此事当面得罪我,毕竟这个淫妇一直想法设法想让我靠他,她如果当面验证,无疑会担心我以为她对我不信任而导致我会因此疏远她。 我一开始就决意抓住她的这一心理来遏制她,我之所以不让秋桐来曹丽这里,就因为我有这想法,虽然这有些不大光彩,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曹丽这时已经按了两个按键,听到我的话,突然停了下来,一手拿着听筒停在半空中,扭头看着我,神情有些犹豫。 我冲曹丽一瞪眼:“怎么停下来了?继续按啊,赶快验证我是不是个骗子啊……算我瞎眼了,真没想到,你原来一直是这样看我的……我算是看透你了。” 曹丽听到这里,突然就放下了电话听筒,动作还很迅速。 “呵呵……哎——我的小克,你还真生气了呀。”曹丽笑着:“我刚才是逗你玩的,我哪里会不相信你呢,我哪里会真的给孙总打电话验证你的话呢……乖哦……别生气了,你看我不是把电话扣死了吗?” 我冷笑一声:“少来这一套……曹主任,我建议你还是把电话打了,我给你说,我刚才真的是撒谎的,真的是胡扯的,我是故意骗你的,我是假传圣旨的,你赶紧去给孙总打电话验证下。” “呵呵,好了,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曹丽讪笑着:“我绝对是信任你的,刚才是给你开个玩笑呢……你还真当真了……其实我是觉得时间太紧张了,这么一会儿就把方案看完,太仓促了。” “行了吧你,别找借口了。”我说:“这方案就10页,半个小时能看1遍,你就是再慢,一个小时也可以看完的?要不是孙总急着要看,我才没兴趣在这里和你磨叽……就算是里面有些专业的营销措施你看不懂,我也可以给你解释……我现在倒是对你有些想不通,你如此磨磨蹭蹭找借口拖延看方案,是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呢?你的这种异常表现,我要不要给领导汇报下呢?” 曹丽脸色微微一变,眼神有些慌乱,接着说:“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我这就看,还不行吗?我这就看……我可受不住你给我戴什么不良企图的大帽子。” 曹丽脆弱的心理防线被我戳中,崩溃了,她立刻就开始装模作样看起方案来。筆趣庫 我坐在一边,开始抽烟,边摸起一张报纸看起来。 边看报纸,我边给四哥发了个短信:“打我手机。” 发完短信,我将手机装进口袋,瞥了一眼曹丽,她正在神情沮丧地一页一页翻着,似乎根本就没看进去。 这方案一万多字,光靠脑子记,是无论如何记不住的,何况曹丽根本就不是学习的人,脑子根本不会记这些东西。 片刻,我的手机响了,摸出手机,一看,是四哥来的。 我立刻接听手机,将听筒紧紧贴住耳朵,同时边用手指将听筒音量调小。 “孙总。”我说。 曹丽闻听抬头看着我。 “呵呵,我成你孙总了了,你在办什么事吧?”四哥轻声笑着。 我说:“呵呵,是的,我还在曹主任这边,曹主任正在审阅方案呢。” “原来你是在捣鼓曹丽啊,呵呵……她就在你旁边吧?”四哥说。 “嗯,好,曹主任一看完我就给你送去。”我说:“对了,曹主任就在我旁边,你要不要和曹主任说几句话……不耽误曹主任看看方案……不说了,那好吧……曹主任会抓紧看的,你别着急……好的……孙总再见。” 说完,我挂了电话。 曹丽眼巴巴看我打完了电话,忙又低头看方案,翻页的速度更快了。 过了大约10分钟,曹丽抬起头,将方案合起来,看着我:“我看完了。” 曹丽的眼神有些迷惘,声音有些索然,还有些失落。 我说:“好快……你真是神速……都看懂了没?” 曹丽冲我一翻白眼:“想听实话?” “当然!” “看懂了三分之一,你们搞的那些破活动还有什么营销方案太繁琐太专业了,我理解不透其中的原理。” “那都记住了没?”筆趣庫 “记个屁!这么多,谁脑子有这么好用!”曹丽说。 “那你岂不是很失望?”我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曹丽眼皮一跳,看着我。 “没什么意思……开个玩笑呗……兴你刚才和我开玩笑,就不许我现在和你开玩笑?”我反问曹丽。 曹丽努了努嘴:“我现在知道孙总为什么让你亲自去送方案了。” “为什么?”我说。 “看不明白的让你随时给解释呗。”曹丽说:“搞个破方案,为什么要搞的这么艰难晦涩,通俗易懂点不行吗?这样就显得你们发行公司牛逼是不是?” 我说:“这并不难懂啊,可能是你学问太高,对发行工作了解地太深,对经营工作太用心,所以才会看不懂。” “你少讽刺我,你不就是说我不学无术吗?”曹丽瞪眼看着我。 “岂敢岂敢……大名鼎鼎无所不知聪明透顶的曹主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谁敢说你不学无术呢?”我说。 曹丽深深呼了口气,看着我:“不生气了?” “你说呢?”我说:“其实你刚才有必要吗,你就是不信我的话想验证,你也可以等我走了后给孙总打电话啊,你非得当着我的面说我扯谎给孙总打电话,你这样做,是不是要告诉我你根本就不信任我,你这样做,是不是很伤人自尊?” 其实我心里有数,经过刚才我一连串的演戏,曹丽虽然对我基本相信了,但是,说不定过后她还会怀疑。 也就是说,我的计划还没完全成功,我还需要做好孙东凯的工作,曹丽事后说不定还会和孙东凯提起此事。 而如何做好孙东凯的工作,我心里暂时还没去想。 我相信一句话,百分之百保险的事情是没有的。任何事都有风险,不去做,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能否会赢。 兔子枕着狗蛋睡觉,只要有足够的胆子,越是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 “等你走了……等你走了我再打电话还管个屁用!”曹丽脱口而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还有什么别的打算?”我紧盯著曹丽。 “没……没什么意思,我就是随口说说的……你少给我扣什么帽子。”曹丽的神情有些慌乱,强自镇静地说:“总之,我不该不信你的话,我不该逗你去打电话……我现在信了你还不行吗……现在我看完了,签完字了,没事了,你该消消气了吧?” 说完,曹丽签完字把方案递给我。 我将方案收好,松了口气,看着曹丽:“听你这么说,我也不生你气了……其实你自己想想,就凭你和孙总的关系,就凭你是他最信任的主任,我有几个胆子敢打着他的旗号骗你呢?你说,我有那么大胆子吗?” “嗯,这倒也是……我知道了……我想通了。”曹丽点点头,看着我:“你真的不生气了?”筆趣庫 “是的!”我说:“我哪里敢给你这位领导的大红人生气呢?” “那我走了……谢谢曹主任一片好意和盛情。”我抬脚就走。 刚出曹丽办公室的门,听到曹丽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我不由放缓了脚步,我担心这是孙东凯打来的。如果是孙东凯打来的,那我就完了。 我悄悄返回,耳朵贴近门口。 “是我……嗯,好,那好,晚上一起吃饭。。。。,富丽华大酒店,好……下午说的那事……出了点新情况……见面再说吧。”曹丽讲话的声音好呢沮丧,说完就挂死了电话,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去。 听曹丽说话的口气和内容,不像是孙东凯来的电话,我来不及想曹丽到富丽华大酒店和谁吃饭,也来不及多想曹丽电话上说的下午说的那事是什么事,急忙带着方案直奔孙东凯办公室。 孙东凯正在办公室,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见到我进来,孙东凯抬头:“哦……小易,有事吗?” “方案搞完了,曹主任也审核完了,我直接来送给你!”我说完将方案递给孙东凯。 “是吗?真快……你们的效率可是刚刚的。”孙东凯笑着接过方案,随便看了一眼,然后放到沙发是那个,接着又看着我:“怎么曹丽审核完了自己不安排人送来,怎么让你来送呢?” 我看着孙东凯,笑了,笑得有些兮兮。 “怎么了?小易。”孙东凯有些莫名地看着我。 女人的小动作 “是这样的……孙总,今天我犯了一个错误,想来给检讨。”我说。筆趣庫 “哦……犯了一个错误。”孙东凯笑起来:“什么错误要给我检讨啊?是工作上的呢还是生活上的啊,不要紧,不管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和我说了都没事。” “既不是工作上的,也不是生活上的,是政治上的。”我说。 “什么,政治上的?”孙东凯略微吃了一惊,瞪眼看着我:“你犯了什么政治上的错误,你能犯什么政治上的错误?” 孙东凯那神态显得有些不相信,似乎我又不是党员,又不是什么干部,能犯什么政治错误呢? “真的,是政治上的。”我认真地说:“而且,这错误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孙东凯神情认真起来了,还显得有些紧张:“怎么会和我有关?是什么政治错误?” “我打着你的旗号去做事了……下午秋总和我弄完方案后,我给曹主任审核的时候,说你急着要看方案,让曹主任立刻就审核。”我把和曹丽的事简单说了下。 当然,我不会说无关的话,也不会说对我不利的话,我只是告诉孙东凯我借用他旗号催促曹丽马上审核的事。 末了我说:“秋总经常告诉我,讲领导就是讲政治,对于我们来说,领导就是政治……所以,我今天犯了一个政治错误。” “哦……”孙东凯听我说完,又拿起方案看了下,接着看着我,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原来是这样的一个政治错误……小易,你刚才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呢。” “虽然我的出发点是从工作效率来考虑,但是,做事的方式却还是不对。”我先自我肯定了一下,然后继续检讨。 “呵呵,不要检讨了……这事不要紧,相反,我得表扬你,你做的很对,很好,这工作效率是要提高,拖拖拉拉不行……你这是打着我的旗号来提高办事部门的效率啊……”孙东凯笑了一会儿,看着我,突然说:“这是秋桐让你这么做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到的……既然领导不介意,那我就安心了。”我说。 “嗯……今天这事,我是没怎么介意,不过,以后,这样的事,你还是少做为好……即使要做,也要事先和我打个招呼。”孙东凯说。 “嗯……”我点点头。 孙东凯又看着我,沉吟了一下,说:“小易,你是不是不相信曹主任?你对曹主任有怀疑?” 我摇摇头:“不是,我怎么会不信任曹主任呢,她可是经管办主任,是你最信得过的人……我只是想到你叮嘱的要增强保密意识的指示,想这个方案最好还是尽快到你手里好,想尽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延长,想尽量把出漏洞的可能减小到最低程度。” “你这话可是有些自相矛盾哦……”孙东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小易,提高保密意识是对的,只是,对于曹主任,你尽可放心,她是我们集团经管办的主任,她还是有基本的保密观念的……曹丽这个人,喜欢捣鼓女人之间的一些小动作,至于牵扯到集团重大利益的大事,她还是心里有数的,还是有原则的,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做别的事,她不会糊涂到这个程度。” “或许是我想多了……不过,我还是想尽一切可能防患于未然,我对曹主任是信任的,只是我或许是担心曹主任做事大大咧咧,会不小心被外人钻了空子。”我说。 “嗯……你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孙东凯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上次的泄密事件,我一直怀疑是有人钻了我们办事人员的空子……曹丽做事,有时候是有些粗枝大叶……这次我们的大征订工作方案,在公开实施前,必须要做好保密工作,我会将看到这个方案的人的范围减少到最低程度……撇开别的不说,在对集团的忠诚上,我对你和秋桐还有曹丽,都是放心的。” 我说:“我不想让曹主任知道我打着你的旗号诳她的事情……不然,她要是知道了,会气死,会给我小鞋穿的。” “哈哈,小易,男人要敢作敢当啊,你既然敢做,怎么就不敢当了?这可不大像你做事的风格哦……”孙东凯快活地笑起来。 “孙总,我可是本着为集团考虑才这么做的,我可是本着落实好你的指示才不得已这么做的。”我做出一副着急的样子。 孙东凯笑着看着我:“好了,小易,不要发急,不要担心,我是在逗你呢……你放心,我理解你的初衷,我心里会有数的,日后曹丽要是问起我,我会给你圆好的……保证不会出破绽。” 我放心了,说:“那就好。” 孙东凯盯住我又看了半天,又冒出一句:“小易,其实不管你刚才怎么说,我感觉,你对曹丽还是不信任。” 我不吭声。 孙东凯沉思了一会儿,眼珠子转悠了几下,说:“提高警惕性是对的,这一点很好,只是,要注意方式和对象,不要怀疑一切哦……别到时候,你对我也产生了怀疑,这可就糟糕了。” 我说:“孙总,你这玩笑可开大了,我对你怎么会怀疑呢?要是连你都怀疑,我怎么在你手下跟着你做事呢?我怎么会打着你的旗号来做这事呢?” 孙东凯微笑了下:“小易,看不出,你还是个粗中有细的人……这点不错……是的,你可以怀疑你周围的任何人,但是,你绝对不能怀疑我……因为我对你是十分信任的,你怀疑我,我会很伤心的。” “绝对不会。”我说。 “那就好。”孙东凯说:“这次你背着我打着我的旗号做事,考虑到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我不会介意,但是,以后,还是我刚才那句话,我再叮嘱你一遍,以后不许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打着我的旗号做事。” “嗯……所以我主动来找你检讨了。”我说。biqikμnět “呵呵,其实你很聪明,你知道如果你不告诉我曹丽日后要问起这事来你会很被动的,会露馅的,那样,不但得罪了曹丽,还会让我也很不高兴,你就是这样想的,对不对?”孙东凯说。 “是的,我是这样想的,但这并不说明我聪明,也不是我想的全部,最主要的,是我觉得背着你打了你的旗号做事,不告诉你,心里会觉得愧对你对我的厚爱和关照,愧对你对我的栽培,愧对你给我的金条,会心里十分不安。” “哈哈,小易,你很会说话,你说我是不是该相信的解释呢?”孙东凯笑看我。 “反正是心里是这么想的,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我无法左右你的思想。”我说。 “嗯,看来我是应该相信你的,不然,我岂不是辜负了你对我的一片忠诚了?”孙东凯拍了下大腿:“行,好,小易,我决定相信你的解释。” 说着,孙东凯站起来,将方案锁进了文件柜,然后对我说:“好了,你先回去吧。” 我站起来,出了孙东凯办公室,下楼后,接着摸出手机给秋桐打了个电话。 “方案已经到了孙总手里!”我说。 “哦……真快……曹主任审核了?” “是的,我看着她审核的,审核完,我亲自送给孙东凯的!”我说。 “嗯……”秋桐从的电话里长长出了一口气:“好,那就好了。” 和秋桐打完电话,我下楼开车,又想起离开曹丽办公室时曹丽接的那个电话,想起曹丽今晚要到富丽华大酒店不知和什么人一次吃饭。 我发动车子,直接奔富丽华大酒店而去,我舍不得放开曹丽,我对她要多关心关心。Ъiqikunět 想一想我他妈的真够操心的,操不完的心。 看来,我就是操心的命。 开车到了富丽华大酒店,我直接开到停车场,停好车,一眼就在停放的车里看到了曹丽那辆白色的小宝马,正停放在离我停车处不远的地方。 我下了车,走到曹丽的车子跟前看了看,又四处打量了一下。 这一打量,我看到宝马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在车子的驾驶台前摆放着一个醒目的牌子:星海都市报。 这年头,很多新闻单位都喜欢在自己的车子前面放一个表明自己身份的牌子,好像唯恐人家不知道自己是啥单位的。 放一个这样的牌子,好处多多,一来违章的时候可以得到交警的照顾,二来过收费处的时候往往会不用交费,三来也能炫耀一下自己的身份。 看到星海都市报的车子和曹丽的车子在一起,很容易让我联想到曹丽和星海都市报以前的联系,很容易让我联想到曹丽下午接的那个电话。 我站在这两辆车前琢磨了一下,又抬头看看富丽华大酒店金碧辉煌的外包装,妈的,里面很大,餐厅很多,我怎么知道他们在那个旮旯里吃饭呢? 既然不知道,索性就不找了。我打定主意,出来到附近买了两个面包,一包榨菜,一瓶农夫山泉,回到车上,草草吃完了这顿晚餐,然后就坐在这里抽烟,等曹丽吃完饭出来。 我想确认下自己的判断。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曹丽出来了,和两个人一起出来的,从酒店大厅出来直奔车跟前。 我打开车窗户玻璃,注视着他们,耳边隐约传来他们越来越近的谈话声。 月光下的激战 他们边说边走到曹丽的车跟前,我这时看清楚了那两个人,一个是星海都市报的总编辑,一个是他们的发行公司经理。这两个人,总编辑曾经带着办公室主任请我吃过饭,想挖我过去没有得逞,那个经理,我开全市发行研讨会的时候曾经见过他。 曹丽伸手和他们握手:“谢谢你们的晚餐……今天的事情,没有办成,很不好意思,没办法,我们的总裁是个急性子,非要下午就看到方案,我当时旁边有人,无法操作……不过也不要失望,此事不成,我们还可以操作今天你们提出的另一件事……那事要是办成了,对你们来说,也是会有极大帮助的。” “呵呵,那就多让曹主任操心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httpδ:Ъiqikunēt “没事,都是自己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就等着好消息吧,我尽力帮助你们的。”曹丽说着钻进了车里,从车窗里摆摆手,接着发动车子离去。 那两个人也钻进挂星海都市报牌子的帕萨特,开车离去。 等他们都走了,我也开车离去,边开车边琢磨,妈的,很显然,曹丽说的没有办成的那事被我下午给搅黄了,那么,他们说的另一件事是什么事呢? 我能确定一点,那就是曹丽和他们要办的,必定是和发行有关,而且必定是损害星海传媒集团发行有利于他们发行的事情。既然方案的事情没成,那么,他们会从何处入手呢? 对于曹丽,她的目的很明显,一方面得到星海都市报的厚报,一方面又能给秋桐下绊子,达到暗算秋桐的目的,而对于星海都市报来说,除了发行方案,他们最想得到的是什么呢? 我冥思苦想着,脑子里一时没有头绪。 妈的,曹丽这个杂碎这两天给我设下两个谜团了,一个是总编室那副主任,一个是今天这个。 我开车到了海边,想情形下头脑,梳理下思路。 有海的地方真好,没事就可以到海边来抒发下情怀,找找思路。 我停好车,下了滨海路,直接走到了沙滩上,沙滩的一侧是高山,另一侧是松林。 深秋的海风吹来,带来阵阵寒意,我穿的比较单薄,不禁打了个寒战。 天气越来越冷了,天气预报最近还要有寒流过来,呼伦贝尔那边已经开始下第一场雪了。 半空中挂着一轮孤冷的月亮,月光的余晖洒在沙滩上,周围一片静寂,我在沙滩上随意漫步…… 走到接近松林的地方,突然隐约听到树林里传来一阵打斗声。 我闻声心中一动,抬脚向树林里移动过去。 走进树林,打斗声越来越近,我循声而去,往里走了大约30米,在里面的一处开阔地,接着月光的余晖,看到有两个人正在激烈对弈。 我站在一棵大树后,凝神看着他们—— 我靠,我看到了阿来,其中一个是阿来! 而另一个,却是一身黑衣的蒙面人,脸上也蒙着黑布。 两人都不吭声,在空地上奔腾跳跃厮打着,出手招数都很狠,招招都是杀手,相比之下,阿来的出手似乎气力更大一些。 我凝神看着这两人对弈的招数,那蒙面人也是个高手,身形很灵活,但尽量避免和阿来直接对碰,似乎在硬碰硬上不如阿来。 打了好半天,你来我往,一时没有分出胜负。 阿来似乎有些焦躁,突然大喝一声,猛地出拳直奔蒙面人的心口窝,蒙面人没有硬对,身体往后一缩,接着两手一格,夹住了阿来的拳头,接着飞身跃起,一个连环腿直踢阿来的面门—— 我心里暗叫糟糕,我和阿来交过手,知道这个连环腿对他没用,而且会被他趁势抓住进行反击。 果然,阿来猛地收回拳头,瞬时就抓住了蒙面人的右脚腕,猛地一拧,接着又是一声大喝,猛然就抡起蒙面人的右腿—— 虽然在这同时蒙面人的左脚踢中了阿来的面部,但是因为右腿被遏制,左腿的力度已经大大减弱,没有对阿来造成多大的重击。 而这时阿来开始抓住蒙面人的右脚开始当空轮了起来,开始旋转,无疑,他是想要在高速中将蒙面人摔出去—— 开阔地边上是很多大小参差的石头,依照阿来功夫,蒙面人要是被他摔出去,要是摔到石头上,必定要受重伤。ъiqiku 我此时不知道蒙面人是谁,但是和阿来打斗的,必定是阿来的敌人,阿来是我的敌人,敌人的敌人,或许是我的朋友。 我毫不迟疑,捡起其上的一个小石头,手臂运足气,瞄准阿来的胳膊,猛地急速发了出去—— “啊——”阿来叫了一声,接着手臂就是一软,松了手,蒙面人落到地上,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没有丝毫停留,突然就飞起右脚,直奔阿来的胸口—— 阿来没有来得及防备,胸口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一声闷叫,往后退了几步才站住脚跟。 “马尔戈壁,说好单打独斗的,你却带了帮手。”阿来这一脚一定挨的不轻,有些恼怒。 说完这话,阿来突然身形一矮,手臂一挥,看起来好像是发暗器的招式。 蒙面人忙矮身往一边闪避,阿来却没有暗器发出,而是一闪身进了黑漆漆的树林,立刻就不见了影子。 “你不讲信用,老子不陪你玩了。”阿来的声音在远处传来,他必定是受了伤知道占不到便宜,作势要发暗器,其实是虚招,趁机遁了。 周围安静下来,蒙面人站在空场中央默不作声,但我知道他在警觉地四处观察着。 我慢慢走出了树林,直接走到蒙面人面前。 蒙面人看到我,呼了一口气,似乎有些轻松,接着就揭开了蒙面—— 月光下,我看到了这个蒙面人。 他是老秦! “老秦,是你?”我说。 老秦轻轻喘息着,冲我笑了下:“不错,是我!” “你怎么突然到了星海?”我说,心里涌起一团迷雾。 老秦没有回答我的话,看了看四周,说:“此地不宜久留……你怎么来的?” “开车!” “走,到你车上去!”老秦说。 我和老秦出了树林,穿过沙滩,到了滨海路我的车上。“开车——”老秦说。 “去哪里?”我边发动车子边问老秦。 “棒棰岛宾馆!”老秦说。 “棒棰岛宾馆?”我扭头看了下老秦:“你住在那里?” 老秦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来的?”我边开车边说。 “今天下午……来到后直接入住棒棰岛宾馆!”老秦说。 “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下,我去接你?”我说。 老秦没有回答我,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 “坐飞机来的?”我说。 “火车!”老秦说。 “火车?为什么不坐飞机?”我说。 老秦看了我一眼:“我从昆山坐火车来的……先去了北京,然后转车的。” 我有些明白老秦这话的意思,宁州机场甚至周边的机场对他来说都是不安全的,老九他们还在找老秦,老秦必定是开车到了昆山,然后从昆山上了火车,毕竟,昆山是个小站,不引人注意。 “你来星海的目的是……”我话说了一半。 “目的之一来会会这个阿来。”老秦淡淡地说。biqikμnět “会会阿来?你会他干嘛?”我说。 “一来我想试试他的身手,二来,我想如果有可能,我就干掉他!” “干掉他?”我吃了一惊,扭头看着老秦:“为什么?” “我通过我以前的关系打听了阿来的底细,此人心狠手辣,作恶多端,在泰国有不少人命案,现在他投奔了白老三,此人在白老三手下做事,在星海与你作对,必定是个后患,不但会给你自身安全带来极大的隐患,而且以后也会成为我们的一大障碍,此人不除,恐怕日后会成为一大妖孽。”老秦叹息一声:“出乎我意料,没想到他的功夫如此厉害,今天我以匿名的方式约他出来的,本想做了他,没想到差点被他做了。” “你怎么把他约出来的?”我说。 “用钱。”老秦说:“此人最大的嗜好就是爱钱,我告诉他有一笔生意让他做,酬金是一百万,约他单独出来面谈,他果然就来了……此人仗着一身武艺,谁都没带,自己来的。” “他来这里,白老三看来不知道。” “是的。”老秦点点头:“这等于是他接的私活,他自然是不会告诉白老三的……我本想利用这个机会结果了他,最起码将他弄残,废了他的武功,却想不到制服不了他,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恐怕我今天不死也得落个半残废。” “巧了,我是偶然在这里散步遇见你们……看到你危险,就出手了……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是你,我只是觉得和阿来打斗的必定不会是我的敌人。”我说。 “看来我是福大命大。”老秦干笑了一声,说:“惭愧……唉……老了……这个阿来,恐怕我和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老秦这话我虽然听了心里不服,却又不得不认可,其实岂止是我和老秦,单打独斗,恐怕四哥也不是阿来的对手。 “不过,再厉害的功夫高手,也有他的死穴,也有他致命的弱点,只要能找到他的死穴,就有制服他的办法。”老秦说。 终于忍不住了 “你发现他的死穴了吗?”我说。 老秦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我要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和他打斗的过程……对了,你和他也试过身手,你发现没有?” 我摇摇头:“没有!” “即使……即使在他的身手上暂时找不到可以克制的地方,但是,这个阿来,在功夫之外,已经有一个死穴了,这个死穴,或许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你是说他视财如命的特点?” “是的,他爱财贪财,这也算是他的死穴之一。”老秦点点头:“这一点,加上他有功夫无道德,品质恶劣,这个人,是冷血动物,为钱六亲不认,这个特点,或许以后倒可以抓住,加以利用。”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老秦:“你来星海为什么不给我打招呼?” 老秦停顿了一下,说:“小易,不是我不尊重你,也不是我眼里没有你,李老板走后,叮嘱我国内的事情都由你做主,让我凡事都向你汇报,可是,李老板这个人,你是知道的,他说是这么说,做起来却又自相矛盾,按照规矩,我是要先和你打个招呼,但是,我今天来星海,是李老板直接通知我的,他让我暂时谁都不要告诉……我只能服从……小易,你理解为盼。” “嗯,我理解!”我说。 “如果今晚不是遇到你,我还是不会和你见面的。”老秦说:“不过,既然已经和你接上头了,我也不想隐瞒你什么了……知道李老板为什么让我到星海来吗?” “不知道!”我说。 “李老板很快就要回到星海……他从日本直飞星海。”老秦说。 “哦,他终于忍不住要回来了!”我说。 “是的。” “哪天到星海?” “不知道……他没有和我说具体到的时期,只是让我在星海等他……”老秦说:“或许到星海后,他不会停留多久,会直接和我一起去宁州,他是让我来星海接他的。” “嗯……他为什么不直接飞宁州?宁州机场也是国际机场,日本可以直接飞宁州的!”我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老秦说。 “你要干掉阿来的事情,李老板知道不知道?” “阿来的基本情况,我给李老板汇报过,我试探了了李老板的口风,李老板没有直接说让我干掉阿来,只说让我自己看着办……我看李老板也似乎是觉得这个阿来留着早晚是个祸害,也似乎默认了我的想法……他自言自语说了句,说我们大家都在宁州,易克自己在星海,要面对阿来这样一个狠辣的对手,你的处境会越发危险…… “从李老板这话里,我听出了他的意思……一来他回来后还是打算要去宁州,二来他很关心你的安全,担心阿来会对你构成更大的威胁……不过,今天没有达到目的,有点打草惊蛇,这个阿来会警觉的。” “阿来会不会知道你的身份?”我说。 “这个不会……他无法猜测出我的身份,这一点我做的很隐秘,阿来杀人如 ъiqiku麻,仇家很多,他顶多猜测是泰国的仇家追杀到星海来了……经此一役,今后,他恐怕不会轻易出动了。”老秦说。 “李老板知道阿来是段祥龙推荐给白老三的吗?” “这个情况我告诉了李老板,他听了没有做任何表示。”老秦说。 “他不相信段祥龙会背叛他?”我说。 “不知道……他没有做声,不知道他是不相信呢还是相信了而另有主意。”老秦说:“对了,李老板在日本又开始西毒了。” “你怎么知道?”我说。 “从他和我打电话说话的内容和口气里,我就能听出来……西毒的人和不西毒的人,讲话是不一样的,毕竟我在缅甸那些年,接触过的西毒者太多了。”老秦说:“李老板现在的疑心似乎越来越重了,这都是西毒导致的,说话的口气,带着迷幻的感觉。” 我听了,默然无语,难道戒毒真的就那么难,我用小雪也打动不了他?李顺要是最后毁在堵品上,他将如何面对这个是世界上他最爱的亲闺女? “在等李老板回来之前,这些时间你打算干什么?”我说。 “什么都不干,等!”老秦说:“本想顺势解决阿来的事情,但是今晚的事情过后,阿来必定有所警觉,再将他单独钓出来,恐怕很难了,而且,再继续搞,恐怕会泄露我们的身份……在李老板和白老三公开摊牌翻脸之前,我们是不能主动挑起事端的,毕竟,阿来现在是白老三的人,搞阿来,就等于是向白老三宣战……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要听李老板的指示。” “段祥龙现在动静如何?”我说。 “在忙乎自己的生意,同时也不间断出入其他的一些堵场,还去澳门赌过几次。”老秦说:“我和兄弟们现在一直处于地下状态,但是一直牢牢盯住段祥龙,他倒是想找我,但是找不到……现在宁州想找我的不止一个段祥龙,自杀那宁州老大的手下,老九他们,一直在到处打探我的消息,看来,我们成了老九他们洗白自己身份的最大隐患了……” “在这样的时候,李老板回宁州,岂不是自己找死?”我说。 老秦叹了口气:“类似的话我不止一次和李老板说过,可是,李老板根本就不听,他现在越来越固执了,根本就听不进去……看来,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等他去了宁州,大家多加小心就是……这个新上任的局长目前还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不知下一步他会如何动作。”https:ЪiqikuΠet “宁州的那些生意都开张了?”我说。 “没有,李老板一直催促我抓紧开张,我一直口头答应着,但是并没有实施,一直找各种理由拖延着……李老板为此发过好几次火,嫌我做事拖拉。”老秦说:“目前的形势,显然重新开张这些生意是不合适的,我宁可让李老板训斥我做事不力,也不会按他说的办的。” “但是,如果他回来去了宁州,恐怕就无法拖延了。”我说。 老秦拧紧眉头,半天没有说话。 到了棒棰岛宾馆,我放下老秦,和他告别,然后开车直接回宿舍。 海珠刚回来洗完澡,正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休息,神色显得很是疲惫。 确实,这段时间忙乎三水集团这个大单子的事情,海珠很劳累,不仅是身体劳累,脑力更累,现在第一批的团发出去了,也算是稍微喘一口气了。 “阿珠,吃饭了没有?”我坐到海珠身边。 “吃了……在公司吃的。”海珠有气无力地说:“唉……好累,头疼。” “这段时间你很辛苦,心力交瘁。”我边说边伸手给海珠头部做按摩:“三水集团的大单子,够你操劳的,现在终于开始发团了,稍微可以松口气了。” 海珠微笑了下:“是啊,是很累,不过想到有钱赚,再累也值了……最近老是睡觉失眠,不知怎么回事。” “是你脑子里想工作太多了,压力过大。”我说:“要注意多休息,多调理自己的脑子。” “要是光工作倒也还好说,关键是还有其他一些繁琐来纠缠我……一想到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我脑子就乱了。”海珠闭上眼睛。 我心里明白海珠说的是什么事,默默地给她按摩,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了?”海珠依旧闭着眼睛。 “你让我说什么?”我说。 “你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海珠睁开眼睛:“怎么会无话可说?这两天,那个什么冬儿什么秋桐的,有没有和你又发什么暧昧没有?” 我的头大了,忙说:“什么都没有。。。。没有!” 海珠盯住我看了一会儿,又闭上了眼睛:“没有那最好……我不知道你这话是真还是假,不过,我宁可相信是真的……我实在太累了,你就是哄我,我也认了……只是,你不要让我看到让我听到。” 我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默默地继续按摩,没有说话。 “等三水集团的单子做完,我们就把你借的那钱还上……还完那钱,你不用担心公司的流动资金问题,现在公司的资金足够流转的,小小不然的团队,是没有问题的。”海珠又说。 “嗯……” “你那45万,到底是哪里搞来的?”海珠突然又睁开了眼睛。https:ЪiqikuΠet 我看着海珠:“不是和你说了,你不要操那么多心。” “我怎么就能不操心呢?要是我和你没有关系,我自然不用操心,可是,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除了没有领结婚证,我们和夫妻有什么区别?我们现在是过日子,自己过日子,你说我能不关心你的事情吗?”海珠说:“我一直就在想,你到底哪里搞来那么多线?” 我看着海珠:“阿珠,你说的对,你有过问这事的权力,可是,这钱,你真的不用多问……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你放心,这钱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 “你嘴巴真硬,打死也不肯说,是不是?”海珠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 馋虫 “唉……”海珠长长叹了口气:“哥,我怎么越来越觉得看不透你了……似乎你对我有很多秘密。” 我说:“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我能有什么秘密?你看不透我,你可以去问海峰,他对我了解地可以说是十分透彻了。” “海峰或许会了解以前的你,可是,现在的你,恐怕也不是海峰能了解的。”海珠又叹了口气:“好吧,我尊重你的隐私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都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即使是夫妻,也有保留自己隐私的权力,我不难为你了……只是,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任何时候,你都不要做违法的事情,都不要做伤害别人的事情!”海珠说。 “嗯……”我的心里有些发虚,硬着头皮答应着。 “对于你,我没有什么高的要求和目标,对于我们的明天,我没有什么奢望,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平平安安安安稳稳过我们的小日子,做我们自己的生意,赚合法合理的钱,过平淡平静的生活,对我来说,最大的幸福不是赚多少钱,而是平凡,平凡的世界里平凡的你我,平凡的你我过平凡的日子,这就是幸福……幸福其实很简单。”海珠幽幽地说。https:ЪiqikuΠet “嗯……”我点点头。 “哥,等我们赚到足够的钱,我们就不在这里住了,这是人家的房子,不是我们的。”海珠说:“我们要买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属于我们自己的家……不管这房子有多大,哪怕只有几个平方,只要是我们自己的,我也会心满意足……等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等我们的事业安定下来,我们就结婚,你说好不好?” 海珠提到了结婚,我心里似乎有些没有思想准备,但还是点点头:“好。” 海珠的眼里迸射出兴奋的光芒:“哥,我们结婚了,就是夫妻了,就是两口子了,我就是你的妻子,你就是我的丈夫了。哎……想想真令人憧憬,真幸福。” 我冲着海珠笑了下:“呵呵……” “不过,按照咱们老家的风俗,我们结婚前是要先定亲的。”海珠的头似乎不疼了,越说越兴奋,一下子坐起来,抱着我的肩膀:“哥,我们回头要先定亲哦……要抽空回老家去,和我们的双方父母说好,找个好日子定亲,定亲后,我们就要改口了,我要叫你父母为爸妈,你也叫我父母为爸妈……哎。” 看着海珠兴奋幸福的表情,我又笑了。 “哎——这定亲可是要彩礼的哦……”海珠笑嘻嘻地看着我:“哥,准备给我们家送什么彩礼呢?” 我说:“只要你爸妈提出的要求,只要你提出的要求,我都会做到,都能满足。” “呵呵,我爸妈才不是看重钱财的人,我更不是……”海珠说:“不过,这形式还是必须要走的,走走过场嘛……反正你送彩礼的钱也是从我们赚的钱里出,反正我爸妈收的彩礼钱也还是给了我,这肥水没有流出去,等于转一圈还是我们自己的。” 我看着海珠:“阿珠,你想要什么彩礼呢?” 海珠笑着看我:“我就要你的一颗心,这就足够了!” “好,等到时候,我把我的心挖出来,送给你!”我说。 海珠脸色一变:“说什么呢?你胡说什么,我可不要你把心挖出来,你的心是我的……我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足够了……不吉利的话,可不要乱说。” 我拍拍海珠的肩膀:“头不疼了?” “嗯……只要你给我按摩,只要你在我身边,再疼也不疼了。”海珠说。 我将海珠抱起来,坐在我腿上,我们互相拥抱着,互相亲吻着…… 一番云雨过后,海珠头发凌乱,脸色红润,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搂住我的脖子,不让我从她身上离开。 “我这么重的身体,压在你身上,你觉得沉不?”我说。 “不沉。”海珠笑着说:“你再重,我也不怕你压。” 我轻笑一声。 “哎——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好奇怪的一件事。”海珠说。 “什么事?”我说。 海珠推了推我的身体,我坐起来,海珠也坐了起来,穿上睡衣,捋了捋头发,看着我:“哥,你说,我们做了这么多次,你从来没用过套套,我也没吃过避孕药,我怎么就没怀孕呢?” 我笑了:“你希望未婚先孕?” 海珠说:“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啊……” 我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以为怀孕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赶上前七后八这几天,都是不会怀孕的。” “什么前七后八?”海珠看着我。 “就是安全期啊……”我说:“你想想,我们是不是都是在这个期间做那事的?”httpδ:Ъiqikunēt 海珠想了想:“我不知道啊,我们好像都是随想随做的,没有刻意按照这个日期来做啊?” 我说:“今天是不是在前七后八期间?” 海珠说:“是!” 我说:“那我们以前做那事的时候,肯定也是在这个期间的……只是我们都没有刻意去注意罢了。” 海珠皱了皱眉头:“真会这么巧?真的就是在这期间的?我怎么觉得好像不全是呢?” 我笑了:“你不是真想怀孕?要是想,那好,我们下次找你危险期的时候做,怀上了,我看你怎么办?” 海珠笑了:“现在正是我们做事业的时候,我还没做好准备生小宝宝呢……再说了,还没结婚就怀孕了,多不好啊……或许,我们真的是巧了,正好都是在那安全期期间做的……没中枪。” 我说:“既然你现在不想怀孕,那以后要是危险期,我们就采取避孕措施,以前没怀孕,只是侥幸,不代表以后不怀孕。” 海珠说:“怎么避孕?” 我说:“用套套呗。” 海珠笑了:“用套套你舒服吗?” 我说:“不舒服也没办法,总不能怀孕啊……” 海珠笑起来说:“我就是不想让你不舒服。” 我说:“那以后就计算着日期,危险期就不做。” 海珠笑了:“小馋虫……你能忍住?” 我笑着说:“忍就忍呗。” 海珠歪着脑袋又想了会儿,皱皱眉头:“其实……最近几个月,我的例假一直很不规律,有时早好几天,有时又晚好几天,没怀上,是不是也和这个有关系呢。” 我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怀不上的几率就更大了啊,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其实对这个我也不是很懂,呵呵,还有,你例假不准时,应该是和最近的紧张操劳忙碌有关系。” 说到这里,我心里有些心疼海珠,又有些自责,海珠的例假不规律,我竟然一直没有注意到。 “阿珠,抽空我陪你到医院去看看身体,最好能找个中医调理一下。”我带着歉意对海珠说。 海珠笑了:“没事……等忙完这段时间,我抽空自己去就行,女人家的事情,你不要跟着操心了……我自己会管好自己的。” 我说:“这事不要拖,要抓紧。” “嗯……”海珠点点头:“看来,以前没怀上,是够幸运的,侥幸……” “既然例假现在不规律,前7不好算,那以后做那事,只在后8天不采取措施,其他时间,一律戴套。”我说。 海珠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眼神里突然似乎有些隐隐的不安。 我看着海珠:“干嘛这样看着我?你担心什么?”筆趣庫 “我……不知道。”海珠的声音有些干巴。 我笑着搂过海珠:“你是不是担心我或者你在那方面有问题呢?呵呵……傻孩子,自讨烦恼,典型的庸人自扰,我给你下一万个保证,你绝对无需多虑,我们都是十分正常健康的人,之前没怀上,只是巧了而已……以后你要是想生娃娃,到时候,生个十个八个的没问题。” 海珠看着我,似乎从我的话里得到了莫大的宽慰,点点头笑了:“嗯,哥,你说得对,我不能这么没自信,我必须要对我们有信心……看来,这一点,我得向你学习。” 我说:“这就对了,好好的人好好的身体,不要胡思乱想,这人啊,就怕疑病,本来好好的人,整天疑神疑鬼,就是没病也有病了。” 海珠呵呵笑着,心情似乎轻松了,起身去卫生间冲洗…… 我看着海珠的背影笑了笑,刚才和海珠关于做那事的一番对话,我丝毫没有往心里去。 第二天早上,我和海珠一起吃早饭,边吃边聊天。 “对了,哥,昨晚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海珠说:“昨天下午,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打电话的是个男的,声音神秘兮兮的。” “哦……什么事?”我放下筷子看着海珠。 “他说他手里有星海旅游十强之中两家旅游公司全部散客和团队客户的名单以及联系方式,加起来接近一万个客户,问我要不要买?开价6万。”海珠说。 “操——还有这样的事情……假的吧?肯定是胡编了来骗钱的?客户资源都是各家旅游公司的商业机密,哪里这么容易就泄露出来……肯定是假的!”我说。 吃里扒外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那男的说绝对是真的,他说他是通过旅游公司内部重要的高管弄出来的,保证百分之百是真客户……他说他可以先免费给我200个,让我去验证真假,还说如果我有兴趣,他还可以弄到其他家旅游公司客户资料。” 我听了,汗毛直竖,我靠,谁家要是被这家伙盯上,谁家要是有一个吃里扒外的高管内奸,那可是倒霉了。 我不好断定海珠说的这人到底是不是骗子,但是凭我的经验判断,十有八九是真的。 我看着海珠:“你怎么答复的?” 海珠说:“不管真假,我直接回绝了!” “哦……”我看着海珠。 “如果我这名单是真的,从经济效益来说,我花6万买这名单绝对值,及时能拉过来60的客户,收益也会是若干倍,但是,这样做,我觉得心里不安,良心上过不去,我自己也是做老板的,换位思考下,要是我们公司的客户资料被盗出去卖给了其他旅游公司,我们心里会怎么样的感受?那两家被盗取客户资料的老板,损失一定是十分巨大……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我不能干…… “如果这名单是假的,我要是想贪图人家的便宜买了,那么我岂不是被骗子坑了?花了钱不说,光照这假名单去拜访客户,要浪费多少人力物力,我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我图的什么这是?所以,不管这名单是真是假,我都不能买……反正我就抱着不占人家便宜不坑同行正当竞争的原则,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我是不会要的。”海珠说。 “可是,如果这名单是真的,你不要,或许会有别的旅游公司要!”我说。 “他们要是他们的事情,和我无关……别人我管不着,我只要自己心里安稳就行!”海珠说。 我笑了,点点头:“嗯,不错,长心眼了……这事你分析处理地很好。” 海珠嘻嘻一笑:“这都是夫君你教育地好呀……奴家还不是依照你平时的教导来的。” 我伸手捏了捏海珠的鼻子,然后对海珠说:“从这事我们也可以得到一些警示。” 海珠哈哈得意一笑,手指一比划,用越剧唱戏的腔调有板有眼地说唱到:“夫君所言极是……奴家昨天开始已经对公司的客户资料加强了戒备了。” 我哈哈笑起来,免不了又赞扬了海珠几句。 饭后,我到单位,曹腾也在办公室,我们坐在那里,闲聊了几句,都开始翻阅当天的报纸。 我看了日报,看到了市一把手在一个电视电话会上讲话新闻报道,这家伙从北京回来了。 看着日报,我不由又琢磨起那个被曹丽约见的总编室副主任…… 正琢磨着,听到一阵手机的声音,接着曹腾掏出手机看屏幕,似乎是来了手机短信。 我装作看报纸,眼角注意着曹腾的一举一动。 曹腾看完短信,接着就收起手机,站了起来,走出了办公室。 我通过窗户看到曹腾下了楼,直接上了自己的车。 曹腾进了车,却并没有发动车子离开。 我站起来到了走廊,看到曹腾原来正坐在这里用手机打电话。https:ЪiqikuΠet 过了大约10分钟,曹腾打完电话出了车,然后往办公室走来。 我忙又进了办公室,坐回原处,继续看报纸。 曹腾进来后,看了我一眼,然后也拿起报纸看起来。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曹腾今天的表现有些反常,虽然我说不出他反常的地方在哪里。 或许,这就是直觉。 一个上午过去,我们一直都在办公室忙自己的工作,谁都没出去。 下午上班后不久,曹腾拿着一份表格要出去,我看了看他,随口问了句:“干嘛去?” “去统计室会核对下上个月的数字。”曹腾笑着冲我扬了扬手里的表格,出去了。 曹腾出去后,我站在窗口,目送曹腾去了统计室。 曹腾……短信……电话……统计室……核对数字……我皱眉琢磨思索着,心里总觉得曹腾今天的表现有些不对劲。 突然又想起海珠早上和我说的那件事…… 我的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心头一震,立刻摸起电话—— 电话打给了秋桐。 “秋桐,我们公司报纸订户的资料在哪里?”我说。 “统计室!”秋桐说:“怎么了?” “不干吗,随便问问。”我说:“是不是所有订户的资料都在统计室?” “是的,所有的……姓名详细地址座机或者手机号码都有。”秋桐说:“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客户资料可是重要的商业机密啊……”我说。 “是的,最完整的客户资料,我电脑里有一份,统计室主任电脑里有一份,都是严格加密的,我和统计室主任各自有一套密码,没有密码,谁也打不开。”秋桐说。筆趣庫 “嗯……那就好。”我说。 “呵呵,你的保密意识还是挺强的。”秋桐笑了下。 “必须的。”我也笑了下:“行了,没事了。” 挂了电话,我就站在办公室窗口盯着统计室门口。 统计室主任是秋桐上任后新换的,一个很老实负责任的小伙子,为人很实在。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大家都陆续下班了,统计室的工作人员也三三两两下班走了,一直没见曹腾和统计室主任出来。 我耐心地站在窗口看着。 不一会儿,曹腾和统计室主任说说笑笑一起出来了,关好办公室的门,然后一起下楼,接着步行出了院子大门。 我马上出了办公室,跟了出去,出了大门,看到曹腾和统计室的主任正好一起走进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小酒馆。 我慢慢走到酒馆附近,隔着窗户看到曹腾和统计室主任正坐在一个角落里,要了酒菜在喝酒,边谈笑着什么,曹腾对统计室主任很热情。 我注意到他们喝的是白酒,要了两瓶。 统计室主任这小伙子公司聚餐的时候我以前和他喝过酒,酒量不小,半斤白酒没问题,再多了就不好说了,酒量虽然可以,但是这小子喝酒很爽快,只要有人敬酒就不好意思拒绝,这样的人,最容易被人家灌醉。 至于从曹腾的酒量,我没有探过底,不知这家伙到底如何。 我站在路边一棵粗大的法国梧桐树后,看到曹腾和统计室主任在碰杯干杯……两人喝得很是爽快。 看统计室主任此刻的表情,似乎对曹腾约请他喝酒很高兴,不过虽然喝得很痛快,但是头脑还算清醒。 看了一会儿,我肚子咕咕叫起来,于是离开,走到附近一家快餐店,草草吃了点东西,然后去那小酒馆看看,曹腾和统计室主任喝地兴致正浓,我悄悄回身,直接回了公司。 回到公司,各个办公室都黑着,大家都下班了。 我在统计室门前转悠着,又看看周围…… 统计室旁边是公司其他部门的办公室,都在二楼,门对着走廊。 我推推门,锁着的。 门旁边没有窗户,统计室只有后窗。 我沉思了下,下楼,绕过楼脚,直奔后楼,后楼在楼房和院子之间,是一个狭窄的巷道,阴暗潮湿,不少垃圾,平时没人打扫,更没人过来。 我走到统计室窗口的下面,仰脸看了下,然后抓住排水管道,攀住一楼的窗户棱台,一用力,身体跃起,站到了一楼的窗口平台上,接着抓住二楼窗口的水泥挡雨板,一个引体向上后空翻,翻到了二楼窗口的挡雨板上。 这是统计室的窗口,窗户是推拉窗。 我尝试着从外面推拉窗户,一用力,窗户竟然被我推开了,原来里面没有锁上,或者是锁窗口的开关坏了。公司的办公楼是老楼,很多办公室的窗户都有毛病没修,我和曹腾办公室的窗户也坏了,从外面就可以推开,没想到统计室的也是这样。 我直接就跳了进去,然后关上窗户,借着院子里的灯光,看了下四周。 我看到了拉开的落地窗帘。 我又看看周围,看还有什么更适合我隐身的地方。httpδ:Ъiqikunēt 正在打探着,外面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接着又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他们回来了! 我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窜到厚厚的窗帘后面,隐身到了窗帘里。 刚站稳脚步,门就被打来了,接着听到开灯的声音。 “兄弟,你酒量可真行啊,我今天是舍命陪君子,喝多了。”曹腾醉醺醺的声音:“不过,咱哥俩今晚喝得真痛快,聊天也投机。” “哎——曹大哥啊,谢谢你今晚的盛情,承蒙你老哥看得起请我喝酒,我酒量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不过你老哥今晚太热情了,我们唠嗑也痛快,我没想到咱俩还真把那两瓶白酒都干进去了……我今天起码喝了一斤,超量了,超量了……你老哥的酒量贼厉害。”统计室主任也是醉醺醺的声音。 “什么厉害,我的酒量没你大的,我这会儿都醉得不行了。” 我轻轻拨开窗帘一条缝,看到曹腾和统计室主任正歪着坐在沙发上,统计室主任的脸通红,摇头晃脑,曹腾也是一副歪歪斜斜的样子,大醉状,正搂着统计室主任的肩膀笑着…… “唉……我们做内勤的,哪里有你们做业务的风光啊,除了请人家喝酒就是人家请你们喝酒,我们做统计的,谁请我们喝酒啊……也就是你曹大哥今天看得起我……”统计室主任有些感慨,还有些感激。 “分工不同嘛,我们整天喝酒也是受罪啊,特别是陪客户,不能喝也得硬撑,还是咱们兄弟喝酒舒服,没有压力,说话投机,喝起来和痛快。”曹腾开心地笑着。 动情 “哈哈,对,对,曹大哥,你这话我爱听……今天是你请我,改天我回请你……”统计室主任脑袋又晃动着。 “都是自己家兄弟,客气什么?”曹腾说:“自从你老弟提拔到这个统计室主任的岗位,我们还是第一次单独喝酒呢……其实我早就想请你喝酒了,就是你没空啊……” “嗯,是的,我们这边,看起来整天不出门,可是,活很多啊,整天忙不完……都是些琐碎的活……而且,都是些数据,来不得马虎的。” “是的,你们的工作十分重要,统计室可是我们公司的要害部门,秋总专门安排你来干统计室主任,也是对你十分的看重。” “秋总……是的,秋总对我十分看重,我就得好好工作啊,不然,对不住秋总对我的高看。”统计室主任说着,有些动情:“曹大哥,我给你说,整个发行公司,我最尊敬的就是秋总,你看人家秋总,对咱们做下属的多关照,多体贴,秋总不光会用人,工作能力还特强,你看自从秋总来了我们发行公司,咱们公司整个就换了个样,公司上上下下,没有不佩服秋总的……给你说句掏心窝的话,我也不是奉承秋总,能跟着秋总当兵,是我今生最大的荣幸。” “你说的十分对,我也是这种感觉,前段时间我受伤进了医院,秋总专门大老远去看我,安排我的治疗事宜,还专门安排人照顾我……说真的,我心里对秋总是十分感激的。”曹腾也做动情状:“虽然秋总曾经处分过我,把我办公室副主任的职务给撸了,可是,秋总是对事不对人,现在,我不又是业务部经理了吗,比起以前,还提了半格……我对秋总的做事做人,是由衷的佩服啊……” “曹大哥你也是个胸怀宽广的人,做事磊落爽快,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交朋友。”统计室主任高兴地拍拍曹腾的肩膀。 曹腾转转眼珠,看着统计室主任:“老弟,你这一块的工作兴致,可不能常喝酒啊,晚上下班后喝点就罢了,要是喝完再上班,输错了数据,那可就麻烦了。”https:ЪiqikuΠet “呵呵,是的,我平时中午从来不喝酒的。”统计室主任说:“不光我,我们办公室的同事,我都管得很严格的……大家也都很自觉。” “我看你办公室里经常有其他人进进出出的,你们电脑里的数据,可都是我们公司的商业机密,要注意保密啊……”曹腾做关心状说。 “曹大哥你提醒地很对,秋总经常告诉我要提高保密意识的……我给你说,曹大哥,我的保密意识,是十分强的,我们办公室的人,也都很强啊……”统计室主任说。 “哦……真的?”曹腾摆出一副怀疑的样子。 “那当然,你不信?”统计室主任一看曹腾那样,来劲了:“我给你说,公司最重要的客户资料,整个公司只有我和秋总那里有完整的,集团所有报刊的订户资料,都在我电脑里呢,嘿嘿……除了我和秋总,谁都看不到的。” “那你电脑里的资料,可是要做好保密工作好,一定要加密的。” “那当然,我的电脑是有密码的,那份客户资料,我又加了一层密码,哈哈……”统计室主任摇头晃脑,有些炫耀地大笑起来。 “密码要设置地高级一点,不要轻易被人家猜到啊……”曹腾做不放心的样子说。 “没问题,曹大哥……你放心……我设置的密码,谁都不知道。”统计室主任的酒看起来上头很厉害,两眼都有些迷幻了。 “那未必吧,我估计我就能猜出来。”曹腾说:“我猜,你一定是用你生日做的密码。” “错错错。”统计室主任舌头有些打摆,摇摇头:“那也太低级了。” “哈哈,那就是用你手机后六位。”曹腾大笑。 “哈哈,你又猜错了。”统计室主任说:“我给你说……我要是不告诉你,你绝对是猜不到的……你……你干脆别猜了,我给你说吧……我……我用的是秋总办公室的号码设置了我的电脑密码,然后呢,我又用秋总手机后六位倒过来设置了我那客户资料的密码…… “怎么样,谁也想不到吧?嘿嘿,我给你说,我今天就是告诉你密码也不要紧,因为我不仅用谁也想不到的数字设置密码,我还经常更换,这不,明天一上班,我就再换一次密码,这次,保管你更猜不到了,哈哈……” 统计室主任说着,打了个嗝。 “哈哈,好,老弟你真厉害……我还真没猜到……看来,你的保密意识真的很强啊……”曹腾伸出大拇指。 “那是的,干我这份工作的……要……要时刻警钟长鸣啊,我处在这个位置,要……要时刻意识到自己岗位的重要性,没有保密观念怎么……怎么行。”统计室主任嘟哝着,脑袋有些低垂,讲话有些迷糊。 “兄弟,看来你真喝多了?我给你倒杯水。”曹腾接着站起来去倒水。 “我……我还行,我还行。”统计室主任的声音越来越小,接着身体一歪躺在了沙发上,竟然打起了呼噜,睡着了。 曹腾这时放下杯子,眼神突然就亮了起来,走过去晃了晃统计室主任的肩膀:“哎……兄弟,醒醒。” 统计室主任鼾声继续,没有任何回应。 曹腾蹲在统计室主任面前,看了他片刻,接着就突然敏捷地站起来,直接走到一台电脑面前,毫不犹豫地打开电脑……筆趣庫 这台电脑无疑是统计室主任的,曹腾白天来观察过的。 我站在窗帘后,大气不出,透过窗帘缝隙看着曹腾的动作。 曹腾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优盘,插进电脑,在电脑上开始操作起来…… 我知道,曹腾必定是在复制那份客户资料,那是整个集团报纸征订的全部客户详细资料。 很快,曹腾就复制完了,关上电脑,将优盘拔出来,放进口袋,然后又转头看着正呼呼大睡的统计室主任,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说了一句:“蠢货。” 我这时突然想闪身出来当场抓曹腾一个现行,这样,我就能把曹腾彻底搞垮搞臭。 可是,又一想,这样做一定会牵连这个统计室主任,曹腾的事败露了,事会闹大,如果闹到集团,统计室主任肯定会挨处分,今后的前途就完了,说不定还会牵扯到秋桐,说她管理不善,造成内部监守自盗,这等于又送给曹丽一个打击秋桐的机会。 而且,在此次事情的布局当中,曹腾只不过是一个马前卒,曹丽和那都市报的老总才是幕后,我假若现在就把曹腾揪出来,曹腾要是倒打一耙说我冤枉他死不承认,说是我来盗取是他当场抓住了我,没有证人在场,那个糊涂蛋统计室主任到时也说不清楚,我反而会被动,而曹丽他们不会受到任何影响,说不定,他们还会继续想别的办法去操作此事。 还有,更重要的是,我当场抓住曹腾,也暴露了我自己,曹丽势必今后就会和我势不两立,必定今后会在孙东凯面前不停地制造无中生有的事情来捣鼓我,我或许就会慢慢引起孙东凯的怀疑,失去孙东凯的信任,以前做的大量努力就会付诸东流水。 要想继续得到孙东凯的信任,曹丽是不可缺少的一环。ъiqiku 想到这里,我站在窗帘后没有任何动作。 曹腾这时站起来,端了一杯水,走到统计室主任面前,用力摇晃他,边叫着:“哎——兄弟,醒醒啊,喝点水啊……” 曹腾摇了半天,终于将统计室主任晃醒了,他呆头呆脑地睁开眼,坐起来,迷迷糊糊地看着曹腾:“咦……我刚才不是和你聊天的吗,我怎么睡着了?” “是的,你刚才正在和我聊天呢,我们正谈到给你介绍女朋友的事情呢,我起身给你倒水,倒完水,你就睡着了。”曹腾说。 统计室主任不好意思地揉揉眼睛,笑了下,结果曹腾手里的水杯,一口气喝光,然后抹了抹嘴唇看着曹腾:“呵呵……谢谢曹大哥,看来我今天的确是喝多了……对了,我们刚才说的什么?给我介绍女朋友?” “是啊,你都忘记了?”曹腾笑嘻嘻地说。 “嘿嘿,我还真没记得刚才我们都说些什么了!喝大了脑子片段是空白啊……”统计室主任笑着摇摇晃晃站起来:“哎……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好,我也累了……走,我们打车,我打车送你回家。” “哎——曹大哥,你客气了,我自己能打车回去的。” 两人说着,站起来,关了灯,锁门走了。 等他们走后,我原路爬出来,到了院子门口,看到统计室主任已经打车走了,曹腾正站在路边拦出租车。 不一会儿,来了一辆出租车,曹腾拦住上了车,径自离去。 我看准那出租车号码,急忙回到院子里发动车子,驶出院子,往出租车走的方向急追,追了不到5分钟,看到了这辆出租车。 我保持100米的距离,跟在出租车后面。 出租车走了半天,到了星海市政府门前广场,在一辆白色的宝马车面前停住了,曹丽正站在车旁。 曹腾没有下车,直接将一个东西交给曹丽,曹丽放进包里,接着出租车离去,曹丽也上车,开车就走,我跟在后面,看到曹丽直接回了我住的那个小区,回家了。 我将车放在我住的楼下,给海珠打了个电话,海珠已经回来了,正在看书,我告诉她我有事要晚些回来,海珠答应着叮嘱我不要在外喝酒。 和海珠打完电话,我从车里摸出一个小纸包,在手里掂了掂,思索片刻,然后装进口袋里,接着锁好车,边往曹丽住的楼下走边给曹丽打电话。 骚动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 “咦——易克,是你……”曹丽似乎很意外我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 “是我,怎么了?不欢迎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打扰你休息了?”我说。 “没有,没有……怎么会?我刚回家呢,正要洗澡。”曹丽忙说:“什么指示?” “哪里敢对曹主任下指示啊?”我说:“我今晚很郁闷,自己在外面转悠了大半天了……这会儿转悠到你家附近了。” “怎么了?为什么郁闷?转悠我到家附近了?好啊,上来坐坐吧?”曹丽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期待。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特郁闷……晚饭我都没吃……你那里有酒没有?”我说。 “有啊,白的红的啤的,样样都有,你想喝酒是不是,好啊,来吧,我这里冰箱里还有熟食呢……来吧,我陪你喝几杯,解解闷。”曹丽说。 “真的?真的有酒?”我说。 “当然,当然,保证让你喝足,我陪你喝。”曹丽说。 “这个时间去你家喝酒,不会打扰你休息?方便吗?” “当然不会打扰我休息了,方便,我自己在家里,方便啊,来吧,你知道门的,你来过的。”曹丽说。 “那……”我犹豫了下,接着说:“那我就真的去了。” “好啊,来吧,赶紧来……我等着你,我这就准备好酒菜。”曹丽喜出望外地说。 我挂了电话,在曹丽住的楼下转悠了5分钟,然后直接上去。 敲门,接着就开了,曹丽穿着一身睡衣,头发蓬松,喜滋滋地让我进来。 进去后,看到餐厅里的餐桌上已经摆放好了一瓶红酒,两只高脚杯,还有一些菜肴。 餐厅里的灯光很柔和,很温馨。 曹丽让我坐下,然后坐在我对过,看着我:“今天怎么会郁闷呢?” “不知道,就是郁闷。”我说。 “呵呵……心理周期,很正常的。”曹丽笑着说:“我拿了一瓶红的,你喜欢不?不喜欢,我们就喝白的?” 我说:“那就喝红的吧。” 曹丽亲自给我和自己倒了大半杯红酒,我们举杯。 “易克,你心情不好能想到找我,我很高兴。”曹丽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谢谢……来,陪我干了。”我举杯就干了。 “好,看,二人世界啊,这里现在只有你和我……。”曹丽温柔地说着,也干了,然后又倒上酒。ъiqiku 我举杯又干了,曹丽也只好跟着我干。 大半瓶红酒下去,曹丽的脸红了,有些醉意,却又显得有些心神不定…… 我看着曹丽的表情,想了想,起身去了卫生间。 回来时,曹丽已经给我和她倒上酒了,举起酒杯:“易克,来,这杯酒,姐敬你,姐干了,你也干了。” 曹丽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紧张表情。 我低头看了下酒杯,突然在杯壁内侧看到及其不显眼的一点点白色粉末状东西。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点点头,说:“好,我先吃口菜,晚上没吃饭,肚子空空的。” “嗯,好,来,姐姐给你夹菜。”曹丽娇声说道。 “不用,我自己来。”我自己拿起筷子,刚要夹菜,突然又说:“哎,可惜,没有带辣椒的……不开胃。” “哦,你想吃辣的啊,厨房里有腌制的辣椒,行不?”曹丽看着我。 我点点头:“行,不过要用刀切细一点。” “好啊,你稍等下,我这就去给你弄。”曹丽殷勤地站起来,去了厨房,一会儿,厨房里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 我这时迅速掏出那个小纸包,打开,将里面的粉末直接倒进了我自己的杯子里,然后将纸包装起,接着端起酒杯,摇晃了几下,然后迅速和曹丽调换了杯子…… 刚做完这些,正坐在这里发呆,曹丽端着弄好的辣椒进来了,将辣椒放在我跟前。 我拿起筷子吃了下,点点头:“不错,很好吃。” “嘻嘻……待会儿还有更好吃的呢。”曹丽暧昧地说了一句,又举起酒杯,看着我:“我的小心肝,这会儿该喝酒了吧……这可是姐亲自敬你的,可是代表了姐对你的一片心意。” 我举起酒杯,看着曹丽:“好,来,干杯。” “要一口都干掉啊……”曹丽说。曹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和激动。Ъiqikunět “行——”我一仰脖,都干了,然后抹抹嘴唇,将被子往下一掉头:“看,都干了。” 曹丽满意地笑了,接着也一口干掉了杯中酒,然后放下杯子笑嘻嘻地看着我,眼神里似乎有所期待。 “曹主任,你对我真好。”我说。 “嗯……你知道就好……小冤家。”曹丽的眼神有些迷蒙,看着我:“这天底下,恐怕只有我对你最好了……好不好啊。” “嗯……”我随口答应着,看着曹丽脸上的表情,心里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两重掺在一起会是何种效果?。 曹丽急不可耐地站起来,直接去了洗澡间。 我出了餐厅,坐到客厅里,点燃一颗烟,看了看放在沙发上曹丽随身带的小包,我知道那个优盘在里面。 我又看了一眼客厅里放着的一部台式电脑,然后用眼睛看着卫生间,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我觉得这两种都快要发挥效果了,只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景象,是一起发挥作用呢还是先后发挥Ъiqikunět 我对此事很有兴趣,我发觉自己实在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卫生间里很安静,只有流水哗哗的声音传来—— 我耐心地等着奇迹的出现。 片刻,从卫生间里突然传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嚎叫…… 这嚎叫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 我心里突然有些担心,我靠,别出事。 我起身去了卫生间,打开门—— 曹丽正坐在浴缸里,头发散乱,两眼发出狂乱的目光,神情显得很狂乱,两手胡乱挥舞着,似乎没有看到我进来,鼻孔在流血…… 我靠,原来是这样啊! 折腾了半天,曹丽渐渐安静下来,眼里似乎在发粘,慢慢睁不开了,身体也不扭动了,接着,缓缓倒在浴缸里,没动静了…… 我走过去,低头看着曹丽,她呼呼入睡了,睡得十分沉…… 我伸手捏了捏她的胳膊,她轻微哼了一声,继续呼呼大睡。 我放心了,低头看着仔细看着曹丽,然后站起来,看着呼呼大睡的曹丽,沉思片刻,拿起水龙头冲干曹丽的鼻血…… 我去了曹丽的卧室,打开衣橱,找到一个床单,然后回到浴室,将曹丽身体托起,用床单包裹起来,接着将曹丽抱起,直接去了卧室,将曹丽放到床上,没有抽出床单,直接打开一床被子,给曹丽盖好…… 做完这些,我回到客厅,拿过沙发上曹丽的那个包,打开,从里面找到了一个优盘。 我打开客厅里的电脑,插上优盘,打开。 果然,我看到了公司客户资料统计表,这是晚报的完整客户资料数据。 我看着这统计表琢磨了一会儿,统计表分客户姓名、征订起止日期、月价、总价、详细地址、家庭电话、手机号码以及备注几栏。 我打开浏览器,页面打开了,可以上网。 我先百度百家姓,很快找到了百家姓的全部姓氏。 然后,我按了几个按键,全部选择客户姓名一栏,找到统计文档的编辑功能,找到替换功能,按照百家姓上的姓氏开始替换。 姓张的我换成姓李的,姓李的换成姓王的,姓赵的换成姓杨的,姓马的换成姓胡的,姓秦的换成姓曹的…… 突然来了 我不管这客户到底有没有这个姓,只管按照百家姓上的姓氏胡乱替换,从头到尾互相随意换了一遍。 弄完客户姓名这一栏,我又选择客户地址这一栏,解放路换成了西安路,北京路换成人民路,中山路换成星海大道,阳光小区换成西苑小区,万科花园换成万达广场,至于门牌号,1换成2,3换成1,5换成8…… 搞完客户地址这一栏后,我开始选择客户家庭电话,星海座机首位数字是8,不动,后面的胡乱替换,2换成9,0换成4,3换成8…… 弄完客户家庭电话,我选择客户手机这一栏,开始替换手机号码,139换成131,138换成150,136换成137,137换成133,…… 弄了大约一个小时,我才全部搞完这些替换。 弄完后,我又检查了一边,现在这个统计资料都乱套了,几乎没有一个客户资料是真实的。 我确信这个资料统计表已经成为废物,点了保存,然后拔出优盘,关了电脑,将优盘又放回曹丽的包里。 做完这些,我松了口气,起身又去卧室看了下,曹丽依旧睡得正沉。 我站在卧室门口看着沉睡的曹丽,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说了句:“你睡吧,我该走了。” 我刚走到门口,正要拉门,突然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梆梆——” 我一愣,将眼睛凑近猫眼,我擦,门口站着孙东凯,正边打电话边敲门。 我忙往后一闪,脑子嗡了一声,他怎么来了? 我正发愣,听到门外有掏钥匙的声音—— 孙东凯敲门不开,他要用钥匙开门,他有曹丽这里的钥匙! 我来不及多想,急忙开始闪身,四下看了下,急忙穿过客厅到了阳台,然后从阳台窥视着客厅…… 门开了,接着是关门的声音,接着就看到孙东凯走了进来。 “曹丽——”孙东凯边将自己的包放在门边的鞋柜上边叫了一声。 我缩了缩身体,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看了看客厅,接着径自去了卧室方向。httpδ:Ъiqikunēt 曹丽家的阳台是包着客厅和卧室的,我悄悄移动身体,移到卧室的窗口,往里看。 孙东凯出现在卧室门口,看到了正躺在床上睡觉的曹丽。 “妈的……睡死了,怪不得敲门听不到。”孙东凯嘀咕了一句,走到床边,低头看了看曹丽,似乎是闻到了曹丽的酒气,皱了皱眉头:“操——又喝醉了。” 孙东凯揭开被子,看到了正裹在床单里的曹丽。 “哈……这是什么睡觉法,裹在被单里,外面再盖上被子。”孙东凯嘟囔了几句:“看来确实是喝多了,洗完澡不穿睡衣,把床单当睡衣了。” 我屏住呼吸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弯腰看了曹丽一会儿,接着慢慢揭开床单,眼睛死死盯住曹丽的身体,喉咙动了动…… 半天之后,孙东凯脸上带着满足的表情下了床,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着,边看着曹丽的身体,边慢慢吸了起来…… 一支烟抽完,孙东凯起身,穿上衣服,然后出了卧室,一会儿,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孙东凯走了。 室内安静下来,我起身,从阳台进入客厅,穿过客厅进入卧室,走到曹丽的床前,我拉过被子,给曹丽盖上,然后转身出了卧室,然后开门离去。 回到宿舍,海珠已经睡了。 我简单洗了个澡,然后进了卧室,上了床,一把揭开海珠身上的被子…… 第二天刚上班,曹丽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 曹丽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眼睛有些疲倦。 “曹主任,什么事?”我进来,坐在沙发上。 “昨晚是怎么搞的?怎么回事?”曹丽看着我,神情有些恍惚。 “什么怎么回事?你喝多了,去洗澡的时候醉得一塌糊涂,躺在浴缸里就睡了……我看你不行了,就把你抱到卧室的床上,然后我就走了。”我说。 “就这么简单?”曹丽睁大眼睛看着我。 “当然,就这么简单,你以为还有多复杂?”我说。 “我怎么会醉得那么厉害……是醉了吗?”曹丽说。 “我怎么会知道你醉得那么厉害。”我说:“鬼知道你那是什么酒,我喝了也难受地很……浑身冒火……以前我自己喝红酒一瓶都没事,谁知道你的那酒是怎么搞的,我喝了反应很大……当然我也没想到你酒量那么不行。” “哦……”曹丽皱起眉头想了想,脸上有些迷惑的神色,似乎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醉得那么厉害,喃喃地说:“我昨晚……在洗澡的时候,突然身体就难受地要命,身体内部像着火了一般,还流鼻血了……后来,我突然又困得要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着了……奇怪,我怎么会这样呢。”曹丽似乎百思难得其解。ъiqiku 我说:“我也很奇怪……或许是你这几天操劳过度,身体状况不适合喝酒吧……我可能也是……才喝了那么几杯红酒,就不行了,脑袋发胀,鼻孔窜火。” 曹丽又沉思了一会儿,看着我:“你把我抱到卧室,然后呢。” “然后我就走了啊……”我说。 “走了?”曹丽突然笑起来:“你就那么走了?你真的就走了?” “是的!”我说。 “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哦……”曹丽继续暧昧地笑着:“你个馋猫,昨晚趁我睡了,偷吃了是不是?” 我摇摇头:“木有!我木有!” “木有?你还敢嘴硬,还死不承认?”曹丽说:“奶奶的,早上我醒过来,,床单上都是浆糊一样的东西……这不是你小子干的还会是谁干的?证据都有,你还敢说没偷吃?” 我发急:“我真的木有干那事!” “你喝了那杯酒你还能忍住?你拿这话骗鬼去吧。”曹丽说。 “什么那杯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曹丽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接着镇静下来,忙说,“我说错了,口误,我的意思是说你喝了那些酒,酒后乱性,看到我在浴室里,你还能忍住?” 我说,“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我看你承认了吧,承认了我也不会怪你的,相反,我还很高兴呢……虽然我当时不知怎回事醉倒了,没有体会到,但是我还是很喜欢的……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次,就好了,怎么样,感觉好不好?” 我摇摇头说:“一次也没有。” 曹丽脸色陡然一变:“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嘴巴这么硬,怎么死不承认,敢做不敢当,真不是男人……承认了又怎样,我又不生气,我还很欢喜……你怎么就是死不认账呢?” “我没有干,你让我承认什么?”我说。 曹丽冷笑一声:“姑奶奶可是把那床单保存地好好的呢……我可舍不得洗,我给你说,你要是再不承认,你要是以后不好好从了我,真把我惹烦了,我拿着那床单去告你,说你强奸我,到时候一鉴定,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听曹丽这话,我突然笑了:“哈哈,行啊,要挟我,威胁我,行,你有种……你去告吧……我等着你去告,想拿鉴定来吓唬我,没门!告诉你,我不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以为你手里有那床单我就怕了?” 曹丽看我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愣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易克,你……难道……昨晚你真的没有。” “废话……老子从来不干那偷鸡摸狗的事情,更不会趁人之危。”我信誓旦旦地说。 “那……可是……可是……那床单上的东西,是怎么回事?”曹丽睁大眼睛看着我。 “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反正我把你弄到床上后,我就走了。”我说:“谁要是撒谎,天打五雷轰。” “怪了……出鬼了……奶奶的,还真出鬼了?”曹丽不停唠叨着,眉头紧锁。 “对了,昨晚我离开你家的时候,刚走到小区门口附近,隐约看到一个熟人往你家方向走。”我说。 “谁?”曹丽看着我。 “好像是孙总,不过当时光线很弱,我也不能确定。”我说:“当时我正头昏脑涨浑身冒火呢,哪里还来得及细看。” “哦……”曹丽眼神一亮,接着转了转眼珠,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接着眼里流露出失望和失落的神色,勉强笑了下:“好吧,既然你说没有,那我就信了你吧……唉,你个混账东西,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舍得错过?哎——不过,昨晚也好悬。”https:ЪiqikuΠet “什么好悬?”我说。 我明白曹丽的意思,她指的是万一昨晚被孙东凯遇见好悬,我其实也如此感觉,昨晚我差点被孙东凯堵在了曹丽家里,幸亏我反应及时,不然,事情还真麻烦了。 我现在并不想告诉孙东凯曹丽做内鬼的事情,孙东凯看现在对曹丽还是很信任的,我抓不住曹丽的现行,只给孙东凯提供那个优盘,是不管用的,曹丽会有一百个理由来搪塞孙东凯,反过来会说我想对她图谋不轨没有得逞在诬陷她。 孙东凯要是知道对他的女人动脑筋,那还不恼了?现在我捣鼓曹丽还不到时候。 交货 曹丽听我问她什么好悬,神色一愣,接着笑了下:“没什么,随便说说的……我是说昨晚我们喝得那么大,好悬……那酒说不定是假酒。” “是的,你说对了,我今天早上头还在疼,那酒说不定还真的是假酒。”我说。 “唉……”曹丽深深地叹了口气,带着无比惋惜和失望又有些后怕的神情。 这时,曹丽的手机响了,曹丽拿起手机看了下,又看看我,没有接,而是按了拒接。 然后,曹丽对我说:“好了,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我站起来就走。 回到办公室,我站在窗口看着院子。 一会儿,曹丽出了办公室,提着随身的小包,匆匆往外走。 我知道,曹丽可能是去交货了。 我回过身,看着正装作在看报纸眼睛斜视我的曹腾,笑了下。 曹腾也冲我一笑。 我坐下来,看着曹腾:“曹兄,你说我们今年的晚报大征订,会不会超过去年?” “这话我想问你呢?你说呢?”曹腾说。 “我估计会。”我说:“我们只要稳住去年的老客户,再发展一批新客户,不就成了?这叫稳中求进啊……” “呵呵……稳住老客户,易兄你就这么有把握?”曹腾说:“一般来说,一个订户不会同时订阅两份生活类报纸的,我们晚报可是有强劲的对手呢,我们的老客户要是订了星海都市报,就不会订我们的晚报了,我就怕星海都市报会抢我们的老客户。” “我们的报纸比星海都市报还是有优势的……只要我们把工作做到家,当然能稳住我们的老客户。”我说:“再说,我们的老客户名单星海都市报又不知道,他们怎么去抢?就是想抢,也得找到人啊……”Ъiqikunět “呵呵,易兄说的有道理,绝对有道理……我很赞同。”曹腾点头笑着:“今年我们的大征订要是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秋总的业绩可是更突出了,孙总也会脸上很有光的……我们今年的大征订工作下手也比较早,秋总的计划也很慎密,措施也很具体得力,我想,到今年元旦大征订截至的时候,秋总一定会笑得很开心的。” 我看着曹腾笑了:“不光秋总啊,大家都会笑得很开心的,孙总会很开心,曹主任会很开心,曹兄你想必也一定更开心。” “对,对……大家都开心。”曹腾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果真很开心。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我站在院子门口逛游,准备找个地方去吃午饭,这时,看到曹丽回来了,正穿过马路往这边走,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是何物。 曹丽的脸上喜气洋洋,很有神采。 “曹主任,什么好事啊,这么高兴?”我主动给曹丽打招呼。 曹丽看到我,一怔,不由低头看了下手里的黑色袋子,接着嘿嘿笑起来:“我做了笔生意,拉了一笔长期的广告,赚了一大笔广告提成,当然心里高兴啊……” 拉广告有提成,这是集团公开的规定,集团鼓励大家去这么做,曹丽这么说自然是堂而皇之。 我看着曹丽的袋子:“哦……这就是赚的提成啊,不少啊,恐怕得好几万吧……果真发财了。” 我猜这是星海都市报给曹丽的报酬。 “呵呵……要不,我中午请你吃饭,祝贺下?”曹丽说。 “不了……我中午约了他们。”我说:“这钱你可要拿好了啊,赶紧去银行存起来,别到时候飞了?” “切——这点钱算什么,不就是8万块钱吗,我又不是没见过钱的人!”曹丽一瞥嘴:“在我手里的钱,怎么会飞了,谁也甭想拿走。” 我笑了笑,对曹丽说:“对了,我一上午都在想,昨晚你床单上的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呢?” 曹丽一怔,看着我,神色有些不自然,说:“既然不是你干的,那或许是我半夜起来迷迷糊糊喝牛奶,不小心弄洒了。” “哦……”我点点头:“你可真会洒,正好洒到床单上……那你还拿床单威胁我说要去鉴定……” “你……”曹丽冲我一瞪眼,眼神有些幽怨,接着一扭屁股就往里走。 看着曹丽走进办公室,我转身去了附近的快餐店。 要了一份快餐,刚要开始吃,接到秋桐的手机短信,告诉我说发行公司的发行方案孙东凯和集团主要负责同志都批准通过了,孙东凯要求发行公司尽快开始全面落实实施此方案,秋桐准备近日内就召开公司全体人员动员大会部署大征订事宜。 我看了很高兴,给秋桐回复:“祝贺你,我的美女上司!” “嘻嘻……谢谢,我的帅哥经理!”秋桐很快回复。 “我是帅哥吗?”我回复。 “我是美女吗?”她回复。 “你是!绝对的美女!”我说。 “那你也是,绝对的帅哥,哈哈……”她说。 “帅哥经理搭配美女上司,合理不?”我心情有些愉快,忍不住开起玩笑。ъiqiku “不合理,帅哥经理搭配美女老板才是合理!”她说。 “谁是美女老板?”我打趣道。 “海珠妹妹……她才是最搭配你的美女。” “呵呵……” “傻笑什么?” “没什么。不许笑?” “不许!嘻嘻……” “那我就不笑了,开始吃饭……你在干嘛呢?” “我刚出去办完事,正好经过海珠妹妹这里,我找她玩去,讨一顿午饭吃。” 我看了心里一动,回复:“嗯,好,去吧……我在公司附近吃饭的。” “好的,再见。” 放下手机,我开始吃饭,正闷头吃着,听到对面有人说:“对不起,请问这个座位有人坐吗?” “没人,坐吧。”我没有抬头,随口说了一句,又突然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不由抬起头来—— “咦——是你?”看到对方,我和他都不由同时叫了出来。 这个端着快餐盘正要坐在我对面的人是夏季! 我呵呵笑起来:“哎——夏老板啊,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夏季坐下,放下快餐盘,看着我,也笑:“是啊,易总,好久不见了。” 我抽出一张餐巾纸擦擦嘴巴:“夏老板,你这么大的老板,怎么跑到这不起眼的简陋地方吃起快餐来了?” 夏季哈哈笑起来,看着我:“你这么大的总经理能来吃,我为什么就不能来?” “我这个总经理,和你这个老板,不是一个级别的。”我说:“再说,我是就近吃午饭,这里离我单位近。” “哦……离你单位近……你的旅游公司在这里?不是吧,我记得你们的地址是在。”夏季说。 “呵呵……”我笑了,看着夏季,”我说的单位不是旅游公司,是我打工的地方。” “你打工的地方?”夏季意外的眼神看着我:“你还打工?你在哪里打工?” “是啊,我打工……我在星海传媒集团下属的发行公司打工。”我看着夏季说:“夏老板,我之前没和你说,那旅游公司是我女朋友的,我在那里挂名总经理,其实呢,我还有一份工作,就是在这个发行公司做一个小部门的负责人。” “呵呵,易总,你是公私两不误啊……”夏季听完我的话,眼神突然亮了一下,接着笑起来:“易总看来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既懂旅游管理和经营,还懂报业发行营销。” “夏老板过奖了,我是什么都牵着,什么都不精。”我说:“你今天怎么跑到这里来吃午饭了?” “你觉得奇怪吗?”夏季说。 “是的!” “因为我的身份?”夏季说。 “不错!” 夏季微微一笑:“对我来说,这是常事……在我的脑子意识里,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什么大富豪来看,我外出办事,都是走到哪里吃到哪里,吃饭不过一张口,能填肚子解饿就行,至于吃什么,实在是无所谓的事情……我这人是不需要什么排场和气派的,不需要什么档次规模和架子的。” 我看着夏季,点点头。 “钱再多,也是自己一分分赚来的,都是自己的心血,要知道珍惜和节约,这是家父一直以来对我的教诲,我始终不敢忘记。”夏季说:“勤俭持家,这是我们民族的美德嘛,呵呵……” 我又点点头:“不错,夏老板,我很欣赏你的作风。” 夏季呵呵笑起来:“能得到易总的欣赏,我很荣幸。” “你在捉弄我吧,拿我开涮吧。”我笑起来:“能让夏老板荣幸的人我想恐怕不多哦……” “呵呵……”夏季也笑起来,看着我说:“你我同属同龄人,我略微比你年长几岁,我和你认识虽然时间不长,打交道虽然不多,但却是很谈得来,谈得很开心……既然很开心,开口闭口地叫什么老板老总的,听起来很是别扭,我看不如我们以兄弟相称好了,我比你大,那就叫你易老弟……你看可好?” 我听夏季说的有理,也很合我的心意,于是点点头:“可以,那你就是夏老兄了。” 夏季听了,显出很高兴的样子,拿起筷子:“老弟,我们边吃边聊……来,吃。” 我们于是边吃边聊。 “虽然我们年龄相差不大,但是你老兄的事业做得确实很牛叉,这一点上,我和你是没法比的。”我说。 “呵呵……什么牛叉?我其实当初也是接过了家父的摊子,没有家父当初打下的基础,三水集团怎么会有今天呢?”夏季说:“三水集团的前身是家父一手辛辛苦苦打造起来的……其实就是现在,虽然家父退居幕后不理集团的事情了,但很多集团的决策,我还是习惯听听家父的意见……家父对集团的发展有什么想法,也都和我说说。”httpδ:Ъiqikunēt 听了夏季的话,我想起那天老黎和我说的,点点头:“好啊,家有二老,人生一宝……恭喜你,你有一个好父亲……对了,你母亲现在也挺好的吧?” 夏雨身世 夏季的神色有些黯然,说:“家母很早就去世了。” 我一听,忙说:“对不起,夏兄,我失言了。” 夏季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我笑了下:“老弟不必道歉……不知者不怪。” 我们继续吃饭,少顷,夏季又说:“老弟,你是不是觉得我妹妹和我有些不一样?”筆趣庫 我看着夏季:“什么不一样?长相?” “不是……我们的长相,眉宇间还是有几分相似的,我说的是性格。”夏季说。 “呵呵,是的,不一样,很不一样。”我笑着:“你沉稳,你妹妹活泼,你老实,你妹妹顽皮。” “老弟你其实可以换句话说,你其实是想说我妹妹任性刁蛮顽劣吧。”夏季笑着。 我点点头:“嗯……也可以这样认为。” “小雨被我和爸爸惯坏了。”夏季说:“我和爸爸之所以如此惯宠她,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因为我妹妹生下来就没见过我的母亲。” “啊……”我吃了一惊,看着夏季:“这……” “我母亲就是在生小雨的时候难产去世的。”夏季的神情有些沉郁:“一个新生命的到来,却也让另一个生命离去……母亲难产去世后,我父亲独自承担了养育我和妹妹的责任,既当爹,又当妈,白天忙乎生意,晚上回家照顾我和小雨,做饭洗衣服收拾家务,还得给我和小雨辅导功课…… 父亲就这样辛辛苦苦把我和妹妹养大,因为担心我和妹妹受委屈,他一直都没有再娶,一直都是独身……也正因如此,我过早成熟了,意识到了自己肩上的责任,意识到了父爱的伟大……也正因如此,我和父亲对小雨都格外疼爱,哪怕我们再苦再累,也不让她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我默默地看着夏季,半晌,说:“原来如此……你和你妹妹有一个好父亲,你妹妹有一个好哥哥……你母亲看到你们三口今天的幸福生活,也一定会含笑九泉的。” “谢谢!”夏季说:“在三水集团,第一大股东是我,第二大股东,就是小雨,这是父亲当初将手里的生意全部交给我的时候亲自给我们分的,本来我想和小雨平均分配,但父亲坚持让我的股份比小雨多一点,我明白这是为了管理的需要……小雨虽然是集团第二大股东,其实很少参与集团的管理,在海外留学了好几年,才刚回来时间不长,在公司担任副总裁,却也还是孩子气十足,做事顽劣任性。” 我听着夏季的话,想着夏雨的身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同情这个小魔女,原来这孩子从小没妈了。 一想到没妈的孩子,我不由就想起了秋桐,她比夏雨还惨,爹妈都没了,还有小雪,只有爹,妈不知道哪里去了?这个存在的爹,又是个瘾君子,还是个道上,最终这条命魂归何处还不知晓…… 想到这些,似乎夏雨沾了秋桐和小雪的光,我突然觉得这个夏雨似乎不是那么让人厌烦可恶了…… “老兄,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突地冒出一句:“这是你的私人隐私,我并没有问你这些。” 夏季微微一怔,接着说:“是啊,我为什么会和你讲这些呢……我从来不和任何人说这些的。” 我说:“呵呵,我在问你,你也轻声地问自己。” 夏季微笑了下:“世间的很多事,是没有原因的……有的人,天天在一起,却形同陌路,有的人,即使见一面,却感觉已经是熟人……或许,我和你有缘,我见到你的第一次起,就很有亲切感,似乎我们仿佛过去在哪里见过……这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我想,或许,我们以后不仅仅是客户,还可以是朋友……还有,就是我一直为小雨对你做的那些事感到抱歉,我告诉你小雨的这些事,或许也是想让她博取你的同情,得到你的谅解。” 我说:“我其实一直就没有生你妹妹的气。” 夏季看着我,保持微笑,不说话。 我又说:“即使我生过她的气,也早就没了。”biqikμnět 夏季笑起来:“呵呵,那就好……小雨这孩子,其实除了顽皮,做起事情来,还是有模有样的,她平时在集团做自己分管的那一块,我特地安排了几个得力的人手辅助她,她倒也做的有声有色……我现在是想锻炼她,慢慢让她熟悉家里的生意,所以暂时就让她分管集团行政后勤这一块。” 我这时想起订报这一块的事情,看着夏季没做声,琢磨着在什么样的时机用什么样的借口向夏季提起。 我不会贸然开口谈起订报纸的事情,因为我想操作的是大项目,不能冒失,不能鲁莽,不能操之过急,要察言观色看形势看时机成熟再下手。这种事情,不能单刀直入,要循序渐进,不然,一旦对方把话说死堵回来,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而且,三水集团订报这事,听刚才夏季说的话,很显然是属于夏雨这个丫头分管,一想到是夏雨分管,我不禁又有些头疼,她似乎对我还是不依不饶,似乎还没和我耍够,要想操作成此时,夏雨是迈不过的一道关口,我必须要把她搞定才好。上次旅游公司的单子,是幸运,这次订报,恐怕不会那么幸运了,必须要深思熟虑再下手才好。 在我琢磨的这会儿,夏季吃完了饭,看着我说:“对了,老弟,你这个发行公司的主要工作内容是什么?” “订报纸,送报纸。”我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 “订报纸……星海晚报就是属于你们发行的吧。”夏季眼神紧紧盯住我。 “是,对!”我缓过神,看着夏季,点点头。 “哦……”夏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又看着我,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困惑,和那天在他办公室里表现地有些相似。 我看着夏季:“老兄,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有什么疑问吗?” 夏季忙掩饰般地笑了下,神情却又有些恍惚,说:“没有……没有。” 我开玩笑地说:“我们发行公司,说白了,就是卖报纸的……日报晚报都卖……卖出去,送货到门,实行三包,代办托运……你要是想订报纸,可以找我,我可以为你效劳。” 夏季轻声笑了下,眼神有些不定,不时看看我,片刻,爽朗地说:“好,说不定,我还真想订一份星海晚报在办公室看呢。” 我一听,差点晕倒,我擦,这和我的目标相差太远了啊。 当然我不能晕倒,不但不能晕倒,还不能表露出任何的异样,随即笑着说:“没问题,只需要你一个电话,一份报纸也上门征订……我们公司的服务是绝对到家的。” 夏季看着我说:“那我要是一个月一个月的订,也上门服务吗?” 我大笑:“夏老兄,你就是一天一天的订,我也保证亲自上门去给你送。” 夏季看着我,突然也随着我大笑起来。 大笑间,我似乎觉得和夏季不轻不重彼此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个会合。筆趣庫 笑毕,夏季看着窗外,自言自语地说:“看来说的没错,的确,他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我看着夏季:“谁说的没错?谁有意思啊?” 夏季微微一怔,回过神,扭头看了我着我,笑了下:“哦,我说的是……是我妹妹小雨……小雨在我面前说你是个很有趣的人呢。” 我笑了下:“呵呵……大家其实都是有意思的人,我看你和你妹妹都是很有意思的人……我呢,就无所谓什么有意思没意思了。” 夏季笑着:“谢谢夸奖……不过,老弟你也太不看重自己了吧。” 我没有回答夏季的话,突然冒出一句:“老兄,我突然觉得你和你妹妹虽然都是有意思的人,但其实都挺不容易的。” 夏季看了我一会,说:“老弟,看得出,你是一个善于看淡自己理解别人的人……在你这个年龄,能做到这一点,难能可贵。” 我说:“这一点,你或许做的更好,比我要好。” 夏季说:“我现在知道两个姓易的人,一个是你易克,另一个是——” “易中天!”我说:“他是我本家!” “哦,你本家?原来你们是一个家族的亲戚,那你们是认识的了。”夏季眼睛一亮:“那……你和他怎么轮辈分?” 我呲牙一笑:“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如果上溯1000年,或许是一家……至于辈分,我本来想改名叫易中地和他论个兄弟的,可是没改成。” 这是实话,我早就想改名叫易中地的,只因为我喜欢易中天,可是那时冬儿死活不同意,说太难听了,我只有作罢。 夏季听了一愣,随即领悟过来,接着大笑起来…… 笑毕,夏季说:“虽然你和易中天未必真的是亲戚本家,不过,你的一些表现却和他的某些观点很相似。” 我说:“哦,我倒没看出来。” 夏季说:“就拿我刚才说你是个善于看淡自己理解别人的人来说,易中天说过一段类似的话。” 我说:“哦……说来听听。” “原话是这样的:世上没有永远不被毁谤的人,也没有永远被赞叹的人。当你话多的时候,别人要批评你,当你话少的时候,别人也要批评你,当你沉默的时候,别人还是要批评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不被批评的。不要因为别人的怀疑,而给自己烦恼;更不要因为别人的无知,而痛苦了你自己。”夏季说:“看,这和你的看淡自己理解别人,是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处?” 狂热 我点点头:“嗯,不错……你能记住他的话,看来你也是很喜欢易中天了?” “不错,我很喜欢听他讲历史……我也很喜欢看历史。”夏季说。 夏季的爱好和我一样,我对历史也是有着狂热的喜爱。 “历史是一面镜子,看历史,以史为鉴,可以学会如何做事,如何做人!”我说。 “老弟此言极对,我也是这样认为……历史是一面镜子,历史教会现在人如何去做事处事。”夏季点点头,突然冒出一句:“其实,我还以为,历史还是不容篡改的。” 看来夏季和我确实有相同之处,没事都喜欢意淫一番。 意淫了半天,看看时间,要上班了,我和夏季意犹未尽出了快餐厅,夏季告辞离去。 夏季走后,我沿着人行道缓缓往公司的方向走,边走边琢磨着怎么入手搞定三水集团那大规模征订报纸的事情…… 走到经营区大门口的时候,一抬头,看到秋桐正在公司一楼楼梯口外面附近溜达,不时抬头往门口方向看,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我刚要走过去,一辆黑色的奥迪a6突然驶了进来,接着在秋桐附近停住,随即车门打开,从车后座下来一个穿着深色风衣的男人…… 这个男人50多岁,戴一副黑框眼镜,身材中等,微微有些发福,头顶有些秃,几缕头发横躺在前面的秃顶部分,看起来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这是刚刚升任集团主持的总编辑。 这个一直办报纸的书呆子来发行公司视察经营工作了。 和他一起下车的,还有集团办公室的主任。 此刻,总编辑神色严肃,派头比较足,面对秋桐的微笑迎接,他只是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就直接往楼梯上走,集团办主任倒还不错,冲秋桐和善地笑笑,然后忙跟了上去。 我不知道集团办主任这些日子是什么样的心情,董事长的突然倒台,对他必定是一个重大打击。 听说集团办主任以前是比较傲慢难打交道的,可是我现在看来,他似乎很平易近人,或许,他的变化是因为当前的形势,他失去了傲慢的资本。 想一想做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挺不容易,要全心全意小心翼翼伺候好大领导,大领导要是走了,新来的领导还不知会如何处置安排自己。httpδ:Ъiqikunēt 一般来说,大领导要是升迁了,办公室主任或许还会日子好过一些,弄好了提拔半格,弄个集团领导成员当当,大领导要是像董事长这样陨落,那就惨了。 秋桐看我过来了,从我笑笑,说:“总编辑来视察工作。”说着,秋桐也跟了上去。 我跟在后面,看到秋桐紧走几步超过去,引导总编辑进了公司的接待室,接着云朵忙乎着进去安排接待事宜。 突然想到云朵也是秋桐的办公室主任,要是秋桐离开了发行公司,云朵会被如何安排呢?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还从来没想过秋桐会离开发行公司的事情呢。 我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 我去办公室,看到曹腾正站在窗口往外看,见我来了,曹腾说:“总编辑来公司视察工作了。” 我随口应了一声,坐到办公桌前。 曹腾回过身,坐回到自己办公桌前,看着我说:“总编辑可是难得来公司一次……以前不管经营,从来不来公司,现在主持集团工作了,倒是挺上心的,主动来视察了……我估计集团其他经营单位他也会去看看的。” “职责所在嘛……必须的。”我说。 曹腾笑了下,不说话了。 一会儿,云朵打开内线电话,说让我们到接待室去,总编辑要和公司部分部门负责人座谈一下。 我和曹腾起身去了接待室,进去后,看到苏定国赵大健还有几个站长都在里面坐着,总编辑正在低头翻看文件。 我们进去坐下后,秋桐看着总编辑:“老总,相关的同志都来了。” “哦……”总编辑答应了一声,接着抬头看看大家,然后笑了下:“今天我来发行公司看看大家……一直以来,我一直负责集团的办报工作,对于集团经营这一块不大熟悉,今天来向大家学习学习。” 总编辑倒是很会讲话很谦虚,大家都笑了。 然后总编辑说:“刚才我听了秋桐同志关于最近发行公司的整体工作简要汇报……现在我想听听战斗在发行第一线的同志们的心声,大家随便谈谈吧,说说工作中有什么需要集团解决的问题,说说第一线的发行工作……随便谈,不要拘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家互相看了下,总编辑然后看着赵大健:“赵总,你先开始吧。” 赵大健于是开始说了,说的无非都是大路边上的一些话,无关痛痒,然后就是苏定国,然后就是几个站长,然后就是我和曹腾,大家和刚主持集团工作总编辑第一次打交道,讲话都很谨慎,都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什么叫多余的话?说白了,就是不惹事不给自己可能带来麻烦不痛不痒的话。筆趣庫 我是最后一个发言的,同样也是说的大路边的话,说完后,总编辑看着我:“小易,我以前好像听说过你的名字,你好像对报业经营这一块很有道道的,是不是?” 我说:“哪里有什么道道,总编辑过奖了,我就是跟着秋总做事的,秋总指哪我打哪。” 总编辑笑了下:“嗯,我想起来了,你曾经给集团经营系统的人员讲过几次课,讲得颇有特色。”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就是传说中那个年轻有为的营销专家啊……不简单,了不起。”总编辑说:“看来,我得多向你学习学习经营知识。” “总编辑谦虚了,你是大领导,我得向领导学习才是……”我忙说:“我们下面做事的,必须要懂经营知识,你是大领导,不需要学习具体的经营知识,只需要发号施令就行了。” 我这话说的有些二,显得不大对劲,我发觉不对劲的时候,话已经出口了,收不回来了。 秋桐看了我一眼,带着有些担心的神色。 总编辑不动声色看了看我,微笑了下,笑得有些勉强和不自然,还有些冷。 我心里暗暗叫苦,我靠,我讲话太不合时宜了。 “小易是我们集团编制内的同志吗?”总编辑看着秋桐。 秋桐刚要张口说话,赵大健急忙接了过来:“不是,是临时工,刚转为聘任制不久的临时工……以前是送报纸的。” “哦……”总编辑点点头,自言自语说了句:“难怪。” 我明白他这难怪意思是什么,他指的是难怪我讲话这么没水平,这么不会和领导讲话。 然后,总编辑咳嗽了一声,这预示着他要开始讲话了。 “嗯,这个……今天我到发行公司来看看大家,了解了解集团的发行情况……这个在集团的整个经营工作中,发行是龙头,所以,我到经营系统来转转,第一家就首先到了你们发行公司。”总编辑声音不紧不慢:“这个发行工作的重要性,我想大家都明白的,在整个报业体系的运营中,办报是基础,没有好的报纸,其他都是废话……有了好的报纸,也就等于有了好的产品,只有产品质量过关,发行公司才好把报纸卖出去……关于办报整个事情,我说下我的意见。” 总编辑开始侃侃而谈,说起了办报的事情。 我擦,看来办报是他的老本行,别的他不熟悉啊。 大家都安静地听着,认真地记录着…… 总编辑谈了半个多小时办报的问题,最后又回到了经营上:“正因为我们集团一直把办报质量当做整个工作的重中之重来抓,我们的报纸办得越来越有水平,所以,我们的发行工作才会有今天的成绩……我们的广告才会有如此骄人的数字……https:ЪiqikuΠet “所以,我认为,大家对集团的经营工作,要有清醒的科学的认识,要认识到办报和经营是不分家的,正是因为有了办报质量的稳步提高,才会有今天集团整个经营工作的大发展。” 我觉得总编辑说的这话倒是在理。 抓住不放松 “这个发行工作,嗯,很重要,很重要……要好好抓。”总编辑又说:“以前我一直负责办报这一块,最近,市里决定我临时主持集团的全面工作,那我就要全面承担起责任来,就要过问各方面的工作……这个经营问题,这个发行问题,我看要持之以恒好好抓起来,一刻都不能放松……httpδ:Ъiqikunēt “首先,大家要提高对经营工作的认识,要站在集团大发展的高度来看待这个发行问题,要成分认识到发行工作对促进集团整个工作的重要性……其次,发行公司的同志,要采取得力措施,加强工作的力度,把发行工作切实抓上去……再次,发行公司的领导班子,要加强对发行工作的领导,搞好各项服务措施,要团结一致,努力把集团的整体发行工作提高到一个新水平。” 我一听总编辑这话,知道这家伙确实是不懂经营,讲的都是大话空话,他现在对经营工作的理解,甚至还不如孙东凯刚来的时候。 同时,看总编辑讲话的语气和神态,我判断出,这家伙确实是个书呆子,缺乏一把手的气魄和气质。这一点,他同样比不过孙东凯,不管孙东凯做人做事品质如何,孙东凯起码带着一种一把手的气势,而这总编辑身上就没有。 但是,我同样想到,总编辑此次没有和孙东凯一起来视察经营,单独来孙东凯的地盘探营,显然也是有目的的。 他一夜之间被委任为集团的临时负责人,成为集团的掌门人,虽然是临时的,但是作为在观场混了几十年的人,他必然是有想法的,目前他的位置当然会是让他有些想入非非的,这对他来说,恐怕是几十年最后的一次机会。有机会,当然是想搏一搏的,谁不想爬得更高,攫取更大的权力呢?他自然也是不会放过的! 而这位总编辑显然缺乏政治斗争的经验,孙东凯是分管经营的总裁,他到孙东凯分管的经营系统来视察,竟然背着孙东凯,他这么做,显然是自以为很主动实际是很愚蠢的举动。孙东凯说不定此刻已经知道了总编辑的举动,他心里必定会提高对总编辑防备的程度,当然,表面上,他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 看着总编辑眼镜框后面那装模作样的小眼睛,听着总编辑不着边不懂装懂的大侃,我心里不由就对他失去了信心。我断定,这家伙是斗不过孙东凯的,假如没有集团以外的人插手,假如市里决定集团的一把手从本集团出,孙东凯必定会干掉他,他要么继续干他的总编辑,要么被孙东凯排挤出集团去。 当然,我说的是假如,想起老李的分析,集团之外的某些人,说不定此刻也想窥视这个位置呢。孙东凯需要面对的对手,可不止只是总编辑一个。当然,在本集团,总编辑无疑是孙东凯最强劲的对手。 孙东凯虽然干掉了董事长,但是他今后需要做的事情还真不少,集团内外都需要他去博弈,我不知道他会采取什么策略,是攘外必先安内呢还是先平定外面的对手再制服这个内部的总编辑,抑或,是内外同时运作…… 想想孙东凯还真不容易,辛辛苦苦扳倒了董事长,还得努力去保住自己的胜利果实不被别人窃取,还得继续向着胜利勇敢前进,为最后的胜利而拼搏。 只是,我不知道,孙东凯的能耐到底如何,他是否会如愿以偿达到自己的目的。 看着总编辑侃侃而谈,我不由想起了曹丽约见的那个总编室副主任,想起浮生若梦那晚和我说的关于办报纸的那些话…… 我心里不由有些焦虑和担忧,我断定曹丽约见那个总编室副主任必定是有意图的,必定是受孙东凯指使的,必定是想利用那个总编室副主任给总编辑的工作下绊子,而这绊子,肯定是要从编务这边入手…… 而我由于处在经营这一块,和编务根本就不搭界,也没有熟悉的人,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会从何入手,会在什么样的时间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去操作…… 我虽然看不起这位总编辑,觉得他不具备做大领导的能力和素质,但是我觉得他不是坏人,我不忍眼看他被孙东凯操,最后别一把手没干成,反而连目前的位置都保不住,那可就损失大了。 我想帮帮这个总编辑,却感到无能为力。 我感到了许久以来未曾有过的一种无力和无奈。 总编辑终于神侃完了,然后秋桐说了几句,无非是感谢总编辑百忙之中来发行公司视察工作,对集团的关心和重视表示感谢之类的套话,然后,总编辑就起身走了,去了广告公司。 总编辑离开发行公司,刚走出接待室的时候,曹丽急匆匆赶过来了,显然她刚得到消息,曹丽笑容可掬地说要陪同总编辑一起去广告公司视察,总编辑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看着总编辑和集团党办主任下楼去了广告公司,看着曹丽站在一边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猛然意识到,曹丽是受孙东凯指使来这么做的,来走过场和形式的,她应该知道总编辑是不会让她跟着的,但是她还是这么做,这其中的目的,自然很清楚。 我想,此刻,孙东凯说不定正坐在办公室里,通过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耳目遥控监视着总编辑的一举一动。 “曹主任来了,要不要到我办公室坐会儿。”秋桐客气道。httpδ:Ъiqikunēt 曹丽看了看我,又看着秋桐,笑了:“好啊,秋总,对了,我昨天在逛街的时候,看到一件漂亮的衣服,我给你说说具体的样式,抽空咱俩一起去看看去。” 曹丽挽着秋桐的胳膊亲昵地说着。 “呵呵……”秋桐脸上显出有些无奈的表情,看了我一眼,然后微微一笑,和曹丽一起去了她的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曹腾笑着对我说:“哎……易兄,这领导的水平就是和我们不一样啊,你看今天总编辑讲的这些话,真是高瞻远瞩高屋建瓴啊,我听了深受教育,深有领悟。” 我看了曹腾一眼:“曹兄说的是真话?” 曹腾看着我:“怎么?你不这么看?” 我笑笑,没有说话。 曹腾做关心状对我说:“对了,今天总编辑和你说话的时候,你突然冒出那一句,可不好,领导想来都是全能,你怎么能说领导不需要懂经营知识只需要发号施令就行呢,这可是不尊重领导,对领导的能力有怀疑啊…… “易兄,我给你说,这做经营你确实懂一套,我自认不如你,可是,这和领导打交道,你还真需要多学学,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首先必须要明确,领导都是全能,领导什么都比你强,只有你向领导请教学习,领导即使说向你学习,也是谦虚的话,你绝对不能当真。你今天说的那话,对你可是不好的,起码总编辑心里会不痛快,会觉得你看低了他……” 我认真地点点头:“嗯,我知道我说错话了,我的确不懂这些,今后,还望曹兄多多指点。” 曹腾看着我呆了下:“你说的是真话?” “当然是真话!”我说。 曹腾狡黠一笑:“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说反话呢?” 我哈哈一笑:“曹兄是不是过于敏感了,我们之间,真的需要那么多心机吗?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做好兄弟来看的。” 曹腾一双小眼睛死死盯住我,嘿嘿一笑:“易兄,不是我有心机,而是对于你,我实在是看不透……这世道,有时候,不得不防。” 我说:“那是你,我对你从来就不设防……在一个办公室里,天天面对面,你整天设防,累不累?你对我设防干鸟?你是体制内的人,国家干部,我只是个临时工,说好听的叫聘任制职工,我和你有什么利益之争,你有必要对我设防吗?” 曹腾微笑着:“易兄,看来,你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你对自己的身份看得很清楚。” 我说:“当然,我时刻都记着自己的身份……能和你曹兄一起办公,能和你曹兄称兄道弟,我实在觉得是我的荣耀,我实在是觉得我高攀了……这也就是亏了我和你在一个办公室,要是在大街上,我这样身份的人,你恐怕都不会正眼看我一眼的。” “哈……易兄,你别讽刺我了,我可不敢小看你,你可是董事长眼里的红人啊……”曹腾说。 “你这话是在讽刺我是不是?董事长已经是过去时了,你拿出来说,是不是在嘲讽我?”我说。 “不是,哪里会。”曹腾说:“即使董事长是过去时了,但是,在孙总眼里,你更是个红人啊……孙总可是当面和我说过,让我向你好好学习,这话我一直记着呢……说实在的,我能和你易兄一起共事,一起称兄道弟,该是我的荣幸……抛开身份不说,我来发行公司几年了,你才来几天,现在你就和我平起平坐了,这不正说明易兄你的能力很强吗?我需要向你学习的地方,实在是多了。” 曹腾的神情显得很诚恳。 我呵呵一笑:“好了,曹兄,你就别寒碜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有数,你是大学生,有知识有文化有水平有关系,我呢,大老粗一个,没文化没知识没见识没背景没关系,还是外地人,我现在在星海混,还得你老兄多多罩着我……别的不说,万一哪天我出门被不认识的痞子流氓打了,还得你出面找人帮我摆平啊……”httpδ:Ъiqikunēt 曹腾一听这话,脸腾地红起来,不自然地笑了下:“易兄,你这是在讽刺我吧?” 矫情 我说:“不是,我说的是真话,你不是和我说过你在星海社会上也很有关系吗,三教九流都认识的,我在这里可是外来户,不依托你这个当地户怎么行呢?” 曹腾脸上的神情有些僵硬,眼里发出一股冷冷的光,注视了我一会儿,然后呵呵笑了下,说:“好,好,我记得我说过的话。” 说完,曹腾低头看文件,不说话了。 我看了曹腾几眼,心里暗笑,然后开始忙乎我的工作。 今天天气一直很阴沉,冷风阵阵,天气预报说西伯利亚的寒流就要到了。 下班的时候,天气陡变,昏暗的天空中下起了凄冷的秋雨。 曹腾早早就走了,我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同事们都下班走了,外面北风呼啸,夹带着雨点击打着窗户,发出啪啪的声音。 我下楼走到楼梯口,看了看外面的的凄风冷雨,把外套往头上一套,埋头就准备往车前跑。 刚迈出楼梯口准备加速,没想到突然从外面拐进来来一个女人,她似乎是为了躲避风雨,低头跑的比较急,我来不及闪避,她正撞到我的怀里—— “哎呀——”她惊叫了一声,整个身体都和我贴紧着,我同时嗅到了一股很好闻的法国香水的味道。 我其实不知道法国香水什么味道,我只是觉得这香水味道实在太好闻了,既然法国的香水是世界上最好的,那这就是法国香水好了。 一听这声音有些熟悉,我不由心一震,忙低头去看,我靠,是夏雨! 怎么会是夏雨?她怎么到这里来了?她在这个时间到这里来干嘛?我心里有些意外。 夏雨一抬头看到是我,眼里突然露出喜色,叫道:“二爷……是你……” 夏雨此刻还在我的怀里,我有些慌乱,忙身体往后一缩,想脱离和夏雨身体的接触,夏雨眼珠子一转,脸上突然就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哎哟……哎呀……不行了……不行了……二爷,你把二奶撞晕了。” 说着,夏雨的眼睛一闭,身体一软,似乎真的不行了,似乎真的就要瘫软倒在地上。 我不由伸出胳膊,一把捞住了夏雨的小蛮腰,不让她倒地。 在我捞住夏雨小蛮腰的同时,夏雨似乎自然而然无意识地伸出胳膊搂住了我的脖子,苗条纤细的身体也似乎自然而然地无意识地又贴向了我…… 我又感觉到了夏雨充满青春活力的身体,又闻到了夏雨身上的香气…… 接着,我看到夏雨虽然依旧闭着眼睛,但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诡笑。 我立刻就松开手,夏雨的手臂却环住了我的脖子,丝毫没有松开,也似乎没有打算松开。 我说:“夏总,请你松开手,自己站起来。” “不行啊,我还晕着呢……松开手会站不住的。”夏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呢喃:“哎——二爷,您怎么松开手了,不行啦,快搂住我的腰,不然二奶不撑劲了。” 我哭笑不得,说:“行了,别演戏了,你根本就没晕。” 闻听我的话,夏雨一下子睁开眼睛,瞪着我,小嘴巴一咕嘟:“胆大的二爷,二奶我说晕就晕了,你敢说我没晕。” 我说:“松手… ъiqiku…松开。” 夏雨说:“不松开,二奶还晕着呢,不是告诉你了。” 我有些着急,看看四周:“你这个样子让人家看到像什么话,别闹了,快松开。” 夏雨说:“谁愿意看就看呗,人家被你撞晕了,你这是在救治伤员呢。” 我说:“好了,不闹行不行?” 夏雨说:“行,你说我真的晕了,我就不闹!” 我说:“好,好,你是真晕了,行了吧。” 夏雨说:“哎呀------你个没良心的,自己都亲口承认我被你撞晕了,你还不赶紧搂住我……” 我一听,自己快晕了,我被这丫头耍了。ъiqiku 夏雨说完,得意地笑着,两只胳膊还是环住我的脖子,半个身体吊在我的脖子上晃荡着。 我不再说话,伸出两个手指到夏雨的胳肢窝,轻轻一戳—— “咦——哈——”正在得意洋洋的夏雨忍不住惊笑两声,接着两手就松开了。 由于刚才夏雨的身体是在我的脖子上晃荡,重心是压向我的,此刻两手一松开,我又趁势往后一缩身体,夏雨的身体毫无准备,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向后跌倒过去。 夏雨的身体后面是墙壁,夏雨向后跌倒的瞬间,我听到“咯噔”一声,她的脑袋后脑勺正好碰到墙壁上,随着夏雨一声“啊——”的尖叫,一屁股坐在了楼梯口的水泥地面上,身体一动不动…… 我吃了一惊,我靠,这丫头这回是真撞晕了,我忙蹲到她身前,伸手摸摸她后脑勺,起了一个包,刚才撞的! 夏雨闭着眼睛靠在墙壁上,我晃了晃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我这下心里真的急了,我虽然知道夏雨被撞了一下,不会有什么大事,但再没什么事,也是被撞晕了。 我两手扶住夏雨的肩膀,晃动着夏雨的身体,叫她:“喂——喂——夏总,你醒醒。” 夏雨却依旧毫无反应,任凭我在那里摇晃叫着,就是不醒过来。 我有些惊疑,后脑勺被撞了下,怎么就这么严重,这小魔女太不经撞了。 一阵风雨打来,弄湿了我和夏雨的衣服,我一看,不能在这里耽搁久了,一来有风雨会吹进来,二来随时会遇到熟人。 我弯腰抱起夏雨,这回她的胳膊没有搂住我的脖子,而是自然耷拉着。 我抱起夏雨的身体,一溜小跑到了我的车跟前,先把她放到副驾驶位置上,然后我到了驾驶位置。 关好车门,我抽出纸巾擦擦脸上的冷汗和雨水,看看夏雨,身体靠在座椅后背,似乎还是没有知觉,我又抽出纸巾,擦擦夏雨脸上的雨水。 和外面肆虐的凄风冷雨相比,车里就是一个温暖安静平和的世界,一个温馨舒适独立的空间。 我擦拭着夏雨脸上的雨水,忍不住多看了夏雨的脸蛋几眼,这小魔女长得还真不错,五观精致,皮肤细嫩,长长的眼睫毛……这么看着,我突然心中一荡,似乎有些心猿意马,忙收回眼睛,把夏雨的座椅放平,让她躺下,然后看着夏雨发愁,这丫头怎么还不醒呢?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 我嘴里开始念叨:“天灵灵,地灵灵,快让这个小魔女醒过来。” 我不停反复念叨着,夏雨还是躺在那里昏睡着。httpδ:Ъiqikunēt 念叨了半天,我的心里突然猛地一惊,我靠,该不会这丫头被撞成植物人了吧? 想到这里,我心里真怕了,忙发动汽车,嘴里自语道:“你这个难缠的小魔女,要是真的成了植物人,那不坑死我了,我还得伺候你一辈子……操,老子倒霉透了,怎么遇到你这样一个刁蛮野蛮无理霸道的小魔女啊……哎……不说了,赶紧送你去医院要紧。” 刚要踩油门离开,忽然就听到一个声音:“我不要去医院。” 闻听我摘下车档,扭头一看,夏雨正躺在座椅上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的心了顿时松弛下来,我擦,你终于醒了,可算醒了! 我呼出一口气,看着夏雨,规规矩矩地说:“夏总,你可醒过来了……你刚才把我吓坏了。” 夏雨躺在那里还是没动,两只大大的眼睛扑扇扑扇地看着我。 “你……现在脑袋疼不疼?好些了没有?”我看着夏雨。 夏雨不说话,还是那样看着我,脸上毫无表情。 “你到底好些没有?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又问。 夏雨抬起左手,伸出食指,冲我勾了勾,声音很小,似乎浑身没力气:“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 我忙将耳朵凑过去。 刚凑过去,随着“啪——”一声脆响,脸颊顿时一热一疼,夏雨抬起右手,结结实实冲我脸上来了一巴掌。 我靠,我真晕了,这丫头竟然打我,我毫无防备就挨了这么一巴掌。 我迅速缩身,恼怒地瞪视着夏雨:“夏总,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干嘛打人?” 夏雨还是躺在那里,面部表情这会儿突然丰富起来,佯怒、恼怒、羞怒、愤怒……各种怒交织在一起。 “你个死易克,你……你……死易克,死易克……你虚伪,你奸诈,你人面兽心,你阴险小人……你个死易克。”夏雨开始不停地骂我。 “哎……夏总,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打人骂人总得有个理由吧?”我说。 夏雨的身体突然腾就坐了起来,似乎她刚才没有受到任何碰撞,吓了我一跳。 “你要理由?哼,你个死易克,你还要理由?”夏雨小嘴一抿,两眼一寒,胸口不停起伏着:“好,我给你理由……第一,你干嘛不打招呼就戳我的胳肢窝,让我毫无防备摔倒在地上,你这不是阴险小人吗…… “第二,你做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面像个人,假装尊敬叫我夏总,背后你叫我什么?什么刁蛮野蛮无理霸道的小魔女,竟然在背后这么诅咒我,你说,你这不是人面兽心吗?我骂你,我打你,都还轻了……我该让你在这个天气里在院子里给我当大马,让我骑上3个小时。” 我听了,哭笑不得,突然又睁大眼看着夏雨:“你……你是不是早就醒过来了?我刚才的话你听到了?是不是在我抱你到车上之前你就醒了?” 夏雨听了,脸色微微一红,接着就嘴巴一撅:“胡说八道,我刚醒过来……正好听到你自言自语的话。” 我不想和她继续胡搅蛮缠下去,就说:“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吧,没事的话……” 好疼 我的话还没说完,夏雨突然脸上就浮现出痛苦的表情,接着身体就又躺到座椅上:“哎哟……我的后脑袋好疼。” 我看着夏雨:“你到底是真疼还是假疼?” “废话,疼不疼你去摔一下试试?”夏雨似乎觉得很委屈,一副要哭的样子。 我还真头疼了,这丫头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反正什么都是她有理,什么都随着她的性子来。 “那好,既然疼,我们就去医院。”我说着又要开动车子。 “别……别……我不去医院!”夏雨忙叫道。 “问你有事没事你说头疼,要送你到医院你又不去,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扭头看着夏雨。 “我……我害怕去医院,我从小就害怕进医院。”夏雨似乎有些唯唯诺诺地说着,她的神情转瞬就变,让人无法捉摸。 “那你想怎么办?”我说。 “我……我……我想就这样在这里躺着,躺一会儿,你陪我说说话,很快我就会好了。”夏雨狡黠地转动了下眼珠,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我把身体往方向盘上一趴,看着黑夜里秋风秋雨摔打在车玻璃上的雨点:“行,那你就躺一会儿吧,什么时候不疼了再说……想说什么话,就说吧。” “哪里有你这样讲话的,和人家说话,后背冲着人家,这是很不礼貌的哦……转过身来,看着我说话!”夏雨用半命令式的语气说。 我转过身,看了看平躺在座椅里的夏雨,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说:“你这样躺在那里……我不大适应……你能不能坐起来我们说话。” “哟——二爷还有不适应的时候啊……二奶都不说什么,你在哪里纠结个空气啊……转过身来,看着我说话……我现在是病人,你不要惹病人发火,好不好?”夏雨的声音说着又变得软弱起来。 我转过身,夏雨平躺在那里,胸部高高耸起,我觉得格外惹眼,努力想不看,却无法回避过去,眼睛不由自主就在那打转。 “你……二爷,你的眼睛老在二奶那里转悠干嘛?你……你难道想对二奶有所意图?”夏雨直直地看着我,脸色有些微红。 我的心跳了几下,脸上有些发热,忙转移开视线,看着车窗外:“我……我不是故意想看的,关键是你这么躺着,那地方太显眼,我的视线无法躲避……我怎么敢对夏总有什么意图……要不,你还是坐起来吧。” “噗嗤——”夏雨忍不住笑了起来:“看不出,二爷还是个直来直去的正人君子,讲话很磊落,不回避问题……既然二爷这么为难,那我就成全你好了,我要坐起来……过来,扶我起来。” 我看着夏雨:“你刚才不是自己腾就坐起来了?怎么这会又?” “小伙子婆婆妈妈不利索……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刚才我坐起来是回光返照,现在伤势又加重了,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夏雨振振有词地说着:“我是成全你不让你为难才要坐起来和你说话,你不愿意扶我,那好,我还躺在这里,你给我老老实实看着我说话……二奶我今天是病人,病了我还伺候二爷,陪二爷在这大雨天的聊天,陪 https:ЪiqikuΠet聊啊,时间不限,二爷,你放心,二奶我不收费的。” 我心里被夏雨折磨地精疲力尽,实在是没辙了,看着夏雨:“既然你头还疼,那就不要坐起来,继续躺着吧。” 夏雨甜甜一笑,忽然又温柔起来:“嗯,我很乖的,我听二爷的……二爷,你这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是你对我的关心呢?” 我叹了口气,看着夏雨:“你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 夏雨看着我,沉默了片刻,又柔声说道:“二爷,你脸还疼不?” 夏雨这么一说,我不由伸手摸了摸刚才被夏雨打的地方,默然无语。 我靠,我竟然被这个野蛮丫头打了一巴掌,够丢人的,耻辱啊耻辱! 夏雨颤颤巍巍伸出手臂,想摸我的脸,我忙抬起头,让她够不着。 夏雨放下手臂,眼珠子滴溜溜转悠,接着用抱歉的眼神看着我,弱弱地说:“二爷,打出去的巴掌是收不回来的……要不,你打我一巴掌,消消气,好不好?” 我看着夏雨:“算了,你不撑我一巴掌的,我一巴掌能把你打到外面的马路上去。” “嘻嘻……”夏雨吃吃地笑起来:“有那么夸张……你以为你是武林高手啊……既然你不打,那就好了,就不要觉得心里不平衡了。哎,二爷啊,其实你不该心里不平衡的,你这一巴掌挨地也不委屈,你想想啊,要不是你戳我胳肢窝,我怎么会失手跌倒在地上呢?你的脸只是被我的手掌用比较大的加速度摸了一下,我可是被墙壁狠狠撞了一下呢……我当时真的被撞晕了呢,晕过去大概得有好几秒。” 我一听,睁大眼睛看着夏雨:“这么说,我叫你晃你然后把你抱到车上,你都是知道的了?” “昂——”夏雨看着我。 “你……”我一时无语。 “我……”夏雨笑意盈盈,带着几分得意。 我摸出一颗烟,刚要点着,想起夏雨在身边,又放下了。 “抽吧,没事!” 我于是点着,吸了两口。 “我也抽两口!”夏雨说。 我另抽出一支烟,递给夏雨。httpδ:Ъiqikunēt “我不抽一支,我就抽两口,把你嘴里那颗给我抽两口。”夏雨说。 我愣了了,犹豫了下。 “啰嗦什么?爷们一点!”夏雨说。 我于是不再说什么,将烟放到夏雨嘴边,夏雨还真吸了两口,然后轻轻吐出一串烟圈…… “其实你不用无语,我被撞晕的时间确实很短,几乎马上就醒了过来,但是我当时很虚弱,脑子有意识,但是无法说话哦……”夏雨吐完烟圈,又看着我说。 我没有理会夏雨这话,看着夏雨:“你经常抽烟吗?” “不……偶尔……我的朋友圈子里,只有最知己的几个闺蜜知道我会抽烟的,”夏雨说:“怎么?你对女人抽烟有什么看法吗?” “没有,男女平等!”我说。 “嗯,我木有烟瘾的,只是偶尔为之。”夏雨说。 “你就是有烟瘾也无所谓啊,这是你的事情,不用和我说!”我说。 “嘻嘻,我不但会抽烟,还会喝酒呢。”夏雨说:“我一口气能吹下一瓶啤酒,还能一口喝掉一大杯红酒……二爷,你信不信?” 我点点头:“你很威武……我信。”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另类?”夏雨说。 “一般……你还不够资格到另类的级别。”我说:“抽烟喝酒都是在外国留学期间学会的吧?” “算是吧,自己一个人长期在异国他乡,有时候心里会很苦,很想家,想亲人,想健在的和离去的亲人。”夏雨的声音突然就沉郁起来:“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独自斟一杯酒,点燃一支烟,在黑暗中独坐,默默地喝酒抽烟,默默地看着天上的星星,想着在那遥远的地方,在那遥远的天际,想着我的亲人。” 听着夏雨的话,想起夏季中午和我说的关于夏雨出生就没有了妈妈的事情,看着眼前此刻神情有些凄冷楚楚的夏雨,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发酸,觉得夏雨很可怜。biqikμnět 我不忍看夏雨的表情,抬眼看着车窗…… 车窗外,风雨依旧在肆虐,院子里灯光微弱,车内的光线来自于院子里灯光的映照,显得十分昏黄。 沉默了一会儿,夏雨轻声笑起来:“不谈这个了,貌似有点沉重哦……和我们现在的气氛不协调……哎,二爷,我觉得此刻这个环境真好,我最喜欢这种感觉,外面寒风冷雨肆虐吹打,里面却温暖安定祥和,这样的对比,让我觉得特有安全感。” 我看着夏雨:“你冷不冷?要不,我打开暖风。” 夏雨摇摇头:“不冷,你身上的热量散发地就够多了。” 我又说:“你饿不饿?” “饿……”夏雨说完,转了下眼珠,接着又说:“可是饿也没办法,只能忍着啊……我现在头疼呢,必须要这样躺着,多趟会儿,你陪我好好说话,这样有助于我头疼的恢复……等我感觉好了才能去吃饭饭。” 我说:“陪聊也能治你的头疼啊?” “当然了,精神疗法嘛。”夏雨说。 “到底是你给我陪聊啊还是我给你陪聊?”我说。 “嘻嘻……互相陪聊……所以,就都不用收费了。”夏雨笑起来,显得有些开心,两只胳膊交叉起来,轻轻平放在胸口。 和夏雨刚才忽冷忽热的狰狞相比,此刻的夏雨倒是看起来很可爱。 “对了,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问夏雨。 让夏雨折腾了这么大半天,我被弄得头晕脑胀,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 “二爷,你说的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就不能来这里?”夏雨反问我。 “你不知道这里是哪里那你干嘛来这里?”我觉得自己好像在说绕口令。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哪里所以我才会来这里!”夏雨冲我突然做了个鬼脸。 “你说的这里是哪里?”我说。 “星海大名鼎鼎的卖报纸的那个什么公司啊……”夏雨笑嘻嘻地说。 “那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还是……”我说。 “我来这里看我二爷啊,二奶来看二爷,这有什么不对吗?”夏雨笑得有些暧昧。 “你来这里,是来找我的?”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夏雨。 “嗯哪……是滴哦……咋了?二爷,感到意外?”夏雨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呢?”我说。 野蛮 “这难道很难吗?下午听我家夏季兄随口说的呗。”夏雨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啊哈……二爷,自己家里开着公司,外面还在单位做一份职业,你公私兼顾啊,赚大发了……是不是担心我给你泄密呢?大可不必担心,二奶是绝对会为二爷的操守保密的……二奶不会败坏了二爷一世的英明……咱做二奶的,这点职业道德和素质还是有的。” 我没有理会夏雨的调侃,皱皱眉头:“这下雨天,寒风冷雨的,你来这里找我……找我干嘛呢?有事吗?” “正是因为寒风冷雨的我才来找你啊,这不正是来给你送温暖吗?”夏雨说:“我看变天了,担心二爷挨雨淋受风寒,特地来看望接二爷您的哟。” “接我?你接我干嘛,要接我到哪里去?你怎么来的?”我发出一连串疑问。 “当然是接你,至于接你到哪里去,接你干嘛,取决于我接到你后你的态度还有我的心情。”夏雨说着吐了下舌头:“我怎么来的?嘻嘻,当然是开车来的,我的车停在你们单位外面马路边呢。” 原来如此。 我客气地说:“谢谢夏总关心,我自己有腿有车能走路,我不需要接。” “嗯……你是有腿,还有这破车……这是哪年的普桑啊,快到报废期了吧。”夏雨眼睛扫视了下四周,又看着我说:“你需要不需要接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只要我想做的事我就去做,和你喜欢不喜欢愿意不愿意实在是木有关系的。”biqikμnět 夏雨的野蛮任性逻辑让我无法理喻,我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她:“头还疼不?” “你问这个干嘛?”夏雨看着我。 “不干嘛,就是问问啊……”我说:“你要是不疼了,我们就走啊……” “我们走……走到哪里去?”夏雨说。 “当然是各回各家!”我说。 “哦……那……我头还疼。”夏雨皱皱眉头做痛苦状:“哎哟……哎哟……头好疼啊……” 我说:“抬起头来,转过脑袋,我看看你到底是哪里疼。” 夏雨躺那里不动,边叫唤边说:“头皮里面疼,你看不到的……哎哟。。。。哎哟。” “既然疼得这么厉害,我看还是去医院查查吧。”我说。 夏雨一听,不叫唤了,停住哎哟,看着我,”我说了,我从小就不喜欢医院,我最讨厌的就是医院,一进医院闻到那味道我就晕。” “那老是这么疼,也不是个办法。”我说。 “嗯……介个。”夏雪眨眨眼:“或许再疼一会儿就会好的……你真讨厌,老是提起什么去医院,人家说了讨厌医院,不要老是提起去医院,人家在这里躺一会就会好的啦……你就不能陪人家多说会儿话……人家免费陪聊不要钱的啦。” 我说:“那你打算再疼多久啊?” 夏雪说:“这会儿反正又没事,多疼会儿也不要紧的。” 我有些棘手,看着夏雪:“你不会疼上一夜吧?” “这个可难说哦……”夏雪严肃地说:“或许,会疼上好几天呢,甚至好几个月呢……哎,要是天天疼就好了。” 我说:“你真是个傻子疯子,谁愿意老是疼呢,也就是你……你得想个办法让自己不要疼,你老是这么疼下去不是个办法。” 夏雨脸一拉:“你什么意思?你这意思是说我头疼是装的是不是?我撞到墙上,你是亲眼看到的,还是你一手操作成的,你现在没事人似的说风凉话,你什么意思你?你要不要也去那么撞一下子?” 我说:“这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说的。” 夏雨说:“我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你不许说……别忘记了,二爷,你可是我受伤的始作俑者,我受伤可是你造成的,我劝你提高对我伤势严重性的认识,这要是留下后遗症,要是成了植物人,你可是摆脱不了干系的。”ъiqiku 我心里有些后怕,说:“那我让你到医院去检查你不去。” 夏雪说:“去不去不用你操心……你现在配合治疗的最好办法就是陪聊,这是精神疗法,很重要,你不要当儿戏……乖乖就在这里陪我聊天,等我觉得不疼了,你这任务就算暂时完成了。” “暂时?你什么意思?”我心里连连叫苦。 “当然是暂时,要是现在不疼了,但是回去后又疼呢?不还得找你算账?”夏雨似笑非笑地说。 “那你回去后会不会还疼呢?”我说。 “这可不好说了,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敢做这个结论?”夏雨说:“你以后就等通知就行了。” 我叹了口气,说:“看来,上次的事情还没了解,新的麻烦又来了,这个头疼,不知道疼到猴年马月。” 夏雨看着我,安慰我说:“不要愁眉苦展,要有乐观心态,我想,只要你配合得好,不会疼很久的。” 我看着夏雨,阵阵苦笑,我不知道夏雨的头现在到底还疼不疼,伤不在我头上,我自然不晓得,一切全凭夏雨一句话。但我知道夏雨在拿我开涮,我不知道这个丫头为什么总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没事总是喜欢耍弄我。 一会儿,我的肚子咕咕直叫。 我对夏雨说:“你饿不饿,我饿了。” 夏雨说:“你饿了啊……那你是不是准备要请我吃晚饭啊?” 我点了点头:“可以,没问题!” 夏雨脸色一喜,腾地就坐了起来:“好啊,我们一起共进晚餐,乌拉——太好了。” 我看着夏雨矫健的身姿和满脸的喜色,说:“你也饿了?” 夏雨说:“我早就饿了。哎,二爷,我真不容易啊,饿了还不敢说,早知道你打算请我吃晚饭,我又何必费那么大劲头疼呢……你干嘛不早说请我吃晚饭呢。” 我说:“你头不疼了?” “不疼了,不疼了,好了,嘻嘻……”夏雨看了看我,接着又说:“是暂时好了。” 我说:“好,不疼了就好……你晚餐想吃什么?” 夏雨说:“随便,吃什么都行,我这个二奶很好养的,不挑食。” 我说:“那就吃快餐,附近有一家麦当劳。” 夏雨努了努嘴角:“好吧,二爷请什么就吃什么好了。” 我刚要发动车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熄了火,对夏雨说:“开你的车去吧。” “好啊……我开车拉着你……” 我们一起下了车,这时外面的雨小了些,但是风力依旧强劲,吹在身上冷飕飕的。 我们一起出了大门,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宝马,夏雨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我也进去。 夏雨开车,我做在副驾驶位置默不作声,心里觉得很郁闷,有一种被挟持的感觉。 “哈哈……”夏雨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十分开怀,十分得意,十分放肆,十分有成就感。 我知道夏雨为什么会这样笑,她是在为自己今晚对我的成功捉弄而得意而自豪,她的脑袋早就不疼了,却又继续捉弄了我大半天,而且还要用这个在以后继续威胁我。 我有些头疼,听着夏雨不停歇的笑声,在我听来,这笑声越来越刺耳,充满了对我的愚弄和嘲笑,我越听越生气,心里又觉得十分恼火,决定不轻不重教训她一下。 车子开到麦当劳门口,我对夏雨说:“停车。” 夏雨说:“门前不可以放车的,我把车停到附近停车场。” 我说:“不必,你稍微等我几分钟就好……你想吃什么东西。” 夏雨说了几样,有汉堡有热饮,我记住了,然后点点头开门下车,背后传来夏雨的声音:“原来二爷是想买了和我在车上变兜风边一起吃啊,好,二爷有情趣。” 我买好了东西,打包回到夏雨车前,拉开车门,将东西放到副驾驶位置上,然后冲夏雨笑笑:“夏总,这就是我要请你吃的晚餐,你慢慢享用吧,我就不陪你亲自吃了,我要走了……不用送,我打车回去,你吃完晚饭抓紧回家去治疗头疼吧,我不奉陪了。” 说完,我不再看目瞪口呆的夏雨,把车门一关,扭头就走。 我头也不回,径直沿着人行道往回走,边留意着前方的出租空车。 正走得带劲,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我回头一看,我靠,这丫头掉头开车逆行追来了,她胆子不小,竟然敢在市区马路上逆行! “死易克,你给我站住!你站住!”开着的车窗里传来夏雨的怒声喊叫。 我当然不会这么听话站住,看到来了一辆出租空车,忙伸手去拦。 出租车刚停下,我还没来得及走到车前上去,夏雨的车就直接顶在了出租车的头部,然后夏雨打开车门,怒气冲冲蹬蹬地直接冲我走来—— “你个死易克,你敢耍我,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随着夏雨的愤怒叫骂声,她的手臂一扬,一团物体突然冲我脸上快速飞来。 我此刻没有扭头看夏雨,眼睛看着出租车的方向,因此毫无防备,脸部突然被什么软乎乎的东西砸了一下,接着就觉得有热乎乎黏糊糊的东西粘在了我的眼睛鼻子和嘴巴上,还有液体流出来…… 嘴唇一舔,还甜腻腻的。 低头一看,原来夏雨把我为她买的丰盛晚餐整个连同塑料袋一起扔到我的脸上,热乎乎的是牛奶,黏糊糊的是汉堡里的奶油,甜腻腻的是冰淇淋…… 我狼狈地站在那里,一张脸整个被糊住,衣服上也弄了一部分奶油和牛奶,成了唱戏的。 我彻底恼了,冲着夏雨大吼一声:“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太过分了!” 我这一声大吼,吓跑了出租车,出租司机见势不妙,忙倒车后退几步,接着加油就走,不拉我这个客了。 我这一声大吼,却没有吓到夏雨,她只是稍微怔了下,接着看着我的狼狈模样,突然又前仰后合地大笑起来…… ъiqiku 生拉死拽 我着实被这个丫头整怕了,狠狠瞪了她一眼,就着雨水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奶油,然后扭身就走。 “喂,死易克,你给我站住——”夏雨叫着,从后面又蹬蹬追过来。 我不理会她,只顾自己走。 她突然抓住了我的衣服死死拽住不放,我被她生拉死拽拉住了。 我停住脚步,看着夏雨:“说,你想干嘛?” 我的目光很凶,因为我肚子里有气。 夏雨看着我,脖子一仰,毫不示弱地说:“怎么?这么凶干嘛,你想打我?那你打吧,打吧。” 说着,夏雨的身体往我身边移动,脸冲我这边凑过来……httpδ:Ъiqikunēt 我后退一步:“我没那意思,我就想问问你到底想干嘛?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你问我到底想干嘛?我还要问你呢,”夏雨两眼一瞪:“你亲口说要请我吃饭,结果就买了一包垃圾食品来打发我,扔到我车里就走人,你这就算是请客了?你个死东西,请客有这么样子请的吗?你觉得这样耍我有意思吗?别说我今晚被你弄伤了,你有必要请客来弥补我,就算我是你的客户,你也有义务请我吃顿饭,你请客户吃饭,都是这么请的吗?你个死鬼死易克死二爷。” 夏雨说的理直气壮,还很委屈,似乎今晚是我耍了她,她是受害者。 我看着夏雨:“夏总,今晚我弄伤了你,我郑重给你道歉,我会为你今晚受的伤负责,今后不管这伤有如何的后遗症,我都会承担责任……至于请客吃饭,我们是生意合作伙伴,你是我的大客户,改天我会专门隆重请你吃饭,请我们公司的董事长专门作陪,感谢你对我们的支持……至于今晚,我看就算了……你说这下雨天,你不好好呆在家里,跑到我这里来受罪干嘛?吃不上晚饭不说,还撞地蛋疼。” “死易克,你说谁撞地蛋疼?”夏雨脸色一寒:“好啊,你敢骂你的大客户,骂你客户的脑袋是蛋……我告诉你,我今晚找你是有正事,我是来找你谈生意的,客户来了,你必须得接待,你必须要请客户吃晚饭。” “好了,我错了,我不该说你撞地蛋疼,我蛋疼行了吧。”我忙纠正信口说出的话:“找我谈生意,你可以去我们的春天旅游公司找海珠,让海珠董事长请你吃晚饭,你来我这个发行公司来找我谈什么旅游生意。” “屁旅游生意,我来这里是找你谈发行生意的。”夏雨说:“我现在不仅是你私人公司的客户,还是你公家单位的客户,双重客户来了,你个死鬼二爷,你到底请不请客户吃饭。” “谈发行方面的生意可以明天上班的时候到我办公室去谈。”我认定她是在找借口来黏糊我,折腾了大半天了,才冒出这个理由来,显然是临时拿来搪塞我的,不必当真。 我继续说:“至于请客吃饭,我刚才不是请你了?我请你吃的可是西餐啊,来自于美国的美味西餐,漂洋过海过来的,带着美国人民对中国人民的深情厚谊……那么一大包,你不吃,还砸到我脸上,弄我一脸一身不说,节约光荣,浪费可耻,你知道不知道。”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发行方面的生意今晚可以不谈,但是,这顿晚饭你必须要请……刚才那飘扬过海来的西餐我没吃,都让你吃了,现在你嘴巴里还有菜叶子和奶油……这个不算数了,你得重新请我吃……不然,我告诉你,死易克,你今晚休想脱身,你走到哪我跟到哪,你回家我跟你回家。”夏雨的神情有些咬牙切齿,她似乎极力要向我证明,她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我的大脑有些频于崩溃,我真的拿夏雨没办法了。 我挠了挠头皮,说:“那好吧,我请你去吃韩国烤肉如何?你喜欢不?” “喜欢,喜欢。”夏雨孩子般的拍手叫着:“我喜欢吃烤肉……我最喜欢到星海理工大学附近的那家圣道烤肉去吃。” “那好,就去那家,我们走——” 夏雨和我重新上了她的车,然后夏雨发动车子,调头,往前开去。 “二爷,二奶郑重其事警告你,既然要请客,就要规规矩矩板板正正地请,不要糊弄客户,不要愚弄客户,更不要欺骗客户,做人要实在,做事要诚信,对客户要热情真诚:“夏雨边开车边说:“今晚的事情,我老人家大人大量,不和你计较了,你自己要好自为之。” 说着,夏雪从车里摸出一条崭新的毛巾,递给我,调侃道:“呶,二爷,擦擦你的脸上和身上……唉,你怎么搞得嘛,偷吃也不用这么心急啊,这么大人了,举行过成人仪式了吧,怎么还像个孩子,什么都要让大人操心,看你自己弄的。” 我没空和夏雨玩嘴皮子功夫,接过毛巾使劲擦起来…… 擦了半天,脸上和身上才算整理干净,我放下毛巾,出了一口气,然后扭头看了下夏雨,她正专心致志地开车。 我没有说话,保持沉默。 很快到了圣道烤肉店,我和夏雨找个位子坐下,点了菜。 “二爷,你喝酒不?要不,给你来点酒?”夏雨殷勤地看着我。 我瞥了一眼站在身边等着我们点菜的小伙子,看到他眼里露出鄙视而又羡慕的神情,夏雨这么一叫,他就认定我是夏雨包养的二爷了。 我心里叫苦不迭,忙对夏雨说:“好吧,来一小瓶二锅头。” “嗯,不错,喝白酒,是个爷们。”夏雨点头赞道,接着对小伙子服务员说:“伙计,给我家二爷来一瓶二锅头。” 我垂下脑袋,没有说话。 服务员点完了菜走了,我暂时摆脱了那小伙子鄙夷的目光,松了口气,抬起头来。 抬头看到夏雨,突然发现她的目光有些发直,正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仔细一看,才发现她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身后,我身后是饭店的过道,来往的客人都经过那里。 “啧啧……绝了,我看到一个带小孩的绝色美女。”夏雨赞叹着,目光死死盯住我身后。 “美女多了,有什么稀罕的。”我不以为然地说。 “美女我见得多了,国内国外,各个种族的都见过不少,只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女,太具有东方神韵了。”夏雨还在不停赞扬着:“喂,二爷,你回过头去看看,保准迷死你……”筆趣庫 我显然不会回头去看,不是我不喜欢美女,而是我觉得还从来没见到过能超过秋桐的美女,夏雨显然是没见过秋桐,见了秋桐,恐怕她就不会这么大惊小怪了。 “嗨——她们也是来吃饭的,向我们这地方走过来了,二爷,快抬头转脸看啊,不看白不看哦……”夏雨极力撺掇我看那美女。 我无动于衷地继续保持原来的姿态,没有抬头去看,反而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菜谱。 正看着,突然听到一声脆脆甜甜的欢叫:“易叔叔——妈妈,易叔叔在这里。” 我抬头一看,身边正站着小雪,身后跟着秋桐。 我晕,原来夏雨极力推崇的美女是带着小雪的秋桐,她们出现这里,无疑是来吃烧烤的。 闻听小雪的话,夏雨有些吃惊地半张嘴巴,她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和她刚见到的美女竟然认识。 “二爷,这……你们是熟人?”夏雨睁大眼睛看着我结结巴巴地说。 闻听夏雨叫我二爷,刚才还一直微笑的秋桐嘴巴也倏地半张开,惊愕地看着我和夏雨。 我没有理会夏雨,看着秋桐:“你们也是来吃烧烤的?” 秋桐继续带着些许的意外点点头,然后不自然地冲夏雨笑了下:“你好。” 夏雨灿烂地笑着:“哎——美女姐姐,你好……你和我家二爷是熟人?你们认识?” 秋桐尴尬地笑了下,然后点点头,接着又看着我,那眼神充满了疑惑。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夏雨又说话了:“哎……熟人那太好了……美女姐姐你好,我叫夏雨,夏天的下,风雨的雨,你呢,美女姐姐,你叫什么?” “我叫秋桐,秋天的秋,梧桐的桐。”秋桐轻声说。 “哎——美女姐姐不但人长得好看,这名字也好听啊……”夏雨赞道,又看着小雪:“嘻嘻……小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呢?” “阿姨好,我叫小雪,小海龟的小,下大雪的雪。”小雪拉着秋桐的手,怯怯地看着夏雨。 “小雪,真好听的名字,和你的人一样可爱。”夏雨的嘴巴相当甜:“看,这妈妈是美女,女儿也同样是美女。” 秋桐笑了下,然后看着我们:“你们吃吧,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到那边去找个座位。” 我正愁无法应对小魔女,见到秋桐和小雪来了,这么好的机会,哪里能放过,我忙说:“有什么打扰的,夏雨是我的客户,我们吃工作餐呢,正好你们来了,咱们一起吃吧,我请客,4个人坐,正好。” 说完,我不由分说抱过小雪,然后看着秋桐:“来,坐——” “好啊,我喜欢喝易叔叔一起吃……妈妈,我们和易叔叔一起吃好吗?”小雪抬头看着小雪。 秋桐的神情有些犹疑,看了看夏雨,夏雨脸上掠过一丝遗憾,似乎是错过了和我单独一起吃饭的机会,接着就笑起来:“秋桐姐姐,好啊,我们一次吃,来吧,坐。” 说着,夏雨起身,把秋桐拉到里面去坐下,这时小雪在我怀里叫起来:“妈妈,我要和你坐在一起。” 我一听,这座位是座椅式的,小雪要是和秋桐坐在一起,那我岂不是就要和夏雨坐在一起了。 我忙拍拍小雪的脸:“小雪啊,叔叔好久没见你了,和叔叔坐在一起吃好不好?咱们和妈妈面对面。”ъiqiku 小雪身子一扭:“我不,我就不,我要和妈妈坐在一起吃饭饭。” 这孩子,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真懂事 夏雨闻听一喜,忙说:“好啊,好,小雪和妈妈一起吃,那我们换过来,小雪坐过去……阿姨可不能和你争座位哦……” 说着,夏雨把小雪抱起来,亲了亲小雪的脸蛋,亲昵地说:“嘻嘻……小雪真是好孩子,真懂事。” 说着,夏雨把小雪放到秋桐身边,然后一屁股毫不客气地坐到我身边,身体紧挨着我。 我往里坐了下,夏雨又挪动屁股挨过来。 我有些无奈地看了下秋桐,她正注视着我,眼神里带着不好捉摸的神情。 我苦笑了下,咧了咧嘴。 秋桐轻轻瞪了我一眼,然后垂下眼皮。 然后,夏雨又拿起菜谱,看着小雪和秋桐:“姐姐,我们刚才点了几个菜,你们再点几个吧。” 秋桐看了看我,我点点头:“是啊,再点几个菜。” 秋桐微笑了下,看着小雪:“小雪点吧,我吃什么都行。” 夏雨看着小雪:“哎……宝贝儿,你喜欢吃什么呢,阿姨给你点。” 小雪高兴地和夏雨一起菜来。 点完菜,夏雨看着秋桐:“对了,说了这么半天,姐姐在哪里高就呢?” 秋桐刚要说话,我开口了:“我给你们介绍下……秋桐,是我们发行公司的总经理,夏雨,三水集团副总裁。” 我刚说完,秋桐和夏雨的眼神都变了。 秋桐似乎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三水集团的副总裁会如此年轻,同时眼里有了些许的释然目光,似乎对遇到我和夏雨一起吃饭有了某些可以理解的原因,当然,这目光的释然只是些许,她似乎还对刚才夏雨叫我二爷很疑惑。 夏雨则嘴巴微微半张,看着秋桐:“哦……原来是发行公司的老总啊,美女老总……哎,美女老总姐姐,我们的物业和你们发行公司有业务的,你们搞的物流配送,往家属区配送日常生活用品,就是给我们合作的哦……这一块,是我分管的……嘻嘻……大家合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秋总。” 秋桐笑着点头:“是啊,夏总,我们和你们的物业后勤这一块有合作业务……当初我们是和你们的物业管理公司联系的,你们的家属区日常用品的配送业务,就是易经理负责的……他是总牵头人。” “啊哈……二爷啊,原来我们认识之前早就开始合作了。”夏雨大惊小怪地笑起来:“原来我早就是你的大客户了,这么说,你今晚请我吃饭,一点都不亏,是不是,早知道是你,我就早找你这个饭局了。”筆趣庫 我没有做声。 秋桐笑起来,看着夏雨:“夏总,我有一点不明白,你怎么称呼易经理二爷呢?” 夏雨诡笑一下,指指我:“秋姐,你问他啊……” 秋桐笑看我。 我苦笑连连,还是不说话。 夏雨看着我:“二爷,你怎么不说了呢?说呀——” 我说:“行了吧你,别拿我开涮行不行?你怎么这么能折腾呢?” 夏雨嘻嘻笑着,看着秋桐:“秋姐,他不好意思说,你们易经理是个害羞的人哦,我来给你说吧,易经理,不,易总,他不但代表你们发行公司是我们的客户,还代表他那旅游公司和我们打交道……他当初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吓唬我,恐吓我,说我是人家包养的二奶……既然我是二奶,那他自然就是二爷喽……这叫一报还一报。” “噗嗤——”秋桐听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看着我和夏雨:“你俩真有意思,一个二奶,一个二爷,刚才我一听到这称呼,还真是一愣。” 夏雨随着秋桐笑起来:“易总经理兼易经理已经由家室了,还是春天旅游的董事长,人家有大奶,我呢,木办法,只能屈就当二奶了……只是这小易同志的二爷当得还有些名不副实,我这里大爷还空缺呢……他现在是候补大爷了。” “哈哈……”秋桐大笑起来,看着夏雨:“夏总,你可真逗。” 夏雨嘻嘻笑着:“秋姐,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很喜欢你,你可真是个大美女,我猜你比我大,那么,干脆,别叫我夏总夏总的了,叫我妹妹吧,我很喜欢认你这个姐姐的……我这个夏总,其实就是那么回事,集团是我哥哥主事,我跟着我哥打杂的,嘿嘿……” 秋桐说:“好,那我叫你妹妹吧……你年轻有可爱,有你这样的妹妹,自然是开心的事情。” 这时,酒菜肉上来了,我负责给大家烤肉,大家边吃边喝边聊。 “秋姐,你说你这个下属易经理人怎么样?”夏雨边吃边对秋桐说。 “易经理很好啊,他是我们公司的业务骨干,做业务能力超强的。”秋桐边说边笑看我。 “你是不是很喜欢他呢?”夏雨突然冒出一句。 秋桐稍微一怔,接着微笑着:“我们公司的同事都很喜欢易经理。” “额……那就是说也包括你了。”夏雨狡黠一笑:“这个小易同志啊,一开始很讨人厌,但是接触过几次,好像又不是那么让人讨厌了,有些地方还挺好玩……。” 秋桐闻听眼神一动,似乎夏雨的话很有道理,和她当初接触我的过程是一样的。ъiqiku “呵呵,你觉得易经理很好玩吗?”秋桐说。 “还行吧,听话的时候,玩起来还是蛮有意思的,不听话的时候,倒是很惹人生气。”夏雨说着看了我一眼。 我闷头烧烤,不理会夏雨的话。 “呵呵……刚才听小妹说你家大爷还是空缺,那么说小妹还没有男朋友?”秋桐说。 “姐姐明见……是滴,我是一个人走路。”夏雨笑嘻嘻地说着,看看秋桐,又看看正在起劲地吃东西的小雪:“哎……小雪宝贝儿,你怎么只和妈妈一起出来吃饭,不带着爸爸一起出来呢?” “我没有爸爸呀……我家里只有我和妈妈。”小雪边吃边说:“不过,我倒是很想让易叔叔做我爸爸,就是妈妈不答应……你不知道啊,阿姨,我可喜欢易叔叔了,我妈妈也很喜欢易叔叔的……我就想不明白,既然我和妈妈都喜欢易叔叔,为什么妈妈不让易叔叔做我爸爸呢……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爸爸的,就我们有。” 说着,小雪委屈地嘟起了嘴巴。 小雪的话让我和秋桐夏雨都一愣,秋桐接着对小雪说:“小雪,不许乱说。” “我没有乱说呀,那次我问你喜欢不喜欢易叔叔,你说喜欢的。”小雪委屈地看着秋桐。 童言无忌,多好的孩子啊,我心里一阵涟漪泛起。 秋桐的脸微微一红,尴尬地看着我们笑了下,接着对小雪温和地说:“小雪,妈妈说喜欢易叔叔,说的是和妈妈单位同事那样的喜欢……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易叔叔以后是海珠阿姨生下的小宝宝的爸爸呢。” 虽然秋桐似乎在力图解释清楚什么,我心里还是有些微微激动,能得到秋桐一顶点儿的绿叶,在我眼里都是整个春天。 小雪有些失望地看着我,又看着秋桐:“那……妈妈,易叔叔真的不能做我爸爸了吗?” 秋桐脸色更红了,说:“小雪,乖,听话,易叔叔是你最好的叔叔,最疼你的叔叔。” 小雪又说:“海珠阿姨还没生小宝宝呢,不过我好羡海珠阿姨的小宝宝啊,一生下来就有爸爸。” 小雪的话让我听了有些心酸,秋桐的眼神也有些黯淡…… 这时,一直坐在旁边愣愣看着我们的夏雨看着我说话了:“哎------小易老总,你看你多吃香啊,大人喜欢你,小孩子都喜欢你……你可真是个幸福的男人……我要是你的顶头上司,多好啊……” 我翻眼看了下夏雨:“你要是我的顶头上司,有什么好?” “嘿嘿……”夏雨笑了一阵,然后看着我:“我就潜了你……” 一听这话,我和秋桐都不由一愣,夏雨接着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都笑了,我说:“夏总,你可真会开玩笑。” 这时,秋桐举起杯子:“来,夏总小妹,今天初次见面,你还是我们的大客户,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感谢三水集团对发行公司工作的支持和帮助,希望我们今后会有更好更大的合作。” “姐姐不必客气,合作从来都是互惠互利的,我其实也应该感谢你们给我们集团员工提供的生活和购物方便。”夏雨举起杯子和秋桐碰了下,正经地说到:“大家都是做经营的,都是做营销的,关于合作,同样的希望,希望我们能本着双赢的基础深化彼此之间合作的程度。” 秋桐放下水杯,看着夏雨:“妹妹在三水集团做副总裁,想必对经营管理是很在行的了。” 夏雨说:“哪里,姐姐夸奖了,我对经营管理倒是很感兴趣,我在大学学的就是经济管理,只是我只有空洞的理论,没有具体的实践,我哥倒是很有实践经历,但是他整天忙得到处跑,哪里有空来传授我实践经验呢。” 秋桐看着夏雨:“哦……原来妹妹是学经济管理的啊,那现在做这岗位倒是正对口,呵呵……”ъiqiku 夏雨摆摆手:“嗨,姐,什么对口啊,这真正到了工作岗位,才发现学的东西根本用不上,理论和实践严重脱节了……我现在才知道,真正的企业管理者,都是在实践中成长起来的,那些一套一套在讲台上大侃神侃的所谓学者专家教授,其实要真让他来管理一个企业,保管死翘翘,没几个能行的…… “我终于明白,那些脱离实际的理论,统统都是大话空话废话,我现在急需要弥补的,是社会实践这堂课,我要从最基层开始锻炼学起……我现在最感兴趣的,其实是营销。” 还真怕了你不成 秋桐说:“三水集团经营管理人才济济,营销高手必定很多,你近水楼台,想提高自己的营销能力,很方便的。” 夏雨摇摇头:“不行,这近水楼台先得月是不错,可是要看对谁……集团那些人,在我面前都放不开,拿捏着把我当副总裁当亿万富姐看,鬼知道他们都心里是怎么想的,打的什么鬼主意,跟他们请教,别扭。” 秋桐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其实,我最近刚发现一个营销方面的高手哦,我打算拜他为师跟他学。”夏雪神秘兮兮地说。 “哦……”秋桐不动声色地又看了我一眼,似乎她已经猜透了夏雪的心思。 “我们集团这次旅游项目招标,我故意在招标书上做了文章,设了个套,我想看哪家旅游公司能理解意会透我们的意图,看哪家旅游公司能做出最合乎我们心意的方案:“夏雪继续说:“公开招标那天,我通过监视镜头观察着现场,结果,我发现了一个人才,一个营销高手横空出世了……这个人是谁呢,就是二爷易克!” 我吃着肉串,没有理会夏雪,秋桐注视着夏雪。 夏雪继续说:“招标会上,易总一番惊人的发言,完全颠覆了传统的旅游行业规矩和观念,一番恰到好处的分析,完全打动了在场的评委和场外监视的我的心……大家一致认为,这才是我们最需要的方案,这才是我们最想找的合作伙伴,我们找合作伙伴,看得不是眼下,是长远,是长久,在意的不全是钱,是人心,是凝聚力,是向心力,是旅游结束后的后续效应…… “在这方面,易总实在是个高手,研磨透了我们的心思,字字句句敲击着我这颗纯洁而幼嫩的心……而其他来竞标的旅游公司,走的还是老路子,就光盯住了那点钱,打着各种美丽的幌子说些花言巧语,内心里其实就是想多赚我们的钱……所以,我觉得,我最适合的老师就是易克二爷啊……” 我这时说:“行了吧你,我可不敢当你的老师,我没那本事,也没那学问,我不过是个大老粗,你跟我学?学喝酒抽烟还差不多。” 秋桐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地看着夏雨。筆趣庫 夏雨看着我说:“哎——易老师,别给你面子你不要啊,我这可是在你上司面前夸你,给你脸上涂彩呢,你怎么这么不识趣?” 我带着讽刺的口气说:“谢谢了,我不需要夏总来夸……你刚才说的那些溢美之词,恐怕不全是你自己的心里话吧,恐怕还有其他人的吧。” 夏雨脸色微微一红,似乎有些心虚,嗔怒地看着我:“死易克,你怎么回事,当着秋姐的面非要给我难堪让我下不来台是不是?我给你说,死鬼二爷,二奶我不怕你,你要是想接着来之前的场景继续闹,我奉陪到底,嘿,我还真怕了你不成。” 夏雨不怕,我却怕了,我忙说:“我怕你还不成吗,我不和你闹,你厉害,你行。” 夏雨抿嘴得意地笑了:“这还差不多,我给你说,不要惹我,把我惹烦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怎么样,我刚才说的那事,行不行?” 我做不懂状:“什么事?” 夏雨说:“装……你再给我装!想找难看是不是?” 我说:“哦,我知道了,你是说要拜我为师学营销的事情,是不是?” 夏雨说:“真是乖孩子,这就对了,对,就是这事,怎么样?我当你学生,你教我做一个营销高手。” 我说:“我想想。” 说着,我沉思起来。 夏雨直勾勾地盯住我,神情有些紧张,秋桐也注视着我,眉头微微有些皱起,看起来似乎有些担心。 我突然抬起眼皮,看着夏雨。 “怎么样?二爷,想好了?”夏雨兴奋地说。 “没想到……”我说。 “那你什么时候想好?”夏雨带着期待的眼神说。 “什么时候想好,那要看我的心情而定……或许10天8天,或许一年半载……当然,也可能在我去见马克思之前也想不好。”我严肃地说。 “你……”夏雨脸色一变,瞪着我:“好啊,易克,你敢耍我……今晚这是你第二次耍我了,第一次的教训你不接受,还敢继续……我……我……我打你……” 说着,夏雨抓起夹生肉的夹子就往我身上打来。 “哎——哎——不要,不要打啊。”秋桐忙伸手握住夏雨的手:“哎——小妹,你还真打啊,这么多人,让人家看见笑话呢。” “姐……他——他老是耍我,欺负我……”夏雨突然眼圈一红,嘴巴一撇,似乎很委屈的样子开始倾诉起来:“之前,我开车好好走在大街上,他突然显摆自己能蹦跶,一下子跳到我的车上,吓得我差点出了车祸……我教育他他不听,还说我是人家包养的二奶,还扮作流氓想吓唬我…… “这事我还没给他算完,今天晚上,他又不停欺负我涮我,先是戳我腋窝,让我的脑袋碰到墙上,然后又说请我吃美国大餐作为补偿,结果把我拉到麦当劳门口打包买了个汉堡和牛奶糊弄打发我……好不容易到了这里,现在他又这样,你都看见了,这个死易克,他老是耍我,你说该不该打。” 秋桐听得有些忍俊不住,我听得脑袋快要崩溃,这丫头,怎么讲都是她的理,她就从来没有缺理的时候。 秋桐好言安慰着夏雨:“小妹,这个事情是勉强不得的,易经理说要想一想,自然有他的道理,急不得啊……还是理解为上。”筆趣庫 我接着秋桐的话说:“夏总,我给你说实话,我真的没本事,我教不了你,不过,大家有空多交流是可以的,互相学习,互相取长补短……说到营销,秋总是个很有思想的人,管理实践经验丰富,你可以找秋总多交流的。” 夏雨看着我们,一会儿说:“既然你们这么说,那好吧……交流就交流吧。”接着夏雨又瞪了我一眼,绷紧了脸:“我告诉你,今天看在秋姐的面上,我暂时放过你,你等着,我和你的帐,慢慢算。” 我苦笑着看看秋桐,秋桐也露出一丝苦笑,她大概也没想到这个三水集团的副总裁会是这样一个野蛮刁蛮难缠的活宝。 秋桐看着夏雨:“小妹,以后我们有空多交流就是,其实,我们都还年轻,都在不停地学习和实践过程中,你这么聪明,又喜欢学习,相信很快你就会学到很多营销的真本领的……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三水集团的成功经营管理者。” 夏雨听了秋桐的话,脸上有了笑意:“秋姐,还是你说话好听,我喜欢听。” 秋桐接着又说:“对了,易经理的女朋友海珠,你见过吧?” 夏雨说:“见过啊,春天旅游公司的董事长,我们打过好几次交道的呢……怎么,姐,你和海珠董事长也熟悉?” 秋桐点点头:“是啊,我和海珠是好姐妹,海珠是个很好的女孩,待人热情真诚,相信以后你和她也会成为好朋友的……我希望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 夏雨的神情有些心不在焉:“哦……知道了。” 这时小雪吃饱了,困了,闹着要回家睡觉,我和夏雨都还没怎么吃,秋桐于是带着小雪先走。 临走时,趁着夏雨和小雪说话的空当,秋桐带着担心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不要耍人家,做事注意分寸,把握住度。” 我低声嗯了一声,点点头。 然后秋桐拉着小雪,深深看了我一眼,和我们告别走了。 秋桐最后看我的眼神让我心里有些不安。 秋桐和小雪走后,我对夏雨说:“那边空了,你坐过去吧。” 夏雨白了我一眼:“坐个屁……凭什么听你的,我就坐这里。” 我说:“那我过去坐……你站起来让下,我出去。” 夏雨说:“没门,老老实实坐在那里,不许乱动。” 我说:“有必要吗?那边空着,挤在这一边干嘛呢?” 夏雨指了指桌子底下:“你要是能爬过去,你就去。” 我摇摇头,坐在那里不动了。httpδ:Ъiqikunēt 夏雨看了我一眼,开始大口吃肉,吃的嘴里吧唧吧唧的,听起来很开胃。 我也饿了,也大口吃东西。 吃了半天,夏雨停下来,看着我说:“哎——二爷,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家里一摊外面一摊了。” 我看着夏雨:“你什么意思?” 夏雨说:“我要是个男人,我要是有那么喜欢我的美女上司,我也不舍得离开哦……” 我说:“你这话是何意?” 夏雨带着讥讽的目光看着我说:“何意?你不懂?装傻吧你!” 我说:“你很无聊。” 夏雨说:“无聊就无聊……哎……看不出秋姐原来是个单身妈妈,这个小雪的爸爸是怎么回事,是离婚走了还是……” 我说:“秋总是未婚,小雪是孤儿,是我和秋总在青岛出差捡到的,秋总收养了小雪,小雪就叫她妈妈。” “啊——”夏雨叫了一声,意外地看着我:“真的?” 我点了点。 “原来是这样。”夏雨脸上的表情似乎很受震动,喃喃地说:“想不到……想不到秋姐原来是这样好心肠的一个女人,不仅仅有漂亮的外表,还有高尚的心灵……这样内外兼修的女人,才称得上是最美丽的女人。” 夏雨的神情一时很肃然,一会儿认真地说了一句:“秋桐姐姐是我学习的好榜样。” 我说:“这就对了,你不要拜我为师了,我哪里有这个资格,你做人做事都可以以秋桐为楷模,她的确是天下少有的善良温柔纯洁高尚的绮丽女子。” 夏雨白了我一眼,然后沉默了一会儿,说:“易克,刚才秋姐说希望我和你家的大奶做好朋友,你说,我和你家大奶会不会做好朋友?” 我说:“凡事事在人为,看缘分……不过,我也希望你能和我女朋友做好朋友。” “为什么?”夏雨的神情有些无精打采。 激烈肉搏 “很简单,为钱啊,”我说:“你是我们的大客户,是我们刚钓到的一条大鱼,你和海珠的关系稳定了,成了好朋友,那岂不是我们的生意我们的财源就稳定了。” 夏雨看着我:“你这话倒是很实在,你说话真现实。” 我说:“我们都在现实里活着,不是吗?” 夏雨说:“我愿意相信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我说:“你愿意不愿意相信都改变不了我的心里想法。” 夏雨说:“你其实不是这么想的,是不是?你又在说话故意气我?” 我说:“我没那闲功夫气你……年纪轻轻的小屁孩,你怎么动不动就来气,你哪里来的那么多气?”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夏雨傲慢赌气地说。不知为何,她的心情似乎突然就变得不好了。 “我当然管不着,我也不稀罕管。”我没有注意到夏雨神情的低落,毫不客气地说:“就你这脾气和性格,我看你找男朋友难了,哪个小伙子会受得了你这野蛮的脾气,除非有看中你钱的人,会忍声吐气跟你好……然后把你的钱弄到手,直接就远走高飞。” 夏雨脸色气地发白,瞪着我:“死易克,你在诅咒我的爱情,你在诅咒我的明天和未来……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有很美好的爱情,只要我想要的,我一定能得到。” 我说:“不是诅咒,是提醒你,不要这么野蛮刁蛮任性,你以为你是亿万富姐就了不起了,你以为你有钱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我告诉你,爱情是拿钱买不来的,你有钱可以弄到很多二爷三爷四爷五爷……但是,我敢打包票,你搞不到一个真正爱你这个人的大爷。” 夏雨的脸更白了,胸口急剧起伏起来,突然站起来,往外一站,抬手指着我:“你……你……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你给我滚……滚。” 我巴不得她说这句话,今晚我快被她缠死了,一听她让我滚,一看她让开了一条道,我如获大赦,毫不犹豫,立刻站起来就走,头也不回,走到柜台,先结了帐,然后走出了烤肉店。 出了烤肉店,我没有离开,而是隐身在饭店左边大约200米处的路边角落里,夏雨的车停在这里,我们来的时客人很多,车子都满了,只好放在这里。 我在这里等着她出来。 夜风依旧那么寒冷,冷雨依旧那么潇潇,我站在那里觉得很冷。httpδ:Ъiqikunēt 烤肉店的客人已经不多了,附近稀稀拉拉停着几辆车,马路上车辆和行人我也很少,显得很静。 一会儿,我看到夏雨怒气冲冲地出了饭店,站在门口四下里看,街道上很空旷,看不到一个人影。 夏雨径直往车这边走,快走到车跟前的时候,突然自言自语骂起来:“死易克,你个混蛋,说走就走,让你滚你就滚……你不是个男人,把我自己扔在这里跑了,混蛋,你欺负我……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夏雨不停喃喃地骂着,边走向自己的宝马,走到车跟前的时候,她突然不骂了,站在车前嘤嘤哭了起来…… 我一愣,我靠,这反复无常的丫头还真的哭了,干嘛哭啊,好像我真的欺负了她似的。 夏雨哭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听起来哭声很伤心,很委屈,很悲情…… 四周很安静,只有夏雨伤心的哭泣伴随着呼呼的风声。 听到夏雨的哭泣,我心里突然很难受,想到她的身世,突然觉得有些歉意,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啊……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出去安慰安慰她,在夏雨的宝马附近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车门突然打开,走出两个穿黑西装的汉子,一前一后径自走到夏雨身边,接着一左一右站在夏雨两侧,边低头似乎说了句什么。 “滚——你们快给我滚——”夏雨突然带着哭腔大声叫起来。 夏雨让那两个汉子滚,他们却不像我这么听话,竟然原地没动,还是站在那里,黑暗中,那两个汉子的头好像都在低着,不知在干嘛要干嘛。 我心里不由一惊,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这样的两个人,必定不是什么好人,我这时猜他们不是流氓就是绑匪,看到美女开好车,动了歪心眼,想劫财劫色,甚至想绑架夏雨勒索钱财什么的,这会他们必定是在调戏或者威胁夏雨跟他们走。 我的大脑一个激灵,决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能让他们发觉我,不然他们会挟持夏雨做人质和我对峙。 这样想着,我悄悄从黑暗里无声走出,矮身贴着墙壁接近那两个汉子,快靠近时,我的身体突然猛地跃起,接着飞起一脚,直接踢向站在夏雨右侧那个汉子的后背—— 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采取偷袭这种方式的,除非是迫不得已。 现在这种情况就是迫不得已,我不能拿小魔女的安全开玩笑,不能给这俩汉子以挟制小魔女的机会。 虽然小魔女让我头痛欲裂,但是,她要真遇到坏人,我自然是不能不管的。 此时,从此时的环境时间以及夏雨的态度上,我迅速做出判断认定这俩汉子不是好人,所以,我就毫不犹豫开始出击了。 我出击的速度很快,动作非常敏捷,但气力并不是很重,初次交手,不知对方的深浅,我不想那么狠,更不想出人命。 被我踢中后背汉子闷哼一声,身体摇晃着踉跄了几步,接着就站稳,倏地转过身来,晃动了几下脖子,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这声音我在电影上经常看到,听起来很瘆人。https:ЪiqikuΠet 看得出,这是个练家,不是平庸之辈。 同时,另一个汉子反应也很敏捷,面对突然遭到的袭击,方寸不乱,猛然一步抢到夏雨前面,接着就摆开防守出击的架势看着我。 “啊——”夏雨发出一声惊叫,似乎被突然出现的动静受惊吓到了,接着就看到了我。 看到我,夏雨突然不说话了,嘴巴微微半张开,夜色里,两只大大的眼睛直盯住我,我这时看到她脸上没有什么惊惧和惊恐的神情,似乎她对这俩个汉子并不惧怕,似乎在惊愕于我的突然出现和突兀出击。 这时,两个汉子都在夏雨前面拉开架势看着我,眼里带着敌意的目光,脸上都毫无表情。 从他们的姿势和眼神,我立刻看出,这俩汉子都是会些功夫的,刚才我担心那一脚出人命而没有用全力,现在看来是失误,那一脚似乎根本就没有伤到那家伙的筋骨,要是换了普通人,一时半刻是爬不起来的。 此时我来不及多想什么,一次偷袭之后,这俩汉子的反应速度超出我的想象,身手如何也摸不清楚,更何况,他俩都挡在夏雨前面,我要想救出夏雨,首先要过的就是他们这一关,首先必须要制服或者打跑这俩人。ъiqiku 我也拉开架势,摆出攻防兼备的姿势警惕地看着他俩。 一时,大家都不出声,都小心翼翼全神贯注注意着对方的动静,似乎都在寻找最佳的出击机会。 周围静悄悄的,大街上一片死寂,只有冷冷的秋风裹挟着细雨吹打在物体上的声音,路边法国梧桐上的最后一批树叶,也在风雨的吹打下一摆一摆飘荡到地面上…… 夏雨突然打开车门钻进了车里,我以为她是要开车走,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只要夏雨走了,我就轻松了,能打赢就打,打不赢就走人,没有牵连和累赘。 没想到,夏雨接着又出来了,接着打开雨伞,站在车旁。 我的头一晕,这丫头似乎并不打算走,要在这里观战。 夏雨看着我们对峙,突然喊了一声:“还楞着干嘛,上啊,打——” 我当然以为夏雨这话是和我讲的,心里苦笑了下,这丫头真是看局的不怕事大,换了一般的女孩,这会儿早就开车逃之夭夭了,而她不但不走,竟然还扎下硬盘来观战。不过想想,这很符合我目前所了解的夏雨的性格。 夏雨这一喊,我还没动作,倒是提醒了对方两个汉子,他们倒是像听到命令似的,突然就一起向我冲来,两人配合十分默契,一个攻上盘,一个攻下盘,一个直拳直奔我面部,另一个则开出了扫堂腿…… 两人的攻势来的十分凌厉,速度加力量都不一般。 我的身体腾地跃起,在跃起的同时双手封住上面来的直拳,同时躲避开下盘的扫堂腿。 在抵御躲避开对方攻势的同时,我迅速完成攻防转换,封住对方直拳的双手猛地往下一格,一只手掌张开顶住打过来的拳头,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直奔对方的胸口,与此同时,我的下盘在空中踢出了二踢脚,先发左脚,后发右脚,左脚为虚,实为幌子,右脚为实,直奔对方下巴…… 在顶住对方打过来的拳头时,我感到了一股很大的力量。 我的拳头直奔一个汉子的胸口,我的二踢脚直奔另一个汉子的下巴,对方反应也很快,在急速的进攻中突然就开始防守,一个突然猛地跃起来了个后空翻,脱离了和我的接触,我的拳头打空了,而另一个则将上身突然几乎和下盘180度后仰,同时身体急速后退,也同样躲避开了我的出击。 第一个回合,双方打成平手,都没有占到便宜,我心中一凛,不敢轻视这俩汉子,更不敢有丝毫懈怠,这两个家伙功夫都不弱,绝对不能马虎大意。 对方俩汉子互相对视了一下,从他们的眼神里,我似乎看到他们的某些意外,他们或许也没有想到我的功夫会到如此程度。 不许停下 双方重新摆开架势,慢慢挪动着脚步,死死盯住对方,都在寻找下一次最佳的出击机会。 夏雨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这时又叫起来:“打呀,快打,干嘛停住了?打赢了有奖励,不许停下——” 我好气又好笑,这个鬼丫头,以为这是擂台比武呢,乱叫唤什么。 我当然不会听她的,我要选择最佳出击的时机,而那俩汉子似乎又听到了命令,似乎唯恐我先出击,接着又开始进攻了。 我们又开始了新一会合的交手,这次大家都打的小心翼翼,唯恐被对方抓住漏洞。 我们都不出声,各自施展功夫跳跃着打在一起…… “好,打得好。”夏雨又叫起来:“对,就这样打。” 打了好半天,我们虽有过几次的身体接触,但都没有击中对方的要害,都是先防守后反击。 夏雨叫了一会儿,不做声了,聚精会神地看着我们你来我往激烈打斗…… 我想速战速决,而对方似乎极有耐心,似乎想先消耗我的体力然后再实施反击。 半天之后,我的心里一阵焦躁,突然长啸一声,在对方联手的一次进攻中突然不闪不避,直接迎了过去——筆趣庫 我的动作让对方一愣,两人进攻的势头略微一缓,似乎是怕中了我的计策。 趁他俩愣神的一瞬,我猛地伸出左手,一把攥住一个汉子的右手臂,猛地一扭,接着右脚直接踹向另一个汉子的胸口,在他急速闪避的同时,我急速转身,右腿膝盖一下子顶住了被我攥住右手臂汉子的腿弯,一用力,将他的手臂往后一反一提,他不由就单膝跪在了地上,被我压制住了身体的反弹,接着,我的右手牢牢扼住了他的喉咙—— 看到同伙被我制住,另一个汉子不由一愣,接着又开始往上扑—— “停——住手——”夏雨突然又叫起来。 我没有理会夏雨,就当她不存在,牢牢顶住被我制住的汉子,右手扼住他的脖子,他只要敢于反抗,我的手指就会按向他的喉结—— 而另一名汉子却突然真的就停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心中大奇,他怎么会听夏雨的命令? 夏雨这时走过来,看着我:“二爷,你赢了,放开他。” 我一愣,没有松手,看着夏雨。 “这俩是我的人,美女总裁的贴身护卫。”夏雨说:“我哥给我安排的,怕我出事,我最讨厌有人跟着我,总想甩开他们,可是他们总能找到我……” 我一听,操,打了半天,原来这俩汉子是夏雨的保镖,怪不得如此听夏雨的话!可怜我还以为他们是歹徒和他们好打一场,耗费了许多的精力和体力,而夏雨这半天一直在看戏。 我忙松开手,那汉子站了起来,夏雨对他们说:“刚才是误会,这位小伙是我朋友,他想必也是误会你们了。” 两个汉子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夏雨接着说:“好了,没事了,你们回去吧。” 俩汉子站在那里不动,看了我一眼。 夏雨皱皱眉头:“我的话你们没听到是不是?” 俩汉子神情有些犹豫,其中一个说:“夏小姐,我们是有职责在身……这……” “这什么这?有这位朋友在我身旁,你们担心什么?你们两个都打不赢他自己,你们还不放心?”夏雨说:“你们走吧,我和我朋友还有事……对了,以后不要老跟着我,朗朗太平盛世,会出什么事?今天算你俩能,我好不容易甩掉了你们,又被你们跟上了。” 俩汉子面有愧色地又看了我一眼,似乎又不敢不听夏雨的话,犹豫了一下,接着上车,开车走了。 他们走后,我站在那里,还有些发愣,没回过神来。 夏雨看着我:“小子,行啊,没想到你还能文能武,还有两下子……我这两个贴身保镖可是有些身手的,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打不过你……” 我缓过一口气,看着夏雨:“你可真能搞恶作剧。” 夏雨看着我:“我以为你跑了,看来你还是关心我怕我受坏人欺负的,看来,我刚才骂你不是男人是不正确的。” 我淡淡地说:“你刚才还真骂对了,我确实不是个好男人。” 夏雨笑了下:“怎么?刚才我骂你你听到了?心里不痛快,记仇是不是?大男人要心胸开阔,和小女子计较什么呢?哎,二爷关键时刻出来保护二奶,英雄救美啊,这算不算是一段值得记忆的美好片段呢?” 夏雨的神情有些自我陶醉,似乎对我刚才的表现十分满意。 我看着夏雨,说:“既然没事了,那我就走了……你也回家吧。” 说着,我转身就要走。 “站住——不许走!”身后传来夏雨的声音。 我停住,转过身,看着夏雨:“你还嫌没折腾够?” “什么折腾?我今晚还没和你谈正事呢?”夏雨说:“上车,我要和你谈正经事情。”筆趣庫 “什么正经事情?”我说。 “上车谈!”夏雨说。 “免——有事你就在这里说!”我说。 “开车边走边说不是更好嘛,大哥,现在可是在下雨,还很冷……我这里只有一把伞,我这个人心好,不想老让你挨雨淋啊,要不,我们俩打一把伞,一起站在一张伞下,我要是冷了,你就得。” 夏雨话没说完,我直接就打开车门钻进了夏雨车里,我可不想让她再找冷的借口钻进我怀里。 夏雨上了车,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夏雨发动车子,我说:“你要去哪里?” “不去哪里,随便转转不行吗?”夏雨边开车边说:“在这样的天气里,开车没有目的地的溜达,二爷和二奶一起,岂不是很有情调的事情?” 我突然闻到夏雨嘴里的酒气,说:“你什么时候喝酒的?” “怎么了?就是刚才啊……刚才你跑了,我把你喝剩下的白酒都喝了。”夏雨边开车边说。 刚才的小二锅头我喝了一半,剩下的被夏雨喝了。 我说:“喝酒不开车。” 夏雨说:“哪里来这么多臭规矩,别给我将大道理,我喝酒开车是常事,从来没出过事,我又不喝醉……关于醉驾,我还是很有数的,喝醉了,我绝对不会碰车的。” 我没有说话,夏雨开车直接去了海边大道,保持着40迈的速度。 夏雨这会儿也不说话了,专心开车。 “有什么正事,你说吧。”沉默了半天,我说话了。 “下午我听夏季老兄说你那里是负责订报纸的?”夏雨说。 “是……” “夏季同志说他下午和你聊过订报纸的事情,让我抽空和你具体聊聊。”夏雨又说:“不知你给我哥说了什么,我哥现在似乎对你很感兴趣,对你们搞的这个订报纸业务,也突然有了兴趣。” 我的心里一动:“哦……” “你看,我今晚找你是有正事吧?和订报纸有关呢!”夏雨说:“小易同志,你在发行公司做事,那么,这应该是正事吧?” “对,是!”我说。 “订报纸这事,在我们集团归我分管。”夏雨继续说:“你看,做旅游我是你的大客户,这订报纸,我还是你的客户,当然,订一份报纸也是订,订十份也是订,我未必是你的大客户,但是对你们来说,哪怕就是订一个月的报纸,也都是客户关系,对吧?” “是的!”我说。 夏雨呵呵笑了,转脸看了我一眼:“小易哥……你干着两份活,我都是你的客户,看来,我们俩还是挺有缘分的,是不是?” 我说:“什么缘分,巧合而已。” 夏雨笑了:“好吧,就算是巧合……你看,夏季同志把这个事情交给我了,让我来和你洽谈业务,我倒是想知道你对这个事情有什么看法……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不管我们私人关系怎么样,谈到业务,我可是公私分明站在集团的立场和角度的……我们出钱是一回事,对我们集团有没有利益,有多大利益,又是一回事。” 夏雨的口气很认真。 夏雨这话我很赞同,看来这丫头闹归闹,谈起正事还是有分寸的。 我说:“你说的很有道理,确实是要这样……我们做营销,要的是双赢,只对我们有利对客户没有好处的事,我是从来不做的,当然,客户都不傻,我就是想做也做不成…… “关于订报纸,我想,不管对我们还是对你们,这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买卖过程,这其中包含着大家利益互相惠顾的关系,我想给你介绍下我们集团和发行公司的简要情况吧。” “洗耳恭听!”夏雨目视前方开着车。 我于是把集团和发行公司的情况给夏雨简单做了介绍,夏雨听得很认真。 听完我的介绍完后,夏雨说:“哦也,看来你们是家大业大啊,竟然发行这么多种类的报纸,竟然有一个完整的发行网络……这不就是一个小邮局吗?够牛叉的,秋桐姐姐手下竟然管着一千多号人哦……” 我说:“再牛叉也比不上你们集团,你们可是好几万人呢。” “嘻嘻,我们是私营企业,和你们公家的不具备可比性。”夏雨笑着说:“其实我有些不明白,我们集团的生意和你们卖报纸到底有什么联系,这听起来就是不搭界的两码事嘛,也就是因为你在这里,也就是因为我哥非让我和你谈谈,不然,我才没兴趣捣鼓这个呢。” 我笑了,说:“你们销售的是物质产品,我们销售的是精神产品, 只要肯动脑筋,这物质和精神总是能很好的结合的,甚至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那么,现在,我来和你谈谈我的具体想法。” 我来了精神,脑子快速梳理着思路,打算给夏雨详细说说我的打算。 此时,我不把夏雨当小魔女了,我把她视为正待我开发的一个重要大客户。 https:ЪiqikuΠet 缺乏诚意 既然是重要大客户,那么,就必须要本着严肃认真负责的态度和人家谈,要真正打动客户的心。 “谈什么谈,算了,我看还是不要谈了。”我刚要继续说下去,夏雨却直接打断了我的话。 我不由一愣。 夏雨看了我一眼,莞尔一笑:“哎,二爷啊,你看,这么好的时光,谈工作是不是很影响情趣呢……我看你今天也比较累,就不用再费口舌了,这样,你回头给我一个完整的策划方案,我领教过你关于旅游营销的高见了,现在正好也见识见识易总在发行领域的营销策划本领,学习学习……如果有必要,我会提交给夏季同志看的……你说这样行不行?” 我想了下,说:“好,我会尽快给你提交一份完整的策划方案!” 夏雨说:“嗯……那么,二爷,我们这会儿去酒吧喝酒听歌好不好?” 我说:“不好!” 夏雨瞪眼看着我:“为什么不好?” 我说:“时间晚了,你也该回家休息了……别耽误了明天的工作。” 夏雨说:“明天是周六,你找什么借口?耽误个空气!我现在是你的客户,不管公私,都是你的客户,有你这样对待客户的吗?亏你还是做营销的,要学会人性化营销,你懂不懂?陪客户喝酒听歌,就是人性化营销的一部分,只有这样,才能融洽和客户的关系,加深和客户的感情……关系也是生产力,感情也是生产力,你晓得不……好了,不要和我再费口舌了,今晚是周末,大家都轻松放松下嘛,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是不是?这才不到十一点,真正的夜生活还没开始呢……走吧,我们去酒吧……听我的,不许再啰嗦。”biqikμnět 说着,夏雨不由分说一打方向盘就往市区走。 我心里暗暗叫苦,夏雨打着客户的名义要我陪她去酒吧喝酒,这理由似乎很充分,以前我自己开公司的时候,请客户到酒吧喝酒唱歌是常事,可是我实在受够了她的捉弄,我不知道她今晚还要继续捣鼓什么洋动静。 我说:“你开车是不能喝酒的,要不,改天吧。” “不让你啰嗦你偏要啰嗦……我说了,我开车喝酒有数的,大不了喝多了找人把车开回去,你怎么回事?想糊弄客户,是不是?”夏雨口气有些不高兴:“我看你缺乏和我做生意的诚意。” 我一时无语。 夏雨偷偷地得意的笑了。 进入市区,我的电话突然响了,一看,是海珠打来的,我忙接听。 “哥,我刚才公司加完班,你回去了吗?”海珠略带疲惫的声音。 “阿珠,我刚和客户谈完事情,这会儿正在往回走呢!”我忙说。 “那好,我很快就回去了!”海珠说完挂了电话。 我收起电话,看着夏雨说:“我女朋友刚忙完,催我回去呢……我自己在外不回去,她不放心,会出来找我的,不然,这样吧,既然你想喝酒,那么我再给我女朋友打个电话,让我女朋友过来,我们一起去酒吧喝酒,我们俩陪你喝。” 夏雨的脸一下子拉长了,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装模作样摸起手机要打电话。 “好了,行了,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夏雨怏怏地说:“既然你已经说正在往回走了,那还打个屁电话啊……不喝了,不玩了,回去——” 我如释重负地收起电话。 “说,住在什么地方?我送你回去!”夏雨耷拉着脸说。 我告诉了我宿舍的位置,然后说:“不用夏总亲自送了,找个地方停下,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 “闭嘴!” 我于是闭嘴。 夏雨撅着嘴巴开着车,满脸失望的神色。 很快到了我住的小区门口,我下了车,夏雨也下了车。 “夏总,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客气地说:“时候不早了,你抓紧回去吧!” “就这么和客户告别?”夏雨依旧撅着嘴巴站在我对面。 我伸出手。 夏雨伸出手,握住我的手。ъiqiku 夏雨的手有些冷,但是很柔软细嫩。 握了下手,我想抽回来,夏雨却握住不放,突然将身体凑过来,拥抱住我的身体—— 我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夏雨的脸颊轻轻贴了贴我的脸,然后就松开了我的手,同时和我的身体也分开了。 看着我不知所措的样子,夏雨淡淡地说:“兄弟,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好不好,拥抱式礼节,在西方习以为常。” 说着,夏雨上了车,摇下车窗,冲我轻轻一笑:“二爷,别忘记给我提交那策划方案哦,我可是等着你呢。” 说完,夏雨径自开车离去。 我晃晃脑袋,深深呼了口气,转身进小区大门,随意往街对过一瞥,忽然发现海珠正呆呆地站在马路对过—— 我不知道海珠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她应该是刚下出租车,但是显然她看到了刚才夏雨和我告别的那一幕。 一阵夜风吹过,有些冷。 我站在原地,冲海珠招了招手,海珠慢慢穿过马路向我走来。 海珠走到我身边,神情有些发怔。 “刚下出租?”我没话找话,心里有些不安。 “嗯……”海珠点了点头。 “真巧……我也刚到。”我说。 “嗯……” “那个……刚才是夏雨,夏雨送我回来的。”我又说。 “嗯……”海珠抿了抿嘴唇。 “今天晚上,她找我的……是关于单位业务的事情。”我说。 “哦……” “这个……刚才你和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回来的路上,我本来想自己回来的,她正好开车,于是就送我回来了……她找我不是旅游公司的事情,我们谈的是有关报纸的事情。”我的话有些语无伦次。 海珠突然笑了下:“我没问你这些内容,你可以不说的。” 虽然海珠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又说:“刚才……我只是想和她握手告别的,她……她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可能习惯了国外的理解,于是,就……就拥抱了下……我……不是我要那样的。” “哥,你似乎急于想解释什么。”海珠静静地看着我。 我一时无语,又一阵夜风吹过,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外面冷,我们回去吧。”海珠轻声说。 “嗯,好。” 我们一起往回走,海珠显得很平静,低头默默地走在前面。 回到宿舍,海珠还是没有多说话,换了衣服独自去卫生间洗澡,然后直接去了卧室。 我洗完澡上床,海珠正仰面躺在床上,两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我躺下,伸出胳膊搂住海珠的脖子,将海珠的身体搂过来:“阿珠,你在想什么?” 海珠的眼睛依旧看着天花板,半晌说:“没想什么,时候不早了,我累了,睡觉吧。” 说着,海珠伸手关了床头灯,我的眼前顿时黑了下来。 黑暗中,我默默地躺着,一时没有困意。 海珠一直沉默着,没有任何动静,呼吸也很均匀,但是凭感觉和习惯我知道,她没有入睡。 “得到抑或失去。”黑暗中,海珠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我的心轻轻一颤,没有说话。 海珠也不再说话,我们都在黑暗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只是,在这长久的沉默中,没有灭亡,也没有爆发,有的,只是更长久的沉默…… 在这漫漫的沉默中,我试图想说些什么,终究却又没有开口,我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了。 夜,在无声的沉默中流淌,我的心也在流淌着。 黑暗中,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回荡:失去与得到是相对的,在潜意识里,谁都想得到而不想失去,但不要忘记,凡事都有好与坏的一面,得到并不能说明没有失去,只是没有发现失去什么罢了…… 人生其实不在于得失,而在于经历。一切得必然失,人生根本就谈不上得失,来去皆是两手空空。到头来大家都归为零,谁也不能长久得到什么。https:ЪiqikuΠet 不知何时,迷惘中,朦胧中,我迷迷糊糊入睡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早上9点,海珠已经起床做好了早饭。 今天是周六,不用去单位上班。 我爬起来穿衣服,洗涮完毕,海珠招呼我吃早饭。 海珠的神色有些倦怠,不知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 吃着早饭,海珠说了一句:“哥,我今天想请客。” “哦……”我看着海珠:“请谁?” “请我们的大客户……夏雨夏副总裁!”海珠说。 “哦……”我停住手里的筷子,看着海珠:“为什么?” “请客户吃饭还需要理由吗?”海珠说。 “嗯,好。”我点点头。 “你今天不上班吧?”海珠说。 “今天是周六,我没事!”我说。 “那我们一起请夏雨吃饭,好不好?”海珠说。 “我们……一起。”我迟疑了下:“这个……我就不参加了吧,你单独约她一起吃饭好了,你们女孩子家在一起也好说话,我一个大男人跟着掺乎,不合适吧。” “别忘了,在三水集团那里,你的身份是春天旅游的总经理,请大客户吃饭,总经理参加难道有什么不妥吗?”海珠看着我:“你不想和我一起与夏雨吃饭,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的心里一个激灵,忙说:“木有,木有,我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参加。” 耿耿于怀 “从客户业务的角度来说,请对方吃饭,该是很正常很合理的吧?”海珠又说。biqikμnět “嗯,是,合理正常!”我又点头。 “那你给她打个电话,代表公司约她吧。”海珠说:“我想今天晚上请她,你现在就提前给她下邀请吧。” 一听海珠这话,我的头疼了,我最发憷的就是和夏雨打交道,海珠偏偏要我打电话约她,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我忙摇头:“这个电话我不打,还是你打好,你是公司的老板,你亲自打比较好。” 海珠说:“我是公司的老板,你也是总经理啊,这个理由不打电话,有些牵强吧?” 我放下筷子说:“对,是有些牵强,实话和你说吧,我比较发愁和这个夏总打交道,我真的是不想多见她一面。” “为什么?”海珠说。 “因为……这个夏总,脾气性格比较古怪,挺喜欢刁难人的,我想这你也该知道的。”我说:“我刚才说让你自己去请她吃饭,其实也是这个原因,我实在是害怕见她,这个夏总啊,听起来是个大集团的副总裁应该挺稳重的,可是,说白了,家族企业的原因,她其实就是个孩子,孩子气十足,十分任性,做事待人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我很不适应和她打交道……但是因为不管旅游公司还是发行公司,都和她有业务关系,又不得不打交道……没办法的事情。” “嗯,这么说,你是真的不愿意和她一起吃饭了?”海珠说。 “真的,绝对是真的,我强烈建议你和她单独一起吃饭,你们都是女孩子,讲起话来可能会好沟通一些……我掺和在那里,说不定她会当着你的面给我难看。”我说:“再说,我给她打电话邀请吃饭,她极有可能会拒绝,一个女孩子家,哪里会轻易答应一个男人的邀请出来吃饭呢?但是,换了你打电话,那就不同了。” “哦……”海珠的神情似乎有些放松,呼了一口气,说:“那就我来打?” “其实我建议你也不要打:“我又说:“我们这样的小公司,我们觉得做的是人家的大单子,但是在他们眼里,这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业务,甚至不值一提,再说了,这个夏总可是堂堂三水集团的副总,恐怕一般的客户是邀请不动她的……像我们这样的小客户,她怎么会放在眼里,怎么会轻易亲自来和你一起吃饭。” “既然你说一般的客户轻易是邀请不动她的,那么就是说一般的在她眼里的小业务她是不会出马的了,既如此,那么,昨天晚上她又会怎么亲自出马和你谈业务,还亲自送你回来?”海珠看着我说。 果然,海珠对昨晚看到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 “因为……”我斟酌了下:“昨天中午我遇见三水集团的老板夏季了,和他谈了半天,我告诉了他我还在发行公司做事的事情,于是我们就谈到了发行业务,他似乎挺重视,专门安排夏雨找我谈谈,所以她才会出面…… “再说,这个业务,大小难说,说小可能不大,但是也可能会很大,在他们没有看到我的策划方案之前,一切都未可知……至于昨晚她送我回来,我想可能是一来因为天气恶劣,又刮风又下雨的,二来是她可能顺路。” 海珠看着我,沉思了一下,接着说:“那好吧……不过我还是想邀请她试试……既然你不愿意参加,那我就单独会会她好了。” 说着,海珠摸出电话,接着就开始打。 海珠那里有夏雨的电话,这我不奇怪,客户嘛,电话总是有的。在三水集团的这笔单子中,海珠可没少往三水集团跑,自然会有夏雨的电话号码。 海珠拨完号码,接着就按了免提键,将电话放在饭桌上,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电话。 电话拨号音想了好些遍,终于接通,接着电话里传来夏雨迷迷糊糊还有些恼火的声音:“谁呀,这么早打电话,烦死了。” 夏雨看来还在睡懒觉,还没有起床,被海珠的电话骚扰了。 海珠笑了下,接着对着电话说:“夏总,你好,我是春天旅游公司的海珠,你还记得吗?” “哦……海珠,海董事长,是你啊,大……”夏雨似乎顿时就没有了困意,声音变得清醒起来,刚冒出一个“大”字,接着就停顿了。 我知道夏雨是差点要叫出“大奶”二字,幸亏她还算明白,没有叫出来,及时刹车。 “大姐姐,你好,你好。”夏雨的声音变得有些热乎,她临时把大奶改成了大姐姐,这显然有些牵强,海珠其实和她差不多大,但起码看得出她还是有些急中生智。 海珠笑出声来:“呵呵……夏总客气了,我们差不多大吧,你怎么叫我大姐姐呢。”ъiqiku “嘿嘿……这不显出对海董事长的尊敬嘛。”夏雨笑起来:“哎——这么早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夏雨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对不起,夏总,打扰你休息了……早知道你在睡觉,我就不和你打电话了……要不你继续睡吧,等你睡醒了,我们在谈。”海珠说。 “哦,不,不,没事,没事,我已经醒了,你真的有事啊,那就现在谈吧……现在就说好了。”夏雨的声音似乎睡意顿消,还是带着一丝紧张。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承接你们集团的单子已经有些时做了,经过前段时间的紧张筹备,现在已经开始正常发团了,这个单子,对我们来说,是一笔很大的业务,在承接这个业务的过程中,我们给三水集团特别是夏总你添了很多麻烦,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想请夏总一起坐坐吃顿饭,表示下我的谢意,同时也加深下和夏总的感情……不知夏总肯赏光否?如果夏总时间方便的话,我想就在今晚。” “哦……就这事,没有别的事?”夏雨说。 “是的,就是这事!”海珠说。 “哦……”夏雨又长长地“哦”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轻松,接着说:“海董事长,让你请客怎么好意思呢,该我请你的哦,我们三水集团的这个业务让你操心受累那么多,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我心里一直还过意不去呢。” “夏总客气了……还是我请你吧。”海珠说。 “你请我……还有谁参加?”夏雨说。 “就我自己。”海珠说着,又看了我一眼,接着对着电话说:“夏总的意思,还想让谁参加呢?” “哦,没有谁,没有谁。”夏雨忙说:“这个……我们俩一起吃饭,也是很好的嘛……我倒是很想和你单独聊聊……今晚……行,我没别的事情,只是让你破费,我很不好意思的哦……” 我的心一缩,没想到夏雨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她说正想和海珠单独聊聊,不知心里做的什么打算。 海珠松了口气,说:“夏总不必客气,既然夏总肯赏光,那我们就这么定了……晚上6点半,一起去吃海鲜怎么样?在你们集团附近的海鲜酒楼。” “ok,没问题!”夏雨痛快地答应了。 打完电话,海珠对我说:“哥,看来这个夏总不像你说的那么难请嘛,这不是答应了?” 我笑了下:“能请到当然是好事!不过,你和她打交道的时候要小心点,这位夏总的性格脾气你是领教过的。” 海珠笑笑:“我们做生意的,要适应和各种各样刁钻古怪的客户打交道,要学会适应各种各样的人,这不是你教我的吗?这位夏总,行为虽然有些不同于一般的女孩,但是我觉得还不会出格到哪里去吧……不管和什么人打交道,我相信一点,只要你以诚待人,坦诚交往,人心都是肉长的,没有人会故意去刁难你为难你……” 海珠的话听起来是这么回事,但我心里却还是没底,我突然又后悔了,刚才该答应海珠跟着她一起去和夏雨吃饭的,有我在,夏雨说不定会多少收敛一些。筆趣庫 这个想法一出来,我又立刻否定了自己,假如我真去了,说不定夏雨会更放肆。而且,我实在不想见她,别说见她,一想到她我就头发炸。 但我也知道,因为工作,旅游公司和发行公司的工作,我还必须得和夏雨打交道,今后还会要见夏雨。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问题。 这时,海珠又说:“哥,我觉得有些奇怪。” 我说:“奇怪什么?奇怪夏雨这么痛快答应了你的邀请?” 海珠说:“不是,我是奇怪夏季,他这么一位三水集团的大老板,怎么会对订报纸的事情挺重视的,还亲自安排副总裁和你谈……订报纸这点事,值得他这么关注吗?” 海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是啊,夏季当时只是和我半开玩笑地说了几句订报纸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有和他说我的发行策划思路,他根本就不知道订报纸这事和他集团的深层次关系,怎么就会亲自安排他妹妹来找我谈这事呢?这重视程度有些超乎常规了。 我想了会,没想出个所以然,对海珠说:“做大老板的心思,我们现在的位置和层次是琢磨不透的,等我们也成了那样的大老板,或许就能理解了。” 海珠笑了:“我们做旅游,能做到那样的程度吗?我可不敢想。” 我说:“怎么就不敢想?没出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世界上的事情,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有梦想才会有理想,有理想才会有压力,有压力才会有动力…… “做旅游怎么了?旅游行业天地小吗?作为的空间小吗?我给你说,阿珠,只要好好去做,旅游行业一样能做大,做的很大,就看你怎么去操作,就看你敢不敢想。” 鸿门宴 “就光凭这散客和团队业务,还能做到什么程度?做成国内连锁的,开上几十家几百家连锁店,我看撑天了!”海珠说。 “错,旅游行业的内涵可不仅仅是这点散客和团队上,内容广了去,旅行社只是其中一个小小部分,还可以包括旅游景区的开发,还可以包括餐饮业酒店业会展业等,”我说:“这其中的任何一个行业,只要去做,都大有内容,都大有一番天地,都大有作为。”我说。 “哦……”海珠点了点头,看着我:“哥,你的思路可真开阔,想法可真多……想到这么多的地方去了。” “人必须是要有想法的,没有想法的人,永远都不会有作为!”我说。 “呵呵……看来,我要学会做一个有想法的人。”海珠说着站起来:“哥,你慢慢吃,我要去公司了……你在家休息休息吧。” 海珠收拾停当走了,我琢磨着海珠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和海珠当时的表情,似乎觉得海珠话里有话。 正琢磨着,我的手机来短信了,一看,是夏雨发来的。 “二爷,大少奶奶邀请二少奶奶晚上一起吃饭,我答应了,嘻嘻……不知这是不是个鸿门宴呢?”httpδ:Ъiqikunēt 我看完短信接着就删除掉,没有理会她。 一会儿,夏雨的短信又来了:“二爷干嘛不理我,我猜是大奶在旁边不方便吧?看来我猜对了,所以我才不给你打电话的哦,你看我聪明不?” 我依旧不理会她,接着又删除掉。 刚删除完,短信又来了。 “看来二爷很怕大奶哦……连短信都不敢回,我猜你刚才肯定把二奶的短信删除了……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先放你一马,不短信骚扰你了……我要继续呼呼了。” 我又删除了她的短信,然后继续吃早饭。 吃完早饭,我收拾了一下,然后去了书房,准备开始做给三水集团看的那个征订报纸的策划方案。 这个方案的基本思路就是那天我和老黎谈的那些,当然,要做成方案,就必须要细化了,我要用营销最基本的双赢来贯穿其中,要做出最能打动对方的利益分析,要做出长远和短期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分析,要站在对方的客户利益角度站在三水集团整体经营管理的角度来阐述这个问题。 同时,还涉及到一些具体的操作步骤和操作办法,涉及到投递明细的统计交接和报款价格以及结算办法,涉及到三水集团的客户群以及他们集团的发展远景和内部企业精神。 在这个方案里,我唯一不打算涉及的,就是征订份数。对于三水集团到底能征订多少份,我心里没底,说多了说少了对自己都不利,反而丧失了自己的主动性,与其这样,不如干脆不提。 要做好这个方案,我还是必须要深入了解三水集团,在上次了解的基础上再度加深,深入了解他们的企业宗旨和发展理念。 要征服对手的最好办法就是先了解对手,之间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和客户打交道的过程其实就是商战的过程。 要了解三水集团,还是要先看他们集团的网站,这里面的内容十分丰富,从企业的管理到生产,从集团的文化建设到职工福利,从外部的营销到内部的激励政策,无所不有。当然,涉及到商业机密的部分,网站上是没有的,这些我也不需要。 打开电脑,我点燃一颗烟,看着屏幕上的扣扣快捷方式,想起了秋桐,想起了浮生若梦。 登陆扣扣,浮生若梦不在,但是有给我的留言。 打开对话窗口,看到一句话:“一个人,会在不设防的时候喜欢上另一个人。没什么原因,也许只是听不到看不到的一个温和笑容,一句关切问候。可能未曾谋面,可能志趣并不相投,可能不在一个高度,可能有着人生不同的路,可是,却牢牢地放在心上了。冥冥中该来则来,无处可逃,就好像喜欢一首歌,往往就因为一个旋律或一句打动你的歌词。喜欢或者讨厌,是让人莫名其妙的事情,却也是让人欢欣而又烦恼的事情。” 看着浮生若梦的留言,想着秋桐面对的现实生活,我的心里一阵怅惘,怅惘了半天,随手打出一句话:“一个人的时间有限,所以不要为别人而活,不要被教条所限,不要为现实去刻意改变,不要活在别人的观念里,不要让别人的意见左右自己内心的声音。最重要的是,勇敢的去追随自己的心灵和直觉,只有自己的心灵和直觉才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其他一切都是次要。” 打完这句话,我怔怔地看着对话窗口,发了半天呆。我不知道自己和她说这句话是何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她这么说。 直到一支烟燃尽,我才回过神来,定定神,关了扣扣,打开三水集团的网站。 整整一个白天,我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在看三水集团的有关信息,除了看网站,我还百度了很多有关三水集团的新闻和消息。 中午海珠在公司吃饭,没有回来,我叫了外卖。 晚上6点半,我又接到了夏雨的手机短信:“二爷,二奶和大奶会合了,准备吃海鲜哦,你要不要来一起吃呀?” 这丫头够无聊的,老是短信骚扰我,我皱皱眉头,删除短信,然后索性关了机。 正看着电视,听到梆梆有人敲了两下门。 我过去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头戴许文强礼帽身穿黑风衣的瘦瘦的男人,正龇牙咧嘴冲我笑。 李顺! 李顺回来了! 李顺终于回来了! 不知为何,排除宁州的因素,我内心里对李顺的回来有一种矛盾的心理,隐隐绰绰似乎希望他不要回来,永远都不要回来。 当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只是希望不要再见到他,希望我能摆脱他对我的控制,希望秋桐能有一个新的生活。同时,我又不希望小雪见不到自己的爸爸,不希望李顺父母见不到自己的儿子。 这种若有若无的心理状态在我心里时时隐现,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想,我觉得自己这样想 biqikμnět似乎不讲江湖义气,似乎内心有着自己的自私想法。 现在,不管我愿不愿意,李顺都回来了,此刻正站在我面前。 “回来了。”我说。 “钓鱼岛是中国的!”李顺突地冒出一句。 我点点头:“嗯……钓鱼岛是中国的!” “所以我回来了!”李顺说。 我不知道李顺回来和钓鱼岛是中国的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是李顺这么说,我也不想多问,他从来讲话都是这么神经。 “回来就好,”我说着拉开门:“进来坐坐吧。” 李顺侧眼看了下里面:“就你自己在家?” 我从来不认为这是我的家,我脑子里时刻都记着这不是我的房子,这是李顺的,我只是暂时借住,我从心里一直把这里当做我临时栖住的宿舍。 我点了点头:”嗯……” 李顺深凹的眼睛转了转:“不进去坐了……手机怎么关机了?” 我摸出手机开机:“没电了,刚冲完,没来得及开机!” 看来,李顺是打我手机不通才上来敲门的。 “走吧,跟我走!”李顺说完,转身就走,根本就不给我考虑和问话的实际。 我带上门,跟在李顺身后进了电梯。 站在电梯里,我看着李顺愈发消瘦的脸庞,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我知道,他又开始西毒了,堵品正在沁入他的血液和骨髓,正在慢慢吞噬着他的生命。 除了李顺自己,谁也无法拯救他。 “你最近气色还不错。”李顺看着我。 我没有回答李顺的话,说:“自己回来的?” “对!” “直接飞星海的?” “对,”李顺说:“不过,我不是从日本飞回来的,我是转道首尔回来的。” “为什么要转道?” “不为什么。”李顺的脸色有些阴沉。 “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 我不说话了,我有些奇怪李顺怎么没有和老秦一起,难道他没有通知老秦自己回来的消息,没有让老秦去接机? 我没有问李顺老秦,一来李顺做事向来不按厂里吃出牌,反复怪异,二来我不想让李顺知道老秦和我接头的事情。ъiqiku 出了电梯,看到四哥的出租车正停在楼道门口。 四哥正坐在驾驶室位置默默地抽烟。 我和李顺上了车后排,四哥开动车子,李顺说了句:“棒棰岛宾馆。” 我猜不透李顺在捣鼓什么,不让老秦去接,却又带着我去棒棰岛宾馆,老秦现在就在棒棰岛宾馆住的。 四哥开车出了小区,直奔棒棰岛宾馆。 “我在韩国登机前就给这个老伙计打了电话让他来机场接我……”李顺说:“这年头,最可靠的还是外人。” 李顺这话让我听了不由会有些想法,他此话的意思莫非是对我和老秦都不信任?既然不信任,又为何先来找我,又为何带我去老秦那里? 李顺在首尔登机前就给四哥打了电话,四哥却并没有告诉我,看来,四哥也摸不透李顺的脾气,担心提前告诉了我,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正常 夜色沉沉,我和李顺坐在车里都没有说话,李顺看着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脸色忽明忽暗,好像在沉思的样子,又似乎带着几分伤感。 经过秋桐家所在的小区的时候,李顺的眼睛睁大了,直勾勾看着大门口,脑袋缓缓扭动着,直到车子走远,看不到了才转过头:“小雪现在好吗?” “很好!” “嗯……”李顺脸上浮现出一层朦胧的慈祥和暖意,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温柔:“那就好……秋桐呢?” “也很好!”筆趣庫 李顺又点点头:“好……好就好。” 李顺没有问起他的爹娘,我想他不需要问,在日本期间,老李和老李夫人不会断了和他的联系。 “你辛苦了。”李顺说。 “不辛苦!” 李顺这话等于是在客套。 “要持之以恒……贵在坚持,时刻都不能放松警惕!”李顺说。 “嗯……” “老秦他们在那边还好吗?”李顺又说。 李顺这期间一直没有断了和老秦的联系,此刻这样问我,无疑是在试探我。 “一切都照旧!”我说:“没出什么事!” “好——”李顺点点头:“最近见将军没有?” “没有!” “哦……” 李顺然后不说话了,我也保持沉默。 车子到了棒棰岛宾馆,李顺对四哥说:“去四号楼。” 四哥直接把车子开到四号楼前,我付了车钱,然后我和李顺下了车,四哥开车径自离去。 李顺大步直接走进楼内,我跟在他后面。 李顺直接上楼梯,去了二楼的一个房间,直接敲门。 门打开,老秦站在门口,李顺直接进去,我也进去。 “老秦?”我做意外状看着老秦:“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必须这么说,我是说给李顺听的。 老秦冲我笑了下,却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看着李顺:“李老板,怎么来之前不打个招呼,我好去接你……” 李顺似乎对我刚才问老秦的那句话很满意,冲老秦笑了下,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机场到这边就这几步路,接什么?我又不是不熟悉星海的路。” 老秦不再说话,给我和李顺倒了一杯水。 李顺点燃一颗烟,然后看着老秦:“老秦,钓鱼岛是中国的!” 李顺又发神经了。 老秦点头:“嗯……钓鱼岛是中国的。” “所以我回来了。”李顺说。 我心里突然一阵恐慌,李顺似乎西毒太深,神经有些不正常了,讲话怎么如此怪异。 “回来就好!”老秦说。 “你们欢迎我回来不?”李顺说。 “当然欢迎了,家里的兄弟们都盼着你回来呢。”老秦说:“我和小易通话的时候,经常想着你赶紧回来。” 李顺看着我和老秦:“那你们还劝我暂时不要回来。” “这是为你的安全考虑……目前的形势还是不容乐观。”老秦说。 “自相矛盾……什么形势不容乐观,我看现在是形势一片大好。”李顺说:“我来的路上顺道接了易克一起来的,老秦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老秦说:“哪里会有想法呢!” 李顺看着我:“我让老秦隐蔽到了星海,没有告诉你,你有什么想法没?” 我说:“没有!” 李顺咧嘴一笑,然后说:“都站着干嘛,坐!” 我和老秦坐在李顺两边,李顺扭头看着老秦:“货弄到了没?” 老秦点点头。 “抓紧给我。”李顺脸上露出急不可耐的神情:“马尔戈壁的,转机耽误了好几个小时,折腾死我了,心里痒地不行了。” 老秦没有说话,伸手从身旁的包里拿出一袋东西。 我看着李顺,李顺看看我,不自然地笑了下:“这个,这个……很难戒掉的……自己一个人在外,很闷的,去了日本,实在是忍不住了……唉……我这个人,很没有自制力的,你说是不是?” 李顺似乎忘记了我以前对他的告诫,似乎忘记了他的女儿小雪,我的心里一阵隐痛,难道毒瘾真的这么大,能让一个人不顾一切。我不能否认李顺是爱小雪的,可是,他对小雪的亲情却无法战胜毒瘾的诱惑。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颗烟,默默地吸起来。 李顺迫不及待开始自己吸起来。 老秦去卫生间打开抽风机,又拿过一卷卫生纸,拉出一溜纸,将卫生纸做成一个细长的纸绳,然后在房间门口蹲下,将纸条塞到门下面的缝隙里。 老秦是个细心的人,他是防止房间里的气味传到走廊里,这种味道很特殊,只要懂行的人经过,一闻就会知道房间里的人在干啥。老秦这是在防患于未然。 做完这一切,老秦坐下,看看我,苦笑了下。 李顺溜了一阵,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来,闭上眼睛,脑袋靠在沙发后背,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 过了大约几分钟,李顺睁开眼睛,眼睛里有了精神,脸色也显得好看了些。 李顺轻轻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脑袋仍旧仰面放在沙发后背上,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说说各自的情况。” 于是老秦先说了下宁州的情况,接着我也简单说了下,我这边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就随便讲了下白老三那边的近况,包括四虎被处决,包括阿来加入其麾下,包括我和阿来交过手的事情。 说到阿来的时候,李顺坐正身子,看着我:“这个阿来,什么来头?” 我看了一眼老秦,然后对李顺说:“我不知道。” “老秦,你知道不?”李顺看着老秦。 李顺这是在我面前装逼,老秦告诉过他阿来是段祥龙引荐给白老三的,此刻他却故意这样问老秦。 老秦说:“据我所知,阿来是从泰国来到大陆的,此人在泰国是职业杀手,心狠手辣,武功高强,杀人不眨眼,只认钱,因为在泰国得罪了仇家被追杀才跑到国内投奔了白老三……而给白老三推荐这个人的,听说是段祥龙。” “段祥龙。”李顺念叨了一句,接着看着我:“易克,你相信段祥龙会做这样的事情不?” “相信!”我说。 “额……你相信。”李顺阴笑了下,接着看着老秦:“老秦,你相信不?” 老秦小心 httpδ:Ъiqikunēt翼翼地说:“据我得到的情报,是这样的……段祥龙前段时间去了一趟缅甸和泰国,然后带回了阿来。” 李顺继续阴笑着:“那你们说,我该不该相信?” 我和老秦互相看了一眼,都不做声。 “我很奇怪,段祥龙是怎么和白老三接上头的。”李顺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然后又说:“我给他的好处不少了,他有必要去和白老三勾搭吗?这不合情理。” 我和老秦还是不做声。 “对我们来说,内部的团结很重要,不能因为个人之间的某些恩怨和看法误了大事。”李顺又说。 我不知道李顺这话有几分真实的程度,我觉得事到如今李顺要是还对段祥龙笃信不疑,是很不正常的。 但是李顺如此和我们说,我不知他何意。 李顺看我们都不说话,接着吸了一口烟,说:“易克,老秦,这个阿来,你们都和他交过手,说说他的身手如何?”biqikμnět 我说:“不在我之下!” 老秦也点点头:“我一个人恐怕很难制服他……” 李顺皱皱眉头:“是这样……白老三手下竟然还收了这样一名高手,竟然你们都干不过他……这个人有什么爱好?” “钱!”老秦说。 “除了钱呢?喜欢不喜欢女人?” “好像不怎么喜欢女人!”老秦说。 “哦……只认钱,为了钱可以六亲不认。”李顺重复了一句,然后点点头:“好,很好,有一个爱好就行……不需要多。” 然后,李顺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说:“好了,我来说下关于今后工作我的几点想法。” 我和老秦都看着李顺。 李顺掏出一盒烟,分别递给我和老秦一支,然后自己也点着一支,慢慢吸了几口,说:“关于前段时间的工作,我想我们最大的收获是给二子和小五报了仇,那个狗日的宁州老大到阴间去了,消了我的心头之恨,此仇已报,二子和小五在天上也可以瞑目了,不然,我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这两个兄弟…… “这也算是我这段时间在日本的小有作为,没有白去一趟……目前国内的形势,大致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星海这边,易克一直单枪匹马独身奋战,星海这边的主要对手是白老三,这狗日的表面上和我干戈化为玉帛,其实亡我之心一直未死,小动作一直不断,现在他手下损失了五只虎,却又添了一个你们俩都单独难以支付的阿来,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宁州那边,我们的主要产业都集中在那里,是我们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地,我们兄弟们吃饭和发财的主要来源都在那里,那是我们的物质发展主阵地,必须要坚守死守,现在那宁州老大自杀了,来了个新局长…… “这个新局长是什么来头,有什么爱好,性格脾气如何,对我们来说都是个未知数……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现在宁州的形势比起我走之前,已经是日月换新天了,自杀老大的余孽不足以成气候,我们目前最需要关注的是新来的这个局长。” 我和老秦边抽烟边看着眉飞色舞神侃的李顺。 形势分析 李顺继续神侃:“刚才我说的是目前形势的分析,总的来说,有挑战有压力,但是也有机遇和前景,机遇和挑战并存,只要我们坚定发展的信心,坚持发展才是硬道理的既定方针不动摇,我们就一定能战胜一切困难,一定能走出一条伟大的复兴之路,我们的现实是乐观的,我们的明天是美好的……ъiqiku “关于下一步宁州的工作,我想主要抓好这么几点,第一,抓队伍建设,队伍是事业成败的关键,没有人,什么事情都干不成,我们要不断提高我们队伍的基本素质,要培育一批忠诚可靠的骨干力量,要做到随时都能拉出来,要来之能战,战无不胜,这支队伍,必须要做到对我无限忠诚,要毫无条件地服从我的一切调遣,除了思想上绝对可靠,还要有坚强的战斗力…… “第二,抓好内部管理,管理出效益,管理出生产力,要不断严格完善家法,严格内部奖惩制度,重奖重罚,奖罚分明,犯了错误的,严格按照家法办事…… “同时,要抓好经营管理,要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制度和经营方略,这很大一部分功劳要归结于易克,都是他当年亲自一手操作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易克就是我们集团的经营之父,没有他,就没有我李顺集团经营的今天…… “夜总会要抓紧开业,堵场要择机开业,当铺要地下开始运作,要抓住目前经融危小企业资金紧张的时机,抓紧放贷,同时做好收贷工作……关于其他的产业,我想都可以正大光明开始营业了,这都是光明的事业,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第三,要做好外联工作,要积极走出去广交新朋友,要采取远交近攻的办法,那些对我们没有直接利益损害的,交朋友,那些在我们身边捣蛋不服气下黑手使绊子的,毫不留情狠狠打击,必要的时候,可以联合其他的社团一起打击他们,在打击这些社团的时候,要采取各个击破的办法,由里到外由近到远逐个击破…… “关于白道,以前的网络基本作废,需要重新建立组建起新的构架,鉴于目前的形势,对之前自杀老大的余孽,采取胡萝卜加大棒的办法,抓住他们的致命弱点,安抚和打压并举,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重点打击死心塌地要和我们作对的…… “关于这项工作,我的想法是用钱来开道,然后用以前他们做的事情来挟制他们……至于新网络的构建,等我回到宁州后再说,必要的时候,我要亲自出马……目前需要做的是摸清摸透我们所要发展对象的背景关系性格脾气和特点,只要他们有爱好,我们就不怕了。” 说到这里,李顺停顿了下,喝了一口水,吸了一口烟。 接着,李顺看着我:“关于星海这边的工作,我的总体想法是以静制动,暂时采取守势,不要轻易打草惊蛇,你的中心任务是抓维稳工作,一切围绕秋桐和小雪的安全来开展,白老三的大本营在星海,现在他刚损失了五只虎,却又来了个阿来,手下又兵强马壮了,你自己一个人面对这群狼,要时刻保持猎人的清醒头脑,切记脑袋发热冲动之下干出糊涂事…… “等我们宁州那边稳定下来,我会掉头来收拾白老三的,这狗日的触角伸到宁州去坏我的事,我会给他记着这笔账的……可以说,二子和小五的死,和他也有关系,没有他派人去香格里拉酒店捣鬼,也不会有打砸香格里拉酒店的事情发生……这笔账,我早晚要和他算,不光这笔账,我还有很多帐要和他算……虽然我让你现在采取守势,但是只要抓住机会,也可以适当出击……但是前提是不能危及秋桐和小雪的安全…… “还有,不光白老三,就是星海传媒集团内部,只要有敢于惹事的,都要毫不留情予以狠狠打击,单位的这些人好对付,搬出道上,吓也能吓个半死,但是轻易不要这么做,尽量不要让那个集团的人知道秋桐和道上有染……秋桐是干红色事业的人,女人都爱面子,我不想没事惹她。” 我点了点头。 李顺沉吟了下:“还有,关于将军……将军。” 李顺的表情突然有些复杂,眉头紧紧锁了起来:“将军……你尽量避免和他打交道……我这次回来的事情,没有告诉他……日本那边的人,都知道我去韩国了,没有人知道我回国。”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李顺要转道韩国回星海,原来他是在避着伍德,难道李顺现在开始对伍德有戒备了?是因为什么事让李顺对伍德有了防备呢?难道是他在日本期间发现了将军的什么事情? 然后,李顺又说:“我这次回来的事情,只有你们俩知道,暂时其他人都不知道……你们也不要告诉其他人,特别是你这边。”李顺看着我:“先不要让秋桐知道……这是纪律,必须要遵守。” 我又点点头。 李顺长出了一口气,说:“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在我们前进的道路上,二子和小五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们要牢记他们,他们是为我们的事业贡献出生命和鲜血的人,我们要永远缅怀他们为我们的革命事业做出的牺牲。” 说到这里,李顺的神情有些黯然,说:“今天就先说到这里吧,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老秦你的房间在哪里?” “在你隔壁!”老秦说:“你有事随时可以叫我……”Ъiqikunět “嗯,好!”李顺站起来:“易克,我送你下楼。” “不用了,我自己走!”我说。 “哪里来那么多废话!”李顺粗暴地说。 我不说话了,直接开门出去,和李顺一起下楼。 走到楼外,李顺站住了,仰脸看着深邃的夜色,半天说:“易克,明天我想见见小雪……你给我想办法把她弄出来。” 我说:“可是,你要是见小雪,小雪回去和秋总一说,秋总岂不是就知道你回来的事情了?” “这不用你管,我会做好小雪的工作的,你只管把小雪带出来就是……”李顺还是仰脸看着夜空,声音有些苍凉:“很久没见小雪了,我很想她,很想……我的女儿。” 李顺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黑夜里,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走吧。”李顺慢慢转过身。 我叹息一声,转身离去,出了宾馆,打车往回走。 回到宿舍,海珠还没有回来,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怎么两个女孩子吃饭要那么久? 我摸出手机给海珠打电话,提示无法接通。海珠的手机蓄电量只够用一天,现在她的业务忙,电话多,经常没电,今晚估计她忘记带备用电池,又没电了。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给夏雨打电话,正好接到了她的短信:“二爷,我和大奶吃完海鲜了,大奶请我吃海鲜,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请大奶蹦迪唱歌去……我们现在帝豪夜总会哦……” 我一看,心头一紧,这家帝豪夜总会就是以前李顺的那家北国之春,后来李顺转给白老三了,白老三先是改过一次名字,嫌不好听,后来又改了一次,叫帝豪夜总会,之后白老三投入巨资进行了改造,成为星海最高档最豪华最气派的一家夜总会。 这俩女人去哪里玩不行,怎么偏偏跑到那里去了?这里可是白老三的贼窝,他和他手下那帮淫贼经常在那里出没。白老三和他手下的人可是有认识海珠的。而海珠当然不知道这是白老三开的,夏雨拉她去,她自然是不好拒绝的。 我忙给夏雨打电话,可无论怎么打都没人接听,估计是夏雨发完短信就和海珠一起蹦迪或者唱歌了,根本就有听到手机铃声。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巨大的不安,思忖片刻,匆匆下楼,出了小区,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帝豪夜总会。 到了夜总会,我直接进去。 里面音乐震天响,灯光闪烁,客人很多,大厅里很多客人在随着dj音乐疯狂摇摆。 我站在拥挤的舞池边,睁大眼睛打量着在灯光急速闪烁下跳舞的人,努力分辨着他们,看有没有夏雨和海珠。 看了大半天,我的眼睛都被灯光闪花了,耳朵也被音乐震地嗡嗡响,却一直没有看到海珠和夏雨。 我于是在舞池周围的座位间慢慢穿行,边走边看。 大厅中间是舞池,外围是座位,再外围是半开放式包厢,客人爆满,几乎就没有空着的。 丫的,看来白老三这生意做的不错啊,比起李顺那时候丝毫不差。我边走边看边想。 转悠了一圈,还是没看到夏雨和海珠,这两个丫头难道不在大厅里,蹦完迪去包间唱歌去了? 我这样想着,慢慢走着,进入一条走廊,这里是包间区,长长的走廊两侧,都是大中小包间,总共有40多个。biqikμnět 白老三虽然对夜总会进行了全面装修,但是这里面的格局却没有改变,我对这里的地形和内部结构再熟悉不过。 进入走廊,音乐声音小了,各个包间的门基本都关着,隐隐传来各种音乐声歌声还有嬉笑嬉闹的声音,走廊里不时有统一制服的男性服务员和浓妆艳抹 的小姐在穿梭。 站在走廊里徘徊,我踌躇了,妈的,都关着门,我总不能一间间推门进去找吧?那样会没事找事惹来麻烦的,我今天不想在白老三的地盘里无事生非。 在包间里 这时,对面过来一个小伙子服务员,我叫住他:“兄弟,有没有看到两个女孩子单独一起进了一个包间的?” 服务员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我,接着摇了摇头,礼貌地对我说:“对不起,先生,不知道。”Ъiqikunět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老人头,在他眼前一晃,然后说:“兄弟,现在你该知道了吧?” 小伙子眼神一亮,接着却又暗淡下来,注视着我的目光里充满了戒备,然后说:“对不起,先生,我确实不知道。” 说着,小伙子头一低,接着从我身边匆匆过去。 我操,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今天推不动了。 我回过头看着走过去的小伙子,看到他急匆匆走着,却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小伙子回头对我的这一瞥,让我想到一个事情,我突然明白了他不敢要这钱的原因,我抬头看了看走廊顶部的墙缝,监控镜头!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里来回游荡,一定已经被监控室里的人看到了,包括我刚才给小伙子服务员钱的那一幕。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是没找到夏雨和海珠,我显然不能走,我想她们此刻必定就在这其中的某一个包间里。 我突然有一种紧迫感,决定不再犹豫,一个门一个门的去察看。 我不敢确定她们进的是哪种型号的包间,换做普通人,两个人唱歌一般会进小包间,但是,夏雨不是普通人,这丫头做事没有规则,说不定她会别出心裁要个大包间。 我走到走廊头上,从第一个包间开始。 我推开第一个包间的门,里面欢声笑语,一个女孩正在唱歌,另外七八个年轻人正在举杯喝酒,边说着什么祝贺升迁之类的话,看到我进来,一起看着我,一个小伙子说:“咦,请问你找谁啊?” 我忙点头致歉:“对不起,我走错门了。” “呵呵,没关系。”小伙子很友善。 我忙退出去,带上门。 接着我推开第二个包间的门,里面是一对情侣,正坐在一起唱着甜蜜蜜,我二话不说,直接就关上门,甚至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我一间一间的推门进去,又一次一次地道歉退出,一连察看了30多个大中小包间,看到的不是2人的情侣就是多人的聚会,就是没有见到海珠和夏雨。 我不由有些发急,站在走廊里擦擦汗,看看还剩下不到10个包间,决定一鼓作气都查看完。 我抬头看看头顶的监控器摄像头,又看看面前的一个包间,这个是豪华大包。 我觉得海珠和夏雨到豪华大包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还是决定不放过,进去看看。 我握住门把手,里面似乎很静,没有音乐声。 我轻轻推开门,里面灯光有些昏暗。 我刚探头进去,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情形,太阳穴突然被一个从门后出现的冰冷的东西顶住了,随着一个低低的声音:“伙计,别动,动一动脑袋就开花了。” 我当然不敢动,身体随即被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拉了进去,接着门关死了。 我的眼睛随即适应了室内的昏暗光线,看到对面的大沙发上坐着一圈人,在正中间坐着的,是白老三,身旁拥着两个年轻女子,再两侧,是四大金刚保镖等人,侧眼一看,拿枪指着我的是阿来。 我想到过自己这样大张旗鼓地到各个包间推门会被监控室的人发现,但是带着侥幸心理,监控室的人未必会认识我,到时候我可以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没想到白老三会在这里,还正好被我自投罗网推开了他的包间。 “打开灯——”白老三的声音。 随即,室内的大灯被打开,白老三拍了拍身边两个女人的大腿:“你们先去吧,我处理完事情再过去。” 两个女子站起来一扭一扭地出去了。 白老三看着我,突然笑起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易克大侠来了……来人,快请易大侠就坐。” 接着,我被“请”到白老三左边的沙发上坐下,说是请,阿来一直就站在我身后,枪口这会儿不指着我的太阳穴了,而是在背后顶住了我后脑勺下方的脖子。 “上酒上茶上烟上水果。”白老三吩咐。 接着就有人端过烟酒水果茶,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易克,请喝酒喝茶用烟吃水果。”白老三笑嘻嘻地看着我说。 我坐在那里没动,看着白老三。 “怎么?给你脸不要脸?”白老三脸上还是笑嘻嘻的,但是口气在变硬。ъiqiku 我说:“白老板,你想怎么样?” 白老三倏地收起笑容:“我靠,你还问我想怎么样?老子正想问你呢……狗日的,跑到老子的夜总会来挨个包间串门想干嘛?想砸老子的场子,来探探风?” 我说:“你这夜总会难道不是向大家开放的?我难道就不能来了?我来这里就是客人。” “我呸——你还是客人!你真是当自己是客人来的?你要是客人,我保证好好热情接待你,可惜,易克,你今天不是客人,我不把你当客人,你自己也没把自己当客人……你小子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行踪,我的监控室早就发现你了,我一直就在这房间里等着你来推门呢…… “易克,今儿个不是我抓你来的,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兄弟,要不想受皮肉之苦,乖乖告诉我,谁派你来的?来这里干嘛?为什么到各个房间去出溜?”白老三脸上带着狰狞瞪着我。 “谁也没派我来,我就是自己来的,我来这里就是想玩的,看到这么多包间好奇,就挨个进去参观参观,看看如今白老板接手后各个包间装饰的什么样子。”我说。 “这理由好像有些牵强啊兄弟,你应该编一个更合情合理的借口。”白老三说。 “老板,不和这小子费口舌了,先揍他一顿再说!”金刚老大这时忍不住了,一撸袖子就想上。 “啪——”金刚老大脸上挨了白老三结结实实一巴掌。 “马尔戈壁的,老子审问犯人,你们狗日的掺和什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白老三骂着金刚老大。 大金刚捂住脸颊,不敢说话了。 白老三的保镖坐在一边,看着金刚老大挨揍挨骂,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表情。 关于白老三的这位保镖,我一直没有觉得有些看不透。 此人寡言少语,脸上似乎永远都是一副毫无表情的样子,虽然他受白老三的命令和我交过好几次手,但是对我本人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恶意和敌意。虽然和我交手几次双方没有分出彼此,但是我似乎觉得他每次都没有用全力,似乎留了不止一手。 此人对我,现在是个不大不小的迷。 白老三骂完大金刚,接着用阴冷的目光看着我:“易克,我不想和你多废话,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不要惹我发火,你老老实实给我坦白说实话,今晚来我这里的目的到底是干吗的,是不是李顺指使你来的,是不是李顺阴谋想砸我的场子派你来打前站的?李顺到底在哪里。” “白老板,我很了解你的脾气,我也不想和你作对,更不想惹你发火,不过,你说的这些猜测,统统都不是,我说了,我是来这里闲逛的,你是这帝豪夜总会的老板,这么对待客人,好像不大合适吧?”我说。Ъiqikunět “闲逛……有你这么闲逛的?视察各个包间?包间大同小异,有什么好逛的?易克,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不要和我兜圈子,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我和你以前的帐都还没算,你不要给我旧账添新帐……告诉你,凡是和我作对的人,最终都没有好下场,不管他是什么来头,不管他是什么背景。”白老三杀气腾腾地说。 我冷笑一声:“白老板,好大的口气,我现在知道什么叫井底之蛙了……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看你刚才这话应该改一下:凡是跟着你干的人,最终都没有好下场,不管他是狗还是狼,不管他是人还是畜生。” “我靠——你他妈活腻歪了,敢耍弄老子,敢变着法子骂我,易克,今天我要是不给你点苦头吃吃,你就不知道我叫白老三,你就不知道谁是白老三。”白老三火了,从沙发上跳起来,几步窜到我跟前,抡起手掌冲我脸就打过来—— 我的头一偏,白老三的手打空了。 阿来接着从背后伸手用力扼住我的脖子,顿时我的神经有些锁紧,呼吸有些困难,阿来手上力气还真不小,我的脑袋不敢动了。 “兔崽子,我叫你躲,我抽死你——”白老三接着又抡起手臂打过来。 我忽而伸出左手,一把攥住白老三的手腕,接着往后一推,白老三蹬蹬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上。 “阿来,你干什么吃的,给我按住他的胳膊——”白老三叫起来。 阿来一听,接着伸出手将我的两只胳膊一扭,反到后面,牢牢摁住。 白老三怒吼一声,突然从沙发后面摸出一根铁棍,当头就冲我狠狠砸来—— 阿来的虽然扼住我的脖子和胳膊,我的脑袋和手不能动,不代表脚不能动的。 就在白老三冲到我跟前的时候,我猛地抬起右脚,白老三的铁棍还在半空中,我的右脚已经踢到了白老三的小腹,虽然这种姿势用不上力气,距离也不大合适,但是还是将白老三踢得往后退了好几步,铁棍没有打到我的脑袋,不轻不重落在我的小腿上,接着白老三一屁股坐在地上。 如狼似虎 “妈的——你小子还敢打老子,老子今天非废了你不可——”白老三捂着小腹,恼羞成怒,爬起来大手一挥,冲着四大金刚:“你们四个秃驴,给我上,打死他,往死里打——狠狠打——” 四大金刚一直坐在那里虎视眈眈看着我,一听白老三说这话,腾就蹦起来,唯恐落后,大金刚弯腰摸起铁棍,其他三个金刚则挥舞着拳头,如狼似虎一般向我扑来—— 妈的,身体受到挟制不能动,被动挨打多窝囊。 我心里正暗暗叫苦,突然感觉被阿来反扭住的胳膊松开了,接着阿来的手也松开了我的脖子。 来不及多想原因,四大金刚的铁棍和拳头已经就在眼前。 我忽得站起来,伸手迎着大金刚打过来的铁棍,一把攥住大金刚的手腕,然后接着回身,抬起右腿,直接冲那三个金刚扫去—— 四大金刚淬不及防,三个金刚直接被我的右腿扫了一片,仓惶后退,我接着回身一妞大金刚的右手手腕,大金刚手里的铁棍接着落在地上,我的胳膊肘冲着大金刚的腰部就是狠狠一下子—— “啊——”大金刚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腰就往后退。 没有了阿来的挟制,我接着两腿一架,摆开架势,冲着四大金刚。 突然之间的变化,让大家都愣了,白老三瞪眼看着阿来,身体往后一缩,厉声说:“阿来,你怎么搞的?” “四个金刚打一个不能动弹的人,算什么本事……你不是一直夸四大金刚很厉害吗,我今天倒是想见识下他们的本事——”阿来在我身后冷冷地说:“现在是四比一,都是赤手空拳,上吧——我来看场子。” 白老三一鼓眼泡,接着没说话,看着四大金刚。 四大金刚神情有些尴尬,接着互相看了一眼,大金刚咬咬牙,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兄弟们,上——” 四大金刚接着就一起冲我扑来—— 我拳脚并用,噼噼啪啪和四大金刚打起来,大包间里空场比较大,打起来还算可以。 一会儿,四大金刚就被我打趴了,一个个倒在地上叫唤着。 此地不可恋战,我刚想趁机一鼓作气冲出去,突然阿来的枪口又指向了我的脑袋:“行,不错,手脚可以,一个干倒哥四个,打得不错。” 阿来的枪对着我,我自然不能动。Ъiqikunět 阿来对白老三说:“老板,我看这四大金刚不像你夸地那么厉害吗……四个人对付一个都打不过,好像很丢人啊……还叫什么金刚,我看叫四大皮蛋算了。” 阿来在奚落挖苦四大金刚。 四大金刚满脸羞愧地爬起来。 白老三眼珠子一转,接着冲着四大金刚喝道:“废物,饭桶,几下就被打趴了……老子白养着你们了……平时还对阿来不服气,有本事你们像阿来上次那样一个人单枪匹马制服易克啊?这会儿那些大话呢?本事不到就谦虚点,有空多跟阿来学学。” 四大金刚满脸通红,低头不敢做声了。 接着白老三冲阿来笑着:“阿来,不要和他们四个计较,他们的功夫比起你实在是差得太远……以后,我要多表扬你才是……” 阿来得意地哼笑了一声,用我枪口点了点我的脑袋,没有说话。 我说:“阿来,用枪算什么本事。” 阿来笑了:“不用枪你也是我的手下败将,我们不是没较量过,今天我没空和你啰嗦,我刚才放开你只不过是给四大金刚一个施展身手的机会,现在你赢了,但是你仍然是我的手下败将,今天我老板要和你算账,我没兴趣和你单独较量,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不然,我认识你,我的枪可不认识你……兄弟,识相最好,别惹我发火。” 白老三阴涔涔一笑,走近我:“易克,你不是很能吗,有本事你打败阿来啊,兔崽子,老子今天要和你好好算算账,识相的话,告诉我你今晚来这里的目的,不然,我今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子折磨人的手段多得很。” 说着,白老三弯腰捡起地上的铁棍,看着阿来:“阿来,这回他只要敢动,你就用枪打碎他的脑壳。” “老板放心,我会的!”阿来冷酷地说。 白老三狰狞地冷笑一声,接着又高高抡起铁棍——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白老三的铁棍刚举过头顶,还没来得及落下,门一被推开,他一愣,铁棍停留在半空中。 我以为此刻进来的会是一个大侠,救我于危难之间,没想到是白老三一个手下。 白老三看着手下:“什么事?” 那手下看了看我,然后突然指着我:“对,就是他——” “什么就是他,什么鸟事,快说!”白老三不耐烦地说。 “是这样的,白老板,我从监控器室看到这个人一个一个包间推开门乱看。” “废话,我当然知道,早就有人给我汇报了,老子就在这里等着他的。”白老三打断他的话。 “还有,刚才我在监控室重新回放监视录像,看到这个人在走廊里拦住了我们一个服务员说话,还掏出一张老人头给服务员,但是服务员没要……我觉得有些奇怪,就去找到那服务员问是怎么回事,服务员说这个人在找他讯问有没有见到两个女孩子单独进了一个包间……此时我觉得有些异常,就来给你汇报。” “哦……”白老三放下手里的铁棍,看着手下:“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对了,那服务员不错,回头奖励他二百。” “是——”手下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白老三接着看着我,对四大金刚说:“把他给我捆起来——” 四大金刚得令,立刻找了一根绳子,把我的手和脚捆了起来,阿来将我拖到沙发上摁下,然后收起了枪,坐在我旁边,翘起了二郎腿。 白老三坐到沙发上,看着我:“易克,你是来找人的,找女人的?”筆趣庫 我不说话。 白老三似乎有些轻松了,晃动着小腿:“不说话就是默认喽……看来你不是来砸场子的,不是受你老大委派来的,我就说呢,李老板整天不见面,我正想他想得不行,他和我是好兄弟,他怎么会派你这样的窝囊废来砸我的场子呢。” “原来你是来这里找女人的……哈哈,女人好啊,你来我这里找女人,还是找两个,看来你小子也是个花花肠子,告诉我,你找的两个女人是谁?我认识不认识?” 我还是不说话,心里开始隐隐有些担心了。 “老子倒是对你找的两个女人很感兴趣哦……”白老三淫邪地一笑,接着对大金刚说:“去,把领班给我叫来——” 大金刚接着出去,很快带来了领班。 “今晚有没有两个女人单独进包间的?”百老三问领班。 领班想了想:“有啊,是两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啊哈……两个漂亮女孩子……好,在哪个房间?”白老三说。Ъiqikunět “就在隔壁的大包,她们俩要了个大包,唱歌的。”领班说。 “哦,好啊,好,既然是易克老弟的女人,那我要去看看,要去会会……嘿嘿……”白老三怪笑着站起来:“给那个大包送一个大大的花篮……易克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老子去替你享用女人了。” 我心里怒火万丈,焦急万分,心里暗叫糟糕。 领班说:“可是,白老板。” “可是什么?有屁快放!”白老三说。 “她俩刚刚结账走了,走了大约有10分钟了。”领班说。 我一听,心里顿时轻松了,长长出了一口气。 “什么?走了?”白老三脸色一变,接着抬手就给领班一个嘴巴:“马尔戈壁的,你为什么不早来告诉我!” “我……我……”领班捂着脸后退了几步,唯唯诺诺地说:“我不知道这两个女孩子是你要见的……我……这不是您刚叫我来问。” 白老三努了努嘴巴,仍然不肯认错:“操你妈的,敢和我犟嘴?滚出去——” 领班忙弯腰后退,出去了。 “操——真晦气,竟然走了……便宜了她们。”白老三恨恨地说了一声,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易克,你安心了,是不是?” “白老三,你个狗日的早晚要有报应的!”我说。 “报应……哈哈,”白老三狂笑一声:“易克,我告诉你,你的女人早晚都是老子的,只要老子想得到的女人,没有一个能逃脱的,你每个鸟数,整天和我作对,我告诉你,早晚你会后悔,今晚你的女人走了,算你幸运,老子暂且放过她们…… “但是,你今晚既然来了我这里,想走,没那么便宜……我要不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不让你尝尝我的手段,我就不是白老三……老子今晚就阉了你,看哪个女人会和你好。” 我一听,心里暗暗叫苦,白老三这狗娘养的。 说着,白老三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啪——”一按,雪亮的匕首弹了出来。 白老三晃动着匕首慢慢向我走来:“阿来,解开易克的裤子,老子要阉了他,你们大家都来看看易克没了家伙是什么样子。” “哈哈——”大家都狂笑起来,大金刚笑得尤其开心,似乎他现在下面废了,终于多了一个同盟军。 阿来伸手就要解我的腰带。 我破口大骂。 “哈哈,把他的嘴巴给我堵上——”白老三说。 阿来暂时没有解我的腰带,找了块布,塞到我嘴里。 正在这时,包间的门呼啦被推开,一个手下站在门口急慌地说:“白老板,不好了,有客人闹事,在门前和保安打起来了——” 够狠的 白老三一听,停住了动作:“娘的,是什么人敢在我的夜总会闹事,怎么回事?” “刚才来了七八个客人,喝得醉醺醺的,一进们就调戏女服务员,保安上去管,他们二话不说就打保安,还砸了不少家什,现在正在门口混战,我们的人现在吃了亏。” “走,快去看看……抓住这几个闹事的,狠揍一顿,然后让他们按十倍的价格赔偿老子损失。”白老三收起匕首,冲着大家说。 白老三带头往外走,临出门前,大金刚说:“老板,这个小子怎么办?要不要我留在这里看着他,别让他跑了。” 大金刚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白老三一巴掌:“留你妈比啊,我看你是想逃避打架,想图个安逸……这小子手脚捆得结结实实,怎么跑?妈的,都给我下去抓人……抓完人老子回来收拾这个兔崽子。” 大金刚不敢做声了,白老三的保镖看了看我,没有做声。 一群人呼都跟着白老三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我。 我的手脚被捆得结结实实,无法动弹。 正在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闪身进来一个戴太阳帽穿深色西装的人,我定睛一看,是四哥。 “唔唔唔——”我叫了起来。 “先别说话——”四哥掏出一把刀子,几下割断绳子,然后对我说:“快跟我走——” 我抖落绳索,跟着四哥出门。 “跟我走——”四哥短促地说了一句。 我跟着四哥穿过走廊,没有往出口处走,而是拐入一个小门,接着到了一个窗口。 “翻出去——这里是后面。”四哥说着翻身跳了出去。 我跟着四哥跳出去,落地后,看到这里是夜总会的后院。 四哥接着拉着我疾走,到了后院的墙根,接着又翻墙出去。 出来后,这里是一个小巷子,四哥的出租车停在这里。 四哥和我上车,开车急速离去。 “四哥,你怎么来的?”坐在车上,我问四哥。 “把你和李顺送到棒棰岛宾馆,我就一直在帝豪夜总会门前等客人。”四哥边开车边说:“我先是看到海珠和一个女孩子来了这里,接着看到白老三也来了,带着四大金刚和阿来,再后来,我看到你也进来了……我预感到会有什么事,跟着你转悠了一圈,看到你进了这个包间没再出来,我知道事情不大妙……ъiqiku “于是我找了几个人,都是平时挺好的混社会的酒友,给了他们一点好处,让他们故意装作醉汉来闹事,把白老三他们调出来,然后我隐蔽在包间附近,看到白老三他们走了,就进来了。” “哦……那……那几个来闹事的……白老三会抓住他们的。”我说。 “不会……四哥自信一笑,白老三一出门,我就给他们打了电话,他们接着打车就会跑……附近有我专门安排的出租车……等白老三下楼赶过去,他们已经跑了。”说着,四哥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听了几句,然后挂死,冲我点点头:“没事了,他们都跑的很及时。” 我放心了,说:“幸亏你来了……不然,我今晚就被白老三……” 我说着,心有余悸。 四哥说:“今晚你够冒失的……海珠也是,怎么跑到这里来唱歌呢?” 我说:“海珠晚上请的那个女孩是客户,吃完饭,那客户请海珠来唱歌,女孩子都喜欢玩……她俩都不会知道这里是白老三开的,海珠假如知道是白老三开的,绝对不会来的。” 四哥听了,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的事情,海珠是不是都不知道?” 我知道四哥说的事情指的是什么,点了点头:”嗯……” “你打算一直都瞒着她?”四哥说。 “不知道……起码目前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不想让她担惊受怕。”我说:“或许,等我完全脱离了道上,之后再告诉她。” “白老三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你现在的处境时刻都在危险之中,恐怕会牵扯到海珠的安危,你要时刻小心注意。”四哥说:“白老三的秉性我了解,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棍。” 我点点头:“嗯,我会小心注意的。”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手机短信,是夏雨的。”二爷,二奶向你汇报,我和大奶唱歌完毕,大奶已经回家,我也回来了……我们今晚玩得好开心好欢乐哦……大奶看来真如秋桐大美女所言,是个可以交的朋友,没有什么心机之人,看来,二爷的大奶和二奶都是胸大无脑之人呢……有这样胸大无脑的大奶和二奶,二爷是不是很开心呢?” 看完短信,我苦笑了下,接着删除掉了。 刚删除完短信,海珠来电话了:“哥,我回来了,你在干嘛呢?” 我说:“我出来和朋友喝酒玩的,这就回去!你们今晚玩得开心不?” “挺好的,我的手机没电了,刚换了电池。”海珠说:“我请夏总吃过饭,她非要请我去唱歌,我们一起去帝豪夜总会唱歌蹦迪了,玩得挺好的,这个夏总啊,玩心不小,人倒是挺直爽,和我聊了很多。” “哦,你们都聊了什么呢?”我说。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海珠的声音有些闪烁:“都是女人之间的话题……总之大家都很开心就是了。” “开心就好!”我说。 “那我洗澡先睡了啊!”海珠说。 “好!” 打完电话,四哥说:“今晚和海珠一起的女孩是谁?” “三水集团的副总裁……我们的一个大客户!”我说。 “哦……”四哥点点头:“今晚这事,幸亏她们提前走了,不然,要是白老三作恶起来,还真就闹大了……看不出,那女孩竟然那么大的来头。”biqikμnět 显然,四哥也是知道三水集团的。 “是的,险些出大事,幸亏她们走的及时。”我也有些后怕。 “白老三现在越来越嚣张了,在通过你找我的同时,一直在通过别的途径搜查我的消息。”四哥说。 “哦,你要小心点。”我说。 “他在明处,我在暗处,我会随时加倍注意的。”四哥说:“其实,白老三让你找我,其目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分析,这里面包含着伍德的阴谋,白老三也是顺水推舟,他心里一定也有其他的算盘。” 我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你认为伍德会在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伍德这个人,我分析不透,他远比白老三和李顺有心计的多,他思考的东西,我现在无法猜透。”四哥说:“不过,伍德一直想把你拉入他的手下,让你为他出力,他围绕你的阴谋,我想可能会和这些有关。” 我说:“嗯……也许。” “那个伍德身边的皇者你怎么看?”四哥突然说。 “皇者。”我迟疑了下,说:“这个人,我也看不透,一方面看起来不像是敌人,但是却又死心塌地跟着伍德做坏事,我觉得这个人很神秘,讲话做事滴水不露,什么人都不想得罪,却又无所不知。” 四哥沉吟了一会儿:“此人的身份……或许真的很神秘。” “怎么个神秘法?”我说。 四哥摇摇头:“我现在不能确定,只是觉得这个人的行为很值得怀疑,你说他跟着伍德干了很多坏事,但是你能找到他做坏事的凭证吗?你能说出他到底是干了哪几件坏事吗?找不到……只能是笼统猜测判断……可是说他做过什么好事,我却也没发现。” “他还是做过几件好事的。”我说:“他帮我做过几件事。” “是为了报答你安排小亲茹?”四哥说。 “这个……不好说。”我说:“换做一般人,我会这么想,但是换了是皇者,我还真不敢确定……虽然他在我面前表现的是这样。” “这个人今后我会密切注意的。”四哥自言自语说了句。 “嗯……” “最近,我一直在暗中观察阿来,他经常在一个地方练武,我一直在暗中琢磨他的武功招数,希望能找到他的死穴出来。”四哥说:“这个阿来,我和你跟他但单打独斗未必都不是对手,联手胜负也难说,现在只有先找出他的死穴。” 四哥的分析和老秦的一样,我点点头:“是的,此人是个大患,有他在白老三跟前,会成为我们的强大阻力。” “再强大的武林高手,也有他的死穴,再完美的武功,也会有破绽。”四哥说:“此人武功高强却品行恶劣,是个武林败类,早晚会得到报应的。” 我说:“得想个办法除掉他……” 四哥扭头看了我一眼:“你想到办法了?” 我摇摇头:“暂时没有,现在他深得白老三赏识,整天不离白老三左右,很难找到机会。” 四哥说:“除掉他……是要想个办法,最好不用我们动手。” 我说:“难。” 四哥说:“慢慢来……总会有办法的。” 我说:“此人最大的爱好就是钱,为了钱,六亲不认。” “哦……”四哥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我说:“你最近手头宽裕不?要是缺钱,我这里有!” 四哥笑笑:“不用,我平时拉客的钱足够维持我的正常开销……我自己一个人生活,用不了多少钱的。” 我说:“四哥,你该找个女人,成个家!老是自己一个人,也不是办法!” 四哥凄然一笑:“像我现在的状况,谈何成家?我现在自身都不安全,一直被人追杀,我再找个女人跟着我担惊受怕,算了,我不想牵累别人。”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一切都会过去的。”https:ЪiqikuΠet “是的,一切都会过去……希望能有一天能过上安分守己太太平平的日子。”四哥说:“只是,这一天,不知什么时候能来到。” 我和四哥都沉默了。 不甘 一会儿,四哥说:“李顺回来了,估计新的一轮风暴又要掀起了,不知道他以后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四哥说:“可怜了小雪这个孩子,唯一的亲人就是李顺,却是个瘾君子。” “幸亏还有秋桐!”我说:“虽然没有血缘关心,却胜似自己的亲妈妈。” “秋桐的明天还不知会怎么样……李顺这般妖孽作恶,谁知道会将秋桐扯入什么样的深渊。”四哥说。 我的心沉沉的,没有说话。 “你现在上了李顺的战车,一时半会是下不来的,”四哥说:“李顺过两天估计会到宁州那边去,你自己要在这里替他撑场子,这里的险恶程度,不比宁州那边轻。” 我说:“明天李顺要见小雪。” “我估计到了……估计明天他会给我打电话租车。”四哥说:“李顺在宁州的手下有人也来星海了吧。” “是的,是老秦,他这几天一直在棒棰岛宾馆等着李顺,来接李顺回宁州的。”我说着把认识老秦的经过以及老秦的经历简单和四哥说了下。 四哥听完,感慨地点点头:“这是个命运坎坷经历复杂阅历丰富的人,老秦这个人,平时你不妨和他多交流,有事多咨询他,让他帮助拿主意。” “是的,这人功夫也不错,在热带雨林里打过很多年仗,练得一身好功夫……他前几天和阿来交过手,本想除掉阿来的,但却差点被阿来得了手。” “哦,我看现在暂时不宜对阿来轻举妄动,阿来经过那一次打草惊蛇,今后一定会更加小心。”四哥说。 “是的,老秦也是这么想的!”我说。 “等以后有机会,我想见见老秦,你看可以不?”四哥说。 “行,没问题!”我说。 “李顺没有对我的身份产生什么怀疑吧?”四哥说。 我说:“没有,他一直就以为你是一个出租车司机,他一直还在想找到救济过小雪的四哥呢,说好好好报答。” 四哥淡淡笑了下:“我不需要报答,我就是凭良心做事……不过,也看得出,李顺虽然做过很多有害于社会的事情,但是他似乎和白老三又有些不同。”https:ЪiqikuΠet 我也笑了下,然后说:“皇者对你的身份有没有什么怀疑?” 四哥说:“应该是没有,我每天准时接送小亲茹上下班,和小亲茹也不多说一句话,小亲茹倒是没把我当外人,在路上经常嘴巴说个不停,但是我只是听,从来不插话……有时候皇者也坐我的车,偶尔会问我一些家常话,我都小心翼翼地回答他,注意不要有什么纰漏……这个皇者,心很细,我在他面前是不敢多说的,有时候,一个举动,一句话,他说不定就能看出什么来。” 我说:“嗯……那就好,这样反而你可以从小亲茹那里得到一些信息。” “是的!”四哥点点头。 说话间,我到了小区门口,下车,和四哥告别,四哥开车离去。 回到宿舍,海珠已经上床睡了。第二天,我起床时,海珠已经去上班了,我吃完早饭,然后给秋桐打电话。 “秋桐——”我说。 “在——易大神,一大早就来电,什么指示?”秋桐回答。 “今天你忙不?”我说。 “忙,待会儿要公司,有兄弟公司的客人来……要陪他们座谈,然后参观游览星海的几个地方。”秋桐说。 “好,很好!”我原来还担心秋桐没事,那我要带小雪出去,她说不定就跟随一起了。虽然我很愿意和秋桐一起带小雪出去玩的,但是今天情况不允许。 “什么很好?” “我是说你有业务接待很好,可以有机会多学到一些外地同行的经验。”我忙说。 “呵呵,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好好学!”秋桐俏皮地说:“你不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接待呢,顺便你也可以学习学习。” “我可不去,我好不容易有个周末,还想好好休息下呢。”我说。 “扯了半天,没入主题,大神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指示呢?”秋桐说。 “这个……是这样……我看今天太阳很好,难得秋日里的好天气,我想带小雪出去玩玩,不知你可否答应。” “哈……真是及时雨,我正愁如何安排这妮子,她刚才还吵吵嚷嚷要我带她去海边捉螃蟹。”秋桐乐了:“有你带她去,太好了啊,谢谢哈,谢谢易大神,十分感谢……小雪知道你要带她出去,会乐坏的。” 我心里轻松了下:“那好,我待会去就去接她。” “行,我待会让保姆送她到小区门口,我要先去公司了。”秋桐说着挂了电话。httpδ:Ъiqikunēt 我出门去了秋桐家的小区门口,不一会儿,看到保姆带小雪过来了。 小雪一见我就兴奋起来,扑到我怀里:“易叔叔,嘻嘻……” 我抱着小雪沿着人行道走了半天,走到星海市政府门前,给李顺发了个手机短信。 然后,我和小雪坐在市政府门前的广场草坪上玩耍了半天,一会儿李顺就来了,果然是坐的四哥的出租车。 老秦没跟着。 李顺下车大步冲我们走过来,见到小雪,苍白的脸上浮起一片欣喜和幸福的光彩,伸出胳膊冲小雪叫到:“小雪——小雪——” 小雪看到李顺,嘻嘻笑了:“李叔叔好——” 李顺几步走到小雪跟前,一把就抱起小雪,紧紧把小雪抱在怀里,脸紧紧贴住小雪的脸,嘴唇紧紧抿着,眼睛突然似乎有些湿润—— 我在旁边看着李顺和小雪父女重逢的场景,看着李顺极少出现的冲动和温情,心里突然有些感动。 李顺一直就这么紧紧地抱着小雪,久久不愿意松开,直到小雪叫起来:“哎呀——李叔叔,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李顺松开小雪,将小雪放下,站直身子,忽地转过脸去,迅速用手抹了一把眼睛,接着转过身,弯腰又看着小雪,满脸都是笑容,带着那种父爱的慈祥和喜爱。 “小雪……想我了不?” “嘻嘻……不告诉你!”小雪仰脸看着李顺。 “哈哈,还不告诉我,这还是什么秘密吗?”李顺开心地笑着,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阳光和欢乐:“小雪,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呀?”ъiqiku “我要跟易叔叔一起玩的!”小雪一指我。 “我们和易叔叔一起玩啊!”李顺温柔地说着,蹲下来,拉着小雪的手:“小雪,告诉我,你想去哪里玩啊?” “我想去海边抓螃蟹呢。”小雪说。 “好呀,那我们就去海边抓螃蟹。”李顺说着抱起小雪:“走,我们上车。” 一起上了车,李顺让小雪坐在自己腿上,抚摸着小雪的头发,接着看着我:“哪个地方的海边有螃蟹可以抓?” 我想了想:“棋盘磨那边的海边有不少。” 李顺说:“好,那就去棋盘磨,伙计,开车,去棋盘磨。” 四哥开车就走。 我和李顺还有小雪都坐在后排,李顺一直想抱着小雪,小雪却不乐意,非要我抱,李顺没办法,只好让我抱着小雪。 看着小雪和我亲昵的神态,李顺的眼里露出几分羡慕。 “小雪啊,你想有个爸爸吗?”李顺突然问小雪。 “当然想啊!做梦都想爸爸!”小雪说。 李顺的眼睛又有些发潮,凄凉地笑了下,接着说:“那……那……小雪,你希望你的爸爸是什么样子的呢?” 李顺的声音似乎有些哽住。这让我有些意外。 小雪嘻嘻笑了,伸手摸着我的脸,然后说:“我希望我的爸爸像易叔叔这样子,我其实最喜欢易叔叔了,我好想让易叔叔做我的爸爸呀,做梦都想易叔叔是我爸爸,我和妈妈都说过好些次了。” 李顺一听,脸色倏地就变了,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转脸看着窗外,不看李顺的眼睛。 一会儿,我听到李顺弱弱的声音:“那……小雪,你妈妈……你妈妈同意了吗?” “我妈妈不同意呀,她说易叔叔是海珠阿姨以后生的小宝宝的爸爸,不是我爸爸。”小雪失望的声音:“幼儿园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我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爸爸呢……我好羡慕其他小朋友都有爸爸的。” 瞬间沉默了,我转过脸,看到李顺的眼神里充满了无言的巨痛和凄凉…… 看到李顺的这种眼神,我的心猛地一颤,不忍目睹,接着又扭过头去。 父女相见却不能相认,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我突然觉得李顺其实很可怜,当然,他也很可恶。 我侧面看了下四哥,他正面无表情地默默地开着车,不知此刻四哥心里是怎么想的。 在外人看来,四哥就是一座沉默的大山,似乎永远都不会多说一句话。 车内一时沉默了,李顺直勾勾的眼睛一会儿看看小雪,一会儿又看着我,我侧眼看着车窗外,不和李顺的目光交汇。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屑于看李顺还是不敢看,我不知自己是否会因为小雪的话和李顺的目光而心虚。 我觉得自己像是在做贼。 小宝贝 半晌,李顺打破沉默,拉着小雪的手,似乎已经从刚才的情绪里缓解出来:“小雪啊,妈妈好不好呢?” “妈妈当然好啦,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小雪回答。 “呵呵,那妈妈肯定很喜欢你的了?”李顺说。 “当然啦……我妈妈说她最最喜欢的就是我了,我是她最最疼爱的小宝贝。”小雪骄傲地说。 “哦,你妈妈真好,真是个好女人……真难为她了。”李顺的声音有些自言自语,带着些许的自责和歉意。 我知道李顺这话是出于真心,他是真的认为秋桐是个好女人,是真的对秋桐包含着歉疚。 这种歉疚里,或许包含着几分忏悔,这对李顺来说,简直就是破天荒。 “你妈妈最喜欢的人,除了你,还有谁呢?”李顺又问。 “额……除了我,别的人,那就是易叔叔了。”小雪说。 “什么?”李顺的声音有些吃惊和意外。 我的心也咯噔一下,多么天真无邪的孩子,童言无忌啊,可惜,说的不是时候,不是地方。 此时,我想当然以为秋桐和小雪说的对我的喜欢正如那天她对夏雨说的,和同事们喜欢我是一样的性质,我知道她内心真正带有那种喜欢的是那个空气里的亦客,而不是我易克。或许是我不敢奢望她会对我有那种喜欢,想都不敢想,虽然我自居不自觉带有那种痴人梦幻。Ъiqikunět “我妈妈除了喜欢我,就是喜欢易叔叔啊……”小雪歪着脑袋说:“李叔叔我就不明白啊,我妈妈既然那么喜欢易叔叔,为什么不让易叔叔做我爸爸呢……每次我和妈妈说让易叔叔做我爸爸,我妈妈就不让我继续说下去,老是说易叔叔是海珠阿姨的。” “哦……”李顺的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勉强对小雪笑着,不时阴森地看我一眼。 一会儿,小雪嚷着要撒尿。 李顺对四哥说:“伙计,到前面的酒店门口停下,麻烦你带孩子去趟卫生间。” 四哥没有说话点点头。 在一家酒店附近,四哥停了车,然后带着小雪去酒店上卫生间。我觉得李顺的安排有些奇怪,为什么他要让四哥带小雪去上厕所。 四哥带小雪一下车,车门刚关死,李顺突然一把就抓住我的前胸衣服,两眼喷火,咬牙切齿低吼起来:“混蛋,小雪为什么说希望你做他爸爸,不是我?说,为什么?” 我看着李顺,平静地说:“孩子的话,我怎么能知道。” “孩子的话……你是不是捣鼓什么洋动静了?我才是小雪的亲爸爸,你算什么?狗屁!小雪应该说最希望我做他爸爸,为什么说是你?说,到底是为什么?”李顺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我说:“孩子心中对谁的感觉好,谁对她好,她心里喜欢谁,她就会这样说,你希望小雪说希望你做她爸爸,那么我问你,你觉得自己除了血缘关系,其他方面够资格吗?难道你希望小雪说希望有个瘾君子来做自己的爸爸?” 我的话一出口,李顺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抓住我衣领的手有些松开,怔怔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孩子的心灵是纯洁的,虽然她的身体里流淌着你的血液,但是那血液却不是你现在身体里的血液,小雪希望自己的爸爸是什么样子的,我想你现在心里应该有数,但是你呢,你曾经答应说为了小雪要戒掉,可是你做到了吗?你现在甚至比以前吸的还要厉害,你这个样子,你觉得自己配做小雪的爸爸吗? “小雪现在还小,不懂事,等她长大懂事了,要是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个瘾君子,你说这会对她的一生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你给了她一个生命,让她来到这个世界,可是你有没有想到过你该怎么样来对她负责?你有没有想到过她今后的人生道路该怎么走?她现在是一张白纸,难道你希望自己在这张白纸上涂抹肮脏污浊的东西?难道你愿意毁掉她的一生? “不错,小雪是说希望我做她爸爸,但是这只不过是孩子纯真的愿望和幻想,说明了她心目中对自己父亲的憧憬和轮廓,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起码,在小雪面前,我会给她一个阳光积极的形象,会让她知道什么是人间的真善美,会引导教育她走一条积极向上的人生之路,而你呢,你深呼吸一口你肺里的毒气,你觉得自己有资格做小雪的父亲吗?”Ъiqikunět 李顺的眼神发直,慢慢松开我的衣领,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歉疚,喃喃地说:“或许你说的有道理,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或许我不配做小雪的爸爸……可是,我就是小雪的爸爸,我是她货真价值的爸爸,她的血液里流淌着我曾经干净的血,她是我的女儿……我却不能告诉她…… “我曾经对你发誓要戒掉,可是……可是……你不知道,这东西,一旦沾上,根本是无法戒掉的……它就是浸入你骨髓里的魔鬼,一旦被它浸入,谁都无法抗拒。” 我说:“还是你意志不够坚定,我不相信无法戒掉,只要你有足够的意志,只要你有足够的决心……你其实就是自甘堕落……你就是想在迷醉中寻找你的另一个天堂世界,在那里,你才会找到所谓的快乐,找到所谓的安慰,你根本就忘记了自己对家庭对亲人对孩子的责任,目前的你,不配做你的父母的儿子,不配做你女儿的爸爸,甚至,你都不配做秋总的未婚夫。” 听我说到这里,李顺的眼睛突然又是一闪,又一把抓住我的衣领,瞪视着我:“说,为什么秋桐会喜欢你……她是我的未婚妻,她为什么对小雪说喜欢你,你是不是背着我捣鼓什么事情了?你是不是在背后挖我墙角了?” 我的心里一阵发虚,感觉自己底气不足。 是的,李顺说得对,我是不知不觉在挖他墙角,不管我是有意还是无意,从一年多以前鸭绿江的游轮上,我就开始挖他墙角了,只是我自己一直不肯承认,只是秋桐一直不晓得。 但是此刻面对李顺,我不能让他看出我的心虚和底气不足,我必须过去这一关,因为我知道秋桐对我是没有那种意思的,她心里真正带有那种喜欢的,是空气里的亦客,而不是现实里的我。 我镇静地说:“秋总对小孩子说的话,你也能当真,我真服了你了……秋总在其他场合也说过这样的话,她说的对我的喜欢,和我周围其他同事朋友对我的喜欢是一样的……这是朋友之间的喜欢,而不是你以为的那种…… “我受你的命令在秋总身边保护她,难道你希望秋总厌恶我?如果秋总厌恶我,我又怎么能在秋总身边呆下?她还不早就赶我走了,我又怎么能去完成你安排的任务?我现在有女朋友,你不是不知道?你说这种话,觉得有意思吗?” 李顺听我说完,渐渐松开了我的衣领,目光紧紧逼视着我:“易克,我告诉你,要是我知道你在背后给我戴绿帽子,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说到做到,你不要给我玩火……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和秋桐结婚,不管我什么时候和秋桐结婚,不管秋桐爱不爱我,秋桐都是我的未婚妻,都是我以后的妻子,她只属于我,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碰她一下,任何人都不能有非分之想……我的东西,谁都不能碰……我现在暂时相信你刚才的解释,我希望我的后院不要失火。” 我转过头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一会儿,李顺说:“或许你说的有道理,秋桐喜欢你是可以的,她要是讨厌你,你就无法完成我交给你的重要任务了……她必须喜欢你你才有机会呆在她身边,她对你的喜欢只是朋友之间的好感……这种好感秋桐有是不奇怪的,我对你也有……我其实……也很喜欢你……” 我扭头看着李顺,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逆耳,特别是李顺说这话时候的语气,腻腻的。 见我看着他,李顺接着又说了一句:“你这样的人,到哪里都会有很多人喜欢,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其实我或许不该猜疑你,其实我知道秋桐这人做事的品质和风格,她既然已经答应要做我们家的儿媳妇,那么不管她心里怎么想,她都不会做出给我们家抹黑的事情的……我其实该相信秋桐。”ъiqiku “李老板,我想问你一句,你爱不爱秋总?”我说。 “我……”李顺一时语塞,眼神有些游离,支吾着:“我爱不爱秋桐,这是我的个人私事,管你什么事情……女人……女人……难道女人真的就这么值得去爱吗?” 我说:“不愿意回答,那好,我再问你,你认为秋总心里爱不爱你?” “你说呢?”李顺反问。 “我不知道,所以才想问你!”我说。 “秋桐爱不爱我?这难道很重要吗?秋桐是我爹娘养大的,我们家对她有再生之恩,她要对得起我们家对她的恩情,她所以才会答应嫁给我,不管她心里爱不爱我,依照她的性格和品格,她都会做我们李家的儿媳妇,她都必须得对我负责,对我们家负责,我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至于她心里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我从来不去想,反正她只能是我李顺的妻子,她没有任何别的选择。”李顺霸道地说。 是自愿的 “你这样想会不会觉得自己很自私很残忍?”我说:“你只顾自己的想法,只顾自己的利益,就因为你们家对秋总有恩,那么你就要不管人家心里愿意不愿意只顾自己快乐就行?” “什么愿意不愿意?我们家可没有强迫秋桐,她是自愿答应的,我虽然表面上对秋桐态度有些专横,但是我其实一直对她都是不错的,从来没有对她有什么恶劣的言行……我这样的大富豪有什么不好,跟着我不愁吃不愁穿,钱铺着花,我现在赚的钱,秋桐一辈子都花不完。” “你以为钱和地位就可以代表一切了?你以为只要有钱有权就可以买到你要的幸福了?就可以给秋总真正的幸福和快乐了?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一个不折不扣的瘾君子,你认为秋总会爱上一个瘾君子吗?你以为秋总会爱上一个道上老大吗? “你——还有你们一家,其实就是抓住秋总性格上的弱点,利用她的报恩心理,来让她做自己并不愿意并不快乐的事情……不错,你父母曾经给秋总的成长以很大帮助,但是,你们现在的作为,彻底将施恩的光彩涂抹黑了。” “住口,不许再胡说八道。”李顺突然吼起来:“你嘟嘟囔囔这半天,到底想要说什么?你说的够多的了,你说的太多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鸟话?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们家的事情评头论足……混蛋……不知好歹的混蛋……告诉你,我们家的事情,不需要你来说三到底四,秋桐受了我们家的恩,必须得报答,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 “我们家有什么错?她能嫁到我们家,是她的福气,是她的幸运…… “你没个吊数,你懂什么,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来给我上课,上什么课,滚你个蛋的……告诉你,不管我爱不爱秋桐,不管秋桐爱不爱我,秋桐都必须也只能是我们家的媳妇,就算我死了,她也要在我们家呆到老,她哪里都不能去。” 李顺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还有些不可遏制的疯狂和慌乱。 我不明白,他的声音里为什么会有慌乱。 我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李顺。 李顺的眼睛里闪过一阵苦楚,接着低下头:“好了,我刚才有些激动……我也说的不少……你以为……你以为我想和秋桐结婚?你以为我想让秋桐报恩……只是……只是……这其中的话,我无法和你说,或许,我永远都无法说出来……唉……造物主为什么要造出男人和女人呢,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 李顺的声音里带着悲愤和不平,带着无奈和无力。 我听不懂李顺这话,不想和秋桐结婚为什么还要死死抓住秋桐不放,不想让秋桐报恩为什么还要和秋桐订婚,这难道仅仅就可以是奉父母之命可以解释得了的?biqikμnět 沉默了半晌,李顺突然抬头看着我,怔怔地说:“易克,你喜欢我不?” 看李顺此刻的表情,听李顺此刻的语气,我头脑一阵发达,胃里一阵翻涌,我靠,李顺又发神经了,两个大男人,说什么喜欢不喜欢? 我说:“你脑子不大清醒是不是?这是说的什么话?” 李顺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语和事态,忙点了点头:“哦……或许是的,我脑子不大清醒……好了,不说这个了,小雪出来了,今天我不想想其他的事情,我只想带小雪好好快快乐乐地玩……我要让小雪度过开心的一天。” 我转脸看去,四哥带着小雪从酒店里出来了,小雪一蹦一蹦地过来上了车。 然后,李顺脸上重新恢复了开心的笑容,似乎刚才和我什么争执都没有发生过。 然后,四哥开车继续走,直奔棋盘磨的海边。 很快到了棋盘磨的海边,这里有不少人正在海边钓螃蟹捉螃蟹,附近有不少商贩在兜售各种捉螃蟹的用具,海边还有几艘小渔船。 我们大家下车,李顺抱着小雪,对四哥说:“伙计,今天我包你一天的车,把车放好,和我们一起捉螃蟹吧……别在这里傻等。” 四哥点点头。 我们大家走到海边,我对四哥和正抱着小雪看大海的李顺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买渔具来。” “好——”李顺点点头,然后对小雪说:“小雪,今天我们要抓好多好多螃蟹,到时候可以大大的饱餐一顿海鲜。” “嘻嘻……”小雪开心地笑着拍手:“好呀,好呀,我要把最大的螃蟹留着带回家给妈妈吃。” “真是个乖孩子,知道想着妈妈……看来妈妈没有白疼你……”李顺笑着亲了亲小雪的脸蛋,脸上充满了慈爱。 我刚要过去买渔具,突然听到有人喊我:“哎——易克——”httpδ:Ъiqikunēt 大家循声望去,看到海边一艘机动渔船上站着一个头戴渔翁斗笠穿一身蓝色粗布衣服裤管挽到膝盖的男人,手里正拿着一根竹竿冲我招手。 这位一身渔夫打扮的男人竟然是老黎,我的忘年交朋友! 看到老黎这身打扮,我笑了,我看看正面无表情坐在船头的那位黑西装墨镜小伙子,还有正在驾驶室整装待发的船老大,走进对老黎说:“老黎,你干嘛呢?看这架势是要出海?” “是呀,出海抓螃蟹。”老黎兴致勃勃地说。 “你身体行了?”我上下打量着老黎。 “行了,哈哈……”老黎开朗地笑着:“这身体啊,就得常锻炼,生命在于运动啊……” “刚好不久,我看你还是要注意运动量,不要运动过于剧烈。”我说:“我就你这么一个忘年交朋友,你要出了事,我可承受不起。” 老黎笑着:“你看,你就像我儿子一样关心我……” 我笑了笑。 “你……你们这是要干嘛呢?”老黎显然看到了我身后的李顺四哥和小雪。 “我和几个朋友带孩子一起出来玩呢,也是要捉螃蟹的。”我说。 “哦……”老黎打量了我旁边的四哥和正抱着小雪在玩的李顺一眼,这时李顺和四哥也向我们看过来走过来。 我向李顺介绍:“这是我的朋友——老黎,黎明的黎。”然后我又对老黎说:“老黎,这两位也是我朋友,这位是李老板,这位是出租车师傅……还有这位小朋友,叫小雪。” 老黎微笑着冲四哥和李顺点点头,然后看着小雪,带着慈爱的表情:“好可爱的孩子。” “爷爷好——”小雪甜甜地叫着。 “哎——”老黎答应着,满脸笑容。 李顺看着老黎:“老爷子,咱俩姓同音不同字啊,算是半个当家子了。” 老黎笑着:“算是吧……看李老板挺有气场的,李老板是做大买卖的吧。” “嘿嘿……老爷子好眼光。”里顺子赞扬了老黎一句,然后又说:“做点小买卖,养家糊口而已。” 李顺突然谦虚起来了,少见。 老黎又看着小雪对李顺说:“你这孩子真可爱……好漂亮的闺女。” 李顺开心地笑了。 小雪这时说:“爷爷弄错了,我不是李叔叔的孩子,我是我妈妈的孩子。” 李顺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却还是笑着。 老黎一愣,接着也笑了,说:“你妈妈是谁啊?”筆趣庫 “我妈妈叫秋桐。”小雪说。 “哦……秋桐……莫非是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的那位老总?”老黎看着我,神情有些意外。 我和老黎谈起过秋桐,老黎早就知道星海传媒集团有为大名鼎鼎的美女老总。 我点点头:“是……” 李顺看着老黎:“老爷子也知道秋桐?” 老黎点点头:“听说过……呵呵……” 李顺点点头,没做声。 老黎不由又多看了李顺几眼,又看了看四哥,然后说:“今天我租了一艘渔船准备出海去捉螃蟹的,既然你们也是来捉螃蟹的,那大家干脆一起出海好了,捉螃蟹的渔具我都准备好了,好几种都有……在岸边捉螃蟹的人太多,在这里捉不到几个的……我打算到海里的一个小岛上去钓,不知你们是否愿意。”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小雪先拍手叫起来:“好呀,好呀,我喜欢出海,我们和爷爷一起出海吧。” 我和李顺都笑了,李顺点头:“好的,那就多谢老爷子了……这样吧,老爷子,我们人多,今天出海的费用,我包了……我们请老爷子吧。” 老黎呵呵一笑:“李老板好大方,谢谢李老板的好意,不过先来后到,我先来的,那就我请客好了,大家不要客气。” 李顺乐了:“老爷子更大方啊,自己一个人租这么一艘渔船出海,看来老爷子也是有些家底的吧。” 老黎说:“什么家底,能维持温饱而已,出海这么一次,也花不了几个钱的,就当锻炼身体修养身心了。” 李顺瞥了一眼船头坐着的那位墨镜小伙子,眼珠子转了转,没有说话。 眼花缭乱 然后大家一起上船,船老大开船,渔船突突地沿着海岸线往里开去。 这是一艘铁壳渔船,船不是很大,却也不小,船头到船尾有10多米长,中间还有不大的一个客舱。 渔船在海上航行,船尾追逐着一群海鸥,小雪很欢乐地站在船尾叫着,李顺抱着小雪,满脸也是开心的表情。 四哥和我还有老黎一起开始在船舱里摆弄渔具,老黎带来的渔具还真不少,我看得眼花缭乱。 跟随老黎的那位墨镜小伙子此时进了驾驶舱,和船老大一起。 一会儿,李顺领着小雪过来,看到这么多渔具,李顺说:“这么多家伙,怎么抓螃蟹啊?老爷子,说说这些家伙怎么用。” 老黎低头摆弄着渔具,边说:“你们是第一次出来捉螃蟹吧,我来给你们介绍下……” 说着,老黎拿起一根竹竿,说:“这种是用竹竿钓的……” 老黎又拿起一个三角形铁丝网状的东西:“网钓法用这个,将网放入水中隔些时间提网查看,出水时要快,以免螃蟹逃掉。” 大家饶有兴趣地听着。 “还有这个……”老黎提起一个铁笼子:“这是用细铁丝编制的笼子,笼上栓一条绳子,放入水中,隔些时间提上一看。” “哈哈,道道真多啊,老爷子你是不是常出来捉螃蟹?”李顺说。 “是的,闲来无事,就当个乐子了。”老黎说:“待会你们大家都可以试试这些方法捉螃蟹。” 收拾好渔具,大家一起出了船舱,站到甲板上,我往远处看看,发现这船是在离海岸线不远处行驶,附近不时有小岛出现。 这时,老黎的随从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递给老黎。 老黎接过望远镜,墨镜小伙子又进了驾驶舱。 李顺的眼睛一直盯着这墨镜小伙子,上下打量着他,墨镜小伙子似乎没有觉察到,不看我们一眼。筆趣庫 这时,老黎拿着望远镜对小雪说:“来。孩子,爷爷带你到船头去用望远镜看远处的小岛。” 小雪高兴地拉住老黎的手,跟随老黎去了船头。 四哥坐在船尾,沉默地看着远处。 李顺和我站在船中间部位的甲板上,李顺又看看驾驶舱,然后看看老黎,对我说:“这个老爷子老黎,真是你朋友?” 我点点头:“是——” “你怎么认识的?” “在海边锻炼身体你认识的。”我说。 “哦……这老爷子是什么身份,是干吗的?”李顺说。 “没什么身份啊,就是一个在家颐养天年的老爷子,曾经以前是做过生意的,现在不做了。”我说。 “做生意的?什么生意?”李顺说。 “不知道,没问过……不过也不会是什么大生意,干了半辈子,攒了点钱,现在就靠积蓄来养老了。”我说。 “哦,我怎么觉得这老爷子似乎大有来头呢?”李顺说:“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个渔夫,后来看到这老爷子竟然还带着保镖,这来头。” “什么保镖?那是老爷子雇的服务员,老爷子前段时间身体不好,一直坐在轮椅上,这小伙子是给推轮椅的。”我说。“这小伙子不是保镖?我看这墨镜黑西装的架势,怎么看都不像是服务员。”李顺说。 “不要想那么多,老爷子没那么复杂,我和他是老朋友了,我知道的。”我不以为然地说。 此时,我并不知道,我看人的眼光比不上李顺,或许是职业的习惯,李顺看人的道道比我要深刻。 “这老爷子怎么会知道秋桐?你告诉他的?”李顺说。 我说:“算是吧,不过老爷子以前也早就知道秋总,知道星海传媒集团有个大名鼎鼎的发行公司老总,秋总做管理和业务的能力在星海是比较出名的,这我想你该能想到。” “嗯,这倒也是……”李顺点点头,又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老黎……老黎……黎明的黎。” 我没有理会李顺,眺望远处的散落小道,突然发现白老三的那个无人岛就在附近,不知不觉船开到了这里。 我看了一眼四哥,他显然也发现了这个无人岛,冲我微微点了点头。 渔船直冲无人岛开去,但是并没有靠岸,而是在距离大约100米的地方开始转弯,绕过无人岛,驶向附近的另一个小岛。 我站在甲板上看着这无人岛,看不到人,岸边也看不到有船停靠。 我知道,看不到人不代表没有人,人都在隐蔽处藏着,看不到船,那是因为船也在隐蔽处停靠着。 李顺看着这无人岛,突然说:“哎,这岛不错,环境很好,离开陆地,改天去问问有关部门这岛是不是没人要,没人要,我们买过来或者租过来,开发一下,当做休闲基地。” 我没有说话。 “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吱声?”李顺不满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说:“嗯……你的想法是不错……不过现在附近海域的无人岛我听说很多都有主了……这个岛,我听说现在是有主的,早就被人买下来了。” “哦……那看来我们动手有些晚了。”李顺说,有些遗憾。 渔船很快绕过无人岛,在另一个海岛岸边停住。 这个海岛看起来不大,和无人岛差不多,但是岛上没有什么树木,山崖耸立,杂草丛生,显得有些荒凉。 “我们到了,这个岛周边都是礁石,礁石下螃蟹很多的,我每次出海都是到这里。”老黎拉着小雪的手走过来说。https:ЪiqikuΠet “老爷子,你怎么知道这里螃蟹多的?”李顺说。 “经常出海,偶然发现的。”老黎说。 “那……这个岛是有主的还是无主的,你知道不?”李顺说。 老黎笑了:“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知道这岛上很少有人来,反正我是在这里没遇到过其他人,知道这里螃蟹多的,好像我是第一个。” “哦……”李顺仰脸看着岛上高高耸立的山崖,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说:“这岛不错,可惜荒凉了一些。” 老黎看了李顺一眼,没有说话,将望远镜递给我,然后进船舱去拿渔具,四哥和墨镜小伙子也过来帮忙。 大家一起提着渔具上了岸,四哥边走边看着无人岛。 这个海岛距离无人岛大约1000米的距离,肉眼是看不清什么的。 上岛之后,老黎指挥着大家下渔具,沿着岸边的礁石和沙地布下了各种渔具,这里正好对着无人岛。 布置完后,老黎对小雪说:“乖乖,待会儿我们就可以捉到螃蟹了,回家你可以让妈妈给你做鲜嫩可口的螃蟹喽。” “好呀,好呀。”小雪蹦跳着拍手,跟在老黎后面挨个查看渔具。 船老大没有上岸,在船上打起了盹,四哥坐在一个钓竿旁边,墨镜小伙子坐在另一个钓竿旁。李顺和我坐在附近的石头上,李顺的目光跟随着小雪,目光里充满了温柔和喜爱。 “我要攒很多很多钱,都留给小雪。”李顺说。 “你现在的钱已经够多了。”我说。 “还不够,还要更多更多。”李顺说:“我现在赚钱更有动力了,我要为了小雪去赚更多的钱……我要让我的女儿一辈子都衣食无忧……这样,我也此生算没有白过。” “物质财富固然重要,但是,父母留给孩子的,还应该有精神财富,有时候,精神财富比物质财富更重要。”我说。 “话是这么说,但是物质决定精神,没有物质,谈何精神?”李顺说:“以前我赚钱,没有目标没有动力,就是单纯为了赚钱而赚钱,现在,我的目标明确了,做起事业来更有劲头了。” “你那叫事业?”我说。 “屁话,不叫事业叫什么?”李顺瞪了我一眼:“丫的,你心里其实一直瞧不起我做的事情,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 李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郁郁地说:“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告诉小雪我是她爸爸?” 我说:“等你重新做人的时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我现在不是人?”李顺的声音有些火气。 “我看你现在是人不人鬼不鬼。”我说:“如果你不想伤害小雪纯洁的心灵,我劝你不要告诉她。” “你——混蛋——”李顺低声喝骂:“你对我讲话越来越放肆了。”“即使我永远不能告诉小雪我是她爸爸,即使小雪以后不认我这个爸爸,可是,她永远是我的女儿,是我的亲骨血,任何事情都无法改变我们的父女关系。”李顺的声音充满了忧郁:“为了小雪,我要努力奋斗,我要给小雪一个幸福平安的人生……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图小雪认不认我了,只要她能将来不恨我,在清明节的时候到我坟前看看,我也就知足了。”筆趣庫 李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悲怆悲观和悲凉。 “哎呀呀,抓到螃蟹了,好大的螃蟹啊……”岸边传来小雪的欢叫,小雪用网兜提着一个大螃蟹,蹦跳着跑到我们面前:“叔叔,看,好大的螃蟹啊……这是我和爷爷捉到的。” 我一看,果然抓到了一直大螃蟹。 李顺看着小雪兴奋的样子,高兴地笑了:“好,好,小雪真棒……小雪是最棒的。” 那边老黎看着小雪和我们,微笑着。 四哥也笑了下,眼里带着疼怜的目光看着小雪。 小雪和我们显摆完,接着又跑到老黎那边去了。李顺站起来:“走,陪我在这岛上转一圈,参观参观这小岛。” 树下仇敌 我站起来,李顺走到老黎身边:“老爷子,我戴戴你那斗笠可以不?” “行啊,呵呵……”老黎摘下斗笠递给李顺。 李顺戴上斗笠,看起来显得有些滑稽。 “你们继续钓,我和易克去周围转转。”李顺说。 老黎看看我,又看看李顺,点了点头。 我和李顺在在岛上随意走起来,我手里拿着那个望远镜。 “我们爬上去——”走到岛的另一边,李顺指了指突兀耸立的山崖。 我点了点头:“行——” 我们开始往上爬,山崖虽然不高,但是很陡,我和李顺费了半天劲才爬到顶上,在下面看的时候山崖顶部似乎很尖,但是上来后发现原来顶部其实是一个几平米左右的平展石头。 上来后,我和李顺气喘吁吁地坐在石头上,眺望远处的大海和散落在海里的小岛。 我举起望眼镜,调整焦距,看着白老三的无人岛。 这望远镜是高倍的,如此距离观察无人岛,看得很清楚。 突然看到岛上有人在走动,仔细一看,是白老三,身后跟着四大金刚还有阿来和保镖。 我的心一跳,凝神继续看着。 白老三嘴里叼着一颗烟,正在岸边悠闲地背着手走着,走了一会儿,在正对这个海岛的一块岩石上站住了,昂首吹了一会儿风,转头说了几句什么,接着一招手,保镖递给白老三一个望远镜,白老三举起望远镜,从左到右慢慢转悠着角度看着…… 白老三的望远镜缓缓转向我们这里,接着停住了…… 我急忙放下望远镜,身体往下一扑,同时用力将李顺的脑袋往下一按。 接着,我身体急速后退,拉住李顺的身体往后一拽,我们一起滑到了下面的一块石头上,这里正好能挡住白老三的视线。 “你干嘛?拉我干什么?神经病啊你!”李顺恼火地冲我嚷道。 我坐起来,拉了李顺一把,让他也坐起来,然后说:“对面岛上有人……在用望远镜往我们这边看。”ъiqiku “看就看呗,怎么了?”李顺说。 “那人是白老三!”我说。 “什么?白老三?”李顺吃了一惊,接着又想起身冒头,被我一拉,又坐下来。 “不能让白老三发现我们在这里!”我说。 “白老三,怕他作甚?老子正想会会他呢。”李顺说:“大不了今天这里和他干一架,老子废了他狗日的。” 李顺这话显然是有些鲁莽,就凭我和李顺,就算加上四哥,要和阿来四大金刚还有保镖斗,很难占上风,更何况四哥的身份还不能暴露,而且这里还有老黎和小雪。 我说:“你不要冲动,白老三一直在到处打听你的下落。” “那我就让他发现我,有种他就过来……老子和他在这个岛上较量一番。”李顺吼起来,冲我一伸手:“把望远镜给我,老子要上去会会白老三……难道我们还怕了他不成?老子能废他那五只虎,就能废他的四大金刚……那个阿来,早晚我也得废了他……” 我没有给李顺望远镜:“不行,我提醒你一句,我们今天是带着小雪来的……你可以不顾你自己,但是你必须要考虑到小雪……还有,你说过,你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回来的消息。” 我这么一说,李顺愣了下,接着安静下来,点点头:“嗯……你说的对,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说着,李顺自责地抬手打了自己脑袋一下。 我松了口气,侧身从岩石旁探出脑袋,在一堆杂草的掩护下,又举起望远镜。 白老三还在那里看着,方向正对着我们处的这个海岛。 我担心看久了白老三会发现我,缩回来,放下望远镜。 “他看到我们这边了?”李顺说。 我点了点头:“是的。” 李顺说:“他怎么会那个无人岛上?” 我说:“实话告诉你吧,这个岛被白老三买下来了。” “什么,被他买下来了?买岛,白老三买下了这个岛?”李顺看着我,有些意外的神情:“你怎么知道的?” “听说的!”我平静地说。 “是这样?这杂种买下了这个岛。”李顺沉吟了一下,沉思地看着我:“他买这岛干嘛?开发?” “这岛是他的秘密据点之一,上面有个山洞,里面开发了。”我说。 “你怎么知道的?你上去看过?”李顺说。 “是的,我去打探过。”我说。 此时,我不想告诉李顺太多。 “哦……看来你在星海也一直没闲着,不错,这个情况很重要。”李顺说着摸出一颗烟,点着,吸了起来。 海风徐徐出来,草丛发出轻微的声音,周围一片寂静。 “无人岛是白老三的,钓鱼岛是中国的!”李顺突然又冒出这句话。 我看了李顺一眼,觉得李顺有些发神经,老是嘀咕这句话干嘛,谁不知道钓鱼岛是中国的。 “我老是说这句话,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李顺说。 “是有些不正常。”我说。 李顺沉默了片刻,说:“其实本来我没打算这么快回来的……但是,就因为这句话,改变了我的计划,我才这么突然回来。因为这句话,我得罪了日本的道上,。” “哦?”我有些好奇。 李顺目光眺望着大海:“因为这句话,我打死了日本另一个道上的小头目。” “哦……”我吃了一惊,看着李顺,李顺怎么到处惹事。 李顺说:“是这样的……在几年前我刚到日本的时候,遇到了将军,将军那时就已经是一个道上支部的重要成员,因为将军的原因,我于是也加入了。”筆趣庫 “前些日子,我和几个成员一起到东京去玩,和我一起去的一个成员和另一个支部的成员关系不错,特地约了一起吃饭喝酒…… “在喝酒过程中,这几个人突然破口开始大骂中国,说钓鱼岛是他们的……我当时就火了,拍案而起和他们争了起来。 “争执过程中,他们知道了我的中国人身份,接着就骂我。我怒从心起,站起来拔枪就射,边射边叫着‘钓鱼岛是中国的’,当时就把一个干部给打死了,同时把另一个干部右腿打残了…… “这下子事情闹大了,和我同去的几个都是和我平时关系不错的,急忙拉着我离开了,刚回来,就听到总部接到要人的消息,要总部交出我来……总部的负责人立刻开始找我,而我这时已经被几个朋友暗地安排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 “我给将军打电话做了情况汇报,提出想回国,将军指示我原地藏好不要动,也不要回国,他来想办法协调……和将军打完电话之后半个小时,正巧我没烟了,忍不住出去买烟,回来的时候,在马路对面突然看到大批道上成员包围了我的住所…… “我没有耽搁,毫不犹豫立刻直奔机场,那里有我的几个中国朋友,在朋友的安排下,我从坐飞机直接去了韩国,然后辗转回到国内……临上飞机前,我告诉日本的那几个朋友,说我去韩国了。” 李顺讲的平心静气,我却听得惊心动魄。 听李顺歇口气的机会,我说:“难道,是将军出卖了你的行踪?” 李顺的脸色很难看,说:“将军是我的教父,打死我也不愿意相信他会出卖我,我绝对相信将军的,一定是其他方面走漏了风声。” “那为什么你刚和将军打完电话道上就包围了你的住所?”我说。 “巧合,这只能说是巧合。”李顺说,脸上带着对伍德深信不疑的表情。 “你是他引荐的,是他的人,你出了事,他自然是要有责任的,他是担心受到追究,所以就会那么做。”我说。 “行了,你不要胡乱猜测,这绝对不会是将军干的……将军不是那样的人!”李顺有些不高兴。 “既然这样,那你回来的消息,为什么不让将军知道?为什么你放风去了韩国?”我反问李顺。 李顺的脸色阴沉下来,阴的有些可怕,半天,李顺重重地出了口气:“这其中还有别的原因……这个,你不要问了,你不需要知道……我回来的消息,保密也是暂时的,时机合适,我会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会出现在将军和白老三面前的。” 虽然李顺口头上对伍德依然无限忠诚和爱戴,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李顺和伍德之间有些问题,李顺此次回来,每当提起伍德神色都不大对,似乎有些讳莫如深的样子。 我不知道李顺到底是知道了伍德的什么事情导致他会如此。 我不相信李顺对自己住处突然泄露的消息不和伍德牵连起来,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李顺虽然告诉我他对将军是深信不疑的,但是他的神情告诉我,他有难言之隐。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你能脱离危险,还真不容易。” “是的。”李顺点点头。 我想了下,说:“那你打死了人,你虽然走了,但是此事恐怕很难平息。” 李顺说:“这不就是了……管他娘的……现在我走了,他们估计会派人到韩国去找我,找不到我,那就要看他们会如何协调了……https:ЪiqikuΠet “说实在的,我在日本越久,就越痛恨日本,日本,也毁了我……哪一天要是打日本,我率领我手下的兄弟们都去报名参战。” “日本……毁了你?”我看着李顺:“此话何意?” “没何意,不懂就算……不和你说这些了。”李顺说着伸了伸腰:“妈的,腰酸了,你去看看白老三在干啥?” 我拿起望远镜看了下,白老三不见了。 “走了——”我说。 “老子总有一天要和他算总账。”李顺直直腰站起来,转悠了几步,看着无人岛的方向,突然说:“咦,有一搜快艇开过来了。” 巡查 闻听我站起来,一看,果然有一艘快艇正从无人岛冲我们的海岛开过来。 我举起望远镜,看到快艇上坐着阿来和四大金刚,掌舵的是白老三的保镖。 我的心顿时紧张起来—— 他们为什么到这里来?莫非是白老三发现了我和李顺?还是白老三看到正在钓螃蟹的老黎小雪四哥他们,觉得有些可疑派这几个人过来看看?抑或是有别的原因? 我一时确定不准他们过来的真正原因,摸不透他们的真实来意,自然也就不好确定该如何走下一步。 我正在琢磨,李顺在旁边问:“这快艇上坐的是何人?可是白老三?” 我把望远镜递给李顺:“没有白老三,是他手下的几个人。” 李顺接过望远镜看起来:“哦……看到了,四大金刚……开船的是白老三的保镖……还有个不认识。” “那个就是阿来。”我在旁边说。 “哦也……这个就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阿来啊……我靠,传说的那么玄乎,我还以为他有三头六臂呢,看起来不过如此嘛,黑不溜秋的一个愣小子。”李顺边看边说。 我没有心情和李顺谈论阿来,说:“他们是从我们这里来的,老黎小雪都在下面。” 我的话提醒了李顺,李顺放下望远镜:“妈的,这几个人很快就到我们这边来了,他们来干嘛?” “不知道!” “白老三刚才看到我们了?”李顺说。 “不知道!” “白老三看到小雪老黎他们了?”李顺又说。 “可能。”我说。 “白老三派人过来是冲着我们的还是冲着老黎小雪他们的?”李顺说。 “不知道。”我说:“不管是冲着谁,我们要赶紧下去。” “走,下去……看看这几个狗腿子来干嘛的。”李顺说。 我和李顺即刻下了山崖,绕过小岛,在接近老黎他们的时候,快艇已经到了岛边。 我想了想,一把拉住李顺。 “干嘛?”李顺看着我。 “先不要出面,看他们如何动作。”我说。 “看个屁,一枪一个崩了这几个杂种。”李顺突然从腰里拔出一支枪,显得有些冲动,我知道或许是他流冰药劲还没散的原因。 我说:“现在还是不要闹大的好,你忘记我刚才的话了?” 李顺听了我的话,沉思了下,点点头。 我和李顺于是隐身在一块岩石后,观察着小艇上的动静。 快艇接近岸边,却并没有马上靠岸,而是在岸边游荡着。 老黎四哥和墨镜小伙子这会儿正在忙着甩杆提笼子下渔具,小雪正在各个捉螃蟹的点来回欢跑。 他们似乎都没有在意开过来的快艇。 快艇上的几个人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白老三的保镖操纵着小艇缓缓靠岸,靠岸后,四大金刚和阿来仍旧坐在艇上没有动,保镖直接下了船,上了岸。httpδ:Ъiqikunēt “你们在干嘛呢?”保镖走进老黎他们,问道,声音听起来挺和气。 我和李顺专注地看着,李顺握紧了手里的枪,打开保险,枪口直指保镖。 四哥和墨镜小伙子低头忙乎着,不搭理保镖。 老黎抬头看了一眼保镖,又看看小艇的人,说:“我们在捉螃蟹……你们是干吗的?” “我们。”保镖看了看老黎,又看看四哥和墨镜小伙子,接着又抬头看了看附近的那艘渔船,说:“我们是渔政的,在附近巡查的。” “渔政的?”老黎说:“渔政的怎么不穿制服呢?” 保镖笑了笑:“呵呵……忘了。” “忘了?”老黎看着保镖,也笑了:“小伙子,出来执行公务可不要忘记穿制服,这年头假冒国家公务人员的可是很多……还有,你们这快艇,怎么没有渔政的标志呢?” “老爷子说的对,下次我们记得穿制服……这快艇,是刚买的,还没来得及喷渔政的标志。”保镖忙说,接着又看看地上的水桶:“这里螃蟹还真不少啊,捉了这么多了。” “是啊,叔叔,你喜欢吃螃蟹吗,喜欢的话,爷爷可以送你几只大螃蟹的。”小雪仰脸看着保镖说。 “呵呵……谢谢小朋友,我们是国家公务人员,我们是有纪律的,可不能随便拿群众的东西。”保镖边说边用眼睛瞄着四哥和墨镜小伙子。 墨镜小伙子和四哥仍旧默不作声在那里忙乎着。 四大金刚和阿来懒洋洋地坐在船上抽烟,似乎他们是受命来巡视,不得不来,来了也是应付一下。 保镖这时走到四哥身边,弯腰蹲下,装作看捉螃蟹的样子,靠近四哥的身体,有意无意地伸出手搭了一下四哥的肩膀…… 四哥的身体突然就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就仰脸朝天。 我明白,保镖刚才一定是暗中用了力气,他在试探四哥。而四哥一定是早就有防备,故意做出毫无防备不会任何武功的样子。 四哥坐在地上,茫然看着保镖。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扶了下你的肩膀,不小心用力大了。”保镖忙道歉。 四哥没有说话,接着又蹲起来,继续侍弄渔具。 保镖站起来,接着又看着那墨镜小伙子,慢慢向小伙子走过去…… “你磨磨蹭蹭干嘛?不就是几个捉螃蟹的吗,有什么好墨迹的。”艇上的阿来发话了:“老板让我们过来看看,我们已经来看了,就是这个情况,回去和他说一声好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阿来有些不耐烦了,在催促保镖。 大金刚也有些不耐烦:“好了,别磨蹭了,快回去吧,我们几个打会牌……昨晚我输了好几千,今天得赢回来。” 保镖站住了,看了看墨镜小伙子,犹豫了下,接着往回走,上了快艇,边发动快艇边说:“是来捉螃蟹的市民,老人带着小孩,还有两个估计是老头的儿子……走吧,没事了,回去给老板汇报。” 说着,快艇发动起来,驶离这里,直接向无人岛方向开去。 看到他们走后,四哥站起来,神情显得有些如释重负,长长出了口气。httpδ:Ъiqikunēt 李顺这时对我说:“这开车的司机身体很怂啊,那保镖一拨弄他就倒了,白瞎这么一个大个子。” 我没回答李顺,站起来和李顺一起冲老黎走过去。 有惊无险,看来白老三做梦也没有想到我和李顺会在这里,做梦也想不到他一心到处追杀的四哥也在这里。 过去后,老黎对我说:“刚才过来几个小混混,冒充渔政人员,转悠了一会儿,走了……很奇怪,这几个人过来,却只有一个人下船,来这里似乎是有目的,却又什么都没做就走了。” 我笑了下,说:“可能是好奇,过来看怎么捉螃蟹的吧。” 李顺抬头看着远处的小艇,目光有些阴冷,没有说话。 墨镜小伙子也同样看着远处的小艇,脸上毫无表情。 四哥依旧在忙乎着捉螃蟹,似乎刚才的事情他都没看到。 我举起望远镜,看到小艇开到了无人岛的背面,消失了。 “叔叔,快来看啊,我们捉了好多螃蟹。”小雪在水桶边蹦跳欢叫。 我和李顺过去一看,果然这会儿捉了十几只大螃蟹。 “哈哈……”李顺高兴地弯腰抱起小雪,亲了亲小雪的脸:“小雪,开心不?” “嗯哪……开心呀——”小雪使劲点头,嘻嘻笑着。 “晚上回家就可以吃到鲜嫩的大螃蟹喽。”李顺说。 “是啊,是呀……今天晚上大家都到我家去吃螃蟹吧,我让妈妈煮螃蟹给你们吃呀。”小雪说。 闻听小雪的话,大家都笑了,包括四哥和墨镜小伙子。 老黎乐呵呵地说:“乖孩子,我们这么多人,你家能坐得下吗?”Ъiqikunět “能呀,能呀,我们家房子可大了,我都能在房间里骑自行车转圈圈……不信,爷爷你去看看,你也可以在我家房间里骑自行车的。”小雪认真地比划着。 “哈哈……”大家又都笑起来,李顺笑得尤其开心。 “叔叔,刚才你们去哪里了呀?”小雪看着李顺。 “我们刚才去爬这个小山了呀。”李顺指指山崖。 “哎呀——好高呀。”小雪仰脸看着,然后说:“我也要去爬,叔叔你带我去爬好不好?” “好呀,我带你去。”李顺放下小雪,拉着小雪的手往山崖那边而去。 看李顺带小雪走了,我坐到老黎身边。 老黎专注地看着水里的钓竿。 沉默了一会儿,老黎说:“这位李老板,看起来很喜欢孩子。” “是的。”我说。 “看他对这孩子的模样,好像这孩子是他自己的闺女一样。”老黎又说。 老黎的眼睛很毒,这都能看出来。 “呵呵……”我笑了一声:“这孩子其实也不是秋桐的,是我和秋桐到外地出差捡回来的。” “哦……是流浪儿童?”老黎看了我一眼。 我点点头。 “哦……是这样……可怜的孩子。”老黎说:“秋桐真是个好心人,人长得好,心肠也好……有一颗大爱之心,这样的人,才是世间最美丽的女人。” “是的……秋总是和内外兼修的美丽女人。”我说。 “这个李老板……做什么生意的?”一会儿,老黎又说。 “嗯……做贸易的,什么生意都做。”我含含糊糊地回答老黎。 “什么生意都做。”老黎看着我:“在星海做?” “以前在星海,现在在浙江。”我说。 “哦,他叫什么名字?”老黎说。 “李顺。” “李顺!”老黎口气加重重复了一遍。 “是的。”我看着老黎。 “原来他就是李顺。”老黎说着,脸上的神情有些意外。 “怎么?你知道他?”我说。 “他爹是不是卸任不久的那个那局长?”老黎说。 我点点头:“是……” “哦……原来是他……”老黎沉吟了一下:“这个李顺,是你那个美女上司的未婚夫吧?” “这你都知道?”我有些意外。 “听别人提起过。”老黎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接着说:“这个李顺可是挺能折腾的一个人,是个在某些圈子挺有名气的恶少,没想到今天会遇到他……” 我明白老黎这话里的意思,他一定知道李顺在星海这些年的作为。 “你和李顺是铁哥们?”老黎看了我一眼。 “算是个朋友。”我看着老黎的神态,又补充了一句:“普通朋友。” “哦……”老黎长长地哦了一声,接着又看着我,神色郑重地说:“小易,作为朋友,我提醒你一句,交友须慎重啊……有些圈子,是不能沾边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的心里有些发虚,忙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幸亏小雪不是李顺的亲生孩子。”老黎说了一句。 犀利 “怎么了?”我说。 “要是小雪是李顺的亲生孩子,那这孩子就遭殃了。”老黎说。 “为什么?”我说。 “李顺是个瘾君子……你难道不知道?你难道看不出来?”老黎说:“我一看李顺的眼睛,一看李顺的肌肤,就猜得出他是个瘾君子……而且,他时间不短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说。 “等你有我这般年龄和阅历的时候,你也会看出来。”老黎说:“小易,记住我一句话,千万不要染堵品,这东西,一旦沾上,一辈子就完了……不但害了自己的身体,还会危害后代。” “嗯,我是绝对不会的。”我说。 “李顺的生意,恐怕都是些道是的吧。”老黎说。 我没有做声。 “这些秋桐都知不知道?她不管李顺?”老黎又说。 “知道他涉足道上,但是管不了……西毒的事情不知道。”我说。 “唉……可怜的孩子……也难怪,李顺这孩子,恐怕他父母都管不了,更何况是秋桐呢。”老黎叹息一声:“秋桐这样好的女孩子怎么会答应做李顺的未婚妻呢?”筆趣庫 “因为李顺父母是秋桐的恩人,秋桐从小是孤儿,从小就得到李顺父母的接济,为了报恩,李顺父母提出要秋桐嫁给李顺,秋桐只有答应。”我说。 “哦……是这样。”老黎听完,沉默半天,又深深叹息一声。 我又沉默了。 “这个老李两口子,做事也真够糊涂荒唐的……秋桐这孩子,命也真够苦的。”半晌,老黎又说了一句。 听老黎说话的口气,似乎他认识老李两口子似的。 我心里猜想着,但是没问老黎。 “小易,作为朋友,我想和你你说几句话。”老黎说。 “嗯……你说。”我看着老黎。 “一个人生活在这个社会上,免不了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为了生存和发展,或许要和各种各样的人交朋友,这其中,有好人,也有不好的人……在这其中,保持自己做人的原则,坚守自己做人的底线,尤其重要,任何时候,都不要迷失了自己,都不要突破自己做人的底线。”老黎说。 看着老黎期待的目光,我认真地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社会很复杂,社会上的人更复杂,虽然每个人的生活环境不同,文化层次不同,因而所追求的目标和理想也不尽相同。但是,在内心深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同程度的做人原则。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原则,也就是说有个做人做事的底线,会有所为有所不为,懂得哪些事应该努力去做好,哪些事可以做,而哪些事是绝对不能做的…… “做人不能没有原则。如果自己都不知道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那么,就很容易走入歧途。所以,我告诉你做人要有原则,但这些原则也是与时俱进的。在不同的社会背景下,准则会有所不同,这个时期这样做可能是对的,而同样的做法放在另一个时期就是错的,甚至是违法的。那么,做人的原则也要随着变化着的社会而不断调整…… “做人难,做个好人更难!因为做好人有原则,他有道德水准的约束,需要忍让谦和。小不忍祸端常起,退一步海阔天空,成由谦逊败归奢,莫为小事动干戈。” 我默默聆听着老黎的教诲。 “做人要坚守底线,最大的底线是什么?是善良!”老黎看着我:“人一生要经历无数的诱惑,有的人能固执地坚持自己的理想,一时被认为是傻瓜,但最后才发觉这才是大智慧。 “就像人越过了‘绝不西毒’的第一步,就等于放弃了自己所有的坚持,从生理上根本动摇了自己人性的堤坝,行为自然失去了最起码的控制和约束,直到恶行变成了习惯,从此无法再回头,最后越走越远,直到跌落深渊……美丽的理想变成可怕的野心,都是从第一次越过底线开始的…… “一个人,要放弃自己做人的原则是很容易的,而要坚持自己的原则和理想,则举步维艰,但正因为你能坚持得住,才能让困难和痛苦渐行渐远,你才能最后享受到登上巅峰的快乐。” 我看着老黎,认真地点点头。 “小易,在狼和狗之间,如果让你选择其中一种,你愿意选择做哪一类?”老黎说。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我选做狼。” “说说原因?”老黎微笑哦着看着我。 “狼为了寻求自由,宁愿独立人格,自由思想,天天奔跑在大草原上,尽可能的享受大自然提供的一切美味,享受阳光和自由的空气,他们是草原的主宰,他们有的是尊严。 “不过当严寒来临时,他们必须学会抗拒暴风雪的寒冷,时常忍受饥饿的痛苦,随时担心自己冻饿而死。狼的生活可谓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biqikμnět “而狗的生活恰恰相反,被主人吆喝着到处忙活,没有自由,没有尊严,只有摇尾乞怜,狗的生活是有保证的,虽然从来吃不到什么美味,但是冬天到来时也不担心挨饿受冻。 “有主人的屁护,狗们感恩戴德,发誓下一辈子依旧为主人效忠,听话和驯服是狗们的标志。为了稳定的饭碗,为了自己老时有一份固定的口粮,一切都认了。”我说:“所以,对我来说,我宁愿做一只孤傲的狼,也不做乞怜的狗。” “说得好。”老黎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我:“狼和狗之间的选择,说明了你做人原则的基本底线……我刚才告诉你做人要有原则,并不是死板不变的,做人的原则,时刻要考虑到原则与发展的关系。 “有时候,做人的条条框框太多,则可能会束缚人的思维,让人失去开拓创新的精神,很难适应不断发展变化着的社会环境。因此,你在遵守做人的原则的同时,还要随时做出适当调整,不要让原则束缚和禁個自己的思想…… “给自己定原则的时候,要合情合理,还要切实可行。人总是要有一点精神的,不能没有追求,但是,要让自己感觉到目标经过努力是可以达到的,太重的压力是让自己背包袱,会成为沉重的负担。https:ЪiqikuΠet “做人,无论是做人的原则,还是目标和理想,最终目的是快乐,活的太累,是永远快乐不起来的……我今天和你说这些话,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我想说,不管你身处什么样的环境,我都希望你能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前途远大对得住自己良心的好人。” 我感激地看着老黎:“老黎,谢谢你给我的这些教诲,你的话我会牢牢记住的……这些话,我会受益终生。” “在你的一生里,你要学会原谅很多人人,原谅生命中对你不好对你犯下过错的人,包括李顺,他虽然也肯定做过很多坏事,或许也做过对不住你的事情。” 老黎意味深长地说:“有时候,我们愿意原谅一个人,并不是我们真的愿意原谅他,而是我们不愿意失去他。原谅并不总意味着你是错的,它只是意味着你的心胸更加宽广,意味着你更珍惜你们之间的关系……交朋友是如此,爱情也同样是如此……爱,不是寻找一个完美的人,而是学会用完美的眼光,欣赏一个不完美的人。专一不是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一心一意。” 听着老黎的话,我的心一动,不由想起了李顺,想起了冬儿…… 我懵懂感觉,走近心灵就能倾听心灵的跳动,走近情感就能感觉情感的炽热,走近尊严就能体验尊严的高贵,走近宽容就能体验宽容的博大。只要眼睛能捕捉到世界的美丽,你心中就会永留美丽的世界。 远眺茫茫大海,又想起去年流浪时在路上遇到的一个云游僧的话:人之修养应如山之稳重,如山之包容,如山之崇高,如山之坚忍;人之美德应如水之流通,如水之清澄,如水之深邃,如水之广阔;人的志向应如天之高远,如天之明彻,如天之无涯,如天之曙色;人的器局应如地之厚重,如地之妙用,如地之沉雄,如地之和众…… “看别人不顺眼,是自己修养不够。人愤怒的那一个瞬间,智商是零,过一分钟后恢复正常。人的优雅关键在于控制自己的情绪。用嘴伤害人,是最愚蠢的一种行为。”老黎又说:“生活中使我们不快乐的常是一些芝麻小事……学会控制自己的态度和情绪,不然你就会被它们控制。光让别人原谅你是不够的,有时候还要学会自己原谅自己。” 我点点头:”嗯……” 宝贝 “我刚才说做人要有底线,要把善良做当最大的底线,但这不意味着凡事都要忍让,善良不意味着软弱,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残酷社会,必要的时候,要学会硬一点儿。” 老黎又说:“生活中经常是这样,你想的越多,遇到的麻烦就会越多,反倒是什么都不想了,就一点麻烦没有。你怕的越多,欺负你的人就越多,反倒是什么都不怕了,就没人敢欺负你了……这世界总是这样,你人品好,别人都来占你的便宜。你横一点,反倒是人人都来讨好你……” 老黎的话充满智慧和勇敢,包含着睿智和奥妙,我听了大受脾益。 正在这时,老黎的手机响了,老黎掏出手机看了下,笑眯眯地说:“哎——我的宝贝女儿给老爸来电话了。” 老黎说着开始接听:“哎——宝贝闺女。” 看着老黎慈爱的表情,听着老黎疼爱的语气,我的心里一阵暖意。我想老黎的女儿一定是一个活泼可爱老实听话乖顺孝顺的女孩子。 老黎继续接听女儿的电话:“呵呵,老爸在我们上次来的那个岛上正捉螃蟹呢,捉了好多了……怎么,你不放心我,要过来看老爸?” 说着,老黎瞟了我一眼,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一听,老黎的女儿顾念着出海打渔的老爸,要来这海岛上看老爸了,果然是个孝顺的好闺女。 因为老黎的原因,我和老黎的闺女虽然从没谋面,但心里却已经有了好感,这叫爱屋及乌吧。 我心里突然就有所期待,想见见老黎这个孝顺的闺女。 我甚至冒出一个想法,我和老黎是朋友,要是以哥们来论,那他闺女岂不是得叫我叔叔呢? 边恶作剧地想着,边听老黎继续和闺女打电话。 “老爸和好几个朋友一起来的,三大一小呢……三大都是男爷们,年轻人,你放心就是,出不了什么事的……既然你今天还有客户要接待那就不要来了,我这边不用你操那么多心,工作才是正事。”老黎说。 我一听,心里有些遗憾,老黎不让闺女来了。 “嗯,好,老爸这边真不用你来喽,你能记着打电话问问老爸老爸就很开心喽。”老黎笑呵呵地:“我和几个小伙子正玩地开心呢,都是很不错的年轻人,还有一个是我的忘年交好朋友,放心吧,乖乖闺女,老爸这边一切都很好……好了,再见,拜拜。” 打完电话,老黎放下手机,笑眯眯的样子看了我一眼。 我说:“你闺女要来这里,你不让来了啊……” “是啊,她是不放心我,想过来看看我……我和你们这么多年轻人在一起,还有什么不让她放心的呢,她今天还在忙呢,有客户招待,我可不愿意因为我耽误孩子的正事……我还没那么老呢,我可不想让自己觉得成为孩子的累赘。”老黎笑着说:“怎么?我闺女没来,你有些遗憾?” 我呵呵笑着:“我木有啊!” 老黎说:“你有,我看出来了,你满脸都写着遗憾和失望呢……怎么?想看看我闺女?” 我说:“倒也不是很想,只是想看看你老黎调教出来的女儿是什么样子的……我可没有其他什么别的想法的哈……”ъiqiku 老黎乐了:“我调教出来的女儿什么样?哈哈,你觉得会什么样呢?” 我说:“必定是个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大家闺秀!”老黎“噗嗤——”又笑了:“小易,你这么高看我的能力……为什么会以为我女儿是个大家闺秀呢?” 我说:“废话,因为你呗……有你这样的老爹,你女儿还能差了。” 老黎说:“哦……如此说来,小易是你很喜欢大家闺秀式的女人了?” 我说:“恐怕没男人会喜欢刁蛮任性脾气古怪蛮不讲理的女人吧?” 老黎嘴巴半张,看着我:“哦……哦……” 我又说:“我和你是好朋友,我想我和你女儿如果见了,也会做成好朋友的。” 老黎嘴巴还是半张,点点头:“哦……哦……” 我说:“你怎么了?嘴巴怎么这样,怎么老是哦哦的。” 老黎眨眨眼看着我,又是:“哦……” 我突然笑了:“老黎,我和你是忘年交朋友,咱俩要是不论爷们,也可以论哥们,要是论哥们,你说你女儿见了我岂不是得叫我叔叔呢……哈哈……” 老黎笑了:“小子,转着弯来占我闺女的便宜啊……对了,你刚才说你要是见了我女儿,你们会做好朋友?” “是的!”我说:“有你这样的老爹,你女儿必定差不了,我觉得我和你女儿一定能做好朋友,当然,要是她能叫我叔叔更好了……哈哈……” 老黎说:“你小子……让我闺女叫你叔叔,想得美,我还想收你做儿子呢……哎——其实,小易,告诉你实话,要是你没有女朋友的话,我曾经心里还打算收你做乘龙快婿的,可惜。” 我听了一笑:“哎——老黎,晚了,你要是早认识我几年就好了,我现在已经有老婆了……不过,能和你做朋友,能认识你调教出来的女儿做朋友,也还是不错的……今天没机会了,看来要等以后了,我想你老黎的女儿也一定是个大美女吧。” 老黎说:“美不美的,反正到时候你要是见了我女儿,震惊死你——” 我大笑:“有这么夸张吗?老黎,你别逗我啊,我的小心脏受不住那刺激哈……” 老黎含蓄地笑着说,”我说的是真的,要是我女儿真的站在你面前,要是我告诉你这就是我女儿,你肯定会十分震惊,能不能震惊死我不敢保证,起码会让你发晕。” 我来了强烈的好奇心,说:“真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老黎说:“为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现在无法告诉你。”筆趣庫 我说:“那我什么时候被震惊呢?” 老黎说:“这个……要看机会了……要看我什么时候有心情,哈哈,或者,要看缘分。” 我看老黎笑得这么开心,也笑了起来。 正笑着,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来电,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我靠,是夏雨来的电话。 夏雨的手机短信我一个不回,她说不定受了刺激,要打电话来质问我找我麻烦的,她堂堂亿万千金,谁敢给她这气受啊,发了那么多手机短信,竟然一个不回,这还了得。 看我眉头皱起来,老黎说:“怎么了?怎么不接电话?” 我苦笑了下:“一个小魔女来的电话……我一看她号码头就发晕……实在是不想接啊……” “哈……小魔女?”老黎笑了:“我还以为是你女朋友来的电话呢,哪里的小魔女啊?” “就是三水集团的那个副总裁,夏雨大小姐……”我嘴巴一咧:“哎——我最怕的就是她……偏偏她来了电话。” 老黎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那你就按拒接呗,不想接那还让电话一遍遍响。”ъiqiku 我愁眉苦展:“老黎,我给你说,我要是按了拒接,她肯定还会马上打过来,我要是继续按拒接,她肯定会将骂我的短信发爆我的手机……哎——为了少挨骂,我还是接吧,谁让我和她们的三水集团有业务关系呢。” 我说着,按了接听键:“夏总,你好——对不起,我刚才没听到电话声音响。” 我一上来就得赶紧解释接电话晚的原因,先堵死夏雨找茬的嘴巴。 老黎在旁边忍不住笑了。 电话里沉默了半天,没有声音。 我有些发愣:“喂——喂——喂——” “二爷——”少顷,电话里传来一声娇滴滴柔颤颤温软软的声音,仿佛是从地底下传来的。 这幸亏是白天,要是晚上,我还以为是见鬼了。 我头皮一阵发麻,说:“你是人还是鬼?快快报上名来。” “二爷……人家明明是你的二奶嘛。”这声音还是那么酸娇柔嫩委婉:“你听听人家的声音,多软啊,温柔不温柔呢,人家是人呶,怎么会是鬼呢。” 我忙开始讨饶:“行了,行了,夏总,你别折磨我脆弱的神经了,我求求你说人话吧……别弄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声音来吓唬我了。” “我切——”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断喝,刚才的委婉和柔和一扫而光:“你个死易克,本小姐今天好不容易才有心情来点温柔的小菜,你以为谁都能享受到本小姐这般如此的温柔吗?不识抬举的混账,不但不知道感恩,还说我是人不人鬼不鬼,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是不是?” 夏雨在电话里刚有了几秒钟人不人贵不贵的温柔,接着又开始冲我喷火了。 我说:“你切,我还晕呢……夏总,别玩那么酸的好不好?我实在受不了,你那温柔的小菜似乎放醋放得太多了。” 夏雨说:“我切——你个混账二爷,我醋放多了,你不会放点酱油中和下,你干嘛要说本小姐是鬼?快说——” 我说:“我没说你是鬼啊,我是说你的声音听起来的感觉。” 夏雨又开始无力霸道找事了,我又得开始忙着解释了。 老黎不看我,看着海面,嘴角带着笑意。 “听起来的感觉……反正是一回事,你说我声音听起来像鬼,那不就是说我人是鬼吗?好啊,易克,我和你之间的帐越来越多了,上几次的帐都还没算清,这次又加了新帐了……我给你一笔一笔记着呢,累计着呢……旧愁添新恨,没治了……你说该怎么办吧?”夏雨的声音里带着刁蛮和任性,还有几分得意。 我说:“你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实在是拿你没办法了……老天啊,我怎么会遇到你这样的人啊……” “嘻嘻……”夏雨笑起来,声音突然又变得温柔起来:“哎——二爷啊二爷,别这样嘛……遇到我这样的人,这是上天对你的惠顾啊,你怎么这般悲观和伤心呢……二爷不开心,二奶也很不开心喽……哎——二爷,别这样哦……笑一个给二奶听听——笑啊,笑——” 我实在笑不出来。 “叫你笑,你干嘛不笑?快给我笑——”夏雨带着命令式的语气。 我对着电话:“嘎嘎——”干笑了两声,这两声听起来不像是笑,倒像是乌鸦叫。 虐待 这两声嘎嘎让老黎浑身一抖,接着就扭头看着我,脸上带着意外的表情,似乎疑问我打电话怎么会这样笑。 我冲老黎一咧嘴,苦笑了下。 老黎抿嘴一笑,接着又扭头继续看着海面。 “咔咔——你终于笑了,笑得和乌鸦叫一样。”夏雨说:“我问你,昨天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手机短信,你为什么一个也不回?你难道不知道本小姐的脾气?不知道在能回短信的情况下不回是什么后果?” 我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夏雨说。 我说:“第一,我不知道你给我发短信了,我的手机短信设置的是无声状态,来短信从来不提示,而且我这人从来不看手机短信,来了都是直接删除……第二,我不知道夏总的脾气这么大,不知道不回短信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你扯淡,你撒谎。”夏雨说。 “我木有扯淡,我木有撒谎!”我说。 “你继续扯淡,你继续撒谎!”夏雨说。 “木有,我木有!”我说。 “不管你这次是不是扯淡,我老人家大人大量既往不咎,但是,从今后,见到我的手机短信,第一必须看,第二必须回……当然,要是当时不方便,比如大奶在旁边,可以暂时不回……但是只要是方便的时候,必须要回!”夏雨说:“二爷,别忘记了,我可是你的大客户,有你这么虐待大客户的吗?客户就是上帝,我是你的上帝,你不要这么虐待上帝好不好?” 我说:“好,我知道了。” “嗯……知错就改是个好孩子……我就喜欢听话的好孩子……乖克克,以后要好好听姐姐的话哦……”夏雨得意地笑着,开始逗我。 “夏总,你还有事吗?”我说。 “干嘛?上帝给你来电话,你不好好接听,怎么还质问上帝?”夏雨说。 我说:“不是,我不是质问,我是询问。” “额……二爷,你在哪里呢?”夏雨说。 “我在和朋友一起,还有朋友的孩子一起玩呢。”我说。 “哦……玩啊,玩什么呢?”夏雨说。 “木有玩什么啊,就是在海边玩呗。”我说。 夏雨突然有些惆怅地说:“二爷,我想你了。” 我一时无语,说:“你今天没事?” “有事,刚忙完一个事情……在忙碌的间隙。”夏雨说。httpδ:Ъiqikunēt “那你好好忙吧,不要耽误工作!先这样。”我想挂电话了。 “没有我的话,不准挂我电话!”夏雨说。 “哦,我没挂啊……”我说。 “但是你有挂的倾向了。”夏雨说。 “哦,我怎么没发觉呢。”我说。 “我不说挂你不准挂。”夏雨说。 “但是你不准没完没了啰嗦,有事就说,没事就挂!”我说。 “额……我有事啊……”夏雨的声音又有些可怜巴巴的。 “什么事呢?”我说。 “我想你啦……怎么办呢?二爷。”夏雨说。 我又无语了。 “讨厌的工作,讨厌的夏季,给我安排那么多活,周末也不让我好好玩。”夏雨又嘟哝着。 “忙是好事啊,忙了可以充实,忙了可以锻炼自己的能力。”我随口说。 “哼,大话空话,少给我来这一套……一点都不好玩,我不工作了,我要出去找你,我要和你一起玩!”夏雨突然说:“二爷,趁大奶不在你身边,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这就过去找你!” 我一听,头大了。 夏雨竟然要过来找我玩,这岂可了得!且不说我见了她头疼,这里还有个老黎老爷子呢,夏雨这顽劣性格来了还不得把老黎折腾晕啊! 我断然回答夏雨:“不行!你不能来!” “为什么不行?”夏雨说:“二爷出来游玩,大奶不陪,二奶陪同是应该的!” “不行就是不行,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你得给我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不然,我非去不可!” “我不告诉你我在哪里,你来个鸟啊……” “你才是鸟……快说,为什么不让我去?” “我们几个朋友你都不认识,我们几个大男人在一起玩,你说你来掺乎什么?该干嘛干嘛去,别黏糊我!” “不认识怕什么,你因为我怕你们这些老男人啊?不认识去了不就认识了?”夏雨说:“让他们见识见识本小姐,也算是他们的荣幸哦,我去了让他们看看你有个这样漂亮可爱温柔贤惠的二奶,不也是给你长脸吗?” 我哭笑不得:“好了,夏总,我求求你,别折磨我了好不好……你真谦虚啊,你要是温柔贤惠,那天底下就没有温柔贤惠的女人了……你让我安心休息一天行不行?” “你什么意思?死易克,你敢说我不温柔不贤惠?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刁蛮野蛮霸道了?你小子胆子不小啊,敢污蔑二奶的清白。”夏雨叫起来:“死易克,有你这么对待客户的吗?你看看人家大奶,还请客户吃饭,你呢,一起见个面都不答应,你这样做生意,会木有大客户的哦,我告诉你,我今天找你是要谈生意,谈你那天和我说的方案,这是工作吧,这是正事吧。” “业务的事情今天不谈,我还没做出方案,做完了方案,我会亲自呈送给你夏总的,现在是我的私人休闲时间,不谈工作。”我直截了当堵回去。biqikμnět “这……那……你……”夏雨似乎一时没辙了,讪讪地说:“臭二爷,臭易克,你不和我玩,我不喜欢你了……我讨厌你,讨厌你……” “嗯,好……讨厌吧。”我说。 “哼,哼,不跟我玩,我还不稀罕和你玩……你去死吧……能死多远就死多远。”夏雨气哼哼地挂了电话。 我松了口气,终于打发完了这个小魔头。 我收起电话,看看老黎,老黎正笑眯眯地看着我:“打完了?” “嗯……”我装起手机。 “怎么对这位夏总讲话这么不客气啊?她不是你的大客户吗?”老黎说。 “唉——老黎,你是不知道啊。”我长叹一声:“苦哇——你可知道我有多苦哇……这位夏总实在是太难缠了,刚才非要来找我玩……我死活没答应,这个女孩子,太刁蛮古怪疯狂了,我都难以忍受,她要是真来了,我看你这把老骨头也要被折腾地够呛……为了老伙计你多活几年,我坚决没答应让她来。” “哈哈……”老黎听我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大笑不止。 我看着老黎:“伙计,你笑什么?” 老黎笑完,看着我说:“看来真是一物降一物,原来伙计你也有害怕的人啊……哈哈哈,哎——这个夏总为什么老是缠着你呢,她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我哈哈一笑:“天方夜谭啊,老黎,人家是亿万千金,后面追着的富家子弟不计其数,我这样的穷光蛋,怎么会进入人家的眼里,她不过是好玩,喜欢耍弄人,找我寻开心罢了。” 老黎认真地说:“那她要是真的喜欢上你了呢?” “这绝无可能。” 老黎似乎较了真,说:“那要是真的有可能呢?” 我郑重地说:“那显然是不行的,别说她不会真正喜欢我,只是拿我来找穷开心,即使,我说的是万一,即使她喜欢我,我也不会和她好的,不说她那性格会让我发狂,就说我已经有了女朋友,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绝对不会背叛我的女朋友,我的女朋友对我非常非常好,是我的患难之交,命运的安排让我们在一起,我不会离开她……虽然夏总是个亿万身家的千金小姐,但是对我来说,钱和爱情永远不会挂起钩来。”https:ЪiqikuΠet 老黎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点点头:“嗯,不错,你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我很赞赏你这一点,你这一点,你此时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和我当年是何其相似…… “现实里的爱情,总是伴随着物质,而这种爱情能否走到最后,是需要时间来检验的,只有患难时候的爱情和友情,才是最珍贵的。” 我笑了:“老黎,你对爱情也还挺有见解的……我想啊,能配得上这位夏总的,应该是那种条件相当门第般配的,门当户对啊……” 老黎淡淡一笑:“那也未必,有钱人也未必都是这么想的,这个要区别看待……对了,刚才我看你和那位夏总打电话的时候痛苦的神态,这位夏总真的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我说:“倒不是讨厌,只是头疼啊,头疼,你懂吗?哈哈,其实这个女孩子倒不是那么讨人厌,也有可爱的一面,起码本质还是不错的,就是太好玩了,太疯了……我实在是被她搞怕了……要不是因为有业务,我实在是希望永远也不要见到她。” “哈哈……”老黎又笑起来:“你和他们的报纸征订业务谈得怎么样了?” 刮目相看 “刚开始,八字还没一撇,我准备做一个完整的方案给他们。”我说。 “嗯……有方案好,这样正规正式……也显得尊重人家。”老黎说:“小易,你做职场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我想了想:“最终目标……自然是做大做强,做同行业最好的。” 老黎说:“那你现在是什么状态?” 我说:“刚起步……迈步从头越。” 老黎说:“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我说:“自然是资金……我手里要是有一千万,我早就把事业做大了……可惜,现在手里只有一点点钱,嘿嘿……只有慢慢来了……我现在需要的是积攒第一桶金……这第一桶,越多越好。” 老黎说:“其实,做职场,第一桶金确实很重要,但也未必需要很多。” 我说:“呵呵,这话怎么说?” 老黎说:“1998年,马化腾5人凑了50万创办腾讯;1998年,史玉柱借50万搞脑白金;1999年,丁磊用50万创办163;1999年,陈天桥炒股赚50万,创办盛大…… “你看,他们的第一桶金都不多,现在却都做大了……所以说,第一桶金不在于多少,而在于你怎么用?而在于你的目标大小,而在于你的胆量和气魄……换句话说,50万就可以决定你的职场命运。” 老黎的话让我深感赞同,深受鼓舞,说:“嗯……对,说得好,老黎,50万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职场命运……老黎,你放心,我会做给你看的,我会让你看到你的小伙计不是一个平庸之辈,一定会在职场大有作为,一定会在同行业中做大……对我来说,人生的意义就是奋斗。”筆趣庫 老黎又说:“人生之奋斗,不能仅仅凭一腔热情,也不能仅仅凭一身豪气和壮志,还要学会修心,要在奋斗的过程中不断修心,修心之关键,在于一个忍……忍,有时是环境和机遇对人性的社会要求,有时则是心灵深处对人性魔邪的一种自律。” 我看着老黎,不语。 老黎又说:“大事难事看担当,逆境顺境看胸襟,有舍有得看智慧,是成是败看坚持……担当、胸襟、智慧、坚持,此乃成大事者必备之素质也……小易,想一想你做到了几项,每一项又做到了几成?” 我说:“我不知……没想过。” “你该没事的时候多想想。” “嗯……”我点点头:“老黎,我会记得你的话……老伙计,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出让你对我刮目相看的成就来,我绝不会庸庸碌碌过一生的。” 老黎笑着点头:“有志者,事竞成啊……我会看着你的成长和进步的,我会为你的每一个进步而欣慰和自豪……记住一句话,少说多做,有些人经常高谈阔论,以为无所不知,其实这只是一种盲目的自信;有些人喜欢重复自己的偏见,以为这是智慧,孰不知它依然是谬误。” 我点点头:“是的。” 老黎笑笑:“这话话题太严肃了,不谈这个了,今天我和你说的够多了,说的太多,一来你消化吸收不了,二来会觉得我啰嗦,害怕我又大侃特侃大道理,哈哈,不过呢,没办法,我肚子里这点东西,过期作废,还是不时倒出来给你用用的好,或许会对你的人生和事业有帮助。” 我笑了。 老黎笑眯眯的。“我可真羡慕你爹,有你这样一个好儿子,不过我也很知足,看来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对了。哎——真遗憾,你不能做我干儿子,也不能做我女婿。” 我说:“那有什么?儿子和女婿就一定会孝顺了?我们做个朋友,忘年交的朋友,多好啊,干嘛非要把我降低一辈呢,我心里把你当长辈就行了,我们平时还可以像哥们一样交流呢……我喜欢这种感觉……我刚才还盘算,要是你女儿刚才来看你,我还想让她叫我叔叔呢。” “哈哈,你小子,净做不吃亏的买卖……算盘打地很精明哦……”老黎又爽朗地笑起来。 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一看,是秋桐打来的。 “喂——秋桐——”我说。 “呵呵……在哪里玩呢?”秋桐安静的声音。 “在海里的一个小岛上捉螃蟹呢。”我说。 老黎注视着我。 “哦……在海岛上捉螃蟹啊,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我好想和你们一起去……可惜,我这边脱不开身。”秋桐说。 我当然不希望秋桐过来,其实不是我不希望秋桐过来,我巴不得求秋桐能过来和我们一起,而是李顺不希望,只因为李顺不希望,也就成了我的希望。 “秋桐,你在干嘛呢?”我说。 “在陪客人逛星海广场呢。”秋桐说:“小雪玩得开心吗?” “非常开心,你放心好了!”我说。 “小雪和你在一起,我当然放心,只是海上风大,要防止小雪被风吹了感冒。”秋桐说:“就你们俩一起捉螃蟹的?” “不是,还有我的一个忘年交老朋友,一个人老心不老的半大老爷子……我们今天沾了他的光,跟着一起出海了。”我边说边笑看了老黎一眼,老黎呵呵无声地笑了。筆趣庫 “哦,呵呵,你还有忘年交的朋友啊……这倒是第一次听说……”秋桐说。 “老爷子人很好的,和我是铁哥们。”我说。 老黎闻听,又笑了。 “和老爷子交朋友,该是铁爷们啊,怎么是铁哥们,看你,没大没小的,人家听了会不高兴的。”秋桐责怪我。 “没事啊,我们俩有时是爷们,有时又是哥们。”我说。 老黎笑着点头。 秋桐又笑起来,接着说:“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说:“晚饭前把小雪送回去,你准备好晚上蒸螃蟹给小雪吃好了,今天抓了很多螃蟹,保证又大又肥。” “好呀,晚上我可以沾你们的光打牙祭了。”秋桐笑得很开心,又叮嘱我:“小雪出来背的小包里有我准备的外套,要是风大冷了,你记得给她穿上外套啊,别忘记了。”https:ЪiqikuΠet “好的,没问题!”我说。 “还有,小雪的包里还有个保温水杯,我出门前给她装了罗汉果茶,记得给她喝。” “嗯,好的。” “还有,包里还有巧克力点心,小雪要是饿了,记得拿给她吃。” “好的,哎,我会照顾好小雪的,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我笑着说:“还有吗?” “呵呵,既然你嫌我啰嗦,那就没有了。”秋桐笑着。 “那你就好好陪客人吧,我这边不用你操心!”我说。 “好,好,我不操心……让您老人家受累了今天,替我当了一天保姆。”秋桐说。 “呵呵,怎么?要不要雇我做你家的男保姆啊?”我说。 “哟——那可雇不起,你人长得这么高大,那么能吃,我可养不起你!”秋桐说。 “那我可以考虑少吃一点儿。”我说。 “嘻嘻……少吃会瘦的,海珠会心疼的哦……到时候海珠责怪我,我可受罪不起。”秋桐说。 “我要是瘦了,光海珠心疼,难道你就不心疼吗?”我半玩笑地说了一句。 “我……”秋桐一下子顿住了,接着轻笑了下,笑声里似乎有些慌乱和尴尬,沉默片刻,接着说:“任何一个朋友身体不好了,我都会心疼的。” 秋桐的话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秋桐的笑让我的心微微一颤,我似乎感觉到了一些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感觉到。 我们突然都沉默了,沉默中,我似乎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秋桐心里滋生着,却无法确定和捕捉。 我于是抬起眼睛看着天空,并无词的言语也沉默尽绝,惟有颤动,辐射若太阳光,使空中的波涛立刻回旋,如遭飓风,汹涌奔腾于无边的荒野…… 蓦然想起浮生若梦和我说过的一段话:“人和人相遇靠的是一点缘分,人和人相处靠的是一点诚意,人和人相交靠的是一颗真心。岁月需要回忆,朋友需要相聚;缘分需要偶遇,生命需要延续;该来就来该去就去,无所谓灯红酒绿。无论时光如何绵延,让真情永远;无论世事如何变迁,让宽容永远;无论快乐还是忧伤,让祝福永远。” 这样想着,我的心起起落落起来,内心深处那一簇微澜的摇摆的火苗似乎又扑闪了一下…… 人生里到底该有多少纠结,人世间到底该有多少伤痛…… 为情而生,为情而灭,为情而痛,为情而泣,说不清道不白的是情,剪不断理还乱的也是情。一个情字,断了多少离魂,伤了多少心扉…… 我的心突然忧郁和惆怅起来,感到了无比的寂寥和落寞…… 慌乱 “今天天气真好。”秋桐终于打破沉默,似乎在没话找话说。 “是的,天气真好……太阳好明媚,天空好湛蓝,空气好清新。”我忙说。 话题叉开,我和秋桐又说了一会儿无关紧要的闲话,挂了电话。 老黎这会儿一直看着我和秋桐打电话,看我放下电话,说:“小易,你称呼你的老总不叫职务,直接叫名字?” 我一怔,接着说:“哦,我和我们老总私人关系挺好的,公开场合叫职务,私下她让我叫她名字,这样显得不拘束。” “哦……”老黎点点头:“你这位老总挺平易近人的吧。” “是的,没有架子,和员工打成一片!” “难得……难得。”老黎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接着看看远处,远处李顺和小雪正从山崖上下来,李顺正抱着小雪。 “这个年轻人啊……唉……”老黎又自语了一句,接着叹了口气。 我知道老黎说的这个年轻人应该指的是李顺,他在为李顺叹息。 这时,李顺和小雪回来了,李顺放下小雪,小雪蹦跳着跑过来。 “哎——闺女,看,你走了这一会儿,爷爷又捉了这么多螃蟹。”老黎自豪地向小雪展示他的战果。 “吖——真的呀,爷爷好棒啊……”小雪围着装螃蟹的水桶欢叫蹦跳,拍着小手。 李顺站在一旁,看着小雪高兴的样子,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这会儿,李顺的脸上似乎有了几分血色。 我记着秋桐电话的叮嘱,拿过小雪背的小包,打开,拿出外套给小雪穿上,接着又拿出水杯和巧克力给小雪,让她吃喝。 “爷爷,给你吃一块巧克力——”小雪递给老黎一块巧克力:“这是我妈妈给我的带的,可好吃了,我家里还有好多好多。” “乖孩子,小雪真乖,爷爷不饿,你吃吧。”老黎慈祥地抚摸着小雪的头。 李顺这时冲我走过来,拉了我一把,低声说:“走,跟我到那边去。” 我站起来跟李顺走了几步:“干嘛?” “我刚才在岛上发现一个好东东,我带你过去看看。”李顺带着神秘的神情在我耳边低语。 “什么好东东?”看李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我来了好奇心。 这时,我看到老黎边逗小雪玩边不经意地瞟了我和李顺一眼。 “别多问,去了一看便知。”李顺冲我挤挤眼睛,拉着我就走。 看到李顺和我边嘀咕边开走老黎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接着继续逗小雪玩。httpδ:Ъiqikunēt 老黎貌似不经意的一瞥,没有引起我的特别关注。 走到渔船停靠的地方,李顺对我说:“你去找那船老大要个照明的东西……再找一把铁锨。” “大白天要照明的东西干吗?铁锨又是要干嘛?”我说。 “让你去你就去,怎么这么罗嗦,一切行动听指挥,快去!”李顺龇牙一笑。 我上了渔船,找船老大要了一个手电筒,在船舱里翻了半天,找到一个军用小铁锨。 然后,李顺带着我绕过山崖的阳面,走到小岛背阴的地方。 这里阳光常年照射不到,岩石很湿滑,空气也显得有些阴冷,周围遍布半人高的荒草,一阵海风吹过,阴森森的。 “刚才我带小雪围着小岛转了一圈,不经意一瞥,发现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就在这里。”穿过荒草,李顺在山崖下停住脚,拨开荒草,赫然看到一个西瓜大小的黑黝黝的小洞口。 不过,显然这个洞口不是这么大,因为下面是用大小不一的石头堆积起来的,好像有人工堆砌的痕迹,似乎当初堆砌这洞口的人是全部用石头把洞口封死的,不知什么原因,或许是长期风水雨打抑或是偶尔大浪冲击上来的缘故,上面的几块石头掉落了,所以才露出这么一个小洞口。ъiqiku 我看了看石头堆砌的高度,这洞口不小,一人多高,宽有2米多。 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个山洞,周围荒草遍布,如果不注意,还真不容易发现。 我有些奇怪,这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是谁在这里用石头把洞口堵死的呢?为什么要堵死这洞口呢? 李顺看了看我:“把这些石头铲除开……我们进洞去看看。” 我犹豫了下,说:“有必要吗?这里面说不定有毒蛇猛兽。” “操——你少吓唬我,你以为是我吓大的?”李顺满不在乎地说:“我这人向来好奇,我们就当是探险了……哈哈……” 我没有再说话,挥动铁楸,用力将堵在洞口的石墙推倒,清理了半天,扒拉出能进人的宽度。 一股潮湿的霉味迎面扑来。 我用手电筒往里照了照,洞内空间似乎不小,空荡荡的,只是看不出这洞有多深有多长。 “走,进去看看。”李顺一晃脑袋。 “慢。”我拦住李顺。 “怎么了?”李顺看着我。 “这洞好像多年没人进去过,防止里面缺氧。”我说着放下铁楸和手电,就地取材用身边的荒草做了一个火把,点着,然后用力扔了进去。 火没灭。 “进去吧。”我松了口气。 我和李顺进了山洞,我打着手电筒照照地面,比较平坦,又照照洞壁周围,怪石林立,洞内的霉味很大,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我和李顺小心翼翼往前走,我注意着周围的环境,仔细的捕捉每一丝异常的声响。 走了大约十多米,我发现这地面的地势在逐渐下沉,两旁的怪石分布也更加紧密。 “我擦,这洞竟然还是往下走的。”李顺嘀咕了一句。 我没有做声,看看洞壁四周,不断渗水,湿漉漉的,怪石的凹处黑漆漆的,不知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沿着洞道往下走了一会儿,地势又变得平坦,我大致揣摩了下,此时我们的位置应该低于海平面好几米了。 此处的海水都比较浅,周围遍布的小岛如果在陆地没下沉前应该就是山峦,这山洞不知是怎么形成的,竟然还往地下钻,难道还能钻入海里不成? 又走了大约10分钟,眼前的洞道弯弯曲曲,变得狭窄起来,从外面看去,如一条深不可测的长廊,手电光芒穿透黑暗,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洞壁。 我看了下李顺:“还要往里走吗?” 李顺点点头:“既然来了,就看个究竟。” 我们于是沿着洞道继续前进。 洞道越来越曲折,不断往下,地面很湿滑,我们小心翼翼地走着,防止滑倒,洞道两侧不断有小径分叉开去…… 我又停住说:“我们不要前进了,洞穴太深,如果迷失在里面,就有苦头了,还是及早返回吧。 李顺还是表示反对,说:“怕什么,多大个鸟事,就这么大一个小岛,我就不信这洞有多大……我们已经走了这么多,现在返回,不是前功尽弃了吗?如果前面走不通,我们沿着洞壁返回就是了,不会迷路的……走,继续走……我倒要看看这山洞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地面越来越湿滑不平,在我们行走的主道上,不断有阴暗的小径,朝两边辐射开去。手电照过去,小径上潮湿昏暗,氤氲着一层紫气。我们不为所动,只是沿着相对来说宽敞的主道前进。 越走越远,洞道不断变窄,到后来,左右洞壁相距不足1米,形状奇怪的山石纵横交错,有时需要攀住岩石才能前进,那些石头冰凉湿滑,摸上去有种奇怪的感觉。筆趣庫 走上一块平整的大石时,李顺提议休息,于是我们停下来,我一屁股坐在石头上。 突然,一股怪异感觉从我与石块接触的肢体部位传来,屁股下面的巨石似乎在微微地蠕动,我手掌抵住石面,如同抵住一个冰凉滑腻的肉体。 我惊出一身冷汗,差点从石头上跳起来。看李顺正在自在的抽烟,边用手电筒照四周,神情淡定,我只好强按住心头的不安。李源抽完一支烟,将烟头随手向旁边一扔,说:“抽完了,我们继续前进。话音未落戛然而止,失声惊叫起来:“什么声音?这么嘈杂?语调里充满恐惶。我说:“别一惊一乍的,哪有什么声音啊? 李顺面带惶惑,沮丧地说:“可能是我的幻觉,我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象从我的脑子里冒出来,突然又消失了。” 我看了李顺一眼,默然无语。 探洞 我不想坐在这个大石头上了,站起来问李顺:“还要继续前进吗? 李顺站起来说:“当然。” 走过几步,李顺说:“则才那块石头好怪异,好象一个有生命的东西,我感觉它在呼吸。我心头一跳,却不动声色,说:“我怎么没发现?别吓唬自己了…… 李顺嘿嘿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山洞里,听起来显得很阴森。 地面越来越湿滑,右侧巨大的山石如立柱般擎起了顶壁。走过一段距离后,听到了流水的声音。这声音显得突兀而奇怪,水声就在前面。 当我们一步步走近,发现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前面是一片黑乎乎的洞壁,洞壁下面,竟有一条河水涌动的暗流,水声沉闷,从一侧洞壁中涌出,在洞中旋成一个小小的水潭,扎进另一侧洞壁。httpδ:Ъiqikunēt “到头了。”我松了口气。 “哦……就这么到头了?”李顺显得有些意犹未尽,用手电筒照着那暗流,说:“你说,这水是淡水还是海水?” “肯定是海水,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在海平面下面十多米的地方。”我说。 “哦……那这岂不是水下龙宫了?哈哈,啊哈哈……”李顺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笑声回荡在山洞里,回音阵阵。 笑毕,李顺呆呆地看着山洞,四周突然安静下来…… 突然,一阵扑啦啦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接着,一群飞鸟从黑暗里冲出来—— “我靠——蝙蝠——快蹲下,抱住头。”李顺大叫一声。 我和李顺忙蹲下抱住头,耳边听到空气快速流动的声音,周围传来蝙蝠发出的瘆人吱吱叫声……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种声音好像是无数老鼠在搞聚会。 不时有蝙蝠撞到我身上,有一只甚至撞到了我的手上。 我不由恐惧起来,我擦,这里的蝙蝠会不会是传说中的吸血蝙蝠啊,要是那样,那我和李顺就成了它们的一顿美餐了。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更加恐惧。 幸亏这些蝙蝠不吸血,只是被李顺的大笑惊扰了,在山洞中胡乱扑腾了一阵,然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我和李顺站起来,借着手电光,我看到李顺的脸苍白地可怕,他刚才一定比我更恐惧。 “走吧,回去。”李顺拿着手电筒转身就往回走,我跟在他后面。 “这山洞看来是没有人来过的。”我自言自语地说。 “没人来过那洞口怎么会被石头封死?那石头显然不是天然的,是人工弄的。”李顺说。 我听李顺这么说,也觉得有些奇怪:“或许是有好心人怕有好奇者像我们这样的进来玩发生危险,所以才堵死这洞口的吧。” “哪里有这么多好心人……我看这山洞说不定有道道。”边走李顺边用手电筒四处乱照:“周围的海域这样的无人岛不少,极少有人会来这里的,花那么大力气堵死这山洞,就为了怕好奇者进来出危险,值得吗?” 我说:“可是,我们刚才都走到头了,这里什么都没有。” 李顺没有说话,还是边走边用手电筒找着四周。 往上走了半天,李顺突然站住了脚步,手电筒光柱不动了:“来看看,这是什么?” 我过去一看,是一个刻在石壁上的箭头,箭头平行着,然后向上拐了一个弯。 李顺用手电筒往旁边一照:“这里有个分叉洞口。” 我看了下,这洞口一米见方,不大,里面黑乎乎的。 “这箭头就是指向这里。”李顺说。 “嗯,是!” “走,进去看看。”李顺说着一弯腰就走了进去。 我弯腰跟进去。 进去后才发觉里面的洞道其实挺宽,高2米多,宽3米多,地面也很平坦,也没那么潮湿。 “哈哈,洞中洞,别有洞天啊……”李顺边往前走边说。 走了大约20多米,前面突然豁然开朗,一个大厅出现在面前,大厅有四五十平方的样子,顶部高约4—5米,周围石壁也很光滑,但看不出有人工雕琢的痕迹。 “我靠,原来这山洞真正的风景在这里……看看,这大厅,看看,这大厅周围还有好几个凹进去的洞,好像是客厅带配房啊,哈哈哈……”李顺笑起来。 我们沿着大厅的周围走了一圈,确实如李顺所说,这大厅和周围的凹洞还真像是客厅带配房。 “嗯,好,不错,很好……这里很好……洞天福地……如果好好改造一下,这里是个很不错的地方。”李顺满意地不停点头。 我们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李顺和我都点了一支烟,慢慢吸着,一会儿,李顺从我手里拿过铁楸,又站起来,这里敲敲那里打打,显得十分有兴致。 “如果有人住在这里,那些蝙蝠有了邻居,也就不会这么寂寞了。”李顺转身看着我。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没听出来?怎么跟着我混的,这么不能理解领导意图?”李顺嘿嘿一笑。 “我理解力差,没听出来。” “我要把这个岛买下来,我要开发改造这个山洞,我要把这里作为我在星海的复兴基地,我要和白老三作伴。”李顺大手一挥。 “什么?你要买下这个岛来?你要开发利用这个山洞?”我有些吃惊:“你疯了?” “哈哈,我没疯,白老三能盘踞那个岛,我李顺为什么不能占据这个小岛,我可不能离白老三远了,我要时刻陪伴着他……”李顺得意地说:“刚听你一说白老三买下了那个岛,我就开始打这个岛的主意了,我刚才带小雪转悠,一直在留意这岛上有没有可以利用开发的地方,老天有眼,让我发现了这个山洞,这时上天赐给我的山洞啊……” 我看着李顺,还是觉得李顺的想法有些疯狂,很怪异。 李顺说:“这事不用你操心,我会安排人去干的,从买岛到改造的流程你都不用管,我找其他人去操作,当然,这买岛和改造都要秘密进行,不能用我的名义,不能让白老三知道是我搞的……哈哈,等神不知鬼不觉弄完了,老子就来这里进驻,要把这里作为我 Ъiqikunět们的一个大本营,老子要在这里运筹帷幄,要和白老三好好较量一番。 “看,这些凹进去的山洞,可以扩大一些,作为一个个的独立房间,这大厅,可以作为开会的地方,这周围的洞壁,整理平滑,好好装饰一下,这地面……嗯,这地面要铺上高档的地板砖。”biqikμnět 边说李顺边用铁楸随意敲打着地面:“这地面要下些功夫。” 我突然听到李顺敲打地面的某一个地方声音有些异常,站起来说:“咦——别动——” “怎么了?”李顺看着我,站在那里。 我冲李顺走过去,从李顺手里拿过铁楸,又敲打着刚才李顺敲打的地方,侧耳倾听。 “笃笃——”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有些嗡嗡的感觉。 我又敲打其他地方:“梆梆——” 显然,这声音不同。 李顺也听出来了,说:“怎么?这里的声音不一样?” 我看着地面,略微有些潮湿,和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不同。 我皱起眉头,死死看着刚才敲打的地方。 “这下面有些空。”李顺看着我小心翼翼地说。 “嗯……”我点点头。 “挖——挖开看看——”李顺突然兴奋起来。 我挥动铁楸就开始挖起来,我同样很好奇。 泥土比较坚硬,我用力挥动铁楸往下铲…… 越往下挖,那种声音就越明显。 挖了大约30多厘米,铁楸突然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我又扩大挖的范围,一会儿,一个黑色的铁箱子呈现在我们面前。 铁箱子呈正方形,长宽大约40厘米,有些生锈。 “我靠,还真有东西:“李顺大叫起来:“这是什么?这里面是什么?我猜是海岛的宝藏……哇,海岛的宝藏啊……我就知道这海岛会有道道,我就知道的我的眼光不错,我看上的地方,必定是风水宝地。” 我没理会李顺,用铁楸挖开铁箱子周围的泥土,然后站起来看着铁箱子发呆。 “弄出来打开看看……里面肯定有好东西。”李顺说。 我和李顺一起合力把铁箱子抬出来,箱子很沉,没有上锁。 “快打开——”李顺迫不及待地说:“兄弟,说不定里面都是价值连城的珠宝,到时候咱俩一人一半……哦,不,我比你大,我拿四,你拿六……算了,还是我拿3,你拿7吧,我得让着你……” 还没开箱,李顺已经开始筹划分赃了。他倒是挺大方,自己拿小头。 我想笑又笑不出,伸手要开箱,李顺倏地掏出手枪,往后退了几步,弯腰拿枪对着铁箱:“要是里面有什么怪物出来,我先一枪崩了它。” 看来李顺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海盗的宝藏。 我用力开箱盖,很结实,打不开。 我拿起铁楸用力撬开箱盖,打开一看,出乎我的意料,里面竟然装的是一箱鹅卵石。 鹅卵石就是很普通的那种,既不是金子的也不是玉的,海边沙滩上到处都是。 李顺站在几米远的地方看着我:“怎么样?里面是什么东西?” 在洞里 “没事,过来吧,里面什么都没有,都是鹅卵石。”我站起来拍拍手。 “什么?一箱石头?”李顺收起枪走过来,满脸失望:“还以为能有一箱子金银珠宝呢……怎么是一箱子这玩意儿……这些石头是不是玉石啊?要不,就是钻石?” “你家有这样的玉石和钻石?”我说。 李顺弯腰拿起那些鹅卵石看了又看:“还真是到处可见的鹅卵石……谁把这些鸟鹅卵石埋在这里让老子空欢喜一场?” 我的眼睛死死盯住铁箱子出土的那个坑,下面是泥土,看不出什么异样。 我拿着铁楸刚要过去继续往下挖,突然心里一动,看了看李顺,停住了。 我想了想,缓缓地说:“看来,这山洞的确是有人来过的……地下挖出鹅卵石并不奇怪,知道吗,鹅卵石被很多人信奉为风水石,在我们南方,很多人家盖房子,都在地基下埋上鹅卵石作为镇宅之宝,看来,来这里的这个人,也信奉这个,或许比较喜欢这个山洞,在这里埋下了镇宅之宝。” 李顺站起来看着我,喃喃地说:“哦……是这样……看来,也只有这么解释了……既然是镇宅之宝,那正好我也来用下,盖上盖子,再埋进去吧,就让这鹅卵石来给我镇宅吧。” 我盖上盖子,和李顺一起又把铁箱放进去,然后将土覆上。https:ЪiqikuΠet 弄完这些,李顺看看时间:“时间不短了,我们回去吧。” 我和李顺出了山洞,我又把那些石头照样垒起来,封住了洞口。 “回去我就安排人操作购岛事宜,手续办完就开始开发改造山洞。”边往回走李顺边说。 “非要在这里和白老三做邻居吗?”我说。 “必须的。”李顺的口气里毫无商量的余地。 我不做声了。 回到岸边,老黎和小雪他们已经捉到了不少螃蟹,小雪正欢天喜地地来回蹦跶。 老黎看我们回来,吩咐墨镜小伙子拿出自己带来的午餐和啤酒,请我们大家一起吃午餐。 边吃,老黎边不经意说了句:“你们俩刚才去哪里溜达了?” “嗨——老黎,这岛上有个山洞……我们俩刚才去山洞探险了。”李顺边喝易拉罐啤酒边兴致勃勃地说。 “哦……”老黎眼皮一跳,接着笑了下:“山洞好玩吗?里面都有什么?” “没什么。不好玩,就是蝙蝠多。”李顺做淡淡状。 “嗯,我经常来这里捉螃蟹,还不知道这里竟然有个山洞。”老黎说。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洞口被封死了,周围都是荒草,一般人不注意,是很难发现的。”李顺边吃边说:“老黎,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岛?” “还行吧,我经常来这里捉螃蟹……这里很安静,风景也不错……我这把年纪的人了,喜欢这种安静的地方。”老黎笑笑。 “哦……嘿嘿……”李顺笑笑,不说话了。 老黎深深地看了李顺一眼,又看了看我,然后也不说话了。 吃过饭,又捉了半天螃蟹,然后老黎宣布收工。 “来,咱们分赃,来者都有份。”老黎乐呵呵地招呼大家。 “嗷嗷——分螃蟹喽。”小雪围着水桶蹦跳着。 老黎拿出一些黑色的厚厚纸袋,然后对小雪说:“乖乖小雪,你来给大家分好不好呀?” “好呀——我来分。”小雪说。 “你先数一共有多少只螃蟹呢?”老黎笑眯眯地抚摸着小雪的脑袋。 “一只、两只、三只。”小雪认真地数起来,数到最后,仰脸看着老黎:“爷爷,一共有49只螃蟹。” “那我们一共有多少人呢?”老黎又说。 小雪认真地看着我们数起来:“一只、两只、三只。”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李顺说:“宝贝,人是不能论只的。” “额……”小雪点点头,忙改正错误:“一头、两头、三头。” 大家笑得更厉害了,小雪不理会我们,很认真地数完了,然后对老黎说:“爷爷,这里一共有6头人。” 老黎笑道:“小雪啊,人怎么能论头呢?”ъiqiku 小雪哈哈大笑:“我逗你们玩的,我知道是论个的哦……嘻嘻……爷爷,是6个人呢。” 大家又大笑。 老黎说:“6个人,不对吧,还要加上带我们来的船老大伯伯哦……” 小雪说:“那就是7个人。” 老黎说:“那49个螃蟹,7个人来分,每人几只呢?” “七七四十九,7只呀。”小雪说。 “哎呀,小雪都会乘法口诀了,真不简单,乖孩子……是在幼儿园学的吧?”老黎夸奖小雪。 小雪开心地笑了:“不是哦……是妈妈教我背的哦……” “哎——小雪,你妈妈真好。”老黎说。 “嘻嘻,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小雪说。 “那……小雪,我们就要开始分螃蟹喽。”老黎说。 这时四哥和墨镜小伙子过去,一个张口袋,一个捉螃蟹,往袋子里放。 分完螃蟹后,老黎提起自己的袋子对小雪说:“小雪啊,爷爷喜欢捉螃蟹,可是不喜欢吃螃蟹,你看怎么办呢?” 小雪嘴里含着食指看着老黎:“不知道呀——” “那你和妈妈帮爷爷吃好不好呢?”老黎说。 “可以呀,可是,我们吃不了那么多呀——”小雪说。 “一次吃不了可以第二次吃呀……回家放到冰箱里冷冻起来,以后还可以吃的哦……”老黎说:“你帮爷爷解决这个难题,好不好呢?” “额……好的……谢谢爷爷。”小雪说。 李顺这时说:“老黎,这样不行啊,你辛辛苦苦忙了大半天,怎么能不带螃蟹走呢。” 老黎说:“捉螃蟹的乐趣远比吃螃蟹好啊,呵呵……李老板不必客气。” 李顺笑了:“老爷子,那就表示感谢了。” 李顺把小雪的老黎的还有自己的螃蟹都放在了一起,显然,他把自己的那一份也给了小雪。 四哥提着袋子的手动了下,看得出他要把螃蟹给小雪,我阻止了他。我不想让四哥在小雪面前说话,虽然他一直就化妆了小雪没认出来,但要是讲话的话就难说了。 看小雪的螃蟹不少了,我把自己的那一份给了四哥,四哥的生活并不宽裕,平时打牙祭的机会也不多,秋天的螃蟹很肥,营养很好的,特别是北方海里的螃蟹,比南方的营养价值高。 然后大家收拾东西上船往回走,到了码头,下船,老黎和我们告别离去,四哥把螃蟹都放到车后备箱里,李顺抱着小雪,旁边滨海栈道附近有卖旅游品的摊子,小雪要过去看看。我跟在李顺和小雪身后。 李顺对小雪说:“小雪,今天玩的高兴不高兴啊?” “高兴——”小雪说。 “叔叔和你商议个事情,好不好?”李顺说。 “什么事情呀,你说——” “嗯,是这样的……今天你出来玩,回家的时候,如果妈妈问起今天还有谁一起了,你不要说有叔叔好不好?”李顺说。 “为什么呀?”小雪大大的眼睛看着小雪。 “嗯,是这样的,叔叔想和你妈妈捉个迷藏,玩个游戏,想以后让你妈妈来猜,你要是说出来了,那不就没有意思了?”李顺认真地说。 “哦……是这样啊……那……好吧……那我答应你不告诉妈妈就是了。”小雪说。 “小雪说话可要算数哦……”李顺说。筆趣庫 “当然了,不信我们拉钩。”小雪伸出手指。 李顺还真和小雪拉了勾,拉完勾,李顺安心了,开心地抱着小雪逛旅游纪念品摊点。 然后,我们大家上了四哥的车,一起离去。 先把李顺送到了棒棰岛宾馆,李顺下车,依依不舍和小雪告别,眼里带着些许的眷恋,对小雪努力笑了下,说:“小雪,记得和叔叔拉钩的约定哦……” “嘻嘻……记得。”小雪笑嘻嘻地说。 李顺笑了,笑得有些凄然,然后又亲了亲小雪的脸,转身大步进了宾馆。 我和四哥送小雪回去,秋桐还没回来,通知了保姆,保姆在小区门口等候着。 夜探 和小雪分手后,我接着把和李顺一起在山洞里发现的情况说了下,四哥听完,沉默片刻,说:“是这样……李顺要买下这岛……这么说,李顺是想就近监视白老三,他看来要准备和白老三大干一场了。” “在伍德的撮合下,李顺和白老三表面上言归于好,实际上双方暗地都在厉兵秣马磨刀霍霍,白老三一直就把李顺看做眼中钉,一直想除直而后快,李顺也一直没停了干掉白老三的心思,只是目前宁州的事情更重要,他要先顾及宁州那边……他现在想买这个岛,就是在为下一步和白老三的厮杀做准备。”我说。 “一旦李顺和白老三斗争公开化,那得利的会是谁呢?伍德?还是其他什么人?”四哥说。 “伍德应该是受益方,至于其他人,不好说。” “伍德是个挑拨的高手,他似乎时刻在控制着敌对的双方,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论哪一方胜利或者失败,伍德都能从中找到自己最大的利益点。” 我认为四哥的分析有道理,点了点头:“应该是如此。” “这只狡猾的老狐狸。”四哥说:“不过,我总觉得,在白老三和李顺的对峙中,背后不止藏着伍德一只狐狸。” “还会有谁?” “说不清……有些事,或许不是我们现在能想明白的。” 我沉默了。 “对了,在山洞里挖出的那箱鹅卵石,你真的认为是镇宅用的?”四哥说。筆趣庫 我说:“不——我当时是用来搪塞李顺的……不过,用鹅卵石做镇宅之宝,确实是有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要搪塞他?”四哥说。 “因为——”我顿了顿,然后说:“我怀疑这箱子鹅卵石下面,还会有东西……这箱鹅卵石,只不过是个转移注意力的东西,我之所以搪塞李顺,是因为我想一旦下面真的发现了什么值钱的东西,李顺会毫不犹豫带走然后瓜分了它,这些东西不知道是谁的,怎么能随便瓜分呢。” 四哥点点头:“嗯,我也认为这鹅卵石下面可能会有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就难说了……你搪塞李顺是对的,假如下面真的是宝物,李顺真的会带走瓜分,那样是不妥的……奇怪啊,是谁会想到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岛上埋东西呢……难道真的是海盗的宝藏?” 我笑了:“你还真信这东西……要真是海盗的宝藏就好了,我想会不会是有人特意把东西埋在这里,而这人或者他的后代现在还活在世上,早晚人家会取走……既然是有主的东西,那我们就不能轻举妄动。” 四哥点头:“嗯……也许是吧……还是先不要动的好。” 我说:“四哥,你给我搞一条小船,不带发动机的人工摇橹船。” 四哥边开车边看了我一眼:“怎么?你还想去那山洞看看?” “是的,我想知道那地下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不管是什么东西,我都不会带走。” 四哥点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今晚!” “今晚?” “是的——我想今晚就过去看看——”筆趣庫 “那我现在就去给你找船。”四哥说。 车子开到一个路口,我下了车,四哥开车离去。 我直接去了附近的一家户外运动用品店,买了一整套简易户外探险装备,然后装进一个旅行包里,背着出了商店,然后直接回了宿舍,睡了一觉。 夜幕渐渐降临,海珠没有回来,打电话说要在公司加班,估计会很晚,让我不要等她。 我换了一身运动装,背起旅行包出门,打了一辆车,直奔海边。 路上,接到海珠的电话,说秋桐刚才到她公司给她送螃蟹吃了,说这是我今天带小雪捉的。 我笑了,说以后有时间也带她去捉螃蟹。 和海珠打完电话,我给秋桐打了电话。 “螃蟹好吃吗?”我说。 “呵呵……很好吃啊,味道特别鲜美。”秋桐笑着:“哎——什么时候我也跟着你去捉螃蟹哈……我们和海峰云朵还有海珠一起。” “好啊……小雪今天玩得很开心……不过也挺累的。” “是啊,挺累的,这会儿正在打瞌睡呢。” “小雪给你汇报今天的情况了吧?” “汇报了啊,一回来就忙着给我汇报,小嘴说个不停,好兴奋啊……” “怎么汇报的呢?”我说。 “还能怎么汇报啊,和你说的大致一样呗……又是如何和出租车师傅一起捉螃蟹,又是爷爷怎么教她辨别螃蟹的公母,又是船老大开船如何威风。” “哦,呵呵……”我笑了。 从秋桐讲话的口吻里,我判断出,小雪果然遵守了和李顺的拉钩约定,没有说出李顺来。 这小家伙,人小鬼大。 “易克,辛苦你了,今天带小雪玩了一天,真的很感激你……”秋桐说。 “都是自己的孩子,说什么谢啊?见外了。” “自己的孩子。”秋桐重复了一句,接着呵呵笑了下:“我刚才去送了一部分煮好的螃蟹给海珠,可惜你忙活了一天还没吃到。” “开心最重要,吃是次要的……你吃了,就等于我吃了。” “我的嘴巴不代表你的嘴巴啊……” “可以代表的……只要你愿意。”我含混地说。 “呵呵……”秋桐干笑了一下,顿了顿:“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带小雪去洗澡了。” “好的,再见!” 挂了电话,很快到了棋盘磨的海边,码头上,四哥已经等在那里,旁边停着一艘木板小渔船。 “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四哥说。 我摇摇头:“不用,那里离白老三的无人岛太近,人多了反而会增加暴露的可能性,我自己去就可以。” 四哥点点头,看了看我的随身装备,又看看我的一身衣服,说:“跟我来——” 我跟着四哥去了附近的一间小木屋,四哥拿出一套衣服给我:“出海打渔要有个打渔的样子,这身打扮怎么可以?”httpδ:Ъiqikunēt 我接过来,是一身蓝色的粗布衣服,还有一顶破斗笠。 我于是换上了这身衣服,换下的运动装四哥替我装到一个塑料袋里,递给我:“带着,回来再换上……换下来后的衣服放到这船里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 四哥看了看我,又说:“我再给你化下妆。” 在四哥的操作下,很快,我成了一个络腮胡。 “行了,去吧,小心点……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特别要注意防备白老三的人。”四哥叮嘱我。 我笑笑,然后出来,直接上船,摇动船桨,小渔船晃晃悠悠驶向大海…… 今夜月明,月光洒在海平面上。 深秋季节,月光下的海极有别致风景,让人沉醉,这景致是一杯醇香的美酒,未及痛饮,人已先醉。月色如水,在海面撒落迷离的梦影。在人声之外,在世界之外,海自在地波荡。 我喜欢大海,从小就喜欢大海,我喜欢静坐海边,聆听大海滔滔汩汩的喁语。凝望遥远的星空和星空下迷离的海,任海水悄悄漫上沙滩,任浪花轻吻我的衣衫。没有人惊扰我的梦。任思绪飞翔在天的极高处,任思绪畅游在海的最深处。波光涟滟,波澜不惊。 心灵沐浴着清新的海风,一个人静静地思索,过去、现在和未来,感受时间的拂拭。我常常想,我会在时间中变老,生命远遁,但大海不会。 眺望茫茫大海,月光荡漾,夜雾弥漫,我突然想,大海深处,不知是否还有人鱼出没,飘浮在无法窥视的月波里。 月亮升起,微波粼粼的海面上洒满银光。朦胧中,似有千万条银色的小鱼在水面上跳跃不定。 远处的水平线上,有亮光闪烁。时明时暗,恍若神话中百眼巨人阿耳戈斯的眼睛。那是矗立在岬角上的灯塔,闪着惺松迷离的光,静静地守望大海入眠。 不知何时,海上起了雾,月光和海雾交织在水面上。迷迷茫茫,悠远而深邃。 雾中响起马达的轰鸣,但是什么也看不见。我知道,那是出海的渔船,一艘船正航行在雾蒙蒙的海面。远航的人,也像我一样沉入这如诗如画的梦境。在海的中央,自然与命运奇妙地联姻。 受凉感冒 此时,我无心看风景,因为我正在奋力摇桨。 白天坐机动船去那海岛速度很快,人工摇桨却很慢,加上我又不是很熟悉划船这业务,小船老是不听使唤,在海上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才快到白老三的无人岛。ъiqiku 要想去那个海岛,必须要绕过白老三的无人岛,不然就要多绕路,我不想多绕路,划船累死了我了。 我两眼紧紧盯着白老三的无人岛,划动着船桨,小船慢慢接近了无人岛。 越接近无人岛,我就越小心,边警觉地观察着无人岛上的动静,边尽量不让小船发出声音。 海面上很平静,月光下,我和小船如同一片树叶,在海面上晃晃悠悠。 我将装有装备的旅行包和换下的衣服放到船舱里,盖好盖子,把船舱里的一张渔网拿到上面,然后继续缓缓划着船桨。 无人岛此刻笼罩在如洗的月光下,一片静谧,岛上隐隐不时有灯光闪过,我知道,那是白老三的人在巡视。 船离无人岛只有不到50米的距离了,这是最近的距离,只要划过这一段,再往前就开始远离无人岛,直奔那个海岛了。 我轻轻划动船桨,小船慢慢地在海里游动着…… 周围很静,很静……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似乎大海也睡着了…… “什么人?”突然,月色迷雾里响起一声大喝,接着,一柱强光穿透迷雾射向我和小船。 这突如其来的大喝,让我的身体不禁一震,虽然我心理有防备,但还是被骇了一下,不知道喊叫的人是谁,但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打渔的。”我压低嗓门努力变换嗓音回应着,这声音我自己听起来有些沙哑苍老。 “打渔的?停在哪里别动,我们是渔政部门的,要过来检查下。”这回我听清楚了,这是金刚老大的声音。 随即响起一阵马达声,一艘快艇旋即驶到了我的小船旁边,月光下我看得分明,快艇上站着金刚老大,还有阿来。 看到阿来,我心里一阵紧张,金刚老大我不用担心,这是个蠢货,我早就验证过,只是阿来这个家伙,我不知道我刚才变换的嗓音能否骗过他。 快艇靠拢小船,金刚老大用射灯照了照船上,然后对阿来说:“还真是个打渔的,看这模样也是个穷鬼,这年头都是用机动船打渔,用这种破木船的不多了。” 阿来没有说话,两眼直勾勾看着我,突然身形一动,一个轻跃,接着,阿来就站在了我的船上。 我的斗笠戴的很低,阿来看不清我的眼神,我却看到阿来的眼里带着几分狐疑。 阿来盯住我看了半天,我闷不吭声,心里比较镇静。 阿来摇了摇脖子,脖子里的关节发出一阵咔哧咔哧的声音,听起来很牛叉,阿来接着低头看了看,用脚踢了踢旁边的渔网,继而弯下腰,伸手就要去揭船舱盖子…… 船舱里放的东西自然不能让阿来看到,那会引起他的怀疑。 眼看阿来的手就要碰到船舱盖,我的脚突然一用力往侧面踩,小船立刻晃动了几下,阿来的身体随着小船的晃动摇摆了起来,差点没站住。 阿来忙直起腰保持住身体平衡,然后瞪眼看着我:“打渔的,你晃船干鸟?” 我没有说话,阿来见我不说话,眉头一皱,脑袋往前伸,想凑近我仔细看。 我的眼睛在斗笠帽檐的遮挡下直视着他的眼睛,他看不清楚我的眼神,我却能看清楚他。 我看到阿来的眼神里浮现出狐疑的目光,看着我:“小子,问你话呢,说话!” 我不敢再说话了,我怕被阿来听出来。 我于是沉默不语。 我只能沉默不语。 “哑巴了?刚才不是还会放屁吗,怎么这会儿不做声了?”阿来边说边伸手往我肩膀搭过来…… 我的脚又是一用力,小船突然又剧烈晃动起来,阿来站立不稳,忙着保持身体平衡,手没有搭到我的肩膀。 阿来似乎不大习惯在船上站立,说不定他是个旱鸭子。我心里琢磨着。 “好小子,我看你是有鬼!”阿来有些恼火,突然伸手就向我肩膀抓过来。 阿来的出手很快,我早就防备,身体往下一蹲,同时抓住船帮猛地往一侧用力,这回小船摆动的幅度就很大了,阿来的身体瞬时失去了平衡,接着就“噗通——”落到了海水里。 “哎呀——”大金刚惊叫起来。 “咕嘟咕嘟——”阿来在海水里扑腾着,脑袋沉下去又冒出来,看来他不全是旱鸭子,还会几下狗刨,暂时没有沉下去。 “快……救我——”阿来在水里叫着。 大金刚忙拿起小艇上的一根绳索扔到海里,扔到阿来身边。 趁此机会,我拿起船桨,往快艇上用力一撑,借助反作用力,小船倏地离开了小艇,接着我奋力开始划桨,几下之后,小船就快速钻进了雾里,看不到那艘快艇了,快艇那里正传来大金刚往上拉阿来的动静。 我不敢停留,继续快速划桨,小船以最快的速度在浓雾里行驶,向着那海岛的方向。 渐渐听不到大金刚和阿来的动静了。 我继续快速划行,不一会儿,听到一阵快艇的声音,他们追上来了。 我于是停止划桨,小船静悄悄停在海面上,四周都是雾气,我听到小艇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但好像是没有头绪胡乱撞的样子。 我坐在船头,安静地看着眼前的迷雾,听着小艇停在了离我不到很近的地方。 “妈的,这小船怎么跑了?跑到哪里去了?”阿来的声音。 “四周都是雾,看不清楚啊……说不定早就走远了 筆趣庫……谁知道它往哪个方向跑了。”大金刚说。 “这个打渔的很可疑,我怎么看这家伙都不像是打渔的,他刚才是故意晃渔船的,故意把我弄到海里去的。”阿来说:“我们有必要抓住这家伙,说不定是条大鱼。” “可是,到哪里去找呢?能见度不到5米,我们看不到啊!”大金刚说:“我看还是不要乱追了,这里礁石密布,要是不小心撞到礁石上,那我们损失可就大了。” “说不定这家伙是冲着岛上来的,我们快速回去,加强岛上的防备。”阿来说。 快艇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没有开动,接着,突然听到阿来的声音:“熄火——” 快艇熄火,四周一片沉静。 我安坐在小船上,大气也不出,我知道阿来此刻也在倾听周围的动静,他是怀疑我就在他附近。 我竖起耳朵听,什么动静都听不见。 突然:“阿嚏——”,几乎就在我旁边不到10米处,传来一声喷嚏声,我吓了一跳,神不知鬼不觉阿来和大金刚的小艇随着海水逛游到我身旁了,我竟然丝毫没有看到没有觉察。 我顺着打喷嚏的声音看去,什么都看不到,只有迷雾。 “你受凉感冒了。”大金刚说。 “嗯……有点。”阿来的声音,接着又是一个喷嚏,然后阿来说:“看来他确实是走远了,我们走吧。” 快艇的发动机声音再次响起,接着开始开动,一会儿,声音渐渐远去…… 我松了口气,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平息一下刚才紧张的气氛。 这会儿我也不能走了,雾这么大,我船上又木有导航设备,我此刻根本不知道东南西北。 吸完一颗烟,我又等了半天,突然一阵微风吹来,雾气渐渐散了,周围的一切都在月光的笼罩下。 我往四周看,看到自己离无人岛大约300米的样子,岛上灯火时隐时现,再往前看,就是我们捉螃蟹的那个海岛。 我于是缓缓划桨,直奔那个海岛。 我在白天停船的地方靠岸,栓好船,然后背起背包,拿出手电,下船。 我没有立刻打开手电,我不想让无人岛上的人看到这里有灯光,在李顺没有正式以他人的名字购买并开发这个岛之前,这里的任何人动静都会引起白老三他们的怀疑。 我站在岸上,定定神,找准方向,然后直奔那山崖下的洞口而去。 周围十分安静,静的有些可怕,这里似乎是一个幽灵出没的地方。 我看到,天上的月亮和云朵是那样的清淡,我看到,周围的一切被遮盖的朦朦胧胧,唯有那明亮的月光穿过没有任何屏障的大气层,肆意地洒落在整个海岛的表面上,这个山崖耸立怪石嶙峋的海岛,我的面前全然是一派透彻了的苍穹与大地相连的景观。 biqikμnět 神秘宝藏 我沿着白天的路无声地走着,海上的雾散了,清凉的海风一阵阵刮来,吹拂在脸上,撒落在身上,凉凉的,潮潮的。突然感觉,走在这样的意境里,好似行走在人间天堂一般。 天上的月光四泄,映着那淡淡的云,不论是那小睡般的风情,还是那俏丽的山影和月影,处处都显示着幽雅与宁静,而这幽雅宁静的感受,也只能在月夜独处其中的环境中才能拥有。 此时此刻,我好像行走在世外桃源的意境当中,我蓦地有一种幻幻的感觉,我仿佛迷失了方向,迷失在那美丽的夜色中。 我无心赏风景,无声地匆匆行走,身边的草丛里不时传来不知名的小虫鸣叫声。 很快到了洞口的位置,借助月光的映射,开始把白天垒起来的石头一块块搬开…… 10分钟之后,洞口打开了。 我走进洞口,打开强光手电,电很足,光线很亮。https:ЪiqikuΠet 我小心翼翼地往里走,突然听到耳边有嗡嗡的小虫叫声,接着脖子被狠狠叮了一口,再用手电光一照,我靠,周围很多大蚊子。 白天来的时候没有,似乎它们都在休息,晚上这会儿都出来活动了。 秋后的蚊子叮人格外厉害。 我忙打开背包,取出里面的艾草棒,点燃,立刻,一阵好闻的香味弥漫开来,蚊子们在我周围飞舞,却都不敢再靠近我了。 我继续往前走,正走着:“嘎——”山洞深处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这叫声似乎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在山洞里回响着,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我站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头发似乎都立了起来。 半天,这叫声才渐渐平息,山洞里又恢复了平静。 看来,除了我们白天看到的蝙蝠,这山洞里或许还有其他不指名的动物存在,白天蛰伏,晚上出动,不过,随着李顺购岛开发的进行,这些动物的命运或许都是预见的。 我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不该独自在夜晚来这鬼地方,因为恐惧。但是已经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了。 终于到了那个箭头的地方,我拐入洞口,沿着洞道走了一会儿,到了大厅。 放下背包,把强光手电固定好,对着白天挖坑的地方,然后,我从背包里取出一把军用小铁楸,开始挖起来。 正挖着:“嘎——”山洞深处又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我又被吓了一跳,停住,侧耳听着,直到声音渐渐消失。 然后,我继续操作,很快挖出了那一箱鹅卵石,用力搬出来放在一边,然后坐在箱子上吸了一支烟,调整强光手电的方向,正对着那坑底。 然后,我扩大坑底的面积,跳到里面,继续挖。 又往下挖了一会,铁楸突然碰到了一件硬物。 我的心里一阵兴奋,妈的,下面果然有东西。 我小心翼翼地用铁楸挖着周围,渐渐的,一个铁箱的轮廓显露了出来…… 我挖去周围的泥土和石渣,发现这个箱子和装鹅卵石的箱子一般大小,但是这箱子上有一个暗锁。 我跳出坑,在背包里找到一把瑞士军刀,重新跳进去,打开瑞士军刀,插进暗锁,小心翼翼地动着…… 捣鼓了一会儿,听到“啪——”的一声,暗锁被我打来了。 我心里暗暗高兴,我无所不能,文武全才,连开锁都会,好牛逼。 然后,我盯着这箱子看了一会儿,琢磨着里面会有什么东西,或许里面有宝藏,也或许会有另一箱鹅卵石,或许,里面会是毒蛇猛兽……或许,这箱子还会有什么暗器机关,一打开盖子,会有乱箭射出……筆趣庫 想到里面有毒虫或者暗器,我不敢贸然开箱了,跳到坑外,趴在坑的边上,一手拿着手电照射着箱子,一手拿着铁楸,用铁楸的边缘拨弄着箱盖,一用力,箱盖被我打开了—— 打开箱子,看到的却是一层黑乎乎的厚厚的油纸。 我用铁楸捅了捅油纸,下面硬邦邦的。 看来,里面不像是有毒蛇或者机关。 我于是跳进坑里,拿手电照着,然后用手轻轻揭开那层厚厚的油布…… 一揭开,我顿时惊呆了—— 黄金! 金砖! 箱子里都是黄澄澄的排列整齐的金砖,此刻,正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发出灿灿的金光,映地我眼花缭乱。 我的心砰砰直跳,伸手拿起一块金金砖,在手里掂了掂,比孙东凯送我的金条大多了重多了。 我又往下翻看了下,下面还有好几层,每一层都用油纸隔开,都是金砖。 我的心砰砰直跳,惊奇万分,这满满一箱子金砖可是戒指不菲,这里竟然还真有宝藏,这会是谁的宝藏呢?难道真的是海盗的?如果是海盗的,那么不该是只有金砖啊,海岛可是什么宝物都抢的,怎么会只有这一样呢?怎么没有银子首饰珠宝什么呢? 还有,这箱金砖下面,会不会还埋藏有其他宝物呢? 我弯腰想搬起金砖箱子,没想到很重,我使足了力气也没有搬起来,只是稍微动了动。 尝试了几次,我放弃了努力,决定不再往下挖了,知道这里是宝物就足够了,多少不重要了。我自己安慰了一下。 如果白天我和李顺挖出来这箱金砖,我想李顺会毫不犹豫瓜分的,但我此时却没有丝毫占为己有的念头,我知道这是一笔十分可观的财富,且不论下面还有没有,单单这箱金砖就够我享用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但,这不是我的,这一点我心里十分清楚。 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埋藏了这笔宝藏呢?我苦苦思索着,一时想不出任何头绪。 看着这箱金灿灿的金砖发了半天呆,抽了几颗烟,然后我把油纸原样覆好,盖上箱子,覆上土,接着又把那箱鹅卵石原样放好,掩上土,恢复原样。 接着,我把地上的烟头收集起来,装好东西,开始撤离。 离开大厅,沿着洞道往外走,正走着,突然感觉身后倏地一股冷风吹过,似乎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掠过—— 头皮一阵发炸,猛地转身—— 在转身的同时,手电光也随之射到。 奇怪,什么都没有看到,四周都是怪石嶙峋的石壁,除此之外,空荡荡的。 难道是有鬼或者幽灵?我的脑子里刚涌现出这个念头,心里一阵恐惧感,不敢在此地久留,忙转身快速出了山洞。 原样将洞口用石头封好,我快步走到停放小船的地方,上了船,急速划船离开了这个小岛。筆趣庫 回去的时候,我没有走原路,特意绕开了白老三的无人岛,我不想再遇见阿来,我打不过他,还是先避开的好。虽然这样要多费些时间。 回到码头,四哥正蹲在岸边吸烟,我靠岸,四哥帮我把小船系好,我背起背包上了岸。 “你可回来了……我都急死了,你再不出现,我就准备去找你了。”四哥看着我说:“怎么样?里面什么情况?” 我跟随四哥走进那个木屋,边换衣服卸妆边把今晚的经过说了一遍。 四哥听完,沉吟了一会儿说:“好险,幸亏阿来水性不好,不然……还有,洞里竟然会真有宝藏,还是一笔巨额财宝,好奇怪……你没带一块金砖出来看看?” 我摇摇头:“没有……我原样不动又给恢复了……这笔宝藏来历不明,我想还是先不动的好。” 四哥点点头:“嗯,这样也好……只是这么一大笔宝藏是谁埋在那里的呢?”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说。 此刻,我和四哥都想不到,这笔黄金背后竟然会埋藏着一起惊心动魄的惨烈事件。而这事件所牵扯到的人,竟然又是和我有干系的。 这听起来很像是武侠小说,但却是我所经历的事实。 胳膊肘往外拐 四哥要开车送我回去,我没有答应,自己打车回去。 刚走进小区门口,迎面看到海峰云朵和海珠正走出来。 “我擦,你这是干嘛的?”海峰首先看到了我,叫起来。 云朵和海珠也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筆趣庫 我想他们一定是被我一身运动装还有背后的大旅行包迷惑了。 我说:“下午去郊外爬山了,刚回来……这里面是我刚买的一整套探险户外装备。” “哦也——看不出你还有这爱好。”海峰笑起来:“小子,出去爬山为什么不叫上我,最起码你要带着我家海珠一起去吧。” 我说:“我不知道你们有空啊,海珠在公司里忙我知道的,我怎么知道你今天有空闲呢?” 海峰冲我胸口就是一拳:“操,你不问我你怎么知道我没空?难道我有空的时候要给你汇报?你小子撇下我们自个儿偷偷出去玩还有理了,我妹妹整天在公司里忙得疲惫不堪,你却不管不问,自己出去玩乐。” “海峰同志,莫要这么说啊……”海珠冲海峰就是一拳头:“谁说易总不管不问了,公司今天的发展大好势头,都是易总的功劳呢……嘻嘻……” “好你个丫头,有了情人忘了亲人,重色轻哥啊,这还没过门,就站在那边说话了。”海峰叫道:“哎呀呀——这可不得了,我要给妈妈打电话告你状……说你为了你男人打你亲哥……” 云朵掩嘴吃吃笑着,我和海珠也都笑起来,我说:“你们二位今晚来是……” “我哥前几天出差回宁州,特意从老家带回来妈特意做的年糕,今晚给我们送年糕来的呀。”海珠笑着,挽住我的胳膊。 “哦……辛苦了。”我对海峰说。 “我是给我妹妹送年糕来的,不是给你送的,你给我一边去……下次出去爬山不叫我,那就连哥们都不要做了……再下次不叫我,那就连妹夫大舅子也不要做了。”海峰有板有眼地说。 我和海珠都笑起来,云朵也笑。 “好了,海大人,下次我让他叫上你就是,看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小心眼。”海珠责怪海峰。 “你再给我胳膊肘往外拐?你再拐给我看看?”海峰伸手就捏海珠的鼻子,海珠忙往我身后躲。 我看看云朵,说:“你们怎么不再坐会儿呢?怎么这就要走?” 云朵说:“哥,我和海峰约了要去看夜场电影的。” “哦……挺浪漫的嘛,不错,好,去吧……哎,海珠,我们也好久没一起看电影了。” “要不,就同去?”海峰说:“阿拉请客!” 我看看海珠:“如何?” 海珠说:“你说如何便是如何了……阿拉听侬的。” 我说:“有便宜不占是笨蛋……你们等着,我去把东西放下。” 说着,我直接就往宿舍跑。 “哈哈,这家伙,就喜欢占阿拉的便宜。”海峰在我身后笑着。 放下东西,我们一起去了万达影城,正在热映《阿凡达》,海峰去买了票,我们进了放映厅,我和海珠坐在一起,海峰和云朵坐在一起,我坐在云朵和海珠之间。 我其实很喜欢在电影院看电影的感觉,这是电视和家庭影院都无法比拟的,那种大视野里的声光电带来的视觉听觉享受,是我非常享受的。 电影开始放映后,海珠的身体依偎着我,一直手放在我的手里安静地呆着。 我不经意间扫视了云朵和海峰一眼,看到海峰的左手正从座位扶手下小心翼翼地游动着,悄悄伸向了云朵,然后轻轻覆住了云朵的右手,云朵脸上闪过一丝紧张不安的表情,手臂稍微动了动,却没有抽回去,任海峰握住…… 接着,我瞥见云朵的目光微微转向了我,我忙转移视线,看着屏幕,眼睛的余角关注着云朵的动静。 片刻,我听到云朵发出轻轻的深深的一声叹息…… 叹息里,似乎包含着些许的伤感、迷惘、惆怅和忧郁…… 海珠这时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小手仍旧放在我的大手里。 我的手握着海珠的手,身体和海珠挨在一起,听到云朵的这声叹息,心却猛地颤动了一下…… 脑子里突然想起一句话:让女人念念不忘的是感情,让男人念念不忘的是感觉。感情随着时间沉淀,感觉随着时间消失。谁能明白谁的深爱,谁又能理解谁的离开。谁都以为自己会是例外,在后悔之外。谁都以为拥有的感情也是例外,在变淡之外。谁都以为对方刚巧也是例外,在改变之外。然而最终发现,除了变化,无一例外……https:ЪiqikuΠet 我的心里一阵叹息…… 第二天,周一,我打车去公司上班。 下了出租车,我正要穿过马路,突然就看到曹丽正站在路边打电话,离我不远。 我没有做声,悄悄走近曹丽身后。 “饭桶——废物——你怎么办的事情?你这不是让我难堪吗?”曹丽正对着电话吼叫着,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叫你办个事你给我办成这样,你叫我怎么向人家交代?你这不是故意给我找难看吗?白费我对你一片苦心……亏你还拿了人家的好处,窝囊废,你马上给我送回来。” 我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暗笑,伸手轻轻拍了下曹丽的肩膀。 曹丽毫无防备,似乎受到了惊吓,身体猛地一颤,倏地就转过身来—— “是你啊,吓了我一跳!”曹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接着扣死了手机。 我龇牙一笑:“这么紧张,做什么见不得人了事情了?” 曹丽笑了,笑得很勉强:“开什么玩笑,我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说完,曹丽眼珠子突然转动了几下,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说:“这么看着我干嘛?又在打什么主意?” 曹丽说:“打你主意是看得起你,哼……” 我笑了下:“那我是不是得感谢你能打我主意?” 曹丽说:“废话,当然了……在我们集团,我能看得上看得起的人还真不多,你算是一个,你说你值不值得自豪呢?” 我哈哈笑了:“是的,我真该自豪。” 曹丽眼珠子继续转悠着,接着说:“过半个小时,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领导有何吩咐?”我说。 “叫你来自然是有事,来了你就知道了。”曹丽说。 “有事不妨现在说好了。”我还真没猜到曹丽找我何事。 “现在我还没想好……待会儿你过来就是……”曹丽说着就开始过马路,我也跟着过了马路。 然后,曹丽直接去了办公室,我也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看到曹腾正失魂落魄地坐在办公桌前两眼发直,目光呆滞。 “哟——曹兄,怎么了?怎么这么无精打采的?”我坐在办公桌前扭头看着曹腾,带着调侃的语气。 曹腾看了我一眼,嘴巴一咧,像笑更像哭,说:“没……没怎么。” 我此时已经猜到曹丽刚才的电话是和曹腾打的,曹腾刚刚挨完曹丽的一顿臭骂,必定是曹丽提交给星海都市报的那份订报明细露馅了,那边肯定是安排人员按照明细逐个上门拜访想拉客户但是一户也找不到,所以质问曹丽,曹丽于是质问曹腾,曹腾于是才如此这般沮丧。 那份明细被我胡乱改的没有一个订户的地址是真实的,自然是无法找到的,难怪曹丽会如此大发雷霆,难怪曹腾会如此狼狈。 曹腾托着腮帮继续目光呆滞,眼里带着十分迷惑的神色,他似乎不能理解明明是自己亲自使用巧计搞到的明细,怎么会全部都是错误的?从曹腾不可思议的目光里,我明白曹腾此刻的想法。 我笑看曹腾:“曹兄,在琢磨什么呢?这般苦思冥想。” 曹腾似乎无心和我逗乐子,看了我一眼,说:“我在琢磨鬼是怎么出来的。” 我说:“哦,怎么?你开始研究这个了?你相信有鬼?” 曹腾怔怔地看着我,木然说:“是的,我遇上一件出鬼的事情,我怎么也想不透这鬼是怎么出的。” 我做出很有兴趣的样子,说:“是吗?那不妨说来听听,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我是很善于捉鬼打鬼的。” 曹腾两眼发直看了我一会儿,说:“没什么好说的……既然已经出鬼了,那我会想办法捉出鬼来的,就不劳易兄操心了。” 说着,曹腾站起来,直接出了办公室,我从窗户里看过去,曹腾直接下楼,出了公司院子。 我也站起来出了办公室,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 推开门,秋桐正在忙乎着,见我进来,笑了:“易经理,早——周一好——” “秋老板早,周一好!” 秋桐笑了,我也笑了。 “本周开始全面落实大征订计划,公司马上开一个动员部署大会,会后各站就开始全面动作了,”秋桐说:“这次动员大会需要部署的,一个是本集团个报刊的征订,重点是晚报……还有一个就是外报外刊的征订……但是这外报外刊目前只能部署而不能实施,因为我们还没有联系到客户,没有米,就无法下锅。”https:ЪiqikuΠet 我点点头:“对,我过来其实也是要和你说这事,外报外刊这一块,我要开始行动了……第一步,凡是国家级省级在我市设立记者站工作站的报刊,都要作为攻击点,主动前去联系,给出比邮局更加优惠的政策,保证完成的征订数额要高于邮局,费率要稍微低于邮局一点,……第二步,出击省会没有在星海设立工作站的报刊,方法同上,第三步,出击省外没有在星海设立工作站站的报刊……这些报刊的重点是行业发行物。” 秋桐点点头:“嗯……步骤是可以的,这项工作主要由你们业务部来操作,你们负责联系好米,发行站负责下锅,米越多,锅里的饭就越香。” 光靠嘴不行 我说:“目前急需要操作的一件事,就是我们发行公司要印制自己的宣传精美小册子,重点介绍我们的发行网络架构发行范围发行实力发行网络分布覆盖率,以及我们投送的质量和保证……这样,业务人员外出联系的时候,可以有给人家看的东西……光凭嘴说是不行的,要有拿的出门的东西给人家看……这样可信度会增加。” “你说的很对,我这就安排云朵去弄这个……”秋桐说:“你们业务部的人员都配备好了吗?” “这个是保证没有问题的,我这边没问题,曹腾那边我不好多说。”我说:“我这边的业务员个顶个都是好手,做这个绝对没问题,小单位业务员出马,大的我亲自出马,再大的,我接上头你出马……更大的,甚至可以拉上老孙。” 秋桐笑了:“呵呵……行,没问题,这个我可以保证的……至于曹腾那边,他的人员也进行了必要的培训,他和我说过了……这次我们的外报外刊代征代投业务是第一次开展,我的思路是稳中求进,以稳为主,质量第一,数量第二,不贪多,要保证做一个成一个,要考虑长远……只要我们的征订份数能超过邮局,只要我们能保证好投递质量,我想应该会没有事什么问题的。” “邮局快达公司对这些行业报刊是附带搞,他们的重点是省里的晚报,这是他们经济收入的主要来源,对于行业报,他们内部是不下任务的,这些年他们一家垄断做老大习惯了,从来都是各家邮发的行业报刊求他们。 “他们对这些行业报刊的征订从来都是不出力,这对我们来说正是抢夺市场的大好时机,正好也增加下他们的危机感,别以为没他们人家就不能发行了,市场经济时代,效益拉动一切。”我说。 “嗯……集团当时董事长在的时候,对我们的这项业务是十分支持的,但是现在……孙总对这个项目似乎不是很热,觉得没有多大的经济效益,集团也有其他领导对此不以为然……领导越是这样想,我们就越好干出个样子来给整个集团看,对于新生事物,有些人的接受力总是有些迟滞的。” “总编辑对这个项目是怎么看的?” “他……”秋桐苦笑了下:“总编辑是个做编务十分在行但是对经营一窍不通的领导,他能有什么看法?他做事向来没有主心骨,很容易被其他人的意见左右,他现在是人云亦云罢了。”筆趣庫 我点点头:“嗯……那就这样吧,我今天就开始安排这姓业务了……我已经搜集到了50多家行业报刊的名录和地址,以及他们发行部门的联系方式。” “好……因为这项业务的特点和性质,我想你们业务一部二部就不再划分范围了,内部你们做好协调,不要撞车。”秋桐说:“曹腾那边马上也要开始运作了。” “行,我会和曹腾做好沟通协调工作的……我们自己内部会划分好的,我这里的资源会和他共享的……如果撞车,我先随他挑。” 秋桐笑了:“小易同志还是蛮有大局意识的嘛,提出表扬。” 我呵呵一笑:“跟着你干,木有大局意识怎么行呢?” 秋桐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我,那眼神似乎若有所思,看了一会儿,脸色突然微微一红,接着摇了下脑袋,皱皱眉头,似乎在将什么东西抛开,然后轻声说:“好了,你回去吧。” 我有些奇怪秋桐刚才的表情,却想不出是什么原因。 我承认自己智商比较高,情商却不敢说。 我总觉得天底下最难看懂的就是女人的心思。 当然,曹丽除外,她不能算是我说的那种女人。 出了秋桐办公室,我直接去了曹丽那里,进门的时候,正好听到曹丽正在打电话。 “这个……我刚才调查了,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误会……我会想办法再弄一份给你们的,这回保证是真实的……我保证……别急,我正在想办法呢。”曹丽的声音有些发急,还有些低三下四。 我伸手敲了敲门,曹丽接着就挂了电话,说:“进来——” 我推门进去,曹丽看到我,眼神一亮,指了指沙发:“来,易克,请坐——” 我坐下,看着曹丽:“你找我什么指示呢?” 曹丽站起来关了门,然后又回去坐下,看着我,眼珠子又开始转悠,转悠了一会儿,说:“是这样的,易克,我最近正在搞一个调研报告,一个关于报业经营的调研报告,想在全国报业经营杂志发表一下的。” 我说:“哦……看不出曹主任还有这手笔,厉害啊,发这个干嘛呢?” 曹丽笑笑:“我是做经营管理的,要让自己显得货真价实,不能光整天忙乎那些琐事啊,我想写一篇调查报告在全国一级的经营类报刊发表一下,这样也显出我曹丽对报业经营也是有一定见地的,也不是吃干饭的,肚子里还是有货的,也堵住集团某些说我曹丽不懂经营的人的嘴……另外,这个东西对我以后评职称也是有好处的。” 我说:“好,不错,这很好,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曹丽说:“我需要得到你的帮助。” “我大字不识几个,不会写不会画,我能帮你什么?” 曹丽说:“是这样的,我写这个调研报告,是以我们集团的经营工作为基本思路,其中有一部分涉及到发行,关于发行这一块,我需要一个详细的东西。” “什么东西?”httpδ:Ъiqikunēt 曹丽不动声色地说:“我们09年度的订户详细具体资料。” “怎么还需要这个呢?” “这你就不懂了……我需要根据这个订户资料来做出具体的分析,比如订户的分布范围、订户的层次结构,订户的个人和集体比例……等等等等,所以,要完成这个经营调查报告,这个订户的详细资料很重要,必不可少。” “哦……原来如此……我确实不懂这个……那你找我的意思是?” “我想让你帮我弄一份完整的订户征订名录来!”曹丽直接了当地说。 “我?找我弄这个?干嘛找我?”我说:“你直接着秋总要不就得了。” “这事目前我不想公开,在调查报告没有发表出来之前,我不想让集团任何人知道,免得发不出来失败了被人家笑话。”曹丽说:“但是你除外,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所以,我想让你帮我弄一份来。” “是这样啊……可是这个订户资料是保密的,公司只有秋总和统计室主任那里有,我这里没有啊……” “不然我怎么找你呢?要是好弄我找你干嘛呢?”曹丽说:“不过我相信你会有办法搞到的……你是个有办法的人,我很相信这一点。” “你就这么相信我?” “当然!我对你一直寄予厚望!” “这个……”我犹豫了半天,看着曹丽:“这订户资料可是重要的商业机密,给你了,你不会用作其他用途吧?比如送给我们的竞争对手。” 曹丽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接着脸色一板:“说什么呢?我是集团的经管办主任,我能干这样损己利人的事情吗?你怎么这么看我呢?太可恶了!”筆趣庫 “你别生气,我就是说说而已,我主要是担心。” 曹丽说:“大局意识保密意识我比你强,我是集团重要部门的管理人员,对集团的利益我比你关心,说心里话,我其实就是想发表个东西来提高自己在集团领导心中的位置,好为我下一步的进步做个铺垫,早把我这个副去掉……我做这个副主任好几年了,一直不给我扶正,老是让我主持,我早就腻了…… “这次我操作这事,连孙总都没说,我要出其不意让大家都吃惊一下,我曹丽不是不懂经营,我还是有两下子的,国家级报刊都发出我的业务研讨文章来了,谁敢说我不行?但是再事情没有办成之前,我不想声张,免得被一些想看我笑话的人耻笑,我可是要面子的人,我不想被人当做笑柄…… “不光发行部分的资料我要悄悄搜集,就是其他有关部门的,比如广告印刷其他实体,我都是暗地找人要来的……所以,你不要多想,想多了,实在没意思。” 我说:“我理解你的想法了,那好吧,我想办法给你搞一份来。” 曹丽眼睛又是一亮,接着笑了:“好,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的,我就知道你不会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对了,你弄这个发行资料的时候,不要告诉任何人是什么用途。” “明白,我到时候就说是我业务部开展业务要用……联系物流配送要用的,征订外报外刊要用的。” “呵呵……脑子真活络,我就欣赏你这一点……哎——曹腾在这一点上,可比你差远了。”曹丽说。 “对了,这样需要保密的事情,你怎么不找曹经理呢?他可是你的堂弟。”我说。 都可以 “他?”曹丽嘴角一努,接着说:“他做事不行,我不放心……虽然他是我堂弟,但是我还是更信任你……” 我说:“哦……那我应该感到很荣幸。” 曹丽说:“记住,我要的是最新的也就是09年度的订户完整全部资料,你别弄错了……不然,我做调研报告的时候,会影响我的分析判断……会误导我的。” 我说:“明白……你放心好了,我保证是最新的最完整的,不相信的话,到时候你可以去验证的。” 曹丽说:“很好……有你这话我很高兴……到时候,事成了,我会好好奖励你的。” “哦……”我眼神一亮:“什么奖励?” 曹丽说:“你要是想要,随便你,什么时候想怎么弄都可以。” 我说:“还有呢?” 曹丽看着我:“你这个财迷……我就知道你又想钱了……好吧,事成之后,我奖励你这个数?”https:ЪiqikuΠet 说着,曹丽伸出两个手指。 我说:“二十元?” “操——没出息!”曹丽说。 “那……两百元?”我说。 曹丽摇摇头:“还是没出息!” “两千元!”我的眼神越发明亮。 “嘻嘻……不——”曹丽又摇了摇头。 “那是……我不敢猜了。”我说。 “两万元!”曹丽笑嘻嘻地说。 “啊——两万!”我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你要给我两万元?” “不错,正是……”曹丽看着我吃惊的表情,开心地笑了。 “怎么给我这么多?”我说。 “因为你是我的小宝贝啊,因为你为我的下一步进步做了重要的贡献啊……”曹丽说:“其实这个资料本身不值这些钱,姐是知道你手头紧张,白送给你又怕伤你自尊,所以找个借口给你钱花呢,小傻瓜。” “哦……那你对我真好。”我说。 “现在明白谁是真正对你好的人了吧?”曹丽得意地说:“我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我最喜欢的男人就是你哦,你看,我的钱送给你,我自己也给你,天底下还有比你更幸福的男人吗?” “木有!”我说。 “那你找个时间来找我,行不行?”曹丽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好几次差点就做了都没成,下次找个合适的机会,好好玩玩,好不好?” “这个再说吧,我要先弄好你交办的事情。”我说:“看你这副饿狼一般的样子,我还真有些怕,我怕你到时候会吃了我……” “哈哈,傻蛋,我怎么会吃了你呢,到时候你吃了我还差不多。”曹丽笑了起来。 “哎——说实在的,我可真妒忌海珠和冬儿……她们可都是尝过你的滋味的……她们可以,我怎么就不可以?” 说着,曹丽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 我没有理会曹丽的话,心里琢磨着曹丽让我做的事情,我之所以答应下来,是要彻底终结曹丽在这件事上继续再去折腾,从我这里断了她的念头。如果她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一味折腾下去,再去找别的途径弄这订户资料,说不定还会真的出事。 我站起来:“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好,去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记住,这事谁也不要说是我要的啊……”曹丽又叮嘱我。 我点点头:“好的,绝对不会,我办事你放心。” 刚要抬脚走,曹腾神色不安地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鼓囊囊的一个大信封,里面似乎装的是两万块钱。 我想这一定是曹丽刚才电话里要收回的给曹腾的奖励,这两万不属于曹腾了,很快就要属于我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想笑。 曹腾看到我,一愣,站在那里。 我说:“曹兄,曹主任来找我了解下业务部的工作……我刚汇报完,怎么,你也是来汇报的?” 曹腾还有些发愣,曹丽这时说:“是啊,我刚找易经理了解了下发行公司业务部的一些工作。” 曹腾反应倒是很快,忙点头看着我:“呵呵,是的,我也是来找曹主任汇报工作的。”https:ЪiqikuΠet 我说:“那好,我先走了。” 曹腾木然点点头,眼神里又带着几分狐疑。 临走前,我开玩笑地看着曹腾手里的大信封说:“哎,曹兄,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是不是钱啊,怎么,找曹主任汇报工作还带着礼物?” 曹腾的脸顿时有些异样,接着不动声色地说:“我今天刚收的下面人交的业务款,还没来得及交到财务科,先来曹主任这里了。” 我笑笑,然后就走了。 我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秋桐正在和云朵谈制作公司宣传手册的事情,刚谈完。 云朵看我进来,冲我笑笑:“哥,你来了。” 我点点头:”嗯……” 秋桐在旁边打趣:“哥,我和你妹妹谈完工作了,你走了又来了,有什么指示吗?” 我和云朵都笑了。 然后云朵就出去了。 我这时对秋桐说:“我需要一份完整的订户资料,你给我——” 秋桐一愣:“你要这个干嘛?这可是公司的最高商业机密。” “我知道这是最高商业机密,但是我有用!你给我一份!” “那你得告诉我你干嘛用?” “不告诉你!但是你还得给我!” 秋桐疑惑地看着我:“你大脑没事吧?” “你大脑才有事!” “你到底是要这个干嘛呢?我可不能轻易给你的!” “我重复一遍,第一,我不会告诉你干嘛用的,第二,你必须要给我,第三,我不会泄露公司的任何商业机密!” “必须要给你吗?” “是的,如果你相信我,就给我!” 秋桐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好,我不问了,我给你!” 说着,秋桐打开电脑,我摸出一个优盘递给秋桐,秋桐很快就把订户明细复制到了我的优盘里。 拿过优盘,我转身就走。 “哎——就这么走了?”秋桐叫住我。 我回头看着秋桐,咧嘴一笑:“还有什么事?” 秋桐看着我,眼里带着不解的神色,带着央求的口吻:“小祖宗,我知道你会保密的,可是,我真的想知道,你要这个到底是要干嘛呢?” “无可奉告!” “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呢?”秋桐说。 “呵呵,那好,我告诉你,我要这个玩的……没事玩玩而已。”我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 “你——坏蛋——”秋桐骂我。 “你再敢骂我,我捏你嘴巴——”我回身一步,伸出手作势要捏秋桐的嘴巴。 秋桐忙往后一退,笑着:“坏蛋——坏蛋——你是个大坏蛋——” 我呵呵笑了:“好了,随你怎么骂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不过你放心,我知道这个东西的重要性,我不会让它泄露出去的……至于具体我到底要干什么,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业务部工作需要,业务员需要这个去走访用户开展物流配送工作……更多的事情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小屁孩事情知道多了不好。” 秋桐无奈地摇摇头:“你才是小屁孩……好吧,那我只有信你的这个理由了,随你了,真拿你没办法……” 回到办公室,我打开电脑,插上优盘,按照我的计划开始了操作…… 操作完,曹腾回来了,神色沮丧。 我和曹腾交流了一下外报外刊的业务,对其中一些步骤和细节进行了分析,曹腾心不在焉地听着,不时点头答应着。 做完这些,快到下班时间了,曹腾走了。 我这时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了曹丽:“你要的东西弄到了。”筆趣庫 “哈哈,好,很好,走,我请你吃午饭,到我车前等我——”曹丽的声音很兴奋。 我于是出了办公室,出了院子,穿过马路,在曹丽的宝马前等着,一会儿,曹丽来了打开车门,直接发动车子。 我们先一起在一家快餐店吃完饭,上车后,曹丽从车里摸出一个笔记本对我说:“对不起,宝贝,我要核查下这资料的真实程度,你不会见外生气吧?” 我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啊,随你了,我才不在乎呢……对我来说,你就是客户,我赚了两万的客户,客户要核实,自然是应该的。” “呵呵……其实这也是为了确保我写的调研报告的说服力而已,没办法的……我其实是绝对相信你的。”曹丽说着把笔记本电脑递给我:“打开,插上你的优盘——” 我照做,然后曹丽凑过来看了看文档,点点头:“好,我随机挑出30个订户地址,我开车,我们一起去验证下。” 曹丽还真的蛮重视的,要随机挑选30个去核实,也不怕麻烦。 我说:”嗯……” 曹丽于是边发动车子边指了下电脑屏幕上的文档说:“先去编号000063的订户那里去……嗯,这是他家的地址,这是他的手机及号码,我先以客户回访的名义给他打个电话,然后我们去看看。” 曹丽边开车边摸出手机。 我毫无表情地捧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副驾驶位置。 曹丽还真的接着就拨了那个订户的手机号码,边开车边把电话放在耳边,斜看了我一眼,脸上的神情略微有一丝紧张。 弄完了 我想曹丽的紧张是缘于被曹腾的假情报给惊吓了,害怕这次还是假货。 其实曹丽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情理之中。 这点钱赚的也真不容易,煞费苦心。 曹丽赚的不容易,我也不容易。 其实本来可以不难,但是被我其中一掺和,就变得不容易起来。 “你好……请问你是梁先生吗?”曹丽的声音很和气,脸上带着笑容:“哦,你好,梁先生,我是星海传媒集团的客户回访人员,请问你家是不是订了一份今年的星海晚报呢。” 我打了个哈欠,将脑袋靠在椅背上,听曹丽打电话。 “哦,你是订了全年的星海晚报……那么请问报纸的投递质量怎么样呢?及时准确吗?”曹丽满脸堆笑,一会儿说:“感谢你抽出宝贵的时间配合我的电话回访,感谢你对星海晚报的支持,祝你工作愉快,全家幸福……再见。” 曹丽还真像那么回事,一本正经的。 打完电话,曹丽笑了,接着说:“走,我们去他家那地方看看。” 曹丽做事这次可真够仔细的。 曹丽开车直奔刚才打电话的梁先生家,在他家楼下,果真看到了那个星海晚报的报箱。 第一个核查属实,曹丽很满意,重新和我上车,开着车又在电脑上随意点了一个:“去编号019800那个订户那里去看看。” 曹丽这回不打电话了,而是开车直奔地址。 很快到了那里,根据地址很快看到了星海晚报的报箱。 站在报箱前看了下,曹丽接着上楼去了,我跟在后面。 曹丽按照电脑上的地址,直接敲开了订户家的门,家里有有一位老大爷,曹丽主动介绍自己是客户回访员,老大爷热情邀请我们进去,曹丽接着随意问了几个关于报纸的问题,又在老大爷家的客厅里看到整齐堆放的星海晚报,然后我们告辞出去。 第二家又完成了,上车后,曹丽点点头,接着看着电脑屏幕,手一指,说:“再去这家……编号005189的。”httpδ:Ъiqikunēt 就这样,曹丽不遗余力地亲自开车拉着我随机抽查订户,核验这个名单的真实性。 到下午4点,已经抽查了23家,户户都是真实的,曹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从第23家电脑订户家里出来,上车后,曹丽对我说:“很好,我看不用继续核实了,准确率百分之百……宝贝,你果真是好样的。” “这回放心了?我没骗你吧?”我用讽刺的目光看着曹丽。 “呵呵……别这样看着我,我其实真的是很信任你的,这是,我这么做,也是有我的苦衷,亲爱的,你可以一定要理解我哦……”曹丽讨好地冲我笑着:“跑了这好几个小时,我们都很辛苦,这样,前面有家星巴克,我们去喝杯咖啡,休息下。” 我这会儿还真的有些累了,于是就点头答应。 到了星巴克,曹丽对我说:“笔记本不用关了,直接带上去吧。” 我于是没关笔记本,优盘也继续插在里面没有拔出来。 进了咖啡厅,我们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面对面坐下,要了咖啡。 “这份资料你确定不需要再继续核实了?“我边看着电脑屏幕边说。 “确定以及肯定,不需要再核实了。”曹丽笑着:“你今天做的很棒,你现在就把这资料从你优盘里考到我电脑里吧。” 我一手托着腮,一手操作着触摸鼠标,说:”嗯……” 曹丽和我面对面,看不到电脑屏幕,我迅速关了刚才的文档,接着进入优盘的文件夹,直接将刚才曹丽核查的那份订户资料文档从优盘里彻底删除,在优盘里还有一个文档,文件名称叫客户资料。Ъiqikunět 然后我直接将这个文件复制到了曹丽电脑里。 这份文档是经过我的大手术的,和上次在曹丽家里操作的办法一样,看起来是一份完整的客户资料,但是其中已经没有一个订户资料是真实的了。 我正操作着,曹丽突然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坐下,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弄完了?” 我指指曹丽的电脑桌面:“嗯……弄到你电脑桌面上了……呶,就是这个文档,文件名客户资料,打开就是……”说着,我点开文档:“呶,这不就是了……刚才我们核查的就是这个玩意儿。” 文档里的东西一大堆,看起来眼花缭乱,曹丽自然一时找不到刚才自己核查的那些客户,别说她,就是让我重新找出来,也还真不容易,我也记不清楚刚才核查走访的那些名单了。 曹丽装作很认真的样子看了会,接着看着我:“你优盘里还有存的底子?” 我说:”嗯……” “打开我看看。”曹丽说。 我于是打开优盘,曹丽看了下,指着客户资料文档说:“是这个吧。” “是——”我说。 “打开——”曹丽说。 我于是打开。 曹丽看了下文档,接着又说:“关上——” 我关上。 曹丽接着说:“你把这个文档删掉。” 我说:“为何?” 曹丽狡黠一笑:“你不需要保存这个,这个对你来说好像没用吧……所以,你可以把它删除。” “好吧。” 我于是将这个文档删除,然后看着曹丽:“这回你放心了吧,除了发行公司,现在只有你那里有一份。” 曹丽开心地笑了,突然将嘴巴贴到我脸颊,亲了我一口,我正发愣的时候,她已经笑嘻嘻地坐回去了。 我心里一阵恶心,抽出几张纸巾,使劲擦了擦曹丽亲我的地方。 曹丽嘴巴一撇,显得有些不乐意:“你这是干吗?用这么大力气擦什么,怎么,嫌我嘴巴不干净?” “是的,谁知道你这嘴巴多少人用过。” 曹丽闻听,突然高兴起来,柔声道:“哟——小白脸吃醋了是不是?你是不是很在意啊,你要是在意,以后我的嘴巴只给你好不好?” “你这话很无聊……你要的东西我给你了,你答应给我的东西呢?” “哦,我答应给你的,不就是我吗,你想要那好啊,我们这就找个酒店去开房间。”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不是答应给我钱的吗?” 曹丽一愣神,接好笑了:“呵呵,你这个财迷,就记挂着钱……看来钱比老娘还重要……好,好,我这就给你,我早就带在身上呢。” 说着,曹丽打开随身的包,从包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信封,这信封就是曹腾上午拿到她办公室的那个。 曹丽做事够粗枝大叶的,信封都懒得换。 “呶——2万,一分都不少——”曹丽把信封递给我。 我看了下信封,说:“这信封怎么和曹腾上午拿的那个一模一样呢,这钱是不是曹腾上午去你办公室给你送的啊……” 曹丽眼皮一跳,接着说:“你扯什么蛋,这是我和你出来之前亲自到银行去取的……天底下一样的信封多了,你真是神经病。” “哦,我给你开个玩笑的,你还真当真了。” “哼,也就是你敢和我没大没小开玩笑,你看看集团里的其他人,谁敢在我面前放肆……我也就是喜欢你,对你无底线的宽容……你个死货,自己还不知道珍惜。” 我掂了掂手里的信封:“两万整?不多不少?” 曹丽说:“废话……都是捆扎好的钱,一沓100张,一万元……你还不信?” “不是不信,我一见到这么多钱,这,心里总觉得挺紧张……老担心数字不准……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数一数,点一遍。”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曹丽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想点一点啊,我怕多了你吃亏。”我一板正经地说:“多了我会退给你的。” “你……你怕多了?你给我装逼,你是怕少了吃亏吧?”曹丽哭笑不得:“你这个装逼货,我叫你装,装吧……继续装,点吧,没见过钱的乡巴佬,不够我给你双倍补偿,多了我也不要,都给你……” 我不理会曹丽,打开信封,抽出钱,手指往嘴里一沾,开始认真地数钱,嘴里还念叨着:“1234567……” 来回数了2遍,我终于抬起头,高兴地对曹丽说:“很好,正好啊,200张。” 曹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丫的,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竟然会把这两万块钱数两遍……我实在没想到你会这么做……易克,告诉我,你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在装逼。” “我是真的这么想的啊,我主要是担心钱多了,这么多钱,可来不得儿戏。”我说:“我怎么会装逼呢?怎么装?” 曹丽说:“好了,不管你是装逼还是真的,我都服了你了……我靠,第一次见到有人在我面前点钱的,还竟然是你……看来你是穷怕了。” “你说的对,我是穷怕了。”我说:“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对你来说2万块钱只是个小意思,可是对我来说,却是一笔巨大的数字……真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大方,一出手就是两万,就为了一篇调研报告,你这买卖可是亏大了。” 筆趣庫 进退不能 “哈哈,我亏什么?老娘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曹丽说:“别说为了一篇调研报告,就是什么都不为,我送你两万也是无所谓的,别说2万,只要你和我好,就是20万我也舍得给你…… “哎——死鬼,老娘可是彻底被你倾倒了,整天做梦都想得到你,只要你和老娘好,老娘的一切都是你的,什么都给你,我都心甘情愿。” 我说:“你这本可是下的够大的……我有那么值钱吗?” 曹丽认真地看着我:“在我眼里,你就是个无价之宝……别以为我想和你好,就是只为了那事,我和其他男人好可能只为了这一点,其实,我想和你好,除了那事,我还有更高的追求。” 我说:“更高的?” 曹丽苦笑下:“我说的是除了肉体上的享受,我还有精神层面的追求……我觉得和你一起聊天散步喝茶,都是很爽的,都是一种享受,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干什么都喜欢……” 我说:“看不出,你的追求还蛮有层次的,你已经超出本能了,开始向着灵魂的阶梯攀升了。” 曹丽说:“本来我们就是灵与肉的融合嘛……我和你在一起,不仅仅是为了追求肉体的享受,还是追求精神的满足……这是我和你在一起与其他男人的本质区别……亲爱的,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以后我不会和任何其他男人好的。” 我看着曹丽,觉得这就是一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烂肉。 我将钱装进信封,接着放进口袋里,对曹丽说:“你等着吧……不过,我今天还是要谢谢的钱,哎——两万啊……这还了得。” 曹丽微笑着:“这只是小意思,以后,只要你听我的话,票子大大的……不但有票子,还有女人给你……这年头,男人追求的是什么,不就是钱和女人嘛? “看看周围的那些所谓成功人士,哪个身边没有女人呢,还不止一个…… “为什么他们都能有情人呢?因为他们有钱又有权啊……说来说去,最终还是钱权是个好玩意儿,只要有了,什么都不是问题。”https:ЪiqikuΠet 曹丽突然来了兴致,大侃起来。 我听得有些触目惊心,我知道曹丽这户不是胡诌的,她接触的人远比我多,对内情了解更深。 曹丽讲得眉飞色舞,我听得大开眼界,想不到曹丽脑子里还有些道道,肚子里还有货,能说出这么些的东西来。当然,这也是和她接触到的东西有关。 “对了,我电脑里有几张照片,都是美女照,这几个美女都是领导的情人哦……”曹丽说:“我找出来你看看,看是她们漂亮还是我漂亮。” 我对这个没兴趣,说:“看不看无所谓……还是不看了。” “看看有什么要紧的?让你开开眼界的。”曹丽说着又坐到我身边,身体紧挨着我,开始操作电脑。 我的身体往里坐了下,刚脱离曹丽的身体,曹丽的屁股又挪动了过来,又和我的身体挨在一起。 “来啊,看啊,呵呵,这个是电视台的主持人,”曹丽边点击照片边说:“不过,这个女人最近几年不见了,听说失踪了。” 我扫视了屏幕一眼,长得不错,气质也很好。 我说:“怎么会失踪了呢?” 曹丽说:“听说是被领导的老婆知道了,夫人发怒了,至于为什么失踪,谁也不好说哦……有的说是被弄死,有的说是远走高飞出国了……反正各种各样的传闻都有…… “奶奶的,做情人这职业也是有风险的啊,被太太知道了要倒霉,要求多了高了惹人发火了要倒霉,哎——来看这个……这个胸很小啊,妈的,不知道这种飞机场为什么也能迷住人。” 曹丽的声音有些愤愤不平。 我不想继续看下去,抬头看了看窗外。 这时曹丽又摇晃我的胳膊:“哎——看这个,看啊,这个据说是的情人。” 我一听,操,不就是李顺他爹老李吗? 我转头看去,看到一个30多岁标致的少妇。 我有些不相信,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曹丽:“你从哪里捣鼓来的这些照片?你怎么肯定呢?你不要乱捣鼓人家啊……” “我靠,我怎么会乱捣鼓,我既然能有这些照片,既然就有根据,至于怎么来的,这个你就不要那么好奇了,反正这些都是真的。”曹丽得意地说。 “这个女人是做什么职业的?” “市局前办公室主任。”曹丽说。 “哦……前办公室主任。”我重复了一句:“现在呢?” “是的,前办公室主任,前局长一调离,新局长一上任,她就被拿下来了,弄到生活基地去做普通工作人员,她受不了这巨大的落差,听说辞职走了,离开了,不知道哪里去了。” 曹丽继续说:“哎,一朝天子一朝臣,都这样啊,没办法……前那局长虽然还是那个级别的,但是已经没有任何权力了,自己的人被人家清算,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看着吃亏……做到这个份上,也真够窝囊的。”httpδ:Ъiqikunēt 我看着电脑上的这个女人出神,实在想不到,老李还好这一口! 不过也难怪,像老李夫人那样的女人,实在是勾不起男人的兴趣,我想当初老李找老李夫人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他绝对不会是因为爱情和老李夫人结婚的。既然婚姻只是个摆设,那么老李在婚姻之外找女人也似乎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 我正琢磨着,曹丽的手已经开始不老实了,我有些烦躁和厌恶,刚要把她的手拿走,突然看到曹丽的眼神有些发直,正直勾勾地看着大厅楼梯口的方向。 我顺着曹丽的目光看去,心里猛地一震,我看到一男一女正冲我们走过来,在我和曹丽看到他们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我们。 突然出现在星巴克的是冬儿和张小天。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会出现在星巴克,他们也一定不明白为什么在这里会看到我和曹丽,从彼此突现的眼神里,我看出了大家的心思。 此时,冬儿和张小天就站在离我们的座位不到10米的距离,大家都已经相互发现了对方,我和曹丽没有退路,而他们也似乎进退不能。 在这一刻,我看到冬儿的眼神死死盯住我和曹丽,死死盯住曹丽放在桌子下面的那只手,面部表情一阵痉挛和抽搐…… 而张小天也似乎看到了曹丽的那只手臂伸到的方向,面部表情一阵惊诧,接着扫了一眼冬儿,眼里突然涌出一阵幸灾乐祸的快意。 曹丽似乎被冬儿那逼人的目光所灼烧,右手迅速从桌子下面抽出来,脸上带着几分尴尬,接着就迅速镇静下来,脸上立刻就开始出现了笑脸,冲着冬儿和张小天。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心里一阵麻木和无知。 心中突然觉得很累,我疲倦了。 曹丽亲热地冲冬儿和张小天招呼:“哎——冬儿,张总。” 冬儿看着曹丽,嘴唇紧紧抿着,张小天则笑起来,冲着我们招呼:“呵呵……曹主任,易克,你们也在啊……”筆趣庫 边说张小天自顾向我们这边走来,冬儿的脚步也挪动过来,走在张小天后面。 我这时不自然地勉强笑了下,硬挤出来的笑,但是没说话。 此时我什么都不想说。 “是啊,我和易经理出去办业务了,顺便在这里坐一会儿,你们也来了。”曹丽说。 对面的座位空着,曹丽的屁股没有移动,却没有丝毫请他们坐下的意思。 “我和冬儿也是出来办业务的,出去对了一笔账,顺便来这里喝杯咖啡。”张小天说着,眼睛看着空座位。 “冬儿,好几天不见了,越发漂亮了。”曹丽似乎有点心虚,主动和冬儿说话。 冬儿站在我和曹丽跟前,不看我,直直地看着曹丽,蓦地,我从冬儿的眼神里看到一丝转瞬即逝的忌恨和仇视。 这种仇恨的目光虽然只是一瞬,却让我的心猛地一颤。 接着冬儿突然笑了,看了看周围:“真不巧这里客满,没座位了,那我们就坐在这里吧,大家凑一桌,曹姐不会介意吧。” 说着,冬儿径自坐下,坐在我对过。 张小天看冬儿坐下了,也就跟着坐下,坐在曹丽对过。 “呵呵,当然不会介意,欢迎啊……”曹丽笑着:“我请客,你们二位想喝点什么?” 曹丽边说边伸手招呼服务员。 服务员走过来,站在我们跟前。 冬儿和张小天各自点了一杯咖啡。 然后,冬儿看着我,神情很镇静:“易经理,最近一向可好。” 我木然点了点头:“好。” 刚说完,突然放在桌子下面的脚被人狠狠踩了一下,正踩中一根神经,有些疼。 心情很差 我忍住没有做出反应,我知道这是冬儿踩的。 冬儿两眼看着我,我不看冬儿的眼睛。 “我们坐在这里,不会打扰你们谈事情吧。”张小天这时说,瞟了我一眼。 张小天此时眼里对我没有任何惧怕,他似乎知道有其他两个女人在,我不会对他作出什么武力的举动。 “不会……我们这会刚看完一些数据报表。”曹丽边说边指了指笔记本电脑。 “跑到这里来谈工作,曹姐可真有雅兴。”冬儿脸上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 “谈工作,哪里都可以,就看大家有没有心情。”曹丽说。 这时服务员送来了咖啡,冬儿伸手转悠着咖啡杯子,又说:“看来,曹姐喜欢手口并用谈工作啊……” 冬儿的口气显得毫不留情,似乎在告诉曹丽她已经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曹丽突然就笑了,看着冬儿:“冬儿,怎么?听你的话好像你对我有情绪?” 冬儿不动声色地说:“曹姐真是个聪明人……一说就懂。” 曹丽说:“男人说话我可能不懂,但是女人的话我是一听就明白。” “曹姐真是艺高胆大。”冬儿的口气里带着嘲讽。 “那又怎么样?”曹丽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冬儿,似乎毫不畏惧。 两个女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了。 “怎么样。”冬儿看着曹丽:“曹姐似乎在我面前很肆无忌惮啊,一点情面都不给我留。” “小妹这话我就不懂了,什么叫肆无忌惮,什么叫留情面?我和易克在这里喝咖啡聊天,难道需要向你汇报?难道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曹丽的口气有些发硬。 冬儿两眼盯住曹丽,目光有些发冷,一会儿缓缓地沉声说:“曹丽,我叫你曹姐是给你脸,我不想撕破脸皮……我想提醒你,不要惹我……把我惹火了,你会很难看。”筆趣庫 曹丽脸上一阵发白,似乎觉得在这种场合被冬儿呛很下不来台,冷笑一声:“什么叫惹你,谁想惹你了,是你自己想给自己找难看……大家都是好姐妹,一向都相安无事,我想你该不会是故意挑衅吧?” “故意挑衅又怎么样?你以为这是在你那个所谓的集团?你以为我是你集团的人?你以为我怕了你不成?”冬儿同样冷笑一声,带着鄙夷的目光看着曹丽:“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我想你很明白……不要脸。” “你——你说谁不要脸?”曹丽脸色更白了,胸口急剧起伏起来,瞪视着冬儿。 “说的是你,就是你——”冬儿毫不示弱地瞪着曹丽。 张小天愣了,紧张地看着曹丽,又看看冬儿,大气不敢出。 我默不作声地看着她们。 “你才是不要脸……既然你想撕破脸皮,那我也不用对你客气——”曹丽说道:“我和易克在一起和你有什么屁关系,你算是老几对我和易克说三道四,你算是什么玩意儿。” “我算是什么玩意儿……哈哈……”冬儿突然笑起来,笑得有些放肆,笑毕,接着看着曹丽:“曹丽,你不用猖狂,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会让你知道你烧包的后果。” “威胁我?恐吓我,你以为我怕了你不成?”曹丽脸色又涨红了:“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觉得自己在白老板手下做事就了不得了?告诉你,我和白老板的关系也不差,就凭你还恐吓我,你还不够资格。” 冬儿微笑了:“我了不了得起和我在谁手下做事毫无关系,你和谁关系好和我无关,我从来不恐吓人,至于我够不够资格,我想以后你会慢慢知道……我今天只想告诉你,做事不要太过分,天在做,人在看,你总有一天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哈哈,好大的口气……吓死我了。”曹丽大笑起来,接着倏地收起笑声,看着冬儿:“好啊,我等着……我等着你来给我代价。” 张小天这时忙笑着打圆场:“呵呵……冬儿,曹主任,大家都是好朋友,不要因为几句话失了和气,本来就没什么事啊,大家还是好朋友啊……” “你闭嘴,这里没你的事,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冬儿脸色一寒。 张小天忙闭了嘴,尴尬地强笑了下。筆趣庫 冬儿接着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抬起头,微笑着看着正虎视眈眈瞪着她的曹丽,口气有些温和:“曹丽,你比我大,所以我叫你一声曹姐……这算是给你脸了吧……不过我给你脸你得要脸,你要就是不要脸,我还真没办法……这人啊,要是没有了廉耻之心,还真无可救药了。” 曹丽的声音也缓和下来,说:“冬儿,我一向待你不错,一直把你当好姐妹看待,今天我没招你没惹你,是你故意找事,大家这样弄得不好看,责任在你不在我……算了,我比你大,是你姐,我不和你计较了,和你计较,显得我很掉价。” “哈哈,就你,还知道什么叫掉价。”冬儿又笑起来:“就你这样的女人也配做我姐?笑话。” 说完,冬儿倏地站起来。 张小天也忙站起来,退出座位,紧张地看着冬儿。 “今天真晦气,遇见这样一对狗男女,走,换个地方喝咖啡。”冬儿说着昂头就走,头也不回。 张小天看冬儿一走,忙冲曹丽和我笑了下,接着赶紧跟了上去,唯恐冬儿不在我会揍他。 接着,冬儿和张小天直接往外走,走到服务台钱,冬儿扔下一张钞票:“这是我们刚才喝的两杯咖啡钱。” 说完,冬儿径自下楼。 张小天跟着下去了。 冬儿来去匆匆,像一阵风。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曹丽坐在那里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咬牙切齿:“小贱人,敢和我这样说话,敢侮辱我……我非找机会教训教训她不可。” 我看着曹丽,冷冷地说:“你要是敢找她事,我就废了你……” 曹丽一愣:“你这是什么话?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没听懂我的话?”我说。 “她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你何必还这样护着她……你没听到刚才她在骂我们是狗男女吗?”曹丽质问我。 “我再说一遍,你要是敢对她怎么样,我就废了你!”我冷酷地说着。 “你——我没招惹她,是她招惹的我,她招惹我,你怎么不护着我?”曹丽委屈地说。 “你活该——”我说。 “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家都把你甩了你还自作多情……你真是个贱人。”曹丽骂我。 我不理会曹丽,默默地转头看着窗外。 “小贱人……你等着。”曹丽又在那里发狠。 我转过头,看着曹丽:“你敢再骂她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巴……不信你试试。” “你——”曹丽瞪眼看着我,眼里露出一丝畏惧,不敢再骂了。 一会儿,曹丽出了一口气:“算了,不和她计较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说着,曹丽从包里摸出一个优盘,把我刚才复制到电脑的文档考到了优盘里。ъiqiku 我冷眼看着曹丽在那里操作。 曹丽把文档复制到优盘后,犹豫了下,接着把电脑里的文档原件拉到回收站,接着又清空了回收站。 我知道曹丽这样做是想不留下任何后患。 此时,我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这份文档露馅后的应对策略,我会让曹丽转移视线,让自己无懈可击的。 “今天本来很好的心情被搞地糟糕了。”曹丽嘟哝着,边装起优盘。 “坐回去——”我说。 曹丽看了我一眼,乖乖站起来坐了回去,坐到我对面,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怎么?生气了?不高兴了?” 我没有做声,心里还想着刚才冬儿看曹丽那仇恨的目光,我不由有些担心冬儿会对曹丽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我倒不是担心曹丽,我是担心冬儿斗不过曹丽,反而会被曹丽整治一番,曹丽的手段远非冬儿所能想到和做到的。 “好了,不想刚才那事了……不要有什么担心。”曹丽的声音温柔起来:“就算刚才他们俩看到我们在一起又怎么样?我们刚才又没做什么,我刚才的手在下面,他们根本看不到,顶多乱猜想,但是也没有依据是不是?就算看到了又怎么样?我们都是正常的男女,在一起做些事情又怎么了?” “你住嘴——”我说。 “我为什么要住嘴?你就是不让我说,也阻挡不了我心里的想法。”曹丽说:“怎么?你心里还想着冬儿?她都已经甩了你另找新欢了,你还记着她干嘛?这种无情无义的女人,你想着她干嘛?她和白老三张小天这些人不清不白的,没有她你丝毫不用惋惜,有我在你身边,胜过任何女人。” “你住嘴——”我火了,心里一阵痉挛,虽然我自己心里也想过冬儿和白老三张小天的关系,但是我仍不能接受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觉得自己有些自欺欺人,却仍愿意这样欺骗自己。 曹丽见我发火了,于是知趣地闭嘴不说了。 我站起来:“走吧……回去。” 我的心情突然很差。 不留后患 回到公司,我在办公室无聊地坐了一会儿,突然想去秋桐那里去。 我去了秋桐办公室,门开着,她不在,看来没走远,或许去了别的办公室或者卫生间。 我坐到秋桐的办公桌前,看到桌面上正放着大征订工作实施方案,上面有她加的很多标注,主要是细节和注意事项。 我看了一会儿,看到桌面上放着一个笔记本,随手打开,随意翻了一页,看到上面写满了字。 我凝神去看。 “为什么。为什么不知不觉会觉得这个他是那个他……为什么在他身上老是感觉到他的影子?为什么见到他会不时有心跳的感觉,为什么常常把他幻化为是他,为什么?难言的纠结…… “他是我姐妹的男友,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这么想,如何对得住我的姐妹,如何直面自己的内心深处……我的心里为什么会有如此卑鄙的想法,我为什么要这么无耻……纠结……痛苦……无言的痛,无语的伤感……难叙的矛盾…… “我不能这样,不能,不能!我要抛开自己的阴暗,我想让他离开这里,却又不由自主想天天见到他……为什么我会这样?为什么我会把他当做他……他难道不是在空气里吗?他难道不是我心里永远的梦幻吗?他难道不是我心底里永远也不可企及的一个梦吗。” 看到这里,我的心猛跳起来,突然明白为什么最近秋桐看我的目光为何会有些异样,原来…… 继续往下看。 “自己应该明白,很多事,不是我想,就能做到的。很多东西,不是我要,就能得到的。很多人,不是我留,就能留住的。你就像指缝间的阳光,温暖,美好,却永远无法抓住。筆趣庫 “我行走在爱的荒漠,迷失了来时的路;沿途的风景,我只能边走边忘。不再挣扎,不再纠缠,不停告诉自己,我一个人也很好。不停对自己说,时光如水,总是无言,若你安好,便是晴天…… “想忘记你,想不要你再看到他,想不要让自己的心胡思乱想,却总是难以自己……虽然在飘渺的无望的梦里,可是,我仍然愿意告诉你我等着你,等着那没有尽头的明天,明天…… “一句我等你,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气。它远比我爱你三个字,更需要勇气。不是每个人我都愿意等待,也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我去等待。一句我等你,包含了我诸多的无奈,心酸,苦涩。或许是爱不到,或许是不能爱,无论怎样,我等你这个虚无的影子,远比我爱你更动听。可是,有多少的爱情经得起等待…… “有时候,夜深人静,突然觉得不是睡不着,而是固执地不想睡。有时候,莫名的心情不好,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发呆。有时候,很想放纵自己,希望自己彻彻底底醉一次,醒来后就能把什么都忘记……可是,现实里的我,能做到吗?敢做到吗?不能,我不能,我不敢…… “时时会想,让远在天边的他彻底消失,消失在我的心里,消失在我的梦里,时时会想,眼前的他也消失,远远离开我,不要让我在无尽的幻觉里伤痛自己无助的心…… “明知远方的他不是眼前的他,明知他是我没有资格去想的,明知心里有那个空气里的他,却为何要同时会想着两个人?一个女人如何能同时去想两个男人?这样的我,是如何地龌龊,如何地鄙陋…… “我到底是怎么了?我到底要想做一个怎样的女人?我到底要让自己卑微的生命走向何方……生命是一场迷迷糊糊的缘,虽然我相信缘分,但是我知道,我必须要让自己清醒,我必须要战胜自己脆弱虚弱的心,我必须要恪守道德底线,我必须要理智,要学会压抑自己情感深处不正常的萌动。” 看到这里,我的心绞痛起来…… 正在这时,秋桐进来了,我迅速合起笔记本,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翻看那大征订计划。 “咦——你在呀?”秋桐进门看到我,意外地说了一声,接着笑起来:“趁领导不在,坐到领导的位置上,你想干嘛?” 我笑了下,站起来,离开秋桐的座位:“你不在,我就进来了……没干嘛,就是看了看这大征订计划。” “我去办公室看云朵弄的公司宣传手册的清样了。”秋桐边说边走到办公桌前,顺手把笔记本拿起来放到抽屉里,然后看了我一眼。 我坐在秋桐对过,不动声色地说:“你这个笔记本很精致很漂亮。” “是吗,等以后我送你一个更精致漂亮的。”秋桐说着,神情有些不自然。 “我看这个就很好,要不你就送我这个吧。”我说。 “这个是我用过的,不给你!”秋桐说着笑了下,神情有些慌乱,接着说:“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随便过来看看,怎么,不行吗?”我说。 “行啊,怎么不行,随时欢迎你过来指导工作。”秋桐说。 “我是你的下属,只能是来聆听你的指示,谈何指导呢?”我笑着说。biqikμnět 秋桐笑了下:“嘴巴说的好听,我是你领导……我怎么觉得有时候你是我领导呢?” “那是你太谦虚了,我怎么敢做你的领导……你可是我的美女上司……非常女上司。”我说。 “什么叫非常女上司?为何要是非常呢?”秋桐说。 “因为……你非比寻常……你是个非比寻常的女人。”我说。 秋桐的脸微微一红,接着干笑了下:“贫嘴……净检好听的说……别给我灌迷糊汤,有这些好话,你去给海珠说吧。” 秋桐总是不时在我跟前提起海珠,我不知道她是在提醒我还是提醒她自己。 想到海珠,想到刚才看到的秋桐写的那些话,我突然沉默了。 秋桐也沉默了。 室内的空气一时有些暧昧和尴尬。 “你……还有事吗?”一会儿,秋桐低声说。 “哦,没事了。”我站起来:“你要没事,那我先出去了。” “嗯……” 我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秋桐一眼,看到秋桐正怔怔地看着我,看到我回头,忙低头装作看东西的样子。 我心里一声叹息,轻轻带上门,默默走了出去。 不想回办公室了,打算提前下班。 下楼,出了楼梯口,突然就看到夏雨正从广告公司门口匆匆走出来。 一见到夏雨我就发怵,忙低头,想避开夏雨。 “咦——二爷——”夏雨看到了我,惊喜地叫起来,几步蹦到我跟前:“我刚才去你办公室看你不在,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了。” 躲不过去了,我抬头看着夏雨:“夏总啊,真巧遇见你,你到广告公司来干嘛呢?” 夏雨眨眨眼睛,狡黠地笑了下:“没什么大事,就是来办点小事……看,二爷,我不但是你发行公司的客户,还是你们广告公司的客户哦……” “哦,呵呵……”我笑了下。 “对了,你说要给我的那个订报纸的实施方案呢?”夏雨说。 “还没做完。”我说。 “哟——二爷的工作效率一般嘛……我可是等着看你的大作哦……”夏雨笑着看我。 “我会尽快的。”我说。 “好……其实也不用着急……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有耐心。”夏雨说:“二爷,你看,我在你们这二亩三分地,现在到下班时间了,大客户来了,你要不要表示下呢?”httpδ:Ъiqikunēt “怎么表示?”我说。 “比如……共进晚餐啊……”夏雨说。 我一听头就大了:“你要我请你吃晚饭?” “废话,你说呢?对待客户要如春天般的温暖,这你都不懂?哎——这会儿天气凉了,我觉得好冷啊,二爷,你要不要给我来点春天般的温暖呢?”夏雨说。 怎么够 我没有说话,琢磨着打发夏雨走的办法。 “小气鬼,不想请客算了。”夏雨说。ъiqiku 我一听夏雨这话不由松了口气。 “那还是我请你算了。”夏雨又说:“反正你也是我的客户,你不给我温暖,那我给你算了。” 我一听,头又要发裂。 “夏总,我看就不客气了,哪能让你破费呢。”我说:“我看,就算了吧,咱们各回各家去吃饭吧。” “好你个吝啬的家伙,敢这样对待大客户,你不请我也就罢了,我请你你还拿捏,你拿捏什么?你说?”夏雨嘴巴一嘟:“不行,不管谁请客,你今晚必须陪我吃晚饭……告诉你,你要是敢继续怠慢大客户,我和你没完。” 我挠挠头皮,头疼地要命:“小姑奶奶,这顿饭不吃不行吗?我请过你了,你怎么还要吃呢?” 看到我这副模样,夏雨得意地笑了:“客户之间,要经常一起吃饭的,这样才可以增进了解加深感情……一次怎么够,要多次才可以哦……走,走吧,我的小宝马就在大门口。” 说着,夏雨就过来拉我的胳膊:“哎——二爷,二奶求你了,陪俺吃顿饭,行不行啊?” 我没有动,夏雨就用力拉我,嘴里嘟哝着:“你个死二爷,还给我使定盘针的功夫啊,怎么拉你也拉不动……我看能不能拉动你……” 正拉扯着,曹丽走了过来。 “哎——你们这是在干嘛啊,在这里拉拉扯扯的。”曹丽疑惑地看着我们说。 夏雨一听,停止了拉扯我的动作,扭头看了下曹丽,不高兴地说:“你是谁,我拉他和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 曹丽闻听夏雨不客气的回话,不由一愣。 “我是谁?我是易克的领导。”曹丽底气十足地看着夏雨说:“你是谁?怎么在我们单位里拉扯易克同志?” “领导?”夏雨愣了下,看着曹丽:“你是易克的领导?” “是的。”曹丽挺了挺胸脯,显得有些自豪:“我是易克同志的领导,你是谁?回答我?” “我是谁与你何干?你是易克的领导又怎么了?你以为你拿大帽子来压我我就害怕了?我见过的大小领导多了。”夏雨一瞪眼:“你糊弄谁啊,你以为我不知道易克的领导是谁?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只认秋桐姐姐是易克的领导,你这个领导……我怎么越看你越不像个领导的样子,倒是像个交际场上的人物,我看你是冒牌的领导吧。” 夏雨看来对曹丽第一印象就不咋样,说话毫不客气。 “我是星海传媒集团的经管办主任,不光易克同志归我管,就连发行公司,也是我管理的部门。”曹丽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喂——你这位小同志,是哪里来的,怎么讲话这么没礼貌……在单位里对男同志拉拉扯扯,我说你你还不服气。” 曹丽摆出一副领导的模样开始训斥夏雨。 夏雨脑袋一歪,又打量了曹丽一下,然后说:“谁和你论同志,你这个经管办的小主任,你管着易克管着发行公司又怎么了?我又不是你集团的人,你管不到我……我从哪里来的更和你没关系,我讲话没礼貌,那要看对什么人,我就是对你没礼貌怎么了? “我在这里拉易克和你有什么关系?这又和你的工作没关系,我凭什么服气你?你有什么值得我服气的?我可真替易克和秋桐姐姐遗憾,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领导呢?再说,好像你这级别比秋桐姐姐也高不了吧?” 夏雨伶牙俐齿,讲话也很呛,毫不示弱,最后一句话正无意说中曹丽的痛处,她现在是经管办副主任,副科级,而秋桐是正儿八经市里备案的正科级。 曹丽脸一下子红了,接着又发白,刚要继续发火,突然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说,语气放缓了下:“小姑娘,你认识秋总?” “我认识不认识与你何干呢?”夏雨一翻白眼。 “呵呵……”曹丽突然笑起来:“好,好,和我无关,看你是个小孩子,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了。” 曹丽显然弄不清夏雨的身份和来历,听她讲话很冲,又听她一口一个秋桐姐姐,还和我认识,不好继续强硬下去,于是采取了温和的态度。 “谁是小孩子?你才是小孩子……我才不和你一般见识。”夏雨好不领情,继续呛曹丽。 “你……你这小丫头。”曹丽一时有些下不来台。 “你……你这老丫头。”夏雨反唇相讥,模仿曹丽的口吻。 曹丽脸色越来不好看了,看着我:“易克,这人是谁?” “不要告诉她,就不告诉她。”夏雨在旁边叫嚷。 我不理会夏雨,对曹丽说:“这是发行公司的一个客户。” “哦……原来是客户。”曹丽点点头。 “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告诉她,你干嘛还告诉她?你这个二爷怎么这么不听话?”夏雨冲我吹胡子瞪眼。 “二爷?”曹丽睁大了眼睛,看着夏雨:“你叫谁二爷?” “我叫谁管你什么事?哼,反正不是叫你……”夏雨说。biqikμnět 曹丽又看着我:“她是叫你二爷的?” 我说:“她喜欢开玩笑……叫了玩的而已。” “叫了玩的……客户怎么能这么开玩笑。”曹丽皱了皱眉头。 “客户就是上帝,客户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你管得着吗?”夏雨说:“你要不要让我叫你二奶奶啊……” 曹丽嘴巴一咧:“哎——你这小丫头,讲话怎么这样呢……你叫我二奶奶,我又那么老吗?你这位客户啊,怎么这么没教养呢……今天看在你是我们集团客户的面子上,看在你是小孩子的面子上,看在秋总和易克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真不明白你家大人怎么教育你的……回家找你娘去,让你娘告诉你怎么做人。” 曹丽的话一下子刺激了夏雨,她从小就没妈妈,偏偏曹丽让她回家找妈妈。 曹丽这话一出口,我瞥见夏雨的脸突然涨红了,眼圈突然有些发红,嘴角一撇—— 我心里暗叫糟糕,曹丽的话刺痛了夏雨的心,说不定夏雨要哭了。 “你他妈的。”夏雨没哭,倒是突然开始骂曹丽了。 这话一出口,吓了我一跳,我晕,夏雨竟然会骂人。 夏雨这话把曹丽骂懵了,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夏雨:“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说你他——姥姥——的。”夏雨一字一顿地又重复了一遍。 曹丽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怒视着夏雨:“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你敢骂我?”“我就骂你怎么了?”夏雨两手往腰间一叉,挑衅地看着曹丽。 “你——你这个小贱人。”曹丽眉毛猛地一竖,脸色骤变,就要开始发恶,她如何在人前受过这种气,下午刚被冬儿弄了一顿,这会儿又被夏雨恶骂。 “你是老贱人,老贱人。”夏雨嘴巴上一点不吃亏,回骂着曹丽。 曹丽终于开始发恶了,两眼露出凶光,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抓夏雨的脸。 曹丽的手指甲有几个很长,抓到夏雨的脸,非挠破不可。 我正想出手拉夏雨一把,夏雨倒是机灵地很,倏地就闪到我的身后,曹丽扑了一个空。 “狗屁领导,老贱人……你他妈的狗屁领导,你他妈的老贱人。”夏雨边骂边和曹丽绕着我捉迷藏,夏雨穿着平底旅游鞋,一蹦一跳的行动很快捷,曹丽穿着高跟鞋,行动很不方便,总也抓不到夏雨。 我这时看得哭笑不得,这是什么事啊,在单位大门口两个女人闹起来了。 绕着我转了半天,夏雨突然撒腿往大门口跑,曹丽边追边对门卫喊:“给我抓住那个小贱人,拦住她,老娘非撕烂她的嘴巴不可。” 门口正呆呆发愣的一个门卫反应过来,忙过去拦夏雨,伸手就要抓夏雨的胳膊。 正在这时,闪电一般突然就出现了两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彪形大汉,像从地下冒出来的一般,直接就挡在了门卫的前面,一个大汉一把抓住门卫的手腕,往后轻轻一推,门卫旋即后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倒。 门卫脸色一变,从那大汉抓他手腕的力度里,他一定感觉到了什么,站在那里发愣,不敢动了。 这时曹丽已经赶了过来,嘴里骂骂咧咧的,猛然见到一堵山似的两个面无表情抱着双臂的大汉挡住了自己的去路,看到夏雨正站在大汉后面捂嘴偷笑,不由愣了,呆呆地站在那里—— 曹丽被那两个大汉的气势镇住了,不敢发飙了。 其中一个大汉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跺脚,吓得曹丽后退了两步。 正在这时,我看到秋桐和云朵刚从楼梯口出来,正边说笑着什么。 夏雨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秋桐,忙低声在两个大汉后面说:“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消失,不准再跟着我……” 夏雨似乎是不想让秋桐看到这两个贴身保镖。 夏雨话音刚落,两个大汉倏地就往大门两侧一闪,不见了,动作够快的。 这时,曹丽还站在那里发愣,还没有从刚才的场景中反应过来。 夏雨却开始冲着秋桐欢叫起来,举起嫩藕一般的小手摇晃着:“哎——秋桐姐姐……美女秋桐姐姐……” 边叫夏雨边跑过来,曹丽还站在那里发呆。 秋桐一抬头看到了夏雨,笑了,和云朵走过来,夏雨亲热地拉着秋桐的手摇晃着:“嘻嘻……美女姐姐,又见到你了。” 秋桐笑眯眯地看着夏雨:“小妹你什么时候来的呀?到了我们这里,怎么不到我办公室去坐坐呢?”筆趣庫 “我到广告公司去办了点事,出来正好遇见了他……”夏雨指指我,然后又指指曹丽:“还有,还遇见了她。” 曹丽这时转过身,走到我们面前,看着秋桐,指指夏雨:“秋总,这个人是你们的客户?” 放肆 秋桐点点头:“是啊,来,我替你们介绍下,这是我们集团经管办的曹丽主任……这位呢,是我们发行公司的客户,夏总。” “嗯,我已经和这位曹主任打过交道了。”夏雨点点头:“这位自称能管着易克管着你的领导好严肃啊,还很凶。” 夏雨这话似乎带着挑拨的意味。 秋桐宽容地笑笑:“是啊,曹主任所在的经管办是我们集团所有经营单位的管理部门……我和易克都属于曹主任管理的。” 曹丽这会儿缓过劲来了,斜眼看了下夏雨,用嘲讽的语气对秋桐说:“原来这位是夏总啊,这年头,什么这总那总的满天飞,连捡破烂掏大粪的都是个总。” 曹丽的言下之意很明显,是在讽刺夏雨。 秋桐显然感觉到了这二人之间讲话的火药味,虽然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秋桐看看夏雨:“小妹,这……你和曹主任……你们之间怎么了?” 夏雨嘻嘻一笑:“姐姐,没事啊,我刚才和曹主任捉迷藏呢,曹主任捉不到我,就不高兴了。” “捉迷藏?”秋桐看看夏雨,看看曹丽,曹丽这会儿正一副恼羞的神色,秋桐又看看我,我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站在那里得瑟着小腿。 “是啊,捉迷藏……你说对不对啊,曹主任?”夏雨边说边冲曹丽做了个鬼脸。 曹丽狠狠地看着夏雨:“对个屁,鬼在有闲心和你捉迷藏,就你这样的破总,也配和我捉迷藏。”Ъiqikunět “哟——曹主任嫌我这总破档次低不配和你捉迷藏啊……嘻嘻……”夏雨不生气反而笑了:“看来曹主任打交道的都是高层次高档次的人,我这样的黄毛丫头不够级别哦……” “看你还有些自知之明……我告诉你,我认识的接触的大企业大集团的老总多了,哪个都比你强不止一万倍,你这种所谓的总,一抓一大把,到处都是……” 曹丽带着发泄的口气继续说:“我告诉你,今天我要不是因为你是秋总的客户,我绝对饶不了你,在外面你疯我不管,在星海传媒集团这个经营区的院子,我说了算,在这里发疯我就是要管你……” 听着曹丽无知者无畏的大话,我忍不住想笑,秋桐也有些忍俊不住,她似乎意识到夏雨在耍曹丽。 秋桐忍不住想说什么,刚张口,我突然竖起食指在嘴边,秋桐看到了,又闭了嘴巴。 秋桐刚才显然是想告诉曹丽夏雨的真实身份,但看到我做手势,知道我想阻止她,她似乎又考虑到这样做夏雨也许会不高兴,于是就不说了。 夏雨做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说:“哦……原来这个院子是你家的,归你管啊……你是这里的老大啊……” “现在你明白了吧。”曹丽有些自大和得意:“好了,看在你是我们集团的客户份上,刚才的事情我就不会和你计较了……以后再来这里,不许发疯。” 夏雨突然做乖乖状点头:“昂……遵命,听曹老大的!以后在曹老大的地盘不发疯,这里是曹老大放火的地方,我绝对不能点灯。”曹丽这时看夏雨的表情有些奇怪,一方面她看不起夏雨,觉得她这样的小丫头不过就是个皮包公司的破总,另一方面她似乎又想起刚才那两个突现又瞬间消失的彪形大汉,这让她心里一定有些不解很迷惑。 但是她是绝对不会觉得夏雨是个牛叉的人物,女人特有的妒忌加上她从心里对夏雨的鄙视以及我和秋桐都没有介绍她的单位误导了她对夏雨的判断。 曹丽似乎很快就想通了,接着说:“以后来我们集团谈生意,不许带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我们这里是做生意的经营单位,不是小混混来的地方。” 曹丽似乎又觉得夏雨是和社会上的渣子混的疯丫头,这样的总实在不能放在她的眼里。 夏雨这时委屈地说:“我不认识刚才那两个人啊,他们一直纠缠我,我不理他们的,他们这会儿都走了。” 曹丽一听,似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鄙视地看了夏雨一眼,然后冲秋桐点点头,接着扭身就走了。 看曹丽走了,夏雨吐了吐舌头,接着冲秋桐笑着:“姐姐,你看我乖不乖啊,你们这个曹主任太霸道了。” “呵呵……曹主任这个人讲话脾气比较直,你不要介意。”秋桐边说边又皱皱眉头,看着夏雨:“怎么,刚有人在纠缠你?” “没事的,那两个人看见这里有门卫,吓跑了。”夏雨哈哈笑着,又说:“姐姐,你还没回答我,你说我刚才乖不乖啊?” “乖啊,乖。”秋桐笑了,接着对夏雨介绍云朵:“小妹,这是我们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云朵。” “啊哈,美女老总的美女办公室主任啊,云朵,真好听啊,多么美丽的名字。”夏雨笑着冲云朵说,云朵笑着和夏雨点头。 “这位是三水集团的副总裁夏雨。”秋桐接着给云朵介绍夏雨。 云朵意外地睁大了眼睛:“哦……三水集团的夏总啊……” “嘻嘻……小美女妹妹,叫我小雨姐姐就好了。”夏雨笑着拉了拉云朵的手,接着对秋桐说:“姐姐,我好喜欢云朵妹妹,一看就喜欢……怎么样,把你的办公室主任借给我用几天吧,做我的专职助理。”ъiqiku “哈哈……”秋桐笑起来:“夏总你可真会开玩笑……行啊,只要你喜欢,只要云朵答应,我是没意见的。” “嘻嘻……”夏雨拉着云朵的手:“云朵妹妹,到我那里跟我做助理咋样?” 云朵脸色红红地笑着:“夏总真会开玩笑。” “哎——不是说了,叫我小雨姐姐啊……怎么还叫这个破总呢。”夏雨说。 “呵呵,小雨姐姐……” “哈哈,终于有人叫我姐姐了……好开心。”夏雨开心地笑起来。 这时秋桐看着我:“易克,你还没下班啊?”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夏雨突然就抢先开始给秋桐告状:“姐姐,我要向你控诉你的易经理,这家伙对客户的态度实在是恶劣。” “怎么了?”秋桐看着夏雨,又看看我。 云朵也有些吃惊地看着我。 “我刚才遇见他和他谈工作,谈了一会儿,我说时间比较晚了,你要不要请客户吃顿饭啊,可以边吃边谈,实在不行,我请客也可以,可是这位易经理却不给我面子,一口就回绝。 “他自己不请客吃饭也就罢了,我请他还拉架子不去,你说,有这样对待客户的吗?这不是伤客户的心嘛……我可是真心把你们当客户来对待的哦……”夏雨委屈地说着,像真事一般。 “哦……”秋桐笑了:“夏总小妹,不要见怪,这样吧,今晚我请客,专门请你,云主任和易经理作陪,好不好?” “哈哈,还是我姐好,好啊,行,木问题!”夏雨一蹦老高。 我站在那里苦笑。 夏雨转头看着我,前仰后合地大笑起来,得意忘形地对我说:“哎,二爷啊二爷,你老板请客,这回你跑不了了……乖乖跟着二奶我吃饭去。” 夏雨的话刚一说完,云朵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愣愣地看着我和夏雨,吃惊地张开了嘴巴。 云朵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们,嘴里发出惊愕的声音:“二爷……二奶……” 看到云朵吃惊的样子,秋桐“噗嗤——”笑了出来,夏雨也得意地笑了,我没有笑,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夏雨这个闹法,早晚得出事。 “云朵,夏总这人喜欢开玩笑,这是她和易克之间嬉闹称呼了玩的。”秋桐说。 看秋桐说话的神色,似乎她也觉得夏雨老是这么称呼我和她不妥,但是她又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她和夏雨也只有一面之交,不熟悉。 “哦……”云朵愣愣地哦了一声,显然她对夏雨如此的称呼我很不适应,嘴唇抿了抿,勉强笑了下,没有再说话。 夏雨很聪明很敏感,看着秋桐和云朵:“美女姐姐美女妹妹,我叫易大经理二爷,你们是不是不喜欢啊?” 秋桐和云朵笑了下,秋桐半开玩笑地说:“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觉得不适应……易经理是我们集团大名鼎鼎的营销大师,一下子成了二爷,怎么都觉得不是个事儿啊……” 云朵也点点头。 “嗨——这没事,习惯就好了……我这人喜欢开玩笑,喜欢把气氛搞活。”夏雨大大咧咧地说:“我这么称呼易大经理,其实他应该感到荣幸,能被我这么称呼的人,天底下的男人只有他一个哦,我都不在乎称呼自己二奶,他在乎什么被称呼二爷啊……你说是不是啊,小易同志?” 夏雨冲我挤眉弄眼。 我一咧嘴:“是个屁,你以后少拿我开涮。” 夏雨一皱眉:“怎么是我拿你开涮呢?一开始是不是你先拿我开涮的,是谁先说我是二奶的,是你先找事的,就许你放火不许我电灯啊……” 我一阵苦笑。 云朵不解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当初为什么要叫夏雨二奶。ъiqiku 夏雨自言自语地说:“我这个人,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二爷你既然招惹了我,就别想轻易脱身。”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秋桐和云朵看着我,一副想笑又笑不出的模样。 杂食动物 夏雨这时又看着秋桐:“姐,咱吃饭去?老站在这里干嘛。” 秋桐点点头:“好,小妹,你想吃什么呢?” “嗨,姐请客,请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这人不挑食,属于杂食动物,很好养的。”夏雨对着秋桐说话,眼睛却看着我。 “那我们去涮火锅?”秋桐说。 “ok,木问题。”夏雨点头。 “春天旅游公司附近有一家肥牛,我们去那里吃怎么样?顺便叫上海珠姐,她这会儿一定还在公司。”云朵突然说。 秋桐一听,点了点头:“好啊,人多了热闹。” 夏雨嘴巴咧了咧:“吖……叫上大……大老板海珠啊……好吧,我前几天刚和她一起吃过饭,还一起唱歌了。” 看夏雨的神态,听夏雨的口气,略微显得有些失落,但场合上还算说得过去。 云朵听夏雨这么说:“哦……小雨姐姐,原来你和海珠姐早就熟悉了。” “是啊,我们集团是春天旅游的重要客户……我们经常在业务上打交道。”夏雨说。 夏雨这么一说,云朵想起来了:“哦,对呀,春天旅游前几天接了你们的大单子,这段时间正在不停地发各种团呢,国内国外团……怪不得你们早就认识呢。” 夏雨点了点头,神情突然没有刚才那么活泼了,似乎有些发焉。 “走吧,我去开车。”我这时说。 “别了大家坐我的车吧,开那么多车干嘛啊,浪费国家的汽油。”夏雨突然说。 “哈哈……”秋桐笑起来,说:“好,那我们就坐夏总的车。” “我的车在门口。”夏雨低头转身就往外走。 我们一起出去,上了夏雨的宝马,夏雨开车直奔饭店。https:ЪiqikuΠet 路上,秋桐给海珠打了电话,海珠果然在公司里,秋桐告诉了她和夏雨还有我和云朵一起吃饭的事情,海珠答应了。 路上,夏雨默不作声地开车,突然没话了。 看得出,她的情绪突然有些低落,这丫头的性格看来属于忽冷忽热型的,起落很大。 我大概能猜得出夏雨的情绪为什么会突然变得低落,但我不愿意去想,在和夏雨交往的过程中,我一直努力遏制自己的思维,不让自己去多想什么,我不愿意承认和面对某些东西。 快到饭店的时候,夏雨的情绪开始好起来,又在和秋桐云朵有说有笑起来,只是没有刚才那么俏皮和活泼了。 到了饭店,海珠正在门口等我们,她已经订好了座位。 一下车,见到海珠,夏雨咬了咬嘴唇,接着就做高兴状和海珠招呼:“嗨——海老板。” 海珠见到夏雨,微笑着:“夏总来了,欢迎!” 夏雨嘿嘿笑了下:“哎——算了,别称呼职务了,别扭,还是我叫你海珠你叫我夏雨吧……或者我叫你阿珠你叫我小雨都可以……这样起码显得不生分。” “呵呵,好啊,那就像我们那天一起吃饭的时候那样称呼。”海珠说。 “哎——好的,阿珠……阿珠老板。”夏雨笑起来。 海珠笑着招呼大家进去。 大家上了二楼,找到座位坐下,点了酒菜。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海珠坐在我的左边,夏雨坐在了我的右边。biqikμnět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就座一般是左为上,大奶在左,二奶在右。 很快酒菜上来,大家开始边涮边吃边喝酒,酒要的是红酒。 秋桐举起杯:“来,欢迎夏总……小雨妹妹……今天小雨妹妹可是春天旅游和发行公司的双重客户。” “是啊。”海珠附和着。 大家碰杯喝酒,夏雨一口把整杯红酒都干了,吓了秋桐一跳,忙说:“小雨妹妹,你开车,把握住量啊,少喝点。” “没事,我自己有数的。”夏雨放下杯子,拿起筷子夹菜,直接把菜夹到了我的碟子里:“来,这桌上四个娘子军,就你一个党代表,优先照顾你。” 大家轻笑起来,海珠看了看夏雨,抿了下嘴唇,然后也接着给我夹菜:“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虾。” 夏雨看了看海珠,眨眨眼睛,眼里露出几分羡慕的目光,似乎海珠那声“哥”打动了她。 我不做声,闷头吃菜。 这时云朵对我说:“哥,我们公司的宣传小册子清样设计完了。秋姐审核通过了,马上就会印出来。” “好。”我边吃边点点头。 “咦——云朵妹子,你怎么也叫易总哥呢?”夏雨看着云朵。 夏雨还是很有数的,在海珠面前她不叫我二爷了,开始称呼我易总。 云朵笑了,还没来得及说话,我抢过话头:“云朵是我义妹。” 云朵点点头:“我们结拜了安达。” “哦……”夏雨点点头,看着我和云朵,毫不掩饰眼里的羡慕,说:“原来是这样……安达……义妹……真好……秋姐,你有没有和易总结拜什么呢?” 海珠云朵和秋桐都笑了,秋桐说:“没有啊……我是易总的领导,我不和他结拜,我和海珠是好姐妹,这就足够了。” 夏雨愣了下,突然看着我说:“哎——易总,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啊?” 我不理会夏雨,自顾低头吃菜,夏雨显得有些没趣了。 “你们都是单位里上班的,搞结拜……这是典型的江湖义气拉帮结派。”夏雨讪讪地说。 “哈哈,你这顶帽子扣得可是够大的。”秋桐笑着。 “喂,易总,刚才我给你夹菜,你干嘛不给我夹菜?咱们做生意的,讲的可是双赢,要有来有往。”夏雨突然冒出一句。 我一愣神,海珠即刻用小勺子给夏雨从锅里捞了一勺煮好的菜,放到夏雨前的碟子里:“小雨,来,我来代替我哥,我哥这人一向就懒。” 夏雨看了看海珠,笑了下:“好吧,那就谢谢阿珠了。哎——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说这男人的懒是不是都是女人惯的啊?” 大家还没来得及说话,我接过话来:“夏总啊,照你这么说,好像男人都比女人懒,是不是?” “可不就是……别的男人我不敢说,起码我看你就是这样……让你给我夹个菜你都懒得动,还得阿珠代劳。”夏雨说。 我说:“你这话我不敢苟同。懒在性别上没有差异,很多男人都比女人懒,很多女人都比男人懒。当然,我承认一点,懒男人是女人培养出来的,懒女人是男人惯成的。” “你是不是阿珠培养出来的那个懒男人呢?”夏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哥可不懒啊,我可没培养他……”海珠忙说:“其实男人的懒和女人的懒是不同内容和内涵的,一个男人他可能不愿做家务,但是他会在事业上很勤奋,一个女人可能在家里很勤快,但是她却不愿意去为事业拼搏吃苦,社会分工不同,男人和女人的勤快懒惰都是相对的。” 秋桐点点头,说:“可以让另一半心甘情愿为他忙进忙出还没有半句怨言,这就是懒惰外衣下的魅力。用最快、最省力的方法解决家务劳动,是懒人的聪明之处…… “其实,生活,有一些散漫,有一些淡泊,它并不是固定的方式,偶尔的懒散可以让人们更接近自己的内心需求———不要无谓的忙碌,只要真实的快乐……在婚姻家庭里,我觉得无所谓谁懒谁勤快,不管怎样男女各司其职,少一点不必要的较真,平平淡淡和和美美这才是婚姻生活的本真。” 夏雨乐了:“看来阿珠和秋桐姐都是甘心情愿为男人付出的好女人哦……能和你们在一起的男人,看来应该是幸福的……不过,我怎么看这个易总木呆呆的木有反应,好像身在福中不知福。” 说着,夏雨看着我。 我说:“你要我怎么反应呢?你们女人谈话,我坐在这里听就是了。” 夏雨看看海珠,又看着我说:“看来,阿珠是挺惯你的,把你这孩子怪坏了……要我说啊,男人不能惯,越惯越懒蛋,女人就得宠,越宠越有种。”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好欢乐啊,四大美女一个帅哥……在这里谈什么呢?”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扭头一看,是海峰。 大家还没来得及问海峰怎么来了,夏雨先说话了:“咦——又过来一个帅哥啊,喂,小帅哥,你是什么的干活?” 海峰看着夏雨:“我还没问你呢,你是哪里来的小朋友啊?” “屁话,什么小朋友,我是大人好不好,你才是小朋友,小屁孩。”夏雨毫不客气地说。 “哈哈,小屁孩讲话好冲啊……”海峰笑起来。 “冲你个头啊,快说,你是什么的干活。”夏雨说。 “哥,你怎么来了?”海珠这时叫起来。 “哥?又是哥……”海峰还没说话,夏雨又开腔了,上下打量了海峰一眼:“怎么,你是阿珠的安达?” “安达?”海峰一愣,接着笑起来:“我不是阿珠的安达,我是她的正宗货真价实的老哥。”接着海峰对我们说:“我在那边招待客户呢,偶尔一抬头,就看到你们了,看你们聊得正欢,就过来凑凑热闹。”筆趣庫 “正宗的?”夏雨看着海珠:“阿珠,这是你亲哥?” “是啊,是我的亲哥哥海峰同志哦。”海珠笑着。 “哦也,是这样啊。”夏雨点点头,笑起来:“小伙子,几岁了?来,加把椅子,坐在姐姐这边。” 没玩够 海峰一咧嘴:“你这丫头,还几岁了,你看我几岁了?起码我比你大……我不坐这里,我坐这边。” 说着,海峰拉过身边的一把空椅子,坐在了云朵身边,云朵忙去找服务员要了一套餐具,放在海峰面前。 “姐姐好心好意给你让座你却跑到那边。”夏雨嘟哝着,看着海峰和云朵,说:“难不成你对我们云朵妹子情有独钟?” “哈哈,你还真说对了,云朵是我哥的女朋友。”海珠笑着。 “哦也……还真是啊……看不出来。”夏雨嘀咕着:“这么说,云朵妹子就是你未来的嫂子了。” “呵呵……应该是……”海珠点点头。 云朵安静地坐在那里,不语。 “云朵是你未来的嫂子,你是易总的女朋友,易总是云朵的义兄,那么说,你不也是云朵未来的嫂子了?”夏雨瞪眼看着海珠。 “哈哈……”海珠和秋桐都笑起来,秋桐说:“这好像是在绕圈圈,不过,确实是这样。” “这是什么事啊,这样不行,不行。”夏雨叫起来。 “怎么不行呢?”海峰说。 “我说不行就不行,乱套了。”夏雨冲着海峰鼓起了腮帮。 海峰看着夏雨:“咦——你这丫头好大的口气,你是谁呀,怎么管的这么宽呢?” 秋桐这时给两人互相介绍:“这位是三水集团的副总裁夏雨,这位是星号跨国集团驻星海办事处的主任海峰……海峰是云朵的男朋友,是海珠的哥哥,是易克的铁哥们。” 海峰一听,神态立刻认真起来:“哦……夏总啊,失敬失敬。” 我知道海峰态度的变化来自于他对三水集团的尊重和尊敬。 而夏雨一听海峰的单位和职务,脸上也不由肃然起敬:“星号集团可是一家大型的跨国集团公司,你竟然是这家跨国公司在星海办事处的负责人啊……久仰,久仰。” 说着,夏雨抱拳致礼。 海峰忙抱拳还礼,笑笑:“跨国集团虽大,但我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小小的办事处负责人,不值一提,倒是三水集团,名声显赫,国内外知名度都很高,我去年去美国纽约,在时代广场都看到你们的巨幅广告了……没想到夏总年纪轻轻竟然是三水集团的副总裁……想来一定是能力卓越超群了,实在是仰慕地很。”筆趣庫 夏雨一撇嘴:“得了吧,三水集团名气大不代表我有能力,我们是家族企业,我是继承了父辈的荣耀,瓜分了一部分股份,成了第二大股东,在那里听我哥使唤,接受所谓的培养罢了……对于经营管理,我看我比不上你们在座的任何一位。” “夏总还是个很谦虚的人啊……实在是品质超群。”海峰说。 夏雨噗嗤笑了:“得了吧,小海峰,你少给我戴高帽,什么谦虚,什么品质超群,你又不是我下属,用不着巴结我给我说好话……嘻嘻……” 海峰一愣,接着说:“你怎么叫我小海峰呢?我比你大哦……” “我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怎么了,叫你小海峰你不服气?”夏雨说。 “呵呵……”海峰笑了,举起酒杯对夏雨说:“夏总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来,我先敬夏总一杯酒,这杯酒,一来是初次认识,二来呢,是感谢夏总对我妹妹旅游公司的支持和帮助。” 夏雨举起杯子和海峰碰杯,说:“喝个认识酒就行了,至于感谢,就不必了,我们和春天旅游之间的支持和帮助都是相互的,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春天旅游对我们三水集团的支持和帮助呢。”筆趣庫 喝完酒,海峰说:“夏总看来是个痛快人,说话做事都很利索。” 夏雨说:“海大老板,大家都是朋友,朋友场合聚会,不用叫我职务,叫我夏雨就好了,要是想显得亲密一点呢,就叫我小雨好了。” “呵呵,好。”海峰笑着点头:“夏总身居高位却如此平易近人,实在难得。” 夏雨咧嘴一笑,看着我:“哎——易总,你看人家海峰同志一见我就夸我,我和你认识有一段时间了,怎么就从来没听你夸过我呢?” 夏雨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又有些发愣。 我说:“你要我怎么夸你啊?” “怎么夸还得我教你啊?真是个笨男人……一点都不会讨女孩子喜欢。”夏雨一撅嘴:“快点夸夸我,怎么夸都行。” 我说:“好,夏总是个温柔善良美丽大方温顺的好女孩,从来不野蛮刁蛮任性,从来不刁难为难捉弄客户。” 海珠憋不住想笑,眉宇间却似乎又有一层隐忧,没笑出来。 夏雨一咧嘴吧。”哎——前面的挺好,后面的我怎么越听越不顺耳呢。” “您就将就着听吧,我就会说这些了。”我说。 “好吧,那我就将就着接受好了。”夏雨说着看着海珠:“哎——阿珠,我让易总夸我,你不会吃醋吧?” 海珠微笑了下:“你想多了,怎么会。” “好,不吃醋就好,那我以后要让易总常夸我,你说好不好呢?”夏雨说。 “这……”海珠的神色略微有些尴尬,接着就笑:“好,好……只要他愿意,我没问题。” 夏雨嘿嘿一笑,看着我:“听到了吗,阿珠都答应了,你以后要牢记这些话,有事没事都要常夸夸我,而且夸的内容还不准重复。” 海珠的神色有些黯然,低头默默喝水。 看着海珠微妙的神情变化,我心里有些不安,对云朵说:“云朵,我拜托你一件事。” “哥,你说——”云朵看着我。 “明天你到电脑上搜一下,搜一些夸赞女孩子的话,整理上几百条,分别打印出来,每天代我邮寄一条给三水集团的夏总。”我说。 “哈哈……”海峰云朵秋桐都笑起来,海珠有些哭笑不得。 夏雨瞪眼看着我,看起来要使性子,接着自己看了看周围的人,也笑了:“好,好,易总确实是高人,真会安排事。” 接着,我的脚被人狠狠踩了一脚,我知道这是夏雨干的。 我不理会夏雨,拿起筷子给海珠夹菜:“菜都凉了,快吃。” 话音未落,我的脚又被夏雨狠狠踩了一下。 这时,海峰对秋桐说:“秋桐,我们集团总部最近指示我们年底前要搞一些对客户的回馈活动,资金预算马上就拨下来,我们集团在星海有一万多大小客户,我正在琢磨回馈客户的内容和方式。” “哦,你怎么打算的呢?”秋桐说。 大家都看着海峰和秋桐。 “初步打算,除了往年回馈的物质内容之外,我想增加一个东西,那就是你们集团发行的星海晚报,每个客户赠送一份全年的报纸……这事我给集团总部汇报了,他们很支持。”海峰说。 我一听,乐了,秋桐也乐了,说:“好啊,赠送精神礼品好啊……一万份报纸,这可不是个小数字,海峰,你也成了我们的大客户了。”biqikμnět 海峰笑笑:“不过,我有两个小小的要求。” 秋桐说:“你说。” 海峰说:“第一,这一万份报纸要定向派送,在投递之前,我们公司会专门刻一部分印章,上面写着我们集团赠送的字样,每天这些报纸都要在第一版的报头空白位置刻上这印章……这样,客户每天看报纸的时候,拿起报纸就会看到我们集团的赠报印章,就会想起我们。” “这没问题,这种模式我们去年就操作过,易克去年就使用了这种模式来发展大客户。我会安排分拣室在分发报纸之前有专人每天盖这些印章的。”秋桐说:“我们去年和部分大企业合作的模式就是这样,分拣室里有安排的专人干这活。” “那就好。”海峰点点头,接着看看云朵,又对秋桐说:“这第二,我知道你们公司内部全员都有订报任务,我想,这一万份报纸,能不能算云朵的业绩。” “哈……”秋桐笑了:“当然没问题,你说是谁的就是谁的,我们充分尊重客户的意见。” 云朵愣愣地看着海峰。 海峰放心了,笑着说:“那就好,具体的订报事宜,我会直接和云朵联系的。” “嗯,好。”秋桐高兴地举起杯子和海峰喝酒:“海老板啊,感谢你对我们事业的支持哦……” 海峰哈哈笑起来:“秋桐,你再和我客气,就见外了。我支持是一回事,关键是我们也正好需要有一种精神产品回馈客户。我可不是单纯因为私人关系才做这事,我是出于我们工作的需要。” “明白,理解——”秋桐点头。 海珠高兴地看着云朵。 我心里也很高兴,为云朵,为秋桐,也为海峰。 夏雨这会儿一直安静地听着海峰和秋桐的对话,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不时扫我一下,一会儿,她突然狡黠地无声笑起来,不知她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海峰又喝了几杯,然后回去陪客户了,然后大家继续吃菜喝酒。 整个晚上吃饭期间,海珠的眼神一直有意无意地看着夏雨,我注意到只要夏雨一看我一和我说话,海珠的眼神就有些紧张和不安。 我尽量避免不理会夏雨,可是夏雨却不肯放过我,有事没事就惹我,不是这事就是那事,不过夏雨今晚总算还是有数,没有当着海珠的面说些过头的话,也没有叫我二爷没有自称二奶。 酒足饭饱,海峰也招待完客户过来了。 这时夏雨似乎还没玩够,非要拉着大家去唱歌,她请客。 “各位,为了我们今晚的相识和团聚,为了我们今后的友谊和进步,为了感谢秋姐姐的神情款待,我今晚请大家到星海最高档豪华的帝豪夜总会去唱歌。”夏雨兴致勃勃地挥舞着小胳膊说。 喝了几杯红酒后,夏雨的脸色有些微红,看起来显得格外娇媚。 “好啊——我们去帝豪夜总会。”大家都笑着。夏雨一番好意和盛情,大家多少都了解一些夏雨的脾气了,拒绝是不好的。 除了我,他们没人知道这帝豪夜总会现在是白老三的。 我一听夏雨要请大家去白老三的帝豪夜总会去唱歌,差点晕了。 送进狼窝 可是,大家都同意,我也不能反对,我找不到反对的理由,我还不能说出实情。 海峰和夏雨分别开着车,大家说笑着一路杀奔帝豪夜总会而去。 今晚,我不知道会不会出事,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也不知道会在那里遇到谁。 我和云朵坐在海峰的车上,海珠和秋桐坐在夏雨车上。 本来刚出饭店的时候我是坐在夏雨车上的,其实我的本意是上海峰的车,但是刚要往海峰车那边走的时候,夏雨紧跟在我身后低声说了句:“上我的车。” 我没理会她,还是往海峰车前走,这时夏雨又说了句:“我希望你不要惹本二奶发火,我告诉你,把我惹火了,我可不管这是什么场合都有什么人在,上我的车,听见没?”biqikμnět 我当时不敢说别的,直接就上了夏雨的车,海珠和秋桐已经上了夏雨的车,夏雨得意地上车,这时海珠说了句:“哥,我们三个女的在一起好说些女人之间的话题,你干嘛不去陪海峰哥呢。” 一听这话,我如蒙大赦直接又下车上了海峰的车,夏雨愣是没敢吭声。 我不知道海珠说这话的用意是什么,但我明显感觉海珠对夏雨有了些许的戒心和防备,却又无法说出其他什么来。 就这样,我坐在了海峰的车上。 路上,海峰边开车边说:“哎——这个夏雨小姐,性格好像很奇特……很有特点啊……看不出她竟然是堂堂三水集团的副总裁。” 我说:“是的,这个夏雨是很有特点,做事的风格很奇特,经常让人摸不透。” 这时坐在后面的云朵说了一句:“说是奇特其实她也挺有数,今晚吃饭的时候,她愣是没叫你二爷自称二奶。” 海峰一听愣了:“什么二爷二奶?” 云朵说:“夏雨叫我哥二爷,称呼自己二奶呢……呵呵……刚一开始听到这称呼,我直接懵了。” 海峰看了我一眼:“我擦,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你成了二爷她成了二奶?” 我于是把认识夏雨的经过简单和海峰说了下,海峰听完,点点头:“哦……原来如此,是你有眼不识泰山,愣是把这位亿万富姐说成是二奶,她于是顺水推舟称呼你二爷,还自得其乐接受了二奶的封号……这丫头挺怪,怎么会喜欢二奶这个封号,还喜欢叫你二爷……该不会是她看上你了吧?” 我的心一跳,说:“开国际玩笑,人家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她不过是耍弄我而已……这个夏雨,就是喜欢耍弄人玩……就因为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吓唬蔑视过她,她就一直不肯罢休不停耍弄报复我,当时春天旅游的业务接单子时,我和海珠可没少了被她刁难,不过还好,有她哥哥主持大局,总算把这个单子接下来了。” 海峰点点头,突然皱皱眉头,又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带着几分迷惑和沉思。 一会儿,云朵在后面说:“这个夏雨其实看起来倒是挺单纯挺简单的,不是那种有心计的人,为人处事好像很直爽的……也没有架子,为人热情,这种人打交道,不累。” 海峰点点头:“这我也看出来了。”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隐藏着沉甸甸的心事。 在我的人生里突然冒出来的这样一个夏雨,我不知道这个妖孽般的小魔女到底会给给我的情感生活和命运带来怎样的变化,我不知道她会是我生命里的匆匆过客还是会长久留驻。 快到帝豪夜总会的时候,海峰接了一个电话,接完电话,海峰说:“今晚我不能陪你们玩了,单位里有点事情需要我去处理。”筆趣庫 到了帝豪夜总会,海峰把我们放下,然后直接去了单位。 于是,我和秋桐海珠云朵还有夏雨一起进了夜总会。 夜总会里人来人往,客人很多,各色各样的人穿梭来往,生意很是火爆。 “哎——云主任,我的小助理,快去安排包间哈……”夏雨冲着云朵笑嘻嘻地说:“你是秋桐姐的办公室主任,也是我的小助理哦……” 云朵笑了,过去要包间。 “找个大包啊,空间大了舒服。”夏雨又叮嘱云朵。 云朵点点头过去了。 海珠这会儿和秋桐在一起说笑着什么,夏雨往我身边蹭过来,悄声笑眯眯地说:“二爷,看,四大美女陪着你玩,你多爽啊,风光不?” 我没有理会夏雨,眼睛四下察看着周围来往的人,心里略微有些紧张。 “二爷,怎么不理我?”夏雨又说。 这时,我突然看到了伍德,正往里走,身后跟着皇者。 在我看到伍德的同时,伍德也看到了我。 看到我,看到正在我身边笑嘻嘻的夏雨,看到正在说笑的海珠和秋桐,伍德的眼神一愣,身后的皇者也带着意外的神情。 显然,他们都没有想到我会和海珠秋桐一起来白老三的夜总会,或者说没想到我们敢到这里来。 伍德的目光扫视了我和海珠秋桐一下,接着就盯住了夏雨,我这时感觉伍德的眼神带着更加意外的神情,似乎他认识夏雨,似乎他想不到我们会和夏雨在一起。 秋桐和海珠这时正在说话,没有注意到伍德和皇者。 夏雨更没有看到伍德和皇者,或许她不一定认识他们,还在我身边腻歪着嘟哝着不着边际的话。 伍德眉头忽然皱了下,接着停住脚步,低声对皇者说了一句什么,皇者看着夏雨,点了点头。 然后,伍德冲我微微一笑,但是没有过来打招呼,接着就径自进去了。 皇者也冲我笑了下,紧跟在伍德后面进去。 这偶然的遇见,让我的心里不由有些不安起来,我不知道伍德刚才和皇者说了什么,但是我感觉应该和夏雨有关。 这时云朵回来了,弄好了包间,大家一起去了包间,夏雨点了水果点心和饮料。 大家坐在那里,边谈笑边吃边喝,气氛很融洽很活跃,有夏雨在,想不热烈都不行,夏雨显得很开心,嘴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坐在旁边拿着一瓶饮料慢慢喝着,有些心神不定。 一会儿,夏雨拿过话筒,招呼大家开始唱歌。 “小助理,云妹妹,小美女,来,先给姐唱首歌听听,姐听听来自蒙古草原的歌喉。”夏雨把话筒递给云朵。 云朵笑呵呵地接过话筒,点了一首老歌《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歌声响起来,悠远悠扬,云朵的歌声还是那么动人。 歌声里,我不由想起了那茫茫无边的大草原,想起了和云朵一起纵马驰骋草原的情景,想起了纯真善良的云朵在这一年多里的际遇…… 大家专注地听着,秋桐的表情有些感动,眼里带着几分向往和沉思…… 秋桐一会儿看着云朵,一会儿又似乎不经意地看我一眼,接着又带着几分不安和忐忑看看海珠。 秋桐此刻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最近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我从侧面看着秋桐娇柔美丽的脸庞,心绪翻涌着…… 云朵唱得很动听和投入,看着云朵那美丽的面孔,想着云朵那坎坷的情感遭遇,我的心里突然很难受,听不下去了。 看看秋桐,正专注地看着云朵,眼角似乎有些晶亮的东西。 我心里叹了口气,站起来,借口去卫生间,离开了房间。 刚出房间,夏雨追了出来:“喂——你干什么去?” “上厕所。”我说。 “大的小的?”夏雨又追问。 我哭笑不得:“你给我一边去。” “哼,早去早回,不然我去厕所抓你出来。”夏雨哼了一声,回了房间。Ъiqikunět 上完厕所,我在水龙头前洗了一把脸,洗完抬起头,忽然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站着皇者。 不知道皇者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这家伙神出鬼没。 我转过身,卫生间里此时没有其他人,只有我和他。 “你胆子不小,敢带着四个美女来白老三的地盘唱歌。”皇者说了句。 我说:“他们不知道这是白老三开的夜总会,他们要来,我没办法。” “关键这四个女人中还有秋桐和海珠,你应该知道白老三一直在打她们的主意,你这不是把她们往狼窝里送吗?”皇者又说。 我没做声。 “还有,那个和你一起的女孩子,是三水集团的副总裁,将军认出她来了。”皇者说。 我看着皇者:“怎么了?” 皇者说:“这个夏雨不认识将军,但是将军认识夏雨,将军今晚很意外,一来意外你们敢到这里来唱歌,二来意外你竟然会和三水集团的这个夏雨在一起……他刚才和我低声说了几句话,是让我摸摸你和这位夏雨是什么关系。” 我说:“你该知道……春天旅游和三水集团刚做成了一笔业务,这笔业务是夏雨分管的。” “我当然知道,小亲茹和我说过。”皇者说:“不过,我不会告诉将军实情的,我不想让他知道你和海珠开旅游公司的事情,当然,我更不想让他知道小亲茹在你们的旅游公司做事的事情……我会说夏雨是你们发行公司的业务客户,三水集团和发行公司有公务,今晚是发行公司的公务招待。不过,你今晚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就带着这四个女人来这里。知道不,白老三现在就在夜总会,正在和将军关在房间里谈事情。” 我说:“只要你不说,只要将军不说,他该不会看到我们吧。” 皇者说:“我自然不会告诉白老三你在这里,将军也不会说的,至于他会不会通过别的途径知道你和秋桐海珠来了,我不敢确定,这里到处他的人,还有很多监控器……唯一没有监控器的地方,恐怕就是这卫生间了。” 说着,皇者抬头看看天花板。 我说:“我会小心的,唱完歌,我们就走。” 皇者沉默了一会儿,说:“这里以后你还是少了为好,来多了,对你没好处。” “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我说。 “还有,今晚冬儿也在这里,这会儿正在夜总会的财务部看财务账目。”皇者说。 冬儿也在这里,我不由心里一动,真巧。 反间计 “不光冬儿在这里,阿来和四大金刚都在这里。”皇者又说。 “哦……” 皇者掏出一颗烟点着,吸了两口,突然说:“李顺是不是回来了?” “我不知道啊。”我说。 皇者的眼睛紧盯着我,笑了下:“呵呵,你真的不知道?” “反正我没在星海见过他。”我说。 皇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管你知道还是不知道,我只想告诉你,今晚将军和白老三谈的事情,和李顺有关。”ъiqiku “什么事情?”我说。 “我也搞不清楚,我只知道和李顺有关,至于什么事,我也不知道。”皇者说:“现在不光白老三一直在打探李顺的下落,就连将军也关注起来了。” “将军不知道李顺在哪里?”我说。 “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皇者说。 “那你知道不?”我说。 “我?”皇者笑了:“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我说:“我不知道的事情你知道的多了。” 皇者说:“我该知道的会知道,不该知道的就不知道。你不也是如此吗?” 我说:“你这话是话里有话,告诉我,你知道李顺在什么地方?” 皇者说:“这句话或者是该我问你的,不该你问我……” 我说:“我认为我不知道。” 皇者笑了:“我也认为我不知道,起码,我在将军面前不知道。” 皇者的话已经说地很明白了,我清楚他知道李顺回来了,甚至,他知道李顺在哪里,只是他没有告诉伍德,更没有告诉白老三。 “李顺现在的处境好像不大妙啊,听说在日本惹了人命,道上在追杀他……”皇者说:“这事你知道不?” “知道!”我说。 “怎么知道的?”皇者说。 “这不是你告诉我的?”我说。 “呵呵……”皇者笑了,又吸了一口烟,自言自语地说:“将军今晚在这里和白老三谈完事情,会找个安静的地方去住。选了半天,决定到棒棰岛宾馆去住几天,那里依山傍海,是个清净的所在。有可能白老三也要去跟去那里住几天。” 我心里一动,皇者这自言自语的话分明是在暗示是我什么,伍德和白老三去不去棒棰岛住不是重要的,很可能是个托辞,他的话外音明显是在提醒我一来他知道李顺现在住在棒棰岛宾馆,二来白老三很可能打听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或者是伍德省心多疑,怀疑李顺回来了住在棒棰岛宾馆,极有可能最近他们会派人去调查。 我点点头对皇者说:“我心里有数了。” 皇者笑着:“你有什么数了?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我说:“是的,你什么都没说。” “星海现在的天气不大好啊,越来越冷了,西伯利亚的寒风经常在肆虐……”皇者感慨地说:“如果不能适应这里的气候,其实还是住到南方好,那里起码会避开寒风的侵袭。” 我点点头:“不光寒风紧,天气还很阴霾。” 皇者说:“是的,阴霾很厉害……很难见到晴朗的天气,不过,我相信,阴霾终将散去,阳光终将普照大地。” 我说:“嗯。” 皇者说:“你相信光明终将驱走黑暗吗?” 我点点头:“我相信,你相信不?” 皇者笑着:“我也相信,不过,有时候,黑暗漫漫……秋天即将过去,冬天即将来临,冬天的夜是很长的。” 我说:“再长的夜,也会有天亮的时候。” 皇者说:“你是个乐观主义者。” 我说:“你也是。” 皇者说:“我觉得我们之间谈话,越来越像是朋友了。” 我说:“像是朋友……这说明我们之间实际还不是朋友。” 皇者笑着:“是,不错……我其实很希望我们能做朋友,而不是对手和敌人。” 我说:“我不愿意和任何人做敌人,但是,也不会轻易把一些人当做朋友。”https:ЪiqikuΠet 皇者说:“现在的形势很明情,白老三和将军都知道你现在你是李顺在星海的代理人,白老三一心想除掉你,你是他战胜李顺的最大障碍,他已经把你作为了眼中钉,要不是将军的关系,恐怕白老三和你之间早就不止一场恶战了……当然,还是因为将军的关系,白老三和李顺之间一直没有开展,起码没有明着公开动手。” 我说:“这么说,我该感谢伍德了?” 皇者说:“该不该感谢你自己心里有数,不用我多说。将军一直觉得你是个人才,是个属于江湖的人才,他一直想将你纳入帐下。还有,将军是李顺的教父,白老三要想和李顺公开火并,不会不考虑这一层关系。” 我说:“恐怕这不是白老三没和李顺公开动手的真正原因吧?恐怕动不动手这跟导火线在将军手里吧。” 皇者说:“易克,你很聪明,有些话我不能说地太明白。其实,说没有动手,只是没有公开撕破脸而已,双方暗地里的小动作一直没有停止。至于公开火拼的导火线在谁手里,恐怕也未必就是将军能决定的。” “还有谁?”我说。 皇者摇摇头:“这个……我不好说,将军很多事也不会告诉我的,我只能猜测,我只是感觉,白老三和李顺之间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恐怕不单是争夺地盘谋取钱财这么简单,或许,这其中背后还有更深层次的玄机……至于这玄机在哪里,暂时,我也想不透。” 我说:“万能的皇者还有想不透的。” 皇者说:“因为小亲茹突然消失的事情,将军对我多少有些情绪,一些事根本就不会和我说,好有些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事情,我只能反复琢磨辨别其真伪。” 我说:“你何苦跟着伍德受罪呢?你说你这么精明的人,做什么不行,非得靠着伍德来吃饭?” 皇者说:“话不是这么说的,我最适合混的就是这样的圈子,我别的还有什么能耐,又不像你这么懂经营会做生意,将军对我一直不错,虽然因为小亲茹有些小隙,但是并没有影响主流和大局,我跟随将军多年,感情还是有的嘛……当然——”皇者停顿了下,苦笑着:“我和你的某些处境也有相似的地方,有时候是身不由己,既然进了这个圈子,想轻易脱离,没那么容易,那句老话:上船容易下船难。” 皇者似乎说的理由很充分,但我总觉得他没说实话。 皇者的话我不能全信,也不能全不信,只能依靠自己的判断来吸收。 或许,这就是我和皇者不能做朋友的根本原因,和太精明的人一起,会缺乏安全感的。 到如今,我始终看不透皇者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所表现出来的东西总让我觉得不踏实,我找不到让自己对他信任的理由和信心。一方面他似乎在帮助我,但是另一方面他却似乎有意在我面前隐瞒着什么,热切还想从我这里打探到什么东西,同时还在死心塌地跟着伍德混。 这个人,我想我既要利用,还得防备。 “对了,上次你打电话问我那个录音磁带的事情。”皇者说:“那盘磁带你做了什么用途?手里没有了?” “那磁带没了,彻底消失了。”我说。 皇者看着我,沉吟了下,说:“那磁带一定不是在你的手里消失的。” 我说:“何以见得?” 皇者说:“因为你找我要复制品……我这次还真没来得及复制一盘,按照我的惯例,我当然是会留个底子的,但是这次时间太仓促了。” 我说:“怎么又想起这件事来?” 皇者说:“因为……我似乎感觉到最近孙东凯对白老三和将军的态度有些细微的变化……我想,这应该是和那盘磁带有关吧……我想,这盘磁带,你是不是没捣鼓好,落到了孙东凯的手里。”https:ЪiqikuΠet 我看着皇者没有说话。 皇者继续说:“我还有一点没想明白,孙东凯知道被录音的事情,只会猜疑将军,为什么会对白老三也有如此态度的变化……难道,是你将错就错借机转嫁了什么?” 我不由暗中佩服皇者的分析能力,这家伙的脑子里东西还真不少,实在不能小瞧。 我说:“你分析问题的能力很强,思维很慎密,只是,我觉得你想多了。你觉得我有那么高的手段吗?” 皇者哈哈一笑:“老弟,别人我相信没有这手段,但是你,我相信你能做到。” 我笑了:“多谢兄台夸奖。” 皇者说:“这么说,我猜对了?” “无可奉告。” “这么说,这磁带对你来说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老兄,你想得很多。” “你借用这磁带实施了反间计,是不是?”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皇者哈哈笑起来,说:“老弟,你的防守可是滴水不漏,很慎密。” “彼此彼此吧。” 皇者说:“好了,在这里谈话时间够长了,我是从监控器里看到你出来才跟到这里来的,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注意小心点。” 我点头,然后皇者先出了卫生间,我稍等了几分钟,迅速给老秦发了一个手机短信:“速离开棒棰岛。” 四个美女 很快收到老秦的回复:“我们下午已经离开。” 原来李顺和老秦下午就离开棒棰岛宾馆了,只是没通知我。 如此看来,万能的皇者也不知道李顺和老秦离开的消息,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些感激皇者的好心提醒,我不知道他帮助李顺的真正原因,是为了李顺还是为了我,或者,是为了他自己。 老秦只说他们离开了棒棰岛,那么,去了哪里?宁州?还是继续呆在星海,只是换了个住宿的地方? 李顺这两天没和我联系,我不知道他购买那小岛的事情到什么程度了。这事他不让我参与,正好省了我的心。 我放心了,然后回包间。 走到包间门口,听到里面很安静,没有音乐和唱歌的声音。 我心里有些奇怪,突然涌起一阵不祥之感。 站在门前定定神,猛地一把推开门。 打开门的瞬间,我呆住了—— 我之所以呆住,因为我看到了冬儿,她竟然在里面。 冬儿似乎是刚刚进来,还没有就坐,正站在房间中央,而房间里的四个女人似乎都一时有些还没有反应过来,正发愣,夏雨也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话筒,没有音乐在播放,似乎是她正要准备唱歌还没开始去点,冬儿就突然进来了。 此刻,冬儿的神色很平静,秋桐的神色有些意外,海珠的神情显得有些不安,云朵则有些无措,夏雨则睁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显得有些迷惑和不解。 看到我进来,大家一起看着我,冬儿也看着我。 夏雨突然冒出一句:“你俩一起进来的。” 夏雨的话证实了我的判断,我没有理会夏雨,进来关房门,然后看着冬儿:“冬儿,你怎么来了?” 冬儿看着我淡淡一笑:“怎么?不欢迎?不行吗?” 我说:“你来干什么?” 冬儿说:“你这是在质问我吗?”ъiqiku 夏雨这时又恍然:“哎——你们不是一起进来的。” 秋桐这时站起来招呼冬儿:“冬儿……来,请坐吧。” 秋桐的态度很热情。 云朵这时也叫了一声:“冬儿姐……” 夏雨这时看着冬儿:“咦——你叫冬儿……我们这房间里夏秋冬都有了,就还缺个春了。” 冬儿先冲秋桐和云朵点点头,然后扫了正坐在那里默不作声的海珠,接着又看着夏雨:“你是夏?你叫什么?” 夏雨大咧咧地说:“我叫夏雨,夏天的下,雨水的雨,看来你和大家都熟悉啊,既然来了,那就坐呗,今晚我请大家唱歌,你也算一个。” 冬儿听了,点点头,接着看着我,又看看海珠:“这房间里好像有人不欢迎我来啊……我来的是不是很贸然呢。” 夏雨看看我和海珠,眨眨眼睛,接着说:“你还要大家怎么欢迎你呢?都跪拜迎接?我看不必了吧,自己找个地方坐就是了。” 秋桐这时走过来拉了拉冬儿的手:“冬儿,来,坐吧……好久不见你了,还真挺想你的。” 冬儿随着秋桐的邀请顺势坐到了沙发上,边说:“到底还是秋姐懂礼数。” 夏雨放下话筒,一屁股坐到冬儿身边,说:“我也懂礼数……这房间里的人都懂礼数。” 我坐到海珠身边。 这时,我感觉到海珠的神情有些紧张,云朵也有些紧张,不时看看我,又看看海珠和冬儿。 冬儿看看云朵,笑了:“云朵,好久不见,愈发漂亮了。” 云朵不自然地笑笑:“冬儿姐,你也更加好看了。” 冬儿说:“我不行了,老了……这人未老,心先老了。” 夏雨这时说:“冬儿,我看你人不大,怎么会心先老了呢?” “被人折磨的呗。”冬儿不看夏雨,眼睛直直地盯着海珠。 海珠不看冬儿,低头不语。 冬儿扫视了一遍大家,然后看着我说:“挺风光啊,白天和一个女人忙乎着调情,晚上带着四个美女来夜总会逍遥,小日子挺不错嘛。” 冬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和幽怨。 冬儿这么一说,大家都抬头看着我,海珠的眼睛睁大了。 夏雨看着我:“白天你和冬儿在一起?” 我还没回答,冬儿说:“当然不是我……不过,被我偶遇了。” 我沉默不语地看着冬儿。 冬儿接着对我说:“没想到吧,下午刚见过面,晚上又见面了……一天两次看到我,是不是觉得挺晦气呢?” “是的,没想到……”我说:“至于晦气不晦气,我想你自己心里有数。” “哈……,行,算你狠。”冬儿笑了一下。 这时夏雨似乎觉得空气不大对,看着冬儿:“哎——冬儿啊,你和易克是什么关系啊?怎么这么说话呢?” 冬儿看着夏雨:“这话该我问你,你和易克又是什么关系呢?” 夏雨怔了下,接着说:“我们是朋友……我和易克还有海珠云朵秋桐都是朋友。” “好一个朋友。”冬儿冷笑一声,接着说:“夏雨,告诉你,我和易克是什么关系,我是易克的初恋女友,易克是我的初恋男友……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是前男友前女友。” “哦也……是这样。”夏雨吐了吐舌头:“这么说,阿珠是你的继承者了……你是第一,阿珠是第二了。” “你是不是想做第三呢?这里在坐的其他人是不是还有第三第四呢?”冬儿说。 “什么话?我才不是第三……我顶多算是二。”说到这里,夏雨突地住了嘴,接着改口:“我顶多算是二位的好朋友。” “你说的二位是哪二位呢?”冬儿说。 “你可以随便理解啦。”夏雨本来就是临时绉出来的这个二位,冬儿问她,她自然是不好解释的,索性就让冬儿猜。 “这里海珠和冬儿不懂夏雨临时改口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和秋桐还有云朵却明白,云朵和秋桐想笑又没笑出来,因为两人的脸色这时都有些难看,似乎冬儿刚才那句话刺激了她们。”ъiqiku 冬儿这时又说:“房间里空气好沉闷哦,不会是因为我来的缘故吧?” 夏雨随口说:“废话,自然是因为你,你来之前,我们大家都很欢乐呢……你看你一进来,大家都不笑了,也不说话了。” 冬儿说:“那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赶我走了?” 夏雨看看我和海珠,说:“随你了……不过看在你是易克前女友的面子上,我是不会说赶你走的话的……看你的自觉性了。” 夏雨不知不觉站在了海珠一边,似乎海珠这会儿的态势很弱,引起了她的同情。 冬儿看着夏雨:“你这小姑娘讲话倒是很直爽,不过似乎也不留情面。” 夏雨说:“冬儿,我叫你一声冬儿姐吧,其实我觉得你大可不必这样,大家做不成恋人,做朋友也一样啊,恋爱自由嘛……你和易克散了,自然易克是有权力选择别人的,别人也是有权力选择易克的,别说已经分手了,就是没分手正在谈恋爱,只要没领结婚证,谁都有选择自己恋人的权力。” 冬儿说:“听你这口气,似乎你也对易克很感兴趣喽。” 夏雨的脸微微有些红,说:“我没这么说,你少乱说……我只是说的这个理儿。” 冬儿说:“这个理儿……小姑娘,我看你岁数不大,心眼倒不少,都跟谁学的?这里不会有你的老师吧。” 夏雨淡淡一笑:“冬儿姐,我看我倒是该拜你为师……我看你的心眼比这里在座的各位都多……只是聪明过火了未必是好事,我看你失宠的原因恐怕就在于此。” 冬儿的脸色有些发白,刚要发火,接着却又笑了:“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那么你看在座的各位谁最得宠呢?”biqikμnět “这个我不会告诉你的,干嘛要告诉你呢。”夏雨笑嘻嘻地说。 “那我来告诉你,”冬儿说:“看起来有的人似乎正在得宠,看起来有些人自以为自己最得宠,其实呢,这人心莫测,有的人自以为是其实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有的人不露声色其实另有所图,有的人貌似看起来像不相干,其实则暗地算计。” 冬儿此话一出,海珠的脸色唰地白了,秋桐的神色也有些尴尬,云朵则深深低下头不语,似乎冬儿的话或多或少击中了她们的心事。 夏雨看看海珠秋桐和云朵,露出不解的神色,接着看着冬儿:“你这话对着谁来的?” 冬儿说:“谁心里有鬼我就是对着谁来的。” 夏雨说:“那么你就是对着我来的?” 冬儿说:“那么你心里就是有鬼喽?” 夏雨说:“我心里木有鬼,是你心里有鬼……我看你心态很不正常,我建议你有空去看看心理医生……我认识精神病院的一个医生,你要是想去看的话,我倒是可以介绍。” 冬儿哈哈一笑:“我心态不正常?我看这里有人心态不正常,只不过不是我……” 夏雨说:“觉得大多数人心态不正常的,正说明她自己心态不正常……这个你不用歉让,我看非你莫属。” 冬儿收敛了笑容看着夏雨:“夏雨,你是在故意挑衅我,是不是?” 夏雨也不笑了,冷冷地说:“我看你是在故意挑衅大家,是不是?” 冬儿说:“我没那意思……我只不过是来看看大家。” 夏雨说:“那我也没那意思,我只不过是在说明一个道理而已……既然你来看看大家,那就说明你是把大家当朋友的,既然你把大家当朋友,大家也把你当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尊重和理解是最重要的,互相给面子,也是必须的。” 冬儿说:“那你给我面子了吗?” 夏雨说:“你先问问自己给大家面子了吗?好好的场合,好好的欢乐气氛,被你给搅了……今晚是我请客,你来搅局,成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夏雨说着,得意地看看我,又看看海珠秋桐和云朵,似乎她在帮大家出气。 疼不疼 我心里一团乱麻,秋桐和海珠云朵都神情低沉,秋桐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海珠继续低头不语,云朵则显得有些紧张和不安。 大家似乎都没有觉得夏雨和冬儿的斗嘴有多么好玩,都觉得没有什么出气不出气的想法。 冬儿说:“我没有来给你搅局的意思,我之前都不认识你,这会儿才刚认识而已,而我和她们三位美女,却早就认识,曾经,我们还都是朋友……当然,现在,我们也可以说是朋友,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大家心里都有了一些间隙……至于你这个小妮子,我可以当你是朋友,也可以不当……我今天过来,不是冲你来的。” “哈……”夏雨笑了一声:“你当我是不是朋友都无所谓,我不在乎,既然你当他们大家是朋友,那么你一进来就不该那个样子,弄得大家都不开心。” “我弄得大家不开心?大家不开心了吗?”冬儿说着扭头看着秋桐:“秋姐,告诉我,你今晚不开心吗?” 秋桐这时笑着:“冬儿妹妹,见到你,我心里实在是高兴的,只不过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冬儿这时又看着云朵:“云朵,你见到我不开心吗?” 云朵怯怯地看着冬儿:“冬儿姐,好久没见到你了……希望你能开心就好。” 冬儿接着又看着海珠:“那么,你呢?海珠妹妹,我们可是老相识了,你见到我,很不开心是吗?”筆趣庫 海珠抬起头,看着冬儿:“冬儿姐,开不开心是大家心里的自然感觉,这个需要一个个来问吗?虽然你已经和易克分手了,但是我和易克都希望你能过得好好的,都希望你能开心幸福。” 冬儿冷笑一声:“那我要好好感谢感谢你了,不单感谢你,还得感谢你那位哥哥,你们兄妹俩,我都要好好感谢,我不会忘记你们对我的好……更不会忘记你们对我做的一切。” 海珠脸色继续发白:“冬儿姐,我们俩的事情,和我哥无关,也和易克无关,你有什么情绪冲我来好了。” “好一个大包大揽,冲你来?听起来好像很牛啊,和你哥无关,和易克无关,都无关那我和你又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来的这么多事情?”冬儿说:“听你说话的口气好像我在欺负你,好像我在给你受气,我可不想戴这个帽子,我们俩谁是受害者,我想你心里最有数。” 我这时说:“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一切都是缘分,没有什么受害者之说……冬儿,在座的大家都不想和你为敌,大家都对你是友善的,大家都希望能做好朋友……我想,你应该端正心态。” 冬儿这时看着我,神色里带着深深的幽怨和痛楚,看了半天,一句话不说。 房间里一时沉默了,沉默了半天,还是夏雨先开口了:“哎——好了,大家不要饶舌斗嘴了,既然刚才易克说大家都是朋友,那冬儿姐来这里,自然也就是朋友了,大家继续欢唱吧……来,唱歌唱歌,冬儿姐,你要不要先来一首。” “欢唱?”冬儿说:“你们真会找地方,跑到这里来欢唱……这是谁的主意?” “我的主意啊,怎么了?”夏雨说:“这里是星海最高档的夜总会,我们到这里来玩怎么了?怎么?这是你家的地方,不许来?” 冬儿没有理会夏雨,看着我。 我不说话。“我劝你们不要乐极生悲。”冬儿说。Ъiqikunět “哎——冬儿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话我不爱听。”夏雨不高兴地说:“你这人,是不是见不得别人高兴开心啊,净说些扫兴的话。” “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座的有人心里明白。”冬儿说。 “你们谁明白冬儿姐的话呢?”夏雨看着大家。 海珠和云朵脸上一团迷惘,秋桐皱皱眉头,看了看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突然,秋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接着就白了。 “冬儿,谢谢你……”秋桐突然对冬儿说。 秋桐此言一出,宁州云朵和夏雨都愣了,她们都不明白秋桐为何突然说出这句话。 我心里明白秋桐想到了什么,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哼,到底还是有明白人……看来你们都不是傻子。”冬儿说。 “你才是傻子……你这个前女友怎么骂人呢?”夏雨说:“这买卖不成情意在,你就是分手了也不用这样骂人啊……挺好的一个姐姐,怎么出口就骂人,不好玩。” 冬儿没有理会夏雨,接着站起来:“我走了,不扫大家的兴致了,临走之前,我给大家道个歉,对不起,打扰各位了,对我的出现给大家带来的不愉快,我深表歉意。” 说着冬儿就往外走,秋桐站起来:“冬儿妹妹,我送送你……” “不用了,秋姐,谢谢你……你不用出来了。”冬儿在我身边站住:“易克,初恋情人要走了,你不送送吗?” 我坐在那里没动,看看海珠,海珠低头不看我们。 这时秋桐说:“既然冬儿这么说,易克,你去送送冬儿吧。” 海珠倏地抬起头看着秋桐,眼里带着意外的神情。 我这时突然明白秋桐刚才谢谢冬儿的话里包含的意思,也明白了冬儿来这里的用意,她虽然嫉恨海珠,狐疑秋桐,不喜欢夏雨,对我满怀幽怨,但是她却不想看到我们在这里出事,她当然知道白老三此时正在夜总会,也知道白老三的爪牙都在这里。 她来这里,是冒着一定风险的。 我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默默站起来。 出了包间,在走廊里走了几步,冬儿抬头看看天花板,这里有个探头,冬儿停住脚步,看着我,神色阴沉。 “你是个混球——”冬儿骂我。 我不语。 “你竟然敢带着她们到这里,我看你是作死了。”冬儿低声厉声说。 我继续低头不语。 “抬起头来——”冬儿说。 我抬起头,看着冬儿,冬儿的眼里充满了悲戚和痛楚,这眼神让我的心猛地一颤。 冬儿突然抬起手,冲我的脸狠狠就是一巴掌。 “啪——”这声音又脆又响。 我还没回过神来,冬儿已经转身离去。 我还站在那里发愣,脸上火辣辣的,包间的门突然打开,秋桐云朵夏雨还有海珠都冲了出来。 “呀——这个冬儿打你了——”夏雨惊叫起来。 海珠的脸倏地剧变,嘴唇哆嗦起来,冲着冬儿离去的背影就要追过去—— 我一把拉住海珠。 “她太过分了,她可以随意侮辱我,但我绝对不容许她打你……”海珠在我手里挣扎着愤怒地叫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对,阿珠,去找她算账,我帮你——”夏雨火了,在一边撺掇着,跃跃欲试。 这时秋桐一把拉住夏雨的胳膊:“小雨,不要胡来——” “秋姐,她都打易克了,这还了得。”夏雨的眼里突然迸出了泪花,似乎她对我被打很心疼。 “好了,大家冷静下。”秋桐突然严肃地说。 海珠和夏雨停止了折腾,大家都看着秋桐。 “冬儿妹妹……她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冬儿妹妹,其实也是为我们好。”秋桐若有所思地说。 “秋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雨瞪眼看着秋桐:“打人还是为我们好……这是什么逻辑。” 海珠也大惑不解地看着秋桐。 秋桐抬头看了一眼走廊的天花板,沉吟了一下,说:“这事不说了……我们走吧,不要在这里玩了……我突然不喜欢这里了。” “嗯,我也很讨厌这里了,这里败坏了我的好心情,我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夏雨撅起嘴巴说着,边趁海珠正在查看我被打的脸颊不注意,伸手擦了把眼角,接着又带着关切的目光看了看我。httpδ:Ъiqikunēt 同时,我看到秋桐和云朵也都用心疼的目光注视着我,她们眼里露出同样关切的眼神,却不敢表露,只能偷偷瞥着。 于是,夏雨去结账,大家接着就离开了帝豪夜总会。 夏雨开车送秋桐和云朵,我和海珠打车回去。 回去的路上,海珠心疼地抚摸着我的脸:“哥,疼不?” 我摇摇头:“没事,不疼。” “这个冬儿实在太过分了。”海珠怒气未消:“今晚因为大家都在,我对她一忍再忍,一让再让,没想到她得寸进尺,竟然抬手打你……我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 “好了,这事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笑了下:“你看,我什么事都没有。” 海珠沉默了半天,说:“秋姐说的话今晚很奇怪。”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 “嘴巴上说不想很简单,但是心里能做到吗?” “奇怪的事多了,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就是,想多了,对自己没好处。” 又沉默了半天,海珠突然说,”冬儿说什么下午看到你和一个女人调情,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说呢?” 海珠说:“我不知道。” “你愿意相信吗?” “当然不愿意。” 我说:“我下午和曹丽,也就是我们集团经管办的一个副主任,女的,一起出去察看走访订户,结束后一起喝咖啡,正好被冬儿看见了。” “曹丽……这个女人我没见过吧?” “是的,你可能没见过。” “你……你和她一起喝咖啡……调情?” “没有的事情。” “那冬儿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你说她为什么要当着你的面这么说。”我反问海珠。 海珠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这么说,她是想挑拨我和你之间。” 我没有说话,我的心里还在想着冬儿今晚的言行,虽然挨了冬儿一巴掌,但是心里却突然对冬儿增加了一份说不出的感觉。 冬儿嫉恨我身边所有的女人,总是想法设法在算计她们,可是,在今晚这样的时候,她却又不动声色地将我们从白老三的夜总会赶走,我相信她这么做不是出于恶意,是为了我们好,或许她是但心我的安危,并不是为了秋桐海珠她们…… 我突然想,假如今晚的场合没有我在,她还会这么做吗?她会看着海珠和秋桐落入白老三的手里吗? 享受温存 我的心里琢磨着,脑子里有些乱,很纠结…… 侧眼看了下海珠,海珠正扭头看着窗外,夜色里,海珠的脸色显得忧心忡忡,充满心事。 我不知道此刻她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海珠的心里是否承受着巨大的折磨和压力,我不知道今晚她听到看到的一切会对她的心态产生怎样的影响。 回到宿舍,我和海珠都洗洗睡了,彼此都没有多说话。 半夜时分,我突然醒了,伸手一摸身边,没人,海珠不在身边。 睁开眼,看到月光朦胧的窗口,站着一个披衣的背影,正沉默地抱着双臂仰视着窗外清冷深邃的夜色和月色…… 我知道这是海珠。 我没有出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沉默地看着同样沉默伫立的海珠。 我不知道海珠是什么时候起来的,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很久,很久,我听到海珠发出一声微微的深深的叹息。 我的心一颤,有些绞痛之感。 然后,海珠回到床上,轻轻躺在我身边。 我忙闭上眼睛,做熟睡状。 一会儿,感觉海珠的手在抚摸我的脸颊,那是被冬儿打的一边。 我微微睁开一条缝,看到海珠正侧身凝视着我,夜色里,我看不清楚海珠的神色,但是海珠可以借助朦胧的月光看到我的脸。 我一动不动,偷偷透过眼睛的缝隙观察着海珠。 海珠的脸离我的脸很近,她久久凝视着我,轻轻抚摸着我的脸…… 蓦地,突然有热热的液体滴在我的脸上,顺着我的脸颊流到了嘴角,咸咸的。 海珠在流泪,在默默地流泪。 我的心里涌起阵阵涟漪,各种悲凉悲楚疼怜爱怜一起涌出来。 一会儿,海珠的头低了下来,冰冷的唇贴在了我的额头上。Ъiqikunět 我闭上眼睛,眼泪突然无声地滑落,和海珠的汇流在一起,滑落到我的唇边…… 良久,海珠的唇离开了我的额头,躺好,将我的头拥进她温暖的胸膛,轻轻抱着我,轻轻抚摸着我的肩膀…… 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温柔的母性。 这种母性突然给了我莫大的安慰。 我不知不觉在海珠的怀里睡去。 夜正长…… 睡梦里,我梦到了秋桐,梦见自己正躺在她的怀抱里,梦见自己正在享受她的母性和温存。 蓦地醒来,夜还在继续,窗外的月光映在床上,映在海珠挂满泪痕已经熟睡的脸上。 想着刚才的梦境,我的心里一阵巨大的歉疚和不安,还有难言的纠结和撕裂以及躁动和烦忧。 万籁俱寂的深夜,心里有个声音:人生如茶,第一道苦如生命,第二道香如爱情,第三道淡如清风。人生这盏茶,或浓烈或者清淡,都要细细去品味。人生在世,总想争个高低上下,总想论个成败得失,殊不知高与低,上与下,成与败,得与失,都是人生的滋味。功名利禄来来往往,炎凉荣辱浮浮沉沉。人生一盏茶,其实只是一份淡泊,一份宁静…… 我明白,我的痛,只有自己懂。总是喜欢在如此孤独的夜里翻起过去,那些被深埋心底的往事,得到的,拥有的,失去的,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一直都很明白,不该沉迷于过去,忘却一切,才能获得短暂的轻松。 其实,我害怕深夜,害怕无尽的寂寞袭向我;却又喜欢深夜,因为只有周围漆黑一片,我和我的泪才是安全的。如此矛盾的我如此纠结。 月色清冷,夜色深沉,我的心起起落落。 第二天,我去单位比较晚,9点多才到。 上班后,我到秋桐办公室,秋桐神色很低沉,正郁郁地坐在那里。 “怎么了?”我走到她跟前,以为她还在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秋桐抬起眼看着我,缓缓地说:“集团又出事了。” “又出事了?出什么事了?谁出事了?”我向秋桐发出一连串的疑问,心里有些惊讶。 “这回是编务系统出的事情,报纸出了大问题,日报……出事的直接责任人是总编室主任,至于还牵扯到谁,那就不好说了。”秋桐说。 我的心一沉,编务系统!日报!总编室主任! 我脑子里猛地闪过曹丽和那个总编室副主任在一起的镜头,我心里突然意识到,我想防备却不知该如何去防的狼终于来了,才几天的功夫就来了!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呆呆地看着秋桐。 秋桐说:“昨天省委在星海召开落实科学发展观现场交流大会,参加会议的有包括绝大部分省委常委,还有全省各地市的一把手,大会由省长主持,省一把手做了重要讲话,会议还专门听取了星海市一把手做的落实科学发展观经验介绍,参观了星海的部分现场…… “这是星海在省委领导和其他地市领导面前大展风采的绝佳时机,也是市里特别是市一把手向全市人民展示他领导下的星海市里工作业绩的重要机会,为此,此次会议市里的三大宣传单位报纸广播电视都专门派出了记者采访,报社派出的是记者部的记者…… “昨天的会议结束时已经接近6点,记者写完稿子又找市里秘书长审稿,审完稿子已经接近8点多了,日报记者部都已经下班了,采访的记者于是按照以前的习惯,直接把稿子送总编室,总编室上夜班要到9点才有人,这个月值班的是总编室主任,记者直接把稿子从总编室主任门缝里塞了进去…… “按照编辑部的习惯,总编室主任一来上夜班,见到这样的稿子,是立刻要安排最重要的头版头条予以编发的,可是,总编室主任昨晚恰好晚上几个同学聚会,多喝了点酒,晚到了办公室半个小时,他去了办公室打开门后,却没有看到那篇稿子,既然没有稿子,那总编室主任安排的今天的日报自然就不会有这条新闻。https:ЪiqikuΠet “等到今天上班后,日报都已经投递出去了,市里办公室的人首先看到了日报上没有这条重大新闻,立刻给市里秘书长做了汇报,接着秘书长就打电话责问报社。 “这下报社才知道漏发了一条极其重要的新闻,省里大部分常委齐聚星海的机会一年能有几次?这样重要的新闻竟然漏发了,这对星海日报来说,是极其重要不可饶恕的政治错误…… “日报要的就是及时迅速,如此重要的新闻竟然没有在次日发出来,这让市一把手大光起火,因为市一把手为了脸上争光抓面子,还安排市里办公室专门加印了300份报纸,特意专门送到参加会议的省和各地市领导住的宾馆。 “此刻这些领导也已经看到今天的星海日报了,专门派送的星海市里的机关报上没有这个会议的消息,这等于是市一把手自己打了自己的耳光,让省委领导不满,引起其他地市领导的耻笑,他怎么能不发怒? “虽然这条新闻记者又从电脑里调了一份出来,但是今天显然已经不能刊发了,只能等明天的报纸,而今天会议就结束了,那些大小领导都散会走人了,拖延了一天,对市一把手来说,效果等于是个零…… “于是市里边立刻安排明天的发稿事宜边迅速启动了问责机制,开始层层追究责任,一名副部长立刻带着有关人员进驻了集团,开始逐个找相关当事人调查谈话…… “我听到的消息是采访的那位记者一口咬死自己亲自把稿子送到了总编室主任的办公室,从门缝里塞进去的,这样做并不违规,以前都是这样做的…… “总编室主任一口咬死自己进来后没有见到这稿子,绝对没有……总编辑这个月值班,他一时什么也说不清楚,他已经吓懵了……到目前为止,调查还在继续。”Ъiqikunět 听秋桐说完,我明白了,此事简直太好操作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管记者和总编室主任如何按照以往的流程来办事,只要被人惦记着,被人看上了,总有机会下手。 那位总编室副主任只要趁机会偷偷配一把总编室主任办公室的钥匙,只要盯上了这次大会,只要盯住了那记者,这记者的稿子就没有跑。记者从门缝里塞到总编室主任的办公室,主任不在,副主任可以有从容的时间进去打开门拿走那篇稿子,主任回来见不到稿子,自然不会编发这条新闻。 这样的事情那些搞文字工作的书呆子可能不会想到这些,但是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太容易操作了。 这时我想到一个问题,对秋桐说:“那个总编室主任办公室走廊里的监控器探头肯定坏了,而且还是不久前坏的。” 秋桐睁大眼睛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是的,我听说是坏了,不过刚发现不久,集团后勤部门还没来得及换新的,本来想找找监控录像看看到底是记者没送呢还是记者送了总编室主任没看到,还是有其他人进了总编室主任的办公室把那稿子给拿走了,但是现在什么都看不到…… “看来,这总编室主任和记者都要承担责任了,集团会给予他们严厉的处分……当然,最倒霉的可能是总编辑,市一把手发怒了,市里对这事看得很重,谁也不敢讲情,谁也保不了他了,特别是他主持集团的工作不久。” “我猜的。”我说。我没有小看曹丽和那个副主任,他在之前先破坏了那个监控器探头,看来计划很慎密。 “猜的?你怎么这么会猜?”秋桐说。 “这个你不要管了,反正我就是能猜到。”我说。 “我就想知道,你告诉我!”秋桐看着我:“你是不是事先知道了什么?” 拖进去 我本来想告诉秋桐曹丽和总编室副主任的事情,但是想了想,告诉她对她毫无益处,此事抓不到任何确凿的证据,只凭我看到的那一次两人会面就确定做手脚之人,显然是不恰当的。 而且,万一秋桐听了之后要铁肩担道义冲动之下去替那几个倒霉鬼打抱不平,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将她拖进去。 想到这里,我对秋桐说:“我实现什么都不知道,我这个人多疑,喜欢乱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刚才就是突然想到的,因为我前几天到集团的时候发现那里的监控器摄像头似乎有些损坏。” 秋桐似乎对我的回答不满意,但是看我的样子,也不想多问了,托着腮帮坐在那里沉思。 我说:“你说会怎么认定和处分这些责任人?” 秋桐说:“首先,责任人的认定,从下往上说,采访的那个记者,记者部主任,总编室主任,然后,就是总编辑……一条线,都是责任人,都要负不同的责任…… “至于处分,记者记者部主任总编室主任由集团自己处理,处理完上报市里处理结果,总编辑,要由市里拿出处理意见,市里相关部门联合作出决定…… “这样的事情,处分可大可小,就看上面的态度,就看市一把手的态度……小了党纪政级处分,警告检讨扣发工资过关,大了就不好说了,调离岗位都是轻的,不免职开除就是幸运的。” 听了秋桐的话,我的心继续往下沉。 自从发觉曹丽和那个总编室的副主任开始接触,我就预感到孙东凯要对总编辑下手,曹丽一定是受孙东凯指使在暗中操作某些事情,但是编务系统曹丽也插不进手,所以她只能去找那位总编室副主任。 虽然我已经有了这种预感,但是我由于对这个编务系统的不熟悉和不搭界,我无法做出准确预测何时会出事,也不知他们会采取何种方式出事。 那晚浮生若梦告诉了我很多办报纸出事的范例,但我无法预知他们何时会以何种手段下手,我对这一块一直是束手无策,很多时候只能暗中祈祷。筆趣庫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再祈祷也没用。 现在,这匹狼终于来了,孙东凯终于开始对主持工作的总编辑出手了。 我相信孙东凯这段时间一定没闲着,在他实现自己的目的之前,还需要做很多工作,干掉董事长只是第一步,当然是很关键的一步。后面,他还需要攘外安内,摆平外面那些虎视眈眈想坐享渔翁之利来摘桃子的猎手,摆平内部喜从天降想顺势扶正的对手。 虽然攘外必先安内,但我相信孙东凯这段时间一定是内外同时在斗争在操作,内外都没闲着,当然,在摆平外部那些强劲的对手之前,他需要先解决内部这个书呆子,他不想在两条线上同时作战。 相对于外部的那些对手,似乎内部的问题先解决比较容易一点,这个书呆子总编辑缺乏斗争的经验,不用费很大力气只需要出动曹丽就可以将其搞定。 我预感到孙东凯迟早会出手,只是没想到出手这么快,毫不留情,报纸出了大事,直接责任人是记者或者总编室主任,那么,按照观场出问题的追究程序,负责办报纸的总编辑责无旁贷,特别这个月是值班的日报领导是总编辑,值班的总编室负责人是这位主任。 我不由在感到懊丧的同时又有些束手无策,我终于知道这集团里也有我无能为力的事情,也有我解决不了的问题。我的暗中祈祷只能是自欺欺人掩耳盗铃,解决不了任何实际问题。 这时,秋桐接到一个手机短信,看完短信,秋桐眉头稍微有些舒展,说:“刚接到以前人力资源部参加调查事件的同事发来的手机短信,说昨晚有三个办公室的同事看到那记者去总编室主任办公室送稿子了,他们今天一起出来做证了,说当时他们经过总编室主任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那记者,停住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个还扫了几眼那稿子,证明那稿子确实就是那大会的消息稿。” 我说:“如此说来,那记者和记者部的主任都可以无恙了。” 秋桐点点头:“是的,只是,形势对总编室主任很不利,有人说昨晚看到他酒气很浓来上夜班。” “哦……看来这主任是难以脱离干系了。” 秋桐眉头又紧锁起来:“是的……集团有规定,值夜班是不准喝酒的,可是,他……哎。” “那这事会对总编辑造成什么影响?”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总编辑是编务系统的负责人,是日报这个月的值班领导,还是集团现在的主持,他对这事要负多重责任的,大小领导责任都得他来负,即使不是日报出事,晚报或者其他子报子刊出了事,他有责任,因为他是整个集团编务的负责人。 “如果集团其他部门出了事,包括行政和经营,他也要负责任,因为他现在是集团的主持人,只不过,比起这次的日报出事,他要负的责任会小一点,这次日报可是他当月值班……总编辑这次看来是难辞其咎了。” 我说:“有什么挽救的办法吗?” 秋桐说:“除非你是市一把手,否则都挽救不了……记住,这次是惹市一把手亲自发火的,是给他脸上亲自抹黑的,这可不是小事。 “市一把手发火,谁没事去找事给自己难堪?别说总编辑,市里分管领导恐怕也要挨市一把手的批评呢,谁让这是他分管的部门呢。” 我点点头:“哦……是这样啊。” 我心里充满了对总编辑和那个总编室主任的同情,心里又举得有些自责,或许当初我要不在孙东凯面前说总编辑和他竞争的那些话,孙东凯或许不会提防总编辑,或许不会对他下手,是我的话提醒了他。ъiqiku 当然,我其实也知道即使没有我的提醒,依照孙东凯的智商,他也不会视总编辑视身边的危机而不见的。 饶是如此想,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和歉疚。 同时我又为自己发现了事情的苗头而没有及时想出办法阻止曹丽和那总编室副主任而感到惭愧,又觉得心里对不住那受苦受难的那总编辑和总编室主任。 我心里知道,此事已经惹火了市一把手,总编辑和总编室主任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处分绝对轻不了。其实这事不用说,明眼人一看都都猜出来。httpδ:Ъiqikunēt 晚发了一天新闻看起来不是大事,但要看这新闻是什么内容,是谁关注的。 我的心持续低落,无精打采地离开了秋桐的办公室,临走时,秋桐张口欲言,似乎想和我说些其他的话,看我这副样子,终究没有开口。 离开秋桐办公室,我没有回自己办公室,直接开车出了公司院子,开到滨海大道上,在海边疯跑了半天,最后停在海边栈道边,下车,坐在海边栈道的木栏杆上,脚下几十米就是悬空的大海,波涛汹涌,冰冷的海风吹来,打在我的脸上,有点像刀割。 我看着发怒的大海,迎面吹着略带咸腥味道的冷风,心里感到很压抑,苦苦思索着,这事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挽救了吗? 我苦思冥想了半天,竟然就真的没有想到任何办法,看来真的如秋桐所言,除非我是市一把手才能决定这事处分的轻重。 可惜,我不是市一把手,我他妈原来真的不是市一把手。 无力无奈的这一刻,我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老子是不是该去从政呢? 突然又有些想笑,我靠,我哪里具备从政的素质,我进去干什么?我真是闲地蛋疼了! 正在独自发闷,正在烦躁,身后突然缓缓传来一个声音:“不想活了,想跳海是不是?” 闻声,我倏地转过身来。 李顺正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李顺身后,站着老秦,老秦身后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警车。 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们……怎么在这里?”我说,边从栏杆上下来。 “我哪里都能在……随处可在,无时不在。”李顺说:“倒是想问你,你在这里干嘛,爬在栏杆上像只猴子,想跳海里去游泳还是想自杀?” 我苦笑了下:“我来这里透风的……我以为你们已经离开星海了。” “现在正准备离开星海。”李顺说。 “离开星海……开这车走?”我又看了一眼那辆警车。 “是的,怎么样,用这车一路上安全保险吧?”李顺有些得意。 “怎么搞了一辆警车?”我说。 “搞一辆警车难道很难吗?”李顺说:“警车安全啊,没有查的,遇到情况警笛一拉,畅通无阻。” 我知道搞一辆警车对李顺来说不是一件难事,他有这个能量。 “昨晚你给老秦发短信,莫非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李顺说。 “嗯……”我点点头:“无意中听人说起伍德和白老三可能昨晚要到棒棰岛宾馆去住……我怀疑是不是他们知道了什么。” “嗯,很好,你做的很好……不过我们昨天下午就离开了那里……老秦发现周围有形迹可疑的人出没,于是我们直接就离开了。”李顺说:“看来,白老三一直对我很关心啊,我可不能忘记了他,回头我要好好报答他对我的一片厚爱。” 李顺只提白老三,却不提伍德。 停下来看看你 我说:“你们这就走?” “是的,正在出城的路上,碰巧就看到了你,我以为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要来这里跳海,就停下来看看你。”李顺说。 我说:“怎么会,我就是过来透风的。” “为什么要来这里透风,莫非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莫非是遇到什么纠结的事情了?”李顺说。 我摇摇头:“没有。” “没有就好。”李顺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自己在星海,要多注意保重,注意身体,注意安全,我今天就要南下了,此去恐怕时间会不短,你要多照顾好自己。”https:ЪiqikuΠet 我点点头:“我会的。” “那个小岛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此岛果真为没有主的,我已经安排我的其他朋友在运作购岛之事,此事会运作的很隐秘,除了你和老秦,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买的。 “手续办完后,会有人去岛上进行一些初步的基本的开发和装修,对外打的名义是钓鱼协会的活动基地,白老三不会怀疑的……此事你知道就行,不用参与,等开发建设好了,你可以去指导检查。”李顺说。 我点点头。 “这个岛,我想好了,名字就叫金银岛,虽然岛上只发现了一箱鹅卵石,但是这里以后会成为我们发财的指挥部,会成为我们敛聚金银的大本营,这个名字,你看好不好?”李顺又说。 我的心里一怔,李顺倒是很会起名字,此岛上确实有一大笔神秘宝藏,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 金银岛这个名字挺好。 我说:“行,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怎么起都行!” 李顺深深地又看着我:“我走后,照顾好小雪,照顾好秋桐。” “我会的。” “我爹娘那边,有事的时候,你也照应着点。”李顺又说。 我又点头:“好。” “老太太就那性格,讲话有时候很冲,你尽量多包涵。”李顺说。 我笑了下:“没问题。” “老爷子喜欢钓鱼,没事就在海边垂钓,打发时间。你没事不是经常去找他聊天吗,以后继续保持这个优良传统。”李顺说。 看来我和老李经常聊天的事情李顺知道了,显然是老李告诉他的。 不知道老李知道不知道李顺回来的事情,也不知道李顺这次回来是否回家看完父母了。 “嗯……” “哎……失意的老爷子啊,恐怕今后也就只能靠这根钓鱼竿来打发时间了。”李顺叹了口气。 我没有做声。 “他现在正在海边垂钓呢。”李顺又说了句。 我的心里一动,还是没说话。 “沉默,沉默,你就沉默吧,不想和我多说话那就算了,我走了。”说着,李顺挥了一下手,和老秦一起上了警车,警车接着就启动,离去。 看着李顺离去,我深深呼了一口气,李顺倒是很会想办法,开着警车进宁州,没人会查,也没人会知道他到了宁州。 目送李顺离去,我突然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悲凉之感。 想起李顺临走前说的话,我上了车,开车直接到了老李钓鱼的地方,周围没有人,很安静,除了海风和海浪的声音,只有老李静静地坐在那里垂钓。 我停车下来,悄悄走过去,站在老李身后。 “你来了。”老李没有回头。 “嗯……”我说:“天气变冷了,海边风大,多穿点衣服。” “我这身子骨还行,没问题!”老李说:“坐吧。” 老李身边还有个空马扎,似乎是专门为我准备的,我坐下,看着大海入神。httpδ:Ъiqikunēt “怎么?今天看起来好像情绪不大高啊?”老李说。 “李叔,你说这斗争为什么就这么复杂呢?”我冒出一句。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老李转头看了我一眼。 “所见所闻的感触吧。”我说:“我们集团今天又出事了。”接着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下,然后说:“其实,我知道这里面是个阴谋,但是我拿不出可以证明这些阴谋的证据,只能是猜测。” “果不出我所料,孙东凯开始出动了,先安内再攘外,这个策略是正确的。”老李点点头:“看来,这次总编辑要受到重重一击了,基本会丧失和孙东凯竞争的资格。” “丧失资格不是主要的,本来即使没有这事,总编辑战胜孙东凯的机会也不大,但是此次这样一来,总编辑不是丧失资格的事情了,很可能会损失惨重,损失的不仅仅是竞争的资格,很可能会掉饭碗或者降级降职。”我说:“总编辑这人其实就是个书呆子,这人并不懂斗争,并不是坏人,看到他遇到这等灾祸,我心里着实不安。” “小易,你有一颗大爱之心,只是,你拯救不了这个世界,甚至,你都拯救不了周边的人和事。”老李说:“你说的这个总编辑我多少和他打过交道,此人最大的悲剧就是不该涉足斗争,他实在是个做学问搞文字的人,他其实不懂斗争的诀窍。一个不懂诀窍的人在混,也实在难为他了。” 老李看着我,放下手里的鱼竿,边向我一伸手:“来颗烟。” 我掏出烟递给老李一支,然后给他点上,自己也点着一支,吸了两口,说: “这年头,干什么都不容易。”老李说:“至于你说的你们集团的这个总编辑,他是典型的不会用人,起码没有用好自己分管系统的人,没有建立起自己的人马,平时看不出什么,关键时刻就看出来了。这次他的被暗算,极有可能是他的下属下的黑手。” “是的,正是。”我说。 “你说的这么肯定,你能拿出证据来?”老李说。 我摇摇头:“是我自己分析和判断的,我没有证据!” “这就是了。”老李说:“这就叫哑巴亏。书呆子很多人都会犯一个通病,那就是不懂混的诀窍,因为只要像老黄牛那样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以为领导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都是公平公正的,以为只要出死力就会得到领导的赏识,这一点,在私人企业混还行。” 我沉思了一会儿,看着老李:“李叔,你说,目前的这种状况,还有没有挽救的办法?” “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能和市一把手说上话,只要他金口一开,什么事都没有了!”老李说。 老李这话让我觉得有些丧气,我说:“我哪里能和市一把手说上话呢,他连我是老几都不知道。” “那就难了。”老李说:“此事惹火的是市一把手,其实谁也不好说话的……谁会为了那个书呆子总编辑去出头呢。” “可是,那个总编辑真的是个好人,我总觉得他太惨了,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混了一辈子的英明就这么完了。”我郁郁地说。 “小易,你是个很富有同情心的人。”老李说:“不过,你这种性格,是吃不开的,你的这种善良很容易会被人利用,一旦利用起来,你会死的很惨。” “我知道。”我说。 “呵呵,是不是被我的话打击了?”老李说。 “没有。”我说:“我只是真的很同情总编辑,我不想看到一个书生最后下场这么凄惨。” 老李沉默了一会儿,吸完一支烟,说:“我还真的没有什么好主意。” 我闻听很丧气。 “不过——”老李接着说:“如果你真心想帮助那总编辑,我倒是想起一个人,这个人或许能帮上你……” “谁?”我眼睛一亮,看着老李。 “这个人你认识,而且,和你还很熟!”老李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认识?我很熟?是谁?”我呆呆地看着老李。 “老黎——你不是和他很熟吗?”老李说。 我吃了一惊,老李怎么会知道我和老黎很熟呢? 看着我吃惊的样子,老李笑了:“小易,是不是觉得我知道你和老黎很熟很奇怪?” 我老老实实点点头。 “别忘了我是干了几十年的老人了。”老李说。 我说:“李叔,你跟踪调查我了?” 老李摇摇头:“我不需要跟踪调查你,呵呵,好了,不需要多问了,只需要知道我知道你和老黎认识就行了。” 我突然想起老黎之前说过认识老李的话,说:“你和老黎认识,是不是?他和你说起我了?” 老李笑着:“小伙子,不要那么好奇。我和老黎认识你怎么知道的呢?” “他在我跟前提起过你!”我说。 “呵呵,我和老黎倒是认识,但也不是很熟悉……这老黎在你面前还说我什么了?” “别的没说!”我说。 “嗯……” “是不是老黎和你说我什么了?”我说。 “没有啊,”老李说:“前几天我偶遇老黎,他随意说起自己有一个忘年交的小朋友,我一听是你……不过我当时没多说什么,他也没说起怎么和你认识的,也没说你其他的事情。” “哦……是这样。”我点点头:“那……这个老黎,你对他了解多不多?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呵呵……”老李笑了:“你和他是老朋友了,这个还需要问我吗,我什么都不会和你说的。” “那……你怎么会说老黎能帮这个忙呢?他难道有这么大的能量?”我说。 老李含混地说,“我说能帮你忙,说怎么帮了吗?说他能量大了吗?” “这个倒是没说,那你的意思是……” “难道你不觉得老黎是个足智多谋的人吗?”老李说。 “哦,你是说老黎能帮我出主意?”我说。 “呵呵,这个你自己意会吧。”老李说:“不过,你找老黎的时候,不要说是我让你去找他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这么肯定老黎能帮我出好主意?”我说。 “我觉得大概或许可能吧……去试试看,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再说,或许真的能行呢?”老李的话又有些含糊。 我心里有些失望,原来老李也没把握,只是让我去试试。ъiqiku 不过老李既然这么说,既然老李都这么看重老黎的智慧,我还真想去试试,或许,这就是病急乱投医吧。 “老黎这个人,你对于他了解多少?你觉得这人怎么样?”老李看着我。 大智慧 “了解……对他的个人隐私了解不多,只知道这伙计有些家底子,起码是个富翁,早年是做生意的,现在隐退了,颐养天年,至于这人的头脑,我觉得实在不可小瞧,此人是个大智慧的人,分析问题的能力很强,经历阅历也很丰富。”我说。 “哦……就这么多?”老李说。 “嗯……也就是这些了。”我说。 “呵呵,这个老家伙。”老李自言自语了一句,接着说:“你刚才说的很对,此人确实是个大智慧之人……不可小视,所以我才让你去找他拿主意。” 我看着老李:“看来你在他面前也自愧不如?” 老李说:“岂止是自愧不如,简直是不在一个级别层次上……此乃大隐之人哦……” 老李说话的神情有些神秘兮兮,似乎在隐瞒着我什么。 我说:“他不过一平民,你是高级干部,怎么会说出这话来呢?” 老李说:“大智慧和这是没有关系的……真正的高手,往往在民间啊……” 我笑了:“此话倒是有些道理。” 老李说:“还是说到你们的那个总编辑,其实他的文笔是很厉害的,文采很好,倒是挺适合做个自由职业的作家或者撰稿人,非要在这混,实在是勉为其难……” 我呆呆地看着老李。 老李侃侃而谈,我听得眼花缭乱。 和老李又闲聊了一会儿,我告别老李,开车离去。 边开车,我边给老黎打了电话,很快接通。 “老黎,你在哪里?”我说。 “呵呵,老伙计,我在喝茶呢……怎么,想我了?”老黎笑呵呵地说。 “呵呵,是,没事想找你聊天。”我说:“你在哪里喝茶的?” “哦,我在北京路中段的天福茶庄。”老黎说。 “自己在那里喝茶的?”我说。 “不是啊,我宝贝闺女陪我一起的,这会儿她刚出去,不知要和谁打电话呢。”老黎说。 我一听老黎的孝顺闺女也在,不由来了精神,我早就想建见见这个传说中温柔贤惠女孩子了,老黎培养的闺女必定是第一流的。 “哦也,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你。”说完,我不管老黎答应不答应,接着就挂了电话,开车直奔北京路天福茶庄。 刚挂了老黎的电话,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夏雨打来的。 一看到夏雨的电话号码我就头疼,却又不得不接,她是我的大客户啊,木有办法。 于是硬着头皮接了电话。 “二爷,额是你的二奶哦……”电话里传来夏雨的声音。 “嗯……”边开车我边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夏雨:“有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夏雨的声音一下子不柔了不甜了,恢复了以前的野蛮:“你这话听起来好不耐烦,什么意思你?”Ъiqikunět 我尽力让自己有些忍耐力:“没什么意思啊,我不就是问你有什么事吗?问问又怎么了?” “那干嘛我给你打个电话你这么不耐烦?”夏雨说。 “木有不耐烦啊,我木有啊……”我声音委婉地说。 “嘻嘻……”夏雨突然又笑起来:“这还差不多。” 我不禁咧了咧嘴。 “二爷……”夏雨的声音又腻腻起来:“二奶想你喽……你在哪儿呢?” “我……我在……我在外面办事呢。”我说着摇下车窗,外面的动静传进车里。 “嘻嘻,你个小鬼,骗我啊,刚才周围什么动静都没有,这会儿突然动静大了,看来你是打开你办公室的窗户了吧……正是上班时间,我猜你是在办公室里吧。”夏雨说。 “没骗你,真的在外面办事的。”我说。 “我看你一定是在办公室,你一定是在撒谎,你不想让我去找你,于是你就给我玩把戏。”夏雨说。 “呵呵,你真聪明。”我说。 “是吧,我很聪明吧……嘿嘿……”夏雨得意地笑起来,接着说:“二爷,昨晚你没事吧。” “没事。” “昨晚……我很奇怪。”夏雨说。 “怎么奇怪了?有什么奇怪的。”我说。 “很多奇怪。”夏雨说:“奇怪之一你的前女友,也就大奶的前任怎么会知道我们在那个房间唱歌,奇怪之二冬儿为什么临走前打你一巴掌,奇怪之三秋姐为什么要说谢谢冬儿,奇怪之四你挨了打大奶和我要去找冬儿算账秋姐为什么拦住不让去,奇怪之五为什么冬儿和你前后脚进了包间……哎,好多好多奇怪。” 我说:“这些事都和你无关,不需要你来关心……用不着你来操心。” “怎么都和我无关呢,你是我的二爷,我是你的二奶,既然和你有关,那么就和我有关。”夏雨说:“别忘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哦……二奶心系二爷。” 我说:“你真是闲扯萝卜淡操心,我的事和你的事没任何关系,你少掺和。” “我倒不是想掺和,就是想关心关心你,怎么,我不能关心你吗?”夏雨说:“那个失宠的大奶前任打你那一巴掌,可是疼在你脸上,疼在我的心里哦……昨晚我疼得好久都没睡好觉……这个前大奶,太过分了,昨晚我看在大家的面子上一直让着她,没想到她得寸进尺,竟然动用了武力。” 我说:“夏总,有很多事你不懂,你也懂不了,我请求你,我的事情你不要掺和,好不好?算我求你好不好?你能让我过几天安生日子不?”https:ЪiqikuΠet “哎——二爷,听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成了你吃不好睡不好夜不成寐的绊脚石了,怎么这么说呢,我可是真心实意想关心你想帮你的……怎么样,要不要我去找那前大奶谈谈,让她不要找大家的麻烦,既然已经失宠了,何必又不停地纠缠呢,这多没意思啊……” 我火了,说:“你住嘴。” “好,我住嘴,我不说了。”夏雨听出我火了,忙知趣地说。 “没事我就挂了。”我说。 “哎,别挂,我还有事啊……”夏雨忙说。ъiqiku “什么事,说——”我说。 “我想找你谈谈工作,我们合作的事情。”夏雨说。 “方案我还没做出来,不过我会很快做出来给你的,等有了方案再谈吧。”我说。 “不行,必须现在就谈。”夏雨又硬起来:“我现在就去你办公室找你。” “我真的不在办公室。”我说。 “扯——继续扯……你不在办公室,那你说你在哪里?你在干嘛?”夏雨说。 我不想告诉夏雨我要去见老黎,更不想告诉她集团里的事情,于是沉默了。 天气有些冷,我摇上了车窗户。 “欲盖弥彰……你越这么说我反而越知道你就在办公室,把电话伸到窗外想骗我,没那么容易,怎么这会儿又安静了,天气冷,又缩回到房间里了吧,哈哈,你以为我是那么容易好骗过去的?你是担心我到你单位再遇见那个曹丽闹事。” 夏雨得意地说:“好了,二爷,别和我玩心眼,我找你真的是要谈工作哦……别担心,我到你单位不会给您惹麻烦的……好了,不和你电话说了,见面谈,我这就去也。” 说完,夏雨自以为是地挂了电话,我猜她马上就要开车去我单位了。 我不由一阵苦笑,这个自信力高度膨胀的孩子,到我单位当然找不到我,不过会遇到秋桐,当然,也可能会在我办公室见到曹腾,还有可能在院子里遇见曹丽,各种可能都有。 想到夏雨可能会遇到曹丽和曹腾,我不由心里隐隐有些担心,但是现在我要去见老黎办要事,来不及管她了,夏雨是个做事不吃亏的人,即使遇见了曹丽和曹腾,也吃不了什么亏。更何况,她身后还影影不离跟着两个贴身保镖,虽然夏雨一直在想法设法甩掉他们,但是大多数时候他们还是甩不掉的。 开车走在宽广的北京路上,一会儿听到对面车道传来一阵跑车的轰鸣,接着就看到一辆红色的法拉利风驰电掣般从对面穿过,车上坐的驾驶员正是小魔女夏雨。 她的车十分扎眼,我自然看得到她,我的车是一辆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普桑,隐没在车流里,她自然不会注意到我。 夏雨过去后,片刻,一辆黑色的轿车高速驶过,从打开的车窗里,我看到车里坐的是夏雨的二位贴身保镖。这俩兄弟也真够不容易的,车速慢跟不上夏雨,还得努力想法不让夏雨甩掉。 看来夏雨真的开车去单位找我了,这个傻丫头。 往前走了一会儿,就到了老黎喝茶的天福茶庄,我停好车进去。 喝茶品茶 天福茗茶是一家连锁店,总部在台湾,国内很多城市都有,他们的营销模式是依靠免费服务来销售茶叶,只要你在他们店里买了茶叶,茶叶可以寄存在这里,以后你就可以经常来这里喝茶,有专门茶艺服务员给你服务免费泡茶,直到你寄存的茶叶喝光为止。 天福茗茶的服务是他们的一大特色,属于标准化的精致服务。我在宁州还有其他地方都进去过,基本都是一个模式,店门外都有一位女服务员,穿着统一的淡绿色绸布上衣、手持品茶杯,微笑着为每一位前来的顾客奉上清茶一杯。 店内货品的陈列也都如出一辙,不仅有散装茶、包装茶、泡茶器皿,还有很多天福茗茶自己出产的糖果等小甜品。每种糖果在柜台上都有摆放,供顾客免费品尝。 值得一提的是,每家门店都布置了专门的空间供顾客品茗体验。坐在古色古香的座椅上,边看服务员用娴熟、规范的操作手法冲泡铁观音,边听她讲解冲泡技巧和茶叶知识,顾客都能过一把茶道瘾,感觉自然会获益良多,这对茶叶的销售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专门研究过他们的营销策略和模式,受益匪浅。 进了店门,我直接上楼,上去后看到左边一间半开门的古香古色的单间,老黎正坐在里面有滋有味地品茶,旁边坐着一个服务员,正在专心致志地泡茶。 我几步走过去,推门进去,看到房间里只有老黎和服务员。 “咦——老黎,你女儿呢?”我上来就问。 “敢情你小子不是冲我来的,是冲我女儿来的?没想到你不管我答应不答应,还就真来了。”老黎手里端着小茶杯,两眼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又似乎有点意外。 “嘿嘿……不是……你不是说你女儿也在陪你喝茶吗?我进来没看到。”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想起老黎打电话的时候说的话:“哦,你女儿出去打电话了是吧。” 说着,我又探头看看外面,却没有看到一个女孩子。 “莫非这个泡茶的小姑娘是你女儿?”我又看着这个清秀的服务员。 小姑娘笑了,不说话,继续操作自己的茶道。 “你小子看来对我女儿很感兴趣,很想见见她,是不是?”老黎边招呼我坐下边说:“行啊,你要是想见,我那天安排下让你见见,但是先说好,是你要见的,不是我硬要你见的,见了我女儿,你不要责怪我……” 老黎的话我听起来云山雾罩一般,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见他女儿还要责怪他,这不成逻辑啊,不就是见见嘛,有什么大不了的。biqikμnět 我坐下,服务员递给我一杯茶,我端起来,喝了一小口,味道清醇。 “不错,好茶,好茶。”我赞不绝口:“老黎,你可真会享受。” 老黎没理会我的话,说:“我那宝贝闺女不知和谁打了个电话,急匆匆就跑了,也不陪我喝茶了。哎,我估计是找到男朋友了,这男朋友比老爸还重要啊……” 我笑了:“你吃醋了?” 老黎笑了:“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吃醋,我只有高兴才是。不过,对我闺女找什么样的男孩子,我还是很关注的,这丫头可不能给我找个不三不四的人来。” “你闺女是个很乖的女孩子,一定不会找到差的,你就放心吧。”我说。 “但愿吧。”老黎说着也端起杯子喝茶:“这味道还不错吧,我专门寄存在这里的铁观音,只要你喜欢,以后没事都可以来……就是我不在,你也可以打着我的名义来。” 说着,老黎对服务员说:“闺女,看到这个小伙子了吗,以后只要他来,都可以喝我的茶。” 小姑娘抿嘴笑着看了我一眼,看着老黎说:“老爷子,您就放心吧。” 老黎笑了,对我说:“这孩子是专门给我服务的,我每次来,都是她给我泡茶,这孩子的茶泡的很好,喝起来味道正到好处。” 我说:“没想到你还有喝茶品茶这雅兴。”biqikμnět 老黎说:“喝茶有益于健康啊,我这把年纪了,再不注意修心养性怎么了得?” “这人生的滋味,如同品茶,境随心转,需慢慢品尝,才能领悟个中真味。”老黎说:“做人如饮茶,只有用微微淡漠、游丝般的幽香,给思绪、给生活以更多的空间,这样方可恬淡自如,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听着老黎的话,我不由点头:“老黎,说得好……确实是这样。” 老黎眼神温和地看着我,一会儿冲服务员点了点头:“你先出去吧,我和我的小朋友说些私房话。” 小姑娘看了我一眼,笑着起身出去了,轻轻带上门。 “今天突然主动来找我,既然不是来看我闺女的,那么想必你也不是专门为了来喝茶的。”老黎神色平静地看着我:“说吧,伙计,什么事。” 既然老黎开门见山,我自然也就不用客气,于是把集团里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下,接着说:“这个总编辑我觉得挺好的,是个书生,没有什么心计,他受人暗算,我心里颇为不平,但是我却无计可施,无法帮助他……” “哦,你们集团昨天到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这个总编辑是够倒霉的,这年头,知识分子在斗争中落败,这是必然的结局。”老黎说:“你今天找我是何事呢,和这事有关吗?” 我点点头:“正是,我想,或许你能做些什么事情来帮助这个总编辑脱离险境。” “我一个老头子,屁民一个,我能帮你什么呢?”老黎看着我,神情渐渐专注起来。 “我也不知道啊,说不清……不过,比如你智慧无穷,可以帮助我出个点子也好啊,这年头,点子也是生产力啊……”我说。 老黎没有说话,两眼直直地看着我,平时一贯温和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射向我,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老黎这突然的表情变化让我一时有些不适应,我怔怔地看着老黎。 “伙计,告诉我,是谁让你来找我的?”老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两眼紧盯住我。 看着老黎那犀利的目光,不知怎么,我不敢撒谎了,说:“老李。”“老李?”老黎说。 “嗯……”我老老实实地说:“他说你是有大智慧的人,让我来找你讨个主意。” 老黎的表情有些轻松,笑了了:“这个老李……我和他打交道并不多,他让你来找我讨主意,真有意思……他难道就没主意?”Ъiqikunět 我说:“他对你似乎很看重……说你是大隐之人。” “大隐之人。”老黎轻轻一笑:“他倒是挺会说话……我一个凡夫俗子,山野平民,怎么会是大隐之人……他还和你说我什么了?” “别的没说,就告诉我说假如我要是真想帮助那个总编辑,就来找你,说你或许会有办法。”我说。 “真的没有说别的话?”老黎说。 “真的没有啊……”我说:“怎么?你以为他能和我说你什么?” “哦,呵呵,没什么。”老黎顿了顿,看着我:“伙计,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想帮助那个总编辑?” 我说:“因为我觉得这次事件他很冤枉,他是被人设计陷害的,总编辑是个做学问的知识分子,搞阴谋这一套,他显然不行,他被人陷害,我心里觉得很不平,我很同情他,所以,我想要是能帮帮他的话,也算是一件善事。” 老黎深呼吸一口气,说:“这个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被人陷害的人多了,你能都帮得过来吗?” 我说:“不能……看不到的,不知道的,我不管,但是,在我眼前发生的,如果坐视不管,心里总觉得是个事……就好像那次你在海边突然晕倒,这世界上像你这样突然晕倒的人肯定很多,我看不到自然无法帮,但是我遇见了,我就不能不帮……这是做人最起码的良心。” 老黎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你的话或许也有道理……那你想怎么帮他?” 我说:“这次事件,主要是惹火了市一把手,市一把手怒火很大,总编辑肯定没好果子吃,现在这位总编辑是集团的主持人,他的责任很大,我猜他会挨很重的处分,弄不好乌纱帽就丢了,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到快退休了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我总觉得太惨。 “出了这次事情,他想在集团扶正基本是没希望了,但是我希望他不要下场太惨……其实这事我觉得可大可小,只要是市一把手放他一马,问题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如果市一把手抓住不放,那问题就大了。” 老黎听我说完,沉吟了半天,说:“解决问题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让市一把手放他一马,如果你要是能和市一把手说上话,那就没问题了。” 我说:“你这是废话,你看我能吗?” “那你看我能吗?” “我看你不能。” “那你说我能帮他什么呢?” “这……这不是找你来拿主意了吗?” “主意我不是已经说了。” “你这主意谁都会出,等于没说。” “那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以为我是如来佛啊,神通广大。” 我一听,泄气了:“这么说,你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嗯,是的。”老黎说。 寄予厚望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那老李还对你寄予厚望,看来他也是高估了你……” 老黎说:“他本来就不该让你来找我,他这是出馊主意……他都没办法,我一个糟老头子能有什么办法?他这不是弄我出洋相吗?” 我点点头:“嗯,这倒也是……我也算是有些难为你了。” 老黎不动声色地看着我,一会儿笑了下:“哎,伙计,不要愁眉苦脸的,又不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能管了的就管,帮不了的也不要勉强啊……你看,有你这样的好心人在为他祈祷,你们的总编辑说不定还真能死里逃生呢。” “根据目前的形势,我看够呛。” “我看未必。”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你不是当事人,自然感觉不真切。” 老黎说:“难道你就是当事人了?” “我……也不算是吧。” “那你瞎折腾什么。不要再到处乱倒腾了,老老实实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吧,只要你的心到了就行,帮不了的,不要难为自己,没用。”老黎说:“我琢磨啊,你这位倒霉的总编辑,有你这样的大神暗中祈祷,必定会逢凶化吉的,当然,如你所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想从主持扶正的希望还真不大了,但是,也未必会落得个凄惨的下场,说不定市一把手怒气一过,心一软,看在他多年兢兢业业出力的份上放他一马呢。”httpδ:Ъiqikunēt 我苦笑了下:“借你吉言吧……但愿如此。” 老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哎——伙计,这茶真香……来,喝一口。” 被老李糊弄来找了一趟老黎,一无所获,我不免心里有些失落,自然也就没有了品茶的心情。 “我很奇怪。” “奇怪什么?” “奇怪老李为什么会让我来找你。”我说。 “这不奇怪。”老黎神色平静,脸上带着微笑:“你去找老李帮忙,他帮不了,就想往外踢皮球,把你打发走,于是就把皮球踢到我这里来,让你来找我,自己落得个清净……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我想了想:“老李好像不是这样的人。” 老黎笑了:“你这意思是我不想真心帮你,没给你拿出好主意来?” “我没说这话。” “但你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这样哦……”老黎打趣地说:“哎——伙计啊,我是真的没什么好主意,你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把你当好朋友,当自己儿子看,我要是能帮你肯定就帮了,出出主意又不用耗费什么东西,我难道会舍不得这点脑细胞吗?伙计,多多理解我哦……” 我听老黎说的有道理,点点头:“嗯,老黎,刚才我是有些难为你了,抱歉。” 老黎说:“朋友之间,不要说这么客气的话,见外了……小易,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和负担,对这个总编辑,你已经尽力了,问心无愧了…… “这样的事情,甚至比这还厉害的事情多了,你和我都不是救世主,我们拯救不了这个世界,很多事情,你只能看着,听着,只能无所作为…… “打抱不平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做,这样对你自己没有任何好处,不然,你不但帮不了别人,还把自己也拖进去,得不偿失……我还是那句话,有你这样的好心人,你们的总编辑说不定会逃过这一劫的……筆趣庫 “你和他并无什么深交,你做到这个份上,也算尽心了,够了……这样吧,不光你在为他祈祷,也算我一个,我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看在你是好心人的份上,我也为你们的总编辑祈祷。” 老黎的话说的蛮轻松。 老黎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实在不能再说什么了,虽然有些失望,却也觉得老黎说的很有道理,是的,我和总编辑没有什么深交,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看他的造化了,是死是活随他去了。 老黎这时看着我,神情犹豫了下,接着摸出手机:“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出去打个电话。” 我点了点头,老黎接着就拿着手机出去了。 我独自坐在这里自己泡茶,自己品茶,心里默默想着这位可怜的总编辑,还有那个总编室主任,阵阵不安不时涌来。 老黎的电话还挺能打,一直过了大约20多分钟老黎才回来,进来坐在我对过,看着我微笑。 我说:“老黎,你笑什么?看得我发毛。” “呵呵,没什么,见到你就开心啊,不行吗?”老黎说。 “行,怎么不行。”我说。 “和老朋友一起喝茶,要提起精神来哦,不要这么萎靡不振的。”老黎说。 “呵呵……”我笑了下。 “丫头,过来泡茶哦……”老黎向外喊了一句,接着那服务员就进来,坐在我和老李之间开始泡茶。 老黎喝了几口茶,看着我:“伙计,发现没有,这人啊,是个高级动物,其实和自然界的其他动物在很多方面也是有共同点的……这动物的世界观,在很大程度上和人是有相似之处的。” 我说:“没感觉到……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老黎呵呵笑了:“听不懂我来和你打比方,比如这老虎,老虎的秉性是既要树立说一不二的权威,又要容许别人偶尔摸摸你的屁股,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这是老虎的本性。 “如果整天都是一幅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样子,就会脱离群众,所以时不时地要和自己的下属开开玩笑,表明自己有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一面,但是,一定要把握好度,否则就会被说成没有权威。” 我笑了:“你个老家伙,倒很懂观场的道道。” 刚说到这里,我的手机响了,摸出来一看,是夏雨打来的。 我看了下老黎:“三水集团那个小魔女副总裁给我来电话了,我接下。” 老黎微笑着点点头:“需要我回避不?” 我说:“不用。” 老黎说:“那好,你接吧,我不出声。” 我接了夏雨的电话。 “哎呀,二爷,你真的不在办公室啊,我刚才到你办公室去了,你同事在,说你早就出去了,看来你说的是真的啊……” 我说:“不是告诉你了,我不在,你非要去,自己找罪受。” “呜呜……你是个坏银,你骗我白跑一趟。” 我好气又好笑:“说了你不听,怪谁呢?” “怪你,就怪你……”夏雨的口气有些撒娇。 我说:“你现在在哪里?”ъiqiku “在你办公室附近的走廊里。” “赶紧走吧,该干嘛干嘛去。”我说。 “人家想找你谈谈工作嘛……你在哪里呢,人家想去找你。” “我和我朋友在一起谈事情,你不能来!” “坏银……我就要去……告诉我你在哪里?” “不和你说,你少折腾我……”我的口气有些不耐烦。 夏雨似乎听出来我的口气不大好,说:“呜呜……那好吧,坏银……死易克。” 我没心情和她磨叽,直接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我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所幸电话没有再打过来。 “哈哈,看来这个夏副总裁很让你头疼啊……”老黎咧嘴笑着。 我苦笑一阵:“是啊,这孩子着实让人头疼,谁家要是有这样一个闺女,当爹娘的还不让愁死啊……老黎,你说对不对?” “对,对……是得愁死。”老黎呵呵笑着。 正在这时,老黎的手机又响了,老黎摸出手机看了下:“呵呵,我那宝贝闺女来电话了。” 接着老黎开始接听,我看着老黎打电话。 “闺女这会儿跑哪里去了?”老黎笑着说:“呵呵……又想陪老爸喝茶了?老爸还在这里啊……怎么,你待会儿还要回来。” 闻听老黎的闺女要回来陪老黎继续喝茶,我不由精神一振,来了劲头。 这闺女真孝顺,是个好孩子。待会儿她来了,我是让她叫我叔叔好呢还是叫哥哥好呢?我边听老黎和闺女打电话心里边快速琢磨着。 老黎边给闺女打电话边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瞥了我一眼:“闺女啊,我看你还是别来了,等你过来,老爸就该走了。” 我一听,呆了一下,怎么,老黎要离开,不让她闺女过来了? 老黎看了我一眼,继续对着电话说:“是的……我约了一个老朋友要去下棋,人家在等着我呢……呵呵,那好,就这样。” 老黎打完电话,笑眯眯地收起手机。 我眨眨眼睛,联想到上次老黎在海岛上捉螃蟹老黎就不让闺女来的事情,突然觉得这里面有道道。 “老黎,你是故意的。”我说。 “什么故意的?”老黎说。 “你故意不想让我见到你闺女。”我说。 “哦,为什么这么说呢?你没听我刚才说我要走了,要去和老朋友下棋吗?”老黎笑呵呵地说。 “借口而已……你的本意就是不想让我见到你女儿。”我说:“看来上次在岛上捉螃蟹那次你也是故意的,这次你又来了一次,一听你闺女要来,你就找个借口不让她来,你实际的本意是不制造我和你女儿见面的机会……当然,你的两次借口听起来都很堂皇,但是,你休想瞒过我……” 孝顺乖巧 “哈哈,你小子……鬼心眼真多。”老黎不置可否的笑起来:“好吧,就算你说的有道理。” “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你女儿见面呢?”我说。 “你非要这么认为,那么,我就给你个理由……我是为了成全你……”老黎说。 “成全我什么?” “成全你说得过的话啊。” “我说过什么和你女儿有关的话?”我不明白了。 “自己去想。”老黎端起杯子喝茶,不说了。 我想了下,笑了:“哦,你这个家伙,你是不是怕我见了你女儿和你女儿发生恋情,成全我说过的不和我女朋友分手的话?” 老黎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 “看来就是了。”我笑起来:“怎么会呢?老黎,我想见见你女儿,只是想看看你老黎培养出来的好闺女是什么样子的,这么孝顺乖巧的闺女,见见也是不错的事情嘛……你这老家伙,小气鬼……想多了。” “哎——小家伙,其实呢,我是很想介绍我女儿和你认识的,只不过呢……唉……说不清楚了……原因是你认为的也好,不是你认为的也好,我都不解释……只是有一点,我实在担心你见了我女儿会晕过去,我可不想让你晕过去。”筆趣庫 “哈哈,晕过去……你太小瞧我的心理承受力了,是不是你女儿太漂亮,怕我见了受不了晕过去吧?”我说。 老黎笑而不语。 “要么就是太丑,怕败坏了我心目中的美好印象?”我说。 老黎还是笑而不语。 “说话啊。”我说。 “小易,总有一天我会让我女儿和你见面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至于原因,我刚才说了,我是为了成全你说过的话,你说过哪些话,我就不说了,反正你记着就是了。最起码,我不想让你小易觉得我老黎是个不守信用的人。” “这话我怎么听得稀里糊涂的……你怎么就不守信用了?”我说。 老黎哈哈笑了:“起码我现在还是个守信用的人……不要乱猜了,小家伙,想多了脑袋会痛的哦……” 我歪着脑袋想了会,还真就没想透老黎卖的什么关子,看老黎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索性也就不想了,我知道,老黎反正是不会害我的。 “对了,李顺是不是在打那个海岛的主意?”老黎突然转换话题。 我说:“为什么这么说?” 李顺要购买海岛的事情极其隐秘,我不敢贸然当着老黎的面承认。 “那天李顺在海岛上的表现给我的直觉!”老黎的眼睛紧紧盯住我。 “你很自信你的直觉?”我说。 “年轻的时候我不敢相信我的直觉,可是,现在,我很确信我的直觉。”老黎说。 “这事,我不便多说。”我模棱两可地说。 老黎点点头:“嗯,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但是,天机不可泄露。” “还天机……这么保密?”老黎说。 我郑重地点点头:“是的,高度保密。” “高度保密,但你还是让我猜到了。”老黎说。 “我不能直接告诉你,但我也不想欺骗老朋友,我是故意让你猜到的。”我说。 “嗯,好的,你放心,我谁都不会说的。”老黎说:“我猜李顺买这个海岛的事情,一定不是用他自己的名义来买的,不然也不会这么保密。” “你是个聪明人。” “李顺为什么要买这个海岛,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名义?”老黎说。 我摇摇头:“我不能告诉你。” 老黎说:“那天在捉螃蟹的时候突然开着快艇过来的几个人,是不是和李顺还有你有什么关系……他们过来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但是你们故意没有露面?” 我的心一跳,老黎这家伙太厉害了,什么都能猜到。 我说:“你认识那几个人?” “不认识……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几个人似乎和你们有一定的关系。”老黎说。 “老黎,有些事我不能和你说话,有些话,我无法告诉你……请你理解。”我艰难地说。ъiqiku 老黎看了我片刻,点点头:“我想我可以理解……我还想,那天你和李顺出去溜达,李顺神秘兮兮的拉你出去,你们是不是在岛上发现了什么东西。” “你猜会有什么东西?” 老黎说:“山洞!” “为什么会说是山洞?” 老黎说:“如果没有山洞,这样一个荒岛,有什么买下来的价值呢?买下来又如何开发呢?我想你们一定是发现了一个山洞……可以用来开发利用的山洞。” “老黎,你到底是经多见广……我看你是个老江湖。” “老江湖我不敢当,我看你才是个小江湖。”老黎说。 “这岛你经常来捉螃蟹,岛上的地势你一定很熟悉的了,那你早就岛上有个山洞,是不是?” “你想得对。”老黎说。 “那……你进去过那山洞吗?”我好奇地说。 “我进去不进去重要吗?”老黎说。 我看着老黎:“不重要。” “从外面看起来那是个被封死的山洞,一般人不注意是很难发现洞口的,因为洞口周围都是一人高的荒草。”老黎说:“那天你们离开了有一会儿,我想你们一定是进去了吧。” 我沉默不语。 “在山洞里,你们发现了什么?”老黎看着我,神情略微显得有些紧张。 “你以为会发现什么东西?” 老黎说:“我在问你!” “我也在问你!” 老黎笑了下:“我想不出。” “想不出我就不告诉你。” 老黎伸手打了我的脑袋一下:“你个死犊子,和老子卖关子。” 我笑了:“好吧,我来满足你的好奇心,我不对你撒谎,但是你要保证对我的话严格保密。” 老黎点点头,神情继续有些许的紧张,盯住我。 “我和李顺那天在山洞里转悠了半天,里面很深,走到尽头发现了一个地下湖,里面很多蝙蝠,或许还有其他怪兽,”我说:“后来,我们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比较宽敞的洞穴,李顺由此看中了这里,觉得这里可以开发利用,由此才萌生了买岛的念头,我们在洞穴里察看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地下埋着东西。” “什么东西?”老黎紧追一句,声音有些颤抖,神情愈发紧张。 我看着老黎:“老家伙,你紧张什么?” 老黎不理会我的调侃,紧盯住我:“快说,你们在地下发现了什么东西?” 我说:“嗨——一开始我们以为地下有宝呢,结果挖开一看,是一箱子鹅卵石。” “就只有一箱子鹅卵石?你们就只发现了一箱鹅卵石?”老黎追问。 “是的,我和李顺当时只发现了一箱鹅卵石。”我说。 我不想对老黎撒谎,我现在说的没错,没撒谎,我和李顺当时确实是只发现了一箱鹅卵石,至于当天晚上我发现了什么,老黎没问,我不说,那也不算是对老黎撒谎了。 “那……后来呢。”老黎说。 “后来……我和李顺都觉得鹅卵石是镇宅之宝,就把那箱鹅卵石又埋回去了。”我说:“再后来,我们就出来了。” “哦……其他再没有什么东西了?”老黎说。 “其他没发现什么东西。” “哦……”老黎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脸上的神情轻松了。 我看着老黎:“老黎,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个……难道你也希望发现一笔宝藏,然后你也参与瓜分?” 老黎呵呵笑着:“嗯,差不多,是我带你们到岛上去的,如果发现了宝藏,自然也要有我一份哦,没有我,你们当然不会发现这宝藏的。” 我笑了:“你这个老财迷……要是真有宝藏,我一定不会告诉你,你那一份我给占有了算了。” “哈哈,你这个不孝的准干儿子,霸占老子的财产,老子和你没完。”老黎笑骂我。 我哈哈笑起来:“等这个岛开发好了,上面有了起码的基本生活设施,以后你去捉螃蟹就可以在那里住几天了。” 老黎说:“那我岂不是占你这个干儿子的光了?” “我木有答应做你干儿子,你少自作多情哈……” “嘴巴上说做不做只是个名义,实际的效果,和干儿子有很大差别吗?在我心里,我看你就是我干儿子,在你心里,我也基本成你干爹了。” “我还想和你论哥们呢,我还想让你闺女叫我叔叔呢……我们是朋友,朋友都是平辈的,你少降低我的辈分。” “你小子老想占我便宜。” “你这家伙不也一直想占我便宜?彼此彼此吧。” 老黎开心地笑起来:“小子,你这秉性怎么和你干爹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一点亏都不吃。” 我笑着说:“老家伙,看来等我老了,我的秉性也会和老兄你现在这样……老奸巨。” “小子,别占小便宜吃大亏,我给你说,你做我干儿子没坏处,起码老子以后死了会有一笔遗产留给你,你做我兄弟,那你可就没份了。”老黎笑吟吟地说。 “啊呸——我才不稀罕你的养老金……你留给你闺女吧,我那一份,你带着入土吧,留着去天堂花。”我说:“再说了,老黎,有你这样一个忘年交的朋友不容易,我可不希望你死,我希望你长命百岁,好好地活着。” “那天要不是你,我还不是差点就死了。” “那时候我和你还不熟悉,那天你要是死了,我还真不会多悲伤,可是,现在,我和你这个老家伙有感情了,你要死了,我会很伤心的,我希望你好好地活着,永远也不要死。”筆趣庫 “那我不成精了……哪里有不死的人,人早晚都会死的哦……”老黎说:“不过有你这份孝心在,我一定会好好地活着,争取多活几年,力争活到100岁。” “等你活到100岁,我那时也老了,我们都是老头子了,我们看起来更像是哥们了。” “你再老也没我大,你还是我心里的干儿子。”老黎说。 “那你先停止老,等我和你一样大的时候,我们一起慢慢变老不就行了。” “好像现在还没这样的技术吧……我倒是想永远不老呢……不过,和你在一起,我的心好像更加年轻了。” “那就好,只要你的心不老,你的人就不会老。”我说:“到时候,我天天陪你在金银岛上捉螃蟹。” “那个岛名字都起了?” “是的,叫金银岛,这名字是李顺起的,还好听吧?” “是不错……金银岛……可惜这岛上没有金银财宝。”老黎说。 我笑了笑:“等我俩去了那岛上,岛上不久有财宝了,我俩可都是无价之宝,特别是你,身价百万。” “身价百万……哈哈……”老黎哈哈笑起来:“对,对,我可是身价百万的宝。” 说笑了一会儿,老黎说:“我还真的要走了,我真的要去找个老朋友下棋去。” 很有收获 “让我们一起来祝福你的总编辑逃过这一劫吧。”老黎说:“我相信一句话,好人总归是有好报的……你那总编辑看起来也不是个坏人,那么,或许,他会大难不死的。” 我此时觉得老黎的话只是在安慰我而已,笑了笑:“好人有好报是不错,那也要看是什么时候,看遇到什么人。” 老黎没有说话,冲我笑了下,我突然觉得老黎的小有些诡异,还有些神秘。 “看来你刚才没撒谎?” “随你怎么认为了,不解释!” “其实我还是以为你在撒谎,你刚才就是不想让我见你闺女……其实你想多了,我是有女朋友的,我不会随便就见异思迁的,哪怕你闺女是百万富翁之女。” 老黎哈哈笑起来,站起来:“好了,不说了,我走了。” 我也站起来:“我也走。” 老黎对服务员说:“丫头,记住这个小伙子,以后他可以来用我的茶的……和我同样的待遇服务哦……” “您放心好了。”小姑娘抿嘴笑着,不时瞟我一眼。 “今天你满怀希望来找我,我没有帮上你什么,不好意思喽。”老黎对我说。 “呵呵,没事,能和你侃这半天大山,也是很有收获的。”我说。 我想弄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的感觉,却想不透。 下楼和老黎分手,我开车离去。 刚走了不一会儿,突然接到云朵的电话。 “哥——不好了……夏雨在我们公司出事了。”云朵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 我一听,头大了,这个小魔女还没走,在公司又惹什么事了,是不是遇到曹丽又打起来了? “别慌,说,出什么事了?”我强自镇静地说。 “夏雨……她……她刚才……”云朵的声音有些语无伦次,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怎么回事,索性说:“哥,你抓紧回来,我也说不明白了……反正是出事了。” 放下电话,我摇摇头,加速往公司赶。 快到公司门口的时候,我看到公司大门马路对面的停车场停着夏雨的那辆红色法拉利,再一看公司门口左边不远处的马路边围着一群人,一眼就看到云朵和夏雨站在其中,云朵正焦急地到处张望。 我把车停在马路对面,然后走了过去,走近人群。 “哥,你可来了。”云朵看见我,忙迎上来说。 “怎么回事?”我看了一眼云朵,又看看夏雨,正抱着双臂站在那里龇牙咧嘴笑。 “你去看看。”云朵指了指人群中间。 我拨开人群过去一看,我靠,赵大健正满嘴是血躺在地上。 我擦,怎么搞的,难道是赵大健被夏雨打了?这不可能啊?我急忙驱散围观的人群,低头看着赵大健,刚接近他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ъiqiku 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个赵大健,不晌不夜的喝什么酒啊。 赵大健满脸是血,正躺在那里装死,我叫了他一声,他不做声。 这时云朵和夏雨也过来了,夏雨冲我直做鬼脸。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站起看看着夏雨和云朵。 夏雨冷笑,不说话。 云朵结结巴巴和我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夏雨找我未遂,于是去找秋桐,秋桐不在,出去了,于是就到云朵办公室去找云朵玩,玩了会要走,云朵送她出来,在公司门口左边的马路边有一家糖炒栗子店,夏雨拉着云朵去吃糖炒栗子。 两人正在路边开心地吃糖炒栗子,喝得醉醺醺的赵大健走了过来,这酒壮色胆一点都不错,赵大健看到夏雨眼就直了,边和云朵搭讪边不怀好意地用色迷迷的眼睛瞄着夏雨的胸部。 听云朵说夏雨是她朋友,赵大健更来劲了,非要请夏雨和云朵去附近茶馆喝茶,云朵和夏雨不去,赵大健就顺势动手拉扯夏雨,夏雨二话不说,冲着赵大健就是一耳瓜子。 赵大健接着就耍酒疯,对夏雨动手动脚,还没来得及得逞,突然就闪出两个彪形大汉,抓住赵大健就是一顿猛揍,赵大健瞬时就被揍晕了,满脸是血躺在地上。接着两个彪形大汉就被夏雨喝退,接着赵大健就这样躺在了地上。 听云朵说完,我心里有数了,看着躺在地上装死的赵大健,心里一阵快意,又一阵恶心。 “看他这小样,还敢对我动手动脚,找死。”夏雨鄙夷地看着地上的赵大健,又有些得意地看着我:“嗨——回来的好快啊,看来,我要不惹出点事,你是不会回来的喽。” 我哭笑不得,又看着赵大健,不能让他一直躺在这里啊,公司就在附近,单位里的人很快就会看到的,那影响可就不好了。既然夏雨已经出气了,赵大健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就该结束了。 “听云朵说这个醉汉还是你们公司的副总,我真想不明白了,你们公司怎么有这样的人,不到吃饭时间,喝得醉醺醺的,整个一酒鬼嘛……秋姐也真是的,手下还有这样的酒囊饭袋,这要放在我们那里,早就开除一百遍了。”夏雨站在一边嘟哝着。ъiqiku 我不理会夏雨,弯下腰看着赵大健:“赵总……醒醒。” 赵大健一动不动。 “别喊了,他在装死呢。”夏雨说。 我用眼神制止了夏雨,然后继续喊赵大健,他也就没有反应。 “酒后耍流氓,挨揍活该……我看不能就这么算完,我打电话报警,把这个流氓送进局子里去,看他还怎么在你们集团做人,怎么在你们公司做领导。”夏雨边说边摸出电话。 夏雨话音刚落,赵大健突然就活了,睁开眼,看到夏雨正在拨号,突然就腾地站起来,撒腿就往公司里跑,跑的比兔子还快。 我和云朵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夏雨放下电话突然就开始大笑:“我刚才是故意吓唬他的,我就知道他在装死,果不其然,我一说要报警,他就跑了。” 我和云朵看着夏雨,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这个臭流氓,要不是看在秋姐和你们的面子上,我非得报警不可,挨顿揍还得进局子,让他在你们这里无法做人。”夏雨说:“不过,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就不折腾了,折腾大了,对秋姐这个公司的老总面子上也不好,也有损你们的声誉。” 夏雨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 这时,云朵看着夏雨:“小雨姐,刚才那突然出现打人的两个彪形大汉是谁啊?” 夏雨冲云朵嘿嘿一笑:“我的两个追求者,天天跟在我后面追我,我甩都甩不掉,看到有男人欺负我,他们吃醋了。” 云朵睁大眼睛:“两个追求者一起合作?” 夏雨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先赶跑其他的追求者,然后这俩再决斗呗。” 云朵抿嘴一笑:“小雨姐,你可真有魅力。” “哈哈……”夏雨大笑起来,边得意地看着我。 我说:“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是啊,很好玩,好玩极了。哎,我这里还有刚才和云朵没吃完的糖炒栗子,你吃不吃?”夏雨举着手里的东西给我看。 “不吃。”我说。 “很好吃啊,还热乎乎的呢,来,吃点。”夏雨拿起一个栗子就往我嘴里送。 “我不吃。”我边说边往后退了一步,夏雨紧跟了上来,举着手里的栗子往我嘴边凑:“哎——乖,听话哦……吃一个,来,二奶喂二爷吃栗子喽。” 云朵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 我一把抓过夏雨手里的栗子,说:“好了,你闹腾什么。给我安静点。” 夏雨还就真安静下来:“好,二爷发话了,二奶听二爷的,二爷叫我安静,我就安静。” 我不理会夏雨,看着云朵:“你没事吧?” “我没事。”云朵有些担心地看着我:“哥,你说赵总被打成这样了,会不会出事啊?” “不会。”我说。 “出个屁事啊,他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有数,这事他绝对不敢声张的,只能自己去洗洗脸上的血而已,刚才那两个人我没让他们下狠手,不然,起码他要进医院去躺上几个月。”夏雨满不在乎地说。biqikμnět “说的也有道理,赵总是不会闹大的,他自己理亏……其实他酒早就醒了。”我说:“不要以为醉汉真的就一醉不醒,很多醉汉都是装醉,借酒耍酒疯而已。” “给他这一次教训,也叫他知道以后怎么做人。”夏雨说:“哎,看来秋桐姐姐要感谢我啊,我替她管教手下人……小云朵,你说是不是啊?” 云朵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我皱皱眉头:“夏总,好了,不要折腾了,到此为止吧。” 夏雨嘴巴一撅,委屈地说:“我木有折腾啊,我没惹事的这次,是这个流氓老总惹我呢。” 我一时无语,心里觉得夏雨这次还真没有错。 这时云朵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哎呀,我办公室里还有个急件要发传真的,我先回去了啊……再见,小雨姐姐……” 说着,云朵急忙回公司了,路边只剩下我和夏雨。 夏雨看着我,弱弱地说:“二爷……二奶刚才受惊了,你要不要安慰安慰我啊……” 我说:“好,我安慰安慰你,不要担惊受怕了,没事了,这人也揍了,气也出了,回家吧。” “你就这样安慰我啊,不行,起不到效果啊……”夏雨说。 “那你要怎么安慰呢?” “你得抱着我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这样我这颗受惊的心才会感到温暖。”夏雨看着我。 欺负我 “胡闹,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你搞什么搞?” “那要是不在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是不是就可以了呢?”夏雨笑嘻嘻地说:“要不,二爷,我们换个地方,找个人家看不到的地方,你好好安慰安慰我……” 我说:“不可以。” 夏雨眼睛一瞪:“好呀,你个没良心的,你的二奶被人家欺负了你都不安慰安慰,你好没良心,有你这么做二爷的吗?人家的心里现在拔凉拔凉的,你就听话,快来安慰安慰你受伤受惊的二奶吧……你看,二奶现在多么需要你强有力的臂弯啊,多么需要你温暖的胸膛啊……” 说着,夏雨的身体作势就要往我身边靠。 我又往后退了两步:“我看你最好找你的那两个追求者去寻求安慰……我这里就不用了。” 夏雨噗嗤笑了,看着我:“哎,二爷,你吃醋了,是不是?我最喜欢看到你吃醋,你快说,你吃醋了,快说。” 我脑袋都快炸了,说:“好了,夏总,我的小姑奶奶,你别这样行不行啊,我都快被人缠死了。” 夏雨做无辜状,委屈地看着我:“二爷,我怎么了啊,别叫我姑奶奶,我是你二奶啊,我木有缠你啊,我就是想见见你呢。看到你,我心里好欢喜啊。” “现在你见到我了,行了吧,走吧,回家吧……该干嘛干嘛去。” “刚见到你就赶我走啊,我还没看够你呢……走,你请我到你办公室去坐坐吧,快,二爷,你请我……”夏雨催促着我。 “不请,你不要到我办公室,也不要我们公司。” “怎么了?为什么?”夏雨说。 “不怎么,不为什么。” “偶要和你谈工作呢。”夏雨又搬出了杀手锏。biqikμnět “现在不谈……等我方案出来再说。” “你的方案,你的方案猴年马月出来啊……”夏雨说。 “很快,出来后你直接看方案就可以,现在不需要谈。” “哼,你虐待大客户,我找秋桐姐姐告你一状。”夏雨嘟着嘴巴。 “告去吧,愿意怎么告就怎么告。” “你——你个死易克,你个没有良心的死男人……你欺负我……”夏雨说。 “你愿意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我不解释!”我说着又想起了老黎的未曾谋面的闺女,哎,夏雨和她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啊。 不知怎么,我潜意识里觉得老黎的闺女一定是个温顺温柔美丽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正和夏雨僵持着,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哎,你们二位在这里干嘛呢?” 我和夏雨回头一看,是秋桐。 “我去集团总部办事了,刚回来呢,正巧在这里看到你们。”秋桐笑着说。 “秋桐姐姐……”看到秋桐,夏雨的嘴巴一瞥,眼圈一红,满怀委屈的样子:“姐姐,二爷欺负我……你来给我做主。” 秋桐看了我一眼,我露出苦笑,秋桐似乎明白夏雨在胡闹,笑了,忙搂过夏雨的肩膀:“哎哟,这可不行,易经理怎么能欺负咱小雨妹妹呢,我要好好批评易经理。” 夏雨一听,噗嗤就笑了,抱着秋桐的胳膊:“嘻嘻,还是姐姐好,这个臭二爷就知道欺负我,不和他玩了。” 秋桐哈哈笑了:“小妹,怎么到这里来了?来了怎么不到公司里坐坐呢?” “我要进去坐坐的,可是,臭易克不让我进去,我让他请我,他就是不请……你说,哪里有这样对待客户的?”夏雨忙控诉我:“自己不主动请客户进去坐,还得我自己提出来,我自己提出来还不行。”Ъiqikunět “哦,呵呵,那是不妥,来,姐姐请你,请你到我办公室去坐坐……走——”秋桐拉着夏雨的手。 “嘿嘿,好——走——”夏雨开心了,瞪了我一眼。 我们一起往公司走,夏雨和云朵刚才吃糖炒栗子的地方距离公司大门口大约50米,赵大健被打,似乎没有惊动公司里的人,刚才的围观者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 进了公司,上楼,经过赵大健办公室的时候,秋桐随意一瞥,突然站住了。 赵大健这会儿已经洗净了脸上的血污,但还是有些鼻青脸肿,正坐在办公桌前龇牙咧嘴。 “赵总,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秋桐吃惊地问赵大健。 赵大健看看秋桐身后的我和夏雨,夏雨正得意地笑着。 赵大健脸上露出羞恼的神色,却又不便发作,瓮声瓮气地说:“没事,不小心跌了一跤……摔的。” “哦,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要不要去卫生所去包扎下啊……”秋桐关心地说。 “不用,没事,你去忙吧,不用管我……”赵大健粗暴地说,接着又狠狠瞪了我和夏雨一眼,夏雨吐了吐舌头,又冲我做个鬼脸。 “哦……”秋桐迟疑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那好吧。” 然后,我和秋桐还有夏雨进了秋桐办公室。 坐下后,夏雨笑嘻嘻地说:“秋桐姐姐,今天你要好好感谢感谢我哦……” “哦,为什么呢?”秋桐笑看夏雨。 “因为……哈哈……”夏雨突然大笑起来。 秋桐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夏雨,又看看我。 夏雨笑完,然后说:“我不告诉你。” 秋桐笑了:“你个死妮子,还保密啊……” “嗯哪……保密。”夏雨使劲点点头,又笑着。 “既然保密那我就问了……不过,既然你说我要感谢你,那我就请你吃午饭吧……想吃什么呢?”秋桐说。 夏雨想了想,说:“干脆,就在你办公室吃快餐得了。” “那岂不是太简单了,不能这么打发你哦……”秋桐说。 “没事,我就喜欢在你这里吃快餐,我喜欢在你办公室的感觉哦……”夏雨说。 “那好吧,我安排云朵去买快餐,我们四个人一起在这里吃。”秋桐接着就拿起内线电话通知了云朵。 “哎,秋姐,昨晚我请大家唱歌,本来挺高兴的事,结果来了个前大奶,把好好的欢乐气氛给破坏了,扫了大家的兴,不好意思哦……”夏雨说。 “呵呵,没事的……昨晚玩的挺好的,还是要感谢你……”秋桐说。 “哎——都是这个冬儿,这人真差劲,搅乱了我们的欢场不说,临走还打了易克,太过分了。”夏雨说。 “小妹,不要这么说冬儿妹妹……其实,冬儿妹妹是个挺好的人,只不过,有些事,一时说不清楚,或许,这其中有些事情误会了。”秋桐边说边看了我一眼。 “什么误会,我看她就是无理取闹,见不得大家的开心,我看她就是吃醋,被易克休了不肯善罢甘休,吃海珠的醋,吃我们大家的醋。”夏雨说。 秋桐苦笑了一阵,又情不自禁看了我几眼,接着对夏雨说:“好了,小妹,这事不要再提了,真的,冬儿妹妹其实本质是不错的,不像你以为的那样。” “你一个劲儿的护着她,我可真不明白。”夏雨说。 秋桐无奈地摇摇头:“我不是护着她,我是说这个事儿……我是真的希望大家不管分离聚合都能做好朋友,毕竟,大家认识也是一场缘分。” “对,是缘分,我和你认识也是缘分,和易克这个臭二爷认识也是缘分,和阿珠云朵海峰认识都是缘分,只不过,我和这个冬儿认识,这缘分委实有些丧气。”夏雨说。 “呵呵,既然是缘分,那几不要丧气,缘分总是可遇不可求的。”秋桐说:“小雨,你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姐姐是很喜欢你的。” “嘻嘻,我也喜欢姐姐呢。”夏雨开心了,又看着我:“易总啊,秋总都喜欢我,你呢?你喜不喜欢我啊,表个态度,来,说下你对我的感觉。” 我说:“你是想听真话呢还是想听假话?” 夏雨鼓起腮帮:“想听好听的话……想听开心的话。” “那我就喜欢你……” “啊哈,真的啊?你真的喜欢我啊?”夏雨欢叫一声。 “你不是想听好听开心的话吗,”我说:“自然,这是假的。” “我切——你个死易克,你又耍我……”夏雨叫了一声,顺手摸起沙发上的垫子就冲我打来,我一把接住,放在沙发上。 秋桐趴在办公桌上笑弯了腰。 很快,云朵买来了快餐,大家边说边笑一起吃完了午餐。 饭后,夏雨接到公司里的电话,要她回去开会,恋恋不舍地走了。 “我讨厌死这个夏季了,有事没事就让我回去开会。”临走时,夏雨如是说。 秋桐和云朵都笑了,我摇摇头,这样的副总裁,要是换了我是夏季,我一天打她三次屁股。 夏雨走后,云朵也回办公室去忙了,秋桐接着拿出大征订工作方案,和我商讨起其中一些细节和问题。 一直讨论到下午2点,暂时告一段落,秋桐找了个杯子给我倒了一杯水,端给我:“来,易大人,讲了半天,辛苦了,口渴了吧,喝口水。” 我端起杯子看着秋桐:“挺会伺候人的,不错。” 秋桐脸色微微一红,接着说:“贫嘴,去你的。” “去我的,我往哪里去啊?”我说。 “愿意往哪里去就往哪里去。”秋桐边说边忍不住笑了。 正在这时,秋桐的手机接到一个短信,看完短信,秋桐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抬头看着我,满脸是惊愕的神色。 “怎么了?”我看着秋桐。 “你看看——”秋桐喃喃地说着,把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短信内容,也一下子呆住了。ъiqiku 短信内容很简单:调查组突然撤离。 就这短短7个字,足以让我和秋桐都感到诧异。 市里调查组刚进驻才半天就撤离,这意味着什么? 我看看秋桐,她正看着我,一时,我们大眼瞪小眼,似乎都捉摸不透这短信内容所包含的意思。 “谁发的短信?”我看这号码不熟悉,边把手机还给秋桐。 “集团人力资源部我以前的同事,至于是谁,你就不要问了,反正你也不认识。”秋桐边接过手机边又看着这行短信,自言自语道:“调查组突然撤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秋桐的语气又像是在问我。 全凭那张嘴 秋桐看了一会儿,删除了手机短信,然后抬头看着我:“这事你怎么看?” 不知不觉,我要和秋桐讨论起集团大事了。 我看着秋桐:“很显然,包含着两层意思,一,调查结束,事情很简单,不需要繁赘的过程,调查组要回去给领导汇报,然后拿出处分决定。” “那另一层意思呢?”秋桐紧盯着我。 “另一层意思:“我犹豫了下:“另一层意思我觉得有些是做白日梦,那就是调查组接到上头的指示,结束调查,此事大事化小,或者大事化了……但这可能性我不敢想,我觉得微乎其微。” 秋桐沉吟着,点点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我也这么认为……但是,你看那短信里的‘突然’二字,这‘突然’似乎代表了某种含义。” “我之所以说有第二层意思,就是因为这‘突然’二字。”我说。 秋桐陷入了沉思,半天,秋桐抬起头看着我:“易克,站在中立的立场,你同情总编辑不?” “自然是同情的,”我说:“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的老黄牛,快二线了,遇到这样的事,谁不觉得窝囊寒心……我承认总编辑综合管理的能力可能不强,混的本事可能不大,但是从做事做人做报纸来说,他是个好人。” 秋桐点点头:“嗯,总编辑是个处事小心谨慎的书生,平时待人接物都很谨慎,几乎从来就没有得罪什么人,也几乎不参与集团内部的争权夺利,只是这突然降临的主持身份,可能在他几乎就要熄灭的名利念想里,又燃起了冲刺人生最后辉煌的希望……筆趣庫 “所以,他引起了对手的警觉和注意,所以,他才会有此劫难……唉……既然已经淡漠了一辈子名利,又何必在这最后的剩余时光里要争这些呢。” 我说:“这说明他六根未净,淡漠地还不彻底,其实也可以理解,谁不想爬得更高,混的更高,换了你,你有这样的机会,你会不会放弃?你会不会努力一搏?” 秋桐看着我:“我……我不知道……或许,我也会搏一搏……或许,我会顺其自然……但我会努力干好属于自己的工作。” 我说:“功利之心人人皆有,只是大或者小而已,只是努力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秋桐点点头:“你看得很明白……” 说着,秋桐揉揉额头,皱皱眉头。 我说:“或许,总编辑甚至总编室主任的命运很快就会揭晓。” 秋桐点点头:“是的,很快……我希望是你分析的第二种结果……知道吗,上午我到集团办事的时候,听说孙总还专门去总编辑办公室安慰他了,孙总显得对总编辑很同情很关心,很是抱不平,还信誓旦旦地说要联合其他集团领导成员给调查组汇报,替总编辑讲情,甚至,孙总还说要亲自去找市里甚至市一把手替总编辑讲情。” 我不屑地说:“猫哭耗子假慈悲……面子上的话,谁不会说,他这是糊弄总编辑,做好人……为什么你会听到这个消息?这是孙总和总编辑二人的单独谈话,为什么会传到你耳朵里? “很显然,这是孙东凯故意放出来的,他是要让集团里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好的人,知道他对总编辑是多么关心多么同情,知道他是毫无和总编辑争夺权力的意思…… “他说的这么带劲,他付诸于行动了吗?肯定没有,他根本就不会真的去做……当然,没去做,他会有充分的理由,比如其他集团领导成员不配合,比如市领导没有接见他……有没有都是他一张嘴,究竟他做了没有,谁也不知道,全凭他那张嘴往外侃。” 秋桐愣愣地看着我:“你想得真多。” 我说:“不是我想得多,这都是很明显的事情,我想,这些你也不会没想到,只是你没说而已,而我,说出来了。” 秋桐说:“你分析问题的能力越来越强了……都是跟谁学的?我平时可没教你这些。” 我笑了下,说:“这个不需要你来教,我跟社会学的,跟社会上的人和事学的……经过的,看过的,听过的,都在教我……在这方面,恐怕你要跟我学学……拜我为师。” 秋桐笑了下:“易老师。” 我一咧嘴:“还真拜师了?”筆趣庫 “你不是让我拜你为师吗?我哪里敢不从。” “怎么这么听话?忘记你是我上司了?” “哦,我是你的上司。”秋桐喃喃地说,看着我的眼神有些迷惘。 “是的,你是我的非常女上司。” “哦……”秋桐的眼神还是有些迷惘,接着说:“那……你就是我的非常男下属了……” “所以,我要听你的才是……” “但你却要我拜你为师。”秋桐看着我。 “说了玩的。” “不过,很多方面,你的确可以做我的老师,这个和是不是上司没有关系……在某些方面,上司未必就一定比下属强。”秋桐怔怔的看着我:“易克,你到底是谁。” 我的心猛地一颤,说:“我就是我……” “是的,你就是你……你是无所不能的易克,你是易克老师。”秋桐的声音有些困惑,还带着几分惆怅:“可是,我越来越觉得你像是一个人……我常常会不由自主把你当做那个人。” “当做谁?”我说。 秋桐深深地低下头,脸色突然红了,接着低低地说:“你不需要知道……或许,你根本就知道,你故意还要问我……” 我的心起起落落,看着秋桐绯红羞怯的脸,突然想到了海珠,脑子猛地一惊,倏地惊醒过来,心里感到了一阵巨痛…… 而秋桐此时好像也突然清醒了过来,猛地抬起头,紧紧咬住嘴唇,晃了晃脑袋,接着伸手捋了捋头发,轻声说:“好了,我想自己坐一会儿。” 我站起来离开了秋桐办公室,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没有回头看秋桐,直接伸手带上了门。 不是我不想回头看,而是我不敢看,我害怕看到秋桐那困惑失落迷惘纠结的眼神。 出了秋桐办公室,我刚要去自己办公室,听到身后有人喊我:“易克——” 回头一看,是赵大健,正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 我说:“赵总,有事吗?” 赵大健是极少主动叫我的。 “过来——”赵大健说着,不等我回答,径自进了办公室。 我过去,进了赵大健办公室。 “关上门——”赵大健坐在沙发上对我说。 我关上门,赵大健指指自己对过的沙发:“请坐——” 赵大健第一次对我使用了“请”字,罕见。 我坐下,看着赵大健:“赵总,你找我是……” “没什么大事,就是叫你随便过来聊聊。”赵大健冲我笑了下。 这对我来说,又是第一次,赵大健第一次主动对我笑,虽然此刻他鼻青脸肿,笑得很难看,但是毕竟对我笑了。 “哦,呵呵……”我笑了下。 “小易啊,你来我们公司时间不短了,我们打交道也不短了吧。”赵大健边说边掏出烟,递给我一颗,自己也夹起一颗。 我做受宠若惊状接过来,忙掏出火机,先给赵大健点着,接着又给自己点着。 “是的,我来了一年多了。”我边吸烟边说。 赵大健吸了两口烟,突出一团烟雾,接着说:“小易,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我看好赵大健:“挺好的呀。” 赵大健不看我,看着天花板:“说实话。” “真的挺好的,懂业务,有能力,带人谦和,做事负责。”我说。 “不谈工作,不谈其他,你就说你个人觉得我对你怎么样?”赵大健的眼睛依旧盯着天花板。 “对我……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我说。 “真话!” “那我就说了。” “嗯,但说无妨。” “我觉得吧,赵总你对我大体上来说还是可以的,但是,你好像一直不大瞧得起我,对我一直带有一些偏见,当然,可能你是领导,做领导习惯了所以才会如此。”我说。 “嗯,看来你是说了实话。”赵大健说:“所以,你心里其实也对我一直有成见。” “不敢这么想。”我说。 “不敢想是假的,不敢做也是假的,不敢说也是假的。”赵大健说:“你那次愚弄我骂我,这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这个……”我做尴尬状笑着。 赵大健转头看着我,吸了几口烟:“好了,你也不用装尴尬了,那事过去了,我也不和你计较了,我们要往前看,我想,我和你过去的事情,都一笔勾销,我们都往前看好不好?”筆趣庫 “好……往前看。”我说。 “往前看,你会看到什么?”赵大健说。 “墙——”我看着沙发前面的墙壁说。 “你——你在和我装。”赵大健说。 “那你说往前看会看到什么?”我说。 “我想有些话我还是说开了好,我想你心里也明白我们现在都是在一条船上的人,你不简单,如此之快就上了孙总的战车,还得到了孙总的高看和垂青。 “既然如此,我想我们讲话就不用绕弯子了,我说往前看,就是在孙总的领导和指引下,同心同德一起好好干,干大事,为着我们的前途和明天去拼搏,要想辅佐孙总干成大事,那么,我们自己内部首先要团结起来。 “特别是我和你,我们一直是互相有成见的,要想团结好,团结在孙总的旗帜下,我们之间必须要消除过去的恩怨,同心同德,团结一致。” 我点点头:“哦……赵总说的对。” “来,握个手——”赵大健主动向我伸出手。 我和赵大健握了握手。 篡改资料 “什么?你敢说那客户资料是假的?你敢说我给你的资料是假的?”我火了,义正言辞地看着曹丽:“曹主任,做人可得讲良心,做事可要看分明,说话要摸着自己的胸口来,我告诉你,我给你的资料绝对是真的,绝对没有假。” “你胡说,你扯淡,你撒谎。”曹丽说:“你给我的资料就是假的,彻彻底底都是假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凭什么玷污我的清白?”我反问。 “凭什么?就凭。”曹丽突然顿住了,眼珠子转了转,接着说:“就凭我的调查。” “来,说说你是怎么搞的什么所谓的调查?”我说。 “我……我是自己亲自去调查的,结果都是假的,没有一个是真的。”曹丽说。 “你撒谎——”我盯住曹丽的眼睛:“你敢拍着胸脯说你是自己亲自去调查的?你再说一遍?” “你凭什么说我撒谎?”曹丽有些心虚地看着我。 “就凭我给你的资料是真的,如果你亲自去调查,绝对不会出现对不上号的情况!”我理直气壮地说:“说实话,到底是怎么调查的?”筆趣庫 “我……我是安排了其他人去调查的,结果那人给我说没有一个是真的,统统对不上号。”曹丽这会儿的底气突然不足了。 “放狗屁,都是真的,都能对上号,那人才是耍你戏弄你骗你的。”我大声说:“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骗你,但是,你自己心里该有数,你不是没脑子的人,那天我和你一起亲自去核实核查的,随机抽取的订户,查了那么多,没有一个对不上的,都是真的…… “然后我当着你的面把那文档复制到你的电脑,你又亲自复制到了你的优盘,这些都是你眼睁睁看着的,我没有造假吧?你能说我当着你的面造假了吗?你这么大的人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就冲我发疯又打又骂,还说我欺骗了你纯真的一颗心,狗屁,混账。” 曹丽眼睁睁地看着我,嘴巴半张,听我说完,嘴里发出轻微的声音:“哦……啊……吖……咦……” 我瞪眼看着曹丽,做怒气状,半天不说话。 “这个,这个……”曹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什么这个那个的?我问你,我和你不是一起亲自和核查过了吗?你为什么又要去核查?”我质问曹丽。 “这个,这个……我就是想数据更准确一些,那天我俩一起核查的数量不够。”曹丽说。 “那天我和一起核查的订户都是假的吗?”我说。 “不是,是真的。”曹丽说。 “是真的,那你可以再去验证我们那天核查的那些订户啊,验证下不就得了?”我说。其实我知道,曹丽是记不住那天核查的那些订户编号的,几十万个订户资料,再找,找个球啊。让我自己去找我都找不到了。 “我……我都忘记是哪些了。”曹丽说。 “所以你就听信别人的话说我是在骗你?所以你就来找我发疯?所以你就想要回那钱?我看你是在戏弄我吧,你根本就知道那资料是真的,你如此作为,就是想找个借口把钱要回去,你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调查,你在耍我!”我怒气冲冲地说。 “不是,不是,我绝对不是想把那钱要回来,我给你的钱,我怎么会要回来。”曹丽忙说:“真的啊,我找的那人真的说资料是假的啊……可是,我明明是看到你亲自把资料复制给我的,怎么他说是假的呢?这就奇怪了。” 曹丽一副百思难得其解的样子。 我其实知道曹丽根本没有找任何人,那假的资料文档现在也不在手上,她一定是把优盘直接给了人家,核查的人应该是星海都市报的人才对。 我说:“那资料不是还在你手里吗,你可以自己去核对啊,这不是很简单吗?” 曹丽说:“这个,这个……那资料现在不在我手里,在……在那个调查的人手里……那我……我去找他要回来一起去验证。” “狗屁。”我冷笑一声:“你把资料放在人家手里,人家既然告诉你那资料都是假的,自然已经把资料篡改了,就是给你,你也看不到真的了……你验证个屁啊……” 我这么一说,曹丽眼睛睁大了,说:“是啊,既然他这么说,自然是会这么做的。” 突然,曹丽看着我:“这资料是不是你篡改的呢?”Ъiqikunět 我火了:“马尔戈壁的,你还是怀疑我,老子那天和你核查完就坐在你身边,改这资料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吗?我那天就是想改有机会吗? “再说,我拿了你的钱,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最短,我有理由这么做吗?你随随便便把这么重要的资料交给别人,就不怕泄密啊,你可真晕……你还反过来怀疑我,你他妈真不是个东西。” 曹丽忙赔笑着:“你别生气,别发火,我只是随便说说,我知道你那天和我一直在一起,我知道你是不会那么做的……好了,别生气啊……” 我点燃一颗烟,愤愤不平地吸起来。 曹丽皱眉苦思,嘴里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那人会这么做……这样做到底对他有什么好处。” “你可以换位思考啊……”我不轻不重地点拨了曹丽一下,引导她往我设计的思路上走。 “换位思考?”曹丽嘟哝着,继续皱眉苦思,突然眉头展开,一拍大腿:“我靠他娘的,我知道了……一定是狸猫换太子,弄个假的来诳我,真的留下了。” 我说:“什么诳你?为什么要诳你?你说的是谁?什么真的留下了?” 曹丽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强自镇静地说:“哦,没什么,没什么。我随便说说的……我说的是我找了替我去调查的那个人。” 我心里明白曹丽换位思考想到了什么,曹丽如此的人品是不难想到这一点的,她当然是以为星海都市报那边把真的资料留下,然后复制一份篡改下,再告诉她资料是假的,然后让曹丽把钱退回去,曹丽必定是认为都市报这帮人想诈骗她手里的资料,想不花钱白得好处。 但是这些曹丽是不敢说的,打死她也不敢说出去,不然她就完了,不说别人,就是孙东凯也不会放过她。曹丽必定会想到星海都市报也想到了这一点,知道就是耍了她她也不敢声张,于是就抓住她的这一死穴来诈她,想把到手的钱再弄回去。 曹丽两眼发直,狠狠咬着嘴唇,眼里一会儿露出了凶光,恶狠狠地自言自语道:“狗日的,想耍老娘,想占老娘的便宜,没那么容易……咱们走着瞧,既然你想和老娘斗,那我就接招,看谁狠。” 我装作不知,看着曹丽:“你说什么?你还在说我?” 曹丽回过神来,忙说:“不,不,不,我不是说你的……我刚才……刚才我冤枉了你……对不起了,亲爱的,我给你道歉。” 说着,曹丽冲我歉然又讨好地笑了下。 我舒了口气:“总算你还是个明白人,不是糊涂虫……能分清好坏……那2万块你还要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你就安心拿着就是……”曹丽忙说:“我刚才实在是糊涂了,太冲动了,不明智……你不要生我气啊,千万别生姐的气啊……姐给你道歉哦……要不,姐给你跪下行不?” 我忙说:“别,免礼……只要你明白就好了,其实我是担心你被坏人骗了。”筆趣庫 曹丽咬牙切齿:“你放心,没人能骗得了我,没人敢骗我,我岂能被人骗?老娘可不是好惹的。” 我说:“其实你太粗心大意,这么重要的客户资料,你怎么能随便交给别人去调查呢,你要是弄调查报告觉得数据还不够,那你可以和我一起再去核查啊,我拿了你的钱,自然是要给你做好全程服务的…… “你说,要是那人别有用意把那资料泄露了怎么办?这可是高度的商业机密,这资料可是从我手里出去的,要是被秋总知道了,我还有好果子吃?要是被孙总知道了,我还不彻底完蛋了?你是孙总的红人,你没事,可是我呢?我怎么办?我好不容易弄到这个饭碗,混到这个份上,你真不是砸我的饭碗吗?” 我做出十分担心而又忧虑的神态。 曹丽说:“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事的,没事的,我知道这个资料的重要性,我找的那人……那人是不会泄露出去的……这个你尽管放心好了。” 我说:“那就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曹丽似乎无心和我在这里继续磨牙了,也没有了调情的兴致,站起来说:“好了,就先这样吧,这事不要和任何人说……你自己知道就行。” “我傻啊我和别人说。”我站起来:“那我就走了。” “嗯……”曹丽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似乎在想着什么:“走吧。” “那钱……你真的不要了是不是?”我又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 曹丽抬头看着我,愣了下,接着就笑了:“宝贝,当然不要了,我刚才说要钱是气话,你莫要当真哦……别说你给我的东西是真的,就是假的,我也不会要的啊……好了,放心去吧。” 我点点头:“其实,那钱,你就是要也没有了,我早就花了。” 曹丽大笑:“哈,你干什么花的那么快,好了,你放心就是,我保证不会找你要那钱的……不但不要,不够你还可以再找我……” 曹丽以为我是担心她反悔所以才说钱花了,于是如此和我说。 我终于放心地离开了曹丽办公室。 回到自己办公室,曹腾不在,我站在窗口看着院子,片刻,看到曹丽底气十足雄赳赳地从办公室走出来,直奔大门口。 我知道,她一定是满怀愤怒和正义去找星海都市报那边算账去了,她终于明白原来自己被星海都市报的人耍了,依照曹丽的性格,她会和他们大闹的,虽然那边也不是善茬,但是曹丽更不是好惹的。 我知道他们会闹,但是也知道他们都不会闹到明处,因为大家都害怕这事被外界知道,闹大了,星海都市报会毁了自己的声誉,曹丽会毁了自己的前程,两者都有死穴,所以,他们虽然闹但不会声张出来。 俩二货 我不知道他们闹腾的最终结局会是什么,但是这都不重要了,和我无关。 既然曹丽已经认定自己给星海都市报的东西是真的,既然她认定星海都市报在耍她,那么,星海都市报的8万块钱自然是打了水漂,曹丽是绝对不会退还的,星海都市报这回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只能吃哑巴亏,不但吃哑巴亏,很可能还会遭到曹丽的一顿痛斥或者痛骂。 当然,在这笔罪恶的交易中,我也沾了光,我还到手了2万。 目送曹丽去找坏人算账,我心里暗自盘算着这2万该派什么用场,不能光捐赠了,每次都这样,没意思,俗了,得另外找个用途,既能显得自己不贪还能让这钱发挥作用。 正盘算着,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了,摸起电话:“喂——” “她二爷,过来,到我办公室里来——快来——”电话里传出秋桐略微有些激动还有些兴奋的声音。 秋桐叫我“她二爷”,这称呼让我有些发晕,还有些心乱,我没想到秋桐会给我来如此的幽默。 既然我叫她二爷,那夏雨就可以叫他二奶了,如此推理,海珠就可以叫他大奶了。 我带着不安和忐忑小心翼翼却又肆无忌惮地极度意淫着,差点他妈的把自己当成了韦小宝。 不过比起韦小宝,我的数量显然还不够,虽然不够,我也不想努力去达到,有一个就够了,要那么多干嘛。 只是这一个,我一时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该要谁。一想起这个问题我就纠结,很明显应该是海珠,但是我却又蛋疼地有些不甘,这不甘只是心里隐约的不甘,清醒的大脑里还是执着地告诫自己,这个必须是海珠。筆趣庫 一声她二爷,让我浮现连篇了这么多,显然意淫有些过度。 “何事?”我说。 “来呀,来了你就晓得了。”秋桐的声音听起来又有些神秘。 我放下电话去了秋桐办公室。 推开门,秋桐正笑吟吟地看着我。 “怎么了?什么事搞的这么神秘兮兮?”我走过去,一屁股坐在秋桐对过的椅子上。 “没事了……一点事都没有了!”秋桐压低嗓门说,面带轻松之色。 “什么没事了?”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总编辑的事情啊……没事了……还有,总编室主任也没事了。”秋桐说。 “我靠!真的?”我说。 “嗯……”秋桐点点头:“我刚得到的消息,调查组撤离后,上面不再追究这事了。”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我喃喃地看着秋桐。 “一切皆有可能,这是真的,千真万确的消息。”秋桐说。 “怎么个没事法?”我看着秋桐。 “听说是上面口头传达下来的,此事不再追究。”秋桐说。 “上面?那个上面?到哪一级?”我说。 “这个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是上面……”秋桐说。 “传达的内容是什么?”我说。 “此事不再追究啊……也就是说不再追究总编辑的领导责任了,总编辑安全了,总算逃过了这一劫。”秋桐的声音有些感慨。 “总编辑没事了,那……总编室那主任呢?”我说。 “总编辑没事了,自然总编室主任也会没事,别忘记现在是总编辑主持集团的工作,他自己好不容易大难不死了,怎么还会处分总编室主任呢,如果要处分总编室主任,那么他自然还是要承担领导责任。”秋桐说:“所以,他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荣损都是一体的。” “嗯……有道理。”我点点头,心里又有些疑惑,妈逼的,怎么会都没事了,这么快,老子今天还费尽心思去拯救这俩二货,这么说来,老子今天找老李老黎的功夫虽然白费了,但是这俩书呆子却也没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倒也值得可贺。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会导致调查组突然撤离,会导致上面发下话来赦免了这俩人呢?这其中会不会是孙东凯的作用呢? 刚想到孙东凯,我立马就否定了,这绝无可能,他是巴不得这俩死翘翘的。 那么,还会是什么原因呢?我心里涌起巨大的谜团。 “分析一下这其中的道道。”我看着秋桐。 “有什么好分析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当然值得分析,你不觉得很怪吗?” “观场怪事多了,少见多怪,见怪不怪……那么好奇干嘛?”秋桐说。 “你说,是不是孙东凯真的起了作用呢?他冒死去进谏说情了?” “你觉得他会吗?”秋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看不会,我觉得他也就是嘴巴上说说,在大家面前做个好人而已。” “那你还说这个干吗?”秋桐说。 “那……要不,就是总编辑自己找了上面的人,上面有人给他讲情了?”biqikμnět “这个时候,上面有谁会有谁敢给他讲这个情呢?”秋桐说:“我看够呛。” “那……要不,就是总编辑自己直接找了市一把手,自我检讨,恳请领导放自己一马?”我说。 “说你是菜鸟,你还真菜鸟起来了……这个时候,他连边都靠不上的,这绝无可能。”秋桐带着肯定的语气说。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总得有个理由吧,怎么着突然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呢?” 秋桐皱了皱眉头,似乎也带着极大的迷惑和不解,思考了一会儿说:“说真的,我实在也是想不透……其实,不光你,我想集团里包括所有的知情人都会想不透……或许。”说到这里,秋桐停住了。 “或许什么?” “或许只有市一把手自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秋桐说:“撤回调查组,必定是市一把手的意思,否则,没人敢这么做。” “嗯……”我点点头,心里也不由感到十分困惑,到底是什么原因什么人导致市一把手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呢?这似乎是一个十分难解的谜团。 我和秋桐都猜不透这其中的道道,我想此时也一定有很多人在猜测其中的道道,包括孙东凯。 当然,我也想到,或许是比市一把手更有来头的人帮助总编辑说话了,比如省里的什么人,但是会是什么人呢,这又是一个谜。 此时,我丝毫没有把总编辑的大难不死和我自己联系起来,我只知道自己虽然试图努力想帮助他但是没有成功,白跑了半天。 虽然我没有帮上他,但是他现在无恙了,我心里倒也感到了安慰。 “总编辑虽然没有事了,但是,恐怕他今后的政治前途也到此为止了,虽然他现在是集团的主持,但要是想再进一步,恐怕也难了。”秋桐说:“我听到的消息,总编辑自己似乎也对突然转危为安感到很突然,似乎他自己也毫不知情……听到自己没事的消息时,他愣了好半天,满脸迷惘。” 我同意秋桐的分析,的确,总编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而复生的,看来他是没有找到什么可以帮助自己的人,如此看来他要想扶正,确实是难了,市一把手虽然赦免了他不死,但是恐怕也不会再重用他。 如此分析,孙东凯还是得利了,自己的劲敌对自己的巨大威胁减弱了很多。 此后,关于此次总编辑逃过一劫的原因,在市直单位包括集团内部,流传着好几个版本。 第一个版本是孙东凯冒死进谏,直接找了市一把手,极力为总编辑开脱,声泪俱下陈辞,打动了市一把手,市一把手为集团班子之间的如此团结和友爱而感动,大发善心,赦免了总编辑。 此版本在集团内外流传甚广,有的人不相信,有的人却深信不疑,都说孙东凯确实是大家风范,是一个充满正义的人。不管别人信不信,我是绝对不信的,我相信这个版本的说法一定是孙东凯专门安排人散布出来的。 第二个版本是总编辑病急乱投医,到处找市里的领导恳求他们找市一把手说情,最后总编辑终于打动了市里的某一个领导,那领导经不住总编辑的生死硬磨,最终出头去找了市一把手,市一把手看在这位领导的面子上,放了总编辑一马。 这个版本,我依旧很怀疑,正如我和秋桐分析的,总编辑一来在市里没有什么靠山,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二来市里的领导在那种情况下,很难有谁会替这样的一个书呆子出头去得罪市一把手。 还有第三个版本,这个版本听起来颇具传奇色彩,说是市一把手在车上接到一个神秘人物的电话,接完电话后,市一把手脸色微变,接着就让秘书传达自己的旨意,撤离调查组,不再追究此事。 此版本的来源据说是来自于市一把手身边的人,要么是秘书要么是驾驶员。 在流传的这三个版本中,更多的人似乎更愿意传播第三个版本,甚至很多人绘声绘色进行了添油加醋,加工地头头是道,关于此神秘人物,有的说是省里的,还有的甚至联想到是中央的什么人物,还有的说是江湖大佬……ъiqiku 不管这些人怎么发挥想象来描述,似乎都缺乏成立的证据,因为没人会认为总编辑有这么大的能耐动员如此的大人物来给自己出力,说到这点的时候,传播此版本的人都想不通了。 不管有多少版本在流传,但是有一个事实是不容质疑的,那就是总编辑没事了,安然无恙了。 关于此事,或许是大家心中永远的一个谜团,也包括我和秋桐。当然,要不是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此谜团对我来说真的是永久的了。 “看来,这做人做事,太老实也不行,容易吃亏啊,总编辑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这次虽然他大难不死,但是以后还很难说啊。”我感慨地说:“我看很多人整天一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样子,整天牛皮哄哄的,倒是很吃香……我有时候想啊,这做事做人,有时候必要的锋芒毕露也许是必须的。” 适合做大奶 “我不这么认为,虽然做老实人会吃亏,但是锋芒毕露任何时候都是要不得的,不管是做事还是做人。”秋桐说:“我一直认为,锋芒毕露的最终结果,只会使一个人众叛亲离!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筆趣庫 “那倒也未必!”我有些不以为然。 “看来你不服?”秋桐笑了。 “你的话听起来有道理,但是我心里总难以信服。”我也笑了。 秋桐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人原则,有些人可能喜欢平淡从容,有些人可能喜欢锋芒毕露。我们会发现踏踏实实的人很容易与人共处,而锋芒毕露的人则没有什么太好的人缘。人缘可不是小问题,它的好坏直接影响着你社交的成败。” “假如你人缘好,那么你每做一件事,别人都会津津乐道,即使你做错了事,冒犯了别人,别人也会善意理解你的过错。生活在如此宽松和谐的环境里,你心理没有负担,处处可以尽情尽兴。 “但如果你人缘不好,那么你每做一件事别人都会鸡蛋里挑骨头,更不要说做错事,冒犯别人了,即使你处处谨慎小心,事事正确,别人也会不以为然,不拿正眼看你。生活在如此冷漠的环境里,你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不要谈什么欢乐和幸福了。好人缘的人脚下的路有千万条,反之,便只剩下一座独木桥了。而要想有个好人缘,就不要锋芒毕露,咄咄逼人。” “我觉得是否需要锋芒毕露,还需要看当时所处的环境还有人和事……未必非要一刀切。”我说。 虽然秋桐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我心里还是不大服气。 秋桐微笑着:“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很多时候,我们面对的不一定是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没必要针锋相对。退一步别人过去了,自己也可以顺利通过。宽松和谐的人际关系,可以给我们带来很多方便,又避免了许多麻烦。” 我笑着看着秋桐:“嗯……如此说来倒也对。既然你不提倡锋芒毕露,那么,你以为如何做才好呢?” 秋桐说:“我的处世哲学是沉默是金!” “沉默是金?”我看着秋桐。 “是的,沉默是金……其实我这也是从你身上得到的启发,很多时候,你就是一座沉默的大山,只是你自己或许没有觉察而已。”秋桐笑看我。 “我是吗?我还真没意识到。”我也笑了。 我突然想起刚才秋桐打电话时候的称呼,说:“怎么叫我‘她二爷’呢?” “难道我叫的不对吗?人家不是一直在叫你二爷你不是也没有反对吗?”秋桐看着我。 “我这是没办法,她非要这么叫,我也堵不住她的嘴巴,唉……无奈啊,无奈。”我叹了口气。 “是你自己找的,谁让你叫人家二奶呢?”秋桐说。 “我——”我顿住了,接着开始狡辩:“我叫她二奶有什么不好,我这是在抬举她高看她鼓励她。” “哈,你又在胡扯了。”秋桐笑着,脸上带着两个小酒窝,看得我心里一动。 我故作正色:“我绝对不是胡扯,我说的是真的,你看,近代历史上的伟大女人,国母,好多不都是二奶变的?” 秋桐乐了:“照这么说,做一个伟大的妇女是要先做小三先做二奶了?狡辩!”筆趣庫 我说:“做伟大妇女并不是不做小三,而是选择跟谁做小三!这就像做事,很多事不在于做不做,而在于跟谁做。” “你这话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哦……” “本来就是很有道理哦……” “哈哈,照你这么说,夏雨跟着你做二奶就对了是不是啊,跟了你就跟对了人是不是啊?” 我笑了,说话开始口无遮拦,脱口而出:“我可不稀罕她跟我做二奶,你还差不多。” 话一出口,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但是也收不回来了。 秋桐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瞪眼看着我:“你——你这个二爷,你——” “我……我……我开玩笑的。”我急了,有些心慌,忙说:“其实你不适合做二奶,你适合做大奶。” 这话一说,我觉得更乱套了,这是什么屁话啊。 “你——”秋桐的脸更红了:“你在胡说些什么。你……你怎么这样说话。” 看得出,秋桐的神色有些慌乱,我的心里其实也很慌乱,虽然是玩笑话,但是在我和秋桐之间听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秋桐的脸红红的,低垂着,手指不安地敲动着桌面。 一时,我们都沉默了,房间里的空气尴尬而又暧昧,当然这暧昧是我自己的感觉,不知道秋桐是什么感觉。 沉默了半天,我站起来,轻声说:“秋桐。” “嗯……”秋桐低头答应了一声。 “我走了。” “嗯……”秋桐仍旧没有抬头。 我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边关门边回头看了一眼。 正看到秋桐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神有些迷惘和慌乱。 我的心猛地一跳,忙关门出去了。 回到办公室,曹腾不在,我坐在办公桌前,心还是狂跳不止…… 半天,稍微平静了一些,我看着电脑屏幕发呆,接着犹豫了下,登陆扣扣,看到浮生若梦正在线。 “你来了。”我敲击键盘。 “嗯……刚上来,你也在。” “我也刚来……你最近好吗?” “嗯,很好……你也好吧。” “我很好……天气变冷了,出门多穿衣服……别冻着。” “嗯,我会的,你也要多注意自己。” “嗯……” 接着,我们就陷入了沉默,似乎都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说什么。 半天,浮生若梦开始说话了:“客客。” “我在——” “我……” “你想说什么,说吧。” “我……我最近好纠结,好矛盾。” “你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如果你认为有必要和我说你就说,如果你觉得不适合和我说,你就不用说!”我的心又狂跳起来。 “我……唉……”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不该和你说,可是……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和你说……这话我不能和周围的任何人说,除了你……” “那就说吧。”我说。 她沉默了。 我不语,死死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对话窗口。 “我……我对不住你,我对不住我们之间的……”半晌,她说。 我的心猛地一颤,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在全身流淌弥漫。 “为什么这么说?”我敲击键盘的手指在颤抖,我知道她要说什么。 “因为……因为……我……我背叛了对你的情感……我……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觉得自己好卑鄙好罪孽感。” “到底是怎么了?”我说。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不知怎么了你怎么又这么说?”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不知不觉把现实中的一个人当做了你,明知他不是你,明知你是空气里的影子,可是,我不知怎么,对他……对他……有了那种感觉。” “哦……”我的心里不知是狂喜还是惊惶,不知是痛苦还是矛盾。 “这个人是那个易克吧?”我说。 “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就是,果然被我猜中了……你现实中的人,你在我面前提地最多的就是这小子。”我说:“你的话意思就是你爱上他了,是不是?” “我……我不知道……或许……是……对不起,客客,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对他有这种感觉,我只应该对你有这种感觉,不应再对任何人有这样的感觉。 她说:“可是……可是……我也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他的女朋友和我亲如姐妹,我对他有如此的感觉,我知道自己是卑鄙的,无耻的,罪孽的,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我的姐妹……我……我好痛苦,我好纠结。”https:ЪiqikuΠet “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了?”我说。 “没有。” “他知道你对他有这种感觉?” “我不知道……他应该不知道吧,或许,他也有感觉。” “他对你是不是有那种意思?” “他……我不知道……他应该没有,他是有女朋友的……他和女朋友关系很好,他不应该对我有的。” “你怎么知道就没有呢?” “我……我猜的,我估计的。” “你相信你的猜测?”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好纠结,好下作,我竟然会背叛了对你的情感,我竟然会喜欢上我姐妹的男朋友,我竟然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我好痛苦的,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考虑了好久,我终于决定和你说。” “和我说是什么意思?你对我没那感觉了,你想告诉我这个,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对你的情感依旧,只会更加弥厚,没有丝毫减弱,可是,不知怎么,我会自觉不自觉把他当做是你,在他身上,我不由常常会想起你,我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是在意淫,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无法左右自己内心的想法和感觉。” 控制不住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深感罪孽,才会常常陷入痛苦之中,无法想象,我竟然会沦为如此缺德之人,不敢去想,我会成为这样一个女人……客客,我好痛苦,我好难过。” “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竟然你会把他当做我,竟然你会在他身上看到我的影子,竟然会让你有那样的感觉。” “他……他虽然有很多缺点,玩世不恭,吊儿郎当,阴阴阳阳……可是,他的优点更多,他像你的地方更多,他和你拥有同样的优点,甚至……甚至,他在现实里给我的感觉,比你还要真切……每次看到他,我就不由想起你…… “我知道他不是你,我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去感觉,可是,我真的真的无法左右自己的大脑,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深处去联想……虽然大家都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可是,我无法欺骗自己,每次想到你,每次看到他女朋友,我心里就自责不已……客客,你说,我是不是很无耻很下流很下作很丑陋。”httpδ:Ъiqikunēt 看到浮生若梦如此自责的话语,我的心深深地痛了,痛得不能自已。 “若梦,不要自责了,不要痛苦了,我理解你的感受和你的想法,我不会责怪你的,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女人,你不要这么贬低自己…… “你真的这么认为?现在你还这么认为?” “是的,我说的是心里话,你是我心里最美丽最纯洁最高尚最无暇的女人。” “谢谢你……在我心里,你同样是天下最好最完美的男人……或许因为虚拟,所以你才会如此完美,你的完美甚至超过易克,虽然我知道现实里的你或许不这么完美,但是我仍然愿意欺骗自己。”她说:“客客……你说,虚拟和现实到底有多远?” 我说:“你说呢?” 她说:“我真的不知道虚拟的网络离现实有多远,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会什么会深地喜欢上一个从没见过的人,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从来就没有遇见你,不认识你,我也就不会喜欢上你,也就不会喜欢上现实里的这个易克,那么我就不会那么痛苦。” “虚拟和现实,说远很遥远,说近很接近,甚至,就在你的身边。” 她说:“我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不懂就对了,懂了你会更加痛苦。” “我愈发不懂了。” 我说:“不懂就不要去想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我无数次想过,有一天你会走进我的现实,多么希望你真的可以走进我的现实,多么希望你就是现实里的易克,可是,我又不敢去想,我很恐惧自己的想法…… “我明明知道,我不能这么想,我不该这么想,现实里的易克是有女朋友的,现实里的我是无奈的,现实里的我命运是早就已经定性的,假如真的你走进现实,加入你真的是现实里的易克,那么,我会更加痛苦,我们都会更加痛苦……我是个悲剧的人,我甚至都不敢让自己去做白日梦,我连做白日梦的资格都没有。” 我的心继续绞痛,一时无语。沉默了一会儿,她说:“客客——” “我在——” “你是我的空气。” “嗯……” “我连你的空气都不是……” “错——” “唉……”她深深叹息。 “不要自责,不要让自己生活在矛盾和痛苦中。” “不要自责,不要痛苦,不要矛盾,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 “唉……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我明白,自己不能去伤害别人,不能去做对不住别人的事情,宁可我自己痛苦,我也坚决不能去伤害无辜的人。”她说。 “你说的是易克的女朋友?” “嗯,我视她为亲姐妹,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关键是,她非常爱易克。” “那……易克爱她不?” “应该是……爱……易克很疼她,对她很好。” “嗯……”不知怎么,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安慰和平衡感。 “客客,你说,一个女人会同时爱上两个男人吗?这样的女人是不是很坏的女人呢?”筆趣庫 “我不知道一个女人会不会同时爱上两个男人,但是,我知道你绝对不是坏女人,不管你心里如何感觉,不管你心里如何想,我都坚定地认为,你是个好女人,天底下最好的女人。” “你说不知道是假的,其实你知道的!”她说。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你问我这个问题,不代表你不知道,只是,你现在可能是当局者迷而已。” “很多时候,人只是需要一种精神上的暂离。其实,人都需要新鲜感,你、我、大家都是。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女人是上半身动物,因为这种不同,后果往往也不同。 “这种事没什么办法,平凡的生活太容易让人这样了。人都有爱玩的时候,玩一段时间自己内心比较一下,还是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其实其中一个男人应该感谢那另外一个男人,毕竟,在他深爱的人需要但自己又满足不了的时候,那个男人在为你心爱的人做一些你无能为力或被你忽视的事情。更要感谢那个男人重重地给你了一次反思自己的机会……宽容别人,自己也会得到宽容。毕竟,我们都希望生活会更美好。”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好像不符合我的情况。” “那我就无话可说了……我只能分析到此为止。” “我最纠结的其实是现实和虚拟的问题……或许我当局者迷,或许我自身迷糊,你是空气里的男人,他是现实里的男人,我在其间纠结,痛苦,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既然不知道怎么办,那就不要去想了,越想越纠结,一切顺其自然吧。” “绝对不能顺其自然,那样会毁了大家,也会毁了我自己!” “那你想怎么办?怎么做?”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不要去想了啊……” “我在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努力用工作来排开这些纠结和痛苦,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东西又从我的内心深处爬出来,啮齿我的灵魂……让我在孤独和不安中度过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 我一阵疼怜,说:“若梦,该来的早晚回来,该去的早晚会去,属于你的总归你是的,不属于你的在努力也百搭,相信命运的安排吧。”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一阵悲凉,我知道,我和她都属于该去的,都属于不属于的,这就是我和她命运的归宿,我现在只不过是在安慰她而已。 “嗯……脑子好乱,不说了……和你说了这么多,心里感觉似乎轻松了一些。” “那就好,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假如有一天你真的把我忘记,我也不会责怪你……我相信这都是命运的安排。”biqikμnět 我的心继续悲凉。 “认识一个人容易,想忘掉一个人却真的很难很难。”她发过一个叹息的表情:“就这样吧,我会好好生活的,你也是,一定要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嗯……因为活着不容易,所以,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 “嗯,我会记住你的话……客客,我下了。” “下吧。” 她真的接着就下了。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对话窗口,看着和她的那些对话,怔怔地愣了许久。 下班后,我走出办公室,看到秋桐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悄悄走过去,透过没有关死的房门缝隙,看到秋桐正站在窗口,看着夜色笼罩的城市发呆,手里夹着一支烟,袅袅的青烟在她眼前弥漫…… 良久,听到她发出深深的一声叹息。 我的心也随着叹息一声,悄悄转身离去。 回到宿舍,海珠已经下班做好了晚饭,我们开始吃饭。 我心不在焉地吃饭,脑子里边想着下午和浮生若梦的对话……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手机放在茶几上。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海珠已经先我过去把手机拿了起来,看了看来电号码,神情接着就是微微一变。 我转头看着海珠:“谁来的电话?” 海珠没有搭理我,眼睛死死看着屏幕上的来电号码,神色充满了忧虑。 我站起来走过去,从海珠手里拿过手机,铃声还在响着。 看了下号码,是夏二奶打来的。 看看海珠的神情,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歉疚和不安,这股对海珠的歉疚和不安不知是来自秋桐还是来自夏雨,抑或二者都有。 我当着海珠的面开始接电话:“夏总你好。” “二爷啊,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呢?”夏雨调侃的声音。 “我正在和女朋友一起吃饭,请问你有事吗?”我所问非所答。 “哦也,和大奶在一起啊,吃饭不叫上二奶,只想着大奶,你个没良心的死鬼。”夏雨骂了我几句,接着说:“好吧,知道你接电话不方便,在给我装憨卖傻,不难为你了……你看我多通情达理,对你多善解人意,多疼你,都不让你在大奶面前为难……你说我好不好?快说!” “嗯,好,好。”我说:“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扫兴,不和你玩了……回家吃饭饭去。”夏雨说着挂了电话。 任何方式 我放下电话,看着一直站在旁边盯住我的海珠,看着海珠眼里那种不确定不自信的眼神,伸出手拍了拍海珠的肩膀,冲她笑了笑,海珠也冲我勉强笑了下。 “没事了,吃饭吧。”我说。 “嗯……”海珠答应着,坐下继续吃饭,神情依然有些郁郁。 看着海珠的神态,我的心里有些发痛,海珠独自在支撑自己的爱情保卫战,要防备的人越来越多,冬儿,秋桐,云朵,曹丽,现在又增加了一个野蛮的夏雨。 吃过饭,海珠收拾饭桌,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海珠忙碌的身影,想起好些日子没有和海珠好好聊聊亲热了,心中不由涌起一阵落寞和歉意。 “阿珠——”我叫住海珠。 “哥——”海珠站在我跟前。 我招招手:“过来……坐在我腿上。” 海珠笑了,接着就过来坐在我的大腿上,同时搂住我的脖子。 我亲吻着海珠的脖颈,说:“这些日子工作累不累?” “忙并快乐着!”海珠说着,边抚摸着我的头发。 “我知道你很辛苦。”我说。 “为了我们美好的未来,再累也值得。”海珠亲吻着我的耳廓。筆趣庫 “钱不是一天就能赚来的,要慢慢来,循序渐进。”我说着,边撩起海珠的睡衣下摆,将手伸进去…… “哥……痒。”海珠轻轻扭动着身子。 “痒就对了。”我开始动手了…… 结束了,房间里安静下来,我一动不动,突然很想哭。 我翻了个身,打开床头灯,我终于回到了现实。 仰面看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一片麻木和空白…… 我坐了起来,开始整理衣服。 “你要起床?”海珠说。 “嗯……现在睡是不是太早了。”我下床。 “嗯……也是,那就看会电视吧。”海珠说。 “我要去做一个方案。”我说。我还记着答应给夏雨的那个方案没有做,思路已经想好了,就差做出来。 “哦……那好。”海珠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阿珠!”我说。 “没什么。”海珠说。 我抱住阿珠,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亲爱的,我爱你……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海珠说。 我不敢看海珠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说:“因为……因为我刚才太粗暴了。” 说完,我的心里感到一阵发虚。 海珠笑了:“不要这么说……我说过,只要你高兴,我都高兴……温柔也好,粗暴也好,的任何方式我都喜欢。” 我抱紧了海珠的身体,心里感到了无底的空虚和哀愁。 我松开海珠,去了书房。 打开电脑,点燃一颗烟,我开始收回刚才自己的思绪,开始集中精力做方案。 脑子里已经有了成型的思路,打出来就可以了。 海珠在客厅看电视,声音很小,我知道她是故意调低音量的,她怕打扰我工作。 3个小时后,方案终于全部完工了,我松了口气,看看时间,11点了,外面电视的微弱声音传来。 我又仔细修改了一遍,然后存入优盘,关了电脑,走出书房。 电视还在播放,海珠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我关了电视,弯腰去抱海珠,看到海珠的腮边挂着尚没有干的泪痕。Ъiqikunět 我的心一颤,海珠怎么哭了? 我正看着海珠发呆,海珠醒了,睁开眼睛,看到我,揉揉眼睛:“哥,你忙完了?” “嗯……阿珠,你刚才哭了?怎么回事?”我弯腰看着海珠。 海珠脸上掠过一丝慌乱的神色,接着掩饰地笑笑:“没有啊……” “不要骗我,我看到你的泪痕了。”我说。 “哦……”海珠继续掩饰地笑着:“那是……是我刚才看一个电视剧,被剧情感动哭了。” “真的?”我说。 “真的。”海珠接着站起来,拉住我的胳膊:“好了,哥,不说了,时间不早了,你也很累了,睡觉吧。” 海珠拉着我进了卧室,宽衣解带,上了床,然后躺在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默不作声。 我抚摸着海珠的头发:“刚才看了什么剧情把你感动哭了?” “女主深深地爱着男主,男主也爱着女主,可是,因为女主不能生育,男主就移情别恋,抛弃了女主,女主痛不欲生,跳海自杀了。”海珠轻声说。 我的心一颤,说:“那都是编剧胡乱编造的剧情,不要相信这些,这都不是现实里的事情。” “哥……你说,要是我也像那个女主那样不能生育,你会不会也像那男主那样抛弃我呢?”海珠说。 “你胡说什么啊,你好好的身体怎么会不能生育呢?不要这么乱想!”我说。 “我是说假如。” “假如也不可能,根本就没有这个可能。”我说。 “那要是万一呢?”海珠固执地说。 “万一……万一也不会……真的要是万一,我也不会那么做……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会永远照顾你……”我说:“爱情与婚姻和有没有孩子能不能生育没有关系。” 海珠叹息了一声:“你是个理想主义者,我其实也是……只不过,真的要是那样,现实中是难以接受的,别忘记了,你是个独子,你们家怎么能接受你没有自己的后代呢,你们老易家可是要靠你来传宗接代的……再说了,就是你们家能接受,我也不能接受自己……不能给你生下一个孩子,我有何颜面呆在你们家里呢?” 我拍拍海珠的肩膀:“阿珠,不要胡思乱想了,没事搞这些假设干嘛,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我们都是健康的人,我们当然会有孩子的。” 海珠抬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恐慌和忧虑,但还是笑了下,点点头:“嗯,我们都是好人,好人是要有好报的,老天不会这么对待我们的。” 我捏了捏海珠的鼻子:“这么说就对了,睡吧。” “嗯……”海珠将脑袋埋进我的怀里,很快入睡了。 第二天上班后,我将方案打印出来,然后开车直接去了三水集团,我要把方案交给夏雨看。 进了三水集团办公大楼,上楼,正要直奔夏雨的办公室,迎面过来一个中间人,恭敬地对我说:“易总,请留步——” 我站住看着他:“有事吗?” “董事长请你到他办公室去坐一会儿。” “我是来找夏副总裁的,她不在办公室吗?” “她在!” 我扭头看了下夏季的办公室,一定是我刚才上楼的时候夏季刚好站在窗口,他看到我来了,想和我聊聊。 既然夏季想和我聊聊,也好,正好我把方案直接给夏季得了,省了找夏雨再被她折磨一番。 我跟随那人直接去了夏季的办公室。 推门进去,夏季正站在窗口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着外面,闻声转过身来,笑着冲我走过来:“易总,贵客啊,来,快请坐——” 我摸不透夏季请我来的意图,看他笑得有些含蓄,就坐下来。 夏季到底是大集团的老板,看起来永远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httpδ:Ъiqikunēt 夏季坐在我对过,递过烟:“来,抽烟——” 我接过来,点燃一颗烟,然后看着夏季:“夏老板,最近挺忙吧?” “别叫我夏老板,称呼夏兄即可。”夏雨微笑着:“最近倒也还好,不是很忙,其实我们做生意的整天都是这样,永远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我说:“夏兄请我来,有何事情呢?” “刚好在窗口看到你来了,就想请你来叙叙啊,我们之间,难道非得有事才能见面吗?”夏季笑着。 我点点头:“嗯,这话说的倒也不错……我今天来贵集团是要给夏雨副总裁送一个方案的,正好你在这里,那我干脆就给你吧。” 说完,我把方案从包里拿出来,递给夏季。 夏季却没有接:“既然是给夏雨的,那还是给她好了,我先不看……凡事要按规矩按程序来嘛。” 夏季不要这方案,我有些失望,我靠,看来我还得去夏雨办公室面见这个让我一想起来就头疼的疯丫头。 夏季看着我的微妙神态变化,说:“老弟,我妹妹最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我说:“没有!” “呵呵,老弟看来是胸怀豁达之人。”夏季笑起来,接着说:“对了,我听小雨说,她最近通过你认识了不少好朋友。” “嗯,这倒是……”我点点头。 “不错,不错,老弟的朋友想必都是值得交的德才兼备之人,什么时候也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好不好?” “可以啊,只要夏老兄你愿意,这个是没有问题的。”我说。 “老弟你在星海的朋友想必也不少吧?”夏季又说。 “不多,就是工作关系认识的几个。”我淡淡地说。 “呵呵,老弟的朋友都是你的同龄人吧?”夏季又说。 “嗯,差不多,大多数都是……” “大多都是,那就是说老弟还有非同龄的好朋友了?”夏季看着我,笑得依旧很含蓄。 “呵呵……夏兄对这个很感兴趣吗?”我看着夏季。 “呵呵……随便聊嘛……无所谓感兴趣不感兴趣了。”夏季说。 “我有个非常好的忘年交朋友……一个非常好的老爷子,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非常谈得来!”我笑着说。 “哦……”夏季眼睛一亮,看着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忘年交好朋友。” “是的!”我笑着说:“我们俩有时像哥们,有时又像爷们,人生难得有这么一个知己啊……” 夏季笑了下:“可真羡慕你有这样一个忘年交的好朋友,对了,老弟,你是怎么认识这个好朋友的呢?” 说完,夏季的目光变得有些犀利,紧紧盯住我。 技巧很重要 夏季的眼神让我觉得有些怪异,问的这个问题让我觉得有些奇怪,我皱皱眉头,看着夏季。 “老兄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呢?这个很重要吗?”我说。 “哦,呵呵……”夏季随即放松了自己的表情,笑起来:“不重要,就是随便问问,好奇嘛……因为我也想有你这样的忘年交好朋友,所以想知道你是怎么认识结交的嘛。” 夏季说的听起来貌似很自然看起来貌似很轻松。 我笑了:“老兄你也未必没有往年交的朋友吧?” 夏季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忘年交者,长辈也……父辈也……可称父辈,不敢称兄弟。” 我说:“我这位忘年交的朋友,说起来认识很简单,只不过是海边锻炼身体的时候偶然遇到认识的……没有什么动人的篇章。” 夏季盯住我看了半天,说:“哦……只是偶然。” “你觉得意外?不可能?” 夏季笑了下:“当然可能。那……老弟可真是好福气。” “谈何福气呢?我认识他是福气,他认识我也是福气啊,老爷子和我是一见如故……这人啊,老兄,我给你说,认识都是缘分。” 夏季抿了抿嘴唇,接着继续笑:“说得对,老弟说得对……你认识的这位老爷子是干嘛的呢?” “还能是干嘛的呢,不过是一个退役的商场战将,不过虽然是退役的,但是功夫确实了得,做人做事的教诲确实让我长进不少,我和他经常交流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我,但是我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因为我喜欢和有人生阅历经历的人打交道,我喜欢听对我的成长有用的东西,老爷子给了我很多有用的东西。”https:ЪiqikuΠet 夏季嘴巴半张,看着我:“哦……如此啊……如此说来。” “如此说来怎么了?” 夏季哈哈一笑:“没怎么……老弟的确好福气……我很羡慕你……我以为,能经常得到长辈的教诲,的确是一种福分。” 我说:“老兄,我说句实在话,你这个人啊,即使没有长辈的教诲,也已经够高深莫测的了,我可以看透很多人,但是对你,我看不透,我看不透你,不是因为你是亿万富翁,而是因为你在我面前的表现。” 夏季认真地看着我:“老弟如此之言,我当认真视听,只是我不明确你此言的含义。” “说白了,夏老兄,在我眼里,你显得有些神秘,还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夏季笑了:“老弟大可不必出此言……我自认识老弟起,一直没有敢做如此之表现……或许老弟是错觉了。” 我认真地说:“不是……我是真的感觉这样,其实这样也未必不好。” “愿听老弟详解。” 我说:“你不必听我详解,你其实自己知道。” 夏季说:“不管是否知道,还是愿意听老弟的分析,老弟如果愿意和哥哥交流一番,不妨直言。” “夏兄,我不会恭维你,但是我还是要说,你是个具有神秘莫测魅力的人。” 夏季认真地看着我:“易老弟,请说下去。” 我吸了一口烟,喝了一口水,然后说:“具有神秘莫测魅力的人,你愈和他交往愈觉得他的高深莫测。这样的人,永远有出人意料的惊人之举。这样的人,一定具有广博的知识与敏捷的反应,能够随时应付各种状况,绝不会出现江郎才尽的窘态。真正的高手是那些表面上看起来平平凡凡,而实际接触才发现他深不可测的人。愈是让人看不透的人,就愈是能够吸引别人的注意,愈是这样就愈让人想要进一步接触。人与人的交往就是建立在实际的接触上,如果你是个交往一两次,就让人厌烦的人,那么你便不是个有魅力的人。 “而你,夏老兄,说实在话,你每次和我见面都给我不同的感觉,你这样的人总是让人很想知道接下来你又有什么新的灵感和想法,这种魅力就是具有未知的神秘感。这种未知的神秘感,必须由人性的修炼及不间断的研究来培养。 “夏兄,你这种人,或许平常看起来总是有些‘脱线’,但一遇到现实的问题就马上展现出实力。这也就是说,平常保留一半的实力,有需要的时候总有惊人之举。一向都表现出精明能干的样子,到了紧要关头却手足无措,这是不懂得如何运用智慧的人。别人愈是不了解你有多少本事,就愈想了解你的实力。培养足够的实力却不作不必要的表现,这就是吸引他人的技巧。” 夏季凝神看着我,听我神侃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带着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老弟,为兄要开始对你刮目相看了……你的一番见解,的确击中了我的心思。” 我大笑:“老兄不必如此高抬小弟,小弟只不过一番胡言乱语而已,大可不必当真。” 夏季没有理会我的话,继续凝神看着我,半天,说了一句话:“老弟,你是一个有思想的人。” 我忙谦虚:“老兄夸奖,和老兄是没法比的。” 夏季说:“老弟,不必过谦,我夏季既然能坐在这个集团老总的位置,就证明我不是饭桶,我看人是有数的,家父经常教育我一句话:为政之道在于用人,为商之道,同样在于用人,我考察过的人不计其数,但是像老弟如此之人,的确少见。” 我呵呵笑着:“夏兄实在是高抬了,我不过是胡言乱语了几句,哪里能得出如此结论……不过你家父辈的话我很赞同,不管是为政还是为商,成功之道,的确是在于用人。” 夏季的神情有些恍惚,低头看着茶几自言自语道:“难怪……” 我说:“难怪什么?” 夏季抬头看着我,笑了下:“没什么。老弟,我们虽然是通过生意认识的,但是我愿意结交老弟做一个好朋友,不知老弟是否赏光。” 我说:“老兄,你这么大的老板,如此愿意结识我做朋友,是否有些低下了?”筆趣庫 夏季看着我:“朋友是不分贵贱的,只有真诚之说。” 我说:“其实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过,真正的朋友,是要经过患难考验的,我可以视你为朋友,但是,我不会把你当做生死之交的朋友,因为我们没有时间和空间的考验。” 夏季笑着:“嗯……你说的对,我很欣赏你讲话的直爽。” 我说:“虽然我们是客户关系,虽然你是我的大客户,但是我没必要巴结你,我们之间做生意利益都是相互的,我想你当初选择我们的旅游公司,也不是因为个人私情,你是处于集团的利益。” 夏季大笑:“对,说的对,的确如此,老弟,你如此直言,痛快爽快。” 我说:“我是一个喜欢结交朋友的人,但是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我想说明一点,这和你的地位与财富没有丝毫关系,我看中的是你做人的性格和品格,这话听起来虽然有些装逼,但是的确是我的心里话。”筆趣庫 夏季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我:“易克,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你看起来的确很厉害的样子。” 我说:“我不厉害,我什么都不是,我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夏季说:“你不是一个小人物,你是蛰伏的一条龙,早晚有一天,你会当惊世界殊。” 我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苦涩,我想起了我的风光的往昔,想起了我的曾经创业和辉煌。 我勉强笑了下:“谢谢老兄了,我和你,是没法比的,也不能比。” 夏季说:“话虽如此,但不是你的心里话,我看得出,你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你不会是一个满足于现状的人,这一点,你和我具有惊人的相似点。” 夏季的话让我愈发感到郁闷,我不由继续苦笑着。 我说:“夏兄,其实我很奇怪。” 夏季说:“奇怪什么。” 我说:“我奇怪你为什么会喜欢和我做朋友,你的客户多的是,你认识的人多得是,比我有能耐的也多的是,我只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再也不能平常的人,你为何独独对我感兴趣?” 夏季说:“不错,我认识很多人,我认识各种各样的人,但是你却只有一个……相比来说,你是独一无二的人……其实,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但是你是更加特殊的。” 我说:“何来更加特殊?” 夏季说:“有些话或许我说不清楚,不过,我相信一点,人和人之间都是有缘分的,或许,我和你老弟是有缘分,缘分啊,这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你相信吗?” 我笑了:“也许,我该相信。” 夏季说:“是实在的,我作为集团的老板,阅人无数,但是,对你,我越来越刮目相看,你不是一般的人……能和你老弟做朋友,我喜欢,我愿意。” 我说:“排除你的地位和财富,把你看做一个普通人,我也是很喜欢和你做朋友。” 夏季哈哈笑了:“那就好……只要老弟不嫌弃我,我是非常喜欢老弟的。” 搞什么名堂 我说:“其实我叫你老兄,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不过,大一天也是大。” 夏季说:“不错,是的……老弟,我知道你今天来是有公务的,那么,我就不耽误老弟的事情了。” 夏季的话显然是想要结束今天的谈话,我自然心里是有数的,于是站起来和夏季告别。 走出夏季办公室的门时,我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夏季,看到他正用沉思的目光看着我,似乎眼里有些许的迷惘和不解。 夏季的眼神让我感到有些困惑,我不知道这小子为何这样看我。 但是我也不愿意多想,我手里还拿着那份方案,既然夏季不看,那我就只能去小魔女的办公室了。 我直接去夏雨的办公室。 刚走了几步,接到了夏雨的电话。 “哎呀——二爷,我是二奶啊……你在干什么呢?” 我说:“我到你集团了,马上到你办公室。” “啊……你来了……马上到我办公室了?” “是的,我来给你送方案……再有几秒钟我就到你办公室门口了。” “哈……是吗,你等等啊,稍等一分钟你再进来……现在别进来啊……”夏雨急忙说。 我一听,想到夏雨或许此刻正在办公室换衣服不方便,于是就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看着外面的车间。 大约2分钟过后,我的手机又响了,还是夏雨打来的。”二爷啊,怎么还不进来呢,快来啊,二奶等着你呢。” 我没说话,关死手机就往夏雨办公室走,走到门口,看到门开了一条缝隙,虚掩着。 虽然门开着,我还是敲了下门:“夏总,我是易克。” “请进——”里面传来夏雨故作正经的声音。 我于是推门。 刚推门进去,头顶突然落下一个圆筒状的东西,不偏不倚正好罩住了我的脑袋。 我一时懵了,没有回过神来。 接着我听到了夏雨开心的大笑。 我急忙拿下头上那东西,一看,是一个空纸篓。 我大为恼火,一把把那纸篓摔到地上,瞪眼看着正趴在办公桌上大笑的夏雨:“你搞什么名堂……胡闹——”biqikμnět 夏雨一看我发火了,忙从办公桌前站起来:“哎呀……二爷,干嘛发火啊,人家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你看,天降纸篓,多好玩啊,人家匆忙之间才想出这个主意欢迎你的,你怎么这么没情趣,发的什么火嘛。”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夏雨:“夏总,你能不能不恶搞啊,整天拿我开涮,你觉得很好玩?” 夏雨拍着手:“是啊,很好玩啊,我就喜欢好你玩,逗你玩,好好开心啊,哇咔咔……哎——二爷啊,今天你亲自来看二奶,二奶实在是太高兴了,一时想不出怎么欢迎你,只有用这个纸篓了。” 我喷出一口气:“你给我一边去。” 夏雨委屈地一撅嘴巴:“二爷,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你让我一边去,我上哪里去啊,要不你来坐我的位置,我坐在你对过,我来给你汇报工作好了。” 我摇摇头:“好了,姑奶奶,别拿我取乐了好不,记住,我是你的客户,我今天来你办公室,是来给你送方案的。”Ъiqikunět 夏雨嘻嘻一笑:“好呀,二爷,方案做好了啊,太好了,来,快,二爷,请坐,二奶去给你倒茶。” 说着,夏雨跑过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然后去给我倒茶,边说:“二爷啊,二奶这里有好几种茶叶,不知二爷喜欢喝什么茶呢?” 我坐在沙发上说:“随便……我不用喝茶,白开水就行。” “那怎么行呢,我的二爷来了,二奶招待不好,那大奶可是要怪罪的哦……”夏雨嬉笑着,显得很开心:“二爷啊,二奶给你泡铁观音吧……我这里的铁观音可是最上等的,一般人来我是从来不给喝的,今天二爷来了,我专门伺候你哦……” 我没做声,掏出方案放在茶几上。 夏雨泡好茶端过来,放在茶几上,接着一屁股坐在我身边,看也不看茶几上的方案。 我说:“夏总,你可以做到我对过,这样我们交流起来方便。” 夏雨说:“说什么啊,二爷,面对面哪里比得上贴身交流方便啊……” 边说夏雨边又往我身边凑了凑,身体挨近了我的身体,我几乎都能闻到夏雨身上的体香。 我把身体往沙发一侧移动了下,夏雨马上又跟了过来。 我说:“少贴近我,一边去。” 夏雨没动,委屈地说:“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你让我一边去,我到哪里去呢?二爷,不要这么冷酷好不好啊?” 我站了起来:“夏总,你再这么闹,我就站着,不坐了。” 夏雨也站了起来,火辣辣的目光看着我:“二爷,你怎么了?站着很累的……我没怎么惹你啊,我很乖的啊……” 我指了指茶几上的方案:“方案我给你带来了,你看看吧。” “哦……方案啊……”夏雨瞥了一眼茶几,然后又抬头看着我,笑了:“好的,木问题,我会好好看的……哎——二爷,不好意思,刚才你进门,了我的欢迎仪式有些过度,我给你道个歉,对不住哦,我的小二爷,乖乖二爷,二奶好抱歉哦……来,二奶给你补偿下,道个歉。” 说着,夏雨突然伸开胳膊,抱住了我的身体。 我吃了一惊,急忙推夏雨:“夏总,你这是干什么,不要这样。” “别说话,二奶在给你道歉呢……别动,老实点。”夏雨抱住我不放松,脑袋贴着我的胸口,喃喃地说:“哎——做二奶也真不容易,命够苦的,好不容易才有个机会,看起来好像偷情的样子。” 夏雨的身体紧贴著我的身体,我几乎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和温热,我不由有些慌乱和迷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半天,我说:“好了,行了吧,松开。” “别动,二奶还没道完歉呢,别动,再抱一会儿。”夏雨抱住我不放。 我两手摊开,站在那里不动。 就这么站了半天,夏雨始终一动不动,似乎站立着睡着了一般。 终于,我忍不住了,轻轻推开夏雨,夏雨没有抗拒,松开了我。 蓦地,我吃了一惊,发现夏雨正泪流满面,原来刚才她在无声哭泣。 看看我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我惊悚了,看着夏雨:“夏总,你怎么了?” “不要叫我夏总,叫我二奶!”夏雨突然叫了一声,带着哽咽。 我愣住了,看着夏雨。 “叫啊,叫啊,快叫我二奶啊……”夏雨带着哭腔看着我,泪水哗哗的往下流。 我没有叫,看着夏雨,心里一片慌乱,这丫头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成了这个样子。 “你叫不叫?你叫不叫?”夏雨看着我,泪水流的更欢了。 我还是没有做声,我知道这二奶是不能随便叫的。 “哇——你欺负我,你个坏蛋……大坏蛋。”夏雨突然哇哇哭起来。 夏雨哇哇一哭,我慌了,我靠,这是什么鸟事啊,我是来谈工作的,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一时我不知该如何是好。biqikμnět 突然夏雨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穿西装的中年人:“夏总,怎么了?”边说,他边用警戒敌意的目光看着我。 我一看这阵势,心里暗叫糟糕,坏了,夏雨这么一路,外人还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呢,我刚和她哥哥谈得那么欢,这会儿出了这事,如何解释呢? 正想着,夏雨突然脸色一变,冲着那中年人叫起来:“滚出去,谁教你进来的,滚出去——再不经我允许闯进来,我开了你……滚——” 中年人忙退了出去,关好门。 被中年人进来这么一搅合,夏雨倒是不哭了,带着委屈幽怨的目光看着我:“二爷——你个没良心的男人,死男人,死易克,人家都哭了,你也不知道安慰安慰人家。” 我说:“我不明白,刚才你为什么会哭。” 夏雨突然抬手冲我胸口就是一拳,小拳头打在我胸口和按摩差不多:“死易克,死男人,死二爷,一点都不明白女人的心思,二奶哭一次容易吗?二奶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哭的,你干嘛不好好安慰安慰人家。” “你哭得很无聊。”我说。 夏雨擦擦眼泪,抽噎着看着我:“你……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明白人家的心思。” 我严肃地说:“该明白的时候我会明白,不该明白的时候,我绝对不能明白。” 夏雨咬咬牙,使劲抿了抿嘴唇:“好……好你个二爷,我看你到底多有种……你个狠心的死男人。” 说着,夏雨突然又流下了眼泪,看起来显得很委屈很伤心的样子。 我从茶几上扯下几张纸巾递给夏雨:“哎——夏总啊,不要这样,我是你的客户,你也是我的客户,客户见客户,没必要哭嘛……来,擦擦脸。” 夏雨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纸巾,擦了擦眼泪。然后又狠狠瞪了我一眼,不哭了。 “坐吧。”夏雨的神情突然变得很镇静和淡定,自己先坐了下来。 我于是坐到夏雨对过的沙发上,拿起方案递给夏雨:“夏总,这是我给你的方案,请你审阅。” 好好折腾你 夏雨接过方案,直接又放在了茶几上,看也不看,瞪眼看着我:“死二爷,不准叫我夏总……听见没有?” “那叫你什么?” “叫二奶!”夏雨鼓起腮帮看着我。 “不可能!” “你敢再说一遍?”夏雨说。 “不可能!”我又重复了一遍,底气很重。 “你——你——”夏雨嘴巴一撇,看起来又要哭。 “绝无可能!再哭也不可能!”我坚守着底线,又重复了一遍。 “你去死吧——”夏雨骂了起来,拿起沙发上的一个靠背就冲我扔过来。 我一把接住沙发靠背,夏雨接着又拿起一个冲我扔过来,我的手腾不出来,沙发靠背正打中我的脑袋。 我放下手里的沙发靠背,看着夏雨:“夏雨,你闹够了没有?” “没闹够,我就喜欢闹,你能把我怎么样?谁叫你欺负我,谁叫你不听我的话?”夏雨叫嚷着。 “你——你真是个野蛮小魔女。”我叫了起来,带着愤怒。 我如此一说,夏雨突然笑了:“哈,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小魔女,我非要魔死你不可……我左等右等,等了你好些天,终于把你等来了,哼,今天我可要好好折腾折腾你……” “你干嘛非要折腾我?” “谁让你让我做二奶的?我要求升格做大奶,你让我做大奶,我就不闹了!”夏雨说。 我脑袋有些发晕:“夏小姐,夏姑奶奶,你是不是疯了,什么大奶二奶的,我从来没把你当二奶,以前的称呼只不过是我随便说的,你怎么就抓住不算完了?哪里有什么大奶,你这么搞,到底想干什么?” 夏雨说:“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是喜欢和你折腾,你得陪我折腾。” “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的客户,客户就是上帝,你得好好伺候上帝,上帝的满意是你的最高追求……必须的。”夏雨昂起脑袋看着我。 “客户也没有你这么折腾的……你这是无理取闹。”我说。 “什么?你敢说客户无理取闹,你怎么做经营的?你会不会做经营?你就这么对待你的上帝的?”夏雨瞪眼看着我。 我真火了,倏地站起来,说:“你这样的客户,少见……这方案你爱看不看,这生意你爱做不做,老子不伺候了……走了。” 说着我把腿就走。 刚走了两步,夏雨突然站起来从背后抱住了我的腰,脸贴到我的背部,声音突然变得弱弱:“二爷,你不要走……不要……二奶不准你走……这方案我一定会看,这生意必须要做……你不要发火,不要走嘛,二奶给你道歉,二奶求你了。”biqikμnět 我的心一软,转过身顺势挣脱了夏雨的环抱,看着夏雨:“夏总,正经点,别闹腾,朋友归朋友,客户归客户,生意归生意……好不好?” “嗯,我不闹腾了,我听二爷的。”夏雨乖乖地点头。 我重新走回去坐下,夏雨也老老实实坐在我的对过。 “二爷,你笑一下嘛,别这么绷着脸,看起来好像很吓人的样子。”夏雨怯怯地说。 我实在笑不出来,但是听夏雨这么说,也只能硬挤出几分笑容,干笑了下:“嘎嘎——”httpδ:Ъiqikunēt “哎——这笑声听起来像是乌鸦叫嘛……哪里有嘎嘎笑的,都是哈哈……”夏雨说。 “哈哈——”我干笑了两声。 “哎——听起来像是哭嘛……凑合吧。”夏雨显出无奈的样子说。 “看看方案吧。” 夏雨听话地拿起方案,刚要翻开,接着又看着我:“二爷,你说,我们订多少份报纸合适?” 我说:“方案里没有提出建议的份数,一切由你们自己根据你们的具体情况决定,订报纸对大家的益处,里面都有详细的分析,我想说明一点,这不是一个单向的买卖,这是大家互惠互利的生意。” “哦……”夏雨点点头,继续看着我:“那……二爷,你觉得根据你的分析,我们订多少合适呢?” 其实我在做这个方案的时候,内心里的底线是三水集团最低能订1万份报纸,但是我不是他们的决策层,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此时我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我不想用自己的想法影响他们的决策,也不想这笔生意里掺杂过多的人情和面子。 我于是说:“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你该问你们的董事会成员……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不是你们的集团领导……我不希望我们的生意里掺杂人情和面子,不需要。” 夏雨看着我,点点头:“嗯……有种,不错,是个男人的话……是的,虽然我刚才如此问你,但是我心里是有数的,人情归人情,朋友归朋友,我是要认真研究这个方案的,我不会拿集体的利益做交易送人情。 “虽然你是我二爷,但是我作为集团副总裁,首先我要为集团负责,我要为广大股东负责……这个方案我看完,是要给我哥哥看的,然后会开会大家一起讨论的,具体订不订,怎么订,订多少,要根据大家的意见来决定。” 我点头:“嗯,这样最好,我也希望是这样。” 夏雨接着就笑了:“嘻嘻……我刚才其实是试探你的……你果然不错,是我心里想的那样,是个男人,祝贺你,二爷,你圆满通过了二奶的又一次考核……怎么样,要不要发表下获奖感言?” 我咧了咧嘴:“没有什么获奖感言。” “哎——惜字如金啊……金口玉言啊……”夏雨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不说话突然想抽烟,不由摸出了烟盒,想到这是在夏雨的办公室,又要放回去。 “嗨——亲爱的二爷,莫要拘束,想抽烟就抽啊,没有事的……来,二奶给你点着。”夏雨说着摸起打火机打着火给我点烟,边说:“俺这办公室,还从来木有男人敢在这里抽烟,不过俺家二爷例外,二爷想怎么样都可以哦……二奶这里对二爷是完全彻底开放的。” 夏雨这么一说,我不好意思抽了,但是夏雨的打火机就在嘴边,干脆就点着了。 我靠在沙发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喷出一团烟雾。 夏雨带着欣赏的眼神看着我:“虽然不知道你此刻抽烟的感觉,但是看起来好像很舒服的样子,还有,看你抽烟的架势,看起来好像很男人的样子。” 我苦笑了下,指了指方案:“夏总,你该看这个了。” “好,好,我看,你抽烟喝茶,我现在开始看。”夏雨说着开始低头看方案。 一旦开始看方案,夏雨的神情突然就专注认真起来,和刚才的神态判若两人。 夏雨凝神认真地翻看方案,看的很仔细,很专注。 一会儿,夏雨抬起头,看着我,神情很正经:“我问你,假如我们有赠送报纸的客户是星海之外的,你们怎么投递?投递时效如何?” “星海本地我们有自己的发行网络,可以保证百分之百当天送到,星海之外的客户,我们通过邮发系统投递,但是不能保证当天送达。”我说。 “嗯……”夏雨点点头,接着又说:“星海市区的报纸,你们能确保当天上午全部送达吗?” “保证在当天上午10点前全部投递到位,如有延迟,可以提起投诉。”我说:“我们的发行网络,确保的就是四个字:及时、准确!” 夏雨又点点头,继续往下看,一会儿停止了阅读,沉思起来,看起来很投入的样子。 我没有打扰夏雨的深思,自己在一边静静地抽烟。 夏雨此时工作的认真态度我看起来觉得很爽,这孩子闹归闹,做起正事来还是蛮不错的。 沉思了半晌,夏雨放下方案,看着我,不说话。 我看着夏雨,也不说话,心里略微有些紧张,我不知道夏雨怎么评价这个方案。 我此时忘记了夏雨是个野蛮的小魔女,我把她看做了一位大客户。筆趣庫 “你这个方案……”半天,夏雨开口了,神情仍然有些思考的样子:“这个方案,基本的思路我看明白了,具体的操作办法我也看懂了,只是,其中的一些分析,我一时搞不清楚,我想回头再仔细阅读思考一下……结合我们集团的实际来思考……还有,我需要把这报告呈给有关人士一起研讨……我自己是做不了主的。” 我点点头:“好,没问题。” “总体来说,这个方案比较具有可行性和可操作性,这个方案和你上次做的那个旅游方案既有相同的属性,又有不同的效益分析,看起来,你真的是对营销很有内涵和观点。”夏雨看着我说:“其中的一些观点,看起来很专业,你是不是学营销专业的?” 我说:“难道你不认为实践比理论更重要吗?学不学营销专业重要吗?” 夏雨点点头:“倒也是,实践胜于理论,事实胜于雄辩……但是,我仍然觉得,你其中的一些用词很专业化,你的理论和实践似乎都很丰富。” “过奖。” 夏雨说:“还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们集团的那个晚报全年定价不是一份180元吗?你报的价格怎么是160元?” 不后悔 我说:“那差价20元,是我个人的提成,我不要了,直接按照160元给你们定价,你们直接按照160元支付就可以,我们集团财务可以直接走手续的,财务和发行公司已经协调好了。” “那你岂不是要损失一块收入了?” 我说:“虽然我们是客户,但是我仍然愿意把你们当做朋友,朋友的钱,我是不想赚的。” “如果我们订地多,比如1万份,你个人就要少收入20万元哦……这对你来说不是小数目吧。” “朋友是无价的,就是少收入200万也无所谓。” 夏雨盯住我看了半天,然后点点头:“你这么做,不后悔?” 我笑了下:“后悔我就不做这方案了。” 夏雨深深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说:“易克,易总,易经理,易二爷,你确实是个男人,我果真没有看错你……你确实是易克,独一无二的易克!” 我说:“不用这么夸奖我,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易克,小小的部门经理而已。” 夏雨带着赞许的目光看着我:“这么说,你是把我当做朋友了,所以才不想赚我的钱,是不是?” 我说:“所有的客户都是我的朋友……当然也包括你……” “但并不是所有客户的钱你都不赚,是不是?” 我点点头:“对,该赚的钱我会毫不客气!” 我说:“只有傻瓜客户才会这么做,除非你不拿自己集团的利益当回事!对我而言,你就是想给我按照300元一份,我也不会拒绝,但是,我想你作为三水集团的副总,你要对整个集团的利益负责,你要对股东的利益负责,你不会这么做的……如果你这么做,第一我会毫不犹豫拿走这部分钱,第二我会瞧不起你……我鄙视所有不在乎自己集体利益的人。” 夏雨点点头,看着我,半天不说话。 我被夏雨看得有些不自在,低头喝茶。 “易总,你抬头看着我!”夏雨的声音听起来很认真正经,但是微微有些异样。biqikμnět 我抬起头看着夏雨。 夏雨正用火辣辣的目光看着我,眼神里有些许的热烈和冲动。 我不敢看夏雨的眼神,低垂眼皮。 “易总,看着我——”夏雨又说了一遍。 我又抬起眼皮看着夏雨。 “二爷……”夏雨的声音有些异样,听起来似乎有些动情,既不像是以往的调侃,又不像是刚才的认真。 我的心一颤,看着夏雨眼神里的火焰和激晴。 “那还是说明我们是不同于一般客户的朋友。”夏雨嘴边露出几分笑容。 我说:“也可以这么认为,毕竟,你还是我自己私营公司的客户,我已经赚了你们不少钱了,这次在这比业务上就放你们一马。” “哈……痛快,是个利索人!”夏雨带着赞赏的语气点点头:“易总,这次如果我们不订一份报纸,你会失望不?” “会!” “你还会和我们做朋友不?”夏雨又说。 “当然会,做朋友和做生意无关!”“那要是我们再不选择你们的旅游公司做我们的长期客户,你还会和我们做朋友不?”夏雨看着我。 “我说了,做朋友和做生意无关。” “呵呵……”夏雨笑起来:“二爷,假如我不同意你方案里的报纸价格,我想还是按照180元,你会同意不?” “二爷……”夏雨又叫了一声,声音有些紧张,还有些颤抖。httpδ:Ъiqikunēt 我的心不由紧张起来,我不知道夏雨要说些什么。 “二爷……我……我……”夏雨突然变得结巴起来。 “你什么你?”我说了一句,努力让自己变得镇静。 “我……我……我……”夏雨的脸上突然闪出几分羞涩的红晕,还有几分期待的紧张。 “你你你,你个屁啊你……”我毫不客气地做调侃状说道,此刻,我倒真希望夏雨恢复以前的戏弄神态,不要这么认真。 “我……我……我……”夏雨继续结巴着,还是说不出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羞赧和紧张,半边脸颊都变得绯红起来,两只手不安地绞在一起。 看着夏雨的神态,我的心里紧张起来,坏了,这丫头要来真格的了,我最怕的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个。 我正紧张地思考对策,夏雨不说话了,突然站了起来,两眼脉脉地看着我,一副柔情万种的样子。昔日的野蛮小魔女瞬间变成了温柔的小娇娃小绵羊。 夏雨开始缓缓移动脚步,绕过茶几,向我走来。 我擦,二奶发情了,果真发情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发情啦!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抬头瞪眼看着夏雨。 眼看着夏雨一步步向我走来,眼里带着浓情和蜜意,还有痴痴的倾情。 这一刻,我意识到,或许,我要被这丫头给潜一下,就在她的办公室里被她潜一下,她的办公室里没有她的话外人是不得随便进来的,无疑增加了一点安全系数。 对付发情的女人,我还真没经验,虽然和曹丽有过几次交手,但是对付曹丽的那一套显然是不能用在夏雨身上的,曹丽和夏雨是性质不同的女人,曹丽是大灰狼,夏雨是清纯的小白兔,二者无法比拟。 我没有恐惧,但心里有些紧张,我甚至想到了一个镜头,男人被女人潜了之后趴在床上伤心哭泣,女人坐在旁边不屑地说:“哭个屁啊,我会对你负责的。” 当然,这是我的意淫,事情还远没到那一步,我自己也不知道夏雨下一步要干嘛。 我不想让夏雨更进一步,也不想过度伤害她,这丫头虽然刁蛮,但是本质不坏,按说能得到这样一个白富美小富婆的垂青我该自豪和骄傲才是,但我心里的确没有这种感觉,反而很不安,我念念不忘海珠和秋桐,还有我空气里的浮生若梦。 正在意淫着紧张着思考着对策,夏雨办公室的门突然就被推开了,我一看,进来的是夏季,手里拿着一个文件之类的东西。 心里顿时轻松起来,夏季来了,我得救了,不必纠结了,别人不敢随便进夏雨的办公室,夏季却是例外,他自然不会理会夏雨的那些臭规矩。 夏雨被开门声惊动,脸上现出恼火的神态,边扭头看边要发怒,看到是夏季,怔了下,站在那里没做声。 夏季进来,看到我和夏雨,看到夏雨绯红的脸庞,眼里闪过一丝迷惑和不解,说:“小雨,怎么了?怎么脸那么红,是不是发烧了?”边说,夏季边走近夏雨,伸手去摸了摸夏雨的额头。https:ЪiqikuΠet 夏雨站在那里不吭声,鼻孔扑哧扑哧喘粗气,瞪眼看着夏季。 “咦,没发烧啊,”夏季说:“脸怎么会这么红呢?怎么回事呢?” 夏雨的眼睛死死瞪着夏季,突然伸出拳头打夏季的胸口,边叫嚷起来:“死夏季,你个死夏季,进我的办公室,为什么不报告不请示,我没说进来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出去,出去——” 边说,夏雨边用力往外推夏季。 夏季咧了咧嘴,有些哭笑不得,被夏雨硬是推了出去,夏雨一把关上门,然后回身看着我,深深出了口气,有些恼火地嘀咕了一句:“讨厌的死夏季,什么时候来不行,非得这时候……好讨厌的哥哥……讨厌死了。” 我心里憋不住想笑,却没显示出来,坐在那里自顾喝茶。 接着响起敲门声:“夏副总裁,我可以进来了吗?” 这是夏季的声音,他还真听话,真的开始敲门请示了。 夏雨的脸色稍微恢复了正常,怏怏地走回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没好气的说:“进来吧。” 门接着被推开,夏季苦笑着走了进来。 “你们在干吗呢?”夏季看着我和夏雨,眼里带着似懂非懂的神情,他似乎感觉出了什么,却没有说破。 “我们还能干什么,在谈工作呢……在讨论这个方案呢。”夏雨说着,扬了扬手里的方案。 “哦……”夏季看着我,我点了点头:“是的,我正在给夏总汇报方案。” “你这个破老板进来有何事?”夏雨嘴巴撅着,显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夏季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一份文件,接着坐到我身边的沙发上,看着夏雨,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这个破老板既然来找你,自然就是有工作上的事情。” 我一看这兄妹俩要谈工作,站起来:“那你们先谈,我回避一下。” 夏雨一听我这话,知道我想借口脱身,急了,瞪眼看着我刚要说话,夏季倒先说话了:“易老弟不必回避,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坐在这里就是……” 夏雨也忙说:“易总,坐吧,坐吧。” 夏雨闹腾归闹腾,却也不是没数的人,她在夏季和海珠面前从来不称呼我二爷,也不标榜自己是二奶,虽然她叫夏季为破老板,但看到夏季的神色严肃起来,却也不敢再任性。 然后,夏雨看着夏季:“夏老板,有什么指示,说吧。” 夏季的神情又开始严肃起来,看着夏雨,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小雨,我问你,这份文件你签字批准之前认真看了没有?” 抱住不放 “哪份啊?”夏雨伸手接过去看了下:“我认真看了啊,我看完才签字的,怎么了?” “集团的财务管理规定你知道不知道?”夏季的声音仍然很严肃。 “知道啊,怎么了?”夏雨说。 “怎么了?既然你知道集团的财务管理规定,那你为什么还要签批这个单子?难道你不知道这是违反财务管理规定的吗?”夏季的声音变得有些严厉:“集团的规定人人都要遵守,任何人都不得例外,你如此签批这个项目单子,是玩忽职守,你明白不明白?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做会破坏集团的财务纪律,是会给集团带来经济损失的。”筆趣庫 “我……”夏雨的声音有些发虚,嘟哝着:“我签批这一关之后不是还有你的审核吗,我就是疏忽了,不是还有你把关吗,这不是没出事吗?你叫嚷什么,这么凶干嘛?” “你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责任,你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能,按照集团的相关规定,我要处罚你……”夏季厉声说:“我马上就去通知集团财务,扣发你这个月的全部工资。” “什么?你说什么?你要扣发我的全部工资?”夏雨愣了,接着就要发火:“好啊你,夏季,夏老板,你还给我来真格的了,整顿纪律先拿你妹妹开刀了……你整天把我的钱管的死死的,这也不让花,那也不让动,我每个月就靠这点工资来糊口,你扣发我这个月的工资,我怎么生活?你这是打劫穷人,你个万恶的资本家,你榨取劳工的血汗钱,我要控告你,我要投诉你,我要告诉老爸打你屁股。” 夏雨开始了血泪控诉,情绪激昂,义愤填膺。 “扑哧——”我实在憋不住了,笑出声来。 夏雨瞪了我一眼:“还有个幸灾乐祸的。” 夏季也忍不住想笑,却还是板起脸:“此事不准回家说,这是集团的规定,我必须要执行……工作归工作,你少搀和个人感情……少拿老爸来恐吓我……” “那你说,你扣发了我的全部工资,我下个月怎么生活?”夏雨委屈地看着夏季:“你个破老板,万恶的资本家,你不单榨取劳工大众的剩余价值,你还克扣劳工的工资,你这是剥削,赤果果的剥削,我要找工会投诉你……我要领导被剥削的劳工罢工来抵制你……还有,把我惹火了,我辞职,我不在你这里干了。” 夏季瞪了夏雨一眼:“满嘴胡说八道,不许再胡说,好了,规定就是规定,谁也不能破坏,你犯了错误,我必须处罚你,这个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至于你的生活费,这样吧,回家我给你救济,给你工资双倍的钱,这总算可以了吧?” 夏雨咧嘴就笑:“破老板,这样做还不错,行,你说的,双倍啊,少一分我都不答应……不然……哼哼……” 夏季说:“哥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不会少你的。” 夏雨嘻嘻笑了:“行,这还算是个当哥的样子,好吧,想怎么罚就怎么罚,我看你罚我一个月的工资太少,你该罚我全年的,最好连奖金和分红一起扣发了,然后你提前双倍补偿给我,好不好啊……好夏季,好哥哥,行不行啊,你使劲处罚我啊,把我的钱都扣光,好不好啊……” 夏季伸手点了下夏雨的额头:“你做梦去吧……净想着占我便宜……我可告诉你,今后在审批报告和单子的时候,要认真负责,不要以为后面还有我把关就疏忽大意,集团的各项管理规定,自己必须要首先学透理解彻底。” “嗯……知道了。”夏雨显得有些惭愧,点点头。 “小雨,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不但是集团的副总裁,还是集团的第二大股东,凡事要带头去做,各项规章制度要带头去遵守。”夏季语重心长地对夏雨说:“我们这个集团,从小到大,做到今天不容易……我们时刻要注意珍惜我们的现在,大事小事都要按照规矩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知道了,夏老板——”夏雨带着不耐烦的口气说:“我明白了,以后不再犯了还不行吗,你不要在这里唠唠叨叨个没完了,没看到我和易总正在谈工作吗?浪费别人的时间就是图财害命,你知道不知道?我看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去忙你的了,我可不想耽误你的时间。” 夏季冲我笑了下,接着站起来:“易老弟,你们谈吧,我没事了,我先出去了。” 我冲夏季点了点头:“好——” 夏季看看我,又看看夏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开口,接着就转身出去了。 夏季走后,夏雨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哎——在这个夏老板手下做事,在这个三水集团干,好无聊啊,整天动不动就挨训……好讨厌啊,一点都不好玩。”筆趣庫 我看着夏雨没有说话。 夏雨眼睛突然一亮,看着我:“二爷,你说这样好不好,你和你家大奶说下,我到大奶的旅游公司去做事……比如,做个总经理助理或者副总经理之类的。” 我的头又开始发晕,夏雨又提起这事了,显然这听起来很荒谬。 我说:“你可真有创意,什么事都敢想。” “这世上的事情,只有做不到,没有想不到……二爷,你说二奶去跟着大奶一起干,好不好啊?大奶二奶一起做事,一起帮你赚钱,你多爽啊……”夏雨说。 “我想我不会答应你的。”我说。 “哼,小气鬼,你不答应,我抽空去找大奶自己说。”夏雨说。 “你别折腾好不好?”我说。 夏雨看着我哈哈笑了:“怎么?二爷,你听说我要去找大奶求职紧张了?” 我说:“我们那尊小庙,供不起你这样的菩萨……我无所谓紧张不紧张,只希望你不要乱倒腾就好。” “哎——我哪里是乱倒腾呢,我这是没办法啊,刚才你也看到了,我老是被资本家欺压剥削,我是受苦受难的劳工啊,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想去投奔你们啊,我好想你们赏我一个饭碗给我一个生活和生存的机会,给我一个下岗再就业的机会,你们收留我,就等于你们是在做好事,你们都是好人,这好人的称号可不是白得的,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听夏雨在胡诌,干脆不理会她。 “你不说话,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你答应了,是不是?”夏雨兴奋地说:“只要你答应了我,我现在就去找夏季老板,让他开除我,不开除我我就自己辞职,只要能到你那里去,夏季给我补偿的双倍工资我也不稀罕要了。” 我站起来:“夏副总裁,我没时间和精力听你在这里扯蛋,方案我已经给你了,你也看了,该提的问题你也提了,你们下面就慢慢研究吧,我该走了。” 夏雨说:“二爷,来一次不容易,好不容易把你弄到我这里来,多坐一会儿不行吗?” “不行!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我说。筆趣庫 夏雨嘴巴一撇,接着站起来,显得很是恋恋不舍:“那好吧,我就不强留你了,我知道留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既然你要走,我就放你走……我去送送你……” “不用送,不要这么客气!”我说。 “少废话,哪里来这么多的啰嗦。”夏雨说。 我不说话了,直接往外走,夏雨跟着我也出来了。 下楼走到停车场,走到我的车跟前,我站住看着夏雨:“谢谢了,我走了,你请回吧。” 夏雨站在那里看着我:“怎么,就这么走了?不来个告别仪式?” 我伸出手—— 夏雨没有伸手,说:“我要来个拥抱式的告别仪式。” 我吓了一跳,我靠,这是大白天在夏雨的单位,周围人来人往,这丫头要和我拥抱告别,这不是作死吗? “我看不必了,还是握手比较好!”我说。 “狗屁。”夏雨说着,突然就冲我张开了双臂,接着就抱住了我的腰。 我一时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这么被夏雨抱住了。 我的双臂张开着,不敢碰夏雨的身体,嘴里说着:“好了,行了,意思意思就可以,不要老是抱住不放。” “你不用胳膊拥抱我我就不放开。”夏雨说。 我无奈,于是开始用胳膊轻轻搂了下夏雨的身体。 在搂住夏雨的一瞬间,我抬头看了下三水集团的办公大楼,一眼看到夏季正抱着双臂站在自己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正看着我们的方向—— 我不知道夏季是否看到了我和夏雨的动作,也不知道他是否特意站在这里的,但是看到夏季的这一瞬,我的心猛跳了下,我靠,我在他的地盘和他妹妹搞拥抱式告别,依照夏季的眼神和目光,他应该不会看不到,他向来是一个敏锐的人。 我看不到夏季此时的眼神,更猜不到此时他的心里想法,但我依稀感觉到他正用犀利的目光注视着我,注视着我和夏雨。 我忙松开了夏雨的身体,往后退了一步,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这副姿态,一半是我的本能,一半是做给夏季看的。 “好了,夏总,我该走了。”我努力让自己做出很平静的样子。 夏雨用依依不舍的目光看着我:“二爷,你还来看二奶吗?你什么时候再来呢?” 喜欢和你玩 我呼了口气:“方案已经给你了,如果你们需要,我还会来的,希望你们尽快讨论出结果来。” “嗯……”夏雨点点头,脑袋往四周转了下,看了看夏季办公室窗口的方向,似乎看到了正站在窗口的夏季,突然冲着夏季的方向做了个鬼脸,夏季的身影接着就在窗口消失了。 “方案会很快就有结果的,我会按照程序递交大家讨论的。”夏雨看着我:“二爷,今天我给你扣纸篓,你不会真的生气吧?” “我希望这样的玩笑以后尽量不要有,你也是大人了,怎么尽玩小孩子的把戏。” “嗯,好,我是大人了,那我以后不给你玩小孩子的把戏了,我给你玩大人的把戏好不好?” 我咧了咧嘴:“最好什么把戏都不要玩,你累不累啊?逗我玩,你觉得很有意思吗?” 夏雨脑袋一歪,笑着:“好玩啊,我就喜欢和你玩。” “我有什么好玩的?” “你好玩的地方多了……你好玩的很呢,哈哈……”夏雨大笑起来。 我无语,一会儿说:“我要走了……再见。” 说着,我打开车门要上车。 夏雨站在车跟前:“哎——二爷,你怎么能开这样的破车呢,嗨——这也太掉二爷的架子了,要不,我给你换一辆车开好不好?我弄一辆suv的奔驰给你开好不好?” 夏雨的话让我吓了一跳,我靠,这是宝车赠英雄啊,我可受用不起,忙说:“使不得,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车子不过是一个代步工具,开什么样的车不重要,无所谓什么架子不架子,我这样的人,有个拖拉机开也是很不错的。” 夏雨抿嘴一笑:“其实你不是在意什么车子,而是在意谁给你的车子,是不是?你是不喜欢我给你的车子,要是大奶给你换车,你就乐意接受了是不是?或者要是秋桐姐姐给你换车子,你也是很喜欢接受的是不是?” 我无法回答夏雨的话,摇头笑了下,然后坐进车子,拉上车门,摇下车窗:“夏总,你想得太多了,年纪不大,心数不少……好了,再见,夏总。” 夏雨站在那里看着我:“走好。” 我发动车子离去。 走到大门口,从后视镜里看去,夏雨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开车离开了三水集团,重重地出了口气。 开车去了公司,放下车子,正要上楼,看到曹丽正得意洋洋地从门口走进来。看到我,曹丽笑了:“哈哈,易克,告诉你个事情,笑死我了。” 我看着曹丽:“什么事情这么高兴?”Ъiqikunět 曹丽摇头晃脑走到我跟前:“就是那个客户资料的事情啊,那个……那个我找的去核查的人说我给的资料是假的,我把他痛骂了一顿,老娘还真发飙了,骂他是想讹诈老娘,看老娘好欺负是不是……我一顿劈头盖脸的痛斥恶骂,直接把他骂懵了……哈哈……” 我心里忍不住想笑,说:“你真厉害。” “那当然,敢骑在老娘头上拉屎,我看他是狗眼不识泰山,我是那么好懵的?”曹丽得意地说:“我当然是最相信我的眼睛的,我们一起核查过的东西自然是假不了的,当然我最相信的还是你,你亲手交给我的东西,自然是更不会假的,哎——你是我的小亲亲啊,我可以谁也不信,唯独不能怀疑你……之前我误会了你,冲你乱发一通火,你不要介意不要放在心上哦……” “只要弄清楚了就好,我其实也不会放在心上的,误会嘛,谁都会有的,难免。”我说。 “嗯……谢谢你对我的宽容,我心里其实对你老大过意不去呢……找个机会,我要好好补偿你……”曹丽用腻腻的眼神看着我。 正说着,赵大健从楼上下来,走了过来,看到我和曹丽站在院子里说话,笑呵呵地:“你们二位在这里说什么啊,这么开心?” 曹丽斜眼看了赵大健一眼:“哟——赵总啊,难得看到你今天满面春风哦……” 我冲赵大健点头招呼:“赵总好。” 赵大健冲我点点头,接着看着曹丽:“曹主任,看你说的,我什么时候不都是满面春风啊,我看到你曹主任,心情是格外好呢……这些日子,想不开心都不行啊……” 曹丽看着赵大健:“看赵总这样子,貌似很快就要喜事来临哦,不知赵总要有什么大喜事呢?”ъiqiku 赵大健哈哈一笑:“我哪里会有什么大喜事,倒是曹主任的神态似乎要有大喜事了吧……哈哈……” 我这时说:“我看,大家似乎是都要喜事临门了。” “哈哈……”曹丽和赵大健都笑起来,连连点头:“对,对,大家都要喜事临门了。” 我说:“看二位喜气洋洋的样子,不知我能否会沾上一点喜气呢?” “那是自然啊,我们有喜事,自然你也会有好运的。”曹丽说。 “曹主任说的对,你也会有喜事的,只不过不知会沾上谁的喜气,只要不跟错了人,沾上霉气就好了。”赵大健不阴不阳地说。 “赵总这话似乎是话里有话哦……”曹丽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大健,眼里带着一丝蔑视的目光。 “哪里话里有话啊,不敢,不敢。”赵大健说着,眼里同样带着对曹丽的一丝不服。 我冷眼站在一边看,不说话。 曹丽和赵大健看起来都是孙东凯的人,为了共同的目标会暂时站在同一战线,但是一旦到了一定的程度,当彼此觉察到对方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时候,心里都还是有芥蒂的,他们之间是典型的既联合又斗争的关系。 又随意说了几句,大家各自散去,我上楼去了办公室。 曹腾正在办公桌前忙乎着什么,看我进来,抬头冲我笑了下:“易兄,我这边外报外刊代投业务已经开始全面展开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坐到办公桌前,说:“我这边也是,大家都在忙乎着。” 曹腾说:“我已经严格告诫我的人了,开展业务不许越界,严格按照我们划分的范围开展,免得到时候大家内部产生不必要的纠纷。” 我点头笑笑:“要的,要的,必须的……这一块事情,我们只要及时沟通协调,必定不会产生纠纷的,大家都是在一个锅里摸勺子,团结为重,大局为重嘛,我的人我也早已通知了,相信大家都是有自觉性的,这点觉悟还是有的。”“说到觉悟,我以为像我和你这个档次和级别的人还是有的,至于说到下面的人,那些业务员,临时工,我看未必会有这个层次的认识。”曹腾说:“毕竟,他们来我们这里做,就是冲钱来的,他们工作的目的就是赚钱,只要能赚钱,他们管那些干什么。” 曹腾这话我听了有些不大舒服,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我们都是有大志向做大事的人,他们毕竟只是社会最底层的打工者,思想意识还是比我们差了一大截。”曹腾又说。 我说:“曹主任此言我不敢苟同,我看曹主任是做大事有大志向的人,至于我,就不行了,我其实和我手下的兄弟们没什么区别,我也不过是一个只为赚钱而打工的社会最底层小人物而已……我的思想境界和曹兄相比,也是需要仰视的。” 曹腾听我这话,神情有些尴尬地笑了下:“易兄实在是太谦虚了,我对易兄一直是很高看的。” 我说:“曹兄无须高看我,我的身份和你老兄是不一样的,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哪里敢和老兄攀比呢……这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易克是多大的料,是什么样的货色,我心里最有数。” 话似乎有些不大投机,曹腾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勉强笑着:“呵呵,易兄讲话很会开玩笑,好幽默。” 我说:“幽默有热幽默和冷幽默之分,老兄你猜我刚才是冷幽默还是热幽默?” 曹腾咧了咧嘴:“不知……猜不出……易兄说呢?” 我干笑了下:“猜不出……那我就不告诉你了。” 曹腾脸色微微一冷,接着笑了下:“好吧,既然不说,那我也就不猜了……好了,不聊了,我去找我的内勤看看这两天的业务统计。”biqikμnět 说完,曹腾关了电脑,出去了。 办公室里剩下我自己。 我边打开电脑脑子里边琢磨着和曹腾刚才的对话,想起了我手下的业务员,他们和曾经的我一样,都是处于社会最底层为了养家糊口而苦苦努力的打工者。 我不由又想起了曹丽给我的两万元钱,这钱我还放在身上没动,一时没有想到什么用途。 突然,脑子闪过一个念头,何不用这两万块钱来犒劳一下我这些辛辛苦苦干活的兄弟姊妹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一阵兴奋,摸起电话就打给我的内勤,告诉他通知业务部的全体人员,晚上集体会餐,我请客,请大家到皇冠大酒店去开荤。 安排完内勤,我接着就摸起电话打给皇冠大酒店餐饮处,预定了今晚的五桌晚餐,每桌按照3千的标准上菜,安排在大餐厅里。 每桌3000元的菜,五桌是一万五,然后每桌再上一千元的白酒红酒啤酒,两万正好。 弄完这些后,我心里很高兴,妈的,今晚我的兄弟们要吃一顿大餐开开荤了,到平时只能远观不可进入的高档酒店去开开眼界,也算扬眉吐气一把,这等于是曹丽请的客,等于是星海都市报请的客。 我悠然点燃一颗烟,慢慢吸着,边不经意摆弄着鼠标,登陆了扣扣。 浮生若梦不在,但是有她的留言,看时间是昨晚12点。 春梦了无痕 这么晚了,她留言说些什么呢?我凝神看去—— “客客……刚从梦里醒来……无法再次入眠,遂上网……心里很惊悚,很纠结,很自责,很惶恐……刚刚做了一个梦,一个荒唐的梦,梦里……竟然是和你在一起……你紧紧搂着我,我躺在你的怀里,闭着眼睛享受你的温存,感觉你的味道…… “第一次有这样的梦,第一次梦见和你这样亲热,我的心我的身都酥了,我不知自己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我不知自己是在人间还是在仙境,我不知自己是在享受还是在炼狱,我只知道自己的身心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那种感觉似乎要让我心碎,要让我堕入无底的深渊,我害怕惊恐这种感觉,可又无法去摆脱去拒绝…… “当我在这种可怕的梦境里睁开眼睛的时候,更可怕的事情出现了,我在梦里看到的你,竟然……竟然是易克,我倏地从梦里醒来,浑身大汗……我的心惊惧到了极点,我竟然会做这样一个荒唐的梦,我竟然会在梦到你的同时把易克当做是你…… “我内心极度自责和罪孽,我不该有这样的梦,更不该把易克当做是你……我心里无比痛苦,我无法入眠,我无法从这个梦里走出来,我也不想在你面前隐瞒自己的丑陋和罪恶,我只有选择告诉你,我不想欺骗你,可是,我还是在欺骗你……客客,我该怎么办?我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我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 看完浮生若梦的留言,我的心猛地一惊,昨晚我和海珠做的时候,其间不停幻觉自己在和秋桐做,而秋桐,而浮生若梦,竟然也会梦见和我亲热,和易克亲热,难道,真的是心有灵犀?biqikμnět 我的心酸楚难当,狠狠咬住嘴唇,打下了一段话:“若梦,不要自责,不必有罪孽,这只是一个梦,梦不等于现实,睁开眼,现实还是现实,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还是我们…… “生活和生命都在继续,明天的太阳依旧在升起,好好的勇敢地面对,让自己有一颗平静的安静的心,让自己在现实里努力快乐起来……不管你心里想什么,我都不会责怪你,我会理解你心里的想法,我会理解你的一切思维和意识。” 说完后,我退出扣扣,关了电脑,低头狠狠撕扯着自己的头发,闭上眼睛,陷入了难言的痛苦和纠结之中,此时,我心里同样感到很自责和罪孽,我不知该如何让自己的内心去面对海珠,去面对现实里的秋桐。 我一时不知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一时不知自己到底是一个如何卑劣如何无耻的人。 恍惚间,一个来自遥远天涯的声音在我耳边悠悠响起:“易克者,现朝扯皮翘楚、扯淡猛男、蛊惑精英也。国建五十九年,易公克宁州败退之际、鸭绿江游船上隔衣摸秋桐之后,于星海蜗居。其脑聪颖、其体壮健、其心柔软。身负硬实武功、盘踞不凡经销理念。有各类美女争相附体之功能、并无转身躲避之勇气,明里拒,其实暗纳也。客共冬儿、云朵、海珠先后欢伦。未竟之情尚久,定有秋桐。客公挟余力转征小雨,凡一月有余。客公欲拒还迎而小雨情意正浓,遂假借老李、老黎以辅之。且示普天共济之能,助总编辑于十八层之外,并欢享齐人之福,其意切切、其情浓浓、其愿跃然纸上、其望力透纸背…… 如是,街坊云: 矫健客公郎, 贯通能阴阳; 柔荑探出处, 竞逐真伪娘。” 声音渐渐远去,却犹自在耳边回响不息,浑然是一出现代《易克列传》。 蓦地醒来,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不禁惶然悚然。 想起这一年多来的流浪历程,想起意欲n次证明我来到天涯的止水流浪侠客和老顽童等顽强执着痴心诸公诸母,心中喟然,天之涯,海之角,到底何处才是我易克的灵魂安身安歇之处? 梦想中的人总是无所畏惧,天马行空,而我,身处现实,却没有携手心爱之人远走天涯海角的勇气和胆量。我没有,我不敢,我想都不敢去想,我实在是个胆小的伪君子。 现实,总是这样的无奈和无力,还那样的残忍和冷酷。 脑子里正在悲楚地扯淡胡乱意淫间,忽见秋桐推门而入,满面喜色,激动之神情溢于眼神。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想到刚才浮生若梦的扣扣留言,身体一阵冲动,仿佛昨夜的感觉又回到身心。 忽地,一股巨大的无地自容之感涌入脑海之中,我不敢看秋桐明亮清澈的双眸了。 “怎么了?什么事?”我看着秋桐,低头看着桌面,声音有些嘶哑。 说话的同时,我看到秋桐的手里还拿着一个信封。 “小猪有消息了!”秋桐高兴地说,同时扬了扬手里的信封:“这丫头给我邮寄了一个包裹来,是加拿大产的枫叶糖,同时,还附带有一封给你的信。” 说着,秋桐把信封递给我。 “哦……”我心情一振,接过信封,没有着急打开看,依旧看着秋桐:“小猪有消息了……她只给你邮寄了包裹,没有给你打电话?” “这丫头净玩新花样,一直没给我电话,在给我的包裹里也附带了给我的一封信,里面有她的电话号码,我刚才给她打了电话,刚聊了半天。”秋桐笑呵呵地说:“她很想念我们大家呢……电话里还特意问了半天你和海珠经营的旅游公司的情况,我简单告诉了她你们最近的经营情况,她听了很高兴。” “哦……”我点点头,打开信封,开始看小猪写给我的信。 “易大侠,么么哒。” 小猪的开头称呼依旧亲切,让我心中顿生热乎之感。 “来加拿大已有些时日,前段时间忙于新生活的安顿,一直没有来得及和大家联系,最近刚开始进入有序的生活,也开始和你们联系汇报我的情况……给阿桐邮寄了一个包裹,加拿大的特产枫叶糖,给大家尝尝,吃到枫叶糖,你们就会想起我…… “本想给你们打电话的,但还是觉得传统的写信方式来的更加亲密和亲切,于是在给阿桐的包裹里附带了给你的一封信……当然,也有给阿桐附带的信,信里有我的电话号码,阿桐看到号码肯定会先给我打过来的,我故意这么做的,我想先听到阿桐的声音……筆趣庫 “之所以单独给你一封信,没有给其他大家写信,是因为你是易克,你是独一无二的大侠,你可以代表的人太多……这么说,不是吹捧你易大侠,是实际的情况…… “先不说我在加拿大的情况,我先猜猜你和海珠经营的旅游公司,我想公司在你们的手里现在一定很红火,一定比我经营的时候好很多,公司里我原来的老人马也一定得到了你们非常好的照顾…… “当然,在阿桐收到包括和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也会问她的,我想事实一定和我猜想的是一样的……那就先感谢和祝贺你们喽……身在遥远的异国他乡,我很想你们,每一个白天和黑夜都想你们,想阿桐,想你和海峰,想海珠、云朵…… “你们那么一帮人在一起,多欢乐啊……想想就羡慕妒忌恨……海峰还好吧,他和云朵的关系进展到什么地步了?我既然已经离开,就会衷心祝福他们…… “下面说下我的情况吧,我现在学习和生活的地方已经全部安顿好,当然依照我的秉性,我不会一心一意学习的,我当然会在搞一个小买卖做,边学边赚钱嘛……其实这段时间之所以忙碌,主要还是做生意的事情…… “之所以给你大侠单独写一封信,是因为在我走之前你给我介绍了许晴……来到加拿大不久,我就和许晴取得了联系,晴儿姐姐是一个很好的女人,知性理性同时还有深藏于内心的感性,或许是生活给了她太多的东西,她有着一般女人所不拥有的成熟和内敛,教养修养气质非凡……她现在是一家教育集团的老板,主要开展华语教育,同时做一些中加文化交流的事情,每天很忙也很充实……筆趣庫 “在和许晴的交往交流中,我逐渐了解了她过去的一些事情,主要是情感方面的,我很吃惊很惊异很感慨于她的情感经历,也知道你和阿桐对她的过去有所了解…… “为了失去的爱情,为了自己的爱人和亲人的幸福,许晴远走异国,一直不曾回头,但是,我能感觉到,许晴的心里一直深深地刻骨铭心地在爱着她曾经的那个男人——江峰…… “江峰我不了解,也没见过,柳月我也不认识,不知是何等具有魅力的女人,让那个江峰如此不顾死活地痴迷,但从许晴隐约的叙述里,我能感觉到江峰和柳月的爱情是何等地感天动地可歌可泣,真情可以撼天,当然也撼动了深爱着江峰的许晴……我感动于江峰柳月的真情,也感动于许晴那种纯真无私的心底,爱情,真正的爱情,既可以是得到,也可以是放弃…… “由此,我想到了自己,想到了我和海峰,我自知自己对海峰的情感无法和许晴江峰相比,我没有到那个程度,也达不到许晴的境界,我充其量是自己抹杀了自己刚刚萌发的爱情的种子…… “同时,我又想到了你易大侠,想到了你周围的女人……懵懂之中,我不知道到底谁最后是你的晴儿,谁最后是你的柳月,虽然我说这话可能你不爱听,可能你现在自己也没有这种感觉,但是,女人的直觉都是敏感的,虽然我不知道你周围的女人对你都是怎么样的情感,但是,自从知道了晴儿和江峰柳月的故事,我一直执着地有这么一种感觉……” 看着小猪的信,我的心轻轻颤栗…… 情种 我继续往下看小猪的信: “其实我不希望你重复许晴江峰和柳月的故事,但是……但是现实总是让人无法自己无法左右的,我只希望你能善待周围每一个对你好的女人,不要伤害她们……假如伤害是不可避免的,那么,也要尽可能把这种伤害降低到最低程度…… “现在,你和海珠在一起,我是衷心祝福你们的,我希望你们能走到最后,也希望你能处理好和周围女人的关系,处理好女人们之间的关系,我不想说这些女人的名字,到底都有谁,我想你知道的,你心里比我清楚…… “我刚开始打理的生意,得到了许晴的鼎力帮助,我是很感激她的,我现在和她是知心姐妹,当然,我也要感谢你,感谢你给我介绍了许晴…… “许晴到现在一直是独身,我曾经问过她有没有想过重新去爱上一个人,她沉默了许久,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话,她说或许她会走入婚姻,但是她永远也不会再爱上另外一个人……她的话让我感到震惊,也甚为感动。 “由此,我又想到了你,你是一个情种,你周围喜欢你的女人实在太多,我差点也加入到这个行列,幸亏有海峰的出现,我才没有堕入歧途,我不知道你周围的女人们有几个是许晴这等痴心的,假如有,我会为她们感到悲哀,我不会祝福她们的…… “阿桐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最了解她的女人除了我没有别人,她会喜欢上什么样的男人我心里有数,当然,现实里的她如何抉择我心里也有数……我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现在正在发生什么,更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些什么,我只希望你能听懂我的话…… “有些话我不想讲得太明白,你是个聪明人,你不会没数,我还是那句话:不要伤害任何一个对你好的女人,妥善处理好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情感不能放纵,放纵不是自己解脱的理由…… “曾经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整天嘻嘻哈哈,那时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可是,现在,我脱离了过去的环境,身在棋局之外,此时的我或许感觉到了一些什么,或许是旁观者清,或许是当局者迷,或许这只是我的错觉,但我还是想和你说说…… “感悟于许晴的悲壮爱情故事,于是单独给你书信一封,如果我的话触动了你敏感的神经,还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是个讲话心直口快的人,不会拐弯……你就是介意我也不会在乎,我离你那么远,你能把我怎么着?有本事到加拿大来找我算账啊,哈哈…… “好了,到此为止,不说了,有空写信,不要打电话,我还是喜欢看书信,这是可以保留可以温存可以温故的东西,电话听完了就没了……我也是如此和阿桐说的,只不过我估计她忍不住还是会给我电话……就这些,不说了,代问海峰好,代问你身边我认识的女人们好!” 看完小猪的信,我的心里有些压抑,还有些惊悚,小猪是个直觉如此明晰的女孩子,远在加拿大,竟然也能感觉到一些东 筆趣庫西。 “看完了?”秋桐坐在我对过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看着秋桐:“想不想知道小猪信里都说了些什么?” 秋桐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你要是愿意告诉我,我就想知道,你要是不愿意和我说,我想也没用啊……” 我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然后把信递给秋桐:“你可以自己看的,看看吧。” “这个……”秋桐看着我,没有接信:“这是小猪给你的信,我能看吗?” “我批准你可以看,看吧。”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秋桐还是那样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接过信,低头开始看。我边吸烟边注视着秋桐的表情。 半天,秋桐看完了这封信,脸色有些绯红,还有些惶恐和不安。 秋桐抬起头,把信还给我。 “看完了?”我接过信。 “嗯……”秋桐应了一声,脑袋低垂下去。 “发表下读后感!” “我……我没什么读后感。”秋桐低语。 “没有?你可以有的!” “我真的没有。”秋桐抬起头,却不敢看我的眼睛,眼神闪烁着:“我……我其实不明白这封信里的意思,很多话,我看不懂。” 我看了秋桐半天,深深叹了口气:“傻孩子。” 秋桐看着我,眼神里带着迷惘和惶恐:“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傻孩子。”我重复了一遍。 “你……我……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是真的没有领悟到小猪信里有些话的意思……我宁愿……宁愿让自己傻,宁愿让自己领悟不透。”秋桐的语气含着几分纠结和苦楚,还有几分悲凉。 我不想再难为秋桐了,收起小猪的信,说:“小猪实在是个聪明的女孩,她实在对你是很了解……我们都是她的好朋友,她现在在加拿大过的好,我心里也很宽慰。” 秋桐的神色稍微平息了一些,点点头说:“嗯……收到她的包裹,和她打了一通电话,我心里也着实很宽慰……有许晴在那边和她作伴,我心里放心多了……孤身在外,有个伴总是不错的。” “是的。”我点点头,看着秋桐:“看到小猪说了没,她希望多收到我们的书信,而不是电话。”Ъiqikunět “嗯,我知道的……只是,刚才我实在忍不住了,才给她打了电话。”秋桐笑了。 “这年头,随着通信的发达,写信的人越来越少了,其实有些东西,电话是代替不了的。”我说。 “明白。”秋桐说。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我的内勤给我打来的,告诉我已经全部通知到大家了,晚上大家准时到皇冠大酒店去会餐,我答应着,告诉内勤提前20分钟过去安排下,我也提前去。 打完电话,秋桐看着我:“怎么?你们部晚上要会餐?” “是啊,我还没来得及和你汇报,”我说:“我今晚安排我手下的业务员到皇冠大酒店去打牙祭,大会餐,犒劳犒劳大家,同时也给大家鼓鼓劲,打打气。” 秋桐点点头:“哦……50个人到皇冠大酒店去会餐,要一笔不少的费用啊,这钱从你们部里的经费里出?” 我狡猾地笑了下:“不用动用我的经费,我拉了一笔2万的赞助,用这钱来犒劳大家。” “你拉了两万的赞助?”秋桐睁大眼睛看着我:“你是以业务部的名义拉的赞助?我怎么不知道?这样的赞助,你要先给我汇报的啊……” 我哈哈笑了下:“不是以业务部的名义,这笔赞助和我的工作无关,也我们部里的业务更无关……这是我私人名义得到的赞助。”ъiqiku “私人名义?”秋桐疑惑地看着我:“谁会给你私人的赞助,还是这么大的数额?” “这个……既然是私人的赞助,既然和工作无关,那就不告诉你喽。”我笑着:“你放心,我这笔赞助,绝对没有违反任何规定,绝对没有做坏事……既然有人给我私人赞助,说明我的人格魅力大啊,难道你不认为我有如此的人格魅力吗?” “呸——你就自吹自擂吧,我怎么就看不出你有这么大的人格魅力?”秋桐笑着说,却也不再追问我的赞助来源了。 “呵呵,你现在看不出,早晚你能看出来。”我说:“怎么样,晚上有空没?如果没事,欢迎秋老板赏光参加我们业务二部的集体会餐,我请你搓一顿。” 秋桐看着我:“是真心邀请我吗?” “自然是!”我说。 “那我就去,我晚上带着云朵一起去,可以不?”秋桐说。 “当然可以!”我说。 “那就谢谢你了。”秋桐说。 “该我谢你才是,大老板亲自莅临我们的酒场,这是我们业务二部全体人员的荣光,也是我的荣光啊……”我说。 “贫嘴——”秋桐嗔笑了下。 秋桐的笑总是那么动人,看到她一嗔笑,我的心一动,不由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发怔。 秋桐看着我的目光,脸色突然又绯红起来,神情有些扭捏,忙站起来:“好了,没事了,我先回办公室了。” 看着秋桐的背影离开了我的办公室,我坐在原地又发了好半天的愣。 晚上六点半,在皇冠大酒店的餐厅内,灯火辉煌,乐声悠扬,我的全部人马都到齐了,5个大餐桌正好坐满。 大家都是第一次来到如此高档的酒店吃饭,神情也言语间不免有些拘谨,东看西看,说话都不敢大声。 秋桐和云朵也来了,坐在我的左右两边,和其他8个业务员一桌。 开始上酒菜,大家看着满桌丰盛的酒菜,鸦雀无声,没人动筷子。 我这时站起来,拍了拍巴掌,大声说:“各位兄弟姊妹,今晚大家一起会餐,大家不要拘束,吃他娘,喝他娘,老子来这里就是上帝,就是客人,高档酒店又怎么样,这年头,只要有钱就是大爷,今天老子们来这里都是大爷,大爷们,放松点,不要这么老实……都给我活跃起来,都给我拿出大爷的派头。” 我如此一讲,大家都哄堂大笑起来,连站在一边的服务员也捂嘴笑着,秋桐皱眉看着我,云朵捂嘴偷笑。 餐厅里的气氛立刻就轻松了,大家脸上的神情都活跃起来。 呱唧呱唧 我接着又拍拍手掌,让大家安静下来:“哎——我还没说完,今天我们的聚餐,还邀请到了我们公司的老总秋总,秋总听说我们要搞会餐,十分高兴地接受了邀请,来和大家共进晚餐……同时一起来的还有我们公司的美女云朵主任……来,各位呱唧呱唧一下,欢迎秋总给我们做指示。” 立刻,掌声响起来,大家欢迎秋桐讲话。 我坐下,冲秋桐努努嘴:“来几句。” 秋桐冲我看了一眼,然后站起来,冲大家笑着:“业务二部的各位同仁,我和云主任很高兴很荣幸接到易经理的邀请来参加大家的聚餐,各位都是战斗在第一线的战斗员,平时工作都很辛苦,今天难得放松一下,很感谢易经理给了我一个和大家一次共进晚餐的机会…… “我一贯的宗旨就是拼命工作拼命玩,希望大家今晚吃好喝好,吃饭不谈业务,喝酒不谈工作,放下工作压力,尽情欢快吃喝,痛痛快快玩好……好了,我就说这么几句,祝大家今晚有个好心情!”biqikμnět 说完,秋桐冲大家鞠躬坐下,大家又鼓掌。 然后,我站起来,举起手里的酒杯,朗声说道:“兄弟姊妹们,放开肚皮吃,敞开胃口喝,今晚谁要说没吃饱喝好,明天我找他算账,但是要把把握好度,今晚谁要是喝醉了出洋相,明天我打他屁股……来——一起干杯!喝他娘的痛快——” 大家欢笑着一起举杯,我率先一饮而尽。 会餐开始了,餐厅里欢声笑语不断,我和秋桐云朵分别到各个酒桌去单独敬酒,看到大家开心吃喝的样子,我的心里很宽慰。 酒场正进行到酣处,一个女服务员匆匆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个纸条:“先生,刚才门外一个先生让给你的。” 我一愣,接过纸条,看着服务员:“什么样的先生?他人呢?”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伙子,把纸条给我让我转交给你之后,他就匆匆下楼走了。” “哦,好,我知道了。”我点点头,然后和大家一起喝完杯子里的酒,接着放下杯子走出了餐厅,在门口往两边看了看,没看到任何熟悉的人。 我走到走廊的一个角落,打开纸条,一看上面的内容,心里倏地一紧。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白老三正在你隔壁的豪华包间里喝酒。 白老三在我隔壁喝酒,我靠,他妈的,这狗日的怎么也来了? 我皱紧眉头看着这纸条,这上面的字迹我不熟悉,完全陌生。 想起刚才送纸条的那位先生,他是谁?这纸条的内容是他写的还是别人写的?这纸条是他的意思还是别人让他送来的?如果不是他的意思,那么,安排他送这纸条的人又是谁?这个人怎么会知道我们今晚在这里会餐,又怎么会知道白老三就在我的隔壁? 我的思路逐渐汇集到一个人身上,此人必定就是那个几次给我暗中提示和启发的神秘人,这个神秘人到底是谁呢? 我冥思苦想了片刻,来不及多想,又回到现实,白老三就在我隔壁,这个纸条的用意显然是要提醒我加强戒备注意提防。 想到秋桐就在这里,我的心里不由警惕起来。 今天大家正在这里欢畅聚会,我不能因为白老三在隔壁就败了大家的兴,我必须要回到大家中间去和大家欢聚。 想到这里,我将纸条撕碎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又回到餐厅。 回到餐厅的时候,秋桐正边和大家碰杯笑谈着,眼睛边不停地往门口边扫视,显然我刚才出去她注意到了。 我冲秋桐笑笑,然后走到秋桐身边,拿起酒杯。 秋桐看着我,低声说了一句:“怎么了?” 我若无其事地一笑:“没什么啊,出去接了个电话。” 秋桐看着我闪烁的眼神,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我接着大声对大家说:“今天这么好的气氛,这么好的场合,都是因为我们的大领导来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大家都点头笑着:“是啊,哈哈……” 秋桐看着大家笑了:“哪里,不能这么说,如此好的气氛是因为大家在这里,我不过是借了大家的光而已。” 一位40多岁的老兄看着秋桐说:“秋总,说实在的,我在很多单位打过工,像你这样如此平易近人的老板实在是少见,你这么高的领导能和我们这样的人在一起碰杯喝酒,着实让我们感动。” 秋桐听了,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顿了顿,说:“这位大哥,不要这么说,我们都是在一个公司做事的同事,工作上我们是同事,只是工作岗位不同而已,工作之外,我们是兄弟姊妹,我们是一个大家庭的兄弟姊妹…… “这个世界上,人可能有能力大小不同,但没有什么高贵低贱之分,在我的眼里,大家都是平等的……抛开个人能力,大家从事的职业,绝对是没有贵贱之分的。” 大家凝神看着秋桐。 我接过秋桐的话:“秋总说的好,是的,无论我们从事什么职业,只有岗位的不同,没有贵贱之分……送报纸难道就低贱吗?揽业务难道就低贱吗?扫马路难道就低贱吗?现在很多洗碗工扫马路的还是大学生学历的呢。大学生怎么了,只能做白领吗?我从来以为,那些当农民和泥瓦工的在人格上并不比从事其他职业低贱或见不得人。一句话,没有贵贱之分的职业,也没有有贵贱之分的人,只有贵贱之分的人品…… “社会总是需要各行各业的人,没有农民,我们就没有饭吃;没有泥瓦工,我们要住在哪里?难道要露宿街头吗?那会挤不下的!没有老师,中国人就完了,没有文化素养,就更别说超越世界顶端了。没有扫马路的,那也完蛋了,中国会排列在世界第一位成为垃圾国家。” 满桌的人都笑起来,频频点头。httpδ:Ъiqikunēt 秋桐笑着点头:“易经理说的好,是的,没有贵贱之分的职业,也没有有贵贱之分的人,只有贵贱之分的人品,不管从事什么职业,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社会这个大家庭里哪一行也少不了。 “我认为只要一个人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最棒的职业。要想不被别人看轻,首先自己不要看轻了自己…… “每个人都渴望成功,那么,我们先从探索自我开始,现在就开始,掌握自己的人生职业的方向。所以,我相信职业是没有贵贱的,每个人只要自己努力了,就问心无愧…… “我们所从事的行业或许有些人会瞧不起,但是我们绝对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你看不起自己,别人又如何看重你?你看得起自己,别人才会看得起你!所以我们要大声骄傲地说:我靠自己的劳动靠自己的双手来实现自己的价值,赚取自己的所得,我们最光荣!劳动者最光荣!”筆趣庫 大家不由鼓掌,频频点头。 我举起酒杯:“来,各位辛勤的劳动者,为我们自己干杯,为劳动者干杯!” “干——”大家一起举杯。 喝完这杯酒,一个小伙子看着我说:“易经理,我不想干一辈子业务员,我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我想干到你的位置!” 我说:“没志向的家伙,你就这点理想啊,干到我这个位置算个鸟啊,你要超过我,干到我领导的位置才算是有一点志向……假如干到我这个位置就算是改变命运的话,那我告诉你,你玩了,你的命运就是做一辈子业务员。” 大家都笑了,小伙子说:“易经理,你是我崇拜的偶像啊,我觉得能到你的程度就已经是大大改变命运了。” 我说:“没出息,你再说这话,我罚你3杯酒,灌趟你……” 小伙子哈哈笑着,吐了吐舌头,不说了。 秋桐看着大家微笑着:“套用易经理在给大家培训时说过的一个道理,我想说,人的命运虽然说是天生的,但是,并不是不可以改变的,特别是在人生的奋斗方面…… “我的看法是,改变命运,先要改变内心,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固然是件好事,但不可只追求表面形式上的改变,应该先要改变自己的内心。只有改变了自己的内心,才能真正地改变自己的命运,否则只能是越改变命运越坏,有什么样的看法,往往就会有什么样的命运。” 我接过来说:“每个人都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每个人都想得到自己先要的幸福,可是,大家想想,你们眼里的幸福是什么呢?” “在我看来,有钱就是幸福,有了钱,我什么都可以得到!”另一个业务员说到。 我笑了:“在你眼里有钱就是幸福,那是因为你现在缺钱,那是因为你现在所处的环境你才这么说,其实,对于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年龄和人生阶段,对幸福的理解都是不同的…… “我们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对幸福的理解不能仅仅用钱来衡量,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钱买不到的,比如爱情,比如健康,比如快乐……我们为什么而奋斗?为理想啊,为大家心中各自不同的理想,其实,真正的幸福并不是实现理想的时刻,而是在为理想而奋斗的过程之中。” 大家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秋桐的眼里带着赞许的目光。 哥陪你 我继续说:“各位都是做销售的,那么,我问你们,销售是什么?你们谁来回答我?” 大家互相看了看,一个业务员说:“销售就是把我们手里有形的无形的产品卖给客户!” 我说:“错,你的理解还停留在销售的起步阶段,跟着我干了这么久,怎么还如此不长进,罚你一杯酒,来,喝!” 大家都哄笑起来,我举起酒杯:“来,兄弟,哥陪你一起喝,喝掉!” 喝完这杯酒,业务员看着我:“易经理,那你说,销售是什么?” 我说:“大家记住,销售就是销自己,销售就是信心的传递,情绪的转移,、销售就是付出,付出皆有回报,销售就是交朋友,朋友越多销售的结果越好,销售的成功就是人生的成功,成功永远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当然,销售还需要不断寻找和创造机会,持续坚持才能抓住抓住销售机会…… “大家做销售,想成功,还要记住我下面的几句话:一定要做自己喜欢并擅长的事情,如果你不喜欢现在所做的职业,那么你就不要做,但是如果你喜欢,那么,你就要认真去做。 “还有,要时刻保持学习的心态,学会创新求变,认准了的事情就去做不跟风,不动摇,少许诺,多兑现,学会帮助别人,成就自己,做每一件事都要努力把事情做到极致。我说的这些,都是职场成功的金科玉律,看似简单,但关键是,说到容易做到难。” “易经理所说的都是实在话,我听了也很受益。”秋桐笑着说:“我觉得这些道理不仅适用于职场,说不定还会成为一生的良方。” 我笑了,看着大家说:“看,我的上司表扬我了,表扬我就是表扬你们啊,你们得为我感到骄傲和自豪,来,我提议,各位一起来敬秋总一杯酒……祝我们美丽的老板越来越漂亮。” 大家笑着举杯:“来,敬敬爱的秋总一杯酒。” 秋桐含笑看了我一眼,又看着大家,痛快地喝了这杯酒。 然后,我和秋桐又到别的桌给大家敬酒,每到一桌都发动大家一起敬秋桐一杯酒,秋桐也总是爽快地和大家干杯。 一圈下来,我和秋桐回到自己的酒桌坐下,秋桐的脸色喝得有些微红,对我说:“好啊你,发动群众都领导,我今天要是喝多了,罪魁祸首就是你……” 我呵呵笑着:“没事,我看你的酒量再喝半斤都行,看不出,你的酒量还真不错。” “喝酒要看心情,看场合,看和谁喝。”秋桐抿嘴看着我笑了下,接着说:“我今天喝了不少了,不许再发动你的人给我喝了,不然,我可真的要喝多了。” “那好吧,暂时放你一马。”我哈哈笑起来。筆趣庫 这时,宴会厅里热闹起来,大家都开始分别交叉喝酒,干杯谈笑声一片。 秋桐悄声和云朵说话,似乎在告诉她小猪来信的事,云朵看起来很开心。 我这时脑子里冷静下来,又想起那个纸条,想起隔壁的白老三,这个狗日的在我隔壁,让我心里有些不大得劲。 我起身出了餐厅,站在门口看着走廊。 刚站了一会儿,隔壁的包间房门打开,走出了阿来。 阿来看到我,咧嘴一笑:“哟——易克啊,我正要奉老板之命去请你呢,你倒出来了,也好,不用我进去叫你了……来吧,白老板要见见你……” 我一听,我靠,妈的,白老三果然知道我在隔壁喝酒,知道我带着我的人在这里聚餐。 其实白老三知道我也不觉得奇怪,这么多人在这里闹哄哄的,一问就知。 幸亏我出来了,不然阿来要是真的进去叫我,让秋桐看见,岂不是要起疑心,引起她的不安。 我点点头:“好,既然白老板如此盛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阿来说:“少给我咬文嚼字,白老板没请你,是让我通知你过去面见。”https:ЪiqikuΠet 我不再理会阿来,跟随他进去了隔壁的包间。 进门一看,里面烟雾缭绕,坐满了人,当中坐着白老三,两边坐着四大金刚白老三的保镖张小天,阿来一屁股坐下,他身边还有个空位。 白老三看到我,呲牙一笑:“哟——易经理啊,真巧,我们在这里见面了……听说你在这里犒劳你的部下,很巧,我也正在这里犒劳我的部下,我们真有缘分啊,想到一起来了……看来,我们有缘分啊……” 我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白老三说:“来呀,给易克看座。” 阿来一指旁边的空座:“坐吧,易克!” 白老三说:“这怎么行,这不是冬儿的座位吗,咦,刚才只顾喝酒,没注意到冬儿,她去哪里了?” 白老三的保镖看着白老三说:“冬儿刚才悄声对我说了下,说公司财务那边有事找她,她先回去了。” “哦……是这样……那好吧,易克,你就坐这里吧,坐在这里,或许你会格外有感觉哈……”白老三带着嘲笑的目光看着我。 我一笑,接着就坐在冬儿空出的座位上,看看四周:“白老板的精英都在这里啊,难得和各位大侠一起喝酒,幸会啊!” 白老三咧嘴一笑:“那就喝吧,来,你们每个人都先给易克喝一杯……来啊,倒白酒!” 服务员很快给我换了和他们一样的杯子,一两的,倒上了白酒。 阿来坐在那里先举杯:“来,易克,不打不成交,看你也算是个英雄,喝一杯!” 我看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动物,说:“英雄不敢当,只要不做让人使唤的狗熊就好了。” 阿来一听,眼睛一瞪,接着咽下了一口气,举杯就喝光了杯中酒,我也喝光了。 然后,大金刚举起了酒杯,要和我单挑。 我看着四大金刚:“四个一起来吧,不用单挑了……我喝四杯酒就是……” 大金刚看看白老三,白老三点点头,于是我接连喝了四杯酒,四大金刚也都干了。 接着,白老三的保镖举杯站了起来,带着尊敬的口气:“易经理,我敬你一杯酒!” 我也站了起来,看着保镖:“看你倒是一条汉子,可惜啊……” 说完,我举杯就喝,保镖神色微微变了下,接着也喝了。 下一个轮到张小天了,我看着张小天,笑了:“张总,老熟人了,我们喝几杯呢?” 此时,我的酒已经有些上头了,但还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大脑。 张小天勉强笑了下:“既然你和大家都喝一杯,我们也喝一杯就好了……我敬你吧。” 我看着张小天:“好吧,那就一杯。” 和张小天喝完这杯酒,我看着白老三:“白老板,还有什么花样吗?” 这会儿,我和这帮人喝了7杯,7杯就是七两,加上我在那边和业务员喝的酒,加起来已经接近1斤半多了,我很少喝这么多酒,胃里火烧一般难受,但是我牢牢记住自己不能在白老三面前醉倒,我必须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虽然如是想,但是醉意还是难以掩饰。 白老三看着我,点点头:“易克,果然好酒量……我佩服你喝酒的豪爽劲,不过你刚才这话说的不对,什么叫还有什么花样啊,我可是热情邀请你过来喝酒的,今晚我和你都在这里犒劳自己的下属,我邀请你来和我的下属喝酒了,来而不往非礼也,难道你不想邀请我过去你那边和你的下属喝杯酒吗?” 我晃晃脑袋,笑笑:“谢谢白老板的好意,心意我领了,不过我那边人多,50多人,白老板要是像我这样一人喝一杯,如何能受得了?我看还是免了吧。” “哎——易经理这话我不爱听,你这话分明是不欢迎我过去尽尽我的礼节嘛,我可以有教养讲礼貌的人,你既然来了,我不过去怎么说的过去呢,我看我还是要过去的。”白老三笑眯眯地说。 我当然知道白老三没安好心,他要是过去,不知要出什么鬼花样,会搅乱了今晚大家的聚餐,更何况秋桐还在那里。 我于是说:“我是从白老板的身体健康考虑,既然白老板有此心意,那我就在这代受吧……我代表我的业务员来敬你白老板一杯酒。” 说着,我举起酒杯,想尽快应付完白老三回去。 白老三摆摆手:“免——易经理代劳使不得,不过,你刚才说为我的健康考虑,我倒是很感动,难得你对我如此一片孝心……如果不需要我过去,真要代酒,那也可以,不过你不行。” “你要怎么样?”我说着放下手里的杯子,警惕地看着白老三,心里有些紧张。筆趣庫 “怎么样?”白老三摇头晃脑地说:“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我想这酒你不能代,你没资格,你算老几,你也配和我喝酒?要代的话,也该要你那位美女上司过来代……秋桐大美女不正在隔壁吗,你回去吧,叫秋桐过来,我要和她喝几杯……哎——这小美女啊,老子很久没见她了,想死老子了。” 我一听,心里怒火上升,这个狗日的流氓,他的真实嘴脸和意图终于露出来了,我当然不会让秋桐过来面对这个禽兽,面对这帮人渣。 借着醉意,我霍地拍案而起,两眼冒火看着白老三,怒骂道:“白老三,别给你脸你不要脸,你算个什么东西,就你这龟孙也配让秋总和你喝酒。” 此时我借酒壮胆,火气上涌,直接冲白老三翻脸了。 白老三闻听我此言,脸色倏地就变了,阿来和四大金刚见白老三脸色一变,立刻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一副随时要动手的样子。 席间的气氛立刻就紧张起来,变得剑拔弩张。 两个底线 此时,我心中坚持着两个底线,第一底线是绝不能让白老三染指秋桐,第二底线是绝不能让白老三的人伤害隔壁欢聚的业务员,为了这两个底线,我不惜一战。 当然,我心里清楚,此时单枪匹马的我想战胜阿来领衔的白老三手下诸人,实属不易,取胜的希望微乎其微,别的不说,单一个阿来就够我应付的。 我边和白老三对峙,心里边急速想着对策,此等情况下,硬拼不是上策,否则,不但自身难保,还保护不了其他人,于事无补。可是,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白老三显然被我刚才的那番话惹怒了,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看着我:“兔崽子,敢和我这样说话,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是不是?老子今天把你叫过来喝酒是给你脸,但是你既然不要脸,那老子也就无须对你客气了…… “今天老子要不卸下你一只胳膊,你就不知道我叫白老三……告诉你,老子今天不但要卸了你的胳膊,还要砸了你的场子,还要让你那位美女上司过来陪老子。”筆趣庫 白老三话一出口,阿来四大金刚立刻显得跃跃欲试,似乎只待白老三一声令下,就会立刻扑上来卸了我的胳膊,然后去隔壁砸场子,然后把秋桐拉到这里来陪白老三喝酒。 白老三的保镖此时却显得十分淡定,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只手不停反转把玩着手机,眼神沉静地看着我,嘴角忽而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保镖此时的表现让我感到迷惑,我不知他此时为何如此淡定,还有,嘴角那一丝笑意又是何意,我从来没有把他当做朋友,一直把他当做白老三的走狗,一个强劲的对手。 然而,保镖的淡定却在此时的紧张时刻忽而让我脑子里有了一个念头,我的脑子忽然开始冷静镇静下来,一个声音开始提醒我:冲动是魔鬼!是的,冲动是魔鬼,特别是在喝酒的情况下,特别是在面对这群禽兽的情况下。 我突然开始大笑起来,笑得十分轻松,十分开怀,十分爽朗。 我猛然爆发出的大笑让屋内的人不由都一愣,阿来和四大金刚面面相觑,张小天坐在那里瞪眼看着我,白老三也略微显得有些意外,保镖则依旧淡定地坐在那里,嘴角又掠过一丝笑意。 “易克,死到临头了,你笑个鸟啊!”阿来忍不住了,看着我说。 “你他妈的笑什么,诈尸啊!”白老三似乎被我笑得心里有些发毛,冲我叫道。 我不理会他们,还是笑个不停,好半天才停住,然后一屁股坐下,自顾拿过酒瓶,自顾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起来,神态显得十分悠然。 “白老三,你果然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低级动物,我看你的智商和你的手下高不到哪里去……就你这样的,也配当老大,我呸——”我边喝酒边看着白老三轻松地调侃道。 “老大,这小子敢这样骂你,我看不和他废话,直接废了他算了。”阿来忍不住了,看着白老三说。 白老三一双阴冷的眼睛看着我,没有理会阿来的话,似乎想从我的眼里看出些什么。 阿来以为白老三没听见,又重复了一句。 这时,保镖突然附在白老三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声音很小,除了白老三,没人听到他在说什么。 保镖说完,又恢复了常态,坐在那里保持淡定。 白老三的眼神突然一颤,接着又是一亮,眼珠子滴溜溜开始转悠,突然冲着阿来大喝一声:“住嘴,马尔戈壁的,这里是老子说了算,有你说话的份?闭上你这张破嘴!” 阿来被白老三这么一通怒骂,脸色变得有些发白,又有些发红,煞是难看,十分尴尬,闭口不言了。 白老三骂完阿来,继续用阴冷的目光看着我,眼里多了一份探寻和困惑。 我不知道保镖刚才到底和白老三低语了什么,我对此很好奇,此后相当长的一个时期,我不时琢磨着当天晚上保镖对白老三低语的内容,但一直未能知晓。直到一个偶然机会的出现,我才恍然大悟。 此时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大笑之后我该做什么,我只是用大笑来麻痹白来三,来让自己摆脱被动的局面,后面的事情,我只能随机应变,看事情的发展而定。 我注视着白老三阴冷狡诈的目光,脑子里快速思考着对策,既然走到这一步,就要继续走下去,至于下一步该怎么走,我要看白老三的反应。 保镖对白老三的低语属于意外的小插曲,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利用一下。 “嗯……”半天,白老三终于放了一个屁,鼻子里重重嗯了一声,然后开口说话了,声音不紧不慢:“易克,易大侠,易经理,看来,今晚你是有备而来,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我在你隔壁喝酒,是不是?” 我脑子里迅速反应过来,做醉醺醺状不假思索地说:“妈的,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快就上头了……白老板到底是聪明人,看来经我提醒这会儿智商又提高了很多……不错,今晚白老板一到隔壁来吃饭,我就看到了…… “我之所以到你的房间来给各位喝杯酒,并不是阿来叫来的,而是我自己来的,只是正好在门口遇到阿来而已……其实呢,说是我自己来的也不正确,确切地说,应该是秋总叫我来的……至于白老板说我是不是有备而来,我不否认,也不承认随你怎么认为好了。” “哦,你是说你过来喝酒,是秋桐……老总叫你来的?她也知道我在这里喝酒?”白老三今晚喝的也有些多,讲话舌头根子有些发硬。 “废话,秋总是我的上司,和你白老板也不是陌生人,我一发现你在隔壁吃法,立刻就给秋总汇报了,要是没有秋总的许可,我怎么会主动来这里给你们各位喝酒呢?”我信口开始胡侃起来。https:ЪiqikuΠet “胡扯……既然秋桐知道我在这里喝酒,既然秋桐和我是熟人,她怎么不亲自过来,怎么会安排你过来?”白老三一副半信半疑的神态。 我皱皱眉头:“这个,我该怎么说呢,按照我的想法是秋总是不屑与你们这群粗人喝酒的,当然,秋总是怎么想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是看到秋总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就神态自若地告诉我,让我过来给你们大家喝杯酒。” “电话?什么电话?秋桐给谁打的电话?”白老三看了保镖一眼,接着又瞪眼看着我,追问道,神情显得有些紧张。 我继续信口开河:“我哪里会知道,秋总和谁打电话,她用得着告诉我一个下属吗?反正她就是很不以为意的样子让我过来喝酒。我呢,既然领导有吩咐,自然当从命,我刚才想了,既然秋总吩咐我来这里,她自然是不会再过来的。 “所以,刚才你说让秋总过来,我自然是要数落你几句……其实我这也是为你好,你和李老板都是朋友,秋总和李老板的关系我想是你很明白的,我不想让你和李老板为敬酒这点小事失了和气。” 我一提起李顺,白老三的神情显得更加紧张了,两眼不由睁大了,看着我:“易克,告诉我,李顺在哪里?秋桐是不是给李顺打的电话?” 我两手一摊:“无可奉告,一来我不知道李老板在哪里,二来秋总和谁打的电话,我的确不知……再说了,你和李老板是朋友,李老板在哪里,还用得着问我吗?不过,有一点我想我能猜到,既然你白老板一直挂念着李老板,李老板相比也会一直想着你……” 这时,大金刚插话了:“白老板,不要听信这小子的一派胡言乱语,我看他纯粹就是在诳你,什么李老板,李顺那龟孙早就不知道藏到那个兔子窝里了,这小子是搬出李顺来吓唬你呢。” 白老三的眼睛快速眨着,又瞟了一眼保镖,然后突然抬手冲着大金刚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接着就破口大骂:“我草尼玛,怎么说话呢?李老板是我的好朋友,你怎么敢当着我的面如此说李老板,我看你是他妈的活腻了。” 大金刚挨了一巴掌加一顿臭骂,捂着脸不敢做声了。 骂完大金刚,白老三继续用狡黠的目光打量着我,仿佛是要从我眼里看出我刚才一番话的真假。 我此时继续做酒醉状,又喝了一杯酒,然后摇头晃脑地说:“白老板,刚才我在那边和业务员们喝了不少,刚才在你这边又喝了这么多,酒有些大了,讲话有些不着边际,有些不大礼貌,口无遮拦,刚才我是不是骂你了? “哎——你是老大,大人要有大量,要胸怀宽广,不许生气哦……其实就是冲你和李老板的交情,我也是该对你客气些的,李老板要是知道我今晚喝醉了骂你,他会责骂我的,改天你见了李老板,可不要提起这事告我状哦……”ъiqiku 白老三眉头紧锁地看着我,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 我不理会白老三,继续自斟自饮,嘴里边喃喃地说着:“不错,好酒,好酒。” 白老三的眉头锁地更紧了,举起杯子自己喝了一口,然后点燃一颗烟,猛吸起来,眼睛依旧死死盯住我。 看了我半天,白老三的目光转向了张小天,直勾勾地看着他。张小天看白老三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神色显得有些紧张和惶恐,急忙低下脑袋。我想此时张小天也不知道白老三为什么这样看他,但是他或许是做贼心虚,所以才会如此神态。 我的心里此时很紧张,我不知道白老三到底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酒后吐真言 突然,白老三猛地站起来,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酒杯狠狠摔到地上:“啪——”酒杯摔得粉碎。 “马乐戈壁!活见鬼了!”白老三不明不白地狠狠骂了一句,接着抬脚就往外走,边继续说:“走——” 白老三一走,其他人忙跟着站起来往外走,我坐在那里没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走到我跟前的时候,白老三停住了脚步,我站起来,摇头晃脑看着白老三:“白老板,怎么……怎么要走啊,这酒还没喝完呢……来,我代李老板给你喝一杯好不好?” 说着,我端起一杯酒。 白老三抬手就冲我手里的杯子打过来,我做毫无防备状,手一松,杯子直接被白老三的手打中,直接飞了出去,正打在张小天的脸上,一杯酒泼洒了张小天满脸。 张小天哎哟一声惊叫,忙掏出纸巾擦脸。 白老三冷冷的目光看着我,阴森森地说:“易克,我不知道你今晚是真喝醉了还是假醉,不过看你确实喝了不少酒,我宁愿相信你是真的醉了……你刚才放的那一通屁话,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不过看在你醉酒的份上,我宁愿相信你酒后吐真言。” 我的身体晃动了几下,舌头有些发硬,说:“屁话……谁说我喝醉了,我还能至少喝一斤,我的酒量大得很……我刚才说什么了?我说什么了我?我可什么都没说…… “不过你要是硬说我说了什么,那我告诉你……我刚才说的都是假话,我蒙你玩的……哎——白老板,不要走嘛,我们还没喝酒呢,我还要代李老板和你喝上三杯酒呢。”ъiqiku 说着,我的脚下踉跄了一下,有些站立不稳的样子。 “看来他是真的喝醉了,和一个醉汉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他刚才的话,确实可能是酒后真言……还是宁可信其有的好。”保镖这时又在白老三跟前说了一句。 白老三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推开我:“易克,老子今晚还有事,不和你玩了……老子要走了,不过临走之前我告诉你,今晚老子看在李老板的面子上暂且放过你,也不砸你的场子了,但是你给我转告李老板,我很想念他,让他不要辜负老朋友的挂念,有空出来和我喝茶叙旧…… “还有,你告诉他,星海的天下是老子的,是我白老三的,一山不容二虎,星海姓李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大家都是朋友,做个明白人最好。” “哦……一山能容二虎,星海姓白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好,要是我能见到李老板,我一定转告他……” 白老三眼睛一瞪,又要发火,这时保镖拉了他的胳膊一下:“白老板,何必和一个醉鬼计较,来日方长……目光宜长远。” 白老三狠狠咬了下牙根,怒吼一声:“走——” 说着,白老三带着众人扬长而去,保镖走在最后,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又冲我露出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然后擦肩而过。 白老三一行刚出房间,我的脑子迅疾清醒过来,立刻跟出房间,目送白老三他们下楼出了酒店。 然后,我的心彻底轻松了,长出了一口气,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然后回到餐厅。 餐厅里正喝得热火朝天,热闹非凡,秋桐正边和大家谈笑边不停地往门口观看,眼里的神情有些不安。看到我进来,秋桐的眼神闪过一丝安慰。 我进了餐厅,在墙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突然浑身感到疲惫。 我坐在那里,边看着大家喝酒聊天边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想着今晚和白老三的对话,想着保镖和白老三低语的情形以及冲我那诡异的一笑。 今晚险象丛生,大好的欢聚场合差点就被白老三给搅了,秋桐也差点被白老三叫过去遭受羞辱,幸亏我借酒发疯的一番胡言遏制了白老三,当然,我不知道保镖对白老三低语的内容是不是也起到了什么作用,不管保镖的用意如何,但似乎的确起到了一些效果,或许,保镖对白老三的低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我不相信保镖是在帮我,他是白老三的心腹和爪牙,他不会为我着想的。 那么。保镖在关键时刻到底对白老三说了什么呢?我不由皱眉苦思起来。 这时,秋桐站起来向我走过来,我看到秋桐走过来,于是站起来,冲秋桐一笑。筆趣庫 “刚才这么久,你去哪里了?”秋桐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我。 “喝得有点多,到外面的阳台去吹了吹风。”我咧嘴一笑。 “撒谎,我刚才到外面的走廊和阳台转了一圈,根本就没看到你……”秋桐看着我,皱了皱眉头:“你这会的酒气比刚才大了很多,是不是又出去喝了不少?和谁喝的?” 谎言被秋桐揭穿了,我有些脸红,说:“嘿嘿,刚才在其他包间遇到一个熟人,过去喝了几杯……我怕你训我,就……” 秋桐嗔怪地看着我:“看你,自己还要求大家不要喝醉,结果你自己带头喝多了……” “嘿嘿……我没事……我酒量大。”我说着,脑袋有些发沉,喝下去的白酒开始上头了。 “不要再喝了,我看大家也喝得差不多了,适可而止,结束吧。”秋桐看着我。 秋桐的脸色有些红,看起来也有些醉意,但似乎还保持着几分清醒。 “好,你去告诉服务员,上饭,不喝了。”我把手一挥,带着命令的语气。 秋桐闻听,竟然就真顺从了,接着就转身过去吩咐服务员上饭,然后我和秋桐走到酒桌前,秋桐对我说:“来个结束语吧。” 我点点头,冲大家挥挥手,大声叫着:“安静……各位。” 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我。 我举起酒杯:“来,各位,今晚最后一杯酒,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晚的酒到此为止,大家一起干掉,然后……吃饭,吃饱饭,大家明天还得继续干活……来,干——” 大家一起干了最后一杯酒,然后服务员上饭,大家吃饭。 酒足饭饱,大家纷纷散去,我和秋桐云朵最后走的,结完帐,一起出了酒店。 “我送你们二位美女回家。”我醉意有些浓,边说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云朵直接上了前排,我和秋桐自然要坐后排。 我先让秋桐进去,然后跟了进去。 云朵告诉出租车自己要去的地方,按照路线,先送云朵。 出租车在城市初冬的夜色里穿行,十月底了,天气日渐冷了起来。 大家坐在车里,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默默地想着心事,又似乎都喝得有些醉意。 我脑袋继续有些发沉,不由往座位后背一靠,同时把左手随意放在了座位上。 蓦地,我的手掌外侧碰到了一个柔软嫩滑温热的东西。 我的脑子一个激灵,这是秋桐的手,我的手无意中触摸到了秋桐的手,虽然只是轻微的接触,但的确是秋桐的手。 我的心跳起来,身体一阵触电般的感觉,手放在那里没动。 我分明感觉到秋桐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动了动,脱离了和我手的接触,却似乎没有走远,还放在座位上。 我的心继续跳动不止,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怎么,手掌突然就轻轻向里移动了下,手心正好覆住了秋桐的右手手背…… 覆住秋桐手背的一刹那,我的心猛烈剧烈跳动起来,几乎就要把我的心脏击穿。 我的手一动也不敢动,就这么覆在秋桐的手上,大手覆小手。 分明感到了秋桐的手在发颤,变得有些冷,似乎充满了局促和惊惶。 此时此刻两手的接触,似乎别有意味,似乎充满了某种暧昧和感觉,似乎在传递着某种东西。Ъiqikunět 这时,出租车里的收音机传来一阵歌声:“我想握住你的手,为你蓄一海的温柔,你是我所有的所有,我为你分担所有忧伤,我为你承担所有悲凉,今夜有相思的青酒在发酿,用泪花勾兑,酿出的就是你我相思的苦酒……” 歌声沧桑而忧郁,恰如我此刻的心情。 我侧眼看了下秋桐,夜色里,秋桐正侧脸看着窗外,嘴角紧紧抿着,似乎在压抑自己内心的复杂感觉。 不知歌声是否也打动了秋桐,或许刺激到了她什么,她的手突然一动,想抽回去,我本能的用力压了下,她没能抽出。 稍微停顿片刻,她又开始往回抽手,我又压了一下,还是没能抽出。 秋桐不再试图往回抽了,转过脸开始看着我,眼神明亮而清澈,一眨不眨地直直地看着我。 面对秋桐目光的直视,我的心突然就开始发虚,不敢看秋桐的眼睛。 “你喝多了。”秋桐用只有我和她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或许,我们都喝多了。” 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巨大的羞愧,仿佛刚才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蓦地想起了海珠…… 不由自主,我收回了自己的手,秋桐把手抽了回去,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目光又看着窗外的夜色。 不再言语。 我的心稍微平息了下来,心中愧疚难当,我觉得自己不但对不住海珠,也亵渎了秋桐的纯洁。 我分明感觉到了自己的狼狈和无耻,还有猥琐和下作。 一会儿,车子到了云朵的住处,云朵和我们告别下车,出租车然后直奔秋桐家的方向。 快到秋桐家的时候,秋桐让司机停车,然后对我说:“下车走走吧,清醒一下头脑。” 我点点头,付了钱,然后和秋桐一起下车。 初冬的夜晚有些清冷,下车后,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最脆弱 我们一起沿着人行道往秋桐家的方向走,周围很静,偶尔有一辆汽车驶过。 我们都没有说话,默默地走着。 终于,我首先打破了沉默:“刚才……对不起……我……我……” 秋桐站住,看着我,眼神里带着难言的挣扎和苦楚,还有无语的纠结和矛盾,看了一会儿,说:“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喝多了……其实,我也喝多了。” 我低下头。 秋桐沉默了一会儿,说:“易克——” 我抬起头看着秋桐,夜色灯影下,秋桐的面容分外娇媚和楚楚。 “我在——”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秋桐深深地呼了口气:“易克,我想问你,男人什么时候最脆弱?” 我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秋桐说:“为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 秋桐说:“你是害怕触动自己内心最敏感的神经,是不是?” 我说,”我说了,我不知道……我想,虽然你问我这个问题,但是我想你大概会知道答案,你之所以要问我,要么是想验证自己的想法,要么是想探究我此刻的内心……但是,我不会告诉你的。” 秋桐平静地看着我:“易克,你不敢直面自己。” 我说:“不要问我这个问题,你呢,你敢直面自己吗?”httpδ:Ъiqikunēt 秋桐的眼睛一跳,接着低垂下眼皮,轻声说:“我……我也不敢。” 我说:“告诉我,在你的眼里,男人什么时候最脆弱?” 秋桐说:“在我的眼里……相信没有一个男人会坦承自己都有脆弱的时候,逞强是他们一贯的习惯,脆弱只有夜深人静独个自处时才有可能出现……至于男人最脆弱又是什么时候什么情景?只要看看有什么是他们最着紧的,便大概会猜得到,例如当一个男人事业心非常重,但遇到生意失败便会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蹶不振,此时便是男人最脆弱的时刻。 “又例如当一个男人是爱情至上,那么当他失去爱侣时便是他最脆弱的一刻,因为他一向依附寄托的东西突然之间失去,心灵像失去了一层保护膜或支撑点,赤果果裸地呈现出来,孤单落寞……还有男人最怕和别人比较,一旦知道自己给比下去的时候,又会因不能面对自己而踏进最脆弱的时光。 “此外,男人最重朋友义气,如果一朝发觉给自己的好朋友出卖,那种粉碎的感觉相信会更强烈,一颗心不但脆弱,更有可能濒临死亡的边缘。心已死,便是男人最脆弱的时候……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看着秋桐:“你分析地很到位,那么,我问你,女人什么时候最脆弱?” 秋桐看着我:“这个问题,或许你比我清楚。” 我说:“你是女人,女人对女人应该比男人清楚,难道你不知道男人向来都是粗心的吗?” 秋桐说:“虽然如是说,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看法,我想听你说。” 我深呼吸一口,抬头看看清冷的夜空,说:“我想,女人最脆弱的时候,不外乎以下几种情况……一个是在遭受糖衣炮弹攻击的时候……女人在听到连续恭维时最容易动心,即使明知你是在奉承吹捧她,但你一次又一次地说,时间一长,假的她也以为是真的……会被迷惑,以为自己真的那么迷人,而你是真的被自己的魅力所打动。” “嗯……”秋桐点点头,边继续往前走边说:“说下去。” 我边跟随秋桐的脚步边继续说:“再一个情况,就是男人突然收兵的时候……如果一个男人苦苦追求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一直无动于衷,这时这个男人如果以静制动,突然放弃进攻,此时最容易调动女人的好奇心和欲望,反而会使她……还有就是女人邂逅真正爱情的时候。” 秋桐扭头看了我一眼:“邂逅真正爱情的时候……怎么讲?”筆趣庫 我说:“其实,最容易打动女人的,还是浓烈而真挚的感情,男人真正的爱情是打动女人最有效的武器,当一个女人确信一个男人是真心实意爱她是很容易对这个男人产生爱心。” “哦……”秋桐淡淡地哦了一声:“还有呢?” 我继续说:“当一个女人极度疲惫的时候,也是心理最脆弱的时候……一个女人在遭受挫折,或者心理疲劳时比较容易接受男人的情意,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女人失恋后,会很容易接受另一段感情的缘故。” “嗯……有道理……继续说下去。”秋桐说。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女人的听觉刺激产生效果的时候。”我说。 “此话何意?”秋桐看了我一眼。 “女人都是听觉动物,当两人情话说的情意绵绵时,女人的心这时可能已经软地一塌糊涂,很容易就产生了情意,这时如果一个男人想进一步,稍微加把劲,就可以把握住这个好时机。” “女人是听觉动物,那男人呢?”秋桐看了我一眼。 “相对来说,男人是视觉动物……男人对视觉的刺激比较敏感而女人对听觉的刺激比较敏感。”我说。 “哼,把握地倒是很准确。”秋桐白了我一眼:“还有吗?” “还有……就是女人和男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这时候女人的心里比较脆弱。”我说。 “为什么这么说?”秋桐说。 “男女单独相处,女人最容易动心,因为这时候女人一般不会刻意隐藏自己的感情,大多会以真实的面孔出现……在没有第三者在场的情况下,女人一般会很放松和没有提防心理……而在有第三者存在的情况下,女人大多是采取拒绝和警惕的心理,以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 “还有,就是在陌生的环境里,女人的心里也往往会比较放松和脆弱,这就是有些男人为什么总是想法设法约自己喜欢的女人一起出去旅游的原因,因为女人在陌生的的环境里情绪容易失控,会不自觉把身边的男人当做依靠的对象,在心理上产生依赖感……而且,摆脱了熟悉环境中的人事气氛的约束,女人很容易放松自己并产生欢乐的念头。” “你懂得可真多,对女人分析地够透彻的,我看你说的这些,可以总结成泡妞大全了……怪不得。”秋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怪不得什么?”我看着秋桐。 “怪不得会有这么多女人喜欢你,原来你是个泡妞的高手。”说到这里,秋桐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也包括你吗?”我看着秋桐。 秋桐的脸色红了起来,虽然是夜色中,我依然能看得到。 秋桐站住,看着我:“易克,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我说:“我就是个普通的男人……和其他男人没有什么两样。” “不,你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你和其他任何男人都不一样。”秋桐说:“易克,很多时候,我以为自己能看透你,但是,更多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你……当然,有时候,我也看不懂我自己。” 我说:“因为看不懂别人和自己,所以才会纠结,是不是?” 秋桐的眼神有些慌乱,说:“我什么时候纠结了?我……我从来没有纠结过什么。” 我看着秋桐:“秋桐,不要欺骗自己,你的心事逃不过我的眼睛。” 秋桐的神情更加慌乱了,掩饰般强笑了下,说:“你……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以为你什么都能看透……你实在是太自以为是了。” 我的心里掠过一阵悲凉,说:“我不是自以为是,我是凭着自己的直觉来说这话……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很纠结很矛盾,你一直在挣扎着什么。” 秋桐低下头,半晌,喃喃地说:“那又怎么样……人生里,纠结矛盾和挣扎总是难免的,或许,这都是命中注定的……有时候,人可以把握自己的命运,有时候,人是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的,只能像一叶小舟,在没有航标的河流上随波逐流……你可以痛苦,可以纠结,但是你无法去改变现实,现实总是残酷和冷酷的……这就是命运。” 秋桐的话让我的心一阵绞痛和酸楚,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秋桐的内心在纠结和痛苦,我又何尝不是呢?不由我又想起了海珠,心中阵阵愧疚涌出来…… 一会儿,秋桐抬起头看着我:“易克,我们永远是朋友,永远是最好的朋友。”biqikμnět 秋桐这话我听得分明,与其她是在和我说,不如说她是在提醒告诫自己。 我的心里充满了难言的悲楚,深深地点了点头:”嗯……” 秋桐又说:“今晚……谢谢你……” 我不知道秋桐此话的意思,我不知道她在感谢我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问,或许,有些话问明白了就没意思了,或许,有些话只能充满着暧昧和困惑。 “今晚我喝多了。”我说。 “我也喝多了。”秋桐说。 “我……我刚才不该在车上。”我欲言又止。 秋桐的脸又红了,似乎不仅仅是害羞的红。 “不要说了,过去了,不要提了……我刚才说了,我没有怪你……其实,我也不对……我很不对……都是我不对。”秋桐自责地低语着,低下头。 我抬头看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也沉默了。 周围一片静寂,只有路边法国梧桐的树叶和枝干在冷风中发出簌簌的声音。 前面就是秋桐家所在的小区门口,我和秋桐似乎都不愿意再往前走,似乎都想在这里多呆一会,所以,彼此沉默着,却都没有说出走的话来。 正在这时,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冷冰冰的声音:“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在这里干嘛呢?” 我和秋桐都吃了一惊,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说话的是冬儿! 该满足了 冬儿正站在离我们不远的身后穿着一件神色的长风衣,两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脸上带着讥讽和妒忌的表情看着我们。 我没有察觉到冬儿是何时出现在我们身后的,显然,秋桐也没有。 我也不知道冬儿在我们身后站了多久,听到了哪些我们谈话的内容,我想秋桐也不会知道。 冬儿的出现显然让秋桐有些乱了方寸,她的脸色顿时显出几分慌乱和不安的神色,仿佛自己刚才和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冬儿……冬儿妹妹。”秋桐怯怯地叫了一声,声音提起来很心虚。 “哟……天黑我一直没看清楚你们二位是谁,原来是秋桐姐姐和易克大经理啊……”冬儿慢慢走近我们,声音里带着几分嘲笑的意味:“这大冷天黑灯瞎火的,你们二位站在这里干嘛呢?” “我们……我们……”秋桐讲话有些支支吾吾,一时说不出了。 “我们在这里聊天呢,怎么,不可以?”我看着冬儿说。 “哦……聊天啊,当然可以,怎么不可以呢。”冬儿看着我:“我还以为是有人正在谈情说爱呢……原来是聊天啊,那我误会了……抱歉。” 冬儿看我的目光恨恨的。 “这么晚了,大冷天的,你一个女孩子家不早回去休息,在大街上乱窜什么?”我看着冬儿。ъiqiku “你管得着吗?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出来干嘛?”冬儿气鼓鼓地看着我。 “不错,我管不着你,我没资格过问你出来干嘛。”我说:“你愿意到哪里乱窜都可以,就是被坏人打劫了也和我无关。” “你——易克,你个混账。”冬儿的话里带着怨气。 秋桐这时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对冬儿说:“冬儿妹妹,易克刚才这话是在关心你……” “我用不着他来关心,他有的是关心的女人……恐怕还轮不到我……”冬儿毫不领情地说。 这时,我闻到冬儿口气喷出一股酒气,说:“跑哪里去喝酒了?和什么人喝酒的?” “不要你管,我愿意到哪里喝就到哪里喝,愿意和什么人喝就和什么人喝。”冬儿看着我,又看看秋桐:“你们二位,好像和喝得不少吧……怎么着,在这里酝酿情绪,想打算来点酒后乱性的勾当不成?刚才是不是在商议去哪里开房呢?” 此言一出,秋桐的脸色白了。 “住嘴——”我火了,看着冬儿:“冬儿,你不要成天胡言乱语好不好?你的脑瓜子整天都在想些神秘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胡言乱语?哈哈……”冬儿突然冷笑起来:“心中要是没有鬼,又何必一个脸色发白一个羞恼成怒呢?” “就算是我们要去开房,又怎么样?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瞪眼看着冬儿,索性放开了说。 “易克,你——”秋桐的脸色更白了,吃惊而意外地看着我,她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冬儿也愣了下,她显然也没想到我会说出这句话。 “你不是愿意这样想吗,那我就满足你的心态。”我说:“这回你该满足了吧?” 冬儿直勾勾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冬儿妹妹,你别听易克的话,他是在乱说呢,没有的事。”秋桐急忙对冬儿说,接着又看着我:“易克,你何必非要惹冬儿妹妹生气呢,没有的事,何必非要故意惹她呢。” “她非要往我们身上栽赃,我有什么办法,”我说:“干脆,我就成全了她。” 冬儿嘴唇紧紧抿着,瞪眼看着我和秋桐,一会儿又冷笑起来:“秋姐,好了,别演戏了,我早就看出你们的猫腻了……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的手段实在是高明,比我强多了……你在谈笑之间就把海珠那死丫头放倒了,我佩服你,小妹实在是佩服之至……不错,很好,很好。” 冬儿笑得有些瘆人,听起来有些阴森。 闻听冬儿此言,秋桐的脸色顿时惨白。 我心里不由一抖,看着冬儿:“你就整天算计吧,算计来算计去,到头来吃亏倒霉的是你自己……上次你通知海珠过来,这次你怎么没如法炮制呢?我知道你最想看到的就是我们之间内斗,大家斗个你死我活,然后你坐山观虎斗从中渔利,你以为我看不透你的伎俩? “告诉你,我和求秋桐之间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完全没有你自以为的那种事情,你只不过是小人之心……秋桐和海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很好的姐妹……怎么样?你失望了是不是?” 冬儿哼了一声:“怎么着,还想让海珠过来凑凑热闹,你要是愿意,我现在就可以给海珠打电话……上次怎么了?上次是我干的,又怎么样?既然敢做贼,就不要心虚,这次我为什么没如法炮制,因为我腻了,同样的手法我不会用第二次,当然,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我就是想让你们之间内斗又怎么样?你以为你另寻新欢了就可以心安理得没事了?你以为你脚踩几只船就会那么安稳?告诉你,不管是谁夺了我的爱情,都是我的敌人,对我的敌人,我绝对不会饶过……海珠那个丫头自以为略施小计得到了你整天洋洋得意没了后顾之忧,可悲啊,没想到背后还有下黑手的……哼,我明白告诉你,我拥有过的男人,谁也别想得到,就算我不要了,也不许别人染指……否则,我会六亲不认的。” 秋桐听得浑身发抖,脸色继续惨白。 我看着冬儿,有些痛心疾首:“冬儿,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我疯了,也是你逼的。”冬儿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听起来有些尖利:“易克,假如有一天我真的疯了,请你记住,是你逼的,是你们逼的……我疯了也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们。”biqikμnět “冬儿妹妹,”秋桐的声音有些颤抖:“好妹妹,不要这么说了,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我的好妹妹……你和海珠都是我的好妹妹,我希望大家都能够做朋友,做很好的朋友……今晚,是我们公司的同事聚会,在皇冠大酒店一起喝酒了,喝完酒,我和易克一起回来的,我们刚才边走边说了会话……在我眼里,你和易克还有海珠,都是我的朋友,我希望和你们大家都做很好的朋友,永远做很好的朋友……这是我的真心话。” “我知道你们在皇冠大酒店搞聚会的,”听了秋桐的话,冬儿的情绪似乎略微有些平息:“今晚白老三带着他的人就在你们隔壁喝酒的,我坐了会就走了,走的时候,经过你们聚会的餐厅,我看到你们了……只是,我懒得和你们招呼。” 秋桐一听,看着我,那眼神似乎告诉我她猜到我中途出去干嘛了。 我冲秋桐笑了下:“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很好,不是吗?我们不是圆满结束了聚会,大家都平安回来了。” 冬儿冷笑一声:“这次没事不代表下次没事,我看还是做事小心点好……恐怕下次就未必有那么幸运了……不怕贼偷,就怕贼盯着。” 秋桐看着冬儿:“冬儿妹妹,谢谢你的提醒……真的很感谢你……” “哎——秋姐,谢我干什么,我又没帮你什么,顶多是事后提个醒而已……你这感谢是不是太牵强了?” 冬儿讲话口气很呛,毫不留情。 秋桐没有在意冬儿的冷脸,看着冬儿,眼里带着关切:“冬儿妹妹,你……你怎么到白老三哪里去做事了?你难道不知道。” “哈……秋姐开始关心我了,谢谢你啊……”冬儿说:“我到哪里做事是我自己的事情,谁给我钱多我就给谁做事,这和老板是谁有什么关系…… “我到白老三哪里做事,难道让你们不舒服了?打搅你们了?在你们的眼里,我冬儿不一直就是一个贪图享受见钱眼开的下贱女人吗?我值得如此让你们关心吗?” 冬儿的口气变得充满幽怨,似乎还带着几分憋屈和凄冷。 “冬儿妹妹。”秋桐又叫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痛惜和疼怜。 冬儿看着我,又看看秋桐,突然眼角有些亮晶晶的东西。 “好了,不说了,我累了。”冬儿突然深深叹息一声:“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都讨厌我,我的出现实在是不合时宜……其实,今天我也不是刻意想出现,我没有跟踪你们,我只是自己刚从酒吧喝完酒想走走,不曾想就看到了你们……好了,我走了,我不打扰你们了,就当我今天没看到你们好了。” 冬儿的声音有些凄凉和悲楚,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带着深深的幽怨,接着就和我擦肩而过,走了。 “冬儿,妹妹。”秋桐在冬儿身后叫了一声。 冬儿没有停步,疾步离去。 目送冬儿的背影远去,我和秋桐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冬儿今天对你太过分了。”半晌,我说。 “我……我没有责怪她,我更不会怨恨她……她是女人,我是女人,我或许能够理解她。”秋桐低声说着,看着我:“你……刚才听你说到女人的脆弱点,似乎你很了解女人,可是,易克……终究你是不了解女人的……你终究不了解你周围的女人。” 说完,秋桐深深地叹息一声。 我一时无语。 “我们走吧,我要回家了。”秋桐说。 我点了点头。 我和秋桐一起往前走,走到秋桐家小区的门口,我站住,看着秋桐:“进去吧,我不送你了。” “嗯……你也早点回去,不要让海珠担心。”秋桐低头答应了一声,接着抬头看了我一眼,转身进去。biqikμnět 目送秋桐的身影消失,我也回去。 回到宿舍,打开门,电视开着,海珠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看着海珠熟睡的姿态,想着今晚我和秋桐以及冬儿发生的事情,我的心里一阵彻骨的疼痛,弯腰抱起海珠。 天马行空 海珠醒了,看着我,揉揉眼睛:“哥,你回来了?” “嗯……”我抱着海珠去了卧室,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弯腰亲了亲海珠的额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今晚部里的同事会餐,喝酒了,喝多了点,回来晚了。” 海珠笑了下:“嗯……没事……哎……我喜欢你抱我上床,要是每晚都这样等你回来这样多好啊……” 我笑了下:“傻丫头,在沙发上睡会着凉的……以后我回来晚了,不要等我,先睡就是……” “我不,你不回来我自己在床上睡不着,还不如这样边看电视边等你……”海珠说。 我笑了下,拍拍海珠的脸:“好了,睡吧,我去洗个澡就睡。” 洗完澡,海珠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我躺下,海珠的身体自觉地靠近我的怀里,我拍着海珠的肩膀,海珠很快进入了梦乡。 虽然我今晚喝了不少酒,此时酒意很浓,可是此时,我却毫无困意,我的大脑处在兴奋状态,躺在黑暗里,看着窗外清冷的夜空,想着今晚出租车上和秋桐那朦胧而又带着偷情味道的暧昧,我的心起起落落…… 懵懂之中,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回响:在爱情里,其实没有输赢之分。爱,就投入地去爱一场。谁说爱得深爱得多的那个人就是输家呢。人生那么短,世界那么大,遇见一个全心喜欢的人,多么不容易。有多少人一生都没有遇到真正爱的人?义无反顾地爱一场吧,就算会受伤,就算会心碎,就算要你撕心裂肺地哭一场,来年想起这段爱,也绝不会后悔……筆趣庫 我们最孤独的,不是缺少知己,而是在心途中迷失了自己,忘了来时的方向,找不到去时的路;我们最痛苦的,不是失去了珍爱的人与物,而是在灵魂深处少了一方宁静的空间,让自己在浮躁中遗弃了那些宝贵的精神;我们最需要的,不是别人的怜悯或关怀,而是一种顽强不屈的自助。 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着,很晚,我才迷迷糊糊入睡。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了。海珠已经去上班了。 感觉脑袋有些发疼,估计是喝酒过多的原因。 我靠在床头发呆,一时不想动。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夏雨打来的。 “喂——”我懒洋洋接通电话:“什么事?” “哎——二爷,我是二奶啊!”夏雨的声音听起来兴致颇高。 “知道你是,不用通报!”我说。 “嗨——二爷,真不错,立刻就能听出我声音来,提出表扬!”夏雨得意地在电话里笑起来。 “看你手机号码就知道,不用听声音!”我说:“什么事,快说——” “着急什么啊,二爷,”夏雨说:“二奶还想和你温存一番呢。” “你给我少来这一套,再不说正事我就挂了!”我说。 “哎——别,别,二爷不要啊……”夏雨大叫道:“别挂,我说,我说。” “说吧。”我有些蛋疼,不知道夏雨今天又要给我捣鼓什么洋动静。 “我今天有特大消息要报告二爷哦……”夏雨笑嘻嘻地说:“集团刚开完高层会议,刚讨论完你昨天送来的方案。” 我一听,来了精神:“哦……什么结果?” “嘿嘿,你猜猜。”夏雨开始卖关子。 “我猜不到,你说吧,不说拉倒!”我知道我越是想知道夏雨越会钓我胃口,索性不猜。 “哎——你猜猜嘛,猜猜好玩啊,猜猜,快猜猜啊,二爷。”夏雨有些着急。 “不猜,爱说就说,不说就算!”我故意轻描淡写地说。 “真没劲,好吧,那我告诉你……你那个方案,今天的集团高层会议通过了……大家一致高度赞赏你递交的方案,都认为是一个营销双赢的绝佳范例……然后,大家从集团的实际现状和未来发展考虑,做出了最后的决议。” “哦,你们打算订多少报纸?”我说。 “你再猜一下好不好?”夏雨说。 “我说了不猜,你怎么这么娘们。”我说。 “人家本来就是娘们嘛。”夏雨说。 “靠——好了,算了,我挂了!” “停——不要挂,我告诉你。”夏雨忙说:“不过,我告诉你结果,你听了可要保持淡定,莫要吃惊,莫要恼怒,莫要失望哦……” “哈哈……”我笑起来:“说吧,我行走江湖多年,什么样的风浪没经过,说,没问题,多少我都能承受,你们就是订一份,我也没有任何情绪。” 听夏雨的话里意思,似乎他们集团没打算多订阅报纸。夏雨在给我提前打招呼安抚我。但是夏雨讲话从来都是真假难辨,神出鬼没,鬼知道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哈……我的二爷真够淡定的,不错,好,我告诉你,易经理易二爷,俺家决定订阅你们集团晚报的份数是——”夏雨故意拖长了声音,这死丫头还是想给二爷我卖关子,她要是不卖关子,她就不是夏雨了。 我的精神顿时高度集中起来,屏住呼吸等待夏雨说出那个让我感到期待又不敢奢望的数字。 此时,我无法猜到这个数字到底是多少,或许比较多,比如一万,两万,或许很少,比如一千,甚至几百。 我不敢再往高处想,那有些不现实,也不敢往很底处想,那样我会受不了,太受打击。 “十万!”夏雨蹭就蹦出了这个数字。 “什么?10万?”我吃了一惊。 “嗯……10万!”夏雨重复了一句。 “你没在开玩笑吧?”我脑子有些发晕,这个数字实在太大,我又有些无法承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二奶哪里敢和二爷开玩笑呢……我们集团高层经过慎重的讨论,最后老板夏季同志做出了决定,征订你们全年度的晚报10万份……这个数字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同。”夏雨的口气变得有些认真。ъiqiku “啊——这是真的?你们要订10万份报纸。”我有些失声。 “嘿嘿……怎么样?二爷,你还满意吗?不失望不气馁吧?”夏雨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很满意,达到了她预想的效果。 “不是满意的事情,也不是失望和气馁的事情,这个,这个……这个数字……实在太让人意外了。”我说:“夏雨,你给我说实话,这个真的是你们集团高层的决定?不是你擅自捣鼓的?” 我此时突然担心和怀疑这个数字是不是夏雨为了讨好我自己决定的,没有经过他们集团高层的讨论,更没有经过夏季的同意。 “废话……我一个名不符其实的副总裁,能有这个权力吗?你知道10万份要多少钱?我敢擅自做主吗?不然,夏季同志还不剥了我的皮?”夏雨说:“我给你说的就是实话,这个真的是集团高层根据你的方案,反复商讨后做出的最后决定……说实在的,这个数字的最后出笼,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呢……但是,夏季同志对你的方案做出深层次的延伸和说明之后,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同,我也由衷地赞同哦……”httpδ:Ъiqikunēt “哈……这……这简直是太棒了。”我忍不住说。 “嘿嘿……高兴不?二爷。”夏雨说。 “高兴啊!” “嘿嘿……二爷高兴,二奶就高兴……二爷,再大笑一声我听听。” “哇哈哈——”我一阵长笑。 “哈哈,哇咔咔……二爷的笑像是狼嚎啊……”夏雨开心地跟找我大笑。我想此刻她这会儿一定在手舞足蹈。 笑完之后,我稍微冷静了下,突然说:“我怎么觉得这个事情来得太容易了,这个便宜捡的太快了呢……这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便宜吗?” “哈哈,还有更让你高兴的事情呢。”夏雨说。 “什么事情?”我说。 “我们集团决定,征订报纸的价格还是按照一份180元,不接受你给你的优惠价格160,不接受你的小恩小惠,不沾你的便宜,我们是大集团,大家气魄,不干那种斤斤计较的事情。”夏雨一板正经地说。 “哦……”我忽而疑心顿起,多年商战的敏感性让我觉得这其中必有道道,说:“你们这样做……恐怕是另有图谋吧……我想,你们集团高层是不会这么傻的……你们一定是另有所为。” “哈哈,不错,到底是经久沙场的二爷,到底是心里有数,知道营销的根本是双赢这个原则,我们当然不会这么傻,既然决定给你按照180元的价格,就当然不会做吃亏的买卖,就当然要有所回报哦……” 夏雨得意地说:“我们给出的10万份的订单,给出的180元的定价,是有前提的,是有条件的……我们有三个条件,这三个条件,你们必须满足我们,否则,这买卖就砸喽…… “我们要是按照你给的160元的优惠价格来征订报纸,这三个条件就不好意思再要求了,我们不管你们内部如何分赃,也不管你自己得到多少好处,我们首先考虑的是我们的利益。” 我说:“你讲……哪三个条件。” 公开赠送 夏雨说:“第一,新闻回报,你们集团的日报和晚报要给我们一定数量的正面新闻回报,要确保在你们集团所属的媒体上不出现任何我们集团的负面新闻,日报和晚报要保证每个月至少一篇有分量的关于我们集团的正面新闻报道……经济新闻也好,社会新闻也好,都可以……稿子由我们集团提供素材,你们出记者给我们加工。” 我点点头:“哦……这第二呢?” “第二,广告回报。”夏雨继续说:“你们的晚报要保证全年给我们10个彩色整版的免费广告回报,刊发的时间和广告内容由我们自己决定,你们负责安排版面刊发……等于一万份报纸换取一个整版广告。” 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我接着问:“那第三呢?” “第三……我们集团下属有不少三产企业,经常会有不少广告宣传单需要发布,你们发行公司有一个不错的投递网络,你们经常会有d夹报业务,这第三就是你们发行公司每年要确保给我们投放200万份的广告传单,夹在你们投递的日报和晚报里。 “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都是必须的,这就是我们按照180元的价格征订你们10万份报纸的回报条件,当然,这是我们在征订报纸得到的社会长远经济效益额外的要求,但是,也是你们应该能做到的……这样不算是为难你们吧。” 听完夏雨的说的三个条件,我沉思了,这三个条件按照10万份的报纸征订来说,不算是很过分,现在的新闻媒体基本都是走的现实主义路线,发行换广告换新闻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筆趣庫 但是,这其中要牵扯到日报和晚报,甚至牵扯到集团的其他报刊,还牵扯到集团的发行广告和编辑部三个部门,发行好说,我直接给秋桐说就行,问题应该不大。 但是,广告和编辑部这一边,我还心里真的没底,广告自从平总进去之后,一直没有明确正式的总经理,一直是原来的副总主持工作,他未必敢答应下来,编辑部这边总编辑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边缘的惊吓,他不知是否会答应…… 我想了半天,说:“这样,我马上去集团给相关领导汇报,汇报下你们的想法和要求,然后,我会尽快给你们回话……成与不成我都会回话。” “嗯,好,夏季说了,只要你们答应下来,立马就拟定合同,立马签约,只要一签约,钱马上就打到你们的账户上……然后,我们会在元旦前半个月把报纸的投递明晰提供给你们。” “好。”我接着问夏雨:“这个……有一点我很疑惑。” “二爷有什么疑惑尽管说,二奶负责给你解惑。”夏雨说。 “你们……订这么多报纸,10万份……你们都送给什么人啊?我记得你们集团的职工好像没有那么多啊……”我说。 “哈哈,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既然敢订这么多,自然就有办法派送出去。”夏雨哈哈笑起来。 “这个……我还是很迷惑……能透漏下不?”我说。“嗯,好吧,我们是这样想的,我们集团自己的职工和客户准备派送5万份,每个职工和客户家里以及单位送一份,这个地址我们都有的……还有,就是我们准备剩下的5万份赠送给星海市区的市民,这也算是我们集团对星海市人民对我们多年来厚爱的关照……我们在星海的地盘上发财,不能忘了大家嘛……和星海市民搞好关系,十分重要哦……”夏雨说。 我一听,脑子猛然蹦出一个念头,此事如此操作固然不错,但是,极有可能会和我们现有的晚报订户发生冲突,一旦发生了冲突,原有的晚报订户得到了免费赠送的晚报,自然就不会花钱征订明年的晚报了,必然会对晚报的续订产生冲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等于是内耗了,浪费自己的订户资源。 一般来说,市民征订报纸的习惯,征订了晚报的不会再征订都市报,因为都是同类的报纸,同样,征订了都市报的也不会再征订晚报。 我想了想,说:“你们赠送市民的5万份报纸,名单地址怎么找?” 夏雨说:“这个……还没想好呢,初步准备通过活动公开赠送……刊登个广告,接受市民报名。” 我说:“这样……我看不如这样吧,名单我给你们提供好不好?你们不要再浪费人力物力搞活动了。” “好啊,你能给我们提供当然好,我们乐得个现成,只要是星海市区的市民,给谁都无所谓。”夏雨说:“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好心呢?” 我嘿嘿一笑:“学雷锋难道不好吗?” 夏雨说:“我怎么觉得你心里有鬼呢?” “会有什么鬼?这年头做个雷锋还被人怀疑有鬼,唉,不容易啊……”biqikμnět “嘻嘻……二爷,你少糊弄我,我看你是怕我们赠送的名单和你们现有的订户发生冲突,你是怕对现有订户产生冲击,对不对?”夏雨说。 这丫头心眼不少,一下子就猜中了我的心思,我笑了:“也许,是吧。” “什么也许,我看就是……”夏雨说。 “呵呵……”我笑了笑,算是默认。 “那你哪里去搞5万个市民的名单和地址?”夏雨说:“这可不是个轻松活。” “这不用你操心。”我说着,心里涌起一个罪恶的报复的想法。 “好吧,既然你不用我靠心,那二奶就不管了。”夏雨说。 此时,我的脑子里已经初步形成了一个操作程序,我准备按部就班开始操作。 和夏雨挂了电话,我立马起床,简单洗涮完毕,直接去了公司,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秋桐。 秋桐听了我的汇报,同样有些吃惊,接着又是惊喜。 听我说完三水集团的三个条件,秋桐开始变得冷静,沉吟了半天:“嗯……确实,他们也不是吃素的,不要每份20元的优惠,却提出了全方位的回报要求,新闻广告发行一个不缺,够狠……他们的确是做生意的好手,投入多少获得多少收获,都是心中有计算的……貌似看起来很大度不要那点优惠,但是实际索取的回报价值,从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上来说,远远大于这点优惠幅度。” 我说:“你怎么看这三个条件?可行性大不大?” 秋桐抬头看着我:“不是可行性大不大的问题,是必须要实行的问题……对他们来说不吃亏的事情,对我们来说收到的实际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更大,不说多出10万份报纸收到的社会效益,就说对广告的拉动,远远不是这点回报可以相比的,要大得多,而且,是长期的拉动,这10万个订户,都是有效发行,他们不仅只是我们明年一年的订户,极有可能会成为我们的长期客户,看习惯了我们的晚报,明年即使三水集团不赠送,他们也会自己出钱订阅的……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付出的回报是非常值得的,收到的长远经济和社会效益是巨大的……按照广告和发行的核算比例来说,一般每增加一万份的发行量,最低可以拉动10个整版广告的刊发,这是平总以前多次实践得出的结果,是经过实践证明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增加10个版面的广告赠送出一个,还能赚9个,这买卖自然是划算的……这确实是一个双赢的营销买卖,双方都不吃亏。” 我看着秋桐,听着秋桐的分析,点点头。 “免费广告夹页的问题,我们发行是没问题的,这个我就可以做主,当然,我会给上面打个招呼,200万份广告宣传单,没问题,不多。”秋桐说。 “嗯……”我点点头,心里感到了些许轻松。 “至于赠送广告版面和新闻回报的问题:“秋桐眉头略微皱了皱:“现在集团的形势……现在编辑部和广告公司好似惊弓之鸟,大家都求稳不出事为主,不知他们是否……” 我看着秋桐。 秋桐沉思了片刻,接着使劲抿了抿嘴唇,一抬头,果断地说:“不管现在的形势如何,这两个条件必须要实现,有再大的困难也要实现……既然领导天天大会小会讲发行是龙头,那么就必须要在实际的工作中体现出来,就必须要落到实处……不能光口头讲……这样,编辑部和广告这一块,我亲自去操作,你不用管了。”biqikμnět 我说:“你打算如何去操作。” “新闻这一块,我去找总编辑……广告这一块,我先去和主持工作的广告公司老总联系,先看看他们的反应。”秋桐说:“此事,我要先形成一个书面的东西,做一个报告……让他们在白纸黑字上签批,只要签批了,这就是尚方宝剑。” “那广告公司那边要是不敢做主答应呢?”我说。 “那我就去找分管的老总孙总啊……”秋桐说。 闻听秋桐要去找孙东凯,我心里有些疙瘩,我必须要尽量减少秋桐和孙东凯单独打交道的机会,虽然我知道不能避免,但我要尽量减少。 同时,我想好了万一的局面,万一总编辑和孙东凯不答应,秋桐一定会据理力争,那也可以避免秋桐和他们发生冲突的机会,避免秋桐得罪他们。 夏花般灿烂 我想了下:“秋桐,这样好不好,此事是我一手操作的,我是直接当事人,还是我先操作,因为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最了解,他们问起来一些细节,我也好答复…… “书面的东西是有必要的,我来弄,弄好之后,你审阅签字,然后我拿着这个报告直接去找孙东凯和总编辑,先不找广告公司的临时负责人,直接从上面操作……我操作不成,你再出面,这样也好有个回旋的余地。” 秋桐看着我,半晌说:“你直接去操作……越过广告公司的负责人,这样好吗?” 我说:“有什么不妥的?我可以百分之百的打包票现在的广告公司负责人是不敢做主表态的,他现在是求稳不出事就好,根本就不敢直接答应下来,去找他,等于是白费力气,浪费精力……有些事要按照程序来,但是太讲程序了,反而会碍事…… “反正是我出面,就是违反程序也无所谓,他也说不出什么。现在不是平总时代,要是平总在的话,他直接就敢拍板……所以,要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工作方针……我去操作出了事我来担着,你不用管。”httpδ:Ъiqikunēt 秋桐又沉思了半天,然后点点头:“那……好吧,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在操作这事的时候,你要随时和我汇报,你是我的人,你出了事,我必须要管,我必须要承担责任,要是因此影响了广告和发行两个部门的关系,一切责任我来承担,我自然是不能让你承担的。” 我笑了:“不错,我是你的人……这话我爱听。” 秋桐似乎从这话里听出了某些意味,脸色微微一红:“你又在瞎想什么了……你个滑头……我说的是你是我公司的人,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说:“你说的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啊……” 秋桐有些着急了,脸更红了,说:“你……你个……你个死易克……你又在戏弄我……” 看着秋桐绯红的脸,我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嘿嘿掩饰地笑了下:“我哪里敢耍弄我的非常女上司呢……我哪里有这个胆量啊……” 秋桐低头不看我,低声说:“我就没发现有你不敢的事情,你的胆子委实大的很。” 我说:“错,我不敢的事情多了,凡是你不批准的事情,我都不敢做,我的胆子再大,也不敢违抗你的命令。” 秋桐抿了抿嘴唇,抬起头,捋了捋头发:“好了,不说……不说这个了……对了,我想起一个事情,那个……那个三水集团征订10万份报纸,他们……他们打算如何安排?自己集团本身能消化地了吗?” 我说:“这个不用我们操心,人家既然敢订,就自然有办法,他们的职工和客户多得很呢,而且,还打算赠送一半给市民。” 秋桐眼神一动:“赠送一半给市民……那……会很容易和我们现有的订户冲突的……会冲击我们的现有订户,冲击各站的征订。” 我说:“这个,我和夏雨说了,这5万个赠送给市民的名单,我来给提供,保证不会和我们现有的晚报订户发生冲突。” 秋桐看着我:“你上哪里弄这么多名单,还不和我们的订户发生冲突的?”https:ЪiqikuΠet 我说:“你真能够操心的,我会想办法安排的……别忘了,我手下那么多业务员,他们要想统计上五万个非晚报订户还不容易?反正现在时间还宽裕得很,找个小区,挂我们报箱的就是我们的订户,没挂的就是非订户,这不一下子就出来很多……一个业务员分一千个名单的任务,一天统计一百个,10天不就完结了?” 实际上,我根本没打算去这么操作,我另有盘算。我决定狠狠报复星海都市报一下。 秋桐听我说完,笑了:“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你还真有主意。” 我笑了下:“好了,不说了,我这就去打报告,待会儿给你……” 秋桐笑着点头:“好……哎——易克,10万份报纸,你可以提成200万,这下子你可真发了,你要请客哦……” 我说:“木问题,到时候我请你吃羊肉串,管饱。” 秋桐扑哧笑了:“小气鬼,真吝啬。” 秋桐看起来很欢乐,为我能有如此一笔大的收入,这种开心让我感动,我知道她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我呵呵笑了:“不过,这200万,我不打算全要。” 秋桐说:“怎么?” 我说:“公司要给三水集团免费夹页200万份,这其中要有分拣员、驾驶员和发行员的大量为期一年的无偿劳动,我打算拿出50万作为给他们的劳务补贴。” 秋桐说:“这个你其实不用的,公司会给他们适当的补贴的。” 我说:“这一块我不希望公司补贴,还是我自己来的好……我不想占公家的便宜。” 我的口气很坚决。 秋桐看着我:“那新闻和广告那一块呢?你也打算给补贴?剩下的150万,都给人家,恐怕也还差得远,不够哦……” 我说:“新闻和广告那一块,我就不管了,那是集团必须的投入,集团得到的更多,我何须补贴呢,但是发行这一块是无偿投入的,补贴是必须的……这事我已经决定了,你就不要再说别的了,不然,我会心里感到不安的,我不能对不住公司的员工。” 秋桐笑了:“易经理够大方的,一出手就是50万,大老板啊……好吧,就成全你……不过,你这请客,确实太吝啬,就光请羊肉串啊……太小气了。” “那你还想要吃什么?”我说。 “想让你请吃烤海鲜。”秋桐笑吟吟地说。 我哈哈一笑:“好,木问题!请你吃三个烧烤海蛎子,不能再多了,不然,我会心疼的。” “哈哈,你个葛朗台……去你的。”秋桐哈哈笑起来,笑容如夏花一般灿烂。 我看着秋桐美丽的笑颜,心中又是一动,暖暖的。 我回到办公室,很快打出了报告,然后拿给秋桐,秋桐立刻签字。 我接着拿着报告出了秋桐办公室,打算立刻分头去找孙东凯和总编辑汇报审阅。 下楼,刚到院子,正好看到曹丽正在我前面悠然地往自己办公室里走。 看到曹丽,想到我的那个暂时还没有头绪的罪恶报复计划,我的心里一动,忽然来了主意。 “曹主任——”我在曹丽身后喊道。 曹丽闻听停住,转过身,看到我,笑了:“昂……是你叫我啊……” 曹丽笑得同样很灿烂,只不过不是夏花般的热烈和动人。 我走过去,看着曹丽:“忙不忙?” “刚从孙总那边过来,这会儿没事……怎么?你有事情?”曹丽看着我。 我点点头:“嗯,这里不方便,到你办公室去说好不好?” “好啊。”曹丽满脸喜色,还有些期待和惊喜的样子:“走,到我办公室。” 我跟在曹丽后面去了她办公室,一进门,曹丽立刻关死门,接着就往我身上扑,抱住我嘴里边呢喃道:“小亲亲,你是不是想要了?” 曹丽边说边亲着我的脖子:“好有味道的男人,真好闻的味道。” 我没想到曹丽发情会这么快,都说女人发情比男人慢,怎么曹丽会这么快呢?比我快多了,我还没感觉呢。 虽然曹丽的行为让我感到厌恶,但是我的本能却无法掩饰,我竟然感到了些许的冲动,我于是轻轻推开曹丽:“好了,你别整天发情行不行?” 曹丽站在我跟前笑着:“是啊,我就是发情呢,别的男人在我跟前我不饿,一见到你,我就饿坏了,你赶快来喂喂我啊……” 我指指沙发:“坐下,有事找你。” “哦……”曹丽看我一板正经的神色,暂时停止了发情,坐到沙发上,我也坐到曹丽对过,曹丽看着我:“什么事找我?”https:ЪiqikuΠet 我说:“这件事我想来想去,觉得你最适合去做……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办到。” 曹丽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你这么看重我,我自然是要给你做好的,赴汤蹈火也要做好,我一定做到,说,什么事。” 我沉吟着说:“你的态度让我感到很欣慰,不错,提出表扬,只是这件事,要有些难度。” “你别绕弯子了,快说啊,再有难度我也会为你去做的。”曹丽有些急不可耐。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慢条斯理地说:“我刚刚操作了一笔订报的大项目,数量巨大,好几万份,对方是订了报纸准备赠送给市民的。” “哦,好啊,那你可以赚一大笔提成了,祝贺你啊,发财啦,哈哈……”曹丽笑着。 看曹丽笑得样子,我知道她是真心的,她是真的为我发财感到高兴。 我心里稍微有些感动,这女人,哎——怎么说这女人呢,不管她对别人怎么样,对我还是没说的。操,这傻逼要是不和秋桐为敌多好啊,可惜,她一门心思想整治秋桐,那她就是我不共戴天的敌人了,对我再好也不行。 “那你需要我去干什么呢?”曹丽说:“是不是对方给钱有问题,想拖延,你想让我去帮你催款子?” 我摇摇头:“不是,是这样的,对方赠送给市民的报纸,地址和名单需要我来提供,我呢,手里没有这些名单,一下子是弄不到这么多的,所以,我想来想去,忽然想到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曹丽说。 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说:“我想到我们晚报的最强大竞争对手星海都市报,我想啊,要是能搞到他们的订户资料明细,直接把我们的晚报赠送给他们的订户,这是多好的事情,直接把他们的客户变成了我们的,既发展了我们的客户群,还打击了对手……所以,我想到你关系光,路子多,你或许会和星海都市报的发行部人员认识,就想到找你了。” “哦……是这样……你是这个打算。”曹丽说:“当然,我的路子当然很广,星海都市报发行部的负责人我当然认识……那家伙不是个好东西,见钱眼开,虽然身在星海都市报,其实吃里扒外的很……我要是给他一些好处,搞到他们的订户明细应该不是难事。” 我一听,放心了,操,看来这事找曹丽就对了。 “那这事就委托你了,我要的不多,给我弄5万个就够了。”我说。 曹丽突然眼神一闪,眉头一皱,接着看着我:“不行,我不干!” “为什么?不想帮我了?”我说。 曹丽眨眨眼睛:“不是不想帮你,而是我不想帮某个人……你的事情我自然会不遗余力,但是,这事,不单纯是你的事情,而是秋某人的事情,我帮了你,等于是帮了她,我凭什么帮她给她脸上长彩……对不起,这事我能干了,但是我不干…… “你这是什么狗屁主意,你根本没必要这么做,你完全可以从我们自己晚报的客户里弄出5万个来给订报的单位,让他们送给这些人好了,嘿嘿……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样多好,既不耽误你拿提成,还省事省力。” 曹丽这一招果然够狠的。 我笑了,看着曹丽摇了摇头:“曹丽,你真是……典型的胸大无脑的傻逼。” 曹丽眼睛一瞪:“死鬼,干嘛这么说我?我怎么就胸大无脑了?” 我说:“我找你做这事,哪里是想帮别人,我是想帮你,亏你还混了这么久,这点道道都看不出来……我骂你傻逼是轻的,我看你其实是个晕笔。” “帮我?你这么做事想帮我?”曹丽一头雾水的样子,看着我:“秋桐是发行公司的老总,你凭什么说是帮我?” 我点燃一颗烟,翘起二郎腿,轻蔑地看了曹丽一眼:“傻逼,你自己想想目前集团的形势……你自己琢磨琢磨下一步集团最高领导会是谁?你再琢磨琢磨最高领导上台后集团各部门特别是重要的经营部门负责人会不会有变动,会有谁干哪些位置?” 我开始钓鱼。 曹丽看着我,眨眨眼睛,突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说很快集团高层最高领导一旦确定,我的位置要……对啊,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一旦孙总上来了,我当然会是能干我想要的位置的……到时候,这些成绩都是我的了,都是我的政绩啊……” “还算聪明,能想通这个问题!”我说。 “这么说,你这么做,其实真的是在帮我啊,是在为我崛起后开始提前铺路。”曹丽说。 “对了……还有,其实你现在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啊,一旦你真的做了发行公司老总,再大的成绩不都是你的吗?”我说。筆趣庫 其实我心里虽然知道曹丽一心想顶替秋桐而代之,但是曹丽确实不是干发行老总的料,她没那能力和本事,即使孙东凯真的当了老总,从自己的工作和利益考虑,也未必真的会让曹丽干这一块。 目前集团来说,最有资格最有能力管理发行的,除了秋桐还真的没有其他人,即使孙东凯当了老大,我看秋桐的位置也是无可撼动的,他需要秋桐为他出政绩。现在只是曹丽因为无知而无畏,不知深浅而已。 曹丽一旦想通了这个道理,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她立刻痛快地答应下来:“好,我明白了,刚才你骂我是对的,我脑子竟然一时就没有转过弯来……这么说,你现在努力去发展发展大客户,其实也等于是为我干的了,这以后都是我的成绩哦……很好,不错,看来,你还是对我很好的,我自己一时糊涂了…… “行,没问题,我马上就去操作这个事情……哎,要5万个是不是太少了,我看,干脆,全部弄过来算了,这个发行部负责人最近和他们老总在闹矛盾,正想另谋高就,我看哪,干脆把他挖过来算了,带着全部的客户资料过来,岂不是很爽?” 曹丽做事够狠的,我靠。 我摇摇头:“此事不可操作,你现在把那发行部负责人弄过来往哪里放?再说,这样三心二意的人,能背叛星海都市报,以后就能背叛我们,这样的人绝对不可用……我们现在只是利用他而已,还有,不需要很多,5万足够,不能太狠了,这样我反而觉得心里不安哦,我是个好人,不能做事太恶毒了。” “哈,你说的对,这样的人是不能挖过来,是不能重用。”曹丽笑起来:“你干嘛要觉得心里不安啊,这个星海都市报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一门心思想挖空我们的客户资料呢……我们弄他们5万个,不多,多乎哉,不多也……哎呀——坏了——”曹丽说到这里,突然叫了起来,满脸晦气懊丧之色。 我看着曹丽:“怎么了?什么坏了?” 曹丽看着我,脸上突然闪过一阵惊慌,接着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我在想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想到你刚才说集团人事变动的事情,我在想自己为什么就这么没有眼光。” 曹丽似乎有难言之隐,她不具体说,我却从她脸上的表现和此刻的话里猜出来了,她一定是从我刚才的话里得到了启示,想到她或许很快就会是发行公司的老总,想到她刚刚把发行公司的客户资料出卖给了星海都市报,想到自己这么做岂不是自掘坟墓吗?她这样想,觉得后悔和懊丧是自然的。筆趣庫 “哎——我真是鼠目寸光啊……”曹丽深深低下头,声音里带着无比的沮丧,接着又抬头看着我:“不行,我得狠狠整治下他们,我要把他们的全部订户资料都弄过来。” 我说,”我说了,我只需要5万个,至于你想弄多少,我看还是量力而行吧,多了我也没用,我也不想做的太绝,不想把对方一下子置于死地……毕竟,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大家都不光彩,我还是要面子的人哦……也损坏了集团的声誉,此时要悄悄的做哦……打枪的不要。” 我其实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虽然我很痛恨星海都市报的作为,但是还真不想做的太狠,弄他5万过来,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我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不齿,所以我不敢和秋桐说,如果秋桐知道,她一定会深深地鄙视我唾弃我制止我,甚至从此不会再理我。 但是,我还是想教训下对方,我从来不想标榜自己是个高尚的人,特别是对这样的狠毒想弄到我们全部客户资料置我们于死地的对手,他不仁我必须不义。 我心里涌起一阵罪恶的快感。 我发现自己他妈的确不是个好人。 曹丽点点头,眼里流露出恶狠狠的目光,眼珠子转悠着,没有说话。 我看事情进行的差不多了,目的达到了,就站起来,打算告辞。 曹丽也站了起来,有些失神的目光看着我:“你……这就要走了。”筆趣庫 我说:“是的,我还有事要去办。” “唉……”曹丽突然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我:“冤家……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要我呢,我渴望了很久很久了……我做梦都在想啊……我随时都准备着等候你啊……” 看着曹丽眼巴巴的样子,我心里突然觉得她很可怜,说:“脑子里不要整天想这些事情,现在是大白天,在单位办公室里,随时都会有人进来,难道你想整个身败名裂啊,我是聘用的临时工,我无所谓。 “可是,你呢,你可是国家干部,你是有政治前途的,你是要进步的,你可要好好爱护自己的名声哦……为一时快乐,坏了一世英名,不值得……你的心思我明白,只是,我是有女朋友的人,我不能做出对不住我女朋友的事情……真抱歉了。” “有女朋友那又怎么了?就是结婚有老婆了也无所谓啊,这有什么?再说,我只是喜欢你,又不是逼着你和女朋友分手,你只要把你给你女朋友的一小部分给我就好了,我只是想尝尝你,难道这对你来说很难吗?” 曹丽用幽怨的目光看着我:“我知道大白天在办公室有危险,可是,出去开房间你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给我个准信儿呢,只要能让你要一次,我也知足了啊,可是,这么久了,我竟然连你的边都没靠上,唉……我这样的女人,看来你是不屑的了。” 曹丽的声音带着深深的伤感和失落。 我用安慰的语气说:“不要这么说,不要这么看低自己,其实你自己知道自己的魅力,你周围那么多男人都垂涎你,你其实心里是很得意和骄傲的……我这样的卑微小男人,哪里能到你的眼里呢,你其实只不过是逗我罢了,再说,我真的不能背叛我的女朋友,我不能这么做。” 曹丽抬起头看着我:“你这么说,我越发喜欢你了……易克,我告诉你一句话,你给我牢牢记住:我曹丽想得到的男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既然我看中了你,不管什么时候,我一定要得到你!” 我笑了:“你这是在表决心吗?” 曹丽说:“我这是在向你表达我的态度,也是在鼓励我自己,不让自己失去信心!我相信一句话:有志者,事竟成!” 高度保密 我呵呵一笑:“好了,不谈这些了……记住,我委托你的事,要抓紧办哦,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还有,此事一定要高度保密,谁都不能说……包括孙总。” 曹丽点点头:“我知道,我会严守机密的,这是我们俩内部的最高机密……这其实不是你委托我的事情,是我自己在为自己即将到来的以后做事,为我自己做事,为我们自己做事,我自然会尽力的……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做到的。” 曹丽的决心够大的。 我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曹丽:“不错,态度很好……” 正在这时,我突然听到门口有悉悉索索的动静,心里猛地一惊,忙竖起食指在嘴边冲曹丽轻轻嘘了一声,然后指了指门口。 曹丽似乎也听到了异常的声音,眼神一怔,脸上露出紧张的表情,死死盯住门口。 刚才曹丽和我的对话,要是让外人听到,那可就糟糕了。 我心里有些暗暗叫苦,屏住呼吸,慢慢走近门边,拉住门的把手,然后猛地拉开房门—— “喵——”随着房门被我猛地拉开,一只正在用爪子抓挠门的大肥猫受到突然的惊吓,叫了一声,惊惶遁去。 妈的,原来是一只猫,虚惊一场,我长出了一口气,心落了下来。 曹丽在我身后也出了口气:“妈的,是只猫,吓了老娘一大跳。” 我回身看着曹丽:“原来你也知道害怕。”筆趣庫 曹丽看着我:“你不担心害怕吗?你要是不怕,我就不怕。” 我笑了:“这样的事,你觉得让人家知道光彩吗?不会破坏影响你曹大主任的声誉?” 曹丽突然也笑了:“我的声誉……妈的,我的声誉早就他妈的毁了,我我其实知道外面的人说我什么的都有,不过老娘不在乎,老娘只要跟对领导就行了,其他人,管他娘的,爱说什么说什么。 “当然,有些事,是不适合让外人知道的,比如我们刚才狼狈为奸商议的事情,哈哈,哎,我们现在开始密切合作了,我开始为你做事了,我心里还是蛮高兴的,只要是为你做事,做什么我都乐意。” “别忘记了,你其实也是为你自己做事。”我提醒曹丽。 “哦,对,对,你看我,一下子又忘记了,我其实也是在给我自己做啊……”曹丽说:“哼哼,别看某些人现在得意地很,还不知道下一步怎么个死法呢,老娘现在是忍辱负重韬光养晦,一旦老娘勃起的时候,老娘要看着他们是怎么死的。” 曹丽的话里充满了嫉恨和恶毒,我知道她指的是谁,曹丽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在风头和职位上压过秋桐,将秋桐死死压住,将秋桐置于死地。 又忽地想起孙东凯和曹丽那次说的让曹丽想办法把秋桐调出来设计让自己得到秋桐的密谋,心里猛然又警觉起来。 孙东凯此时正忙于争权夺利,或许暂时还没那心思和精力,但是一旦他得势,这是早晚的事情,曹丽虽然嫉恨秋桐,嫉恨孙东凯打秋桐的主意,但是为了自己更大的利益,她必定会满足孙东凯想办法让孙东凯得逞的。 此事我须牢牢记住,随时都要提防,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我暗暗提醒自己。 这样想着,我心里忽然非常痛恨孙东凯和曹丽,曹丽那张其实看起来蛮漂亮的脸蛋在我眼里变得无比丑恶起来。 我开始对自己利用曹丽心里感觉没有任何愧意,变得非常坦然。 同时,我突然觉得自己很被动,一味只是防守,越是防守,就越觉得自己越被动。或许,我该在合适的时机主动出击一下了。我这样想着。 离开曹丽办公室,我直接去了集团大厦,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在孙东凯办公室,我意外地看到了广告公司的临时负责人——现广告公司副总。 意外之余,我突然感到了几分高兴,妈的,既然他在,正好我省事了。 这位副总此时正在给孙东凯汇报工作,态度小心翼翼,显得很小心拘谨。 看到我来了,孙东凯笑笑:“小易来了……来吧,先坐。” 我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要不,我先出去等会吧。” 孙东凯摆摆手:“不用,你坐吧,我们的谈话这就结束了。” 我于是坐下来。 孙东凯这时看着广告公司副总,说:“嗯……刚才听了你的近期工作汇报,我看最近广告公司的工作总体来说开展的还是可以的,是值得肯定的。” 副总轻轻出了口气,显得轻松了一些。 “但是——”孙东凯话锋一转:“也还存在一些问题,主要是领导层管理的问题——” 副总的神色又紧张起来,紧盯着孙东凯。 孙东凯似乎对自己一张一弛的谈话方式收到的效果很满意,接着说:“比如,在对广告代理商的管理上,很明显,你们的尺度松了,有些广告的内容是违规的,有些广告刊登的版面是超出规定的,还有些代理商打着报社的名义在社会上举办一些活动……这些,都是不符合规定的,要严格加强这方面的管理,广告代理商属于社会上的人,脑子里是没有集团的纪律观念的,但是,既然是我们的代理商,就要服从集团的相关管理制度,这一块,我看你们要主意,必要的时候,要加强学习,培训一下。” 副总忙点头:“好,牢记孙总的指示,回去后马上落实。” 孙东凯接着说:“虽然你现在的职务是副总经理,但是,你是集团确定的广告公司临时主持,在工作中,你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和职责,要对整个广告公司的工作负责,要快速转换角色,要对集团负责,要对集团经营委负责,要放开手脚大胆管理,要开动脑筋大刀阔斧把广告公司的工作抓起来…… “虽然平总在经济上出了问题,但是,对于他的工作能力,我还是赏识的,他工作有思路有办法,气魄大,胆子大,这一点,你要好好学习他……当然,学习他也不是全方位的,比如廉洁自律方面,这一点,不要学……要学习他好的一面,看人要辩证的看,不能因为某一点的错误就全盘否定,要看到他的长处…… “最近,我一直在观察你,我发现你这个人,做事很认真负责,但是,就是气魄不足,做一个公司的负责人,气魄和气势是必须的,不然,你下面的人是会口服心不服的。”筆趣庫 副总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 孙东凯看了我一眼,接着又对副总说:“比如,这广告工作,你脑子里必须要有这样一个意识,那就是没有发行就没有广告,发行是广告的基础,这就好比一颗大树,没有强壮的树干,哪里会有丰茂的绿叶和累累的果实?所以,在广告工作中,你们必须要及时和发行部门多联系沟通,多支持发行部门的工作,只有报纸发行上去了,你们的广告才好开展……这是一个因果关系。”https:ЪiqikuΠet 副总看了我一眼,接着又看着孙东凯,谦卑地点头:“孙总教育极是,我会记住的。” 孙东凯笑了下:“好了,我看我们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吧……有空我会去广告公司看看的。” 副总站起来:“孙总辛苦了,随时欢迎孙总到广告公司检查指导工作。” “哎——不用这么客气,我分管的部门,我去看看是应该的。”孙东凯说。 我一看副总要走,忙对他说:“哎——领导,你先等下,我来找孙总汇报个事情的,和广告公司有关,找孙总之前,秋桐吩咐我要先按照程序找你,我去广告公司找你了,你不在,正好你在孙总这里,我正好一起汇报了。” 说完,我扬了扬手里的那份报告。 副总一听,站住了。 孙东凯笑了:“呵呵……很巧啊,那好,小易,那你就先按程序来吧。” 我于是先把报告递给了副总,他重新坐下,接过去认真地看了一遍,然后把报告递给孙东凯,恭敬地说:“孙总,我看完了,您审阅吧。” 孙东凯接过去,没有看,先看着副总:“嗯……你有什么意见?” 副总满脸堆笑:“我没有什么意见,我听孙总您的。” 孙东凯皱皱眉头:“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你怎么能没有意见呢?我刚说完,你可是广告公司的主持,你是应该有个表态的。” 副总继续谦卑地笑着:“此事事关重大,我不敢表态,还是您来决策,您的意见就是我的态度。” 孙东凯似乎对副总的回答很满意,笑了,然后开始看那报告。 孙东凯似乎看的很仔细,好半天才看完,看完后,眼神发亮,看看我,带着赞许的眼神,接着看着副总:“我看完了。” 副总带着温顺的目光看着孙东凯:“请孙总指示。” 孙东凯说:“这个报告上秋桐已经有了签字,看她签字的意思,她是赞同的,我呢,看了后,觉得这个报告非常好,我刚说完广告工作要和发行紧密结合,这接着就来了…… “对于这个报告,我是很赞同的,表面看起来,你们要付出10个版面的代价的,但是从长远来看,从这10万份报纸给你们拉动的广告来看,你们得到的远不止这10个版面的广告,你们的付出和得到的,可以说是九牛一毛……所以,我同意这个报告……你说呢?” “坚决支持孙总的英明决策,孙总的表态就是我们的看法,我们坚决贯彻执行。”副总信誓旦旦地说。 “嗯……那好,那事情就这样,我会在这个报告上签字的,然后你们要密切做好配合工作……好了,你先回去吧。”孙东凯说。 副总站起来,冲孙东凯点点头,然后又冲我笑了笑,接着走了,到了门口,小心翼翼地带好门。 累不累 看着副总这副小婆子的模样,我心里只想笑,妈的,这样累不累啊? 其实,我大概能想到,下级在上级面前大都是这样的,或许,习惯了,就不累了。 然后,我看着孙东凯,心里感到很轻松,这一关顺利过去了。 孙东凯看着我:“好小子,10万份报纸,是你搞的?” 我点点头:“是我操作的,但是是在秋总的支持和领导下成功的。” “嗯,不错,在这样的时候,在这样敏感的时候,你们能给我搞到这样一条大鱼,很好……我很高兴。”孙东凯赞许地说。 我明白孙东凯这话里的意思,他现在不是集团主持,他现在急需要在他分管的经营业务范围内出彩,这对他博弈集团老大的位置是非常有利的,现在这么大一笔单子到手,对他来说颇有些雪中送炭的味道。 我不想给孙东凯的权力博弈帮忙,但是我想给秋桐出力,无意中也帮助了孙东凯。 “这个三水集团……你是怎么挂上钩的?这家集团可不是一般的单位,不是那么容易打交道的。”孙东凯说。 “我们的物流配送和他们一直在合作,也是秋总之前联系的,因为物流工作做得不错,和他们也就逐渐熟悉了起来……于是,秋总指示我们趁热打铁,我们和他们逐渐就有了更深层次的合作。”我说:“虽然我们争取到了这么一比订单,但是他们也很精打细算,要求的回报也不少,这事我请示了秋总,秋总说必须要给集团领导汇报,先要给你汇报,于是就弄了这么一个报告,先送给你了。”筆趣庫 “嗯……”孙东凯满意地点点头:“你们的工作做得不错……别说是200万份宣传单,别说是10个版面的广告,就是要求1000万份传单,要求50个版面的广告,我们都干,我们的报纸版面多的是,50个算什么?现在正是大征订时期,我要的是征订的数量,只要数量给我上去,代价再高些也没关系。” 孙东凯这话显然有些竭泽而渔的味道,他现在要的是业绩,为了实现业绩,他有些不计成本了,他刚才说的数字显然是不行的,那样代价实在太高,从做买卖的角度来说,我是不会答应的。当然,三水集团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们提的这个数字显然额也是经过反复权衡的,夏季不是没数的人。 孙东凯此刻说出的话,让我感到了他急不可耐要出彩要成功的迫切心理。 目前的权力暗斗或许正在紧要处,集团内部的总编辑现在已经基本丧失了和他竞争的资格,但是集团外部还有不少虎视眈眈的人,他们自然此刻也是不会闲着的。 革命尚未成功,东凯仍需努力,孙东凯还不到放心高枕无忧的时候。 当然,我相信他现在一定神经很紧张,处在绷紧状态,他在努力做好内部稳住内部的同时一定没有停止在上面忙乎,至于怎么忙乎的,我就不得而知了。httpδ:Ъiqikunēt 我说:“这个报告涉及到新闻回报,还需要给总编辑审阅下。” “要得……即使不涉及新闻回报也是要给总编辑审批的。”孙东凯说:“我们做工作,总是要按照程序来的,规则是不能随意破坏的,总编辑现在是我们集团的主持,必须要给他看的。” 说着,孙东凯拿起笔,在报告上写了几行字,然后递给我:“待会儿你拿着去找总编辑吧。” 我接过来看了下,孙东凯是这样写的:此报告甚好,极具可操作性,发行为我集团发展之龙头,在我集团整个经营体系的发展中占据极其重要的位置,此订单数量极大,对晚报甚至我集团整体实力的发展壮大有着重要的积极意义,给予客户一定的回报是合理的……请总编辑审批!——孙东凯。 看完孙东凯的审批内容,我说:“那我这就去找总编辑了。” 孙东凯摆摆手:“不要这么着急了,你好久不来我这里了,来一次不容易,怎么来了就想跑啊,我这里你就那么不喜欢呆?” 我笑了下:“那倒不是,我是怕在你这里耽误你工作。” 孙东凯笑了:“倒是挺会说客套话……对了,总编辑因为前几天出的那事,心情可能不大好,你去他哪里,说话要注意些。” 我点点头:“好,我会注意的!” 孙东凯接着说:“这次总编辑化险为夷,我着实松了口气,哎——他也算是我的老兄了,看到他遭难,我心里委实不好受,现在他没事了,我也总算是感到一些安慰……对了,关于总编辑发生的这那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孙东凯带着自信而又自得的眼神看着我。 我看着孙东凯,琢磨了下,不紧不慢地似笑非笑地说:“关于总编辑的这个事情……我想你其实比我心里有数得多,整个集团,我想你应该是心里最有数的,现在你却来问我这个问题,岂不是画蛇添足?” 孙东凯闻听我的话,脸色倏地就变了。 这个鸟人,虽然不知道他心里此刻在想什么,但是看起来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孙东凯紧张的表情只维持了不到一秒钟,迅疾恢复了正常,呵呵笑了:“小易,我不懂你说这话的意思……我问你这话,怎么是画蛇添足呢?” 孙东凯脸上的表情虽然显得比较轻松,但是眼神却死死盯住我。 我微笑了下:“其实我也是听大家说的,我其实对这事本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孙东凯紧张的表情又闪现了下,接着又开始笑:“听大家说……大家都是怎么说的呢?” “难道你没有听到什么?”我看着孙东凯。 “我想听你说。”孙东凯同样微笑着看着我。 我慢条斯理地说:“我听到的是大家都在背后对总编辑这事议论纷纷,都说和你有关……而且,密切相关。”筆趣庫 孙东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嗯……继续说下去。” 我想孙东凯此刻的心里必定是紧张的。 我说:“大家都说本来总编辑出了这事,本来铁定是要倒霉,而且倒大霉的,但是,因为你义无反顾地出马,出马找了上面的领导,有的说你找了市里部分常委,有的说你亲自去找了市一把手,在你的慷慨陈词下,领导被你的真心诚心所打动感动,于是,大领导最后放了总编辑一马,总编辑才得以死里逃生。” 孙东凯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我晕。” 我说:“你晕什么?” 孙东凯说:“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呵呵,这事你都知道……这事本来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我谁都没告诉,怎么大家都知道了……这样不好,不好。” 我说:“做好事还怕大家知道吗?这可是大好事啊,你挽救了总编辑,大家都在背后仰慕你钦佩你夸赞你呢。” 孙东凯谦虚而开怀地笑着:“哎——好奇怪,这事怎么传到集团里来了……当时知道的人可是寥寥无几,只有上面的几个人知道,范围很小的哦……” 我说:“或许是大领导身边的人传过来的吧……你如此大度和宽广的胸怀,如此高度的大局意识,难得啊……” 我继续装逼夸赞孙东凯,孙东凯也随着我装逼开心地谦虚着。 我们一起起劲地装逼。 我和孙东凯又装逼了半天,孙东凯似乎心满意足了,才放我走。 我拿着报告直接去了总编辑的办公室。 站在总编辑的门口,带着刚装完逼的虔诚而浪荡的心轻轻敲了两下门。 “进来——”传来总编辑低沉的声音。 触到了痛处 推开门进去,看到了多日未见的久违的总编辑,他此时正戴着那副深度近视的眼睛埋头在一堆文件和稿件中间,有些半秃的脑袋上横着几缕有些发白的头发。 看到刚刚经历过一场生与死轮回的总编辑,我的同情之心油然而起,同时还有些宽慰,这个貌似老实巴交却又希望风光一把的书呆子此时安然无恙,着实让我看了揪心,真的为他感到幸运,不知到底是那个高人在关键时刻拉了他一把,不知是谁有如此高深的本事能将他从深渊里拉出来,我不知道,他极有可能也不知道。 这个迷不知到何时才会揭开。 我轻轻走进去,走到总编辑宽大的老板桌前,站住,静静地看着他。 总编辑抬起头,看着我,似乎不认识我,眼神有些茫然:“你是……” “总编辑好——”我恭恭敬敬地说:“我叫易克,我是发行公司的。” “哦……易克……我记起来了。”总编辑恍然:“我见过你的……你来有什么事吗?” “有一个报告要呈给你审批,秋总安排的,我刚呈给孙总看了。”我说着,双手把报告放在总编辑的面前。 我对他很尊敬,我觉得我必须尊重有知识的人,在这个集团,恐怕他是最有文化的人了。 总编辑拿起报告,开始认真看起来,同时指了指我跟前的椅子:“小易,坐,不要拘束!” 总编辑的口气很温和,我心里暖暖的坐下来,看着他。 总编辑看完了报告,眉头紧紧皱起来,似乎一时拿不定主意。 看着他的表情,我的心里略微有些紧张。 “这个东西。”总编辑抖了抖手里的报告,抬起头看着我:“这是秋桐弄的。” “嗯……”我点点头。 “那个……孙总刚才看过了?”总编辑显然是多此一举,孙东凯签批的话在上面呢。 我还是点头:”嗯……” “孙总怎么说的?”总编辑说。 总编辑看起来有些神经质,孙东凯的意见不都写在上面吗,怎么还问我,我心里有些不耐烦,但是又想到刚刚经历过异常惊吓的人或许此时还惊魂未定,于是说:“孙总同意这个报告,他说要最后由你来决定。” 总编辑沉思起来,边嘴里念念有词:“10万份报纸……很大的数量……10个广告版赠送,很大的损失……200万份的免费夹页,很大的代价……日报和晚报每月的重头新闻宣传,很大的分量……收获不小,投入也不小。”筆趣庫 总编辑嘴里唠叨着,似乎没有算透这笔账。 念叨了半天,总编辑看着我:“小易,这个,这个订单是谁联系的?” “我!”我说。 “哦……”总编辑看着我点点头:“你拉的大单子,这单子委实不小啊,集团成立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订单……小易,你不简单啊……” “谢谢总编辑夸奖,我很简单。”我说。 “这个……订报回报的条件,是你主动给他们提出来的?”总编辑又说。 “不是我提出来的,是他们自己要求的。”我说。 “哦,他们自己提出来的。”总编辑自言自语着:“胃口可不小啊……对我们的资源发掘地够充分的。” 我没有说话,看着总编辑。 “小易,你知道10个广告正版和200万份的广告夹页意味着什么吗?知道我们要为此损失多少钱付出多少人力物力吗?”总编辑的眼睛透过厚厚的镜片看着我。 “知道……但是,我还知道这10万份的报纸征订能给我们集团带来什么。”我不动声色地说。 “还有,你知道这每月一篇的重头新闻稿,日报和晚报的,能带来多大的社会效益和间接经济效益吗?你知道我们日报和晚报的有形和无形品牌价值吗?”总编辑又说。 “我文化水平不高,不懂新闻业务,我不知道。”我心里又开始不耐烦了,这个老学究,怎么这么多事。 “你们做经营的,只会算经济账,只会算眼前的经济账,你们没有意识到我们自己品牌的价值啊……”总编辑长叹一声:“我们算账,不能只算经济账,还要算算综合的效益账,这其中的社会效益账,更是要算,我们可是日报集团,我们是政府的喉舌啊……” 我愈发不耐烦了。我说:“总编辑,其实你更看重的是新闻回报这一块吧,你总觉得新闻价值是很高的吧……我们的日报和晚报有那么多版面,每天都在发布新闻,每个月给人家发一篇新闻稿,不算多啊……” 总编辑看着我,笑了下:“呵呵,小易,看来你真不是做新闻的,缺乏对日报新闻的整体全面认识……我们发布的新闻稿,可不是随意发的,特别是经济新闻稿。”筆趣庫 我说:“发企业的新闻稿总比发政要的新闻稿压力小吧,起码不会涉及政治,不会出事……企业的新闻稿,即使出了事,也不会遭到那么严重的责任追究。” 我的话似乎触到了总编辑的痛处,他的眼神猛地一颤,接着看着我:“小易,你还年轻,你不懂。” 我说:“是,我还年轻,我不懂,你懂。” 我说的有些不客气,总编辑没有生气,反而笑起来,放下手里的报告,看着我:“呵呵……年轻人讲话很直嘛……是个坦率的小伙子。” 我无心和总编辑磨蹭,说:“总编辑,这个报告的生杀大权在你手里,你到底是批准还是不批准啊?” 总编辑看了看报告,又看着我:“小伙子,不要着急,此事涉及到集团的很多方面,我需要慎重思考决定……这样吧,这个报告先放在我这里,我回头仔细再看看。” 我靠,总编辑难以决策了,优柔寡断,这样的人实在是难以难当一把手的重任。 我心里虽然有些着急,但是他这么说,我也只能从了他,决定权在他手里,我无能为力。 “小易,还有事吗?”总编辑看着我,眼神依旧很温和。 显然这是下逐客令了,我于是站起来:“没事了……我走了。” 我接着就出了总编辑办公室,心里有些沮丧和失落,我擦,好事多磨,这个鸟人真娘们。 经过孙东凯办公室的时候,门开着,孙东凯叫住了我:“小易,过来——” 我过去,孙东凯看着我空空的双手,说:“什么情况了?” 我把在总编辑那边的情况说了下,孙东凯皱皱眉头,然后不说话了。 半天,孙东凯说:“嗯,我知道了……好了,你回去吧。” 孙东凯似乎没有要去找总编辑的意思,这让我心里更加失落了。 我转身就走,刚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孙东凯的声音:“你回去后把今天的情况和秋桐说下。” 废话,即使孙东凯不说,我也要和秋桐汇报的。 回到公司,我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秋桐听我说了在孙东凯和总编辑那边的情况,同样皱起了眉头,思考了半天,眉头舒展开,眼神变得坚决起来,站起来说:“我这就去亲自找总编辑陈述。” “陈述什么?这整个就是个书呆子,算不透帐,他纯粹就是把自己这个报纸看得过高,看得无比牛逼,好像唯恐人家沾了他的便宜。”我说。 “呵呵……工作嘛,都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关键是如何去沟通,如何去把问题分析透彻,分析透效益和利益。”秋桐笑着说:“总编辑这个人,你对他还不了解,无法对症下药,我去找他,我会努力说服他的……筆趣庫 “当然,要说服他,就要去掉他的后顾之忧,他现在是惊弓之鸟,突然面对这么大的一个单子,有如此担忧的心态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事孙总已经签了自己的意见,他是不好再找总编辑的,领导之间的关系都是很微妙的,但是下属没关系,下属是可以上言的。” 听着秋桐的话,我忽然明白了离开孙东凯办公室的时候他对我说最后那句话的用意。 于是,我离开了秋桐办公室,秋桐直接去了总编辑那里。 看来,此事注定是要好事多磨了,不知秋桐此番过去能否说服总编辑的死脑瓜子。 坐在办公室里,曹腾不在,我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气,已经进入11月了,气温一天比一天底,看今天阴霾的天气,似乎要下雪。 此时的江南,还正是温暖的天气,而这里已经要结冰了。 看着窗外萧条的树干,我想起了绿色的江南,想起了故乡,想起了故乡的父母…… 心情忽然有些忧郁,从南国的宁州漂泊到北国的星海已经一年零3个月了,这15个月,我经历了如此多的变故和世事,心态也忽然觉得苍老了。 心里觉得压抑,想出去走走,想起老黎喝茶的定点天福茶庄。 于是开车出去,直接去了天福茶庄。 停车,上楼,见到了那天的那个服务员,她还认识我,甜甜一笑:“你好,帅哥,来喝茶?” “是的,喝我那个朋友存在这里的茶。” “呵呵……请跟我来。”她说着引导我去了一个雅致的单间,然后给我泡了老黎的铁观音,我随手摸起一本杂志,边看边饮茶。 茶庄里很安静,我安静地边看杂志边饮茶,小姑娘安静地坐在我一侧为我泡茶。 “下雪了。”一会儿,小姑娘轻轻说了一句,转头看着窗外。 洁白无暇 我抬起头看着窗外,不知何时,窗外正飘起了雪花……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就这么来临了。 我站起来走到窗口,注视着这初冬的第一场雪,洁白的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下,曼妙的在天空中韵幻成一道道美妙的风景。初冬的雪赶走了不愿离去的暮秋,把整个世界装点的银装素愫。 对于这第一场雪,我的心里忽而有了几分感动,我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世界,看着那个世界里正在舞动的精灵,凝神聆听雪飘落的声音和大地承接时的宽容,雪花在这个世界上演绎着抚媚、清纯和万种风情,真是一个美丽的情景--- 初冬的第一场雪,带给我些许感动,却让我再一次感受到,原来世界还是这样的美好,岁月不曾带走什么,只是用一种平静的心态来生活,换一种感觉来品味,一切就会变得美好起来,就如这初冬的第一场雪,它是那样洁白无暇! 我的心变得似乎有些从容,还有淡淡的萧然和感慨,看了一会儿雪,坐下继续品茶,边看着雪片飞舞的窗外发呆…… “咦——易老弟。”忽而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扭过头,看到夏季正站在门外看着我,眼神里似乎带着一分意外。 我站起来和夏季打招呼:“老兄你好,你也来这里喝茶?” “是啊,我约了一个客户在这里边喝茶边谈点事情……我有时会在这里约见客户。”夏季说:“怎么,老弟你也喜欢来这里喝茶?” “呵呵,我这是第一次来这里正式喝茶,这里是我那个忘年交的老友喝茶的地方,他在这里有存的茶,我今天没事来蹭免费的茶喝。”我说。 “哦……忘年交的老朋友的茶啊……”夏季点点头,眼神动了下,接着笑了:“不错,有免费的好茶喝,有忘年交的朋友,不错。” “要不,你也来喝一杯。”我笑起来:“借花献佛,我借我朋友的茶请你……” “不了,我的客户先到了,正在隔壁房间等我呢,我要过去了。”夏季说着冲我点点头:“老弟你慢慢品吧……难得好雅致心情哦……” 说完,夏季去了隔壁的房间。 夏季要谈业务,我自然不能去干扰他,于是继续品茶,继续看着窗外的飞舞的雪,让自己的心绪随那雪花飘散着…… 忽而,门口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哎——小子,趁我不在,在这里偷我的茶喝。”ъiqiku 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老黎来了。 我转过头冲老黎呲牙一笑。 迈入初冬的老黎身体似乎越来越硬朗了,虽然比以前瘦了一些,但是精神劲儿却很足。 老黎笑哈哈地走了进来,小姑娘忙给老黎打招呼:“老爷子,这大雪天的您也来喝茶啊……” 老黎看看小姑娘,又看着我,装模作样地说:“本来呢,这下雪天,我是不打算出来的,可是,我在家里坐不住啊,老觉得有人在动我的东西……想来想去,我最值钱的宝贝就是存在这里的茶叶了,所以,我跑来看看,一看,果然啊,这小子在偷我的茶喝。”Ъiqikunět 老黎风趣的话逗得小姑娘笑个不停,我咧嘴一笑,指指对过:“老爷子,来了就坐吧……咱爷俩边赏雪景边品茶,岂不快哉?” 老黎坐到我对面,一盘腿:“听你这话好像是你在请我喝茶……小子,咱俩到底谁是东道主?” “你嘟哝个啥……自然谁先来谁是东道主。”我满不在乎地说:“咱哥俩谁跟谁啊……” “你这小子,刚才是咱爷俩,这转眼就是咱哥俩,到底咱俩是爷俩还是哥俩?”老黎冲我一瞪眼:“抢占我的所有权不说,还欺负我老头子。” 我哈哈大笑:“爷俩哥俩都差不多,我喜欢什么就叫什么,你呢,也可以啊,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老黎嘴巴一咧:“那我就叫你儿子……易克小儿。” 我说:“随你了……为老不尊,沾我便宜。” 老黎伸手照我脑门就是一戳:“小儿,你给我说明白了,谁为老不尊啊……我做你爹是你的荣耀。” 我老老实实点头:“好,好,是我的荣耀,你自己就在那里意淫吧……反正我没答应做你儿子。” 老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说:“呵呵,你这小子,死不松口啊,立场倒是坚定。” 我嘿嘿一笑:“你个老爷子,倒也执着,非要我做你儿子干嘛,我们做朋友,做爷们,做哥们,多好,做了你儿子,我就没这么放松舒服了,你放心,等你老了,我一定会尽到一个儿子的孝敬,一定给你送终……虽然我们没有父子的名义,但是我会让你享受到父子的情分的。” 老黎呵呵笑着,点头:“行,有你这句话,我知足了……怎么,今天不忙了,自己跑到这里来喝起茶来了。” 我转头看着窗外的雪景:“自个儿想待会的,看看雪景,想想自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你好不识趣,跑过来打扰我……” 老黎大笑:“我不识趣,好,好,你尽管欣赏雪景就是,我不打扰你……” 我说:“你来了,我能不搭理你吗?哈哈……” 老黎说:“可以的……我不介意……咱爷俩一起品茶欣赏雪景吧……你想你的,我不打扰你……” 我不说话了,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雪越下越大了,今冬的第一场雪就是大雪。 老黎也不说话了,静静地边品茶边看着窗外,似乎也在想着什么。 室内很安静,小姑娘不时给我们倒茶。 半晌,我看着窗外,说了一句:“三水集团的老板在我们隔壁。” “哦……”老黎应了一声。 “和客户喝茶谈业务的。”我又说了一句。 “嗯……”老黎又应了一声,似乎没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转头看了下老黎,老黎的表情淡淡的。 “你似乎对这个不大感兴趣。”我说。 “你要我怎么感兴趣?”老黎瞟了我一眼,又看着窗外。 我觉得有些没趣,说:“不要你怎么感兴趣。” “你和这个三水集团的订报业务搞的怎么样了?”老黎说。 “正在进行时……他们气魄挺大,我给了他们一个方案,他们看了后开口就是10万份报纸。”我说。 “哦……确实挺有气魄。”老黎说:“恐怕他们也不会白征订那么多报纸吧,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生意人,不会不考虑自己的利益的。” “你还真说对了。”我说:“除了我给他们分析的各种经济和社会效益,他们还提出了一系列广告、发行和新闻回报条件,提出的要求和他们的现实利益紧密相关,丝丝相扣。” “嗯……你怎么看他们的条件?”老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合情合理……付出就要有回报,既然是合作,大家必须都要有收获,不然,怎么能说是双赢。”我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觉得他们是个十分精明的生意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可以把这个合作当做媒企合作的典范……媒体和企业结成战略合作伙伴,互相支持,互相帮助,共同进步,不是很好嘛?”老黎看着我。 “媒企战略合作……这个提法不错。”我点点头:“我想三水集团或许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这个合作,在我们集团内部似乎并没有得到热烈的回应,我们集团的领导高层或者说最高领导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媒企合作的长远战略意义。”Ъiqikunět “怎么了?”老黎说。 “这个合作事宜,在发行公司,得到了秋桐老总的大力支持,在集团领导层,也得到了分管经营的总裁的大力支持,但是,在主持工作的总编辑那里,却遇到了障碍……这个不懂经营缺乏战略眼光只懂办报纸的书呆子,看不透其中的重要利益和意义,提出了不同的见解和看法。”我叹了口气:“报告一路绿灯,最后停在他那里了……他是主持集团工作的领导,他不签字批准,这个项目就等于黄了。” “哦,你说的这个总编辑,是不是就是前几天差点被放倒的那位啊?”老黎说。 “正是此人!”我说。 “他到底最后被放倒了没有?”老黎说。 “没有,起死回生了,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拉了他一把。”我说:“他一点事都没有了,还是照旧做他的总编辑,还是照旧主持集团的工作。” “哦……是吗?那看来他是够幸运的……竟然没事了。”老黎似笑非笑地说:“那是什么高人帮了他呢?” “什么高人?我怎么会知道。”我看了一眼老黎:“不过不管是哪位高人,反正不是你……” 随他去 “哈哈,对,对,不管是谁,都不会是我……你好聪明。”老黎哈哈笑起来,笑得很开心。 “干嘛笑得这么开心?”我看了老黎一眼。 “总编辑没事了,你又那么关心他,我当然开心啊……”老黎说:“虽然你没有帮助上他什么,但是他委实是应该感谢你的。” “感谢我个屁啊,我什么都没帮上,至于他到底该感谢谁,鬼知道。”我边说边摸出烟,点着,吸了一口:“这家伙要是真感谢我,他就不该这么为难我,压下我的报告。” “恐怕他这么做也是有他的理由的,毕竟位置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再说,他刚受了一场惊吓,现在恐怕还心有余悸,做事会更加小心谨慎的,毕竟他是主持,出了事,他是要负责的。”老黎说:“你也要站在人家的角度考虑嘛。”ъiqiku “他就是个典型的书呆子,做学问是个好手,但是做管理和经营,我实在不敢恭维。”我闷闷地说。 “看来总编辑之所以犹豫不决,是因为三水集团提的回报条件过高。”老黎说:“这样啊,你可以找三水集团,让他们降低回报的条件,这样或许他会通过的。” “不行,这事我不能提!”我果断地说。 “为什么不能提?”老黎说。 “做生意的原则是大家都获利,我们卖出去这10万份报纸,你知道我们能得到多少实际的和长远的经济和社会效益吗?我们得到的远远超出给予他们的回报,他们提的要求并不高,确实不高……我怎么好意思再找人家要求人家降低回报条件呢?这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做不到。” “哦……那就是你们的那位总编辑没有算透这笔账。”老黎说。 “对,他没有经营头脑,自然是算不透这笔账的。”我说:“我刚才还在他办公室毫不客气地顶了他几句,好像弄得他心里不大痛快,虽然他没表现出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得出来。” “哈,你小子这脾性,什么人都敢顶,连你们集团的老大你也敢顶。”老黎笑着:“我看你胆子不小啊……” “我不是仅仅为我自己的利益着想,我是为集团的大局考虑。”我说:“为了工作,上司又怎么了?集团老大又怎么了?我才不管他是谁。” “我看你还是没有把道理分析透彻,没有让他充分认识到得与失的关系,”老黎说:“还有,你这个牛脾气,是不行的,这样会得罪领导的。” 我说:“我本来就不是体制内的人,得罪也无所谓,再说,我也是为了工作呢。” “呵呵……话不能这么说……那总编辑压下了你的报告,那你打算怎么办呢?”老黎看着我。 “我还能怎么办?等呗……是死是活随他去。”我说:“对了,我的上司秋桐去找他了,看她能不能说服这个书呆子。” “哦,你的美女老板去找总编辑了,你估计她能说服他吗?”老黎说。 “不知道……不过,我估计够呛……一般来说,书呆子都比较固执的。”我说。 “我看那也未必,和领导打交道,也是需要学问的,有些事情这种方式不同,或许换个方式换个角度,说不定就成了。”老黎说。 “借你吉言,等等看吧。”我说着,心里委实没有抱很大的希望,想到这么大一笔单子成不了,心里不免感到有些颓丧。 老黎喝了几口茶,又看着我:“小子,你的你们公司在你们集团做业务一直表现很突出吧。” “凑合吧,还行!”我说。 “要是这笔业务做成了,你在你们公司你们集团就更牛叉了……算是鹤立鸡群了,是不是?” “那又怎么样?”我说:“做业务,谁有能谁做,没能的想也白搭……其实我表现出色一点倒也没有坏处,起码能激励其他员工的工作积极性。” 老黎缓缓摇摇头:“那也未必……在某种场景下,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在更多的时候,一个表现出色的员工,却往往会让其他员工懈怠下来。” 我有些不解:“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不明白你话的意思。” 老黎说:“难道你不知道老虎伍兹效应?” 我说:“不知道……什么意思?” “伍兹你知道不?” “知道啊,打高尔夫球的高手,牛逼得很。” 老黎说:“老虎伍兹效应是指出色的员工在场时,不但不能激励其他员工,反而会令他们表现得比平时更差的现象。老虎伍兹效应尤其适用于特定的竞争性办公环境,员工觉得自己没有机会胜出,从而懈怠下来,直接影响其工作表现……在你的发行公司,在你们的集团,我想竞争一定是激烈的。” 我说:“哦……” 老黎继续说:“理论上说,一名出色的员工应该能够激励同事。但专家认为,在有高手在场时,其他员工不仅无法表现得更好,反而会表现更差。通过分析老虎伍兹毫无疑问占据全球第一这段时期的高尔夫球手们的表现之后,人们把这种现象称之为老虎伍兹效应。” 我看着老黎:“继续说。” 老黎说:“老虎伍兹处于巅峰时,其他顶级选手在有他参加的锦标赛中得分总是低于没有他参加的类似赛事,就好像他的出现妨碍了球手的发挥,老虎伍兹的巨星地位阻碍了竞争。这种情况在工作场所同样适用,例如,很多公司一般会奖励月度销售冠军奖金或者奖品,认为竞争会激励每位员工。但如果某位员工连续获评本月最佳员工或者经常因为销售额最高获得奖金,其它员工,就像老虎伍兹的对手一样,不会奋力竞争,而是不再一如既往地努力,因为他们认为自己不会胜出,几乎没机会获奖,就会懈怠下来…… “这就好比你,一直处于脱颖而出的领先状态,你们集团或者公司的其他对手就会觉得赶超你是很难的事情,工作积极性自然就会懈怠了。”biqikμnět 老黎的话让我想起了曹腾,不由笑了:“道理是这么分析,但是也未必都是这样,或许有的对手会越挫越勇,会想法设法超过你呢。” “那只能说明你还没有取得完全的领先优势,一旦你的竞争对手发现你真的是无法超越的时候,就会气馁的。”老黎说。 我想了想:“嗯……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我努力做事的目的一来是想为自己赚钱,二来呢,是想激励其他同事你追我赶,还有,我想。” 话说到这里,我停住了,我不想告诉老黎我拼命做事的目的是为了秋桐。 老黎说:“你想什么?” 我说:“没什么。” 老黎说:“对我还留一手?” 我说:“是的……距离产生美。” “哈哈……”老黎笑起来:“对了,小子,要是这笔业务做成了,你会得到你们集团给你的不小的一笔奖励吧?” 我说:“是的,我可以拿到200万的征订提成,这是集团公开规定的征订奖励政策……完全阳光。” “哈……发财了,伙计,祝贺你啊!”老黎笑着,显得很开心。 我愁眉苦展:“祝贺还为时过早,这个项目到底能不能成还是个未知数。” 老黎看着我:“你难道不相信你那位秋桐上司的能力?难道你不认为她能说服总编辑?” 我说:“我不能确定!” 秋桐对待工作一向是很讲原则性,我真的对她能否打动说服总编辑心里没底。Ъiqikunět 老黎看着我,笑而不语。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秋桐打来的。 我接听。 “什么情况?”我上来就问秋桐。 “什么什么情况?”秋桐说。 “废话……自然是你找总编辑关于那报告的情况了!”我说。 “哦……这事啊,我还没和总编辑谈呢。”秋桐说:“我刚给总编辑汇报完公司关于大征订的情况……他办公室来了客人,我现在在走廊外面转悠呢。” “我晕,你去找他没和他谈这事啊……”我不由有些丧气:“那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老黎微笑着看我打电话,边喝茶。 “给你打电话聊天啊……反正这会儿也没事,等客人走了,我要请总编辑出去喝茶呢……刚才总编辑答应了,等客人走了,我们就出去喝茶。” “喝茶……你可真有闲心,你请那个书呆子喝的什么茶啊!”我有些哭笑不得。 “嘻嘻……要尊敬领导,不许叫人家书呆子。”秋桐笑着:“你在干嘛呢?” “我在喝茶!” “哈哈,你在喝茶,你可真悠闲,你和谁喝茶的?”秋桐说。 “和我的一个忘年交的朋友。”我说着看了老黎一眼。 “在哪里喝茶的?”秋桐说。 “天福茶庄。” “哦……哈……”秋桐笑起来:“在哪里的天福茶庄啊?” 我告诉了秋桐地址,秋桐吃吃地笑着。 “笑什么?”我说:“你不会也和总编辑到这里来喝茶吧?” “怎么?不可以吗?你能去,我就能去!”秋桐笑着说。 “随你吧,不过,快到吃午饭时间了。”我说。 “是的,快吃午饭了,我想先请总编辑在集团附近吃个便餐,然后过来喝茶。”秋桐说。 “这大雪天的,你带着那个书呆子乱窜什么啊?”我说。 “今冬的第一场雪,出来喝茶看雪景,不是很好嘛?”秋桐说:“你不要对总编辑有那么深的成见,他其实是一个很和蔼可亲的人,平易近人,很博学,很有知识的。” “好吧,随你吧……你就和这个老学究去吃饭喝茶吧。”我挂了电话。 美女上司 打完电话,老黎看着我:“怎么?你的美女上司要和你们集团的总编辑来这里喝茶?” “可能吧。”我说。 “呵呵……看你好像很在乎!” “有什么值得在乎的,不就是喝个茶吗……跟那个书呆子有什么好喝的。”我说。 “哎——小易,看起来你好像对你的美女上司和总编辑单独出来喝茶感到有些不大乐意哦……”老黎看着我。 我的心一跳,看着老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老黎笑得有些莫测,接着说:“你饿不饿?” 我说:“你呢?” 老黎说:“早饭吃得晚,不大饿。” 我说:“我也不大饿。” 老黎说:“茶庄有点心,不如我们要点点心在这里吃吧,权当午饭了……我请客。” 我说:“好!” 老黎对服务员吩咐了几句,小姑娘出去了。 服务员出去的时候没有关门,这时我听到隔壁的门开了,接着看到夏季和一个人走出来,那人直接下楼去了。 看到夏季,我不由叫了一声:“夏老兄。” 夏季转过身,走过来,站在我们房间门口。 看到我和老黎在一起喝茶,夏季的表情微微一怔,眼神猛地跳动了一下。 夏季看看我,又看着老黎,张口欲言,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的样子,接着闭了嘴。 看到夏季的表情,我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什么。 老黎则似乎没有看到夏季一般,忽然扭头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脸上的表情有些悠然,又似乎有些难以捉摸。 我本想给老黎介绍下夏季,但是看到老黎一副漠然不相干的表情,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这倔老头对夏季不感兴趣,那就不介绍了。 我看着夏季:“和客户谈完了?” “呵呵,还没谈完,先下去吃饭,吃完饭继续回来谈。”夏季对我说着,眼神却不时瞥一下老黎。 “哦……那你去吃饭吧……我们在这里要了点心。”我说。 “哦……”夏季长长地哦了一声,接着又看了看老黎冷漠沉默的后脑勺,眼里露出一丝敬畏的表情,转瞬即逝,然后转身下楼去了。Ъiqikunět 夏季临走时露出的那瞬间的敬畏表情让我心里感到有些困惑,不由也看了看老黎那有些发秃的后脑勺和头顶,我这老伙计老黎的后脑勺难道就那么让人敬畏?不会吧? 老黎缓缓转过头,看着我:“遇见熟人了?” 我对老黎说:“嗨——老黎,刚才和我打招呼的这位就是三水集团的老板,我本来想给你介绍下的,但是看你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就没。” 老黎转过脸,笑了:“呵呵,不介绍就对了……我刚才其实猜到这位可能是那个大老板……我刚才故意转过头去的,我这样的老头子,不稀罕结交认识什么富豪大老板……我倒是很喜欢认识你这样的草根穷小子。” 我看着老黎:“你是不是有仇富心理?” 老黎嘴巴一咧:“仇富?我有吗?” 我说:“感觉貌似有一点。” “哈哈……”老黎突然放声笑起来,笑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笑完,老黎看着我:“小子,你说有仇富心理好不好?” 我说:“不好。” “为什么?”老黎说。 “很简单,仇富心理不利于经济的发展,不利于构建和谐社会,甚至不利于自己的身心健康。”我说:“某些仇富现象还给给社会和公民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比如绑架富裕者的家人借以敲诈钱财以至撕票,这应当受到舆论的谴责和法律的严惩。” 老黎点点头:“嗯……你说的对,但是,你说的只是个别极端的现象,是被扭曲了的仇富心理,并不代表普遍积极意义上的仇富心理,对一般人的仇富心理,愚认为应该做具体的分析。” 我看着老黎。 老黎放下茶杯,看着我,又说:“有一则幽默:考察者问发达国家的穷人,你看到富人住别墅作何感想?答曰:“那是人家有本事,我要努力挣钱超过他!考察者又问国内穷人:“你看到富人住别墅作何感想?答曰:“都是不义之财,我想毁掉它! “这说明了什么?它暴露了部分国人的仇富心理和均贫富心理。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发达国家的穷人有信心靠自己的发奋跻入富人的行列,而我们是不是在致富的环境和空间方面有所欠缺呢?” 我沉思着,看着老黎点点头。Ъiqikunět 这时,服务员送来了点心,我和老黎边吃边喝边看着外面依旧纷纷扬扬的大雪。 不大一会儿,夏季和他的客户上来了,他们吃完午饭了,看来还要继续谈业务。 走到我们门口的时候,夏季冲我笑了下,又看了一眼老黎,老黎眼皮都不抬,继续吃东西。 “老兄,继续谈业务啊……”我冲夏季说了一句。 夏季站住脚,点点头:“哎——老弟,夏雨告诉你我们对你那个方案的讨论结果了吧,我们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哦……” 我笑了下:“嗯,我已经给领导汇报了,很快会有结果的。” 夏季呵呵笑了:“要是你们有什么难处,我们还可以再协商。” 夏季的话让我感到有些心虚,我说:“有消息我会和你联系的……你们的条件不过分,是合理的。” 夏季说:“做生意嘛,总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呵呵……” 老黎似乎没事人一般,吃的很香甜,看都不看夏季一眼。 夏季看着老黎的吃相,又笑了,然后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我看着老黎:“你真能吃。” “怎么?你嫌我吃地多了?”老黎冲我一翻眼皮。 “那倒不是,我只是看你挺能吃!”我说。 “我这个年纪的人了,吃一顿少一顿,我凭什么不吃啊,再说,是我请客,我想吃多少吃多少!”老黎边吃边说。 “哎——看你这话,好像要是我请客会不让你吃饱似的。”我说:“吃吧,吃吧……我看你能吃多少。” 我这么一说,老黎反而不吃了,停住看着我:“小子,刚才那个三水集团老板说的话你听出什么意思了吗?” “什么意思?”我说。 “他说要是有难处还可以协商啊……那就是说,他们的条件是可以降低的。”老黎说:“看来,他也估计到你们会有难处。” “我当然听出来了。”我说:“但是他们的条件确实不过分,他可以这么说,但是我不能利用人家,不能借势沾人家的便宜……做生意,互相理解和体谅很重要,不仅仅要考虑自己的利益,还得兼顾人家的利益……他越是这么说,我越不能干这样的事情……宁可这个单子不做,我也不想坑人家。” “要是这个单子真的黄了,你们集团损失不说,你自己也要损失一大笔提成哦……”老黎看着我。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三水集团对于和我们的合作是态度真诚的,人家如此真诚,我们不能得寸进尺,那样就是赚了钱,我心里也会不安的。”我说。 老黎看了我一会儿:“小子,你这倔脾气和我当年做生意的时候很像,像极了。” 我说:“要不我们怎么能臭味相投做朋友呢。” 老黎哈哈笑起来。 吃完东西,老黎略微露出一丝疲倦的迹象。 我说:“老爷子,是不是中午有休憩的习惯……要不,你回去休息会吧。” “外面下这么大的雪你让我自己回去,是不是要冻死我?你这个不孝的干儿子!”老黎说。 我说:“哈……那……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在这里打个盹就可以。”老黎说。 这时服务员小姑娘说:“老爷子,要不,您到楼上休息吧,楼上有一个专门为客人午休准备的休息间,床和被褥都有的。” 老黎点头:“好,还是闺女心细……那我上楼去午休下,小子,你不准走啊,等我睡醒下来咱们继续唠嗑喝茶。” 我当然不会走,我还记挂着秋桐要和总编辑来喝茶的事情呢。httpδ:Ъiqikunēt “去吧,我在这里安静坐会儿。”我说。 “臭小子,你是嫌我在这里唠叨惹你烦是不是?”老黎站起来一瞪眼。 我忙说:“不是,不是,你看你,怎么这么黏糊,我哪里有这个意思……要不,你别睡了,陪我继续侃。” 老黎笑起来:“这话还算中听,好了,我上去了。” 老黎说着随小姑娘上楼去了。 最好的朋友 一会儿,小姑娘又进来了,说安顿好老黎了。 我于是继续喝茶,小姑娘安静地坐在一边给我泡茶。 过了大约10分钟,我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还有说话声。 “来,老总,您上楼慢点。” 一听就是秋桐的声音,她果然和那个书呆子总编辑来这里喝茶了。 我起身将门拉了拉,留了一条缝,从这里能看到楼梯口。 接着就看到秋桐上来了,后面跟着总编辑。 秋桐上来眼珠子就乱转,接着就从门缝里看到了我,冲我挤眉弄眼一下,我还没来得及做出表情反应,她接着就招呼总编辑去了对门的房间,服务员跟了进去。httpδ:Ъiqikunēt 随着房间的门拉上,我坐不住了,我想知道秋桐和这个书呆子到底喝的什么茶。 但是,我又不能随意出去,我担心被总编辑发现。 坐在房间里,隐隐听到秋桐和总编辑的说笑声,接着他们在谈什么我就听不清楚了。 虽然听不清楚内容,但是能听到他们一直在谈话,而且,秋桐说的好像比较多。 一会儿,好像又听到他们在争论什么。 我的心里有些忐忑起来…… 大约过了20多分钟,我突然听到总编辑提高嗓门的声音:“好,好,小秋,你说的太好了,你刚才一席话,结合你上午给我汇报的发行工作开展情况,融合起来,让我茅塞顿开…… “你说的太好了,正说中了我一直困惑的问题,是的,我们要正确认识自己,正确估价自己,正确面对机遇和和挑战,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刚才做的详细效益分析十分具有说服力,你说服了我……你们给我的那个报告,我回去就签批…… “唉,看来我这个只知道办报纸不懂经营的书呆子,思想确实落后了,跟不上日新月异的新形势了……看来,科学发展观不是口头上说说就可以的,要落实到具体工作中啊……” 闻听这话,我心里一块石头忽地落地了,原来秋桐约总编辑喝茶的意图在这里,原来她上午去总编辑办公室不谈报告而是汇报发行工作的目的在这里。 接着,我听到和总编辑和秋桐都发出一阵轻松的笑声,接着是手机铃声和总编辑接电话的声音。 片刻,对过的门打开了,我从门缝里看到总编辑走了出来,边说:“小秋,你在这里再坐会吧,我不能喝茶了,有领导要去集团看看,我得回去迎接吾皇万岁……不用送我,我下面有车,回头我安排办公室把报告送给你们,我回去就签字。” 秋桐出来送总编辑下楼,我接好打开房门,静等秋桐回来,我知道秋桐知道我在她不会走的。 果然,不一会儿,秋桐笑吟吟地上来了,直奔我的房间。 “咦——怎么就你自己,不是和忘年交的朋友一起喝茶的吗?”秋桐进来,笑呵呵地看着我。 “老爷子上楼去午休了。”我说着对服务员说:“小妹,来,给这位女士上一杯茶。” 小姑娘小嘻嘻地给秋桐泡了一杯茶,秋桐坐在我对过,看着我直笑,笑得很开心很动人。看着秋桐美丽的笑靥,我心里不由涌起一阵微妙的冲动,眼神不由有些发痴。 “笑个鬼啊你,你那个房间呢?”我忽然意识到这里不是发情的地方,旁边还坐着服务员小姑娘呢。我回过神来,指了指对过房间。 “我刚才结账了。”秋桐说着努了努嘴巴。biqikμnět “嗯,不错,提出表扬!”我说。 “什么意思?表扬什么?”秋桐说。 “我不是表扬你结账,是表扬你刚才不知说了些什么话把总编辑说服了。”我说:“刚才总编辑感慨的那番话,我都听到了。” “呵呵,你耳朵倒是很尖。”秋桐笑起来,说:“其实很简单,以事实为依据,以数字来分析,以效益为引导……总编辑是个很讲道理的人,只是他的脑子里一时没有转过弯来,我上午先去给他汇报了最近公司大征订的开展情况和打算,然后请他吃午饭和喝茶的时候,结合那个报告给他做了具体的效益和前景分析,从集团的有形利益到无形效益,从现实的经济利益到长远的社会效益,从目前集团报纸的发行现状到未来趋势,从星海报业大战的情况到报业经济的发展前景…… “总编辑以前一直只顾办报纸,对报业经营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不甚了解,经我说了一通之后,茅塞顿开,然后我就专门谈论这个报告,谈这个项目能给我们带来的效益,谈报业经营中得与失的关系……就这样,这不,总编辑终于想通了,痛快地答应批准这个报告了。” 说完,秋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点点头:“不错啊,好茶。” 我呼了一口气:“很好,终于办妥了……终于放心了……看来,我上午对待总编辑有些简单粗暴了,还是你懂得如何和知识分子打交道。” 秋桐嗔怪地看了我一眼:“总编辑和我说了呢,说你是个愣头小子,讲话直来直去的,还含沙射影借前几天的事情讽刺挖苦他……你怎么能这样呢?这样可不好呢。” 我一咧嘴:“我其实对他还是很疼爱的,他前几天落难,我打心眼里替他着急想帮助他呢,只是我木有办法罢了。” 秋桐捂嘴笑起来:“什么话?还疼爱,你好酸啊!” 我说:“怎么,我不能疼他?” 秋桐说:“废话,当然不能这么说,显然,你的用词不当。” 我哈哈一笑:“既然不能疼他,那我就疼你好不好。” 话一出口,我意识到自己又说走嘴了,立马闭嘴,紧张地看着秋桐。 秋桐的脸绯红起来,显得有些惊惶,低头不敢看我。 “我……我……”我有些语无伦次。 “你……你……”秋桐的声音有些慌乱,继续不看我,接着就站起来,走到窗口,看着外面,背影在微微颤抖…… 我的心砰砰直跳,看着秋桐的背影发呆。 正在泡茶的小姑娘很聪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抿嘴笑着,悄悄站起来出去了,关好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秋桐。 我和秋桐都沉默着,秋桐用沉默的背影对着我,我默默注视着秋桐沉默的背影发呆。 “秋桐。”我叫了一声,声音有些嘶哑,心里突然有一种悲酸的感觉。 “嗯……”秋桐答应了一声,却没有转身,依旧站在那里。 我接着不知该说什么了,一时竟无语。 又沉默起来。 “易克。”秋桐叫了我一声,还是没有转身。 “嗯……”我忙答应着。 “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秋桐的声音很轻:“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但是……即使是玩笑,以后也不要开了……我有我你有你不同的路,我真的真的是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但是,永远只能是朋友……我们都必须要去面对各自的现实……我很珍惜和你的友谊,我实在不想……不想大家最后连朋友也做不成。” 生活告诉我,有些东西,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必看得太重,幻想终究只是幻想,现实才是真正要面对的现实,幻想只能求得一时的安定,随后将带来无数的纠葛和烦忧,你所爱的,未必一定是你的…… 我的心里继续悲酸着,看着秋桐有些无助的背影,听着秋桐有些无奈的话语,眼睛突然有些发潮。 正在这时,我听到隔壁房门打开的声音,接着是夏季和客户告别的声音,然后客户下楼,夏季向这边走过来,随即房门被推开。 “易老弟,还在喝茶吗。”夏季笑呵呵地出现在门口。 话音刚落,夏季看到房间里的老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背对他的美女,不由一怔。 我迅速回过神来和夏季招呼:“夏老兄,你和客户谈完了?” “是啊……刚送走。”夏季点点头:“咦——刚才和你一起喝茶的老爷子呢?” 夏季边说边又瞟了一眼秋桐的背影。 秋桐似乎还没有回过神,还在看着窗外发怔。 “上楼午睡去了。”我边说边对夏季说:“来,夏老板,正好我给你介绍下我们集团发行公司的秋桐总经理。”接着我对秋桐的背影说:“秋总,这位是三水集团的夏老板夏季董事长。” “哦……夏董事长好。”秋桐闻声迅速转过身来,脸色迅速恢复如常,带着礼节性的微笑,边向夏季走过去边主动伸出了右手。 “秋总好……久闻大名啊……”夏季笑着,边客气地回应边和秋桐握手,同时他看到了秋桐娇柔绝美而又蕴含儒雅气质和教养的面容。 握住秋桐的手,看着秋桐的脸,夏季的表情猛地微微一怔,眼神突然就有些呆了—— 夏季握住秋桐的手,一时竟没有松开,只是呆呆地看着秋桐,神情有些恍惚。 秋桐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笑着又说了一句:“夏董事长。” “哦……”夏季忽然回过神来,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忙松开秋桐的手,神色迅速恢复了正常,呵呵笑着:“早就听我小妹夏雨提起过秋总,今日碰巧见到,实在是三生有幸。” “我和夏雨小妹认识有些时日,也经常听她提起夏董,我们发行公司和贵集团也早就有合作,今日能见到夏董事长,我同样感到很荣幸。”秋桐微笑着。 https:ЪiqikuΠet 极品美女 我这时招呼他们就坐,夏季坐在我对过,秋桐稍微一犹豫,接着就坐在了我的身边。 我又招呼服务员进来给我们泡茶。 大家边喝茶边聊天。 “夏雨经常在我跟前说发行公司的秋总是位美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秋总的容貌和气质,实属少见,极品美女啊……”夏季带着真诚的语气夸赞着秋桐。 “谢谢夏董事长夸奖,我只不过是一普通人而已,哪里承受得了如此之高度的评价。”秋桐微笑着说。 看得出,秋桐似乎不喜欢对方把注意力集中到对她容貌的夸奖上。 夏季似乎也从秋桐的话里听出了什么,微笑着点了点头,开始转移话题:“我和易经理是客户,也是好朋友,我们集团和春天旅游是合作伙伴,和你们发行公司也是合作伙伴,这当中都有易经理在穿插引线,我们集团这边,一直是夏雨在和你们联系…… “早就听夏雨说她通过易经理认识了几个好朋友,我也和易经理说过,希望有机会认识这几位朋友,今天很巧啊,先见到秋总了。” 秋桐笑着点点头:“春天旅游是易经理的女朋友开办的,我和易经理的女朋友是好姐妹,春天旅游能被贵集团列为合作伙伴,我们大家都替春天旅游感到高兴,也由衷感谢三水集团对春天旅游对我小妹事业的支持…… “同时,我们发行公司也一直在和三水集团展开物流配送的合作业务,一直合作得很愉快,我作为发行公司的负责人,也由衷地感谢贵公司给予我们的支持和帮助。” 夏季说:“秋总客气了,大家是合作伙伴,支持和帮助都是相互的,春天旅游和贵公司同样也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特别是最近,易经理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极佳的合作营销方案,此方案将媒体和企业之间的合作关系紧密结合起来了。 “我们集团管理层一致认为这是媒体和企业合作的一个非常好的途径,非常具有可操作性……昨天我们将合作的大致意向通知了易经理,提出了我们征订报纸的份数,也提出了我们要求的回报内容和数字,还不知道你们这边能否能通过呢。” 秋桐笑了,看了看我,我也笑了。 “你说吧。”秋桐看着我。 我点点头,看着夏季:“夏老兄,刚才见你的时候,提起合作的事情,我还不能给你准确回复,但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们集团领导已经批准我们的合作意向了。” “好,很好。”夏季闻听,很高兴:“那下一步我们就可以拟定具体合作事宜的合同,开始落实了。” “是的!”我说。 “我们公司这边,具体的牵头人就是易经理。”秋桐笑呵呵地说。 “嗯,好,和易老弟打交道我很开心。”夏季说:“我们集团那边,我会安排小雨和你们接洽,她和你们大家都熟悉,打起交道来也方便。”biqikμnět “好啊……”秋桐说。 秋桐说好,我没觉得有什么好,为什么我就是摆脱不开这个小魔女呢,她究竟要折磨我到何时才能罢休呢。 “秋总,我们可否留一个联系方式呢?这样以后工作上的事情我们联系起来也方便。”夏季小心翼翼地看着秋桐。 夏季小心翼翼的表情让我觉得有些不正常,不就是留个联系方式,这再正常不过,他有必要这样吗? “好——”秋桐爽快地答应着,从随身的包里取出名片,递给夏季,夏季也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秋桐。 看着他们彼此交换名片,我心里突然隐隐有些不舒服的感觉,至于为什么不舒服,说不出来。 “夏董事长,希望我们今后的合作会很愉快。”秋桐说。 “会的,有易经理在,还有,有秋总在,我们的合作必定会很愉快。”夏季说。 我不知自己是否有些神经质,老是觉得夏季似乎话里有话。 “关于此次征订报纸的合作事宜,我刚刚给我们集团的主要负责同志作了详细汇报,领导很支持我们的合作项目,对于你们给予我们的订报支持表示十分的感谢,对于你们提出的合作条件表示充分的理解和支持,领导会协调相关部门落实好给予你们的回报政策……希望这是我们两家深入合作的良好开端,希望我们能成为媒体和企业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典范。”秋桐说。 “嗯……星海传媒集体是星海市最大的传媒集团,三水集团也是星海有一定影响力和实力的企业集团,我们两家合作,必定能产生良好的经济和社会效益……必定能成为媒企合作的典范。 “我们能有今天的合作,其实我该感谢易经理,感谢秋总对我们的看重……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请秋总和易经理一起吃顿饭,还有,同时邀请小雨说过的你们的几位好朋友,大家一起认识认识,加深加深感情。”筆趣庫 “呵呵……让夏董请客不合适,还是我来请吧。”秋桐客气道。 “秋总不必客气,谁请还不都是一样……呵呵……”夏季笑着:“自从小雨和我提起你们这些好朋友,我就一直很感兴趣,一直想结识一下。” “呵呵……夏雨妹妹是个很坦诚活泼可爱的小妹妹,我们大家都很喜欢她的。”秋桐说。 “在社会上做事,能有几个真心的好朋友,实在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夏季看着秋桐。 “是的,我也希望和夏董不仅仅是客户,也希望大家能成为好朋友。”秋桐说。 “好,好。”夏季显得很高兴:“只要秋总能瞧得起我夏季,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 “夏董客气了……我希望能和所有的客户都成为好朋友,这是我们做业务的一项原则,生意上大家是伙伴,生意之外,大家都是朋友。”秋桐微笑着。 “对,是……是这样。”夏季点头。 正在这时,夏季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短信提示音,夏季拿起手机看了看,脸上露出些许不情愿的表情,接着站起来:“呵呵,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你们慢慢喝吧。” 秋桐站起来和夏季点头示意:“夏董慢走。” 这回秋桐没有伸手和夏季握手,夏季接着就起身走了,临走前,似乎有些恋恋不舍,又深深注视了一眼秋桐…… 夏季的这个眼神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我心里突然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夏季走后,秋桐坐下,看着我:“你那个一起喝茶的忘年交朋友还在午睡啊……” “嗯……”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这老爷子有午睡的习惯……说是上去小憩一会儿,这都快一个小时了,真能睡……这伙计还让我不要走等他呢,真够呛。” “哈哈……”秋桐笑起来:“这老爷子是不是很有趣啊,看你说起他来这么随意。” “嘿嘿……这老爷子啊,说有趣的确是有趣,不过,头脑却不是那么简单,这家伙经历阅历丰富地很,见多识广,什么都懂,万金油。”我说:“不过,今天我又发现,这老爷子还是个贪吃贪睡的懒家伙。” “嘻嘻……”秋桐又笑起来,在旁边泡茶的小姑娘也捂嘴笑着。 “是谁趁我不在在背后说我坏话败坏我名声呢?”话音刚落,老黎推门走了进来,故作姿态地板着脸。 看到老黎进来,秋桐忙站了起来。 我坐在那里没动,看着老黎。 看到秋桐在这里,老黎笑了:“哎——这是谁家的闺女啊,怎么我去睡了一觉,就来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我笑着说:“不管是谁家的闺女,反正不是你家的。” 秋桐也笑了,恭敬地向老黎点头招呼:“叔叔,您好……我叫秋桐,是易克的同事。” 老黎呵呵笑了:“哦……原来你就是我干儿子多次在我面前提起的公司老总秋桐啊,呵呵……百闻不如一见,今天终于见到了……闺女,别客气,来,坐,坐下说话。” 老黎看秋桐的目光很慈祥,讲话很和蔼,带着一见如故的喜爱和疼爱。 秋桐坐在我身边,老黎坐下,坐在刚才夏季坐的位置。 “呵呵……听易克说交了一位忘年交的好朋友,我也早就想拜见,今天正好遇到了。”秋桐看着老黎说。 “哎,丫头,你还不错,见面就叫我叔叔,我这个小朋友呢,嘴巴上虽然有时叫我老爷子,但是心里一直不服,一直想和我论哥们呢。”老黎幽默而风趣地说:“你呢,可以叫我叔叔,也可以叫我老黎,还可以叫我老爷子,总之,怎么舒服怎么叫好了。” “哈哈……”秋桐说起来:“这说明老爷子心态年轻啊,你虽然年龄比我们长,但是心态却和我们年轻人差不多,所以易克才会有这想法啊……”Ъiqikunět 老黎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秋桐:“看得出,丫头你是想替你的这个下属打圆场……袒护下属哦……” “在老爷子面前不敢。”秋桐笑着:“易克在我面前提起你的时候,可是很尊敬的。” 秋桐果真在替我打圆场了。 “真的吗?”老黎不看秋桐,看着我。 后生可畏 我点点头:“当然……你不信?” “这个……我可以信吗?”老黎说。 “这个,你可以信。”我说。 老黎和秋桐都笑了。 老黎然后对秋桐说:“丫头,其实没见你之前,没听易克提起你之前,我早就知道你了……早就听说星海传媒集团有一位很能干的发行公司总经理,做经营管理很有一套,把星海传媒集团的发行工作干的有声有色…… “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年轻,我更没有想到,我一不小心交的忘年交小朋友,竟然会是你的部下……看来,我也小易克做朋友是缘分,和你认识也是有缘啊……咱爷俩有缘哦……” “我只是初出茅庐的晚辈,做经营管理属于刚接触,和前辈是无法比的,多谢前辈的夸奖,还希望得到前辈的指点和指教。”秋桐谦虚地说:“能借助易克和前辈认识,是我的福分,当然,正如前辈所言,我们认识也是缘分。” “做经营管理,做国有大型集团的经营管理,看来还是靠你们思想观念新颖有闯劲的年轻人才好,我虽然早年做过一段时间的生意,但是老了,体力精力和思想观念都跟不上新形势了……现在的天下,是你们的……后生可畏啊……”老黎说。 “老爷子不必谦虚,你的经历和阅历都是我们所不能拥有的宝贵财富,我们可以有观念的更新和思维的创新,但是,有些东西却是没有的,那就是实践出来的经历和阅历。”秋桐说。Ъiqikunět 老黎微笑着看着秋桐:“闺女,果然,有什么样的将,就有什么样的兵,易克是你的下属,这小子做营销点子一套一套的,创新能力很强,而且非常善于吸取先进的有用的东西,非常善于借用他山之石,将低调做人高调做事这一处世原则发挥地到了极致,看来,你也是如此,你们在这方面倒是很相似。” 秋桐看了看我,然后对老黎说:“其实,虽然我是易克的领导,但是,说起做营销,易克是我的老师,我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先进的理念和方法,他委实是我们集团的第一营销高手……当然,在做人方面,他做的也很好。” 说完,秋桐瞟了我一眼,我的心里有些甜滋滋的。 老黎呵呵笑了:“闺女,你这是在我面前夸奖你的下属啊,可惜,我不是你们的领导,我不能提拔易克……我这个小朋友确实脑瓜子很灵活,点子不少,做事做人别具一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难得的好青年,要是按照我的要求来评星海十大杰出青年的话,这小子该是第一名,可惜,我说了不算,哈哈……” 我和秋桐也都笑了,我说:“要是你说了算的话,我们可能也成不了朋友了,你也不会认识我了。” 老黎说:“为何这么说?” 我说:“你要是能说了算,那你不是市一把手就得是市长,居于如此之高的庙堂之上,我还能机会和你做朋友吗?再说,就是你愿意做,我还不稀罕巴结你呢。” “哈哈……”老黎放声笑起来:“你小子有股倔驴脾气……和老子我当年十分的相似啊……不知怎么,看到你,我就想起当年我那时候……我看你小子是个做职场的好手,肯定能有一番作为。” 秋桐说:“想请教老爷子一个问题。” 老黎说:“你说。” 秋桐说:“我所做的工作可以说是职场,但是因为集团的性质,这年头事业单位以及国企和观场其实没什么区别……我不想涉足那些争斗和权谋,更不想为了名利陷入那些纠缠当中,我只想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但是,很多时候,会发现自己身不由己陷入权谋的陷阱或者漩涡之中,很多时候要面对身边居心叵测的人和事……我经常会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在观场做个好人?” 老黎看了秋桐一会儿,点点头:“闺女,我很赞赏你能直面这个问题吗,你能直接提出这个问题……看得出,你是个有良知的好姑娘……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唯一能依靠的,是你自己坚强的心和聪明的头脑…… “闺女,我看好你的聪慧和心地,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你会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大脑做的很好……记住一句话,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场合,只要自己牢牢守住自己做人做事的底线,你就永远不会迷失自己。” 秋桐凝神看着老黎,认真地点点头。 这时,秋桐的电话响了,秋桐接听:“哦……云朵。” 云朵打来的电话,我看着秋桐。 秋桐边听边点头:“嗯,好,送来了……嗯……放在我办公室吧。” 放下电话,秋桐看着我:“那个报告老总签批了,党办的人送到云朵那里了。” 我出了口气,一咧嘴:“很好。” 秋桐看着我,抿嘴一笑,笑得很甜很美。 老黎看着我和秋桐的表情,宽厚地笑了,眼里带着喜爱和慈祥。 大家继续边聊天边品茶,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外面的路灯亮了,雪却依旧在下。 房间里暖气很热,和冰天雪地的外面行程鲜明对比。 看了看外面的天气,秋桐看着老黎:“黎叔,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请你涮火锅。” 老黎摇摇头:“不了,我还是回去……你和小易一起去吃吧。” 老黎的声音不大,但是态度不容置疑。 “外面还在下雪……路不好走的,要不,我和小易送你回去。”秋桐说。 老黎笑了:“呵呵,不用,我有办法回去的,我的小马驹在楼下等我呢……好了,今天就聊到这里吧,闺女,以后没事和小易一起来陪老爷子我喝茶啊……我这里有好茶,等下次你来,我弄更好的茶招待闺女。” 秋桐呵呵笑了,点头:“好啊,有机会希望继续聆听老爷子的教诲。” 我看着老黎:“老爷子,你这个人很不够朋友,敢情你还有好东西没拿出来招待我……” 老黎站起来拍拍我的脑袋:“怎么?小子,你吃你女上司的醋了?不会吧。” 我咧咧嘴,老黎看着秋桐,两人都笑起来。 老黎然后走了,房间里剩下我和秋桐。 今天喝的这顿茶内容开始不少,老黎、夏季、秋桐都出场了,轮番走台,最后剩下我和秋桐来结束。筆趣庫 我看着秋桐:“吃火锅?” 秋桐笑了:”嗯……” “你请客?” “不行,你请!你马上要发财了,预祝……先请我吃顿火锅再说。”秋桐笑吟吟地说。 “那刚才不是你说要请客吃火锅的吗?”我说。 “那是请老黎的,不是请你的……现在老黎走了,该你请了。”秋桐说。 我说:“那好,走吧,楼下就有火锅店。” “走。”秋桐说完站起来,刚要走,接着对我说:“对了,今天下大雪,你问问海珠现在怎么样了?我想,我们叫上海珠一起吃…… 我于是摸出手机打给海珠,海珠那边来了客户,她正在和客户去酒店吃饭的路上,自然不能来了,我于是叮嘱海珠招待完客户早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海珠一一答应着。 打完电话,我看着秋桐:“海珠正在招待客户,过不来了。” “哦……那我们走吧。”秋桐稍微一犹豫,说。 我们一起下楼,出了茶庄,直接去了附近的火锅店。 我的车就停在茶庄门前,没看到秋桐的车,看来她是坐总编辑的车来的。 在火锅店,我要了一瓶白酒。 “天冷,喝点白的暖暖身子。”我说。 “嗯,好,我也喝白的。”秋桐说。 “三七分吧,我七你三。”我说。 秋桐一撇嘴:“瞧不起女人是不是?不行,五五对开,一人一半。” 我笑了:“你少逞能,你酒量没这么大。” 秋桐说:“谁说的,喝酒看心情……我今晚心情好,估计半斤没问题……哎,祝贺易大侠拿下了这个大单子啊,我得给你祝贺一下……当然,我还得感谢你,你的成绩就是我的政绩,你这个大单子,可是给我老人家脸上争光了……我老高兴了,知道不?” 秋桐用地道的方言调侃,我不由笑了,倒上酒,举起杯子:“我们俩之间,谈何感谢?说谢就见外了。” 秋桐举起杯子,酒还没喝,脸色倒先红扑扑的,似乎是被火锅的暖气烤的。 “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声——谢谢你!真的,易克……不管是哪方面,我都要谢谢你……”秋桐说完,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举杯一饮而尽。 看着灯光下秋桐妩媚俊美的面容,我的心里阵阵暖流,举杯也干了。 然后,我们边喝边吃边交谈。 很快,一瓶白酒就快被我们俩喝光了,我和秋桐基本是喝得一样多。 秋桐的脸色红红的,煞是可爱,眼里和言谈间微微流露出些许的醉意,但还还是保持着足够的清醒,她显得很开心。 我喝得不多,看着对面的绝色秋桐,心里却微微有些醉意,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美丽也是一杯烈酒啊。 突然,秋桐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看得我有些心跳加速,有些发毛。 “秋桐,你怎么了?”我以为秋桐的酒意上头,开始醉了。 秋桐没说话,还是这样看着我。Ъiqikunět 我仔细看着秋桐的目光,才发现秋桐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着我身后。 “怎么了?”我说了一句,刚要回头。 “不要回头。”秋桐突然急速低语了一句。 暖暖身子 我于是保持不变的姿势,看着秋桐:“怎么回事。” “你……在你身后,在服务台前面,有个男人不时在打量我们……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我觉得此人有些可疑。”秋桐低头轻轻地说,边伸手在自己的包里摸索着什么。https:ЪiqikuΠet “哦……”我心中猛地警觉起来,秋桐不认识的人在打量我们,会是谁呢? “给你这个……”秋桐递给我一个东西,我一看,是女孩子随身带的小镜子。 我明白了秋桐的意思,将小镜子放在手里,手掌盖住镜子的边缘,低头,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将手掌撑住额头,抬起眼皮,边转动角度边往镜子里看去—— 立刻,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段祥龙! 我的心猛地一跳:段祥龙来星海了!他来干什么? 此时,段祥龙正装作等人的样子站在柜台前边抽烟边悠闲地四处打量,不时往我和秋桐的方向看。 我立刻收起小镜子,避免被他发觉。 我将小镜子还给了秋桐,然后若无其事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 “那人你认识不?”秋桐看着我。 我漫不经心地说:“不认识……你多虑了,此人是在等朋友的吧,和我们无关。” “那他怎么老是往我们这边看呢?”秋桐说。 “因为你长得太美了呗,美女总是很吸引人的,你没觉察到,老是往我们这边看的,不光这一个人吗?周围那些男人的目光,你没注意到?”我说着指指四周。 秋桐脸色更红了,嗔怒地看了我一眼:“你就瞎说。” “好了,吃我们的,那人和我们无关,不用理他就是……”我说着给秋桐捞煮好的肉。 秋桐似乎相信了我的话,开始低头吃起来。 我心里却没有安稳,我靠,段祥龙这狗日的来星海了,他来这里干嘛?他此刻在这里干嘛?在等人?等谁? 我边想边不经意瞥了一眼座位右侧的窗户玻璃,发觉正好能从玻璃的反射里看到段祥龙。 我于是边和秋桐吃饭边从窗户玻璃里注视着段祥龙,边皱眉琢磨着。 段祥龙似乎没有发现我,他似乎真的是被秋桐的美丽所吸引,眼睛漫无目的地到处转悠,不时转向秋桐这边,又不时看着门口。 我相信段祥龙应该是没发现我,不然他此刻的神色不会如此安定镇静。 我倒是突然很佩服秋桐的直觉,她竟然能对突然出现的段祥龙产生一种下意识的怀疑。要知道,在这个餐厅里,眼睛不时往我们这边看的男人可不止段祥龙一个。的确,有时候直觉这东西很奇怪,捉摸不透。 在我冷眼观察段祥龙一举一动的时候,偶尔一瞥秋桐,看到她正在悄悄注视着我。 “不好好吃东西,看我干吗?”我说。 “看你到底在捣什么鬼。”秋桐边说边又瞥了段祥龙的方向一眼。 我笑了:“我哪里捣鬼了……你怎么这么多心。” 秋桐放下筷子,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易克,不要欺骗我,你的心事瞒不过我的眼睛……我有一种直觉,这个人……或许他没有发现你,但是你一定认识他……” 我看着秋桐:“你很相信你的直觉。” 我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沮丧,心事被别人看穿的失落感。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自己的心事被别人看透,哪怕这个人是秋桐。 秋桐说:“我不是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但是,我比较相信……或许,对别人我没有如此的直觉,但是,对你,我这种感觉十分明显。” 秋桐的话让我有一种被半脱光衣服的感觉。 正在这时,我看到秋桐的目光又直了,直勾勾看着我身后。 我瞥了一眼那窗户玻璃,浑身不由一震,我看到冬儿进来了,径直走到了段祥龙的身边,冬儿的身后,还跟着阿来。 接着,三个人进了旁边的一个单间。 我的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感觉,看着秋桐。 秋桐不说话了,看着我,那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没有明白,她低头吃东西。 我知道,秋桐一定以为段祥龙是我认识的,虽然不知道段祥龙是何许人物,但是能猜测到他和冬儿认识,或许就是我的一个情敌。或许,她觉得已经不需要再问我什么了。 半晌,秋桐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个人,我的确认识……他是……” “不要说了……我不想弄清楚这个问题了。”秋桐抬起头看着我:“或许,我明白了……唉……”秋桐又叹了口气。 既然秋桐说她明白了,那我就不想说什么了。ъiqiku 我们都不说话了,默默地吃饭。 一会儿,秋桐抬起头:“冬儿走了。” 我没有抬头:“走了几个?” “就她自己走的。”秋桐说。 这么说,冬儿离开了,阿来还留在那房间,不知道他和段祥龙在干嘛。 冬儿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何意?我猜不透,也不想多猜。 我举起杯子,喝完杯中最后一滴酒,看着秋桐:“吃饱喝足了没有?” “嗯……”秋桐点点头。 “那就走吧。”我说。 我们站起来,我去结了帐,然后一起出了酒店。 外面的雪还在下着,很冷,马路上的积雪很厚,车子已经很难行驶。 “不能开车了。”我说。 “车子放在茶庄门口吧,等明天雪化了再来开。”秋桐说。 也只有如此了,我点点头:“走回去吧。” “嗯……”秋桐说。 我们于是在风雪中步行回去,自然是先送秋桐回家,朝着秋桐家的方向。 漫天飞舞的大雪,在昏暗的路灯下懒洋洋地下着,失却了白日里疯狂的弥漫。没有寒风的冬夜,大雪落地,听不到一点点轻微的声音。马路上,稀稀疏疏的行人把自己的脖颈尽量地缩进衣领,在路灯下疾速地走着。也许,有的人要进入不远处的酒吧,喝上一杯暖暖的烈酒,驱走让人烦心的寒气。 远处的教堂里,隐隐约约地传来唱诗的乐曲。虔诚,伴着雪花,悄悄地落在了大地上。而在不远处的一座寺庙里,也飘出低低的诵经声和有节奏的木鱼声,让这宁静的雪夜显得更加宁静。 飞雪舞也轻柔,落也轻柔,就这样,我和秋桐在北方十一月的冬夜里,走着,走着…… 今夜,整个世界是属于我们的,在这静静的夜里,我们就这样孤独地走着走着,天地间迷迷茫茫,只有北风呼呼的吼着,还有孤独路灯与影子和我们同行……biqikμnět 走在飞雪里我心茫然,天际里没有属于我的那颗星星,也没那弯弯的月亮。也许是冬的寒冷,让它们这样匿身躲藏。一股惆怅油然升起。 往日,晴朗的夜里,我总是仰望苍穹去看月亮,不管是新芽还是盈满,都有一颗离它最近的星与之相伴,彼此默默的凝望,就像空气里的浮生若梦和亦客一样!如今,月亮和星星都不在天上,我却和她同行…… 蓦地感觉雪夜是温暖的,因为有她在我的身旁,雪花粘在我的睫毛上,我似乎看见了一双忧郁的眼睛,眼睛里盛满了相思的泪水,泪水溢出了无限的爱意。 我和秋桐走在厚厚的雪地,走在漫无边际里,蓦然回首,路上只有一行我们的足迹,足迹里我似乎听见一声无奈的叹息。 雪缠绵地下着,我的心在空旷的雪夜里飞舞…… 冬日里的雪夜,更是冷的幽深,冷的让人无处躲藏,无处躲藏的,不仅仅是我的身躯,还有我龌龊的灵魂…… “这样的雪夜,你有何感觉。”秋桐开口了。 “悲凉。”我冒出一句。 “为何?”秋桐说。 “不为何。”我说。 秋桐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其实,你可以当它是一场别人渴望不到的景色,你就不会感到悲凉。其实生活中的每个人一直都在模糊间穿越这场突如其来的改变,或许你会觉得自己的压抑也是黑黑的灌满天空,湿湿的雪在这样的季节是永远没有答案的……等到雪停了,开始消融,一个人走过,融水照见自己的影子,瞬间又被冰冻起来……或许,那时,你不会再感到悲凉。” 听着秋桐的话,我仰脸看看黑色的天空,那里是无尽的苍穹,无尽的冷从其间覆盖下来,那个冷被紧缩成彻骨的寒意,北风呼啸着让大片大片的雪花覆盖梦想和我心底荒芜的旷野……楼宇间开始碰撞无法擦去的影子,灰灰的,生命开始进入另一场冬眠。 心中感到了无尽的迷惘,在这样的雪夜里,我们踉跄着寻找回家的路,其实我们的脚下就是坚实的道理,却又似乎根本没有路可走。积雪融融,分不清哪是路,哪是彼岸。 蓦然想起浮生若梦说过的距离,孤单里的悬浮,你所说的遥远,是在这个季节么? 冬已至,秋长别。 好像浮生若梦说过:冬天来了,春天就不会遥远。 这算不算一个共同的心结。或许,雪花一样的美丽,并不是该怎样的去选择逃离。也不会因为寒冷而茫然失落,这里是我和她共同存在的地方…… 雪夜迷情 路很长,似乎没有尽头,我希望这条路永远也不要走到尽头,我宁愿在这样的雪夜里和她一起踟蹰同行。 可是,再长的路终究也是要走完的,终于,到了秋桐家小区的门口。 我们停住,我看着秋桐,看着秋桐头发上的雪。 我伸出手,轻轻替她拂去雪花,轻声说:“到了。” “嗯……到了。”秋桐看着我:“不早了,快回去吧,晚了,海珠会着急的。” “嗯……”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注视着秋桐,似乎有所期待,却又害怕这种期待。 秋桐不看我的眼睛,咬咬嘴唇:“那我走了……你早回去,不要让海珠担心。” 我没有做声,默默地看着秋桐。 秋桐不再看我,抿了抿嘴唇,果断转身离去,走的很坚决。 目送秋桐的背影消失,我呼出一口气,忽然有些失落,缓缓转身,踏着厚厚的积雪继续前行。 回到宿舍,海珠已经回来了,正在客厅里在笔记本电脑上看着什么。 “哥,你回来了——”海珠看了我一眼,边继续操作电脑。 “嗯……”我关好房门,换了拖鞋,然后走到沙发跟前,瞥了一眼海珠:“在干嘛呢?” 海珠似乎有些慌乱,忙关了网页:“没……没什么啊……我查了一些资料。” 海珠的神态让我觉得有些不大正常:“查什么资料呢?还怕我看?” 海珠笑了下:“没有啊,只是我正好看完资料了而已。” 我坐在海珠身边,看了看笔记本屏幕,说:“今晚招待客户顺利不?” “还算顺利……你晚上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吃火锅,我倒是真想去啊,只是无法脱身,呵呵……”海珠笑了下:“对了,你和谁一起吃的火锅啊?” 下午我给海珠打电话的时候只说要她来吃火锅,没告诉她和谁一起。 “和同事。”我说。 “同事……是和秋桐?”海珠说。 我犹豫了下,点点头:”嗯……” “就你们两个?”海珠又问。 我又犹豫了下,继续点头:”嗯……” 海珠脸色微微有些变化,眼神有些复杂。 我接着说:“当时……秋桐说要我叫你一起来吃的,正好你没空……本来,她是想我们三个人一起吃的。” 海珠没有理会我的话,看着我:“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感觉不错吧……和秋桐一起吃晚饭的滋味很享受吧。” 海珠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我却不敢享受这种平静,我忙说:“要是你来,三个人,会更享受……感觉会更不错。” 海珠抿了抿嘴唇:“你说的是心里话?” 我忙点了点头:“是,心里话!”筆趣庫 海珠沉默了半天,眼神怔怔地看着我,半晌说了一句:“哥,我不知道你到底说的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为什么我会越来越搞不懂你了。”我心里有些发虚,不敢看海珠的眼睛,说:“阿珠,不要多想什么。” 我自己都觉得这话听起来很无力。 海珠说:“我不想多想什么,但是你得给我机会让我不要多想什么。你们怎么回来的?” “雪太大,没开车,走回来的。”我说。 “走回来的……雪夜里两个人一起漫步,很温馨很浪漫吧。”海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是不是走在雪地里,一个人不小心跌倒了,另一个人急忙扶住……” “阿珠……没有的事情。”我忙说。 “没有的事情……哼……”海珠一声冷笑:“这种狗血的镜头,这么好的机会,你们能不发生点什么?要是不发生点什么,你们怎么对得住今晚这场大雪?要是不发生点什么,你们怎么能对得住你嘴里的酒气?” “阿珠……” “好了,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你辩解什么。我不想让你难堪,也不想大家都难看。”海珠打断我的话,脸色发白,自言自语地说:“口口声声说我是自己最好的姐妹,可是,最好的姐妹,背后究竟在干什么勾当……天地良心。” “阿珠……” 海珠带着忧郁和忧虑的眼神看着我,半天不说话。 我还是不敢看海珠的眼睛。 “唉……”半天,海珠叹了口气,叹息里带着深深的伤感和悲楚,还有几分无奈。 海珠的叹息让我感到了巨大的歉疚和羞愧,我忽然有些无地自容之感。 “哥……”半天,海珠叫我。 “在——”我抬起头。 “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海珠的声音突然哽咽住了,眼圈开始发红。 “阿珠……”我有些感动,伸开胳膊,海珠涌入我的怀里,抱住我的腰,将脸贴在我的胸口。 “你是我的……我的……谁也甭想把你夺走。”海珠紧紧抱住我的身体,哽咽的声音里带着无比的坚决:“不管是什么女人,谁都甭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你是属于我,我只属于你……” 我拍着海珠的肩膀,安慰她:“阿珠,不要多心,不要多想,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就在你的身边,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我不会离开你……” “抱着我……”海珠喃喃地说。 我抱紧海珠,海珠抬起头,搂住我的脖子,吻住我的唇。 我们开始拥抱在一起热吻…… 海珠闭上了眼睛,眼角还挂着几滴泪珠。 当天晚上,我做梦了,梦见了秋桐,梦见自己和秋桐站在陡峭的悬崖边上,站在无底的深渊边缘,狂风暴雨中,相拥而泣,泪眼相对…… 当我从揪心的疼痛中醒来,天色已经亮了。筆趣庫 睁开眼,蓦地看到了海珠的大眼睛,正在我的眼睛面前,正专注地看着我。 “阿珠,怎么了?”我看着海珠。 海珠刚才一直用胳膊撑着身体,见我醒了,两臂一松,身体压在了我的身上,两只眼睛离我更近了,还是看着我。 “哥,你做什么梦了?”海珠柔声对我说。 我的心里掠过一阵惊慌:“没做什么梦啊……” “那你怎么哭了?”海珠低下头,用柔软的唇亲吻我的脸庞。 “我哭了……我没哭啊……我怎么会哭呢。”我说。 “早上我刚醒来就看到你满脸的泪痕……还犯倔。”海珠停住亲吻,又看着我,伸手抚摸着我的脸:“哥……你做了什么伤心的梦啊,你怎么哭了。” 海珠的眼里都是心疼和关切。 我眨眨眼睛,说:“我忘记了。” 海珠轻轻咬了咬嘴唇:“好吧,忘记了……只是,哥,看到你流泪,我好心疼好心疼。” 说着,海珠紧紧抱住了我。 想着昨晚的离奇和荒唐,想着昨夜的梦境,我的心里涌起说不出的悲酸和苦楚,我抱住海珠的身体,吻了吻她的脸颊:“亲爱的,谢谢你心疼我……” “我只会心疼你……”海珠轻声说:“我要你也只心疼我……” “嗯……”我抚摸着海珠光滑的背。 “今世,没有任何东西能将你我分开。”海珠又说。 “嗯,不分开。”我的心又开始疼痛,突然紧紧搂了海珠一下。 我想逃避现实,却又无法不去面对,我想让自己活在真空里,却必须让自己真实地呼吸。我在疼痛的同时感到了无比的纠结和矛盾。 “除非……”海珠的声音突然有些虚弱,身体突然微微一颤。 “除非什么?”我的手停止了抚摸动作。 “没……没什么。”海珠的身体从我身上起来,目光有些错乱,接着冲我莞尔一笑:“哥,你再睡会儿,我做早饭去。”ъiqiku 海珠起床去做早饭,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着昨晚的事和梦境,想着海珠刚才支支吾吾含含糊糊的‘除非’,发了好久的怔。 我不知道海珠说的‘除非’指的是什么,我猜不透海珠的心事。 吃早饭时,海珠突然掏出手机打电话,拨通号码之后,按了免提键,放在桌子上,然后边吃边等着对方接听。 “喂——”电话接通了,是秋桐的声音:“阿珠啊,早——” “秋姐,早——”海珠看了我一眼,接着对着电话说:“呵呵,我刚起床,再吃早饭,顺便问候你一下。” “呵呵……”秋桐笑着:“昨晚好大的雪啊,昨晚我和易克一起吃火锅的,想叫你一起的,结果你有客户招待……吃完火锅,车不能开了,走回家的,昨晚易克回去的有些晚吧。” “哦……还行,不算晚,这么大的雪,能回来住就很不错了……昨晚你们吃的还算高兴吧?”海珠边说边又看了我一眼。 “呵呵……要是你来,大家一起就更好了。”秋桐说。 活雷锋 “秋姐这话说的真中听,只是我要是真的去了,会不会破坏了你们的欢乐气氛呢。”海珠显然话里有话。 我看了海珠一眼,海珠正瞪眼看着我,我于是低头吃饭,不做声。 “这……阿珠妹妹。”秋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尴尬:“我……我昨晚真的是希望你能一起来吃火锅的,真的……我……” “呵呵,秋姐,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我当然知道你是真心希望我能去的了。”海珠笑着:“我们是好姐妹,我可是一心把秋姐当自己亲姐姐看待的,我也知道秋姐是把我当亲妹妹看的呢……我们既然是亲姐妹,开个玩笑就不要紧的了……我这可是说者无心,秋姐可不要听者有意哦……” “呵呵……”秋桐笑得有些干巴,还有些心虚。 海珠的神色有些冷,盯着电话。 暂时沉默了起来。 一会儿,秋桐说话了:“阿珠妹妹,我从心里真的是把你当亲妹妹看的……我……我真的希望你和易克能幸福开心快乐……任何时候,我都会祝福你们的……我一定会的……一定……会的。”筆趣庫 秋桐的声音很诚恳,带着些许的不安。 在我听来,秋桐的话既像是说给海珠听,又像是在告诫警示提醒自己什么。 我的心微微颤抖着,木然地吃饭。 海珠说:“嗯……一大早就听到姐姐的真诚祝福,好开心的……同样,我也祝姐姐和李大哥早日在一起,我和我哥还有大家都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呵呵……谢谢。”秋桐的笑听起来很苦涩,还有些发颤。 “秋姐,有时间来公司玩啊,我请你吃饭。”海珠又说。 “嗯,好的!有空一定回去看你的!”秋桐说。 和秋桐打完电话,海珠看着我,不说话。 我看着海珠:“这样看着我干嘛?” “不干嘛,看看不行?” “行,看吧。”我又低头吃饭。 海珠又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也低头吃饭。 吃过早饭,海珠说:“哥,对了,忘记告诉你,三水集团的团,我们都发完了,财务昨天把账目都结算清楚了……我们这次盈利不少,我安排财务把那45万打到你的卡上了。” “哦……哪个卡?”我说。 “就是你取那45万给我的那个卡啊……”海珠说。 那个银行卡我平时一般放在床头柜里,海珠知道。 我说:“哦……” “这样我们公司就不欠外债了,这样我们心里也安稳了,赚多赚少都是自己的。”海珠说。 “公司里流动资金还充足吗?”我说:“其实这钱不用急着还的。” “公司的流动资金充足,最近业务一直不错,足够用的。”海珠说:“这钱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捣鼓来的,但是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你的,既然你不想和我说,那我也不逼你,但是这钱我们必须要还上,你赶紧还给人家。” 我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花自己的钱心里踏实。”海珠又自言自语了一句。 海珠的话让我心里一动,我觉得海珠的话有道理。 吃过早饭,我和海珠分头去上班。临走前,我将李顺给我钱的两个银行卡带在了身上。 下了一夜的雪停了,大街上环卫人员在除雪,各单位的门前大家也在各扫门前雪,道路已经可以通行。 我坐公交车去了天福茶庄,我的车还停在门前,上面厚厚的一层积雪。 我先去了附近的相关银行,将李顺给我的两张银行卡的钱汇总到一张卡上,因为是跨行异地操作,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捣鼓完。 这样,李顺两次给我的150万都在一张卡上了,经过暂时的借用后,又回来了。 这150万,我既不准备占为己有,却也暂时不能还给李顺,这好像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办完这事,我又走回茶庄,准备清理车上的积雪,然后开车去单位。 回来走到车跟前,我不由一愣,不知是谁把我车子上的积雪清理地干干净净。 活雷锋到处都有啊,俺们这嘎,东北人都是活雷锋啊! 我站在车前无声地赞扬了无名活雷锋几句,掏出钥匙正要开车门,突然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在无声地接近我。 倏地一回头,果然,身后站着两个人。 雪后上午的阳光有些耀眼,此二人站在我的东面,在回头看那他们的时候,阳光刺了我的眼睛一下,不由眯起了眼睛。 我伸手遮挡住眼睛,看清楚这二人,是李顺和老秦。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警车,无疑,这是他们目前的座骑。筆趣庫 这年头警车到处都是,刚才我过来时其实看到了那辆警车,只是没有引起注意。 李顺穿着长长的厚厚的风衣,领子竖着,半张脸被领子遮挡住,戴着墨镜,头上是一顶黑色的绒线帽子,看起来显得有些滑稽。 老秦穿着一件半长风衣,同样戴着墨镜,光着脑袋站在李顺身后。 两人都站在那里,貌似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走过去,看看老秦,又看着李顺,然后说了一句:“回来了。” “嗯……”李顺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老秦则冲我点了下头。 然后,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李顺太多不能问的禁忌,我不知话该从哪里说起。 我抬头看看天,又看看李顺,然后掏出烟,给李顺和老秦每人一颗,点着,自己也点了一支,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看着李顺。 李顺也吸了两口烟,看着我,突然呲牙一笑:“雪很大。” “嗯,很大。”我点点头。 “她叫小雪。”李顺又说。 “嗯……”我又点头,我知道李顺说的她指的是小雪,自己的女儿。 “可是,她是在大雪天被人遗弃的。”李顺又说。 “嗯……”我看着李顺的神情,墨镜遮挡住了他的眼睛,我看不到他此刻的目光。 李顺抬头看看天空,声音突然有些低沉:“也是昨晚那样的大雪天吧。” 听起来,李顺的口气有些苍凉。 我不想纵容李顺继续挥发他的情绪,说:“昨晚回来的?” 李顺没有理会我,还是抬头看着天。 我不说话了。 “那年那月,下着这样的大雪。”李顺喃喃地说着,伸手揉了揉鼻子,突然粗野地骂了一句:“混账。”我不知李顺在骂谁混账,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丢弃小雪的那对男女,抑或是在骂老李夫妇,还是在骂其他人。 一会儿,李顺看着我的车子:“你的车子很干净,没有雪。” “嗯……” “我打扫的。”李顺说。 “哦……”我有些意外,原来车子上的雪是李顺给我清扫干净的,他什么时候如此勤快了。 “其实你不用的,我自己可以清扫。”我说。 “怎么?不领我这个情?”李顺摘下墨镜,两眼盯着我。 “让你来干这活,不敢当。”我说。Ъiqikunět “操——给我装逼……什么不敢当。”李顺说:“这车在这里放了一夜吧?” “是……昨晚雪太大,无法开了。”我说。 “车在这里,人干嘛去了?”李顺说。 “昨晚我和秋总在附近的火锅店吃饭的。”我说。 “哦……”李顺的眼皮跳了下:“你和秋桐一起吃火锅的,大雪天吃火锅,感觉不错吧。” 我看着李顺,寻思着李顺说这话的意思,突然有些醒悟,接着说:“昨晚你就回来了吧……其实你可以一起过来吃火锅的。” 我的话意思很明显,等于在告诉李顺我已经知道昨晚他就在我和秋桐附近。 “哈哈,聪明……到底你是易克!”李顺笑起来:“昨晚那么大的雪,步行走那么远,很累吧。” 我从心里升起一股凉气,果然是这样,李顺不但知道我和秋桐昨晚在这里吃火锅,还知道我和秋桐一起步行回去的。昨晚我和秋桐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 但我不相信李顺是专门监视我和秋桐的,我想起了段祥龙。 我看着李顺:“你此次回来,恐怕不是为了看我和秋总吃火锅的吧?” 李顺一咧嘴:“你说呢?” 我说:“昨晚,吃火锅的时候,我见到了段祥龙。” 李顺怂了怂肩膀:“然后呢。” 我说:“然后,我见到了冬儿和阿来。” 李顺继续说:“然后呢。” “然后他们一起进了一个单间。” “然后呢。” “然后冬儿走了,阿来没有出来,还留在那房间里。” “然后呢?”李顺继续看着我。 “然后我和秋总就走了……后面的我就不知道了。”我说。 李顺吸了一口烟,没有回头,说:“老秦,这事你怎么看?” 老秦也摘下墨镜,说了一句:“此事必有蹊跷。” 李顺点点头,看着我:“易克,你怎么看?” 我说:“我和老秦看法一样,此事有蹊跷。” 李顺又狠狠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到地下,用脚狠狠踩了一下,然后说:“你猜对了,此次我回来,就是冲段祥龙这小子来的……我倒要亲自看看他到星海来干嘛……果然,那个阿来和他有联系,果然,他和白老三有一腿…… “那个冬儿,你的前妻,现在是白老三的人,她昨晚和阿来一起过来,然后又走了,她必定是给段祥龙带来了白老三的最新指示……真遗憾,你曾经的女人,现在不和你在一条战壕,走到了你的对立面……走到了我们的对立面。” 我没有说话,看着李顺。 神秘感 李顺的眼里露出凶光,表情狰狞了一下,说:“不管是谁,凡是和我作对的,凡是跟着我的对头干的,都是我的敌人……我都不会放过,一个一个收拾……看来,真的如你和老秦的分析,段祥龙吃里扒外,在背后给我放冷枪了……我对他不薄,他却恩将仇报,看来,这小子真的是活腻了。” “你此次回来,就是专门为了验证这个?”我有些不相信李顺的话。 “怎么?你不信?”李顺说。 “我可以信!”我说。 “你必须信,我说什么你都必须信!”李顺霸道地说。 “嗯,我必须信!”我说。 “这就对了。”李顺说:“易克,段祥龙虽然你是的同学,但是也是你的死敌,现在我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你想让我怎么处置他呢?” 我不相信李顺现在才看清楚段祥龙的真面目,但是李顺这么说,我必须做出相信的样子,我说:“怎么处置段祥龙是你的事情,你是老板,你做主!” “那好,那我就替你出一口恶气,我让他此次来星海就不要回去了,我把他葬在冰天雪地的北国,你看好不好?”李顺的声音里隐隐含着杀气。 我的心里一惊,我明白李顺这话的意思,我知道李顺是说到做到的,天底下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我说:“你要在星海干掉段祥龙?” “是的!”李顺回答地很干脆。 “你只是为了替我出一口恶气?”我说。 “难道你不信?”李顺说。 “当然不相信,要是这个理由,你早就可以除掉他……”我说。 “哈哈……”李顺大笑起来,接着说:“当然,也有其他的原因……他既然背着我和白老三勾搭,那此人我就不能留……随你怎么理解了,我知道段祥龙和你的前妻之间关系不清不白,我做掉了他,你不正好快意了吗?干掉段祥龙,实在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当然,我会让他死的明明白白,不做冤死鬼。” 我说:“我不同意你这么干。” 我之所以不同意李顺就这么杀死段祥龙,一来是因为李顺杀人太多,乱杀,段祥龙虽然和白老三勾搭,但是恐怕罪不至死,还有,虽然段祥龙和我之间有恩怨,但是我至今还没有搞清楚他到底是如何算计我的。 对于他和冬儿之间的事情,我到现在还搞不清楚,我们之间还有很多不明不白的事情,我想彻底搞明白,而且,即使复仇,我也不想借助李顺之手,我和段祥龙之间的恩怨我要自己来了断。 “为什么?”李顺看着我。 我想了想:“第一,从你的角度来说,我觉得放长线钓大鱼比较好,甚至,可以反过来利用段祥龙,现在就干掉段祥龙,会不会打草惊蛇呢…… “第二,我和段祥龙之间的积怨,我想自己亲自了断,我们之间还有不少事情没有搞明白,我需要时间去调查和验证……所以,我不建议你现在这么做,这么做,对你对我,于公于私,都不妥当。”筆趣庫 李顺看了我一会,接着转头问老秦:“老秦,你怎么看?” 老秦说:“小易言之有理……当然,此事最终还得李老板做决断。” 老秦的话很折中,表态很小心。 李顺呼了一口气,晃动了一下脑袋,看看老秦,又看着我,半晌,说:“你想放长线钓大鱼……你想亲自了断和段祥龙的恩怨……这两个理由似乎都成立……既然如此,好吧,于公,我接受你的建议,于私,我尽量成全你…… “我现在怀疑段祥龙曾经对你下了黑手,搞垮了你过去牛逼哄哄的生意,不但如此,还霸占过你的前妻,夺妻之恨啊,我理解你的心情,既然你想搞个水落石出,想亲手解决你的仇敌,那我只有成全你了。” 我没有做声。 “不过,我觉得你要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和段祥龙算账还是值得的,为了女人,我觉得不值。”李顺说:“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啊,不就是女人嘛,女人多的是,哪里找不到漂亮女人……还有,你干嘛非要喜欢女人呢。” 说到这里,李顺突然住了嘴,看看左右,然后说:“好了,不谈女人了,谈女人没意思……这个冬儿,哎——可惜啊可惜,她到哪里去做事不行,干嘛非要跟着白老三呢……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实在是不想把她当敌人,但是,你看……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也没办法了。”筆趣庫 听着李顺的话,我不由打了一个寒噤,我知道李顺的话里是什么意思。 我不由暗暗替冬儿担忧。 然后,李顺说:“对了,我和你说说我们金银岛开发的事情,这个小岛目前的接手整理工程还算顺利,外面的基础工程已经基本完工,内部的装饰和整理正在进行,估计明年开春我们就可以使用了……到时候,这个金银岛就是我们在星海活动的一个主要基地,也是我们歼灭白老三的总指挥部。” 我说:“这个你可以不告诉我的……我不掺和此事。” 李顺说:“虽然没让你掺和进去,但还是需要给你通报下,毕竟,你是我在星海的节度使嘛,是我镇守星海的大将嘛……告诉你,你心里有个数也是好的嘛……还有,继续给你通报,我们在宁州前段时间停顿的产业,现在都恢复了,都开始正常运作了…… “我看新来的那局长也就是那么回事,口头上喊地牛逼哄哄,但是好像是风声大雨点小,干打雷不下雨,没拿我们怎么地……我现在正在积极想办法和他接头,等接上头,我拿钞票砸晕他,我就不信还有不喜欢钱的主……至于自杀的那个狗日的手下的那些余孽,我会慢慢想办法收拾他们的,他们是成不了气候的。” 听了李顺神气活现的话,我不由皱了皱眉头,他的确有些太肆无忌惮了,风头刚过就开始大张旗鼓捣鼓那些项目,事情未必真的就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他的大脑和神经在堵品的侵泡下,已经有些失去常人的思维和理智了。 白老三的触角已经伸到了宁州,针对目标很明显,就是对着李顺去的。上次的事情虽然目前看起来似乎风平浪静,但是,我不相信白老三会善罢甘休,正如李顺决心要干倒白老三一样,白老三不彻底扳倒李顺,是绝对不会收兵的。 白老三在宁州的所为,表面看起来只是针对李顺,但是,白老三的身后到底还有谁,到底想借整治李顺来达到什么更深的目的,我不得而知。 我不知道,我想李顺和老秦也未必能想到。 我一直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感觉白老三背后有高人在调度,在借助白老三和李顺的厮杀来达到自己实现自己高深阴谋的目的,但是这种感觉一直很模糊,我想不透到底会有什么样的高深阴谋和深不可测的目的。 我看了看老秦,他站在李顺身后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显得很无奈,还很忧虑。 “白老三是不是一直想通过你知道我的下落?”李顺又问我。 “嗯……”我点点头:“我一直说不知道。” “哈哈,下次你见到他,你可以明白的告诉他,你见到我了,你告诉他,我无处不在,我随时都有可能在他身边出现,你还要告诉他,我很想他,无比思念挂念他……”李顺摇头晃脑地说。 “与其让我传话,你倒不如直接和他见面。”我说。 “这不行,我和他见面,就米有神秘感了,我现在就是要让他觉得我神出鬼没,让他摸不透我的行踪,让他心里没有底。”李顺说:“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慌乱,他摸不透我的底牌,他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出牌……我就是要迷惑他困扰他打乱他……” “可能,伍德和白老三都怀疑你已经回来了。”我说。 听我提到伍德,李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里流露出复杂的难以捉摸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喃喃地说:“他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至少,目前,我是不想在他面前出现的……或许他想见我,但是,我却不想见他……” 我有些猜不透李顺这段话的意思。 李顺低头沉吟了半天,突然说了一句:“他妈的我虽然是道上,虽然我作恶多端,但是,我是个中国人……我不管和谁斗,都是人民内部矛盾,不是敌我矛盾……老子从小到大,最痛恨的就是汉奸,就是卖国贼。” 李顺的话让我的心里陡然一惊,我看着李顺,试探地说:“你的意思是说……伍德是卖国贼,是汉奸。” 李顺猛地抬起头看着我,厉声说,”我说是他了吗?你少乱猜……不明白的事情不要乱说,不知道的事情不要乱打听……怎么一点纪律性都没有……平时我怎么告诫你的?一点都不懂家规。” 李顺开始强调纪律性,开始提到了家规,我不说话了。 李顺又点着一颗烟,吸了半天,接着又说:“张小天……最近怎么样?”httpδ:Ъiqikunēt 我说:“没大接触,不知道。” 李顺说:“你怎么看张小天?” 我反问李顺:“你到现在还以为张小天会是你的人吗?” 李顺哈哈笑起来:“你说呢?” 我说:“我不知道!” 吃里扒外 李顺说:“妈的,张小天这个人,当初我没有告诉你,不过你也能猜得出,我知道你能猜到的……他不过是我布下的一招虚棋,自从他第一次背叛我,我就没有真正信任过他,一个叛徒,值得信任吗?我当时放他一马没有立刻要他的狗命,是看在他毕竟为我出过力卖过命的份上,而且,这个人,他永远只会是一个悲剧人物,他的命运,永远也不在自己手里,这是这个人的性格和本性决定的…… “他时不时会通过一些渠道给我提供白老三的消息,但是我心里明白这些情报的价值,也明白他给我提供这些情报的用意……当然,我也会故意通过一些渠道透漏一些我们这边的消息给他,让他在白老三面前邀功…… “他是没有做人做事的原则,他永远是有奶就是娘的主……我其实心里明白,白老三并不会真正信任他,不会把自己真正的机密让他知道的……恐怕白老三也只是在利用他……张小天,他的命运注定是个悲剧。” 李顺的话听起来不无道理,我不由心里替张小天感到悲哀。 “好了,没事了,我走了。”李顺说:“我今天见你一面,没别的事,就是想你了,想和你说说话……你去上班吧,记住,我回来的事情,不要在秋桐面前透露半点风声。”biqikμnět 说完,李顺大步走向警车,老秦冲我点点头,忙跟了过去。 接着,李顺和老秦上了警车,扬长而去。 我看着警车离去,我不知道李顺此次回来的真正意图,也不知道他要在星海呆多久。 我发了半天怔,然后上车,打着火,正要开上马路,突然看到曹丽的宝马车在我不远处的路边停住,接着,曹丽和一个男人下了车。 那男人我认识,星海都市报发行部的主任,曹丽说的那位善于吃里扒外的主儿。 一个企业,一个单位,在发展中最怕的不是外敌,而是内奸。内奸往往能起到竞争对手所起不到的巨大破坏效果。 大家都知道内奸很可怕,但是却往往无法避免。 星海传媒集团有个曹丽,幸亏几次图谋被我发现及时遏制,星海都市报有这个发行部主任,一个关键部门的负责人吃里扒外,尤其可怕。 我暂时没有启动车子,坐在那里看着他们。 曹丽和那发行部主任都没有注意到我的车,曹丽手里拿着一份资料之类的东西,站在路边边低头看资料边抬头看看对面的一个店铺。 那发行部主任没有和曹丽站在一起,往后退了几步,不住地向四周张望,神情显得有些不安,他似乎是被曹丽勉强拖来的,抑或是不得不来,但又担心遇见熟人被人发现的样子。我顺着曹丽的目光看去,那店铺门口的墙上挂着一个星海都市报的报箱。 顿时明白,曹丽在给我办事,正在进行时。她手里的资料必定是那发行部主任给他的星海都市报的部分订户名单,曹丽正在核对。 看不出,曹丽还真有两下子,还真把资料弄到手了,不但到手了,而且还很负责地认真去核查,防止有假。 曹丽对我交办的事情很负责啊,还真当个事去办的,态度值得表扬。 相信曹丽有过之前两次资料真假难辨的经历,这次她会接受教训,很小心的了,不会反被这发行部主任愚弄了。 曹丽接着就走到那店铺门前,直接推门进去,看来她还要亲自询问订户,替星海都市报当起客户回访员了。 那发行部主任站在路边,没有跟进去,两眼不住往四周看。 我坐在车里,他没有注意到我。 片刻,曹丽出来了,看了看周围,接着又向右边走,右边紧邻的一家商铺门前也挂着星海都市报的报箱。 发行部主任看着曹丽,摇头苦笑了下,似乎为曹丽对自己的不信任而苦笑。httpδ:Ъiqikunēt 一会儿,曹丽回来了,直接上了车,那发行部主任也上了车,车子接着就发动起来,离去。 我知道这不会是曹丽核查的第一家,也不会是最后一家,曹丽必定会多核查一些地方的,这次她学聪明了,直接打印出来,拿在手里。 这刚下完大雪,路上还不好走,两人就这么辛苦地出来操劳,我心里还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我发动车子直接去了单位,到公司后,经过秋桐办公室门口时,门开着。不知怎么,我突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以及早上海珠给秋桐打的那个电话,心里莫名就发虚,没有停留,也没有扭头往里看,打算直接走过去。 刚要走过去,里面传来秋桐的声音:“易克——” 秋桐在叫我。 我于是停住,走进秋桐办公室。 秋桐的神色有些凝重,同时也很平静,看着我走进来,二话不说直接递给我一个文件:“看看——” 我接过来一看,是那个报告,总编辑果真签批了! 我认真看了下总编辑的批语:“同意发行公司及东凯总裁的意见,此乃我集团创立以来最大的一笔经营行为,此笔业务必将在我集团的经营发展史上写下厚重的一笔……此项目甚好,请经营委协调广告、发行、财务、新闻采编等各有关部门认真落实实施,确保各项措施落到实处,确保客户满意。” 看完总编辑的批语,我看着秋桐:“嗯……下一步干什么?” 秋桐说:“落实……这事你牵头,负责和三水集团拟定并签订一个具体的合作协议,也就是媒企战略合作伙伴合作协议,协议你先弄个草稿,弄出来后我要呈给孙总看,集团批准后再提交给三水集团……如果他们没有意见,大家就可以签字了。” 我说:“合作协议是以发行公司的名义还是集团的名义?” 秋桐想了下:“三水集团是大型企业集团,不能看低了人家,用我们集团的名义吧,集团对集团,这样也显得对等。” 我说:“用我们集团的名义,其实很空洞,看起来派头不小,其实很虚,我看既然是征订的晚报,或许,不如用晚报社的名义……媒企合作,晚报是媒体,三水是企业,这不正好吗?” 秋桐眼神闪了下:“嗯……那就先按你的意见来,用晚报社的名义……看集团领导怎么批准吧。” 我点点头,又想起一个问题:“既然不用发行公司的名义,为什么要我们来拟定这协议呢,我们是不是有越俎代庖之嫌?” 秋桐说:“不会……虽然不用我们的名义签协议,虽然签字的不会是我们,但是,实质上运作整个流程的还是我们发行公司,而且,这也是我们联系的,所以,我们做这些前期工作责无旁贷,没有人会觉得我们多事,大家都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我点头:“嗯,好,我这就去弄,弄好了给你看。” 秋桐说:“好——” 秋桐这会儿的语气一直很淡,眼神一直很静,而且,和我说话的时候,基本不大正眼看我,似乎在时刻提醒着自己什么。 我站在那里,看着秋桐,秋桐低垂下眼皮:“还有事吗?” “没有了。”我说着,却站在那里没动。 秋桐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发出轻微的一声叹息:“既然没有了,那就去吧,去忙吧。” 秋桐似乎除了工作,不愿意和我多谈其他的话。 我轻轻呼了一口气,慢慢转身走出了秋桐的办公室,走出门口时,我似乎又听到秋桐发出微微的一声叹息…… 进了办公室,曹腾不在。 这几天曹腾一直不大在办公室呆,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外面折腾什么,但是看起来好像很敬业的样子。 我打开电脑,开始草拟合同。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搞完了这个合作协议。 按照我和秋桐刚才说的,协议先给集团领导看,领导批准后再给三水集团看,然后签字。但是我突然想先给三水集团通个气,先让他们知道协议的内容,这样会让他们下一步不至于太被动。 我于是拿起内线电话打给秋桐,说了自己的想法,秋桐听完后,沉吟了下:“嗯,这样也好,等于先让他们通过,然后再让我们通过……我们拟定协议,也不能让对方太被动……好吧,你看着办吧。” 说完,秋桐挂了电话。 我于是拿起电话打给夏雨,很快接通了。 “啊哈哈,哇咔咔!”电话刚接通,里面就传来夏雨夸张的笑声:“二爷啊,来电话啦……真好啊,一大早就接到二爷的电话。” 我说:“什么一大早,这都10点多了。” “哦……10点多了……我还真没注意。”夏雨说。 我一听夏雨这话,说:“你……你不在办公室?” “不在啊,我在家里啊,刚起床洗完澡,正要准备穿衣出门呢,二爷你就来电话了。”夏雨大大咧咧地说:“二爷看来只有口福没有眼福哦……看不到哦……哈哈,二爷啊,你想不想看看呢?”筆趣庫 夏雨的话让我的脸有些发烧,我说:“对不起,那等你穿好衣服我再给你打过去吧。” “哎——不用,你好不容易打一次电话过来,怎么轻易能让你挂了呢。”夏雨忙说:“木有事,我用免提接的,边穿衣服边和你说话……好了,你说吧……二爷有什么指示,尽管讲,二奶洗耳恭听。” 看雪景 我说:“我打电话找你是关于我们之间合作订报纸的那事……我们集团领导批准这个合作项目了,我刚拟定了一个合作协议,本来以为你在办公室,想传给你看看的。” “哦……是这个啊……”夏雨的声音有些失望:“你个死二爷,一大早就拿工作来烦我,你好讨厌哟……讨厌,讨厌,讨厌……你就不会和我说点别的。” 我说:“别的有什么好说的?” 夏雨说:“别的当然有好说的……比如,昨晚好大的雪,你想不想带我出去到野外看雪景呢?去海边看白雪皑皑的海岛,看海边大雪覆盖的丛林……多好啊……二爷,快说,说你想带二奶出去看雪景,快说。” “我在和你谈工作,我不想带你出去看雪景!”我直接了当地说。 “哎呀——你个死鬼,死易克,你怎么这么不浪漫,一点都不会哄女孩子开心。”夏雨嚷嚷道:“哎——做你的二奶真委屈,整天受你的精神折磨……我这是图的什么啊,我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夏雨像个小婆子一般唠叨起来。 我说:“我根本就没当你是二奶,你自己给自己封的,整天自己叫的像真事似的……谁给你委屈了?谁折磨你了?你说你自己给自己封个二奶然后再折磨自己,你到底图的什么?自虐?” 夏雨大叫起来:“易克,你个死易克,你个没良心的大坏蛋,你欺负我……你拍着自己胸口说,二奶是我自己封的吗?你个混账家伙,难道不是你第一次见面就册封给我的吗?现在你想不认账?想撤销封号?告诉你,没门!做梦都别想!” 我的脑袋都快被夏雨给叫炸了,忙说:“好,好,不谈这个了……不谈了……那封号我不撤,你继续自己意淫着做二奶就是……我不和你说这个了。” “哼------你个大坏蛋。”夏雨嘟囔着:“一大早你就惹我生气了……不行,你得补偿我,你要陪我去出看雪景。” 我说:“看个屁雪景……这个季节下雪,地温还没降下去,天一晴,都在快速融化,这会儿外面的雪化地差不多了,你到哪里去看雪景……看雪化了后的泥泞还差不多。” “啊……真的化了?这么快?”夏雨说。https:ЪiqikuΠet “不信你出来看看——”我说。 确实,现在气温还没降到一定的程度,地温也没降下来,太阳一出来,雪正在快速融化。 “哦也……果然如此。”夏雨似乎从窗户向外看了看:“遗憾……哎,你怎么不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你这个二爷是干什么吃的?你不知道二奶需要你陪着去看雪景吗?” 我说:“行了吧你,我不和你扯蛋了,等你到了办公室我再给你打过去,和你说说那协议的内容,征求下你们的意见。” “哎——别,别挂。”夏雨忙说。 “干嘛?”我说。 “我今天不到办公室去……你就在电话里和我说,我听听那内容。”夏雨说。 “你能记得住?你能听得清?”我说。 “废话,你以为我是饭桶!”夏雨毫不客气地说:“嘟,小二爷,快快如实禀告上来。” 我于是对着电话给夏雨逐条念协议的内容,念一条夏雨嗯一声,不发表意见。biqikμnět 念完后,我说:“你提提建议和意见吧。” 夏雨说:“就这些。” “是的!”我说。 “我觉得可以……内容很完善,用词也很准确……双方的权力和义务都阐明的比较具体到位……只是这协议的第一条关于建立战略合作伙伴的意义,我看可以再加上一句。”夏雨煞有介事地说:“既然是战略合作伙伴,那么大家的权力和义务都是相互的,要站在战略的角度去开展,这一部分似乎说的有些单薄……还有第四条。” 夏雨侃侃而谈起来。 我一听夏雨说的内容,心里不由暗暗赞赏,她的记忆力果真不错,我刚才说的那些她竟然都记住了,而且提出的建议还很合理。 我认真听着夏雨的建议,边用笔做着记号。 夏雨谈了足足有十分钟,然后说:“我的建议就是这些,协议基本的骨架不用动,数字也不用动,就是完善好这些词语就可以了……你觉得呢?” 我说:“看不出,你的记忆力很好,你提的这些建议也很合理,我看可以采纳……我马上修改下。” 夏雨笑起来,笑得有些得意:“怎么样,二爷,二奶不是饭桶吧……我告诉你,我的记忆力是惊人的,我可以背诵圆周率小数点后到100位,你信不信?” 我说:“真的?我还真不敢相信。” 夏雨说:“不信你就听着……听二奶给你表演……你先百度下圆周率后面的数字,然后我开始背。” 我来了好奇心,于是快速在百度搜了下圆周率后面的小数点,然后对夏雨说:“好,开始吧。” “3。141592653589793238462643383279……”夏雨接着就哗哗开始快速背起来,背地十分熟练流畅。 我快速凝神核对着,果然夏雨够厉害的,还真能背诵到后面很多位。 等夏雨一口气背完,我不由由衷地赞叹道:“不错,你还真有两下子……厉害。” “哈哈……”夏雨笑起来:“这是我高中就会背的,不稀奇……怎么样,二爷,你要不要为二奶自豪和骄傲一下呢。” 我说:“呵呵,好,那就自豪和骄傲……哎——你的记忆力为何这么好呢?” 夏雨说:“一来是学过全脑速读记忆术的……二来呢,傻瓜二爷,难道你不知道女人的记忆力一向都比男人好吗?” 我说:“我知道全脑速读记忆术,但是,我没听过女人的记忆力比男人好。” 夏雨笑起来:“很多人男人遇见便忘记了,很多话男人说过便忘记了,很多事情男人做过便也忘记了。但是女人却可以牢牢记得他、他说过的话、他做过的事情,很多年甚至一辈子。” 我说:“哦,你说的是这个意思。” 夏雨说:“废话……就像你说二奶是我自己封的,你全然忘记这是第一次见面你封给我的,你忘得很快,我却不会忘记。” 我苦笑:“你在借题发挥。” 夏雨说:“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你不要回避,不要躲闪。” 我说:“我没回避,也没躲闪。” 夏雨说:“男人和女人之间,健忘的永远是男人,负心的男人……说过的话转眼就忘记,但是女人却不会……对于自己喜欢的男人,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会牢牢记在心里的…… “我知道,很多时候,你们男人对记忆力太好的女人是又爱又恨的,当男人问女人你的内库你的袜子在哪里的时候,你希望女人的记忆力是超级好的。 “但更多时候,男人希望女人的记忆力不那么好,因为记忆力太好的女人,能够铭记着男人给与她的所有美好回忆,也不能够忘怀男人带给她所有糟糕的回忆。” 我有些怅然,说:“你认为什么时候男人不希望女人的记忆力很好?” 夏雨说:“什么时候……女人流产了,作为男朋友的男人却没有陪她一同去医院。平时为她洗脚的男人不能理解,这个时候,男人希望女人的记忆力不那么好…… “男人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女人在和男人‘无理取闹’的时候,总是把他的旧情拿出来抖一抖,嘲笑他青涩或者伟大的爱情。准备和女人结婚的男人啼笑皆非,这个时候,男人希望女人的记忆力不那么好…… “女人在年轻的、刚成为人妻的时候,温婉可爱,把男人当成一座神来崇拜,斗转星移,当男人变成一个糟老头之后,女人开始发飙了,女人在男人面前历数男人年轻时犯过的风流往事,一桩又一桩,已经有心无力、陪她度过半生的男人瞠目结舌,这个时候,男人希望女人的记忆力不那么好。” 夏雨伶牙俐齿地说着,我听得目瞪口呆。 “嘿嘿……二爷,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夏雨说。 “这个……或许,对!”我说。 “什么或许对,就是绝对正确!”夏雨说:“其实我知道,女人如此超强的记忆力,在脑海中搜索、记录男人的负心、薄幸,在生活中不停地对他进行揭发、检举的行为,也被男人简称之为记仇,我还知道,所有的男人都是不欢迎女人记仇的。” “为何。”我茫然说。 “因为……记仇的女人总是记住一些男人认为不应该记住的事情,让它们在她的心理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拔也拔不掉……记仇的女人发作的时候排山倒海气势汹汹,严重地扰乱了他的生活秩序…… “还有,记仇的女人,还是一个反反覆覆的女人,她总是在思考:要不要嫁给他?要不要和他离婚……这样,男人就会很苦恼,他不能理解女人的超凡记忆力,如果她记忆力不那么好,如果她不那么记仇,如果她记住他的好,忘记他的不好,如果她选择性地记忆,那他们的生活是不是可以过得更好…… “男人笑话女人庸人自扰之,却不知道女人记仇是因为她忘不了,忘不了是因为不能接受。不能接受是因为太爱太在乎……而女人,会有一天,悲哀地发现,她不能完全了解身边最心爱的男人,她不能够掌控一个男人全部的心思和言行举止。”biqikμnět “你知道的真多。”我心里不得不佩服夏雨其实是个有头脑的女人,并不是我一直以为的胸大无脑。 高度保密 “我知道的不多,这只是生活告诉我的一点小知识……加上我善于归纳思考的大脑总结出来的一点小体会而已。”夏雨说:“其实,我经常在想,如果遇上自己真正喜欢的男人,也许,女人可以如男人所愿,做一个健忘的难得糊涂的女人……其实,我现在蛮想做一个健忘的女人。” “哦……” “你哦什么?” “没什么。” “你在给我装傻。” “我没装傻。” “你在继续装傻。” “我没有。”我停顿了下,决定转移话题:“你穿好了?” “怎么?你想来看看?”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问问你……” “哼,早就穿好了。”夏雨说。 “那……先这样……你去忙你的,我忙我的。”我说。 “没话说了?让我刚才讲的话给吓着了?”夏雨说。 “那倒不是……只是,我现在在办公室,很忙。”我说。 “那好吧,今天我不纠缠你了,我知道老是黏糊着你你会头疼的……今天我放你一马。”夏雨大度地说着,挂了电话。 我松了口气,放下电话,想着夏雨刚才的那番话,心里有些发愣。 愣了半天,我回过神,开始根据夏雨提的那些建议和意见修改合作协议,忙活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完工。 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该吃午饭了。 我将协议打出来两份,准备下午上班交给秋桐。 弄完后,我正打算出去吃饭,接到了曹丽的电话。 “宝贝儿,快来,到我办公室……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搞到了。”曹丽喜滋滋地说。 我闻听心里一动,曹丽核查结束回来了,我要的资料她弄到了。 我放下电话就下楼,直奔曹丽的办公室。 走到曹丽办公室的时候,刚要敲门,突然心里觉得有些不大自在,仿佛背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本能还是直觉,反正就是这么感觉的。 于是我站住停顿了下,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往周围扫视着…… 当我的目光扫视到发行公司二楼的时候,看到秋桐正站在走廊的窗口,抱着双臂,目光正看着我的方向。 看到秋桐,我的心咯噔一下。筆趣庫 刚才我下楼的时候经过秋桐办公室,门关着,我以为秋桐已经出去吃饭了,没想到她没走,这会儿正好出来,正好就站在走廊上看到我。 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发虚,觉得自己像是在干一件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人发现了。 我扭头看着秋桐,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尴尬的表情。 秋桐一定看到了我表情,我似乎看到她冲我微微点点头,还笑了下,不知她的笑是何意。 我不由自主也冲秋桐笑了下,点了点头。 秋桐接着就转过身,身影从窗口消失了。 我不及多想,敲了下曹丽办公室的门,然后推门进去。 曹丽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见我进来,笑嘻嘻地看着我:“来了——” 我点点头,回身关上门,走过去,坐在她对过。 曹丽先递给我厚厚的一沓资料:“看,你要的东西我弄到了……这是我打印出来的。” 我接过来看了下:“5万个?”筆趣庫 “6万!”曹丽说。 “怎么是6万?”我说。 “这不是为了更加保险吗?我超额一万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曹丽得意洋洋地说。 “哦……直接打出来的?没有电子版?”我说。 “当然有电子版。”曹丽说着递给我一个优盘:“这是我专门给你买的新优盘,专门考这份资料用的。” 我接过优盘,装进口袋,然后把资料放在茶几上:“内容能确保真实吗?” “确保……绝对是真实的。”曹丽肯定地说:“我这回学乖了,特意打印出来这一份,然后按照这上面的明细随意抽检,让那家伙陪着我一起去核查核查了60多个订户,全部都是正确的……核查准确无误后,我才给那家伙报酬。” “报酬?你还给他报酬了?”我说。 “你以为呢?你以为那狗日的会免费给我?”曹丽说:“我是花钱买来的,一个订户一元钱,那狗娘养的当做买卖来干的,我给他出价一个订户五毛,他死活不干,非要一个两元,经过反复讨价还价,最后才一个一元成交……这些东西是我花了6万块钱买来的呢。” 曹丽还真为了我出血了,她从星海都市报得到的8万块,给了我两万,还剩下6万,这回又回去了,只不过没有回到星海都市报,而是回到了那个发行部主任个人手里。 “这代价可是不小……委实不小。”我说:“这玩意儿竟然花了6万块。” “只要是你需要的,只要你开心,就是花60万我也心甘情愿。”曹丽看着我,腻腻地说:“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哪怕赴汤蹈火。” 我做感动状看着曹丽:“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吗?” “当然值得……你是我心里最无价的宝……为你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曹丽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开心,只要你高兴。” 我说:“你这么做,我突然觉得有些无法承受……我觉得自己亏欠了你什么。哎,这6万块钱,我以后会还你的。” “不要这么说……我给你做的事情,不需要你用金钱来偿还……只要你能懂我的心,只要你心里有我这个人,只要你的心里能给我稍微一点空间,我就知足了。” 曹丽看着我,声音变得温柔起来:“钱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我最看重的是你的人……当然,在我得到你人的同时,我也会把自己献给你,我的一切,我都愿意献给你……” 曹丽眼里带着如饥似渴的目光,期待地看着我。 我说:“不要每次一见面就说这些好不好,你这么说,我会很有压力的,我告诉过你,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我有女朋友,我既要对她负责,也要对自己负责。” 曹丽气鼓鼓地看着我:“你这个死心眼的男人,脑筋就是不会转弯,这年头有几个男人像你这么死心眼的,我又没逼你和你女朋友分手,你怎么就想不透呢……傻,迂,我就没见过你这样愚钝的男人。” 我看着曹丽,不说话。 曹丽发了一阵唠叨,接着又说:“哎——不过,反过来想,你越是这样我越发喜欢你了,这年头,你这样的男人委实少见,物以稀为贵啊,越是得不到的越珍贵,越值得挂念……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你的,早晚我要得到你……” 我没有理会曹丽这话,拿起手里的资料掂了掂:“你就打印了这一份?手里还有没有备份的电子版或者打印件?” 曹丽一瞪眼:“怎么?你连我都不信任?你怀疑我给你留了后手?电子版我就弄了一份,连优盘都给你了,打印件当然就这一份。” “不是不信任你,这打印件现在没用了,我是担心。” “你是担心留下什么后遗症,是不是?”曹丽带着嘲笑的语气说着,一把拿过资料,站起来:“我这就当着你的面销毁这打印件。”筆趣庫 说着,曹丽把打印的那份资料放进了办公桌旁边的文件粉碎机,开动机器,片刻,这份资料成了碎纸片。 “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曹丽斜眼看着我。 我基本放心了,站起来:“好,辛苦了,谢谢你——” “怎么?你这就要走?”曹丽带着失落的眼神看着我。 “你还想干嘛?”我看着曹丽:“曹主任,我提醒你,这是在你的办公室,这是在大白天,虽然是中午,但是,随时都会有人进来的。” 曹丽瞪眼看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好吧,我不图这一时,我图的是长远……我不勉强你了,你愿意走就走吧。” 我冲曹丽一笑:“记住,此事可要高度保密哦……” “不用你提醒我,我懂!我知道此事的利害。”曹丽说:“你个没良心的死鬼男人……我看你只是在利用我为你做事,用完了就走人……你说,你是不是只是在利用我?” 我说:“随你怎么说,难道你就没有想利用我的想法吗?” 曹丽一时语塞:“我……我……” 我说:“大家恐怕也是都在相互利用吧……只不过不想说出来而已……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你利用我,我也利用你,这不正好是互惠互利吗?” 曹丽吭哧了半天,说:“那我利用你,起码还是带着对你的感情,起码我会给你回报……我看你周围利用你的人也不止我一个,我看最能利用你的,就是秋桐……不,她不仅仅是利用你,她简直就是在耍弄你……你为发行公司出了这么大的力,她都给了你什么?我是看的明明白白,什么时候你的利用价值没有了,她绝对会一脚把你踢得远远的……这个女人,最恶毒不过,最卑鄙不过,你一定要提防当心她。” 理性 我说:“如果按照你所说,秋总是最恶毒最卑鄙的女人,那你呢?你算是什么?” 曹丽说:“我……我怎么了?” 我说:“说开了吧,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一直就对秋总怀有不可遏制的妒忌,你一直在想方设法取而代之。” 曹丽一听,突然笑了:“乖,真是个聪明的人,这个你都能看出来……不错,我就是对她怀有嫉恨,凭什么她能得到的我得不到,凭什么她爬得位置比我高,凭什么她比我风光?她不就是凭着那张脸蛋吗?她有什么比我强的本事?发行公司老总这个位置,应该是我的,不是她的……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是我们女人的事情,女人的心,你永远都不懂…… “我为什么想取而代之,我还不是为你着想,我要是真的做了发行公司老总,对你有什么坏处?你只会混的比现在好,你只会比现在得到更多的好处,赚到更多的钱,有更大的权……她做人做事恶毒卑鄙,哼哼,我会比她更狠,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于她,我绝对不会放过的,总有一天,我会让她知道姑奶奶我的厉害。” 曹丽发起狠来,神色有些狰狞。 我看着曹丽漂亮的脸蛋,觉得这张脸无比丑陋。我知道曹丽是绝对不会放过秋桐的,她一定会对秋桐实施比以前更加恶毒更加阴险的诡计来陷害秋桐。Ъiqikunět 女人的妒忌实在可怕! “我既然敢当着你的面说这些话,坦露我的心声,说明我对你是无比信任的,我知道你也不喜欢秋桐,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数的,她只会利用你,榨取你的所剩余价值,你心里其实也是讨厌她的……我知道我和你说的这些话你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的,是不是?”曹丽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认真地说:“的确,你说的对,我是绝对不会把你说的关于她的这些话告诉她的……半句一个字都不会告诉她。” 曹丽笑了:“这就对了,我就知道,我们终究是一个战壕的,我们最终会事业爱情双丰收的。” “你说地真好,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突然哈哈笑起来,笑得曹丽有些摸不着头脑,接着也傻逼兮兮地笑起来。 我接着转身就走出了曹丽办公室,直接去了公司外面的快餐店吃午饭。 吃完午饭,我回到办公室,看了一会儿报纸,看看到了下午上班时间,拿起和三水集团的合作协议去了秋桐办公室。 秋桐办公室的门开着,她正坐在办公桌前托着下巴沉思着什么。 见我进来,秋桐坐直身子,看着我。 我走到秋桐办公桌前,把协议放在她桌子上。 秋桐拿起协议认真看起来,我坐在她对过的椅子上。 看完后,秋桐说:“这个协议是征求过三水集团那边的意见的?” “是的,夏雨提了一些修改意见,提的很中肯。”我说。 “嗯,好。”秋桐接着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云朵,叫云朵过来。 云朵很快进来,秋桐把协议递给云朵:“送交孙总审阅。” 云朵接过去,答应着出去了。 然后,我觉得似乎没有什么事情了,起身要走。 “易克,你等下。”秋桐说。 “哦……”我又坐下。 秋桐看着我,眼神显得很平静:“今天早上,海珠和我打电话了。” “嗯,我知道,当时正在吃早饭,我就在她旁边!”我说。 “哦……”秋桐的眼皮跳了下,沉吟了下,接着说:“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检讨自己。” “检讨什么?”我说。 秋桐没有回答我,站起来,走到窗口,抱起双臂,沉默了半晌,轻声说:“易克,我不想多说什么。其实有些事,我不说你心里也明白……我知道,人是最复杂的情感动物,有时候,在无法自己的情感驱使下,人会陷入身不由己的迷失之中,在迷失中,或许会做出失去理性的行为。” 我看着秋桐的背影,心里有些黯然。 “但是,人又必须是理性动物,一个人必须要对自己的行为和自己的良心负责,人必须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感性生活:“秋桐转过身看着我:“虽然我知道这很难很难……但是,这绝对不是自己放纵的理由和借口……在放纵自己的时候,不能去伤害别人,这既是对别人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 我看着秋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秋桐抿抿嘴唇:“不要欺骗自己,你心里很明白我在说什么。你什么都明白。” 我叹了口气:“好吧,我明白。” “今天海珠打电话邀请我有空去她那里玩,我答应着,但是心里却突然很惧怕见到海珠,我实在有一种恐惧感,我害怕见到海珠……我怕见到她我会无地自容。”秋桐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自责:“有时候,一个人不管在做什么,不管做过什么,即使没有做到什么程度,但是心里有想法都是不可原谅的,都是不可接受的……我其实很想对你和海珠说一声:对不起。”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喉咙突然有些发梗,心里感到异常悲酸和苦楚。 秋桐坐回到办公桌前,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易克,我希望,我们永远是好同事,好朋友……我和海珠永远都是好姐妹……我知道,人最难的是战胜自己,战胜自己的内心……我不知道自己能否真的能彻底战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步,但是,在现实面前,在道德面前,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必须努力去这么做。” “但愿。”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明白秋桐说这番话的意思,我知道她在自责,她在警醒,她在告诫自己,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内心。 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接受秋桐说的这番话,我不知道我和秋桐的关系是否真的能如她所说的那样坚持下去,我不知道她的理智能否真的永远战胜感情,我不知道她的内心是否还在理性和感性之间徘徊。httpδ:Ъiqikunēt “人是最坚强的,但同时又是最脆弱的……人是最简单的,但同时又是最复杂的。”秋桐低下头,深深地叹息一声,叹息里包含着难言的苦衷和纠结。 我的心里也深深叹息着…… 一会儿,秋桐抬起头:“好了,不说这个了……我由衷希望,我们,都能有美好和谐的明天,希望我们能永远做最好的朋友。” 说着,秋桐笑了,看起来似乎笑得很轻松,似乎自己得到了某种解脱。 我不知道她的内心是否真的轻松和解脱了,但是起码看起来是这样。 我看着秋桐,没有说话。 秋桐沉默半晌,突然说:“中午下班的时候,你到曹主任办公室了。”筆趣庫 “嗯……有点工作上的事情去找她。”我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嗯……”秋桐停顿了下,突然轻笑了下:“这话我或许不该问你吧,毕竟,这是你个人的事情。” “你是领导,你可以问的。”我说。 “领导……呵呵……”秋桐继续笑着:“谢谢你一直把我当领导,其实,依照你的能力,你委实可以不把我当领导的。” “但我确实把你当领导,我一直都服从你的。”我说。 秋桐看了我半晌,眼神有些发呆,接着说:“最近,你和曹主任接触比较频繁吧。” 我的心一紧,秋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我不由点点头,说:“你怎么知道的?” “偶然看到的,还有,无意中听别人说起的。” “我和曹主任没什么的,我找她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工作上的事情你其实可以不直接找她的,你这属于小小的越级哦……”秋桐半开玩笑地说。 “哦……越级……” “看,我又在干涉你的个人隐私了……我这也算属于越权吧。” “呵呵,不算。”我笑了下,心里琢磨着秋桐问我这话的用意,她难道觉察出我和曹丽接触的真正意图了?还是她怀疑我和曹丽有什么不光彩的事情? 秋桐又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一会儿说:“易克,我其实一直很相信你的人品和人格,相信你做事的原则。” “嗯……”我看着秋桐的身影。 “说到做事,我始终相信一点,那就是不管自己做什么事,前提都是不能伤害危及别人的利益,不以别人的痛苦为代价换取自己的所得……同样,即使别人是否做过伤害过自己或者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也未必一定要采取你不仁我不义的方式去一报还一报。”秋桐轻声说。 秋桐的话让我心里有些慌乱,她有意无意的话似乎敲击着我的内心,似乎她看穿了我和曹丽频繁接触的真正用意。 我说:“我不同意你的话,假如别人一直在蓄意想暗算你,想伤害你,你一味采取退让和躲避的方式,未必就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这样下去,自己只能是越来越被动,越来越丧失主动权,最终,会将自己置于无法防守的地步……我以为,在适当的时候,一报还一报未必就是不可以的,别人不仁,我们当然可以不义,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秋桐转过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话说的好,我不否认这话的正确性和合理性,但是,我觉得,用一报还一报你不仁我不义的方式去还治其人之身,未必就是妥当的,或许,我们对这句话的理解不同。” “你是怎么理解的?” “我的理解是,我们做人要恪守与人为善的原则,但是这并不代表别人就会对我们友善。当别人冒犯、羞辱我们,或者故意挑衅时,我们不妨进行回击。 无耻之徒 “当然,在回击时既不能说有失自己身份的粗话或脏话,也不能回击得太过分,给对方造成更大的伤害。人们常说针尖对麦芒,如果对方用针尖扎了我们一下,我们却用刀枪来回击,这样做就属于过分了。” 我对秋桐的话有些不以为然,说:“你这是弱者的处事逻辑……我表示不屑。” 秋桐笑了下,坐到办公桌前,看着我:“其实你就是鄙视我也不生气,不过,我反而觉得这是智者的处事逻辑。” 秋桐说:“在我们做人做事的时候,假如别人伤害或者侵害了你,你未必一定要采取极端的方式去报复,你完全可以用其他明智的办法去解决问题…… “对方不仁,我们不能不义,不然,我们就把自己降低到和对方同等的水平了,假如对方是小人,那我们也未必就见得多么光明正大。” 听秋桐说到这里,我不由想起了星海都市报最近和曹丽搞的猫腻,对方确实是不义,但是我已经通过我的智慧化解了对方的威胁,让对方没有达到目的,没有得逞。假如我这次利用曹丽给我的对方的订户明细来惩罚对方,那我岂不是把自己置于和对方同等恶劣的水平了? 对方的作为很龌龊,我的作为同样让人不齿。 假如秋桐知道我干了这样的事情,她一定会深深地鄙视我,甚至会对我极其失望,从此会将我打入无耻之徒的行列。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感到了几分羞愧和不安,秋桐不知道我操作的这事,她和我说的这些话显然不是针对这事来的,她似乎是冲着我和曹丽最近的频繁接触来的,她相信我不会和曹丽有什么男女关系,但是她似乎是担心我会为了她采取什么极端的办法去报复曹丽,她在用这种方式来开导我提醒我。 无心插柳柳成荫,但是秋桐刚才的那些话却击中了我此时的另一番心事,我其实也在为自己对星海都市报的行为心里一直隐隐不安。我不想让自己做高尚的人,却也不想做卑劣之事,虽然对方不仁在前。 我恍恍惚惚地觉得,我不能欺骗自己的内心,也不能欺骗秋桐,更不能辜负秋桐对我的期待和信任,我欺骗她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变本加厉了! 回到办公室,我还在想着这事,想着秋桐说的那些话,心里久久无法平息,时而感到羞愧,时而感到迷惘,时而感到无知……筆趣庫 摸出那个优盘,看了半天,最终下了决心,站起来出了办公室,去了卫生间,将优盘扔进了下水道…… 回到办公室,我的心里忽地变得轻松了起来。 优盘没了,6万个星海都市报的客户资料没了,我必须要弄到5万个赠阅订户名单提供给三水集团。 我决定实施自己之前告诉秋桐的那个办法,发动我的业务员在各自的区域范围内去统计,统计非晚报订户的名单。 这个办法虽然原始,还需要费一些功夫,但是实用和准确,能确保不会和现有的订户发生重复,而且,关键的是,这样做我心里安稳踏实。 当然,这么做,我不能亏待我的人,我会额外给他们做出一些劳务补偿。 当天下午,我召开了业务二部全体人员会议,把搜集5万个非晚报订户名单的任务分了下去,每人一千个,要求具体详细的地址以及联系方式,给大家10天的时间来操作完成。本以为大家会提出各种困难和要求,没想到大家一致痛快地答应下来,没有一个人表现出为难发愁情绪。 “怎么?这个活你们觉得很容易?其实我知道这要让你们付出不少额外的劳动,这个任务其实不属于你们的本职工作,你们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和要求,有什么难处都可以说的。”我说。 大家轻声笑起来,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业务员说:“易经理,这活我们当然知道不容易,也知道不属于我们的份内事,但是,不管难度多大,不管是不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只要是你提出的活,没二话,大家伙保证干的保质保量,保证不让你失望。” 我说:“当然,我会给大家一些劳务补贴的,不能让伙计们白出力。” 另一个业务员说:“易经理,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平时你对大家伙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别和我们谈钱,谈钱伤感情,见外了……跟着你做事,钱是一回事,痛快和开心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听了这话心里很受用,有些感动。 “其实,易经理,你交代给我们的这活,我们不需要10天时间,很快就能完成的,我看不出三天,大家伙都能给你交货。” “怎么?” “你忘记了,我们大家在平时做业务的时候,按照你的要求,手里都有建立的一份详细客户档案,我们配送的物流客户,很多都是没有订阅晚报的客户,大家伙手里的客户档案都有个三千两千的,挑出一千个来,很简单的事情……我明天就能提供出一千个优质的客户名单来。” 这话提醒了我,是的,我怎么忘记这一点了,这帮家伙手里都有很多物流配送的客户资料,对自己的客户都是建档立案的。听了这话,我不由感到了几分轻松和高兴。 “是啊,易经理,哪里还需要10天,我明天也能给你交货。”大家纷纷说。 我哈哈笑了:“我靠——爽,行,好……感谢各位的大力支持,不过,给大家的劳务费还是要发的。”筆趣庫 “哎,易经理,再提钱哥儿们就不乐意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跟着你干,确实是为了钱,但是现在,干到这个份上,就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了……还有感情在里面……我们之所以这么卖力的干活,一方面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另一方面是冲着你来的。”一个业务员说。 另一个业务员接着说:“易经理,我们跟着你干你从来没亏待过兄弟们,大家伙的眼光都是明亮的,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现在你有事需要我们,大家自当义不容辞,而且这事也不需要费多大力气,你老是提钱,就显得把我们看低了……大家说是不是?” “对——”大家异口同声。 “呵呵……”我开心地笑起来,说:“那就十分感谢各位了……我感谢大家对我的厚爱,虽然大家不乐意我提钱,但是既然大家付出了劳动,该付的酬劳还是要给的,我不能剥削大家啊,哈哈哈,这样,我把统一的订户空白表格发给大家,大家回去各自按照这个模式统一填写,要求字迹工整,不要出差错,特别是电话号码不要弄错了……填好大家统一交给内勤,然后内勤集中录入电脑,制作成电子文档。” 说完,我吩咐内勤把我打印出来的空白表格发给大家。 “易经理,你够厉害的,一下子就搞定了10万份报纸的大单子,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像你这样做大买卖呢?”一个业务员说。 我说:“这个东西,机遇加巧遇,我是瞎撞上的,巧了……当然,这机遇也不是人人都能遇到的,机遇总是给有准备的人的,你们跟着我做了这么久的业务,经验能力和水平都在逐步提高,这都是你们素质的积累,说不定什么时候你们也会做成大单子。” “易经理,你说,做业务是靠实力的成分多还是靠机遇的成分多?要想做成一笔大业务,是不是需要给客户送礼?”有业务员提问。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另一个业务员又问:“易经理,做业务是不是需要熟悉很多社会上的潜规则,熟悉这些潜规则对我们的工作和生活是好处多还是坏处多?” 我想了想,说:“兄弟,无论干什么,无论什么时候,实力总是第一位的,是最可靠的,也是首先要依靠的,机遇这东西,类似于赌博,那是要看天意的。实力决定一切,有时候跑业务当然要送礼,这是人际关系的敲门砖,送上礼好说话,你的礼表明了你的敬意,你看重人家,人家自然会对有所回馈……https:ЪiqikuΠet “至于潜规则,这个社会上有各种潜规则,各行各业都有潜规则,熟悉潜规则是做人成熟的一个重要标志,尤其对于我们男人来说,这是很重要的,不懂潜规则,就是不懂做人,写书的那个曹雪芹说过一句话: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我觉得,一个练达的人,就是一个智慧的人,这是人生的另一种智慧,会做人,会办事,这决不是什么坏事,熟谙潜规则也决无坏处。” “易经理,你刚才说的那句什么皆学问,什么即文章,是什么意思啊?”一个业务员说。 我说:“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句话是写《红楼梦》的那个曹老兄说的,这句话里面道道可多了,对我们现在做职场做业务都是很有用的。” “哈哈,易经理真幽默,《红楼梦》里的话也能对我们做业务有帮助。”大家笑起来。 做戏给我看 我正色道:“世事洞明说的是懂道理,人情练达讲的是识事理。这些为人处事的技巧在我们的现代职场确实是用得着的。要想工作顺利,什么最重要?当然是一个良好的人际环境和工作环境。人们常说感情投资,就是指的搞好周围的人际关系。 “要搞好人际关系,不是简单地请客吃饭,逢人笑脸相迎,而是表露你的真诚坦率的内心,展现你的个人魅力。只要你真诚待人,为他人着想,在关键的时候帮人一把,就一定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大家看着我,认真地听着。ъiqiku 我继续说:“有人把人际关系的和谐列为人生的十大财富之一,为什么?就因为人是社会的人,社会是人的社会,每个人都无法离开社会而独立存在,在职场中,大家更需要相互协作才能完成众多的工作。所以和谐的人际关系几乎成了我们安身立命的根本。所谓的家和万事兴就是这个道理。” “其实人际关系的和谐与理解人的能力,我个人认为更重要的意义在于可以缔造一个人的好心情。其实曹老夫子早就把理解人的能力与人际关系的和谐做了空前绝后的归纳,这就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大家有些似懂非懂地听着,却还是不住点头。 我笑着拿出一盒烟,自己抽出一颗,然后把烟盒扔给大家:“自己抽——” 我和大家边抽烟边继续聊天说笑。 不经意我看了一眼会议室外面,看到秋桐正站在窗外的走廊,正站在窗口饶有兴趣地注视倾听着…… 看到秋桐,我的心微微一动,不由多看了几眼。 发现我看到她了,秋桐冲我微微一笑,然后走开了。 会议结束后,快到下班时间了,我想起有些日子没去海珠公司了,于是开车直接去了春天旅游公司。 冬季是旅游淡季,但是在春天旅游,客人依旧不少,进进出出的都是前来报名和咨询的散客。 我走进去,小亲茹一眼看到了我,高兴地冲我叫起来:“哥啊,好久不见你了。” 我微笑着看着小亲茹:“呵呵,小家伙,越来越漂亮了。” 小亲茹呵呵笑起来。 我看着柜台前的客人,说:“都是散客?” “是的,海珠姐最近推出了几条冰雪游线路,很多客人都很感兴趣,报名的咨询的络绎不绝呢。”小亲茹说。 “嗯……”我点点头,然后对小亲茹说:“你忙吧,我进去看看。” 我直接去了海珠的办公室,海珠正在里面低头忙乎着什么,见我进来,抬头笑了:“哥,你来了。” “客人不少嘛,听小亲茹刚才说你推出了几条冰雪旅游线路。”我坐在海珠对过。 “是啊,我上次去哈尔滨开会期间和那边的几家旅行社达成了合作协议,冬季是淡季,我们要确保淡季不淡,除了传统的南方旅游线路之外,又重点做了冰雪旅游线,推出的几条冰雪旅游线路,都是带滑雪场的……还有大兴安岭猎户牧民乡村游线路。”海珠说。Ъiqikunět “嗯,很好……最近团队多不多?”我说。 “还行,境内游保持了稳定态势,境外游增加了不少,都是去巴厘岛塞班岛马尔代夫新马泰的。”海珠说。 “哦……”我点点头:“团队游占用资金量比较大,公司的流动资金真够了?” 我有些担心抽出那45万会给公司的经营带来被动。 海珠说:“当然够了,告诉你,我们公司现在的流动资金保持在100万以上……对了,三水集团的团发完后,最近他们还要搞一个大型的全国客户联谊会,这个会也交给我们承办了,一半是会议,一半是旅游。” 我笑了:“看来,我们还真的成了他们的长期合作伙伴了。” 海珠说:“我们给他们做的这次大规模旅游度假项目,他们很满意呢。” 我说:“旅游就是做服务,服务是旅游企业的立身之本啊……我们要继续在提高服务质量上下功夫……服务无止境。” 海珠点头:”嗯……” 我又说:“对了,公司的老员工现在怎么样?” 海珠说:“什么老员工?” 我说:“就是以前跟着小猪干的,小猪留给我们的老员工啊!” 海珠说:“哦,你说这个……都很好啊,一个都没走,都干的很好,基本都是业务骨干,收入比小猪那时候都提高了。” 我点点头:“嗯,很好。” “我们当然不能辜负了小猪的期望和嘱托。小猪可是我们的恩人啊……”海珠说:“假如没有小猪,哪里会有我们今天的公司呢……对了,哥,小猪怎么走了这么久,怎么一直没有消息呢?” 我说:“最近有消息了,她现在加拿大很好,生活和工作都很顺利。” “哦,你怎么知道的?她和你联系了?”海珠看着我。 我说:“她和秋桐联系了,秋桐告诉我的。” “哦……”一提起秋桐,海珠突然神情有些黯然,说:“她告诉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说:“还没来得及吧。” 正说着,海珠办公室的门被敲了几下,海珠说:“请进——” 接着,秋桐笑呵呵地推门进来了,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秋姐来了。”海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意外。 看到我和海珠都在,秋桐笑着说:“你们都在啊……海珠妹妹,好些日子没来看你了……我今天来告诉你个好消息,小猪有消息了,她在加拿大一切都很顺利,这不,她给我邮寄来了加拿大的特产枫叶糖,我专门带来给你尝尝呢。” 说着,秋桐把袋子放到海珠办公桌上,打开,里面是包装很精致的糖果。 海珠看看桌子上的糖果,看看我,又看看秋桐,脸上的神情有些难以捉摸。 “秋姐,坐吧。”海珠淡淡地说。 秋桐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接着又拿糖果递给我和海珠:“哎——尝尝,这枫叶糖很好吃呢,好甜……小雪特别喜欢吃。” 我和海珠接过糖果,海珠剥开一个,放到嘴里慢慢吃起来,边点头:“嗯,不错,是很甜。” 我不爱吃甜的,放在一边没有吃。 秋桐也剥开一个,吃起来,边看着海珠笑着,那笑容里似乎带着几分隐隐的不安和歉疚。 海珠看着秋桐,说:“秋姐难得来一次哦……” “呵呵,早就想来看看你的,只是最近一直很忙,没抽出身来。”秋桐笑着说。 海珠没有说话,边嚼着糖,边看看我,又看着秋桐。ъiqiku 我被海珠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秋桐的神情也有些闪忽。 “呵呵……”海珠突然轻声地笑起来,笑得脸色有些难看,笑得别有意味。 我和秋桐都看看海珠。 “你们两个……”海珠似笑非笑地说:“你们两个很有意思啊,要不来都不来,要来前后脚就一起来了……我看,你们是商量好一起来的吧……” 海珠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 海珠此言一出,我愣住了,没想到一向说话含蓄温和的海珠突然冒出这样的话。 秋桐的脸色顿时微微有些发白,显得十分尴尬。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似乎空气都凝固了。 片刻,秋桐勉强笑着:“海珠妹妹,我们……我们没有商量好一起来啊,我是……我只专门来给你送小猪寄来的糖果的,顺便告诉你小猪的消息的。” “哦……是吗……那很巧啊……真巧。”海珠一脸不相信的神色,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那就是我多心了,我似乎有些小人之心了,是不是?” 秋桐用诚恳的目光看着海珠:“妹妹,我没有说你多心的意思,只是……我们真的不是商量好一起来的……我想,或许,你误会了……好些日子没来你这里看看了,我其实一直想来妹妹这里和你聊聊天的。” “呵呵,秋姐真会说话,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海珠讲话毫不客气:“我这个人不会说话,讲话不会拐弯,秋姐你大人大量,不要和妹妹一般见识,我不会唱,只会说……我这人是个笨脑瓜子,也不会看人说话,也看不透人,哎——知人面不知人心啊,我倒是经常看不透我周围的人。” 秋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声音微微颤抖着说:“对不起……妹妹,假如姐姐做错了什么事,还请妹妹你多担待……我真的是……真的是把你当做好妹妹来看待的……我……我……对不起。” “哎——秋姐,看你这话说的,我知道你一直是把我当好妹妹来看待的啊,我知道你既然把我当好妹妹来对待,自然是不会做对不起妹妹的事情的,你又何必说对不起呢?你这个对不起,我可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了,我可担待不起哦……要说对不起,也该妹妹我说啊,你看我今天和姐姐讲话多没有礼貌啊……”海珠的声音里还是带着几分嘲讽,还有几分憋屈。 巧合 “妹妹……我……”秋桐的嘴唇微微哆嗦着,脸色十分难看,却说不出话来。 “好了,秋姐,别这样啊,你这样有人会看了心疼的,好像妹妹我欺负了你什么。我可不敢欺负姐姐哦……”海珠话里有话地说着:“好了,秋姐,看你的脸色,好难看的。” 秋桐这时强笑了下:“呵呵……妹妹真会开玩笑,妹妹哪里会欺负我呢……对了,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一步,你们继续忙吧,我不打扰你们了……改天我再来看你……” 说着,秋桐站起来。 “哎——秋姐,怎么刚来就要走啊,再坐会啊,晚上我请你吃涮火锅……好些日子不见了,我们好好聊聊。”海珠说。 “谢谢妹妹的好意,不过,我真的还有点事,改天吧。”秋桐说着,冲海珠点点头,勉强笑了下,接着匆匆就走了。 “秋姐走好啊,有空再来啊……”海珠坐在那里没动。 秋桐走后,海珠发出一声冷笑。 我看着海珠,海珠瞪眼看着我,眼神毫不示弱。biqikμnět “阿珠,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我说,心里感到很生气。 “怎么?我刚才说什么了?”海珠说。 “你说呢?秋桐好心好意来看你,来告诉你小猪的消息,来给你送糖果,你怎么……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说。 “怎么?你心疼了,是不是?”海珠说。 “我……你……”我一时说不出话来,被海珠的话呛住了。 “怎么?你心虚了,是不是?”海珠瞪着我。 “我……”我还是说不出话。 “我看心虚的不止你一个。”海珠冷笑一声:“何谓做贼心虚,今天我算是见识了……你,你们都没想到我会有今天如此的勇气说这些话吧,你,你们都以为我海珠性格温和好欺负是不是? “告诉你,在别的事情上我可以忍让,可以温柔,但是,在原则性的问题上,我丝毫都不会让步,在牵扯我终身幸福的大事上,我丝毫都不会含糊,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来捍卫和争取,我必须要有严正的鲜明的态度来保卫我的爱情。” 海珠的话斩钉截铁,丝毫不犹豫。 看了海珠半天,我叹了口气:“阿珠,你不要想那么多,秋桐是一个理性的人,她不会做出对不住你的事情的,她一直视你为好姐妹,她不会伤害你的……她已经和李顺订亲了,很快,他们就会结婚的,我和她,只是工作上的接触,你不要想那么多。” “我不要想那么多……你以为我想想那么多……要不是你们逼我,我会想那么多?”海珠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不想让我想那么多,你拿出实际行动来啊,不要让我心里不安啊,你说她不会伤害我,那么,你呢,你会不会伤害我?你会不会伤害我们的爱情?” “我……我也不会伤害你,我会对我们的爱情负责……我会对你负责。”我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我会记得你对我的好,我会好好对待你的。” “我愿意相信你的话是真心的,我也愿意相信秋姐的话是真心的,可是,可是……为什么总有一些不清不白的东西在干扰我缠绕我,为什么总是有一些暧昧的感觉来侵蚀我的内心?” 海珠的声音有些悲愤和伤感:“我知道今天这样说秋姐不对,我知道我今天对她的态度不好,我想过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看到她,看到你,看到你们前脚跟后脚一起进来,我实在……我实在忍不住了。” 我说:“今天实在是个巧合……你实在是想多了。” “巧合……为什么总是巧合,为什么那么多的巧合都发生在你们之间?为什么我恰巧会看到你们的这么多巧合?”海珠质问我:“你们之间的巧合还少吗?难道你要继续用巧合来解释你们之间更多的事情吗?你……你……” 我无语了。 沉默了一会儿,海珠悲怆地说:“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命运会这样,遇到一个自己爱的男人,却会遭遇如此多的烦忧,一个贼心不死的冬儿还不够,又来一个半真半假的夏雨,一个半疯半颠的夏雨还不止,又来一个或明或暗的秋桐…… “还有,那个你的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好安达云朵,为什么一直对海峰的追求没有热烈的反应,虽然她和你有了兄妹之名,但是,我知道她当初为什么要突然提出和你结为安达,她……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谁会知道?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些都让我遇上了。” 海珠痛苦地说着,眼圈红了,喉咙突然哽住了。 我默默看着悲伤的海珠,心里感到无比沉重和纠结,一股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 我抽出纸巾递给海珠,海珠接过去擦了擦眼角,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胡搅蛮缠……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胡思乱想……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人。”Ъiqikunět “没有这么觉得……或许,我理解你的内心想法,或许,我应该理解你……或许,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实在不是个好男人……我真的不是个好男人,我实在是个混蛋……我……对不起。”我说着,心里带着几分心疼和愧疚,还有自责。 我知道这一切不能怪海珠,她有她的内心世界,她有她的思维逻辑和想法,海珠如此痛苦和纠结,根源还是因为我,这一切只能怪我。 只是,我可以深深地自责,却无法排遣内心里那无法挥去的情结,无法挥去…… 我想努力让自己面对现实,我想努力让自己接受现实,我想努力让自己不要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我想让自己回到真真切切的现实,可是……可是,我无法说服控制压制自己真实的内心,我无法战胜自己空洞而虚弱的灵魂…… 我不知道这样的矛盾和痛苦还要持续多久,我不知道内心无比纠结的压抑会不会让我的神经崩溃。 “哥,我不让你这么说自己,我知道你是个好男人,是天底下最好最优秀的男人,我知道你这样优秀的男人会得到很多女人的垂青。”海珠说:“但是,爱情,是不能分享的,爱情,注定是一个人的专有名词,注定只能属于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我第二次回到你身边那时候开始,我就下定了决心,我绝不再退让,决不再退缩,我不会把我的爱情让给任何一个人……这个人,不管是谁!” 我注视着海珠楚楚的目光。 “哥,你还爱我吗?”海珠说。 “嗯,我爱你——”我点点头。 “我会永远爱你,我会只爱你一个人,不管有什么风雨,不管有多少坎坷和磨难,我都会爱着你,这一辈子,我只能也只会爱你一个人。”海珠深情地看着我,显得有些激动。 海珠的话让我很感动,内心那股自责也愈发强烈,有这样一个女人陪着我,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我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为何就不能放下心中那死去活来的纠结呢?为什么。 我狠狠地责备着自己,狠狠地想把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那个东西抹去,可是,当我的意识刚一接触到那东西的边缘时,我的心突然开始战栗…… 一会儿,海珠的神情平静下来,说:“哥,你不要为今天的事情烦闷了,我知道今天我给秋桐说的那些话让她很难堪很尴尬……当时我有些冲动……找个时间,我会给秋桐道歉的,为我今天的话。” 听海珠的语气,似乎有些言不由衷,似乎是为了安抚我。 看着海珠无语而忧虑的表情,我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海珠姐,下班啦,俺要走啦。”随着小亲茹的话音,门突然被推开了,这丫头又不敲门直接进来了。 看到我和海珠此刻的神情,似乎感觉到了室内压抑的空气,小亲茹吐了吐舌头,忙缩了回去,关上门。 我和海珠对看了一眼,我说:“饿了吧,下班吃饭去吧。” “嗯……”海珠点点头。 我站起来看着海珠:“过来——” 海珠走到我跟前站住,看着我。 我看着海珠:“开心点……让自己的心简单起来。”筆趣庫 海珠冲我努力笑了下,我揽过海珠的肩膀,轻轻吻了下海珠的额头:“心越简单,你就会越快乐。” “嗯……”海珠低下头,不让我看到她的眼睛。 “抬起头——” 海珠抬起头,目光和我接触。 我努力让自己笑了下,说:“其实,我最想让自己做一个没有思想没有头脑的人,这样,我就会天天很快乐。” 海珠苦笑了下:“可惜,你不是,你不能……我也不是,我也不能……其实,我在乎的不是有多少女人喜欢你,我在意的是你的态度,只要你对我好,哪怕天下的女人都喜欢你我都不担心什么。反过来说,越多女人喜欢你,说明你越优秀,我或许应该越感到自豪和骄傲。” 我说:“好了,这话题不谈了,吃饭去。” 心不在焉 我和海珠出了办公室,其他人都走光了,只有小亲茹正在收拾办公室,见我们出来,她嘻嘻笑着,接着做了个鬼脸。 “小亲茹,你怎么走?”我说。 小亲茹看了看门口,我向外一看,四哥的出租车正停在不远处的马路边。 海珠和小亲茹一起收拾办公室关卷帘门,我直接走出去,边说:“我去和接你的那个驾驶员唠嗑去。” “去吧,这位大哥整天沉默寡言,难得说一句话。”小亲茹在我身后边忙乎边说。 我走到四哥的车前,四哥正在半开着窗户抽烟,见我过来,点了下头。 我站在车门前,没有进去。 “李顺回来了,老秦和他一起的。”四哥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地说。 “嗯,我今天早上见到他们了。”我说。 “李顺此次回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四哥说,依旧不看我。 “可能是跟着段祥龙回来的,那个段祥龙就是我以前和我和你提到过的……阿来就是他从泰国带回来推荐给白老三的。”我说。Ъiqikunět “哦……这个段祥龙现在还在星海?”四哥说。 “应该还在!” “他到星海来干嘛?” “不知道……或许,是来找白老三的吧。”我说。 “在这样的时候,他突然来到星海。”四哥话说了一半,眉头皱了起来。 “你怎么认为?” “说不准……此人我不了解,无法做出具体的判断。”四哥斟酌了下,接着说:“今天我跟踪李顺了。” “哦,他干嘛了?” “他和老秦白天到庄河去了。”四哥说。 “去庄河,去庄河干嘛?”我说。 “你不知道二子和小五是什么地方的人?”四哥说。 “不知道,没问过。”我说。 “今天白天,李顺在二子和小五的墓前呆了整整3个小时。”四哥说。 我的心一震,原来二子和小五的老家在庄河,原来李顺今天到他俩的墓前去了。 “李顺是个仗义的人,是个讲义气的人,他没让老秦跟过去,独自到了墓前,然后在二子和小五的墓前磕了三个头,”四哥说:“然后,李顺就坐在他俩的墓前抽烟,沉默地一直抽烟,一直就这么坐了三个小时。” 我的心再次被震动,怔怔地看着四哥。 “我躲在远处,用望远镜一直观察着李顺,我看到,他坐在那里边抽烟边流泪,似乎流了很多泪,似乎一直在默默地流泪。”四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动情。 “哦……” “李顺很冷血,却也有热血。”四哥说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心里颇有感慨。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个疑问,李顺到二子和小五的老家去拜祭他们,为什么带着老秦去,为什么不通知我?为什么带着老秦去到了之后却又不让老秦过去? “等有时间,你带我去庄河,我要看看二子和小五。”我对四哥说。 “嗯……”四哥应了一声,接着说:“对了,最近伍德和皇者都不在星海,他们一起到日本去了。”“哦……”我心里感到小小的意外,李顺刚从日本杀了人回来,伍德突然携皇者去日本,何意?伍德去日本,会不会和李顺有关呢?抑或是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伍德这个人,我怎么越来越感觉有些看不透……似乎这个人做事神出鬼没的,又似乎他有什么复杂和高深的背景。”四哥说。 “他是日本道上的一个头目,他和日本人的渊源很深……至于其他的,我对他也不了解。”我说。 “哦……”四哥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个皇者,整天跟在伍德身边,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很简单,伍德的贴身随从,心腹干将,最得力的亲信!” 四哥听了,半天没有说话,眼里带着沉思的目光。 “怎么?你感觉皇者哪里有不对的地方?”我说。 “这个……不好说……我对皇者的印象都是通过你还有小亲茹的片言片语得到的,我和他直接打交道并不多……这个人……看起来似乎很简单,但我总觉得他极有城府,是个掩藏的很深的人,他的内心和他的言行似乎相隔万里。”四哥说。 “最近我没有见到他,不过,之前他倒是帮过我几次忙,当然,他帮我的忙,都是不损害他的利益的,而且,我也帮过他的忙,他似乎是想偿还我的人情。”我说。 “你说的帮他的忙是指安排小亲茹工作这事吧。”四哥说。 “是的。” “这个忙……其实可以不算是什么忙……难道你真的以为皇者除了找你就无法保证小亲茹的安全了?你以为皇者真的除了在海珠的公司安排小亲茹就无法给她找到更好更安全的工作了?”四哥说。 “那……你的看法是……” “我的看法是,此人做任何事都是有深远或者特定目的的,虽然我现在想不透他为什么非要找你安排小亲茹,但是,我总觉得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四哥说。 四哥的话让我不由深思起来…… 这时,四哥低声说了一句:“不说了,小亲茹过来了。” 我于是装作打哈哈的样子对四哥说:“伙计,你找的这活不错啊,有稳定收入,好好干哈……” 四哥面无比表情地点点头,不说话。筆趣庫 “嘻嘻,你看,他不会和你说话吧。”小亲茹笑呵呵地走过来,上了车,然后四哥发动车子走了。 海珠关好公司的门,走过来:“哥,走吧。”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我和海珠一起向我的车子走过去。 走到车跟前,我和海珠上车,我边发动车子上了马路边正要问海珠想吃什么,突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海峰的。 “在什么方位”海峰说。 “在海珠的公司门前……正要开车走!”我边说边对海珠轻声说:“是海峰打来的。” 海珠点了点头。 “海珠和你一起的?” “是的!” “不要走,在原地等我5分钟,我正在出租车上,马上到你们那里。”海峰说着挂了电话。 我扭头对海珠说:“海峰5分钟之后到!” “哦,好啊,我们一起吃晚饭……我好几天没见他了。”海珠说。 “想吃什么?”我问海珠。 “我想找个环境安静点的地方,吃什么都行,只要安静就好,我想清静清静脑子。”海珠用手扶着额头。 “那……我们去上岛吧,吃西餐。”我说。 “嗯,好。”海珠点点头。 我看着海珠:“待会儿海峰来了,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海珠勉强笑了下,接着说:“怎么?你担心在你的哥们面前露馅?怕你哥们看出来你欺负他妹妹?” 我笑了,说:“哎——我欺负你了吗?死丫头,我只是不想让海峰替我们操心。” 海珠笑了下:“你放心,不用你说我也不会让海峰看出我的情绪变化的……再说了,就是你真的欺负了我,我也不见得找海峰去告状。” “为什么?你可以去告状的!”我说。 “我没那习惯。”海珠说了一句。 我知道海珠是那种有事喜欢自己兜着的人,心事除了我,一般不会和别人说,甚至对我,我也不知道她到底能和我说几成。 一会儿,海峰到了,二话不说,直接上了车后座:“吃什么?” “哥,我想去吃西餐,上岛,可以不?”海珠回头看着海峰,笑呵呵的。 “行,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海峰痛快地说。 然后我开车就走,海珠就和海峰聊天,海峰似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有一句没一搭地敷衍着海珠。 到了上岛,我们直奔二楼,要了一个小单间,点了西餐和饮料。 这时海峰对海珠说:“阿珠,你好几天没和爸妈打电话了吧?” 海珠说:“是啊,这几天很忙的,好累的。” 海峰说:“死丫头,再忙也不能忘了爹娘啊,我今天刚给爸妈打完电话,去,现在就给爸妈打个电话,妈都想死你这个小棉袄了。” 海珠笑着摸出手机就要打,海峰眼珠子转了转,说:“出去到大厅打,别吱吱歪歪地打扰我和易大侠聊天……别几句话就挂了,和妈多聊会儿。” “知道了。”海珠嘴巴一撅,站起来拿着电话出去了。 海珠一出去,海峰忙关上门,然后回身坐下,这时,我看到海峰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严峻严重起来。 我这时才看出海峰刚才是故意支开海珠,他有事要和我单独说。 “什么鸟事,说!”我知道海峰喜欢故弄玄乎讹诈我,看着海峰满不在乎地说。 “他妈的,见鬼了,今天我在洲际大酒店招待客户,你猜我遇到谁了?”海峰瞪眼看着我。 “你说我才知道,你不说,我上哪里猜去!”我漫不经心地说。 “我靠——你猜不出来的,你想都想不到。”海峰说。 “谁啊?快说——少给我卖关子!”我说。 “我擦,我看见段祥龙那狗日的了……他到星海了!”海峰表情夸张地说。 “哦……”我不动声色地看着海峰:“你看到他了。” 筆趣庫 动机不纯 “是的……我看到段祥龙了,”海峰说:“当时我正在酒店大厅送客人,正好就看到他从电梯里走出来,和一个黑乎乎的平头男子一起出来的……刚一开始看到他,我都有些怀疑自己认错了人,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么巧会在这里遇到他…… “可是,我的眼睛看的分明,确实是他……我看到他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我,我于是想,大家毕竟是同学,是朋友,是老乡,既然遇到了,招呼总是要打一个的,这是最起码的礼貌和理解啊,我于是就想过去给他招呼下,可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我说。 此时,从海峰的话里,我猜到那个平头黑乎乎的男子应该是阿来。 “没想到他对我装作视而不见,脑袋往旁边一扭,接着就想离去,似乎看到我显得神情有些慌乱,想快速避开我……”海峰继续说:“我当时觉得有些纳闷,还有些生气,妈的,你明明看到我了,却给我装逼看不见,你越是装看不见,越是想避开我,老子还非要叫住你不可,我倒是想看看段祥龙怎么和我说话……我于是就紧走几步跟过去,没想到我越是走得紧,他越是避地紧,大步流星直奔门口。” “哦……然后呢?”我说。 “然后……我正要追过去,看到他突然低声不知对那个黑乎乎的平头男子说了句什么,接着那家伙突然就停住挡住了我的路,两眼冷冰冰阴森森地看着我——”海峰说。 “嗯……然后呢。”我看着海峰。 “然后……我就对那家伙说你不要挡住我,我要和段祥龙打个招呼,说段祥龙是我同学。”海峰说:“我刚说完,那家伙就把右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说了一句‘你认错人了——’,接着就一用力,我靠,那家伙力气很大,当时我的肩膀就疼得钻心,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然后那家伙又说了句‘不准跟着我们,否则要你命!’,说完,那家伙就转身走了,我站在那里,看到段祥龙和那家伙一起钻进了一辆面包车,接着车子就离开了酒店。” 说完,海峰不由又揉揉肩膀:“妈的,这里现在还疼呢,那家伙是不是练过,怎么这么厉害!” 听完海峰的叙述,我的心里有些后怕,海峰不知深浅贸然和段祥龙打招呼,他不知道段祥龙现在和道上有勾搭,现在的段祥龙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学同学,更不是以前的生意人,他已经变了。当然,段祥龙不是以前的他,我也不是从前的我了。 岁月在流逝,曾经的我们都已经不再是从前。biqikμnět “你不该非要那么执着和他打招呼的。”我淡淡地说:“既然他装作没有看到你,你有何必呢……同学又怎么样?朋友又怎么样?你这样做,其实很危险,你知道不知道? “我猜和段祥龙在一起的那个家伙一定是他的随从或者保镖,一定是有几手功夫的,你屁点功夫不会,你闲得蛋疼去招惹他,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吗?下次再遇见他,远远避开,装作没看到,记住了没有?” 海峰怔怔地看了我一会,说:“我想和他打招呼,并非仅仅是打个招呼那么简单,我其实是怀疑他来星海的动机。” “什么动机?”我看着海峰。 “我怀疑——”海峰凑近我低声说:“我怀疑他来星海,动机不纯,说不定,他是来找冬儿的。” 我眼皮不抬,端起一杯咖啡慢慢喝着。 “他一直对冬儿图谋不轨,心怀邪念,现在冬儿在星海,你也在星海,他极有可能是知道了冬儿的去向,然后就赶到这里来的……他说不定就是专门来找冬儿的。”海峰说。 “那又怎么样?你以为冬儿和我现在还有关系吗?”我说。 “虽然……虽然冬儿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但是,但是……也不能让段祥龙去招惹冬儿,他是个心地肮脏的家伙,心术不正……不管怎么说,不管冬儿现在是不是把我们当朋友,我们还是要关心关心她的,毕竟,冬儿是为了你来到星海的,毕竟,冬儿和你有过那一段关系……毕竟,我一直觉得,冬儿虽然对我们有成见,但是,她的本质其实没有那么差……我不想看到冬儿受到段祥龙的伤害。”海峰说。 我默默地喝着咖啡,没有说话,心里泛起一阵阵苦涩的涟漪。 “我看,我们有必要去通知冬儿,提醒她提防段祥龙。”海峰又说。 我抬起眼皮,看着海峰:“海峰,这事你不要掺和了,我会去做的……记住我的话,再见到段祥龙,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你就当从来和他不认识。”biqikμnět 我的表情很严肃。 海峰看着我,默然不语。 半晌,海峰说:“其实,我知道冬儿对你一直没死心,她一心想挑拨离间你和海珠的关系。” 我的目光沉下来,看着海峰。 “有一点我一直不明白,既然冬儿现在这样,这样对你不死心,当初……当初她又为什么非要离开你,为什么要做的那么绝情。”海峰说。 “你关心的事情太多了。”我说。 “我知道冬儿对我和海珠有忌恨情绪,但是我并不责怪她,我其实觉得冬儿也挺不容易的,为了你,不远千里从宁州来到星海。”海峰继续说:“虽然我一直想让海珠和你好,但是,当初,我并没有任何想拆散你们的想法,我是一直想你们好的,但是,她自己却亲手毁掉了自己的爱情,既然她不珍惜,既然海珠已经成全过一次她,那海珠现在和你在一起,也是谁也说不出什么的…… “这一点,冬儿应该能理解,但是,她似乎就是不能想通,就是认为是我和海珠对她采取了什么阴谋诡计才让你和她分开的。唉……我这个小人的恶名算是在她心里扎下跟了……不光是我,还有海珠。” 海峰发出阵阵苦笑。 我说:“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吧。” 我的声音有些嘶哑,还有些沉重。 海峰看着我:“你心里还有冬儿,是不是?” 我看着海峰:“现在这种形势,你说这话有意思吗?” 海峰说:“你不说其实我也能理解,毕竟,冬儿是你的初恋,你们有过那么久的在一起的时光……初恋,总是难以忘怀的,我懂!” 我说:“海峰,这个话题你能不提吗?你烦不烦,累不累?你怎么那么爱操心。” 海峰叹了口气,”我说这些,其实是想提醒你珍惜现在,好好对待我妹妹……我可是就这一个妹妹……还有,我最铁的哥们,只有你……我把自己最亲的妹妹交给我最铁的哥们,你说我能不操心吗?” 我说:“我知道……好了,不谈这个了……说说你的事情吧,你和云朵现在怎么样了?” 海峰听我提到云朵,怔了下,接着说:“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她,爱慕她……云朵对我从表面上看实在挑不出任何瑕疵……只是,我想得到的是她的真正的内心,而不是身体……我一直在努力,我想我终究会用自己的真诚融化她的心,得到她发自内心的爱。” 我听懂了海峰的话,我明白了海峰和云朵的现状,想到海珠下午在办公室里说的话,我心里不由深深叹息了一声,感到几分无奈和无力,还有对云朵发自内心的疼爱和怜惜。 我说:“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海峰说:“没想什么。” 我看着海峰:“你在给我装逼。” 海峰两手一摊:“我装你个头……你去死吧……少诈我……” 我说:“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有些苦,有些累?” 海峰说:“苦怎么了?累又何妨?苦是生活的原味,累是人生的本质。我们在负重中前行,在逼迫中奋进。无论走到哪里,我们都要学会支撑自己,失败时给自己多一些激励,孤独时给自己多一些温暖,努力让自己的心灵轻快些,让自己的精神轻盈些……你说是不是?” 我看着海峰,没有说话。 海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说:“好苦的咖啡,忘记加糖了。” 我思忖着海峰刚才的话,依旧不语。 我们一时都沉默了。筆趣庫 这时,海珠推门进来了,脸上的神情显得很轻快,看来和妈妈打了一通电话让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打完了?”海峰看着海珠。 “是啊,打完了,和妈妈好好聊了半天。”海珠笑呵呵地坐在我身边。 “真快。”海峰说。 “嘻嘻……”海珠笑起来,接着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哎——你俩这会都干嘛了,怎么都不吃东西呢。” “这不是等你来一起吃吗?”海峰说着站起来:“可惜,只能你俩一起吃了,我刚接到单位电话,有要紧事要回去处理。” “啊……你不吃了?什么事这么急,吃完再走不行吗?”海珠说。 我看得出海峰无心和我们一起吃饭,他今晚来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说段祥龙的事情的,或许他晚上真的有安排。 独坐黄昏 “不行啊,必须要走。”海峰说着伸手摸了摸海珠的头:“丫头,你们慢慢吃吧,你的亲哥哥要先走一步喽。” “真的要走?”我坐在那里抬头看着海峰。 “嗯……”海峰冲我点点头,眼神动了动,似乎在提醒我不要忘记他告诉我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不留你了。” 然后海峰告辞离去,剩下我和海珠。 “哎——海峰老哥可是真够忙的,做个单位的负责人也不容易,这钱赚的好辛苦。”海珠自言自语地说。 我说:“阿珠,吃吧。” “嗯……”海珠点点头。 我们默默地吃饭。 “我妈刚才和我打电话的时候,问起你了。”一会儿,海珠轻声说。 “哦,你爸妈身体都还好吧。”我说。 “嗯……都好。”海珠说:“爸妈平时倒还悠闲,就是挂念着我和海峰,还有你……” “我们都是大人了,不用挂念的。”我说。 “话是这么说,我也是这样和妈说的,但是,老人的心却总是心不由己的,儿走千里母担忧啊……”海珠说:“做父母的心,或许只有我们为人父母之后才能真切真正了解和体会。” 我点了点头:”嗯……” “妈问起了我们的事情。”海珠说着看了我一眼。 “哦,怎么说的?”我说。 “问我们什么时候定亲。”海珠说:“按照我们老家的风俗,总是要先定亲再结婚的。” “呵呵……”我笑了,看着海珠:“你怎么说的?” “你先说你是怎么打算的?”海珠笑看我。 我说:“一切听老人家的……听双方家里老人的意见。” 海珠满意地笑了,说:“呵呵,我也是这样和妈妈说的……我妈的意思是早点把亲事定下来,这样老人家心里也安稳……当然,我妈说了,也要征求你父母的意见。” “嗯……”我点点头:“我爸妈早就盼着我把儿媳妇娶进家门了……早就盼着抱孙子了。” 海珠开心地笑了,笑了半天,眼里却又闪过一丝不安和隐忧,半晌说:“你是独子,你爸妈当然希望你能有个儿子,能给你们老易家传宗接代。” 我说:“说不定,到时候弄个龙凤胎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筆趣庫 海珠又笑了,眼里还是带着那么一丝不确定的隐忧。 我说:“怎么?看你似乎没有信心?” 说着,我伸手捏了捏海珠的鼻子。 “有信心……怎么能没信心呢。”海珠似乎被我的话逗开心了,带着神往和憧憬的眼神说:“哎——要是真的能生一对龙凤胎,该多好啊……到时候,儿子就起名叫克克,女儿就起名叫珠珠……要是真的能那样,我们该有多幸福啊……” 吃完饭,我们又喝了一会儿咖啡,聊了半天公司的事情,看看时间不早了,叫来服务生,结账,然后出了房间,准备离去。 我们准备穿过大厅。 大厅里灯光很温馨,三三两两的客人边喝咖啡边轻声交谈,舒缓的音乐在空间里轻柔地弥漫着。 海珠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边走,海珠边随意往四周看了一下。 突然,海珠的脚步停住了,眼神怔怔地看着大厅靠窗的一个角落。 我也停住了,顺着海珠的目光看去。 我看到了秋桐,此刻正孤单地坐在靠窗的一个座位,面前放着同样孤单的一个杯子,正托着下巴侧脸默默地注视着窗外灯火阑珊的城市。 秋桐的神情似乎很沉静,沉思的目光似乎很忧郁和深邃…… 我不知道此刻的秋桐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 看着孤独的角落里孤独的秋桐,我的心突然一阵悲酸的绞痛。 海珠站在那里注视着秋桐,我站在海珠身后默然无语。 一阵歌声轻轻飘过来:“我将在深秋的黎明出发,伴着铁皮车厢的摇晃,伴着野菊花开的芬芳,在梦碎的黎明出发……再见,青春,再见,美丽的疼痛,再见,青春,永恒的迷惘。” 汪峰的歌声有些嘶哑,孤独苍凉而忧郁,如同此刻的秋桐,如同此刻我的心。 我默默注视着依旧安静而沉静地秋桐,注视着她那看不到眼神的目光。 “雨会从记忆的指间滑落,带着血中漫舞的青鸟,带着风中悲鸣的草帽,从燃烧的风中滑落,再见,青春,再见,美丽的疼痛,再见,青春,永远的故乡。” 歌声在继续,我的心也随之起起落落…… 海珠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看着海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海珠抿了抿嘴唇,接着径直向秋桐的方向走去。 我不由自主跟了上去。 刚走了几步,海珠突然又站住了。 我向秋桐方向看过去,突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走到秋桐的座位旁边,站在秋桐对过。 这身影是夏季,此刻他正笑着和秋桐打招呼,秋桐从沉思中被打扰,带着意外的表情看着夏季,接着也笑着说了几句什么。似乎夏季也是来这里喝咖啡,刚无意中看到秋桐,就走了过来。 “这不是三水集团的夏老板,夏雨的哥哥吗?”海珠回身看着我,小声说。 “嗯,是……”我看着正在交谈的夏季和秋桐,看到夏季坐在了秋桐的对过,看来夏季对这次邂逅很珍惜,想和秋桐单独聊天。 海珠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他们一眼,接着一拉我的胳膊:“趁他们没看到我们,我们走吧……不打扰人家交谈了。” 我似乎没有听到海珠的话,眼睛还是直直地看着夏季和秋桐,看着正在笑谈什么的他们。 此刻,我的脑子里没有什么意识,突然就反手一拉海珠的胳膊,接着径直就往夏季和秋桐走过去。海珠被我拉着,稍微被动了下,接着也跟了过来。ъiqiku 我和海珠走到他们面前,夏季和秋桐看到了我们。 我松开海珠的手,然后看着夏季和秋桐,笑了下:“你们好啊……” “夏董事长好……秋姐也在啊……”海珠也同样笑着说了句。 秋桐看着我们,笑了:“哎——这么巧,刚遇到夏董事长,正好又遇到你们……来,坐。” 夏季看到我们,显得有些小小的意外,眼神里还略微闪过一丝遗憾,接着就笑起来:“易老弟,海老板啊,还真巧,我刚在包间里和朋友吃完晚餐出来,正好看到了秋总,刚过来,你们也来了。” 我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夏季的旁边,海珠也坐在秋桐身边,我说:“是啊,很巧,我和海珠也是刚才包间里吃完晚餐,刚要走呢,恰巧看到你们。” 秋桐这时招手叫了服务员,给我们每人又要了一杯咖啡。 大家突然都沉默了,似乎一时都觉得不知说什么好。 一会儿,夏季看着秋桐说:“秋总好有雅兴,自己一个人边品咖啡边看夜色。” 海珠接过去:“呵呵,秋姐向来就是有雅兴的人……不比我,整天就知道做生意赚钱。” 秋桐笑了:“哎——夏董事长,海珠妹妹,可别这么说,我是个简单的人,只是没事的时候喜欢自己独坐一会儿。” 夏季说:“那我们三个人的出现,岂不是打扰了你的兴致了?” 秋桐说:“独坐有独坐的意境,群聚有群聚的风趣,都不错啊,都别有意味……我可没说不欢迎你们啊……” 大家都笑起来。 夏季说:“其实,有时候,繁忙的工作后,我也喜欢独坐……喜欢一个人独坐黄昏。” “呵呵……独坐黄昏……夏兄看来也是喜欢一种别具的意境。”我说。 夏季微笑了下:“独坐黄昏,在海边或者山头,看暮色一点点漫过来,像一幅橘红色的柔纱,将天地朦胧在一片温暖的画图中。一个人坐在旷野,对一天苍茫满地迷蒙,尽情享受黄昏的静美,确实很有味道。” “夏董事长为什么会喜欢独坐黄昏呢,我确实喜欢在海边看日出,看朝阳。”海珠笑着说。 夏季笑了下:“独坐黄昏,犹如坐进了一个如诗的意境中,坐进了一个如画的风景里,选择与黄昏相融,同归沉寂。感悟人与自然的和谐美妙,在寂静的黄昏中畅想人生;用潺潺流水构思独坐黄昏的感悟与心得,感受自然的神奇与伟大……”筆趣庫 看起来,夏季似乎很想在我和海珠还有秋桐面前展现一下自己作为大老板生意人之外的另外风采,开始咬文嚼字抒情了。 海珠和秋桐都看着夏季,秋桐说:“看不出,夏董事长还如此具有小资情调。” 夏季笑笑:“其实,用心去感悟,用敬畏的目光去看待我们周围的山川、河流和广袤的原野,即便独坐黄昏,感受到的仍然一种温馨,一种蕴藉。虽然有那么一点点惆怅和孤寂,但盈贯身心的仍是无以言表的美。” 得到秋桐的赞扬,夏季似乎越来越有兴致了。 “嗯……夏董事长给我们描述了一副美丽美妙的动感人与自然和谐融合的画面……很美。”秋桐点点头。 夏季开心地笑了,看着秋桐说:“似乎,秋总喜欢独坐夜色啊……” 秋桐微微一笑:“也许吧。” 夏季说:“那么……秋总说说独坐夜色的感受。” 朴素与真挚 海珠显得很有兴趣的样子看着秋桐:“秋姐,夏董事长刚才抒发了独坐黄昏的意境,我倒是很想听听你独坐夜色的感受……和独坐黄昏有什么区别。” 秋桐淡淡地笑了下:“我真的是喜欢夜色,喜欢在夜色里独坐……因为夜色里,有许多令人遐想的意境,在夜色中,不知让人梦寐着许多的漂泊……独坐夜色里,你可以轻轻地对问自己:人生为什么这么的艰难困苦?生活为什么这么样的丰富多彩?社会为什么这么样的复杂多变?” 我们静静地听着,我看着秋桐沉静的神色,耳边传来那苍凉沧桑的歌声,脑海里浮现出一幅画面,似乎渐渐有一些感觉在缓缓填充这一方夜色的空洞。 似乎此刻的我,想从那夜色里寻找答案,想从中寻找到亦客和浮生若梦在深夜里所留下的那么一点点光影,似乎在我心灵深处的那一道道伤口上,种植着四季常青的花草和那些喂养人类的谷物…… “其实,一切都是空的,最实际的莫过于夜色的朴素与真挚,它能深深植根于我们每一个人的心境,充满着难以理解的过程和风华。”秋桐继续轻声地说着,缓缓转过脸,凝视着窗外无边的夜色。 我的心微微颤动,秋桐说一切都是空的,但是我明白,一切又都是真实的景象,这景象在自己的心地上,永远着许多风雨和阳光冷暖,在人与人之间的那些痕影里匆匆…… “秋总的话别有味道。”夏季点点头:“是的,不管面对什么样的风景,心境最重要,不管是黄昏还是夜色,在每一片光景里,都颤栗着生活的交响。” 海珠听着,沉思着。 秋桐转头看着夏季:“夏董对自然和人生,似乎又很多感悟。” “哪里,一点浅见而已。”夏季说:“看风景可以调节人的心境,我喜欢疾风暴雨,更喜欢看风平浪静,我喜欢在电闪雷鸣中站立,却更喜欢享受风雨过后的安宁和平和。” “何以这么说。”秋桐看着夏季。 夏季说:“自然和人是息息相关的,大自然的疾风暴雨和电闪雷鸣,那只不过是它短暂的锋芒毕露,但是,锋芒太过,终究会伤了自己,终归它还是要恢复平静……做人做事其实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秋桐不说话,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夏季。 我看着夏季:“夏老兄看来对此感悟颇深。” 海珠说:“夏董事长的意思是说做人不能锋芒太露,不然会伤了自己,是不是?” 秋桐笑了,看着海珠说:“妹妹你很聪明,领悟地很快……我想夏董也是这个意思吧。” 夏季笑着点点头:“嗯,我的看法是,做人确实不可锋芒太露,锋芒看似尖利,其实是伤人伤己的角。” 我说:“愿听夏兄详解。”biqikμnět 夏季看了一眼秋桐,说:“我看还是让秋总来详解吧……秋总一定比我的认识深刻。” 夏季似乎是想故意通过这个来观察试探秋桐的思想。 “夏董是在考我吧,呵呵,我可不敢和你大老板比,我哪里有什么深刻的见解。”秋桐淡淡地笑了下。 “秋总不必谦虚,我哪里敢考你,我真的是想听听你对此的看法。”夏季带着诚恳的语气说,语气很诚恳,表情看起来也似乎很真诚。 “既然夏董给我出了考题,那我就在夏董面前献丑卖弄了。”秋桐笑了下,接着沉思了片刻,说:“我们年青人,总是希望能在最短时间内使得人家知道自己是个不平凡的人。使全世界都知道,当然不可能;那么使全国人都知道,还是不可能;那么使一个地方人都知道,仍是不可能;那么至少要使一个团体的人都知道…… “要使人知道,当然要引起大家的注意,要引起大家的注意,只有从言语行动方面用力,于是言语锋芒,行动锋芒是刺激大家的最有效方法……但是你细细看看你周围的人,很多其实是处世已有历史,已有经验的人,他们却与你完全相反。个个深藏不露,但是他们却不肯在言语上露锋芒,在行动上露锋芒。这是什么道理?” 大家静静地看着秋桐,听她娓娓道来。 “因为言语锋芒,行动锋芒,便要得罪旁人,惹旁人的妒嫉,旁人便成为你的阻力,成为你的破坏者,你的四周,都是你的阻力,你的破坏者,在这种形势之下,把你的立足点都被推翻,哪里还会实现你的求知于人之目的! 秋桐继续说:“你也许说,如此办法,不是永无人知么?其实只要有表现你本领的机会,你把握这个机会,做出过人的成绩来,大家自然会知道。这种表现本领的机会,不患没有,只患把握不牢,只患做的成绩,不能使人特别满意。” “好,说得好。”秋桐话音刚落,夏季就拍了两下巴掌,不由自主赞道:“看得出,秋总不仅是一个容貌惊人美丽的女子,更是一个思想深刻的女子,委实难得……由此可以想见秋总平时的做人做事风格,如此看来,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能在秋总的领导下有卓越的业绩,也在情理之中了。” “多谢夏董夸奖,刚才我只不过是一番随意胡言乱语,让大家笑话了。”秋桐微笑了下:“夏董领导着一个几万人的集团企业,三水集团名誉海内外,夏董才实在是有深刻做人做事思维和思想的人……我需要向夏董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 “我们可以互相学习互相交流啊……”夏季说:“你刚才的一番言语,正中我心怀,说的十分准确恰当……希望今后有更多的机会向秋总讨教啊……” “讨教不敢当,大家都是朋友,交流是可以的。”秋桐的话把握地很有分寸。 这时,秋桐给我们要的咖啡上来了,大家边喝边聊。Ъiqikunět 夏季看来对时事也很关心,和我又聊起了当前的时事话题,这也是我的兴趣所在,我们不由神侃起来。 边和夏季神侃,我边留意着秋桐和海珠。 海珠小声和秋桐说着什么,似乎在聊着女人之间的话题,两人不时发出轻轻的笑声。 聊到10点,秋桐提出要回去,海珠也累了,于是我和夏季停止了神侃,夏季似乎显得有些意犹未尽,还有些恋恋不舍,看着秋桐:“秋总怎么来的?” “打车来的。”秋桐说。 “你们呢?”夏季看着我和海珠。筆趣庫 “我们开车来的。”海珠回答。 “哦……正好我的车停在下面,我开车送秋总回去吧。”夏季热情地说。 秋桐笑了,说:“谢谢夏董好意……不过,不用了,我还是坐他们的车回去吧,正好顺路,我和海珠妹妹还没聊够呢。” “好啊,我也正想和秋姐多聊会儿。”海珠首先赞同,似乎她还有话没和秋桐说。 夏季眼里露出一丝遗憾和失落的表情,接着就笑着:“那好。” 然后我们下楼,夏季和我们告别,我们开车先离去。 我开着车,秋桐和海珠坐在后排。 车子在灯火璀璨的城市街道上穿行,冬夜里,车辆稀少。 车子里一时有些沉默。 走了一会儿,海珠先说话了:“秋姐,下午的事情……我……我一时冲动,说话过头了,我……我给你道歉……对不起。” “海珠,好妹妹,可别这么说,你这么说,我实在承受不起。”秋桐说。 “或许,我是误会你了……我不该误会你的……呵呵……”海珠笑了下,我听起来很干巴。 “海珠,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把你当做好姐妹,都会把你和易克当做好朋友……我和你和易克,都会是永远的好朋友。”秋桐说:“我会好好地看着你们,我会好好地祝福你们,我会好好地看着你们的幸福和快乐。” “嗯,但愿如此,那我就谢谢秋姐真诚的祝福了……其实,我也很希望秋姐能有真正的幸福和快乐,能有甜蜜的爱情。”海珠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言不由衷,但是,她还是说了。 秋桐笑了下,听起来有些干涩,她暂时没有说话。 不管二人此刻心里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但是起码,表面上的僵持和冲突暂时没有了,我心里微微轻松了下。 一会儿,到了秋桐家,秋桐刚和我们告别,然后我继续开车往回走。 “其实,秋桐根本就不爱李顺……是不是?”半天,海珠冒出一句。 我没有说话,自顾开车。 “既然不爱,为什么又要和他定亲,还要结婚?”海珠又说。 我还是没有说话,看着眼前迷惘的夜色,心里有些发沉。 “秋姐是不是喜欢别的男人了?”海珠说。 我继续不理会海珠。 “我今晚怎么感觉这个夏季好像对秋姐别有一番意味呢?”海珠继续说着。 听到这话,我的心一颤,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无名的烦恼和火气。 “你为什么不说话?”海珠在后座说。 “你要我说什么?别人的事情,你唠叨什么?你烦不烦?”我反问了一句,口气有些烦躁。 得意 海珠听出来我的烦躁,立刻不说话了。 我也没有再说话,然后直接开车回去。 停车,上楼,开门,关门,洗澡,上床,睡觉,自始至终,海珠都沉默着,没有说什么话。 我知道,海珠心里的烦忧和担忧并没有放下,只是暂时表面上没事了。 黑夜里,躺在床上,我没有听到海珠均匀的呼吸。 我的脑子有些乱,过了很久才迷迷糊糊入睡。 两天后,我的业务员把5万个完整的增报名单统计齐了,交了上来,内勤又花了一番气力录入到电脑,形成了电子文档。 我将电子文档考到优盘,准备给夏雨。 同时,发行公司提交的和三水集团建立战略合作伙伴的协议经过略微的修改后上面也批准了,2天后,双方的相关领导都签了字,这个事情算是定了下来,剩下来的就是落实协议。 我把5万个赠报的名单提交给了夏雨,他们审核后顺利通过,然后和自己集团内部的赠报名单合为一个完整的10万份的订报名单,传给了我们。 我将名单交给了公司统计室,统计室按照工作程序开始录入电脑,开始划分投递站。 这天上午,我和曹腾都在办公室,我随意翻看着今天的晚报,曹腾坐在自己办公桌前喝水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这几天一直没见曹腾,不知他在搞什么,我隐隐觉得他好像不全是在忙工作。筆趣庫 几天不见曹腾,我还真的挺挂念他的,当然不是那种友情基础上的挂念。 我漫不经心地看着报纸,在今天的晚报上,我依然看到了那个重金寻找海边救助老黎好心人的寻人启事广告。这么久了,这则广告依然执着地在刊登,看来这是老黎的子女干的,看来老黎确实遵守了对我的承诺,没有找到活雷锋的消息告诉家人。 我不想让老黎将此事告诉家人,是不想让他的家人来感谢我,这样很没意思。 不过老黎的家人看来也是颇懂事理,知道有恩必报这个道理。 我看着这则广告,不由笑了下,轻轻摇摇头。 “易兄最近很开心吧。”曹腾突然说话了,看着我。 “何来开心之说呢?”我看着曹腾,放下报纸。 “一下子搞定了10万份报纸,这可是集团成立以来没有的大单子,没想到你如此厉害,竟然能做这么大的单子。”曹腾的眼神里毫不掩饰他的羡慕和妒忌。 “我这是赶巧了,正好遇上了……那里谈得上什么厉害,曹兄说不定还能搞定比我大的多的单子。”我笑着说。 “200万的订报提成啊……我晕,你发大财了。”曹腾的眼睛都在发红。 “这200万里面有50万是要拨给发行员分拣员驾驶员的,我自己只拿150万!”我说。 “那也很多了,太多了,你怎么能拿这么多呢。”曹腾似乎心里有些无法忍受我赚这么多钱。 “提成是不少,但是,你也要看报纸有多少啊?要看给集团带来了多大的好处啊!”我说。 “嗯,这倒也是……确实,10万份报纸,太多了……怎么订这么多啊,我看这家三水集团是疯了。”曹腾带着不可思议的口气说:“自己内部消化5万,往外赠送5万,这集团确实是钱多的没处花了。” 我知道曹腾的心理极度失衡,一向心理素质不错善于遮掩自己真实想法的他竟然没有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我还知道集团里心理失衡的不仅是曹腾自己,羡慕嫉妒恨的大有人在。 只是,他们只看到了我得到巨额的订报提成,却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 “这人在体制内混,图的就是升观发财,一般来说,在我们这样的单位,都是先升观再发财,和我不同,你是个没有什么政治前途的人,按说是不能发财的,可是,偏偏你就发财了。”曹腾在妒忌的同时还不忘贬低我一把,显出自己身份和我的不同。 我说:“上帝是公平的,既然我没有什么政治前途,那就安排给我弥补一下,让我赚点钱好有个心理平衡……当然,我和曹兄是没法比的,你是体制内的人,你今后升观发财的机会多着呢,我赚的这点钱算是什么呢?以后你会发比我更大的财,大的多的财。” 曹腾似乎从我的话里找到了些许安慰和平衡,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显得有些不甘,他似乎打心里不能接受我竟然能赚到这笔收入。 我看着曹腾的表情,觉得很好玩,笑着:“曹兄,其实凭你的能力,你一定能做更大的单子,搞定一个20万的也说不定。” 曹腾看着我:“易兄此刻心里一定很高兴甚至是得意吧。” 我说:“得意谈不上,但是高兴是必须的,必须要开心。” 曹腾的神情忽然有些闪忽,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我一眼:“易兄,别高兴过度了,把持住啊,小心乐极生悲。” 我呵呵笑着:“嗯,好,多谢曹兄提醒,我一定要把持住。” 曹腾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阴,嘴角隐约倏地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冷笑。 我的心一抖一动,忙定睛去看,却看不到了。 我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刚才眼花了。 曹腾说:“易兄揉眼睛干嘛呢?” 我说:“我想看清曹兄的真面目。” 曹腾大笑:“呵呵,易兄真幽默,我这人再简单不过,我现在在你面前展现的就是真面目,看吧……好好看吧。” 我呵呵笑起来:“其实,有时候,知人面不知人心啊……和你曹兄在一个办公室,我不得不小心点。” 曹腾仰脸长笑,我看着曹腾也笑。 笑毕,曹腾看着我:“你笑什么?” “你笑什么我就笑什么!”我说。 “呵呵,易兄刚才的话听起来实在是很逆耳,但是也看得出易兄是个实在人,爽快人,我欣赏你这个性,不过,你对我实在不必那么多心,我实在是把你当做好兄弟来看的,以前 Ъiqikunět是,现在是,以后还会是……”曹腾顿了顿:“别忘记,我们现在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我们都是在孙总的旗帜下战斗。” 我做忽然醒悟状,一拍脑袋,说:“哦……是啊,我怎么忘记了呢,唉——真抱歉,我这个人,一得意就忘形,我真的忘记了……是啊,我们是战友啊……” 曹腾看着我,似笑非笑:“易兄实在是个很有趣的人。” 我说:“曹兄也是……彼此彼此吧。” 说完,我笑起来。 正在这时,曹腾的手机响了,曹腾看了看手机,然后站起来,拿着手机出去了。 看着曹腾出去的背影,我若有所思,却没有思出什么东西来。 一会儿,我接到四哥的手机短信:“伍德从日本回来了……段祥龙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四哥的短信很短,却告诉了我两个重要的信息,伍德从日本回来,无疑,皇者也会跟着回来的,再有就是段祥龙要走了,他在星海呆了好几天,终于要走了,无疑是回宁州的。 虽然四哥同时告诉我这两个信息,但我觉得这是互不相关的两件事,我想四哥也应该是这么认为,只是同时发生了而已。 伍德回来了,段祥龙走了,那么,李顺呢?他这几天在何处?在干嘛?李顺这几天一直没有和我发生联系,老秦也没有。 李顺已经答应我暂时不动段祥龙,那么,段祥龙离开星海,他会随之离去吗?李顺既然这次已经基本看清了段祥龙的真面目,那么,之后,他又会如何对待段祥龙?还有,对于张小天,他又会如何使用? 李顺那天已经说得很明白,他早就不信任张小天了,让他继续留在白老三那里,只不过是他另有用心的安排而已,张小天自以为得意地夹在李顺和白老三之间,他最后的命运会如何呢?会不会是李顺预言的悲剧? 还有,冬儿,李顺那天说的很明白,凡事跟着白老三的人,都是他的敌人,冬儿现在给白老三做事,李顺那话无疑就是说给我听的,无疑就是明白告诉我,冬儿现在也是他的敌人。李顺对待敌人的手段我是知道的,我知道他不会因为我和冬儿以前的关系而对手下留情…… 想到这些,我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有些烦乱。 打开电脑,登陆扣扣,浮生若梦不在,但是有一段留言。 我凝神看去: “静静的站在人世间清冷的角落里,看着这个世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每个人都步履匆匆的从我的身边走过,渐行渐远。似乎所有的人都处于已经离开我,或者将要离开,以及正在离开…… “看着悄无声息离去的人群,我恐惧不安,异常失落。突然看清自己是一个极其懦弱的人。原来,我是害怕寂寞的。原来,我是在乎这些人的。无论是在好朋友的包围之中,还是在一个人的时候,心里总像是有个很大的洞,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好像永远都填不满。 https:ЪiqikuΠet 安静地离开 “总想说一些话给谁听,但很多时候似乎都只是在说给自己听。也许是我要的太多了。而我要的,是看不见的,无法衡量,无法捕捉,更无法留住。一个什么都想要的人,最后多半是什么都得不到。别人并不能给我,或者不能,或者不愿。在这个这个让我倍感孤独的城市,我的日子一如从前的单调无味。 “其实我并不希望这么孤单的活着,我渴望温柔的疼爱,我渴望被身边的人喜欢。我拒绝被不能忍受的忽略陪伴着,我更厌倦了那些人嘲笑我的自哀自怜,甚至有很多时候,我分辨不清人心的真伪。然而,如果他们离去了,我却又这样的不情愿。 “世界上的一切人或事都是容易被轻易遗忘的。没有什么可以永垂不朽,没有什么是永远不能失去的。我知道,曾经拥有的,即使是空气里的,我也会渐渐失去;曾经的人,即使是一个影子,也会渐渐离开。友情与爱情,败给了伟大模糊残酷的时间空间和现实。最终,我会离散在岁月的风里,最后,不见了踪影。突然,我发现自己也在渐渐遗忘某些人,某些事,渐渐在远离一些人的生活。 “安静地走近,安静地离开。离开,遗忘,或许这就是我的结局。我不怕遗忘,只是心里会遗憾,然而,面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我本就无力。我想,或许,我可以,空空的前行……”biqikμnět 看完浮生若梦的留言,我知道她在说什么,却不想不敢明白她想表达什么,想到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我似乎能理解到秋桐的心事,能理解她此时的想法和感悟…… 我知道,从小到大,秋桐一直生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这个世界里没有父爱,没有母爱,没有亲情,没有温暖,没有天伦,没有欢聚,她孤独在自己的黑暗世界里前行,心里似乎有一盏从没有熄灭的灯,这盏灯照耀指引找她,让她倔强而执着,坚定而苦涩。在她历尽磨难的心里,这些没有的东西,正是她最渴望得到的,但是,这些普通人很容易就能拥有的,她没有。 我默默点燃一支香烟,苦涩地抽着,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扣扣留言窗口,一时心里没有了感觉,我最近似乎越来越喜欢让自己麻木,让自己没有思想没有思维,让自己在空空中逃避。 正在这时,秋桐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 我忙操作鼠标关了扣扣,然后看着秋桐。 秋桐走到我跟前,把那张纸递给我:“我今天上午参加了一个会议,正好遇到了省农业开发导报星海工作站的负责人,是我的老熟人,我问起他们工作站今年经营的事情,他冲我一顿牢骚,说报社搞切块承包,各地市工作站广告和发行自负盈亏,本来农业类的报纸广告就很少,发行又不赚钱,特别是市邮政局仗着他们独家垄断的优势,心太黑,投递费收的太高,怎么协调都不行,降不下来…… “我一听,就给他介绍了我们的发行网络情况和我们即将开展的代征代投业务,他一听很高兴,很乐意和我们合作,但是要我们给他们报出明确的发行费比率……呶,这是他们的基本情况简介和那工作站负责人的联系电话。” 听秋桐说完,我接过那张纸,然后冲秋桐指了指对过的椅子,秋桐坐了下来。 我认真仔细地看完对方的基本情况介绍,然后又打开我的工作笔记本,上面有我记录的业务资料,很快,我找到了这家报纸和邮政合作的有关情况,对比看完之后,我沉思了一会儿,说:“这家报纸是省农委主管的行业报,发行范围是全省,周三四开小报,每周一出版。” “嗯……”秋桐点点头。 “他们的发行不用邮政局操作,没有走邮发的路子,走的是行业内部自主发行,依靠行政指导的方式来进行,主要依靠各地市区县的农口部门往下摊派,最基层扩散到乡镇和村,2009年的全省总发行量是30万份,在星海全市的发行量是3万份,主要分布在各级农口部门和乡镇村……所以,征地这一块,他们不需要我们和邮政局操心,自己就能搞好。”我继续说。 “嗯……”秋桐带着赞许的目光点点头。 我又看了看我的本子,说:“至于投递,他们以前一直是依靠邮政系统来进行,邮政确实够狠的,投递费占到了报价的20,这个比率确实不低…… “这样的报纸,商业广告是不多的,顶多有一些生产农业生产资料的商家在上面刊登一些广告,再就是拉一些乡镇和村的专刊,做专题类宣传,也就是软性广告,但是软性广告的价格是上不去的……在目前这种经营模式下,不赚钱是可以想象的……biqikμnět “我想,我们要是做他们的投递,投递质量这一块是没有问题的,因为我们的投递网络是分布延伸到乡镇和村的,保证能送到……至于投递费这一块,我们要想拉过来,就必须打价格战,要有价格优势,至少要比邮政直接低5个百分点才可以,利益驱动,这样我们才有把握让他们同意。” “15的费率……这样的话,我们还有没有效益?”秋桐说。 “有,但是很低。”我说着拿出计算机按了半天,说:“除去分拣运输和投递的各种费用,不算公司其他环节的劳务,我们这样能有大概接近2的毛利润……要是算上其他环节的费用,基本是没有利润的。” “哦……这么低……那么,你的意思,是做还不不做?”秋桐说。 “你说呢?”我看着秋桐。 “你是业务部经理,我尊重你的意见。”秋桐说。 我想了想,说:“做!” “哦……”秋桐的眼睛一亮,看着我。 “我说做的理由,一,虽然公司可能从这笔业务中得不到看得见的经济效益,但是,公司所有分拣运输投递环节的分拣员、驾驶员、发行员是可以赚到代投费的,这起码可以增加他们的收入; “二,作为公司来说,目前刚开始开展这项业务,现在要的是影响,打的是名声,图的是社会效益,一个项目做好了,可以吸引其他的项目过来……ъiqiku “而且,还要考虑长远,考虑明年,后年,大后年……表面上看,我们没有赚取直接经济效益,但是,实际上,长远考虑,我们是有利可图的,这个利,或许目前看不到。” 秋桐点点头:“很好,我的想法和你是一样的……其实很多时候做长期的生意,要优先考虑客户的利益,客户有要求,即使赔本或赔本卖都要做的,在目前看来是亏了,但是从长远来看是赚了,所以主要看情况,见仁见智。” “是的。”我说:“眼光不长远,做事成功的机会也会大大降低……目前他们亏本,没有赚头,我们可以让他们先尝尝甜头,先把客户稳固住再说……对我们来说,目前最需要是先发展……要的是数量,数量上去了,信誉上去了,效益自然就来了。” “那好,这事你负责去落实操作吧……你直接和那个工作站的负责人联系就是……”秋 我点点头:“看,你又给我们业务部承揽了一笔生意,按说我该给你提成啊,可惜,按照这个费率,没有你的提成了。” 秋桐笑了下:“我是发行公司的负责人,我承揽任何单子,都不要任何提成……这个就不要和我客气了。” “看来,当领导也是有坏处的,要吃亏的。” “必须的,应该的。” “我承揽了三水集团的单子,集团内部反响比较强烈吧。” “那是,肯定的!” “恐怕反响的主要内容是集中在我拿了巨额提成吧。” “这是集团制定的公开政策,你拿的光明正大,集团和公司不但要大张旗鼓给你应得的提成,年终还要给你精神奖励……怎么,你有心理负担?” “心理负担倒是没有……只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秋桐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易克,不要有任何的心理担忧,只要有我在,只要我在发行公司干一天,只要我担任发行公司的负责人一天,我就不会让你因为这个受到任何人的非难……你是发行公司的功臣,你是集团的功臣,如果有人拿你这个事情来说事,我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秋桐的声音很果断,口气很坚决。 听了秋桐的话,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多好的领导啊!虽然我即使受到非难也未必要秋桐来出面,我相信自己就能处理好,但是有秋桐这话,听起来总是很暖人心的。 我当然知道秋桐决不是口头上说说的,她是会说到做到的。我还相信对我秋桐是这样,对公司的任何人,秋桐都是这样。 忽然心里又觉得有些怪异,我到发行公司来做事的真正目的不是赚这点钱,我是肩负着李顺的指令,肩负着我自己的使命,是来保护秋桐的,怎么现在反而成了我要受秋桐保护,怎么掉个了呢? 人生蓝图 正在这时,门口来了三个我的业务员,正要进来,看到秋桐在里面正和我说话,磨磨蹭蹭在门口犹豫着。 我看到他们,招招手:“哎——伙计们,来了就进来,在门口干嘛?”Ъiqikunět 他们互相看了看,然后进来了,一个说:“不好意思,打扰秋总和易经理谈工作了。” 我说:“我和秋总谈完了……没事的……你们三位……有什么指示?” 我这么一说,秋桐轻轻笑了起来,他们三个也笑了,挠挠头皮,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哎——兄弟们,别不好意思,来,坐——什么事,说吧……跟我别娘娘们们的。” 他们坐到沙发上,又互相看了看,然后其中一个说:“正好秋总也在……那我们就直说了吧……易经理,秋总,我们今天过来,是想辞职的。” “哦……”我和秋桐都有些意外,互相对视了一眼,我知道这三个业务员平时的业绩一直不大好,但是没想到他们会辞职。 “为什么要辞职呢?”秋桐温和地说着,边站起来,走到饮水机前,用一次性杯子给他们倒了三杯水,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是啊,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呢?”我说。 “我们三个是老乡,是一起来易经理手下干的,来了3个多月了:“另一个业务员有些愧色唯唯诺诺地地说:“干了这么久,我们做业务的成绩一直很差,一直没有做成一笔像样的单子……我们也不是不想做好,可是……我们就是做不好……我们三个商议了一下,觉得我们可能不是做这个的料,吃不了这碗饭……对不起,易经理,我们辜负了你对我们的苦心培养和期望……辜负了你平时对我们兄弟般的感情……但是,我们确实觉得干不了了……所以……” “所以你们就想撂挑子不干了走人是不是?平时我怎么引导教导你们的,都忘记了?做不好慢慢学啊,努力去争取啊,怎么这么没毅力,不像话,窝囊废,不争气。”我说着,心里有些着急恼火。当下正是用人之际,招个合适的人很难的,这三个老伙计在我这里熟悉了这么久,被我培训了三个多月,怎么说走就要走,太不仗义了。我三个月的心血白费了。 看我有些恼火,三个人不说话了,低着头。 秋桐这时冲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发火,我不说话了,瞪眼看着他们。 “呵呵……刚才易经理讲话有些着急,你们不要紧张……其实他是想为你们好,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秋桐笑着说:“来,大家先喝口水。” 秋桐的话让他们似乎有些放松了,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抬头看着秋桐,不时偷偷看看我。 然后,秋桐说:“来,我们先聊聊,等我们聊完了,你们再决定辞职不辞职好不好?” 他们点点头。 秋桐说:“我给你们讲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一对姐妹,是我曾经认识的。” 他们一起看着秋桐,我也看着秋桐,听她讲。 “这对从农村来星海城里打工的姐妹,被一家礼品公司招聘为业务员。她们没有固定的客户,也没有任何关系,每天只能提着沉重的钟表、影集、茶杯、台灯以及各种工艺品的样品,沿着城市的大街小巷去寻找买主。五个多月过去了,她们跑断了腿,磨破了嘴,仍然到处碰壁,连一个钥匙链也没有推销出去……” 秋桐不紧不慢地说:“无数次的失望磨掉了妹妹最后的耐心,她向姐姐提出两个人一起辞职,重找出路。姐姐说,万事开头难,再坚持一阵,兴许下一次就有收获。但妹妹不顾姐姐的挽留,毅然告别了那家公司……第二天,姐妹俩一同出门。妹妹按照招聘广告的指引到处找工作,姐姐依然提着样品四处寻找客户。 “那天晚上,两个人回到出租屋时却是两种心境:妹妹求职无功而返,姐姐却拿回来推销生涯的第一张订单。一家姐姐四次登门过的公司要招开一个大型会议,向她订购二百五十套精美的工艺品作为与会代表的纪念品,总价值二十多万元。姐姐因此拿到两万元的提成,淘到了打工的第一桶金……从此,姐姐的业绩不断攀升,订单一个接一个而来。”httpδ:Ъiqikunēt 我和三个业务员凝神看着秋桐,继续听她讲述。 “六年过去了,姐姐不仅拥有了汽车,还拥有一百多平方米的住房和自己的礼品公司。而妹妹的工作却走马灯似地换着,连穿衣吃饭都要靠姐姐资助。最后,妹妹向姐姐请教成功真谛。姐姐说:其实,我成功的全部秘诀就在于我比你多了一次努力。” 秋桐感慨地说:“其实,在我们的社会上,多少业绩辉煌的知名人士,最初的成功也就源于多了一次努力……你们三位,我相信你们这三个月来一直在不懈地去努力做事情,但是,或许,真的或许再多一次努力,你们就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说完,秋桐带着鼓励和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们。 他们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这时心里开始平静下来,为刚才自己的冲动有些后悔,我放缓语气,看着他们说:“伙计们,你们一起从农村来到城市,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让自己和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出人头地……你们说,是不是?” 他们点点头。 我接着说:“其实,每个从农村来到城市的人都有一个梦,我和你们一样,也有一个梦……但是,我们的梦想怎么样才会成真?不去努力不去奋斗能成真吗?我告诉你们,要想梦想成真,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行动!梦想因行动而成真!” 他们专注地看着我,秋桐也注视着我。 我继续说:“有了梦想,就应该迅速有力地实施。坐在原地等待机遇,无异于盼天上掉馅饼。毫不犹豫尽快拿出行动,为梦想的实现创造条件,才是梦想成真的必经之路。 “有一句名言:成功的秘诀,在于养成迅速去做的好习惯。在我们身边,在你们周围的业务员同事中,你们细细观察就不难发现,许多贡献较大,成绩较优异的伙计,并不是他们的知识、眼光、观念多么出类拔萃,其梦想和目标常常和身边的人差不多,只是因为他们实现梦想的行动比别人先走一步,并且能够孜孜以求而已。” “易经理说的非常有道理。”秋桐接过话说:“实现梦想不仅要肯做还需要锲而不舍地坚持做。实现梦想最忌讳缺乏恒心,朝三暮四。只要瞄准了大方向,坚持不懈地做下去,才能够扫除挡在梦想前面的障碍,实现美好的人生蓝图。 “凡想干出一番事业,学习有所建树,就要做好进阶挑战甚至面对失败的准备,坚持不解地执行预定的计划,不断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这样才有成功的希望,才能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向着自己的梦想的比彼岸勇往直前。” 我和秋桐轮番苦口婆心地给他们做着思想工作。 三个业务员听了半天,脸上有些动容。 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站起来说:“秋总,易经理,我们明白了……我们不是没有能力,不是没有付出劳动,我们缺的是毅力和恒心,缺的是坚持和努力。” 另外两个伙计也站了起来:“我们明白了……我们不辞职了,我们要回去好好干,我们认真要分析检讨自己的不足,找出差距,继续加油努力去做事。” 我和秋桐对看了一眼,我笑了,秋桐也笑了。秋桐看着他们说:“呵呵……其实我认为你们能行的,你们一定能行的……相信自己的实力,相信自己的能力,你们不比任何人差。” 我说:“以后,有工作上的问题和苦难,及时找我下指示,我会帮助你们的,但是,不许走人,要是大家都像你们这样说走就走,撇下我这个光棍司令,我还怎么混?我这样无能的小头目留着有何用,秋总还不把我直接给开了,你们这不简单是抛下自己的饭碗,你们这是要砸我的饭碗啊……你们这三个鸟人,我平时待你们不薄,关键时候,正当用人时刻,你们难道忍心把我晒了?” 我一说这话,秋桐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三个也嘿嘿笑了,笑得面带愧色。 我继续说:“我让你们有困难找我,不光指的是工作上的苦难,也包括生活上的……要是你们把我当兄弟,生活上有困难,就必须和我说,谁要是不说,那就是不够哥们意思,就是瞧不起我易克,就是不把我当自己兄弟。” 他们听了我的话,面带感动之色。 然后,我看着他们:“还有问题没?” “没有了!”三个人异口同声。 “没有那还不走?还等我开车送你们回去?”我说。 “哈哈,那我们走了,谢谢易经理,谢谢秋总的指点和教导。”三个人喜笑颜开地走了。 他们走后,秋桐看着我:“你和你的人还真的打成一片,什么话都能说。真有你的,服了你了。” 说完,秋桐也走了。筆趣庫 办公室又剩下我自己一个人。 最快乐的事 我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夕阳西下的暮色发呆,又一天要过去了,日子就就这样一天天在逝去,想起那晚在咖啡厅遇见秋桐时听到那首歌,不觉心里颇有沧桑之感,青春在悄悄溜走,在不知不觉中离我而去,我想和青春说再见,却是那样的不情愿。 正在为青春发骚,海珠来电话了,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哥,公司有个今晚8点半出发的飞机团,去海南的,本来安排的全陪导游家里突然出了急事请假了,其他导游都随团出去了,没有其他人来陪同,我决定临时顶替那导游做全陪带团到海南去。” “哦……这么突然。” “是的……很突然……我刚决定下来就赶紧给你打电话说一声。客人都集合好了,马上就要出发去机场。” “好吧,去吧。你要注意照顾好自己,还要照顾好客人,和地社那边联系好。” “嗯……计调部这边和海南那边的地接社已经安排好了,剩下的我会做好的。”海珠说:“哥,我不在,你自己要注意照顾好自己,不要多喝酒,少抽烟……要记得吃早饭。” “嗯……” “还有,下班后要早回去,晚上早睡觉。” “好。”我继续答应着。 “还有,手机要保持畅通,不要关机,不要没电……说不定,我会半夜查你岗的哦……”海珠又说了句,带着半开玩笑的口气。 我心里有些默然,我知道海珠这话里的意思,我点点头答应着:“嗯,我会让手机24小时畅通的。” “那就再见了……哥,吻我一下。” “啵——” “嗯……呵呵……吻你,亲爱的。” 放下电话,我看着外面正在浓郁的夜色,海珠要带团去海南,这几天我成孤家寡人了。 不知怎么,我心里突然一阵轻松感,这种感觉似乎让我有所期待,却更多的是忧惧。 沉沉的夜色终于笼罩了大地,城市的灯光开始亮了起来。大家都下班了。 我突然想喝酒,摸起电话打给海峰,接通后才知道这家伙去了深圳总部。 虽然海珠告诉过我不让我自己喝闷酒,但是海珠今晚就要飞海南,她不在,我不说她不知道,我还是决定出去喝酒,不自觉一回。 出了发行公司院子,沿着马路往左走,不远处有一条小巷子,巷子两边都是俄罗斯风格的老建筑,巷子里面200米处,有一家湘味酒店,这家酒店的剁椒鱼头做的味道不错,我很喜欢吃。 巷子里没有路灯,黑乎乎的,来往的行人也不多,两旁年久失修的俄式老建筑让这条巷子显得分外清幽。 突然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肩膀被人猛地拍了一下。 妈的,整天动不动就有人突然拍我肩膀或者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一惊一乍的,太没安全感了。 看看这回是哪个鸟人? 我于是猛然站住,然后倏地回头。 这是我一贯的动作,这动作我都练熟了。 身后的不速之客是赵大健,气喘吁吁,嘴里喷着酒气。 我皱皱眉头,怎么会是他呢?刚下班不久,怎么嘴里就有酒气?这个酒疯子!筆趣庫 “赵总,你吓了我一跳。”我说。“嘿嘿……”赵大健笑着,一副酒意还没完全醒的样子:“我看到你往这边来了,就紧跟着来了……怎么,要去吃饭?” 我点点头:“你怎么满嘴酒气?” “中午喝多了,趴在办公桌上睡了一下午,刚醒过来。”赵大健说:“一觉醒来才发现天黑了,下班了,出来后,正琢磨去哪里吃饭,接着就看到了你,我就赶了上来……正好我也是一个人,今晚我请你吃饭吧,前面有家湘味酒馆,我们去喝两盅。” 我看着赵大健:“你还要喝?你中午的酒还没醒呢!” “没事,基本醒了……人生不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嘛。”赵大健说:“晚上没事了,一起喝个酒,聊聊天,多爽,我们可是还从没有单独一起吃过饭,喝过酒呢……走吧,我请你!” 说完,赵大健拉着我就走,不容我再说别的。 进了酒馆,点了菜,要了白酒,赵大健和我又喝起来。 赵大健其实酒量不是很大,但是有酒瘾,每天从早喝到晚,对他来说,人生最大的快乐或许就在于此,他离不开酒。这些年,因为喝酒,他出过不少事,也误了不少事,耽误过工作,也耽误了自己的前程,但是他似乎从没有接受过教训,照喝不误。看来,这辈子,赵大健要毁在酒上。 “来,老弟,老哥我敬你一杯,要想好,大敬小,干——”赵大健举起酒杯,看着我。 “你是领导,还是我敬你!”我说。 “现在不是在工作场合,是我们哥俩私下喝酒,不要什么领导不领导的……还是我敬你……我说了,要想好,大敬小,难道你不愿意好,难道你不愿意比我小?”赵大健似笑非笑地说。 我不说话了,举起杯子干了。 喝完一杯,赵大健又举起杯子:“来,老弟,第二杯,好事成双。” 我没有说话,接着又干了。 然后,赵大健又举起杯子,摇头晃脑:“兄弟,这第三杯酒,叫连中三元。” 我看着赵大健,决定奉陪到底,于是又干了。 赵大健又端起杯子:“还有第四杯,这叫四喜来财……兄弟,你发财了,这酒是一定要喝的。” 我淡淡笑了下,然后干掉。 喝完四杯酒,赵大健的脸开始红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舌头根子有些发硬,看起来好像又醉了,但是我看他的眼神里偶尔流露出的快速转动,却似乎不像是真的醉了。 “易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喝四杯酒吗?”赵大健说。 “不知道!”我说。 “因为……你发财了,我这是要给你祝贺,四喜来财啊……我是给你喝四杯祝贺酒。”赵大健看着我:“你这次可是发大财了,我赵大健在星海传媒集团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到一次领取这么多订报提成的,别说是在发行,就是其他经营部门,包括哪些部门的头头,公开的一次性收入,也从来没有发这么多的……老弟,你行啊,一下子就赚那么多钱,后生可畏啊……老哥我很赞赏你……”ъiqiku “谢谢赵总夸奖,我能有这个成绩,是赵总领导关照的好。”我说。 “哎——别说这些客套话……要说关照,我关照的人可不少,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像你这样有作为的。”赵大健说:“也不要说是巧了,为什么别人就遇不上这么巧的事情,归根结底,我看还是你的能力强……你的进步是十分显著的。” “我的进步和赵总的培养分不开的!”我说。 “呵呵,你能明白这一点,我很高兴,我很为你高兴,你发财,我高兴,我不想集团其他人。”赵大健说。 “集团其他人怎么了?”我明知故问。 “这次你做成了这个大单子,你不知道啊,集团很多人都眼红的不行,很多人恨不得把你吃了。”赵大健说:“这些人,自己不行,看到别人有了成绩就眼红,这样的人,在集团大有人在,自己不干活,也不想看到别人出业绩……不要以为这样的人少,很多的…… “我看妒忌你的人不光是那些干业务的,甚至也包括你的领导……但是,我不同,虽然我是你的领导之一,我可是发自内心为你骄傲和自豪。” 我明白赵大健这话里的意思,不动声色地说:“赵总是个大肚量的人……谢谢赵总对我的好。” “呵呵,我们在工作上是同事,是上下级,但是,8小时以外,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易克,说实在,我现在可是真的把你当做朋友来看的,既然我们是朋友,就不要说谢不谢的话了……男人之间,做好朋友,是不需要言谢的。” 赵大健今晚似乎很想和我套近乎,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何在。 赵大健自诩是我的好朋友,似乎关系很铁,我当然不会相信他说的鬼话,但是他最后说的那句“男人之间,做好朋友,是不需要言谢的”,我却颇为赞同。 我知道,真正的友情是金钱买不来的,是时间换不回的,是心与心的交融,是属于我一生的财富。当我付出之后,不必老是企盼朋友对自己说声谢谢。一千遍,一万遍的感谢,也许比不上一个理解的眼神!我拥有至少1个不用说“谢”的朋友,那就是海峰。 当然,我说的是男人之间,不包括女人。 看来,在这一点上,我和赵大健找到了共同语言,当然,我和他不会是那种朋友。 “能得到赵总如此的高看,我很荣幸。”我谦逊地说。 “其实,我之所以能对你发财带有这种心态,不同于其他人,说明我毕竟还是讲大局讲集体的,在集团发行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赵大健自负地继续说:“别看现在发行公司被一个黄毛丫头把持着,但是,我赵大健在集团发行的地位,是无人可以撼动的,我说一句话,没人敢当耳旁风。” 我说:“那是,那是,赵总很厉害的,看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谁也不敢把赵总不放在眼里。” “别看现在公司里的某些人整天春风得意的样子,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赵大健说。ъiqiku “赵总这话指的是……”我带着疑问的口气看着赵大健。 “不说现在集团的整体形势,就说女人之间的水火不容,我看我们的秋大老总日子就未必能一直好过……我这话你能明白不?”赵大健说。 “我不明白!” 装糊涂 “哈哈,我看你是拿着明白装糊涂。”赵大健笑起来:“其实你心里该知道,就秋桐这个黄毛丫头,她能斗得过曹丽?秋桐看起来能耐不小,但是要论心计,她绝对不是曹丽的对手……曹丽是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她在这个集团里,最难以容忍最妒忌的人是谁?是秋桐, “自从秋桐到了发行公司,她就一直没有停止过算计秋桐,好几次差点就得逞了,也是秋桐运气好,几次都没有中招……但是,不怕贼偷,就怕贼盯着,如此下去,秋桐早晚得中曹丽的招,早晚,她要在曹丽手里吃大亏。” 我说:“赵总,在我眼里,秋总和曹主任都是我的领导,都是很好的人,而且,曹主任和秋总也是不错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说这些话,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难道,赵总你真的喝醉了?”biqikμnět 赵大健盯住我,半天没说话,一会儿说:“易克,别看我整天不在公司里出头露面,但是,这不代表我是瞎子是聋子,我知道秋桐对你很看重很赏识,我知道你和曹丽关系不错,你们走的很热乎…… “至于我为什么说这些话,你可以当我喝醉了,也可以当我没喝醉……怎么理解,是你的事……只是,我出于我对你的关心,我想提醒你一句,就你现在的身份,就你现在的位置,你要有清醒的认识,不要脑子一时糊涂站错了队。” 我说:“那……赵总,你说,我该怎么站队呢?我该站在那一边呢?” 赵大健笑了下:“这个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不需要我说出来……当然,你现在是在孙总的旗帜下,但是,这不代表什么,我和曹丽和秋桐都是在孙总的旗帜下,大家都是归孙总领导……但具体到下面,对你来说,站队还是很重要的。” 我说:“具体到下面,我谁的队都不站,我哪个领导的话都听。” “滑头。”赵大健嘀咕了一句,脸色一阴:“照你这话,我不是白培养你了。” 我呵呵笑了:“当然,赵总要是瞧得起我,我还是愿意站在你的这一边。” 赵大健脸色好看了,说:“这就对了嘛……这个站队,就好比买股票,看你选哪一支,那些看起来现在很牛逼的股票,说不定很快就会暴跌,而看起来似乎不大出色的股票,说不定就是个潜力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所以,在我们这样的单位,跟对人是很重要的。” 我说:“你认为自己是最具有爆发力的潜力股?” 赵大健说:“你说呢?” 我说:“我不知道。” 赵大健嘿嘿一笑:“有些话我不能和你说的太透彻,其实你只要明白我和孙总的关系,只要明白集团下一步的天下是谁的就好了……你说,我和孙总的关系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你告诉过我!”我说。 “那集团下一步的天下是谁的,你能猜到不?”赵大健说。 “你的!”我说。 “我靠——”赵大健有些哭笑不得,说:“屁话,怎么能是我的,很明显,傻子现在都能看出来,是孙总的。” 我说:“哦……那发行公司的天下下一步就是你的。” 赵大健笑着,说:“这话可不要对外说啊,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你放心,我一旦发达了,不会亏待你,起码提拔你当我的副手,给你弄个副总干干……到时候,你发财的机会大大的。” 我做出一副十分高兴的样子,说:“多谢赵总提携,十分感谢……只是,那……发行公司要是你做了一把手,秋总去干吗?” “她该干嘛干嘛去,和我有什么关系。”赵大健不屑地说:“这事不要我们操心,是需要集团领导操心的事,再说,或许也不用集团领导操心,曹丽就把她安排了。” 我说:“哦……曹主任这么大的能耐啊!我还真不知道!” “哼,她能耐个屁!”赵大健鄙夷地说。 “那……我怎么听说曹主任很快要提拔呢?”我说。 “哎——这就是女人的优势啊,女人有那资本啊,男人没有啊……”赵大健叹了口气:“曹丽的资本是天生的,男人做不到哦,不过,你还真别说,我还真有些佩服曹丽,什么样的男人只要她黏上,没有拿不下的,这也算是本事吧……在这点上,秋桐可就没法比了,这个黄毛丫头太自负了。”httpδ:Ъiqikunēt 我不说话了,和赵大健继续喝酒。 一会儿,赵大健的脸色更红了,醉意更浓了,看着我说:“其实曹丽这样的女人多了也不是坏事啊,哈哈……”赵大健说着,暧昧地笑起来,笑得有些淫邪。 我半开玩笑地说:“赵总当领导那么多年,恐怕遇到的也不少吧。” “我?”赵大健愣了下,接着显得有些懊丧:“他妈的我现在权力还不够大啊,没有足够的权力,那个女人会贴你呢?” 我安慰赵大健:“别灰心,等你提拔了,权力大了,自然会有的。” “哈哈……”赵大健放肆地笑起来:“易克,我和你说这些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腐败很堕落。” 我说:“其实现在流行这个,这说明赵总能紧跟形势,思想没有落后。” 赵大健又笑起来,举起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接着放下酒杯,两眼直直地看着桌面,沉默了半晌,突然有些愤愤不平地说:“好笔都让狗做了。” 我说:“赵总,心态放平和……淡定!” “淡定?我怎么能淡定下来?”赵大健说:“我他妈的在集团干了这么多年发行,到现在还是个副职,还不如集团没成立之前,那时我还是发行部主任,这一改制成立集团成立发行公司,我他妈的反倒成了副的……要是没有当年老子的拼死出力流汗,能有今天集团发行的大好局面吗?靠,狗日的董事长,卸磨杀驴,兔死狗烹,这回他进去了,活该。” 赵大健提到了董事长,我的心里一动,说:“不知董事长现在怎么样了?” “他呀,现在正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交代问题呢,我看要不了多久他的事情就能定性,一旦定性,就会移交批捕,一旦正式批捕,我看集团的一把手就该出笼了。广告公司的平总已经被那部门正式批捕了,估计很快就会提起诉讼,平总的案子都到这个程度了,董事长的还会拖很久吗,我看不会。” 听了赵大健的话,我沉默不语,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我心里很替董事长和平总感到遗憾和痛惜,我觉得他们都是不错的人,起码对我不错。 “曹丽当初一个劲儿想黏糊上董事长,但是一直没有得逞,现在看来,她还是很幸运的,否则,现在她恐怕也要进去和董事长作伴了。”赵大健说:“当然,也是因为董事长这个人不好女色,我估计他是没那功能,不然,怎么会不近女色呢?” 我说:“不近女色的大有人在,不能这么想!”筆趣庫 赵大健摇摇头:“这样的人我看根本就不存在,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和条件而已……” 我说:“看来,赵总你一定是亲近女色的了。” 赵大健哈哈笑起来:“现在找女人不丢人,女人多,说明你本事大,没女人,只能说明你是窝囊废,没本事……易克,别一个劲儿说我,要是换了你,你也会这样的。” 我笑了下,没说话。 赵大健又喝了几杯酒,一会儿突然愤愤不平地说:“其实,我最瞧不起一种女人。” 我说:“瞧不起哪种女人?” 赵大健舌头根子有些发硬,说:“老子……老子最……最瞧不起那些与男人约会,蹭吃蹭喝蹭玩之后,不仅一毛不拔,而且还拒绝与男人开房的女人!对于这种很不道德的行为和举动,我是深恶痛绝,除了鄙视,还是鄙视。” 赵大健说出这话,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睁大眼睛看着他。 赵大健似乎不在乎我的态度和反应,继续摇头晃脑地说:“有的女人,自以为风情万种,千娇百媚,对男人具有无限的诱惑力,对于男人的邀请约会是来者不拒,跟着吃,跟着喝,跟着玩…… “但是,在吃喝玩乐之后,当男士要求开房的时候,就开始装逼了,一本正经地强调自己是个正经人,是不会轻易跟人开房的。不开房你出来干什么啊……” 赵大健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很气愤,继续唠叨着:“一个大男人,整天奋不顾身地工作着,起早贪黑,没日没夜,有多么忙你知道吗?人家在百忙之中,邀请你出来吃饭喝酒,难道就是为了请你吃饭喝酒啊?人家上辈子欠你的啊?酒足饭饱之后,请你开个房,过分吗? “饭你吃了,酒你喝了,开房的正事你不干了,你说这叫神马玩意啊!还有天理吗?还你妈的说说话,谈谈心,喝喝咖啡呢!不是瞧不起天下女人,跟男人交谈,就你们那天生缺氧的脑袋瓜子,能谈出什么花来啊?” 我有些忍不住想笑,我猜赵大健一定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或许,他经常带着这样的目的去操作,却从没有得逞过。 赵大健点着一支烟,猛吸了一口,又说:“其实,我说这话的意思也不是说一起吃个饭,就非得要开房,你可以拒绝。但是,在男人向你发出约会时,目的应该是明确的,这是约会的一项重要内容,作为女人你要是没这个心理和生理上的准备,你就应该一口拒绝,给出最明确的信号!否则的话,就请从容赴约,为和谐社会做出自己应做的一点贡献。” 赵大健的一番逻辑让我听了哭笑不得,我看着赵大健,琢磨着他今晚和我说的那些话,琢磨着他说这些话的用意,琢磨着他是真醉还是假醉…… 发了半天牢骚,赵大健又继续和我喝酒。 进入主题 “对了,见到老弟,我刚想起个事情来,这事还需要老弟帮我一把。”赵大健突然说。 “赵总有什么事还需要帮忙呢,不会是找我借钱吧?”我笑着说。 “哎——还真被你老弟猜中了,我还真需要你支援点财力。”赵大健大言不惭地说:“我这几天看中了一套海边的二手房,120平的,要价200万,我手里的现金加起来只有150万,还差一半,对方要求一下子交齐…… “所以,我想,老弟,你那订报提成估计很快就会到位,到位之后,能不能借我50万,解我燃眉之急……我还有70万都套在股票里了,暂时拿不出来,等过了这个时期,我把股票出手,立刻就还给你……” 根据赵大健此时的表情,我大概能判断出,他这是编的谎言,早就听说他是个败家子,整天花天酒地玩女人,经常找人借钱,我根本不相信他有150万现金,更不会相信他能有70万的股票压在里面,摆明了他这是看到我即将到手一大笔提成,变着法子想来分一杯残羹,这钱借给他,注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httpδ:Ъiqikunēt 当然,他打的旗号是很得力的,听起来似乎很合理。 看来,我发的这笔小财,引起了集团很多人的关注,羡慕妒忌恨的人很多,但赵大健更直接,直接伸手要了。 绕了这么大半天的弯子,他终于进入主题了。 我看着赵大健,说:“赵总,这恐怕是今晚要请我喝酒的真正目的吧?” 赵大健呵呵一笑,神色略微有些尴尬:“易克,你也太小看我赵大健了,我堂堂一个发行公司的副总,工作干了那么多年,难道会为了区区50万块鸟钱专门算计你?50万块钱怎么会放在我的眼里?我只不过是刚才无意中想到罢了…… “你不要多心,第一我不会勉强你,第二我说了这钱只是暂时缓解下我的资金紧张,很快我就会还你,当然,你老弟要是想不吃亏,我可以给你付点利息……我们都是在一个单位做事的,我还是你的领导,难道你还不信任我?别忘了,我们可是来日方长的,老弟,眼光一定要放长远。” 赵大健有意无意提示我,他是我的领导,还有来日方长,我和他共事今后需要他提求着他的地方还多着呢! 我说:“第一,你是领导,我怎么敢赚你的利息呢,第二,钱是我的,在我手里,你想勉强我,也做不到啊……呵呵……” “那倒是……”赵大健看着我:“老弟,这事我不为难你,这样吧,我给你2天的时间考虑,2天之后,你再答复我……来,我们继续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说着,赵大健又举起酒杯。 我笑了下,没有拿酒杯,看着赵大健,直截了当地说:“不需要两天,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 “哦……”赵大健两眼一睁,一只手紧紧捏住酒杯,似乎就要把杯子捏碎,两眼紧张而又期待地看着我。 我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透过袅袅升起的青烟看着赵大健,嘴里蹦出两个字:“不借!” 话音刚落,赵大健的脸就拉长了,两眼冷冷阴阴地看着我,还带着几分意外的神情,他似乎没有想到我回绝地这样干脆。我接着说:“不借你钱,是为你好!” “是吗,那看来我得好好谢谢你了。”赵大健冷笑一声,说。 “你刚说了,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能言谢。”我说。 “你倒是活学活用的很快!”赵大健说,脸上的神情极其失落。 我说:“真是为你好!且听我细说……跟你说个秘密,你别怕。” “有屁快放——”赵大健终于不耐烦了,又带着几分好奇。 “中学有个同学问我借钱给他,结果他复习三年没考上大学,6年前打工的时候有个工友找我借钱,结果他到随后失业,到现在还没找到工作,半年前有个伙计找我借钱,结果上个月他居然死了。”我不紧不慢地说:“我倒不是怕借钱,我是怕……”筆趣庫 “好啊,易克,你这是诅咒我,是不是?”赵大健瞪眼看着我:“我不怕——” “你可以不怕,但是我怕,你想想,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还是我尊敬爱戴的领导,我怎么能眼看着你……所以,我要对你负责,对你负责,就是对我自己负责,也是对你未竞的事业负责,也是对整个集团负责,也是对星海广大人民负责……你要是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我怎么能负的起这个责任呢……所以,无论如何,我不能借给你……” “看来,这个面子你是不给了,是不是?”赵大健阴冷地看着我。 “领导的面子哪里敢不给,我接受以前的教训,自此以后,再也不借钱给任何人,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想帮你……领导有困难,做下属的自当为领导着想。”我说。 “你……你这又是来的哪一出?”赵大健有些晕了。 “我不借给你,但是我可以送给你……”我说。 “送给我?你说什么?你要送给我,送给我50万?”赵大健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复了一句:“你真的要送给我50万?” “怎么?你不相信?”我说。 “这……你是在逗我玩吧?”赵大健说。 “我有胆子逗领导玩吗?区区50万,又不放在领导眼里,既然领导都不放在眼里,我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我说。 “啊哈!”赵大健突然怪叫一声,说:“易克,你……你……你没有蒙我,你说的是真的?” “废话——”我说。 “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你……你竟然要送给我……这……我不是在做梦吧。”赵大健突然抬手打了自己的脸一巴掌,接着晃晃脑袋:“咦,不是做梦啊,是真的!” 我笑嘻嘻地看着赵大健:“怎么样,赵总,开心不?” 赵大健一个劲儿点头:“开心,开心,太开心了,只是,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知道不是做梦,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 赵大健呆呆地看着我,似乎彻底晕了。 我接着说:“虽然我答应送给你,但是,有个条件……不知赵总能否答应。” 赵大健忙点头:“什么条件,你说,只要我能办到,保证答应你!” 我说:“这个条件只要你愿意,保证能做到。” “那……你说。”赵大健看着我。 “你也知道,这笔钱是要到集团财务去领的,要签字的,是不是?”我说。 “是,那当然。”赵大健说。 “我既然答应给你那50万,那我就不想沾手经手这笔钱,看都不想看一眼……我这个人见到钱就比命还重要,我怕到时候我见了钱就舍不得放手了……所以,我想,这钱,最好是直接从财务划给你……” 我继续说:“既然这钱要从财务直接划给你,那么,就需要我们之间履行一项手续,手续要澄清说明这提成其中有50万是赵总你的,其他是我的……这手续要公司出,我和你先签字,然后秋总签字,然后财务负责人签字,然后孙总签字……这样就可以了……这样财务付钱的时候,直接给你50万……这就算是我送给你的了。”筆趣庫 赵大健一听,倒吸一口凉气,愣了:“你是说,这事要秋桐财务负责人和孙总都知道……这么多人都知道这事……那一传十,十传百,集团的人不都很快就知道了……集团的人现在都知道这单子是你做的,这么一弄,岂不是大家都以为我是在讹诈你……” 我微微一笑,说:“那没办法,必须这么做,我可没说你讹诈我啊,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或者,你可以给大家逐个解释,说这是我主动送给你的,你没有逼着我这么做……要是嫌麻烦,你可以在集团贴一张公告,说易克自愿送给赵总50万……要是你还嫌麻烦,我可以替你贴这公告。” 赵大健的脸接着就白了,他显然知道我这话的意思,显然知道这样做的利害,要是他不逼我,不依仗权势压我,我的提成怎么会平白无故给他50万,大家知道这事,傻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如此一来,他还怎么在集团做人。 赵大健看了我足足有一分钟,然后说了一句话:“易克,你在耍我!” 我说:“不敢,我怎么敢耍领导!” 赵大健眼里的目光变得有些死灰,接着彻底暗淡下来,狠狠抽了两口烟,神色变得有些狰狞,瞪眼看着我。 我说:“赵总,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胆子小。” 赵大健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下,接着突然笑起来…… 笑毕,赵大健看着我:“易克,你可真逗……我刚才是在和你开玩笑呢,你看你,还当真了……我赵大健家大业大,怎么会缺这区区50万呢,我是看到你马上要有一大笔收入,担心别人会找你借钱,而你又无法拒绝,所以就先打着借钱的名义试探试探你,看你如何应付……现在看到你这样对付,我就放心了,很好,你这样应对很不错。” 我做恍然大悟状,一拍大腿,看着赵大健:“原来……原来赵总是在考验我啊……原来赵总是在帮助我啊……” “你说呢?”赵大健狠狠地笑着,恨恨地说了一句。 “太感谢赵总对我的关心了。”我说:“我这人穷惯了,穷怕了,从来就没见过6位数以上的钱,这次一下子这么多,我还真晕了。” “钱多了会烫手的,你可要小心看好喽。”赵大健皮笑肉不笑地说:“小心回家的道上有人闷棍打劫你……” 赵大健一说这话,我突然想起去年我刚领了订报提成路上被人打闷棍抢劫的事情,心里一个激灵,我靠,这事会不会和赵大健有关,会不会是赵大健指使人干的呢? 心有灵犀 我看着赵大健,不紧不慢地说:“多谢赵总提醒,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一个事情,去年也是大征订的季节,我刚领了订报提成,结果就在回去的路上,就在一个没人的巷子里,被人打了闷棍给抢了……赵总真是心有灵犀啊,一下子说到点子上了。” 说完,我紧紧盯住赵大健的眼睛。 赵大健听我这话,眼神里瞬时闪过一丝慌乱,接着就变得镇静起来,呵呵笑着:“还真有这样的事情……你可真倒霉。” 我没有听赵大健的话,他眼里那瞬息的一闪,被我紧紧捕捉住了,我立时心里做出了判断,我靠,当时那事一定和他有关。 马尔戈壁,原来是你这狗日的在背后操老子啊!我心里暗暗骂着,脸上不动声色,继续保持着微笑。 这笔帐,我给赵大健记下了,以后会慢慢算。 我继续和赵大健喝酒。 第二瓶白酒喝完,赵大健已经坐不稳了,身子不停摇晃。 我结了帐,然后和赵大健一起离开了酒馆,沿着巷子往外走。 赵大健真醉了,走路东倒西歪,嘴里还不停地哼哼着,我不时扶他一把。 “易克……你……你刚才说的去年被人打闷棍抢劫的事情……是不是这样的。”赵大健边摇晃身体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你……你在这样的黑乎乎的巷子里走着,然后……然后……忽然后面来了一辆摩托车,接着……接着你的后脑勺嗡的一下,接着……接着你就没了知觉……然后……然后……你醒过来,身上的钱不见了……是……是不是这样啊。” “是啊。”我傻乎乎地笑着,做大醉状:“赵总……你……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啊……” “哈哈,哈哈,我……我会算……我能掐会算………”赵大健发出得意而快意地狂笑。 我心里一发狠,伸出脚冲赵大健小腿后面就是一踹,赵大健“哎哟”一声就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我忙过去拉他:“哎哟,赵总,你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怎么跌倒了呢。” “妈的,我被什么绊倒了。”赵大健在地上爬起来,哎哟哎哟叫着:“不对啊,好像是从后面绊倒的,我往前走,这怎么会从后面绊倒呢。” “是不是后面有鬼在拉你啊……”我说。 “啊——”赵大健吓了一跳,忙回头往后看。 我又伸出脚,冲他小腿前面一踹,赵大健又扑地向前倒在地上,疼得大叫起来:“啊哟——”Ъiqikunět 我忙又去拉他:“哎——赵总啊,这回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摔倒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赵大健吭哧吭哧爬起来:“妈的,这回是从前面被绊倒的。” 我说:“那是前面也有只小鬼在等着你……” “我靠,你别吓我……赶快走出这个鬼地方……这里阴森森的。”赵大健往四周看看,突然边哼哼叫着边跌跌撞撞往外疾走。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冷冷地看着赵大健离去的背影,结果赵大健走了不远又摔倒了,这回是他自己摔倒的。 赵大健或许真的很怕鬼,爬起来继续往外狂奔,鬼哭狼嚎地叫着,也不管我了。 等我慢慢走出巷子,走到马路上,赵大健已经不见了影子,或许是打车走了。 站在冷清的马路边,呼吸着清冷的空气,我抬头看看深邃的冬日的夜空,半个月亮悬挂在天上,周围隐约几个星星在作伴。 今晚我和赵大健其实都喝了不少,一人接近一斤白酒。 此时喝下的酒开始上头,有些晕乎乎的。筆趣庫 借酒浇愁愁更愁,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悲凉之感,海珠不在,我自己一个人有些不想回去,于是就沿着马路边慢慢地漫无目的的走着。 一个人孤独地行走在这个虽然已经熟悉却依然感到陌生没有归属感的城市,偶尔独自站在路边看人来人往,忽而感觉不知道哪个角落才会是我停留的驿站,当白日的喧嚣渐渐平静,当躁动的心事无法消退,在这样的夜晚,心底渐渐觉得异常悲哀。 原来长长的一生中,许多时候总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活着。所有的所有,要都自己兼顾,不理不行,理多了也不行。人总是那样矛盾,或许,是我的修行不够,那些无法发泄的酸楚,使我在寒冷的冬季这样忧郁…… 寒风嗖嗖地吹过我的耳畔,冷空气导致气温持续走低,感觉到异常的冰冷。就像是我的心情猛然跌落到万丈深渊一样,想往上攀延逃脱出来,却被四周荆棘遮住岩壁而无从伸手。 在南方生活习惯了,北方的冬天是我忌讳的季节。不喜欢冬季,很多的理由夹杂很多的心情。似乎在寒冷的冬日里选择沉闷不语,过着枯燥的每一天,郁郁而度日。 心很乱,亦有些揣测不安,唯恐自己这样会变成神经病人,成为名副其实精神病患者。忽感觉冷风又滑过一丝悲凉。似已真的习惯这样的习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最低,再低。冬里漫天飞扬的雪掩埋住世间那些不平事,可我的心底又有谁来抚平悲楚和失落…… 不知走了多久,感觉累了,走不动了,酒意愈发浓郁,头昏沉沉的。 心情不好的时候容易酒醉,酒醉的时候容易心情不好,看来不假。 我走到马路边,在一家酒吧旁边的墙根下一屁股坐了下来,天气有些冷,我竖起棉衣的领子,低头将脑袋埋进去,听着酒吧里传来一阵悲伤的音乐……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迷糊了多久,慢慢醒了过来,感觉浑身好冷,头有些疼,于是没有动,继续埋头在衣服里,听着酒吧里的音乐还在无尽的冬夜里弥漫着…… 睁开眼,穿过两腿间的缝隙,看到面前的地上散落着几个硬币,还有几张纸币,一元的,五角的…… 不由心里自嘲,我靠,路人把我当做乞丐了,在施舍我呢。 刚想站起来走人,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走近,接着在我面前停了下来,片刻,一张老人头放在我面前的地上,一双白皙柔嫩的小手轻轻捡起几个硬币压在上面。无疑,这是一个年轻女人的手。 我靠,这施主够大方的,一出手就是一百。这年头,还有如此好心肠的女人,真不错! 我不由想抬头看看这女人是谁。 抬起头的时候,这位施主正在起身要离开,脚步还没有迈出去,见我抬起头,也不由自主往我这边看了一眼。httpδ:Ъiqikunēt 这一看,出事了。 “啊——呀——额滴神。”女施主用刚施舍完我的白嫩小手捂住小嘴巴,发出一声颤巍巍的惊呼。 女施主竟然是二奶! 看到夏雨的一刹那,我不禁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如此犯贱,不该为了一张老人头就抬起脑袋看一眼,要是不抬头,女施主接着就会离去,夏雨就不会看到我。 我实在是不想遇见夏雨,见到她就发憷,甚至一提到她的名字脑子里都会打个激灵。 可是,这位女施主却偏偏就是夏雨,江湖人称夏二奶。 叫完额滴神,夏雨又惊又喜地蹲下身子,脑袋几乎就要碰到我的脸,两手抓住我的肩膀:“二爷啊,二爷,真的是二爷啊……额的二爷。” “淡定——”我无精打采地看着夏雨,又扭头看看周围:“怎么自己晚上往外乱窜,你的贴身护卫呢?” “那两个家伙啊……终于被我甩掉了。”夏雨得意地笑着,说完眼睛睁地大大的看着我:“二爷,你嘴里好大的酒气……你这是干嘛啊,大冬天的怎么自个儿坐在这里?我还以为是个乞讨的流浪汉呢……你冷不冷啊……” 说着,夏雨温暖的小手就往我冰冷的大手里面钻,我把手往边上一闪,她没有钻进去。 我将手放进口袋里,看着夏雨:“我喝完酒散步了,走累了就在这里歇会儿……你干嘛的,大晚上的出来干嘛?” “我和几个小姐妹在酒吧听音乐了,刚散伙。”夏雨说着,两只手随意地放在了我的膝盖上。 “几点了?”我打了个哈欠。 “11点半了。”夏雨说。 “这里是什么方位?”我又说。 “沙河口区……你从哪里散步过来的?”夏雨说。 “公司附近。” “额滴神啊,你从市中区走到沙河口区了,你走了这么远啊……”夏雨又是一声惊呼:“你这个散步也太夸张了,你徒步走了接近10公里。” 妈的,怪不得感觉那么累,我竟然走了这么远。 “哎——哥啊,小二爷,你怎么搞的,你搞冬季户外徒步啊,累不累啊,冷不冷啊?”夏雨带着心疼的语气说。 话音刚落,我打了一个喷嚏。 “看,冻感冒了……你以为你真是铁人啊,要是你在这里坐一夜,第二天,保准能冻成人干!”夏雨又说。 听了夏雨的话,我抬头有些忍不住想笑,还没笑出来,又是一个喷嚏,直接打到了夏雨的脸上。 夏雨没有回避,却皱了皱小鼻子,使劲嗅了嗅,然后说:“二爷的味道好像都是酒……这酒怎么像是老白干呢。” 我被夏雨逗笑了,看着夏雨说:“好了,你回家吧,我也该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我的车就在那边。”夏雨的手一指。 我说:“我打车就行……时候不早了,你抓紧开车走吧,女孩子回家晚了,家人会担心着急的。” “好了,少罗嗦,我送你回去也不会耽误几分钟时间……起来吧。”夏雨伸手拉我的胳膊。 三个流氓 “我自己起就行。”我边是边起身,却瞬时又坐了下来,我靠,坐了这么久,脚和腿都麻了,动不了了。 “怎么了二爷?”夏雨说。 “脚和腿麻了,我慢慢活动下就好。”我边说边自己用手揉腿边活动脚。 “我来给你弄。”夏雨说着,跪在我跟前,伸手就轻轻帮我揉小腿和脚。 我本想说不用,但是夏雨已经开始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客气多了,夏雨又得说我娘们。 夏雨的小手在腿肚子上轻轻揉动,麻酥酥的,很舒服。 “二爷,舒服不?”夏雨边卖力地揉边对我说。 “嗯……舒服。”我说。筆趣庫 夏雨起劲地帮我揉着小腿,我自己慢慢晃动着大腿。 “咦——这个小妞怎么在这里伺候一个乞丐?”随着一阵醉醺醺的声音,我抬起头,看到三个摇头晃脑的青年站在我们跟前。 “我靠,还真是啊,这么漂亮的妞,怎么给这个流浪汉按摩呢?”另一个青年笑着:“哎——小妞,别找这个肮脏的家伙,跟哥儿们几个走吧。” “没想到这里有个漂亮丫头,哈哈,今晚看来我们是要好好爽一爽了。” “哈哈……”三个小混混大笑起来,其中一个伸手就要拉夏雨。 夏雨倏地站起来,退到墙边,看着他们几个,厉声说:“流氓,滚开——” “哎——这小妞在骂我们呢,骂我们是流氓呢……小妞,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流氓的呢?”三个小混混围成半圆把我和夏雨包围起来,他们似乎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眼睛只盯着夏雨。 “二爷,你快起来,来流氓啦——”夏雨急促地说着,声音提起来却似乎并不害怕,她似乎知道有我在这几个流氓不足以在乎。 “哈哈,还二爷,她在叫这个流浪汉二爷呢……别找你二爷了,来大爷这边吧,我们都是你大爷……”一个混混的手慢慢伸向夏雨的脸:“来,大爷先摸摸你的脸蛋,看看嫩不嫩。” 话音刚落,那混混突然就往后飞了出去,飞出去好几米,直接就趴在了地上。 我蹲在地上依托墙壁直接冲他的小腹踢出了第一脚,借助这一脚的力量,我站了起来。 我出脚的速度是如此之快,那混混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 另外两个小流氓吃了一惊,看看趴在地上的同伴,互相看了一眼,接着就拔出刀子,摆开架势对着我冲来—— 夏雨哈哈笑起来,接着喊道:“二爷,小心——” 我站在哪里,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似乎没有看到冲我而来的刀子,就在刀子就要接触到我的时候,我的身体突然往旁边一闪,接着两手已经分别抓住了两个混混拿刀子的手,然后,我的双手往外一拧,用力一捏他们的手腕—— “啊——哎呀——”随着两声惨叫,刀子掉到了地上,我顺势继续拧他们的手臂:“咔哧——咔嚓——”两声,两人的胳膊被我拧拖了臼,接着我松开手,两人哎哟哎哟叫着蹲下了身子。 “哈哈,二爷威武。”夏雨在旁边拍着手高兴地叫唤。 我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然后对夏雨说:“走吧——” “走——”夏雨说。 刚要走,我又站住了,弯腰低头把地上施主们给我的钱捡起来,包括夏雨给我的那张老人头。 “二爷,你可真是个财迷,这时候还不忘记这点钱!”夏雨说。 “都是我挣的,不能对不住施主们的好心……你这一百也归我了。”我边说边将钱装进口袋。 “嘻嘻……真有你的。”夏雨边说边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二爷,我们走吧,今晚发财了,赚了不少,等什么时候我跟着你一起到大街上去乞讨……看我们谁赚的多。” 我们看也不看正在哼哼唧唧的三个混混一眼,直接冲夏雨的车走过去,上了夏雨的宝马。 上车后,我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夏雨发动车子:“去哪里,二爷!” “送我回去——”我边告诉夏雨地址边将脑袋往后一靠,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头还在疼。 “好吧。”夏雨没有再说别的,发动车子就走。 车里暖烘烘的,靠在舒适的椅背上,我的脑袋很疲倦,身子也很疲倦,酒还没醒过来。 “二爷,眯会眼吧,到了我会叫你的。”夏雨边开车边柔声说。 我没有做声,将座椅放平,不由自主闭上眼,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知不觉我真的睡着了…… 做了个梦,梦见了海珠。她正在独自往山顶走。 “阿珠,阿珠,你怎么你一个走了,到那里去做什么啊,你回来吧,快回来吧”!我竭尽全力,拼命呼唤着海珠的名字,却怎么都从嘴里发不出喊声来,感觉喉咙有什么东西被堵住似的,我想过去追赶海珠,身体却怎么也无法动弹,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们都在看着我,可是,谁都没有理会我,只见海珠一步步攀上了悬崖顶。 海珠一个人独单的身影一步步迈向了一座悬崖陡壁,头也不回的静静地走着,虽然身边也有许多来来往往的人群,可谁也不搭理谁,海珠一个人独自走在最后,任凭我站在对面的山峰怎么呼喊,就是不回头,我急得浑身大汗淋漓。 人们听到了我的呼叫,终于有人肯帮忙呼喊:“海珠,你男朋友在那里,喊你快快回到他的身边来”,海珠在人们的呼喊下转过身来,感觉她就在离我不远处,却又好远好远。Ъiqikunět 海珠看见我不在她的身边,眼里流出了泪水“哥,你怎么不和我一块来啊,你干嘛不和我一起走呢?留下我一个人好孤单,连一个人都不认识,你好狠心啊……” 看着海珠着急的样子,我呼喊着海珠的名字:“阿珠,我一直都在寻找你,为什么你不在我的身边?为什么一个人走到那里去,我发现你没有在我身边时,我都要疯了,你知道不?阿珠快快下山来吧,我在山下等你,快回来吧。” 海珠听见了我的呼喊,慢慢的下山,一边走着还一边痛苦,我心如刀割,也不在意山高路陡,连跑带跳的下山。 当海珠来到山下时,我却卡在半山腰不能够下去了,看着海珠站在荒凉的山脚时,我快要发疯了,拼命呼喊着海珠“阿珠,阿珠,快快来我这吧,我好担心你,快来吧。” “哥,我也好想你,可是我过不来,哥,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让我一个人走,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好想回到你的身边。” 看着海珠的哭诉,听着海珠的呼喊,我泪流满面,想一下子跳到海珠的身边,可却怎么也跳不起来,感觉脚下有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抓着我似的…… 我愈发着急,突然醒了,猛地睁开眼。 周围很静,远处路灯的光弱弱地照着车里,车子停住了,不知停在何处。 原来刚才是一场梦,我做了一个噩梦。 我舔舔嘴角,有咸味。 突然发觉身边有个热乎乎的东西,一摸,是一个人,一看,是夏雨,像只小猫一般和我挤在一起,身子倾斜着偎依在我身边,似乎也睡着了,一只手放在我的左手里。 我伸出右手擦擦脸上的泪痕,怔怔地看着汽车顶部发呆,想着刚才梦里的情景,心里很难受。 突然想到海珠现在是不是到海南了?于是伸手去找手机,找了半天,口袋里没有。 正在摸索着,夏雨醒了,揉揉眼睛,抬头看着我:“二爷,你醒了。” “我的手机呢?”我边说边坐起来,将夏雨的小手摆脱,在身上摸索。 夏雨坐正身子,伸手到驾驶台前一摸,接着递给我:“呶——在这里,刚才你睡着了,我听到有短信的声音,就摸了出来,然后就放在这里了。” 我调整好座椅,接过手机,忙打开看短信,果然有海珠发来的短信,是12点多发来的。“哥,我已经带着团平安抵达三亚,勿念……好梦。” 还好梦,我刚才可是噩梦。 我看完了短信,接着看看时间,已经是午夜凌晨2点了。 靠,我竟然在夏雨的车里睡了这么久。筆趣庫 “大奶原来不在家,带团去海南了啊……”夏雨说。 我看着夏雨:“你刚才看到了?” “是啊,我代替你先看了。”夏雨一歪脑袋。 “干嘛看我的短信?”我说。 “二奶看二爷的短信,难道有什么不合适吗?”夏雨说。 我不想和夏雨斗嘴,看看车窗外:“这里是哪里?” “你家小区附近的树林啊……”夏雨说:“到了这里,我看你睡得正香,不忍心打扰你,就把车开到这里停下了……然后,我也困了,也睡了。” “你该把我叫醒的。”我说了一句,看看外面的夜色,又说:“好了,走吧,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说完,我要打开车门。 “哎——不行!”夏雨扑过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怎么了?”我说。 夏雨眼巴巴地看着我:“这么晚了,我自己回去害怕。” “开车怕什么?怕打劫啊!”我说:“这个理由不成立,老老实实回家去!” “可是……可是……”夏雨又说。 “可是什么?” “可是我忘记带家里的钥匙,这么晚回去敲门,会打扰家人休息的……说不定,还会挨骂的。”夏雨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哦……”这个理由似乎成立,我看着夏雨:“那你打算怎么办?” 同情心 “我……我也不知道啊。”夏雨看着我。 “那要不到附近的酒店开个房间吧,你在那里睡。”我说。 “酒店开房间……那你呢?”夏雨说。 “我回去睡啊……”我说。 “可是……可是我没带身份证。”夏雨说。 “我去给你开,我送你过去!”我说。 “那也不行!”夏雨说。 “怎么不行?”我说。 “我自己一个人害怕,万一要是有色狼进来。”夏雨做害怕的样子说。ъiqiku “那你想怎么样?”我说。 “我看,不如到你家去吧……我在你家借宿一宿。”夏雨说。 “不行!”我果断地说。 “怎么不行?小气鬼,我一个孤苦伶仃的独身女子深夜无处归宿,你怎么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呢?”夏雨委屈地说。 “好了,不要废话,开车,去附近的酒店!”我不容置疑地说。 夏雨没办法了,无精打采地开车出了小树林,我指挥着她开到了小区对过的一家酒店,然后我进去开房,到了前台一问,客满。 我出来,又指挥着夏雨开车去了附近几家酒店,一连走了几家,都是客满。 我靠,怎么都客满啊。 回到车上,我有些丧气。 夏雨脸上喜滋滋的,却带着遗憾的口气说:“二爷,我看别折腾了,这么冷的天,开着车跑来跑去,车都快没油了,这附近有没有加油站……要是半路上抛锚,我俩在车里还不冻死啊……再折腾半天,天都亮了……我看还是去你家吧,我只是借宿哦,你不要多想,我对你都这么信任,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天亮俺睡醒就走人,保证不给你添麻烦,好不好?做做好事,可怜可怜无家可归的二奶,好不好啊,二爷,二奶求你了。” 夏雨边说边摇晃着我的手,满脸恳求的神色。 我犹豫了半天,说:“好了,走吧。” 夏雨脸上一阵喜色,忙开车往小区开去。 到了我的宿舍,我开门进去,夏雨跟在后面。 “哦也,你的房子不错哦,好温馨的地方哦……”夏雨一进来就到处打量,边啧啧着。 我打开客房的门,打开灯,对夏雨说:“委屈你了,夏总,你就在这里睡吧。” “哦……”夏雨看了看客房,眼珠子一转:“不行啊……” “怎么了?”我说。 “这床太小了,我睡觉喜欢乱动,我怕我会掉下来摔着哦,我在家都是一张很大的床的。”夏雨说。 我没辙了,说:“那你睡大卧室吧。” “哎——好好,还是二爷体贴,知道疼二奶。”夏雨忙点头。 我带着夏雨去了卧室,打开灯:“好了,你就在这里睡吧。” “哇塞——这就是你和大奶的卧室吧。”夏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大床。 “好了,睡吧,要洗澡卫生间有热水。”我边说边出去。 “你……你到哪里去睡啊?”夏雨说。 “我当然睡客房。”我说。 “二爷……”夏雨柔柔地说。 “又怎么了?”我说。 “人家……人家自己睡在这里,还是……还是有些怕。”夏雨说。 “我就在隔壁,你怕什么?”我说:“你要是再啰嗦,那好,我再带你出去找酒店。” “不要,不要,不用了,我不怕了!”夏雨忙说,边放下手里的随身小挎包,一不小心,皮夹子掉了出来,落在地上,正好打开。 我一眼就看到夏雨的身份证在里面。 我弯腰捡起皮夹子,指指身份证,对夏雨说:“这是什么?” “这……这是偶的身份证。”夏雨低头吃吃地笑着。 “哼……”我哼了一声,接着把皮夹子还给夏雨,出去了,直接去了客房,脱了外衣,往床上一趟…… 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动静,接着卫生间隐约传来哗哗的水声,夏雨似乎是在洗澡。 困意上来,我睡了。 正在睡梦里,恍惚眼前有灯光,睁开眼,看到床头灯打开了,夏雨正穿着海珠的睡衣站在我床前,头发自然披散着,手里还端着一个杯子。 夏雨真够实在的,海珠的睡衣都穿上了。 我一骨碌坐起来,看着夏雨:“干嘛?不睡觉你到这里来干嘛?” 夏雨冲我温柔一笑:“二爷……我刚才在客厅里看到有感冒冲剂,想到你感冒了,我烧了水,给你泡了杯感冒冲剂。” 我接过水杯:“谢谢了。” “二爷,不好意思哦,我没经你和海珠姐的同意,洗完澡穿上了她的睡衣。”夏雨脸色红扑扑的,声音有些娇柔:“二爷,你看我穿上这件睡衣好看吗?” “好看……回去睡吧。”我低头不看夏雨。 “大奶是不是在家里都穿着这个啊……”夏雨的声音有些酸酸的味道。 我没有理会夏雨,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水,然后说:“不早了,快去睡吧。” 我依旧不敢看夏雨。 “嗯……”夏雨答应着,身体却不动。 “去睡觉啊,磨蹭什么?”我催促着夏雨。 “二爷……”夏雨的声音突然有些发抖。 我抬起头,看着夏雨火热的目光还有动感的身体,忽然觉得呼吸有些急促,不觉吞咽了几下喉咙。 “二爷……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我和你,只有我和你在一起,今夜,多浪漫啊。”夏雨的声音继续颤抖:“二爷……我有些冷,你抱抱我……” 说着,夏雨的身体突然一软,颤巍巍就向我怀里歪过来—— 我早有思想准备,身体往旁边一闪,夏雨直接歪倒在床上。 我下床站起来,看着夏雨:“冷就回房间去睡觉,房间里被子很暖和。” 夏雨脸上有些羞恼的神色,爬起来瞪眼看着我:“你个死二爷,死易克……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一点都不懂情调。” 我闭嘴不语,站在门边,看着外面的客厅。 夏雨站起来,走到我跟前,瞪着我。 我们都沉默着,半晌,夏雨叹了口气:“易克,我整天黏着你,主动投怀送抱,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没有……我觉得你很可爱,很高贵。”我的目光看着外面,说:“夏雨,我想提醒你,我身边有海珠……我不会做对不起海珠的事情。”httpδ:Ъiqikunēt “我知道你对大奶很好,但是,你别忘记,你不能冷落我!”夏雨气鼓鼓地说:“好不容易大奶出差我有一次机会,我容易吗我!我又没让你怎么样,人家就是冷就是想让你抱抱我,我过分吗我?” 我有些哭笑不得,说:“夏雨,好了,不好胡闹了……海珠一直把你当好朋友,我不希望在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大家都不愉快的事情……我也不想伤害海珠。”筆趣庫 “那你就要伤害我?”夏雨委屈地说。 我扭头看着夏雨,诚恳地说:“我不想伤害你……我们都是有理智的人,我们都是大人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想我们心里都有数。” 夏雨的脸红了,低头半天没做声,接着重重地哼了一声:“我不是小孩子,不用你来教训我……什么心里有数,你和大奶又没登记结婚,我这么做怎么了?你少拿这些话来羞辱我,讨厌……死二爷,死易克。” 说着,夏雨气哼哼地扭身出了客房,进了卧室,重重地关上门。 我松了口气,关好房门,重新上床睡觉。 让夏雨这么一折腾,我心里隐隐感觉很不安,又想起在夏雨车上做的那个梦,心里不觉有些发酸,好半天才睡着。 等我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一看时间,上午9点了。 我忙爬起来穿好衣服出了客房,看到夏雨已经起床了,正在厨房忙乎着做饭,一阵煎蛋的香味飘过来。 我去了厨房,夏雨看到我,嘻嘻一笑,似乎昨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起床了啊二爷,我在给你做早饭呢。”夏雨说。 “你还会做饭啊……”我有些意外。 “怎么了?我什么都会,一整套家务活我都会,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什么没学会?”夏雨说。 “哦,呵呵……辛苦了。”我笑了下、 “不辛苦,为二爷服务!”夏雨笑呵呵地说。 我转身出了厨房,去洗脸。进了卫生间,看到昨晚夏雨穿的睡衣已经洗好了,正挂在衣架上。 夏雨看来起的挺早,衣服都洗了。 我把睡衣拿到阳台上挂好,然后回到客厅。夏雨已经把早饭端上了饭桌,坐在饭桌前一板正经地看着我:“二爷,来啊,尝尝二奶的手艺,二奶来伺候二爷吃早餐啦。” 夏雨又恢复了以前的嘻哈状,看起来似乎心情没有受到昨夜发生事情的影响。 “你来这里,该我做饭请你吃的,等海珠回来了,我们一起请你来这里吃顿饭。”我坐下,边吃边说。 夏雨愣愣地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嗯……手艺不错,很好吃。”我又夸奖了夏雨一句。 “我给你做二房已经很委屈了,你干嘛还要不停地拿大房来刺激我?”夏雨瞪眼看着我。 我说:“你胡诌什么?” 夏雨不理会我,自顾说:“我整天像做贼似的,也就大奶不在家,我才敢来一次,你个没良心的死鬼,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有没有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想。” 我没有说话,只顾吃饭。 夏雨继续说:“我知道这样做对不住大奶,但是,但是……既然她不知道,那就不会伤害她。” “你这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我说。 “你以为我愿意掩耳盗铃,我还不是没办法……我要是不想自欺欺人,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夏雨说。 “什么办法?”我说。 越走越远 “摊牌!”夏雨咬着嘴唇。 我一听吓了一跳,说:“你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可不要有这个想法,更不能有这个举动。” 夏雨突然嘿嘿笑起来:“好呀,原来你也有死穴啊,行啊,不想让我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你就少有事没事刺激我……我告诉你,把我惹急了,我真的摊牌。” 我说:“你摊个屁牌啊,你以为你说了能算,你以为主动权在你手里?” 夏雨伸手就拧我耳朵:“你个死鬼二爷,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给我听听,我心情刚好一会儿,你就来惹我……别忘了,我不单是你亲口册封的二奶,还是你的客户,大客户,你就这样对待客户的?” 我挣脱夏雨的手,说:“大客户,吃饭吧,吃完我还得上班呢,你也要去上班。” 夏雨得意地嘿嘿笑了下,然后开始吃饭。 吃了一会儿,夏雨不吃了,托着腮帮看着我吃。 一会儿,夏雨自言自语地说了句:“真好。” 我抬起头,看着夏雨一脸陶醉的神色,说:“什么真好。” “和二爷在一起吃饭,感觉真好,看着你吃我做的饭,感觉真好。”夏雨继续带着自我陶醉的神色说。 我摇摇头,继续吃饭。 “哎——可惜,机会难得啊……”夏雨轻轻叹了口气:“感觉像做贼似的,心里还背负着对大奶的歉疚和不安……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https:ЪiqikuΠet 我说:“你完全可以不用找罪受。” 夏雨冲我一嘟嘴:“你住嘴,吃你的……我自言自语关你什么事,我自己唠叨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自己找的罪我愿意受,我愿意,你个没良心的,你管得着吗你?” 我不言语了,继续埋头吃饭。 夏雨也不说话了,也不吃饭,继续托着腮看我。 我偶尔抬头看她一眼,看到的还是那副陶醉的表情,眼里还有些许的感动。 吃过饭,夏雨主动收拾饭桌然后洗碗筷,不让我动手,看着她乐淘淘干活的模样,我有些无语。 收拾完厨房,我去了卧室,看到床已经整理好了。 夏雨跟过来,站在我身后:“睡衣我给洗了,你抽空收起来叠好。” “嗯……” “唉……”夏雨叹了口气:“死鬼二爷好狠心啊,连抱抱我都不舍得……这也太不均衡了,太不公平了。” 我回身看着夏雨:“夏雨,我问你个问题,你不要生气!” “问吧!”夏雨眨眨眼睛。 “你……你还是不是处女?”我说。 夏雨的脸刷的就红了,吭哧了半天,说:“你……你问我这个干嘛……我……我从来没有真正交过一个男朋友。” 我心里一怔,我靠,这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顿了顿,说:“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姑娘家,怎么讲话这么露骨,还有,你怎么就敢跟着一个男人到人家家里来,怎么就敢半夜穿着睡衣到人家的房里去。” 夏雨的脸更红了,突然挥拳打了我的胸口一下,恼羞地说:“坏蛋——坏蛋易克……姑娘家怎么了,什么是讲话露骨,叫直爽,现在是什么时代,我在国外什么没见过…… “我虽然没经历过什么,但是我却懂不少……我跟着你到你家,我半夜去你房间怎么了?那是我给你送感冒药的,说明我关心你信任你……” 我看着夏雨说:“其实你这样很危险的,要知道,我是个过来人,加上昨晚我又喝酒了,你知道酒后是会乱性的,我万一要是没有把持住,那你可就后悔莫及了。” 夏雨嘴巴一撇:“把持住又怎么样,把持不住又怎么样?少拿这些来吓唬我,我不怕——” 顿了顿,夏雨接着说:“其实……其实昨晚我也没想那么多,我就是……我就是想和你亲近亲近。” 我说:“海龟果然胆子大,果然思想就是开放。” 夏雨说:“海龟怎么了?海里的乌龟总比河里的强,起码味道好一些。” 我笑了,看着夏雨:“味道……你觉得自己是个有味道的女人吗?” 夏雨脖子一扬:“那当然……对这一点我还是自信的。” 我说:“看来,你的自信心很强啊……” 夏雨看着我,冒出一句:“你不用讽刺我,我自信,但我不自负,我的自信心再差,起码也比大奶强。” 我说:“凭什么这么说?” 夏雨说:“凭直觉……我向来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看着夏雨:“你是典型的跟着感觉走。” 夏雨说:“跟着感觉走怎么了?感觉是一种心灵的感应。人的感觉往往很微妙,也很善变,这种感觉源于周围的环境和气氛。有时候让心顺其自然地跟着感觉走,会收获意想不到的轻松和惬意,从而发现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已…… “在国外的日子,独自一人在家时,常常会打开音响,边听音乐边把房间里收拾得干净温馨,然后给自已冲一杯淳香的咖啡。静静地陶醉在抒情的音乐里,让心底那份柔软的情怀恣意漫延。” 我静静地看着夏雨。筆趣庫 “当然,跟着感觉走,有时候心情也会莫明地暗淡、神伤,会因想起已故的至爱亲人而流泪,想起久远的往事而伤感、懊悔。这时,我也任由那份淡淡的忧伤在心里游移,我知道,这种感觉只不过是一朵过云雨,并不会长久驻足在我的心田。”夏雨的眼里突然充满了伤感。 我这时突然想起夏雨是没有妈妈的,不由心里涌起一阵疼怜,沉默半晌,说:“走吧。” 在送我去单位的路上,夏雨沉默着,半天说:“其实,我知道,周围很多人都羡慕我,羡慕我年纪轻轻就有巨大的财富……可是,我真的没有觉得这有什么,我真的很羡慕那些平凡而普通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人,我真的很羡慕海珠姐…… “其实,昨晚我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海珠,但是……我没办法……自己的幸福只能靠自己去争取……你不是说我胆子大吗,说对了,我的胆子还真不小,反正只要我认准的事情,只要我认为是正确的事情,我就会义无反顾去做……一句话,我夏雨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 夏雨说:“爱就爱个海枯石烂,恨就恨个撕心裂肺……这就是我心中敢爱敢恨的大女人标准……话说当今社会女性都活的很累,不敢太释放自己,也不敢过于封闭自己,说白了,都是爱情惹的祸。” 我说:“你认为敢爱敢恨的女人比起其他性格的女人更容易得到爱情吗?” 夏雨说:“当然!” 我说:“为什么?” 夏雨想了想,说:“首先这样女人的性格决定了她一生都活的简单。俗话说:平平淡淡才是真,敢爱敢恨的女人最真,相对于那些勾心斗角,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女人来说,男人更喜欢前者。以前经常说女人要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虽然这样的女人能得到男人的一时宠爱,但是却绝不是做女人的信条。 “我看过一个调查,男人对于女强人的好奇心远比平常的女人要强,而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则恰恰合了男人口味,这样的女人可谓是当今社会的香饽饽,谁都抢着要呢。” 夏雨说着,神情有些自得,接着扭头看了我一眼:“别看二奶现在在大奶面前不占优势,嘿嘿……时间还长着呢。” 我看了看夏雨,无奈地摇头苦笑,说:“你自我陶醉的本领,委实是天下第一。” 夏雨说:“你不用讽刺打击我,我不会气馁的……” 我说:“你觉得自己是个成熟的女人吗?” 夏雨一愣,说:“起码,我正在成熟。”httpδ:Ъiqikunēt 我说:“那就是说,你现在还不是一个完美的敢爱敢恨的女人。” 夏雨说:“哼,我正在成为一个这样的女人。” “话说这样的女人会给男人一种难以驾驭的感觉,也难以得到男人的心,但是要看到,这样说的男人都是自卑的男人,没有一个男人不想自己的女人只会像一个保姆一样在家里打扫卫生。 “所以对于那些为了爱情而放弃事业的女人来说,要小心为上,说的不好听一点,你现在就是寄居在男人膝下,吃他的喝他的,你说他会重视你吗?” 我点点头:“这一点,你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哼,我的话十分有道理,什么一定?”夏雨白了我一眼,接着说:“我知道,对于男人来说,女人是一个永恒的话题,对于女人来说,没有人敢说自己对于女人有多么的了解。 “但是对于女人,或许应该有着更深层次的认识。女人自古以来就是需要依靠男人的,在男人的怀抱中才能找到温暖。那么,就做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吧,有自己的个性,有自己的原则,大不了甩一甩头发,大步的走开。” 说着,夏雨一甩脑袋,头发飞逸了起来。 夏雨的话不由让我沉思起来,我承认夏雨的话颇有些道理,同时也对夏雨的性格有了新的认识。 夏雨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也不说话了。 一会儿接到云朵的电话,听起来声音很急:“哥,你在哪里?” 自豪感 “我在去单位的路上,怎么了?”我说。 “刚接到集团党办的电话,让我通知你马上到集团小会议室!”云朵说。 “哦……什么事?” “不知道……听党办打电话人的口气,好像有很急很重要的事情。”云朵说。 “好的,我知道了!”我挂了电话,然后让夏雨直接开车送我去集团总部。 到了集团总部,我和夏雨告别,然后直接去了集团小会议室。 轻轻推开门,里面很静,没有人讲话,但是人却不少,一眼就看到坐在会议桌正中间的是市里分管的部长,左边那位板着脸的人不认识,在他左边,是同样板着脸的星海都市报总编,还有办公室主任,在宣传部长的右边,依次是集团总编辑、孙东凯、曹丽,然后是秋桐。 室内的气氛十分沉闷,部长的表情很严肃,眉头紧锁,而我们集团的这些人则脸上带着困惑和惴惴不安的神色,包括秋桐,眉头微微皱着,脸上也带着不解之色,曹丽的神色则除了迷惑之外,还有些不安。似乎部长左边的这些人对大家来说到目前还是来意不明的不速之客。 看到我进来,所有人的目光一齐看着我。 在这种气氛下,被大家集体行注目礼的感觉让我不大适应。我冲大家集体点了下头,然后走到秋桐身边坐下。 市里部长我是认识的,我那次培训讲课完他还和我合影了,我和他握手的镜头还上了电视新闻,不过过去这么久了,这位大领导不知是否还记得我。 我坐在那里扫描了一眼部长,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心想这家伙八成是把我忘记了。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他每天要见那么多人,哪里还会记得我呢。 今天这么多人一起齐聚在这里,让我感到有些奇怪,更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些人的聚会,干嘛要把我也拉进来,我和他们不是一个层次不是一个类群的,他们到的都比我早,都在这里等我,好像我是今天不可缺少的人物。 说句装逼的话,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但是此刻,一群人物在这里候着我,我觉得自己还真是个人物。 这样想着,心里涌起一阵自豪感。 带着只有自豪没有骄傲的良好感觉偷偷看了秋桐一眼,看到她的神情很严肃,严肃中带着几分困惑,猛然想到此刻不是我自豪的时候,今天群英在这里聚会,还要我也参加,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httpδ:Ъiqikunēt 于是,我的表情也严肃起来,带着同样不解的目光用眼睛的余光扫视着诸位豪杰。 都市报的老总和办公室主任是和我吃过饭的,去年就想挖我过去未遂,此刻他俩看着我的目光里带着嘲讽的意味,坐在老总旁边的那位人物则带着俯视的目光轻蔑地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 根据他坐的位置,我基本能判断出,这家伙来头不小,他在部长左,我们集团的总编辑在部长右,这说明这家伙位置不低,只是他是个什么家伙,我还真猜不透。 这时,部长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是领导要开始讲话的惯常习惯,好比是旧社会县观的惊堂木,先镇住在座的人,提醒大家他要开始发言了。 我和大家一样,都提起神,看着部长。 部长的脸微微扭向左边,看着那位人物,带着几分客气的神情:“老总,我们开始吧。” 被称为老总的家伙依旧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这家伙是个老总,什么来头的老总?是总经理还是总裁还是总编就?这念头,可以称之为总的太多了。 然后,部长开始正式发言了,说:“各位,可能在座的还有不熟悉的,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客人。”biqikμnět 我凝神看着部长,听他介绍。 一听才明白,原来这位看起来很牛叉的人物竟然是省报业集团的副总编辑,昨天刚好来星海搞调研的。 星海都市报是省报业集团的子报,而这位副总编辑正好还是分管星海都市报的集团领导。其实不仅仅是因为级别和来头的问题导致部长对副总编辑很客气和尊敬,主要还是因为内在的工作联系和性质。 秋桐以前和我聊过这些东西,里面的道道是很多的。 对于星海传媒集团来说,对待省级日报集团的态度却又很微妙,一方面出于上下级的关系,必须要尊重,必须要热情,必须要礼貌,但是,另一方面,随着近几年文化体制改革步伐的加快,很多省级报业集团都在加速进行扩张,扩张的对象首先指向本省各地市,特别是经济发达的地市,在这些地市办子报,和当地的报业集团进行竞争,争夺市场。 同时,某些省级报业集团还虎视眈眈想吞并兼并吃掉地市日报的某些子报甚至报社本身,这些都让地市级日报惴惴不安,一方面极力站稳脚跟抵御省级日报集团的侵蚀,一方面想打设法扩大规模,创办子报,保卫本地的市场资源不被夺占。 所以,对于省级日报集团,地市级日报集团既带着敬畏,又带着保护自身利益的敌视。 在这种情况下,今天的场合注定是有些微妙的。 部长介绍完在座的客人,然后进入正题。 “今天我和省报业集团的老总还有星海都市报的两位一起来到星海传媒集团,是有事情的。”部长严肃地说:“这件事关乎我们星海市的形象,关乎我们星海市里的声誉,关乎我们星海传媒集团的声誉,关乎我们的报业经济发展,关乎我们在市场经济形势下报业如何公平竞争的问题。” 部长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关乎,然后看着省报副总编辑,客气地说:“还是先请省里来的领导说说吧。” 副总编辑环视了一下左右,然后慢条斯理地说:“这个事情……我昨天刚到星海,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在到星海都市报检查工作的时候,听到报社的负责人汇报了一下,听到此事,我很惊愕,也很意外,我不知道此事是否确凿…… “考虑到本报业集团和星海市里宣传部一直以来的良好合作关系,我昨晚在和部长吃饭的时候简单提了一下,没想到部长对这个问题如此重视,今天一大早就约了我们来这里和大家见面……关于这个问题的具体情况,我想还是请我们都市报的总编辑给各位领导汇报一下吧。” 副总编辑最后的口气略微带着一丝捉弄的味道,说完,看了看都市报的总编辑。 都市报的老总开始说话了:“作为省级报业集团在星海办的一份报纸,我们扎根星海已经好几年了,这几年,在星海市里的关心和帮助下,在星海传媒集团兄弟般的支持下,我们的报纸办报和经营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和发展,我们和当地媒体的关系也一直相处的很好,大家都保持着友好竞争的态势…… “但是,最近,出了一件事,此事严重违反了公平竞争的规则,严重干扰了正常的报业竞争秩序,严重破坏了我们报社自身的经济利益,严重影响了相关兄弟媒体单位的声誉……所以,对于这样事情的发生,我感到很遗憾,也不得不向我的分管领导做一汇报。” 大家都默不作声,专注地看着都市报老总。 他继续说:“最近星海报业传媒集团拿下了一个10万份报纸征订的大单子,征订对象是鼎鼎大名的三水集团,这份订单,震动了星海报界,我们为兄弟单位取得如此辉煌的业绩感到振奋,同样也真诚地想星海传媒集团表示祝贺…… “据我们所知,在这10万份报纸中,有5万份是三水集团自身消化的,还有5万份,是赠送给星海市民的,这本来是一件大好事,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双丰收的大好事。 “但是,遗憾的是,据我们透过某些渠道得知,赠送给星海市民的5万份报纸名单,是窃取了我们星海都市报的订户资料,整整5万份订户资料,都是我们星海都市报的订户…… “这是一起严重窃取商业机密的违法行为,这是一起严重的不正当竞争行为,再次,我代表我们报社,向一直视为兄弟的星海传媒集团表示严重抗议,并请领导进一步作出调查,并作出公正的处理。” 话一说完,我们集团的总编辑和孙东凯都露出吃惊的表情,总编辑的脸当时就变了,曹丽的脸顿时就变得煞白,身体都有些颤抖,秋桐显然也被震惊了,扭头就看着我,眼神直勾勾的。https:ЪiqikuΠet 原来如此,原来今天如此聚会是为了这个,原来省报副总编辑带着手下来这里是兴师问罪的。 我心里十分镇静,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 我心里有些后怕,幸亏我及时转换了思路没有按照原计划操作,幸亏那天秋桐说了那番话提醒了我,不然…… 但同时,我又不由有些吃惊,我靠,此事怎么会泄露的那么快,都市报是怎么知道的?此事只有我和曹丽还有星海都市报的发行部主任知道,那发行部主任打死也不会说这事的,曹丽也不会,她知道这事的厉害,我更没有说,那么,大家都没说,怎么会让这个都市报的老总知道?倒是是谁泄露了机密? 让你满意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这不可能啊……这一定是弄错了。”集团总编辑惊愕地说着,看看孙东凯,又看看秋桐和我,然后看着部长:“部长,我想这其中一定是误会。” 孙东凯也随着说:“对,这一定是误会了,一定是搞错了,我们集团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我是一点都不知晓的……我在集团分管经营工作,我一直教育告诫大家要遵守公平竞争的规则,不准许有任何越轨的事情出现,刚才说的这事,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对,对,这绝对不可能,这一定是误会了。”曹丽忙附和着点头,眼里带着侥幸的表情。 秋桐紧闭嘴唇,目不转睛地看着星海都市报的那位老总,眉头微微锁着,不说话。 “哼……”星海都市报的老总发出一阵冷笑,然后说:“听各位的说法,倒像是我们冤枉了你们,倒像是我们没事来找事了……虽然我们是属于省报集团的,但是,在星海报界,你们星海传媒集团是老大,我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们没事是不想招惹你们的……我们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敢来登你们这门的。” 省报副总编辑不说话,端起杯子喝水。 部长看了看大家,然后表情严肃地说:“此事一旦属实,性质是十分严重恶劣的,影响是十分坏的,一旦查实此事,必将对有关直接责任人作出严厉的处理,必将对一系列相关领导作出严肃处分。” 显然,部长这话有一大半是说给省里的那位领导听的,这时他必须要有一个鲜明的态度。 这时,秋桐又看了看我,她知道,事情到底怎样,我心里最有数。 我冲秋桐微微一笑。 秋桐眼里的神情放松了,她看懂我的微笑了。 然后,秋桐开始说话了,声音不高不低,不快不慢,不卑不亢:“各位领导,我给大家汇报一下,说说我的想法。” 大家都看着秋桐,部长说了一句:“秋桐,你说吧。” 部长显然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人家既然找上门来了,他必须要保持公正的态度。筆趣庫 秋桐捋了捋头发,从容地说:“此次三水集团征订10万份报纸的事情,是我亲自领导进行的,具体操作由易克同志进行,之间的每一个过程都是我参加的,包括所有的细节…… “我想说的是,在我们集团的领导下,我们发行公司一直秉承公平竞争的原则进行所有的经营行为,我们从来不做窃取竞争对手商业机密这样下作的行为,作为集团发行部门的负责人,我可以对我的上级负责,同样我也对我的下级负责。 “此次三水集团征订10万份报纸的活动,我可以以我的人格,以我的身份保证,绝无任何龌龊的行径,我们的每一个客户资源,都是我们自己光明正大通过自己的劳动得到的,我们绝没有任何窃取任何一位竞争对手商业机密的行为。” 秋桐的话干脆利落,掷地有声,底气十足,正气凛然。 而曹丽这时的脸色却很难看,成了死灰状,她虽然知道此事会给秋桐一个严重打击,甚至能把秋桐置于死地,但是,她自己也深陷其中,一旦查出来事实,她是无法脱离干系的,她到时受到的处分或许更厉害,她甚至会比秋桐死得更惨。 此刻她已经无暇顾及怎么去整治秋桐了,她想到的是如何保全自己。 “哈哈……”都市报总编辑冷笑起来:“秋总说的比唱得还好听,大话谁都会说,好话谁都会讲,场合上谁都会装……但是,可惜,秋总,事实却胜于雄辩。” 秋桐毫不示弱地看着他,同样冷笑一声:“既然老总你说的那么肯定,那么……请拿出证据来吧,如果此事属实,如果你有确凿的证据,我秋桐申明,此事不干系集团任何领导,也不干系公司任何同事,我秋桐甘愿接受领导的任何处分。” 部长和大家都看着秋桐和都市报总编辑。 “证据我们当然是有的,没有证据,我们就不会上门了。”都市报总编辑又发出一连串的冷笑,接着说:“但是,为了保护有关人员的安全,为了让主持正义的人不受到打击和报复,我不会告诉你我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和证据的,也就是说,我不会给你提供人证。” “那就请你提供出物证来!”秋桐针锋相对地看着他:“请吧,老总,请拿出你的物证。” “物证……物证你不要问我要,在你自己手里!”都市报总编辑说。 秋桐笑了:“我不懂老总你这话的意思……你自己没有物证,却说在我手里,我到哪里去给你找呢。” “在你公司里着,在你公司统计室的电脑里找!”都市报总编辑看着秋桐:“秋总,我问你,你敢不敢现在就让你统计室的工作人员把这十万份报纸的详细名录现在就交到这里来……马上就提供过来!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我们可以当场验证!” 我顿时明白为什么我刚来的时候我们集团的人脸上都带着不解的神色,原来是为了这个,对方事先不透漏任何信息,等人齐了,突然来一个措手不及,让我们没有任何机会去造假和回去操作,直接现场来验证。 看来,对方对我们内部的操作进程和体系是很了解的,知道我们的10万份名单都录入了统计室的电脑。现在大家都坐在这里,突然要求查证统计室的名录,任何人都是来不及去做其他事情的,连透风报信的机会都没有。 看来,对方是做了周密的安排和计划的。 “当然没问题!”秋桐毫不犹豫地说。httpδ:Ъiqikunēt “那好,秋桐,你现在就通知你们公司的工作人员,立刻马上把那十万份名单的电子版带过来。”部长说。 秋桐站起来走到会议室的内部电话前,摸起电话就要打。 “慢着,”都市报总编辑站起来走到秋桐跟前,皮笑肉不笑地说:“秋总,这样好不好,你把电话拨通,剩下的话我来说……你看这样合适不?” 显然,这位总编辑是担心秋桐会在打电话的时候做猫腻,典型的小人之心。 秋桐一怔,接着就微微一笑:“好,老总,我会让你满意的。” 接着秋桐拨通了电话,说:“喂,云朵在不在?不在……你是曹腾啊,你正好到办公室来领办公用品的……那好,你也行,辛苦你一下,你等下,马上有一位领导要和你说话,不管他说什么,你都按照他的意思去做。”httpδ:Ъiqikunēt 听到秋桐的电话,我心里一怔,我擦,怎么这么巧,曹腾正好在公司办公室。 然后,秋桐把话筒递给都市报老总:“请吧,办公室主任不在,接电话的是我们公司业务一部的经理曹主任。” 都市报老总脸上露出狰狞的一笑,接过话筒,对着话筒说:“你好曹经理,请你马上到公司统计室,把你们刚征订的三水集团的那10万份报纸订户明细电子版拷到优盘上,然后你亲自立刻送到集团小会议室来……记住,要快,马上,还有,必须是三水集团的那十万份,不要搞错了……听明白了吗?好的,那就这样。” 打完电话,都市报总编辑得意地笑了,然后回到座位坐下。 秋桐也回到座位坐下,神色坦然。 我知道,此时,秋桐给予了我高度的信任,她把宝全部压在我身上了。 曹丽这时有些坐立不安,站起来想出去。 刚站起来,都市报总编辑看着她说话了:“曹主任,我想在电子版送达之前,最好任何人都不要出去……可否?” 曹丽神色有些尴尬,坐下来,接着又摸出手机,摆弄着。 都市报总编辑又说话了:“曹主任,你摆弄手机干嘛呢?” 曹丽又忙收起手机。 “我想大家这会儿最好都不要搞什么小动作,暂时忍一会儿,等电子版送到,想出去,想打手机,随便……部长,你说可以吗?”省报副总编辑说了一句。 “当然可以!”部长说。 部长发话了,任何人都不能违抗。 曹丽刚才的一番举动加剧了集团总编辑和孙东凯的不安,看到都市报总编辑自信的神色,集团总编辑神色有些惊慌,他刚逃过一劫,这次要是真的属实,那他又要连带负责任,又要倒霉,他脆弱的心理似乎实在经受不住煎熬了,这个主持看来真的不是那么好干的。 孙东凯同样显得很不安,他知道此事给他带来的不利和影响,作为集团分管经营的总裁,出了这事,他责无旁贷要负领导责任,此时正是他努力争取最后胜利的时刻,这样的事情对他的努力无疑是一次沉重打击,甚至都有可能毁掉他之前的努力。 看着室内诸人的表现,我突然想到,我转瞬之间的改变主意,不但拯救了我自己的良心和人性,还拯救了秋桐,不但拯救了秋桐,还拯救了总编辑孙东凯和曹丽。 挖空心思 幸亏秋桐的一番话,幸亏我最后一刻良心发现,没有一条道走到黑。不然,这事还真的大了。 我不由有暗暗庆幸,还有些幸灾乐祸,我想等着看对方这几个人的笑话。 特别是这个牛逼冲冲的都市报总编辑,讲起话来道貌岸然的样子,好像他们今天是受害者,马尔戈壁的,前段时间不正是他找到曹丽让曹丽捣鼓我们的订户资料吗?他不一直想挖空心思窃取我们的商业机密吗?那事被我搅黄了,他白白损失了8万块,和曹丽也闹翻了,现在反而倒打一耙,找我们算账来了。 那么,此事到底是谁传给都市报的呢?这个人到底是何许人也?我不由深思起来…… 大约10分钟之后,曹腾敲门进来了,从打完电话到曹腾出现,才10多分钟的时间,曹腾的动作倒是够快的。 看到室内的人,曹腾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冲几位领导的方向鞠了下躬,没有冲我和曹丽秋桐的方向鞠躬,然后走到秋桐面前,恭敬地说:“秋总,这是刚从统计室考的三水集团订报明细的电子版。” 说着,曹腾把优盘递给秋桐,秋桐点点头:“好的,辛苦了,曹经理!” “没事那我就走了。”曹腾边说边用眼睛不经意扫了都市报总编辑一眼,接着微笑了下。 我坐在那里,用眼睛的余角死死盯住曹腾的目光。 “好的,你回去吧!”秋桐说。筆趣庫 然后,曹腾又冲大家点头施礼,接着就走了,临出门前,他边关门边又回头看了下室内,目光似乎又看了都市报总编辑一下。 曹腾没有注意到我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着他。 秋桐站起来,走到都市报总编辑面前,把优盘递给他:“老总,请吧,按照你的要求,你要的物证来了。” 坐在他身边的办公室主任接着就从电脑包里摸出一个笔记本电脑,打开。 都市报总编辑看了看部长:“部长,我可以开始验证了吗?” “当然可以啊……呵呵……”部长笑着。 都市报总编辑于是把优盘递给办公室主任,办公室主任把优盘插到笔记本电脑上,开始操作起来。 “你们怎么验证呢?这样就行吗?”部长说。 “这台笔记本电脑安装了一种自动对比搜索软件,里面有我们的全部订户资料,把这三水集团的电子版打开,把我们的订户资料文档打开,启动那软件,电脑就会自动搜索两个文档相同的名录,很快,领导就会看到到底是不是里面有我们的订户资料。”都市报总编辑自得地说着,还有些夸耀的意味。 “哦……还有这么高级的软件。”部长有话没话地说了一句,接着不管了,任由他们操作,和省报的副总开始谈起其他的事情来。 省报这位领导也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笑着和部长开着并不可笑的玩笑。 集团总编辑和孙东凯脸上的表情很紧张,坐在那里盯着正在操作的办公室主任,曹丽脸色煞白,不住地往我这边看,我干脆看都不看曹丽。 秋桐这会儿就站在办公室主任身后,抱起双臂,靠着窗台,带着平静的表情注视着电脑屏幕。 “秋总,你不用在身后监督,我们不会复制你们优盘里的这些客户资料的。”都市报总编辑带着讽刺口气看着秋桐:“三水集团那内部消化的5万份报纸,我们想争也争不来,剩下的5万份,本来就是我们的,我们更不用复制。” 秋桐微微一笑:“老总想的还挺多,我站在这里看看你就紧张了?我怎么会担心你们复制我们的资料呢,我是想观摩观摩这先进的软件……怎么,不可以?” 都市报老总听秋桐这样说,不言语了。 我当然知道秋桐站在那里的意思,她很明显是监督,防止那办公室主任偷偷摸摸复制我们的资料。 不过,其实就是他们复制这10万也无妨,就像都市报老总说的,其中5万份是三水集团内部消化,他们无法争去,其实就是剩下的那5万份,因为有了免费赠送的星海晚报,谁还会去花钱订阅同类的都市报呢? 但是秋桐站在身后监督是必须的,防止他们捣别的鬼。 有些君子想不到的道道,小人是能做出来的。biqikμnět 我这会儿不由又开始琢磨我和曹丽的勾当泄密的事情…… 我琢磨着曹腾刚来进来时候的表情动作和眼神,琢磨着曹腾今天怎么那么巧出现在办公室,正好还是他接的电话,琢磨着曹腾那天下午在办公室和我谈论起这个单子时候的说话内容以及细微的表情变化…… 忽然,我心里豁然一亮,我靠,这事极有可能是曹腾干的,他是最有条件接触到曹丽的人,也是最能取得曹丽信任的人之一,他必定是从曹丽无意的行为或者言语中觉察到了什么蛛丝马迹,然后跟踪或者监视曹丽,获知证实了此事。然后他将此事密告给了都市报的总编辑。 至于今天,他很可能知道都市报的人要来集团兴师问罪,于是就提前到了办公室,在那里打着领取办公用品的名义磨蹭着,正好云朵又不在,于是他就接听了电话。当然,即使是云朵接电话,他也可以打着替云朵干活的名义将这个活揽过去,单纯的云朵是不会想到那么多的。 还有,那天我在曹丽办公室和她商议此事,听到门口有动静,开门一看是只猫,那么,真的是只猫吗?从我听到动静到去开门是有时间间隔的,这个时间间隔里是可以迅速遁去的。 我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细节,分析着这事…… 越分析越觉得曹腾可疑,他这么做,可谓一箭三雕,既可以打击秋桐,还可以打击我,包秋桐去年处分他的一箭之仇,消除自己对我发财的嫉恨,灭掉自己的对手,说不定自己还能从都市报那里获得好处,当然,对曹丽怎么样,他就不关心了,曹丽是死是活和他无关,只要他自己得到好处就可以。 一旦对曹腾产生了巨大的怀疑,我突然想到,这个优盘是曹腾送过来的,他会不会在路上做什么手脚呢? 一想到这点,我的心猛地一跳,倏地紧张起来。 我的目光也开始死死盯着那台笔记本电脑,盯着那办公室主任脸上的表情。 秋桐这时瞟了我一眼,似乎是觉察到了我脸上的表情变化,觉察到了我的紧张。biqikμnět 秋桐眼里露出奇怪的目光,但是,随即,脸上的表情也紧张起来。 我知道,秋桐的紧张是因为我脸上突然露出的紧张表情。 我没有理会秋桐,心里因为突然想到的这一点而格外紧张,我靠,要是真的曹腾发现三水集团的文档不是他想象的那个,如果他在中途做了手脚,那事情真的坏了。 如此,就会有一连串的人都倒霉,我和秋桐首当其冲,然后还有曹丽,也包括集团总编辑和孙东凯,曹腾或许本意上不想把孙东凯牵扯进去的,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似乎还指望孙东凯能提携他呢,但恐怕无法避免了,他可是连搂带耙弄了一大堆,看起来分析起来都很厉害的样子。 越分析心里越感到紧张,甚至还有几分恐惧。 我紧紧盯住办公室主任脸上的表情变化,还有秋桐的,他俩这会儿都在看着电脑。 曹丽这会儿已经是面如死灰,眼里发出绝望的目光,似乎都坐不住了,身体都有些瘫软了。 突然,我看到办公室主任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意外表情,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电脑屏幕,嘴巴半张开。 接着,我看到秋桐脸上的神色轻松了下来,接着不满地瞪了我一眼,似乎是在为刚才我的表情吓了她一跳而责怪我。 我顿时明白了什么,心里倏地就松了下来,接着突然领悟过来,我刚才是自己在吓唬自己,自己把自己折腾地够呛,还连带秋桐受到了惊吓。 我有些好笑自己刚才对曹腾的高估,好笑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曹腾考那个电子版的时候怎么会发现什么异常呢,都是一样的表格,都是一样的订户资料,他如果不一个个对比检查,怎么能发现那5万个订户资料不是星海都市报的呢,而这显然需要很长的时间。 他从接到电话到赶过来,只用了10分钟的时间,这基本是马不停蹄没有间歇的速度,中间几乎就没有做手脚的空当,他不会想到我没有采用到手的5万个订户资料,不会想到这不是星海都市报的客户资料,他一定以为自己亲自去统计室考到优盘的资料是十分准确的,这里面保证有一半是窃取来的星海都市报的客户资料。 我刚才实在是多虑了,实在是想得太多了,我忽略了关键的一点,那就是曹腾是用十分钟赶过来的,他没有捣鬼的时间。这说明他对这资料的真实性毫不怀疑,说明他对自己操纵的一切十分自信。 不可能 “这……这……怎么会是这样。”办公室主任喃喃地说。 都市报总编辑接着凑过头去看电脑屏幕,接着也瞠目结舌起来:“73个,只有73个一样的,这……这不可能。不可能。这软件有毛病吧。” “不会的,这软件我试验过很多次,每次都准确无误,不会有差错的。”办公室主任说。 “那……那……这是怎么回事。”都市报总编辑瞪大眼睛看着办公室主任。 “这……这只能说明只有这73个订户资料是和我们相同的……其他的,都不是我们的订户。”办公室主任说。 听到两人的对话,集团总编辑和孙东凯都松了口气,脸上带着庆幸的表情,但是接着都变得很沉稳,带着平静的目光看着部长。 曹丽似乎被搞懵了,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5万个订户资料里有73个一样的,这显然极其正常,构不成窃取的行为,任何一家单位在自己去征订的时候,都不可避免会遇到重复征订的情况,这无可厚非。我知道,这一定是我的业务员在统计非晚报订户的时候,一部分星海都市报的订户也囊括了进来,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这绝对不可能,我得到的情报是准确无误的,绝无可能。”都市报总编辑突然有些失态地叫了起来:“我不信,我不信。” 秋桐这时突然伸出手直接把优盘从笔记本电脑上拔了下来,然后冷冷地说:“你不信还要怎的?物证是你点名要的,你要什么我给你提供什么,电话是你亲自打的,你要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笔记本是你带来的,你要怎么核查就怎么核查,大话也是你说的,这软件要多牛就有多牛,现在结果出来了,你还要怎么样?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反悔自己的所为?想当着这么多领导和同行的面否认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筆趣庫 “火你放完了,我任由你放,现在该我点个灯了……老总,我想请你给各位领导和同行一个交代,请你说明一下这核查的结果说明了什么,证明了什么?我还想请问你老总,蒙骗领导是什么性质的行为,冤枉同行又是怎么样品质的一种行为? “我们都是搞报业的,大家都是同行,如果你今天只是针对我个人,我无所谓,但是,今天在座的是省报业集团副总编辑的你的领导,还有我们市里的部长,还有我们集团我的领导和同事,那么,现在,我想请你老总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吧……请吧。” 秋桐一改往常言语温和委婉的风格,突然硬了起来,语言变得十分犀利,用词十分准确,语气十分有力,态度十分明朗,口齿清楚,伶牙俐齿,反击十分凌厉,毫不留情,毫不客气。 听着秋桐的话,看着面红耳赤哑口无言的都市报总编辑和神情尴尬的省集团副总编辑,我的眼前耳目一新,心里感到格外畅快和痛快。 想不到啊,秋桐发起威来真够厉害的,真带劲。 这时,我看到部长微微颔首,嘴角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集团总编辑和孙东凯则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赞许,冲着秋桐微微点头,曹丽这时好像才突然领悟过来什么,眼里带着困惑和迷惘,但更多的是大难不死的侥幸和庆幸,重新伸直腰板坐了起来,眼里开始放出劫后惊魂的欢乐和开心。 秋桐边说边走回自己座位坐下,接着把优盘交给我,然后继续说:“实话告诉你,尊敬的星海都市报老总,我们这5万份客户资料是怎么得来的?是我们业务二部的经理易克发动自己部里的业务员挨家挨户搞调查,一户一户统计上来的,我们统计的都是非晚报订户,当然也没有精力去一个个专门去统计你都市报的订户,我们是非晚报订户之外的其他报纸订户和没有订报的客户,并非专门针对你们而来…… “当然,其中不可避免要有重复的,这73户就是属于重复的,对于重复的这73户,你老总要是以此认定我们窃取了你们的商业机密,那我表示十分的歉意,我愿意公开登报向你们道歉,我愿意接受你提出的任何索赔要求,同时愿意接受市里和集团领导的任何处分…… “同时,我们都是搞新闻的,手里都有舆论的武器,我们还可以找各自的记者对此事进行公开报道,你们可狠狠地曝光我们……我们可以狠狠地进行自我检讨。” 秋桐这话显然带着很浓的讽刺意味,我听了忍不住想笑,部长也有些忍俊不住的样子,集团总编辑和孙东凯嘴巴一咧,也想笑,曹丽则干脆直接“噗嗤——”笑了出来,接着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都市报总编辑此时看起来有些无地自容,恼羞异常,但是在这样的场合,却又无法发作,这里不是他撒野的地方。 秋桐说完,端起面前的水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两口,然后用冷峻的目光打量着都市报总编辑。 省报副总编辑的脸色显得异常难看,恼怒地狠狠地瞪了都市报总编辑一眼,却不言语。 集团总编辑这时候开始说话了,看着部长:“部长,您看这事……” 孙东凯也忙说:“部长,您说两句吧。” 部长接着转向省报业集团的副总编辑,客气地说:“老总啊,还是你来说吧。”筆趣庫 部长轻轻松松就把皮球踢给了对方今天的老大,这家伙做事确实很老练很圆滑。在观场,踢皮球是一项技术活,也是一项本事。 省报副总编脸上的表情此刻很尴尬,我想他此时一定很后悔轻信了部下的话贸然惊动部长,然后带人来到这里兴师问罪,但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但省报副总编到底是经历过场合的人,只略微尴尬了一会儿,脸上旋即带着诚恳的表情,说:“到现在为止,事情已经很明白了,我想这是一场误会,一场被别有用心的人挑拨造成的误会,一定是有人不想看到星海都市报和星海传媒集团之间的友好团结共同发展,想破坏我们两家报业集团之间的友谊,所以才会出现今天的情况…… “现在经过双方大家的配合和努力,事情搞清楚了,水落石出了,误会澄清了,误解消除了,大家心无芥蒂了,这很好嘛,这很有利于我们今后友谊的进一步加深嘛…… “我看今天的验证也是必要的,对我们大家都没有坏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当然,今天的事情,给星海传媒及团队的领导和同行带来了一些不便,我在此深表歉意,我代表星海都市报向各位同行表示最深的歉意。”筆趣庫 说着,副总编辑站起来向我们鞠了一个躬。 副总编辑如此一说一举动,集团总编辑和孙东凯也不能不有所表示,虽然心里很恼火,但是表面上的礼节还是要尽到的,忙站起来还礼。 孙东凯说:“老总,使不得,谈何道歉啊,这只是一场小误会……领导质疑我们的工作是正常的,是必要的,这说明我们的工作做得还不够细致和慎密,我们今后会努力弥补我们工作总的缺陷,加深和同行的交流互动,把我们的工作做得更好,同时,也祝星海都市报在星海发展地更快更好。” 然后,大家坐下,部长说话了:“我看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正如刚才省报业集团的老总所说,这只是一场误会,这场误会丝毫不会影响我们星海报业传媒集团和省报业集团之间的关系,丝毫不会影响我们星海晚报社和星海都市报社的友谊,大家都是报界的老朋友,都有很多年的友谊,我们的友谊基础是深厚的,是不会受到这个小误会的影响的…… “刚才老总说的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很赞同……刚才老总主动高姿态表示歉意,这充分表明了省报领导的高风亮节和大度谦虚,我看星海传媒集团要从这次事件中接受教训,要努力把各项工作开展地更加严密细致,更加至善至美…… “对于都市报,这是省报业集团在我们星海开办的一张报纸,我们市里一直是十分关心关注的,这些年,都市报为星海的两个文明建设做出了突出的贡献,成绩是值得肯定的,是显而易见的……希望你们两家今后本着公平竞争的原则共同发展共同进步,努力为星海报业的繁荣为星海文化产业的发展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部长的讲话同样保持了高姿态,听起来很有水平。 到现在为止,我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看起来今天这个场合我似乎是多余的,但是我心里知道,没事了我显得是多余的,一旦有事了,我就是首当其冲被蹂躏的对象。我今天被召来,显然不是当摆设的,只是没有派上用场。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省报副总编似乎再也坐不住了,带着同样坐不住的都市报总编辑和办公室主任匆匆起身告辞,离开了会议室,部长热情地要送送他,他坚辞不让。 乱弹琴 他们走后,小会议室剩下我们,大家安静下来,看着部长。 部长的目光此时显得有些阴冷,接着长长呼了口气,说了三个字:“乱弹琴!” 大家都没有做声,还是看着部长。 部长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然后缓缓扫视了大家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 我冲部长一咧嘴。 “小子,我认识你!”部长突然说。 我靠,原来他还能记起我啊,我还以为他把我忘记了。 “部长好……谢谢部长认识我!”我说。 “那次全市报业协会办的那个经营研讨会,你在会上作了精彩的发言,我记忆犹新。”部长说:“你叫易克,是不是?” 我点点头:“是!” “看,我说的没错吧。”部长看着总编辑和孙东凯笑了下。 “部长好记性啊,好厉害!”孙东凯带着恭维的笑脸忙夸赞部长。 “倒不是我记性好,主要是这家伙那次讲课给我的印象太深了。”部长说完又看着我:“怎么?小易,这次三水集团这10万份报纸是你弄的?” 我点点头:“是的!” “好家伙,不简单嘛,一次就能搞定十万份报纸,我看你不光有会说,还会干,事实胜于雄辩,成绩才是硬道理,不错,很好!”部长带着赞赏的表情看着我。 “部长,易克可是我们集团的发行专家啊!”曹丽这时插话。她现在已经缓过神来了,虽然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死里逃生的,但是她已经确信自己逃过了一劫,神态回复正常了。 “哈哈,发行专家,这个提法好,名副其实哦……”部长继续看着我:“小易,你现在是什么职务?” “我在发行公司业务二部做经理。”我说。 “嗯……经理……发行公司的业务部经理。”部长点点头,接着转头看着孙东凯:“东凯,小易是什么身份?” “集团聘任的不带编制员工。”孙东凯忙回答。 “哦,不是正式带编的。”部长又点点头,沉思了下,接着看着我:“小易,我很看好你,你可要继续努力好好干啊……唉……可惜你这身份。” 我说:“我的身份没什么。只要能在集团做事,只要能给集团的发展添砖加瓦,什么身份都无所谓。” “看,小易的风格很高嘛。”部长看着总编辑和孙东凯:“我记得以前和你们说过,发掘、发现、培养和用好人才,是你们集团发展的关键,是你们今后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你们可不要浪费闲置人才啊,对人才的浪费,就是犯罪。” “领导说的对!”二位啊,忙点头。 “小易,你是怎么搞定这个10万份的单子的,说来我听听!”部长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说:“这个东西,看起来很简单,但是说起来却有很复杂,这其中包含着很多营销的玄机和道道,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就告诉你两个字吧,双赢,双赢是我做成这个单子的关键所在!”筆趣庫 “双赢!好,说得好!两个字其实已经道破了玄机!”部长说:“看来,你做事很会抓重点……抓牛鼻子。” 我说:“多谢部长夸奖,我不行,我还要向部长学习!” 部长说:“你行!” 我说:“我不行!” 部长说,”我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我说:“好,那我就行!” 部长呵呵笑了,大家都跟着笑,会议室的气氛比刚才活跃多了。 然后,部长看着秋桐,深深地看了一会儿,突然向秋桐伸出了大拇指。 大家不由一愣。 秋桐不动声色地看着部长。 “秋桐,你和小易是今天从头到尾表现最为淡定最为出色的,特别是你,处于风口浪尖的位置,却依然从容不迫,神闲气定,不慌不忙,有条不紊,行动和语言都很得体,轻重得当,防守稳妥,反击得力,尺寸把握地很好,既说出了我和你们总编辑还有东凯不便说的话,还又鲜明地表明了我们的立场,让对方感到了痛处……我对你今天的表现尤为满意。”部长不紧不慢地说。 “谢谢部长的夸奖,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说出了我想说的话而已。”秋桐说:“我相信我的部下是不会干那种下作的事情,基于我对易克同志的高度信任,所以,我才不紧张,因为我心里有数……因为我确信我们是无辜的。” 部长点点头,然后看着总编辑和孙东凯还有曹丽,带着责怪的表情说:“看看秋桐的表现,再看看你们三位当时脸上的表情,我看都慌了,是不是?你们怎么就没有秋桐同志的这份淡定和底气呢?你们对自己的部下就这么缺乏信任这么不了解?关键时候,我看你们都把持不住了……是不是出了上次的事情,你们都成惊弓之鸟了?这样不好嘛,作为一个集团的主要负责人,要沉住气。” 总编辑和孙东凯脸上都带有愧色,低头称是。 部长继续说:“特别是你这个曹丽,我看看当时比谁都紧张,脸都白了,你说你紧张个啥,事情又不是你操作的,你只是经管办负责人,就算要追究责任,也要首先追究易克和秋桐,也轮不到你头上,你也担不到大头啊,我当时就不明白了,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紧张……看你当时的脸色,我着实捏了一把汗,我以为你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你们确实是窃取了人家的商业机密呢。” 曹丽脸红了,说:“我……我当时是替秋总和易克感到担心……替集团领导感到担心……我怕事情是真的。” 部长笑了:“看来你对领导和同时还是蛮有责任心的嘛……提出表扬!” “谢谢领导夸奖!”曹丽喜笑颜开。 这时,我侧眼看了下秋桐,看到她正注视着曹丽,眼里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然后部长站起来:“好了,虚惊一场,你们没事了,我也放心了,我也好对省报的老总有个交代了……好了,我也该走了。” “部长,领导来一次不容易,中午在集团吃个便餐吧。”孙东凯忙挽留部长。biqikμnět “是啊,部长,到中饭时间了,在集团吃完饭再走吧。”总编辑唯恐落后,也忙说。 “不了,我中午要陪省报的这位老总吃饭,下午我要陪他下去转转,这次他来星海,怎么着我也要他给我们安排个头版头条的重头稿啊……”部长摆摆手:“好了,不要客气了,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以后有时间,我会专门来你们这里吃饭的。” 然后,大家一起下楼,送部长上车离去。临上车前,部长特意又伸手和我握了握,微笑了下。 部长走后,总编辑和孙东凯也回了办公室,我和秋桐还有曹丽站在原地。 曹丽这会儿似乎有些兴奋,说:“秋总,易克,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我请你们!” 秋桐用平静的目光看着曹丽,又看看我,眼神一转,接着点头:“好啊,既然曹主任盛情,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 我们一起往集团外面走,刚走到集团大厦门口,看到曹腾两手插在裤兜里,正站在那里左右徘徊,边不停地往四周张望。 看到我们,曹腾稍一犹豫,接着就直接迎了上来。ъiqiku 看到曹腾过来,秋桐不由自主扭头看了我一眼,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你们开完会了。”曹腾过来说,脸上带着无辜的表情。 “你怎么还没回去?”曹丽说了一句。 “我给你们送东西的时候,感觉小会议室里气氛怪怪的,老觉得心里不大踏实……就在这里转悠着等你们。”曹腾说:“怎么了?今天出什么事了?” “星海都市报的人污蔑我们窃取他们的商业机密,非说易克弄的那个三水集团的单子有5万个订户资料是偷了他们的,来这里兴师问罪呢……结果落荒而归……惹了自己一屁股屎。”曹丽说。 “哦……原来是这样……还有这样的事情。”曹腾做惊讶状。 “你也没吃饭吧,不如一起吃午饭。”秋桐说了一句。 “好啊!”曹腾痛快地答应了。 大家一起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小饭店,要了几个菜,边吃边聊。 “怪不得我看到星海都市报的那几个人离开的时候垂头丧气的……原来是不良企图没有得逞啊……”曹腾边吃边说。 “你怎么知道那几个人是星海都市报的?你认识他们?”秋桐突然问了一句,眼神盯住曹腾。 曹腾的神情很镇静,看着秋桐:“我刚才去送优盘的时候看到他们坐在小会议室里,刚才不是说星海都市报的人来的嘛,我这么一推理,应该就是他们吧。” 曹腾的回答似乎很合理,无懈可击。 “曹经理的记性可真好,一下子就记住了。”我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 “呵呵……一般……因为会议室里只有三个陌生人,那我自然会留意看一下的了。”曹腾笑着。 “他们出来的时候,你没和他们招呼一下?”我说。 “他们又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们,我和他们招呼干嘛?”曹腾说。 “呵呵,对,他们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他们,我怎么忘记这事了。”我似笑非笑地看着曹腾。 曹腾目光很坦然,我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的目光。 “其实也不全是星海都市报的,那个年龄大的是省报业集团的副总编辑,是分管星海都市报的。”曹丽说了一句。 “哦……就为这事,连他们的大本营都惊动了……犯得着吗?”曹腾说。 秋桐没有说话,低头吃饭,眼神看都不看我们,似乎我们谈的都是和她不相干的事情。 我这时突然想起一个事,站起来说:“你们先吃,我出去打个电话。” 说着,我站起来。 秋桐抬起头,瞥了我一眼,接着又低头继续吃饭。 随便问问 我出来,直接把电话打给了云朵,很快接通。 “哥,什么事?”云朵说。 “你在干吗?” “在吃饭!” “那个……上午的时候,你离开公司了?出去了?”我说。 “是啊!我出去采购办公用品去了。”云朵说。 “哦,怎么这时候出去采购办公用品呢?”我说。 “曹腾来办公室领取一大宗办公用品,列的单子里好几种都没有了,他说他要的很急,我怕耽误他的事情,就赶紧出去采购了。”云朵说。 我一听,心里有数了,曹腾是通过这种办法支开云朵的,如此说来,他明白都市报总编辑会找秋桐要物证,知道秋桐会安排云朵去做这事,然后他采用这个办法支开云朵,制造自己亲自去考电子版,确保不出差错。曹腾考虑的很周密。 “哥,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云朵说。 “呵呵,没有什么问题,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吃吧,我也在吃饭!”我说完挂了电话,回到饭店,他们还在吃饭,曹腾和曹丽还在交谈着。 看到我回来,他们没有停止说话。 “看来易经理订了这10万份报纸,不仅惊动了我们集团内部,连星海都市报都坐不住了。”曹腾说:“他们这不是无事生非故意找茬吗,凭什么说我们窃取了他们的客户资料,岂有此理。” “听他们说话的口气,似乎是有人给他们通报了什么情况,这情况让他们确信无疑。”曹丽说:“我就奇怪了,什么人会给他们通报这种消息……这不是挑拨离间吗?” “恐怕是我们的内部人士,至少是我们认识的人。”我说。 “何以见得?”曹腾说。 曹丽也看着我。 “他们不是说了,只要我们的物证,不给我们提供人证,说什么担心我们打击报复举报人……这不是充分说明这个挑拨离间的人是我们的熟人吗?而且,那总编辑要物证的直接指向是统计室,这说明他们对我们公司的内部工作体系以及工作进度和流程是很了解的,如果没有内部人提供消息,他们怎么能知道我们这份单子录入电脑的进程呢?” “啊——内部人?”曹腾做吃惊状:“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会是谁呢?” “是谁谁心里有数!”我说了一句。 “这个内部人,应该就是在发行公司吧?”曹丽也说。筆趣庫 这时秋桐抬起头,看着我:“易克,没有事实为依据,不要凭着自己的想象随便下定义,不要随便乱扣帽子,讲话要有分寸,要对自己的话负责任……事情已经过去了,没事了,我看是谁好像不是那么重要。” 说着,秋桐深深地看我一眼,我不言语了。 “是啊,秋总说得对,有道理。”曹腾说:“这样的话说出去对我们公司的声誉可是很不好,秋总是公司的负责人,要是大家以为我们内部出了奸细,这不说明秋总的管理出了漏洞吗,这对秋总的个人也是有影响的。” “但是,要是真有奸细,也不能不调查不揪出来,养虎为患啊……”曹丽带着愤愤不平和困惑不解的表情说:“我还真就奇怪了,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神通和胆子,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就是真的有窃取对方商业机密的事情,也一定会做得很隐蔽,那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秋桐看着曹丽,眉头微微一皱,接着说了一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我们做事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又何惧什么内奸不内奸,又何惧有人挑拨离间呢?” 曹丽看着秋桐,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秋总说的对,身正不怕影子斜。”曹腾接过去说了一句。 曹丽瞪了曹腾一眼,又看了看我,我冲曹丽意味深长地一笑。 笑完,我瞥了一眼秋桐,看到她正在看着我,忙低头吃饭。 吃完饭,曹腾借口说要下去检查业务员的工作,直接走了,没有回公司,曹丽说要去洗面,拉着秋桐去,秋桐婉言谢绝。 曹丽自己去了。 我和秋桐回到公司,经过秋桐办公室的时候,秋桐说了一句:“你到我办公室来,我要和你说几句话。” 我随着秋桐进去,秋桐关了办公室的门,然后坐到沙发上,指指自己对过:“请坐!” 秋桐的语气很平静,还很客气。 我坐下,看着秋桐,不知怎么,看到秋桐此刻的表情,我的心里有些不安。 秋桐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着我,淡淡地说:“易克,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此事必大有蹊跷。”我说。biqikμnět “蹊跷在哪里?”秋桐说。 “蹊跷在那个挑拨离间的人是谁?”我说。 “哦,你是这么认为的。”秋桐看着我。 “是,”我点点头:“你怎么看?” “我看此事确实大有蹊跷,但是,我蹊跷的重点不是谁在挑拨离间,不是那个告密的人是谁,而是是不是我们真的窃取了人家的商业机密!”秋桐紧紧盯住我的眼睛。 秋桐的目光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我不敢和她对目光。 “还有两件事让我感到蹊跷,第一是曹丽今天的表现,她在小会议室的表情为何如此失常,看得出她当时惊惧不已,几乎就要崩溃,至于她后来说的什么是为了大家担心,我看是扯淡的话,借此掩饰自己而已……第二,就是你的表现,为何你开始表现地很镇静坦然,后期为何突然又紧张起来。”秋桐的目光直接逼视着我。 我心里有些慌乱,说:“这个,这个……” “我看事情最蹊跷的恐怕在于你和曹丽,你们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说吧,说实话,我不想听到你对我撒谎。”秋桐的口气依然很平淡。 “我……你要我说什么。” “你知道你该说什么!”秋桐说:“我今天只想听到你嘴里的实话,我不想你让我失望。” 我此时知道,依照秋桐的聪慧和心智,她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不然她不会如此问我。 我抬起头,看着秋桐明亮清澈的目光,心理最后的防线轰然崩塌。 “其实……你已经猜到了。”我说。 “但我想听你自己说出来。”秋桐的口气很严肃。 果然,秋桐已经猜到了大概,我深呼吸一口,看着秋桐:“好吧,我告诉你……是的,你猜的不错,我确实是借助曹丽从星海都市报那边弄到了6万个订户资料。” 秋桐的目光倏地一震,似乎虽然她大概猜到了什么但是听我亲口说出来,还是让她感到震动。 “你……你不是告诉我你发动你的业务员去操作的,为什么有那样做!”秋桐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极度的失望和失落。 “因为……我想打击竞争对手,想报复他们。”我说。 “打击……报复……无冤无仇,为什么这样说?”秋桐说。 “因为……都市报前些日子在想法设法窃取我们的订户资料……只是被我无意中觉察到了,我采取了一些措施,他们没有得逞……所以……我很生气,我就想报复他们。”我说。 “为什么你要通过曹丽来窃取对方的商业机密?是不是对方也是通过曹丽来窃取我们的商业机密的?” “是的。” “此事被你发觉了,你抓住了曹丽的把柄,所以,你就要挟曹丽为你窃取对方的订户资料,是不是?”秋桐说。 我没有说话,我当然不能告诉秋桐我是借助曹丽对我个人的企图来实现的。 秋桐沉默了,半晌说:“易克——” “在——”我说。 “前些日子你找我要我们的订户资料,是不是就是为的这个?” “嗯,我借助那资料破坏了对方的企图,对方得到的是假的。”我说。 “曹丽让你搞那资料的,是不是?” “嗯……” “你为什么答应帮她做这个?” “因为我不想让她继续再折腾,我不帮她,她还会找别人,危险性更大!” “嗯……”秋桐接着又沉默了,半天说:“果不出我所料……果然,你和曹丽这段时间接触频繁是有道道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们在捣鼓这些事……实话告诉你,曹丽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甚至比你还清楚,她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奇怪……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也参与了。” 我低头不语。 “我不评价你阻止对方得到我们客户资料的做法对与错,或许,我该表扬你,但是,你带着报复的心理和曹丽串通一气去搞对方的客户资料,这显然是极端错误的…… “别人干这样的事我或许可以理解,但是,你,易克经理,这样的事出在你身上,我很震惊,我实在想不到你会干这样的事,这太不符合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了……这实在不是你该做的事情……你,太让我失望了。”秋桐的口气有些严厉。 我继续低头不语,心里感到很羞愧。 “既然你得到了那几万份都市报的客户资料,为什么录入我们统计室电脑的又不是那些?”秋桐说。 “我原本是打算使用他们的资料的,但是,那天你和我说了一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道理,我突然醒悟领悟了,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是违反公平竞争的原则的,是以小人对付小人……还有,我担心此事一旦被你知道,你会深深地鄙视我……”ъiqiku “不错,我是要鄙视你,我要深深地鄙视你……”秋桐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 “是的,你该鄙视我……你可以鄙视我……”我说。 “可是,事情的结果让我无法去鄙视你……或许,我该夸奖你……你需要夸奖吗?” “不需要,只要你不鄙视我,我就知足了!” 告密者 “但我还是想夸奖你,毕竟,最后关头,你醒悟了,你没有一条道走到黑!毕竟,事情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秋桐的声音又缓和下来。 “我还真有些后怕。” “我更后怕。” “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气,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我说。 秋桐没有回答我,说:“那么,上午,在优盘送来之后,你为什么又突然紧张了?” 我说:“因为……我担心这优盘中途是不是会被人动了手脚……要是那样的话,事情就真的坏了。” “你是怀疑那告密者是曹腾?”秋桐说。 “嗯……”我说。 “但是结果却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秋桐说:“这是不是可以证明你的怀疑是错误的呢?” “不能证明,反而证明是正确的!”我说:“你听我给你详细分析。” 我刚要继续说下去,秋桐伸手制止住了我:“好了,这个事情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你的那分析。”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听出秋桐的语气里带着极大的失落和痛惜,似乎她也对曹腾有所觉察,但是又不愿意去承认这一点,也不愿意听我说出来。 “同事之间,不要互相猜疑……团结是第一位的。”秋桐喃喃说了一句。 我看着秋桐,没有说话。 “我终于彻底明白了,冤有头,债有主,人家不是无事生非来找茬的,人家是有根有据来的。只是,关键时刻,你幡然醒悟,没有在错误的道路上走下去。否则,听部长今天的口气,事情就真的大了,就真的完了…… “不但你我曹丽都要完蛋,连孙总和总编辑都要受到牵累……公司和集团的声誉都要受到极大的败坏。”秋桐心有余悸地说:“如此说来,你关键时刻的转变,挽救了我们大家……当然,也挽救了你……” “不是我挽救了大家,是你挽救了大家,是你挽救了我……”我说。 “其实,对你来说,无所谓挽救不挽救,对于这个职位这个工作,你其实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得到或者失去,对你来说无所谓。”秋桐说。 我咧了咧嘴,想笑却没笑出来。 “既然无所谓,你为什么又要非得在这里做事?”秋桐又提起这个老话题。 我说:“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我重复了一遍。 “你不知道,那我是不是该知道呢。”秋桐叹息了一声。 “你也可以不知道。”我说。 “易克——” “在!” 秋桐看着我,缓缓地说:“人有时候是无法欺骗自己的,你可以表面上欺骗自己,但是,你欺骗不了自己的心。” 我紧紧抿着嘴唇,看着秋桐。 秋桐转头看着窗外,半晌说:“不谈这个了……今天的事情,过去了,就当它没发生……我无法评价你的功过错对,我既不想责罚你也不想表扬你…… “关于那个谁是告密者的事情,也不要纠结了,都过去吧……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是自己不给人家抓到把柄 https:ЪiqikuΠet,人家就是想算计你都没机会……说白了,自己找的……好了,你回去吧。” 我站起来,看到秋桐的眼神很失落,还有些迷惘和忧郁。 我低头出了秋桐办公室,想着秋桐今天的话,心里感觉有些沉重。biqikμnět 刚回到办公室,曹丽打电话过来了。 “说话方便不?” “有屁快放!”我没好气地说。 “怎么了?怎么那么大火气,哎——发的什么火啊,今天死里逃生,我正庆幸不已呢。”曹丽说:“我问你,怎么今天的结果是那样的?你没有用我给你的那资料?” “嗯……没用,我自己安排业务员去弄的。”我说。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办事不牢靠,觉得不保险!”我说。 “哦……谢天谢地,幸亏你有这感觉……否则,惨了,大家都完蛋,不光秋桐要完蛋,我和你都要完蛋,特别是我,我的前途就彻底毁了。”曹丽说:“哎——可惜了,我的6万块啊……肉包子打狗了。” 我没有说话。 “对了,你说星海都市报是怎么知道的呢?”曹丽说。 “一定是你泄露出去了。”我说。 “不可能,我做事一向很谨慎小心的,虽然今天吃午饭的时候我们都说是有内奸,但是我怀疑问题出在都市报那边,我怀疑那发行部主任发了一笔横财得意忘形喝酒的时候失言得瑟出去了。” 曹丽说:“这事幸亏你警惕性高啊,你挽救了革命挽救了我……可惜,这事要是我不参与多好,那秋桐就惨了,必死无疑……可惜了……对了,看到今天部长和你说话的表情了吗,他对你很赏识的。” 不等曹丽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妈的,要是她不参与这事也未必能成,要是她不参与惨的不仅仅是秋桐,还有我,这个狗日的曹丽只想到保全自己算计秋桐了。 还有,曹丽最后提到的那个部长,他和我八竿子打不着,赏识不赏识我关我鸟事,老子不稀罕。 点燃一颗烟,我郁郁地看着窗外。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海珠打来的。 “哥,你在哪里?”海珠说。 “办公室!” “哦……真的?”海珠说。 我没有说话,挂了手机,然后拿起办公室的座机,给海珠拨了过去。 “相信了吧?”我说。 “呵呵……哥,你看你,我就是随便问了一句,你不用证实啊……”海珠虽然如此说,但是口气里却能听出有些轻松。 “在海南顺利吗?”我说。 “嗯,很顺利……一切都很好……我就是很挂念你,所以才给你打个电话。”海珠说:“昨晚我给你发的短信收到了吗?” “收到了!” “怎么没给我回呢?” “忘了。” “呵呵,我猜你一定是半夜睡着了,天亮才看到的吧……我当时想给你打电话的,但是又怕打扰你休息,就没打。”海珠说。 我的心一阵发颤,没敢说话。 又和海珠聊了一会儿其他的事情,然后海珠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我然后想着心事,独自在办公室里发呆,一直坐到天黑下班。 正要起身离去,我的手机又响了,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听:“喂——” “易克,是我!”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中音。 听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还有些遥远的声音,我的心不由一震。 这是伍德的声音。 伍德给我打的电话。 “伍老板,你好!”我说。 “呵呵,不错,这么久没联系,还能听出我的声音来。” “伍老板找我有事吗?”我说。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吗?”伍德反问我。 “能!”https:ЪiqikuΠet “下班了吧?” “正要下班!” “晚上能赏光一起坐坐吗?” “能!”我琢磨着伍德找我的目的,想到最近对他的耳闻,决定会会他。 “三道沟路21号,到了会有人在门口接你!”说完,伍德挂了电话。 原来伍德并不遥远,就在星海。 我不知道三道沟路21号是个什么地方,听起来好像挺神秘。 我开车直接去了三道沟路,找了半天,才找到21号,原来这是一座老式的带院子的日式建筑,上个世纪的遗留物,这样的建筑在星海很少见,星海的老建筑大多是俄式的。 我将车停在附近,走到院子门口,木制的大门,还有个小门。我往左右看了看,周围很静,人和车都很少。 站在门口,我抬头看了看,隐蔽处有一个摄像头,如果不注意是发现不了的。 我刚要伸手按门铃,小门突然开了,一个穿一身黑色衣服的年轻人站在门口,带着尊敬的目光看着我。 “您是易先生吧。”对方礼貌地问道,同时还给我鞠了一躬。 我点点头。 “请进。”对方请我进去,我走了进去,看到院子里空荡荡的。 “请您跟我来。”对方关好门,径自往里走去。 我跟着他走进了小楼,一进去,首先是一个大厅,里面灯光明亮,装饰非常豪华,几个穿着讲究的男人和女人们正坐在大厅一边的沙发上边喝茶边轻声谈笑着什么,身边不时有侍者模样的人走过去,气氛显得清雅高雅而又幽静。 “请跟我来。”对方直接上了楼梯,我跟了上去。 上了二楼,是一个常常的走廊,走廊两侧是一间间日式的房间,都是推拉门,好几个房间都亮着灯,里面隐隐传来轻微的音乐,还有的传来谈笑声。 我恍然大悟,这里是一个高级会所。 跟着侍者穿过常常的走廊,拐了一个弯,又走了半天,最后侍者在一间门口停住,然后轻轻敲了两下门,轻声说:“先生,您的客人到了。” “请进。”这是伍德的声音。 侍者推开门,我走了进去。 绕过屏风,我看到了伍德,正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安静地品茶。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伍德,没有皇者,我有些出乎意料,我本来以为伍德和皇者在一起的。 伍德似乎没有看到我进来,依旧坐在那里静静地品茶,头也不抬。 日式别墅 “伍老板,你好……我来了。”我站在那里说。 “嗯……”伍德应了一声,接着抬起头,看着我,突然笑了:“易克,来吧,请坐。” 我脱鞋上了榻榻米,坐在伍德对过,看到伍德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本书——《孙子兵法》。 “来,请喝茶——”伍德给我倒了一杯茶,推我我跟前。 “谢谢——”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说:“伍老板喜欢研究兵法。” 伍德没有回答我,看着我半天不语,一会儿说:“易克,我们好久没见了吧。” “是吧。”我说。 “最近一向可好?” “托伍老板的福,我还活蹦乱跳!”我说:“多日未见,伍老板想必一直也不错吧。” “托你的福,我也还活着。”伍德微笑着看着我。 我也微笑了下。 “最近出了一趟国,刚回来……今天在这个隐居会所喝茶,想到好久不见老弟了,于是就给你打了个电话……没有感到意外吧。”伍德说。 “没有意外,只是感到很荣幸!”我说。 “看你的表情,好像你早就知道我出国的事情。”伍德的目光盯着我,声音缓缓地说。 “你伍老板是大人物,是公众人物,你出国的事情难道还需要列入高级机密吗?”我说。 “呵呵,这么说,你是真的早就知道的了?”伍德呵呵笑着。 “不早,知道了有一分钟。”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伍德,我知道他此次出国的事情,或许真的是隐秘的,知道的人会很少,不然他不会如此问我。Ъiqikunět “你猜猜我去了哪里?”伍德说。 “我猜是俄国的西伯利亚地区。”我说。 “为什么会是那里呢?”伍德有些好奇地说。 “因为那里地广人稀,最适合被流放人去。”我说。 “你在讽刺我……讽刺我是被流放的人……是不是?”伍德心平气和地说。 “你自己非要这么以为,我也没办法。”我说。 “呵呵……”伍德笑起来,然后看着我,说:“易克,其实你知道我去了哪里,是不是?” 我模棱两可地说:“你觉得我会有兴趣知道吗。” 伍德静静地看着我,我也静静地看着伍德,两人都试图从对方的目光里扑捉到什么东西。 “不管你有没有兴趣,我都告诉你:“伍德稍微一停顿,接着说:“前段时间,我去了日本。” “哦,你到日本鬼子那里去了。”我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伍德的眼皮跳了下,接着说:“你说呢?” “我问你的,你让我说什么?”我说。 “或许和你没有关系,但又或许有关系。”伍德慢悠悠地说:“对了,刚想起个事,李顺从日本回来也有一些日子了吧。” 伍德貌似不经意地突然提起了李顺,我的心里戒备起来,说:“伍老板你是在问我吗?”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说我在问谁呢?”伍德说。 “这个事情我想你不该问我的,你自己应该比我清楚!”我说。 “为什么呢?” “我和李老板的关系与你和李老板的关系,哪一个更亲密呢?答案恐怕很简单吧!”我说。伍德笑了:“呵呵,不管哪一个关系更亲密,我想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刚才问你的问题吧?” “我可以说不知道!”我说。 “为何?” “第一,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很清楚,你根本就不需要问我,第二,李老板的行踪,不经他本人同意,我不能随意向外说,这是规矩。”我说:“当然,你现在可以给李老板打个电话,他要是同意,我就可以马上回答你的问题!” “易克,你对我戒备心很强啊,既然你知道我和李顺的关系,你还用得着给我保密吗?”伍德轻声笑起来。 “既然你自己明白都你和李老板的关系,那这个问题你还需要问我吗?”我也笑着:“我再傻也明白,你是在借这个问题来考验我,在替李老板考验我……怎么样,我是不是考核合格,过关了?” 伍德微微一笑:“易克,你很聪明……防守地滴水不漏……其实,我当然知道,李顺现在就在国内,他早就回来了……在我去日本之前他就回来了……我想你早就该和他见过几次面了吧。” 我说:“恐怕早就和他见过几次面的是你吧。” 伍德看着我,目光变得有些阴冷,半天没有说话。 喝了几口茶,我说:“伍老板,你请我来该不会就是闲扯淡的吧。” “当然不是……”伍德说:“易克,谈事情之前,我有个要求——” “你说!” “我们俩今晚的谈话内容,只限我和你二人,我不希望任何第三者知道!”伍德说。 “你相信我不?”我说。 “我不敢全信,但是我宁愿相信你……”伍德说。 “你不得不相信我,因为你没有那别的选择!”我说。 伍德说:“你很得意?” 我说:“不值得得意!” 伍德说:“其实,你就是把我们今晚谈话的内容泄露出去,那也无妨……我很快就能知道……但是,那样会对你恐怕不好的……所以,我想,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不用我多说。” 我说:“那你还是别和我谈了……我不想遵守和你的保密约定,也不想受到你的恐吓,我是个聪明人,我知道,最好的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我什么都没听见。” “这恐怕办不到……第一,你必须听我说的话,第二,你必须做到保密,第三,你必须记住我的警告。”伍德的声音不大,但是带着一股威力:“我没有别的选择,那么,你也没有别的选择。” “好吧,我答应你了,说吧……快说。”我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说。筆趣庫 伍德瞥了我一眼,然后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接着放下杯子,说:“这事说起来其实很简单,我就是想知道李顺从日本回来后为什么一直不见我,还有,李顺在你面前提到我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以及都说了什么话。” 我的心一震,李顺从日本回来后,一直避着伍德,终于引起伍德的疑心了,伍德此次去日本,恐怕也是和李顺的事情有关。 伍德之所以要约我出来谈话,恐怕他真的是没有别的选择,他知道只有从我这里才能得到关于李顺的消息,当然,他让我保密,恐怕也只是一个虚招,他是有自己的底牌的,他其实并不担心我会说出去,甚至说给李顺听,他甚至希望我说给李顺听。 “我和李顺一直是亲兄弟一般的感情,他视我为教父,我待他犹如自己的家人……这些我想你是早就知道的……之前,李顺都会定期和我联系,定期向我汇报自己的情况,但是,自从他这次去了日本,回来后就一直不见了任何踪影……我知道他就在国内,此刻不在星海就在宁州,甚至就在星海……再进一步说,甚至他就在我身边。” 伍德说着,身体忽然打了个寒颤,忙掩饰般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接着说:“我对此一直困惑不解,为什么他要一直避着我,为什么要躲着我……我到底怎么得罪他了,他到底对我哪里有意见,我想,或许你能给我一个理由。” 我沉默不语,脑子急速旋转着,琢磨着对应的方法,我当然不能把李顺隐约在我流露出的对伍德的真实表现和看法说出来,那样等于直接出卖了李顺。 但是,要想让伍德相信我的话,我必须要有一整套听起来十分合理的理由,这理由必须能让伍德相信,至少说的过去,伍德可不是一般人,不是轻易就能糊弄过去的。 “易克,不要和我耍花招,在我面前,给我耍心眼,最后吃亏的只能是你自己!”耳边传来伍德阴涔涔的声音。 我看着伍德,伍德的手正随意翻动着那本《孙子兵法》,目光正逼视着我。 我点燃一颗烟,看着伍德:“今天你还真找对人了……不错,李老板从日本回来后,我确实见过他……也确实和他有过几次交谈,也确实听他谈起过你……从李老板的言谈里,我也确实知道他为何一直不见你的原因。” “继续说。”伍德看着我,神情很专注。 我说:“我可以不说吗?” “这不行,我想你必须得说……这由不得你……”伍德的话里隐约露出几分霸气和凶气:“易克,我对你一直很赏识,我不想因为这事影响了我对你的印象,也不想因为这事破坏了我们之间良好的关系…… “我和李顺白老三不同,我身边没有武林高手,也没有刀枪剑戟,似乎你可以不担心我什么。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真正的高手,是用不到这些的……当然,你可以当我的话是耳旁风。”https:ЪiqikuΠet 我做出为难和犹豫的神态,似乎疑虑重重。 伍德然后不说话了,低头悠闲地翻阅着《孙子兵法》。 “我不想出卖李老板。”我说。 “这不是出卖……我和李顺不是敌人。”伍德没有抬头,说了一句。 “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我又说。 “我能见到他吗?我到哪里去找他?你告诉我他在哪里?”伍德抬起头看着我:“恐怕这对你更难吧。”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我说。 “你这话我信……李顺做事的风格一向就是这样。”伍德说。 “那……我该怎么办?” “我说了,你没有别的选择,该怎么办,你不要问我!”伍德又低头看兵法。 我深呼吸一口气,狠狠抽了两口烟,然后将烟头摁进烟灰缸,做出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 要保密 我说:“你觉得我对女人就那么有兴趣吗?” “你要是对女人没兴趣,倒好了。”李顺说。 李顺这话我听了觉得有些别扭,不伦不类的。 我说:“你猜我今晚在那会所里会见谁的?” 李顺说:“反正不是主席。” 我说:“是伍德!” “什么?将军?”李顺失声叫了出来,显得很意外:“是他……你和他会面的?” “是的!” “你为什么要见他?是你找他的还是他找你的?他找你是何事?你们都谈了些什么。”李顺发起一连串提问,声音听起来很急。 我边开车边说:“是他约我见面的……我和他谈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我们谈话的内容,互相约定要保密。” “你打算对我保密?”李顺说。 “要是打算对你保密我就不告诉我和伍德见面的事情了。”我说。 “嗯……”李顺嗯了一声。 我接着把今晚和伍德会谈的详情一字不露地详详细细告诉了李顺,包括每一个细节,我之所以要说的那么细致,是想让李顺对伍德有一个更加准确的判断,我似乎觉得李顺此时也对伍德有些模棱两可的模糊意识,似乎并没有给伍德定性。 等我说完,李顺沉默了。 我也不做声,继续开车。 半晌,我听到李顺在我身后长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叹息一声。 “谁告诉你让你如此回答他的?”李顺说。 “我自己想的,没人告诉我……”我说。 “你为什么要如此回答他……”李顺又说。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该这样回答他……”我说。 “这是你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李顺又说。 “不知道。”我说。 “为什么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所以不知道。” “你认为他会相信你的这些话吗?” “不知道……不过看他当时的神态,似乎是信了……他似乎没有理由不信,似乎他也很愿意相信。”我说。 “嗯……”李顺顿了顿,接着说:“你做的很好……回答的十分正确,十分得体,十分完美……是的,正如你所言,或许,他会相信,或许,他愿意相信……我心里有数了,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很欣慰……很好,你到底没有负了我……” 我没有说话。 李顺也沉默了,不知他在后面想什么。 一会儿,到了一家羊肉馆,我停车,老秦也把车停在旁边,下车。 大家一起进了羊肉馆,我点了几个菜,还有羊汤。 “要不要喝点酒?”我看着李顺。 “喝点吧……你给我践行,总得有点酒。”李顺心不在焉地说着,似乎还在想着我刚才说的事情。 “践行?你要走了?”我看着李顺,又看看老秦。 “我今晚就回宁州,喝完羊肉汤就走。”李顺说。biqikμnět “开车走?”我说。 “嗯……” “这一路,够远的……要走很久啊……”我说。 “坐轮渡去烟台,然后从烟台上同三高速奔宁州……也还可以。”老秦说了一句。 “革命生涯常分手……我们又要再见了。”李顺略带伤感地看着我,举起手里的酒杯:“来,兄弟,你敬我一杯。” 我举起酒杯和李顺还有老秦干了一杯:“一路平安。” “这边的事情,就靠你多操心了……要一如既往坚守好自己的岗位,时刻都不要忘记自己的神圣使命。”李顺说着递给我一支烟,我接过烟刚要掏打火机,李顺接着把打火机伸到我跟前,啪——打着。 我点燃香烟,吸了一口,看着李顺有些郁郁的表情。 “二子和小五的骨灰埋在庄河那边的公墓,抽空你去看看他们。”李顺说着递给我一张纸条:“这是具体地址。” 我接过来看了下,收了起来。 “他们是为我李顺的事业牺牲的先驱,先走一步……我是不会忘记他们的,大家都不能忘记他们。”李顺说:“等到革命胜利的那一天,我们要回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我看了李顺一会儿,说:“段祥龙呢?” “他已经回宁州了。”老秦说。 “段祥龙……段祥龙。”李顺念叨了两遍,眼神直勾勾的,突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脸上露出几分阴阴的笑。 “暂时我不会动段祥龙,我会把他留给你的。”李顺说:“段祥龙此次来星海,想必一定是有目的,我倒要回去看看他怎么作为,怎么演戏……这人心眼多,狡诈奸猾,我倒要看看他能在我手心里搞出什么动作来。” “我们现在要解决的问题很多,南北都有,首先是稳定的问题,其实是发展的问题……解决好了稳定问题,才能为发展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李顺说:“我的总体思路是按部就班循序渐进解决问题,先易后难,先南后北……等南方的问题解决好了,有一个稳定的发展环境了,我们要重点解决北方的事情,要对白老三来一个总的清算……要实施战略大反攻…… “不管宁州取得怎样的发展,星海这个基地绝对不能放弃,绝对不能失守,这是我们事业的发源地,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最终还是要回到这里的……这里,以后,必须是我们事业的核心基地……今后,我们要立足星海,以宁州为财源后盾,要把我们的事业做向全国。” 李顺带着战略家的气魄描绘了一副波澜壮阔的宏伟蓝图,我听了没有热血沸腾之感,却感到了极大的隐忧,看看老秦,他眼里也似乎有几分忧虑。ъiqiku “好了,不说了,吃饭,喝酒。”李顺说。 饭后,李顺和老秦开车上了车,警灯闪烁,疾驶而去。 目送他们走远,我上了车,心里觉得有些沉重。 此时,我没有意识到,李顺正在一步步酝酿着对白老三的一次大反攻。 段祥龙此次来星海,神出鬼没,来去匆匆,我不知道他到底和白老三之间有什么密谋,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如何动作。 但我知道,段祥龙绝对不是只为了见阿来来一趟星海的,他必有重要目的。 想起我和段祥龙之间至今都没有搞清的恩怨情仇,想起在白老三那边做事的冬儿,我的心里感到了极大的迷惘和压抑,有些理不清头绪。 回到宿舍,打开电视,心不在焉地看着。 这时海珠来电话了。 “哥,你在哪里?” “在宿舍!” “干嘛呢?” “看电视。” “哦……看电视?怎么没有声音呢?” 我拿起遥控器,将声音调大:“听到了吗?” “哦,呵呵……听到了。”海珠笑起来:“那你看吧,我刚安排好客人的食宿……我也累了,要洗澡睡觉……也你早睡啊……” “嗯……” 海珠挂了电话,我又将电视机声音调小,看新闻。 正看着,电话又响了,这回是夏雨打来的。 “嗨,二爷,干嘛呢?”夏雨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 “没干嘛……看电视。”我说。 “那就是在家里咯。” “嗯……” “那你开门啊……” “什么意思?” “额就在你门口喽。” 我一听,晕了:“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二奶来喽……二爷快开门啊……”夏雨说着,我听到门被敲了两下。 我放下电话,过去打开门,夏雨果真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奶茶,正笑嘻嘻地看着我。biqikμnět “你来干什么?”我堵在门口没让夏雨进。 “我……我吃过饭,开车正好经过你这里,突然想到二爷自己一个人或许很寂寞,我就来看看你啊……”夏雨说着伸长脖子往里看,边说:“哎——二爷,堵在门口干嘛,让俺进去啊……” “时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我说着,站在那里没动。 “这才几点你就休息,你是属鸡的啊……”夏雨说:“哎,二爷,到了你家门口,大客户来拜访,你总不能拒之门外不让进去坐会儿喝口水吧……有你这么对待大客户的吗?” “想坐会儿,想喝水,行,走,我请你到外面门口对过的茶馆去。”我说。 “你……你这个没良心的死鬼……你怎么这么无情无义。”夏雨瞪眼看着我,伸出手就使劲往里推我:“你给我闪开,你让我进去。” 我站在哪里纹丝不动,看着夏雨吭哧吭哧用力。 费了半天劲,夏雨没有得逞,瞪眼看着我:“死鬼,你是不是瞒着大奶二奶金窝藏娇了,屋里是不是有其他的女人?” “是的,有!”我说。 “啊,真的啊,你让我进去看看!” “你不能看!她正在洗澡。”我说。 夏雨脸憋红了,看着我:“你个死易克,为了不让我进去,你宁愿编造谎言败坏自己的声誉……你够狠,你狠……我不就是想进去坐会儿吗,不就是想和你聊会天吗,你怎么这么不懂礼貌。” 我说:“反正不管说什么,你不能进来。” 我知道,一旦夏雨进来,今晚可能就走不了了,又得折腾我一晚,说不定又得弄出什么花样来。 我打定主意,不管她说什么,就是不让她进来。 夏雨终于恼羞了,冲我叫起来:“狗屁易克,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个自大的家伙,你不让我进,我还不稀罕进去……哼……” 心跳加速 说着,夏雨突然举起手里的奶茶冲我脸上一扔,顿时我的脸上身上都被奶茶弄湿了,接着夏雨气哼哼地一转身,扭屁股就走。 我站在门口没动,等夏雨进了电梯,我伸手抹了抹脸上的奶茶,伸出嘴唇舔了舔,还挺甜的。 我回身关上门,换下被奶茶弄湿的衣服,洗了个澡,上床,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正睡的香,电话又响了,一看,还是夏雨的,看看时间,已经是午夜凌晨1点了。 我没有接,任凭铃声一遍遍响。 响了半天,我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摸过手机,接通,劈头吼道:“夏雨,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烦不烦,累不累?你觉得自己讨厌不讨厌?” 吼完,电话里没声音。 我有些奇怪,放缓语气说:“喂——讲话——” 还是没声音。 我更加奇怪了,说:“喂——夏雨,夏总,讲话啊。” 仍旧没有动静。 我有些急了,冲着电话叫起来:“喂——夏雨,快说话,快说话,怎么回事!” 少顷,电话里终于有动静了,却是一阵抽泣的声音。 我心里有些发毛和不安,腾地从床上坐起来,对着电话急促地说:“夏雨,你怎么了,你在哪里?快说,你在哪里?到底怎么了?” “我……我就在你家门口。”夏雨哽咽着说,声音里带着十分的委屈。 “什么?你不是走了吗?” “我……我接着又回来了……我在你家门口坐了好久了……我……我好冷。”夏雨的声音有些迷糊。 我忙关了手机,爬起来穿上衣服,然后到了门口,打开门一看,我晕,夏雨果然靠着墙根坐在门口,双臂抱在一起,身体缩地紧紧的,似乎在发抖。 半夜气温很冷,她竟然一直就坐在这里。 我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很烫。 我靠,发烧了。https:ЪiqikuΠet “夏雨。”我叫了一声,弯腰看着她。 夏雨抬头看着我,忽然眼泪就哗哗流出来:“你……你个没良心的,我……我要不是难受死了,我才不给你打电话。” 夏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看起来十分可怜委屈。 我忙拉她起来,她却没动,似乎浑身没力气了。 我弯腰将她抱起,夏雨的身体很烫。 “我送你到医院去打吊瓶。”我说。 夏雨伸手搂住我的脖子,死死不放,声音虚弱但是坚定地说:“不,我不去医院……我怕打针……我要喝水……我渴。” 我将她抱进屋里,用脚踢上门,然后把夏雨抱到了卧室,脱掉她的鞋,直接将她塞进温暖的被窝。 然后,我倒了一杯温开水,让夏雨喝了,接着我在客厅找了半天,找到几包感冒冲剂,还有其他感冒药,几种一起,都让夏雨吃了,然后让她躺在被窝里。 在这个过程中,夏雨一直很听话,乖乖地吃药。 吃完药,我搬了张椅子坐在床头看着夏雨:“发烧感觉好点没?” “哪里有这么快就降烧的?”夏雨看着我, “哦……那你身体感觉咋样了?”我说 “喝了些水,躺在被窝里,感觉舒服多了。”夏雨说着,拉起被子使劲嗅了嗅被角,接着又翻过身,将脸埋进枕头里…… 我说:“你在干嘛?” 夏雨又翻过来,有气无力地说:“二爷的被窝好温暖,味道真好闻。”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样子了,还不忘这些。 我说:“你睡会吧……出出汗就好了。” “嗯……”夏雨用被子遮住嘴巴和鼻子,只留两个眼睛看着我。 我说:“闭上眼睡吧。” 夏雨果真闭上了眼睛。 我找了一本书,坐在床头看起来。 看了半天,我偶尔一瞥夏雨,看到她额头上在冒汗,看来她开始出汗了。 我心里略微轻松了一些。 这时,夏雨又睁开眼睛:”二爷……” “怎么了?” “我穿着外套躺在被窝里好难受。”夏雨说。 “哦……” “帮我脱掉。”夏雨说。 我于是揭开被子帮助夏雨脱了外套,夏雨自己脱了裤子,只穿了秋衣秋裤。 我不敢多看,忙拉上被子盖住她。 “我出汗了……感觉好受多了。”夏雨说。 “那就好……继续睡吧。” “嗯……”夏雨又闭了眼。 我继续看书。 一会儿,我一看夏雨,正两眼睁得大大的,在看着我。 我说:“怎么?” “没怎么,我就是想看看你……你不要这么坐着,不然我睡不着……你也睡会吧。” “好吧。”我放下书,站起来要出去。 “你……给我站住。”夏雨说话了。 “干嘛?”我说。 “你……不许到外面去,你就在这里睡……我是病人,我需要你随时照顾,你难道不知道。”夏雨说。 “这……不合适……那我还是坐在这里好了。”我说。 “不许坐,只许睡……我现在身体又冷了,又要发烧了……你赶紧到被窝里来用身子温暖温暖我……”夏雨说。 “不行!”我说。 “你欺负我……你不管我……你没良心……你冷血……我都这样了你还这样对待我……”夏雨嘴巴一瞥,好像又要哭。 我有些踌躇,站在那里没动。 “唉……算了,我这是犯的哪门子贱……反正我是没人管没人问的了……走,不在你这里呆了,出去冻死算了。”夏雨说着,颤巍巍坐起来,就要下床。 我一看,忙拦住她:“你不要命了,外面那么冷,你烧还没降下来……躺好,不许动。” “那你躺在这里陪我我就不走不动!”夏雨气鼓鼓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好!” “脱了外套。”夏雨用命令式的语气说。 我脱了外套,穿着秋衣秋裤上床,进了被窝。 “躺下——”夏雨又说。 我刚一躺下,夏雨的身体就贴了过来,两手紧紧抱住我的身体。ъiqiku 我的脑子有些发懵,心跳加速,身体内感觉有些异样。 夏雨只是抱着我,却没有其他任何的动作,将脸贴在我的胸口,喃喃自语“梦境成真了……哎……真幸福……好希望天天发烧。” 我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心砰砰直跳。 夏雨看来确实是单纯,除了靠着我的胸口幸福地自语,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做。看来,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很满足了。 我稍微有些放心了,说:“傻话,你以为发烧很好受啊……” “只要能和你这样在一起,我天天发烧也乐意。”夏雨说着,左手突然在我身上胡乱摸索着。 “干嘛?”我说。 “我在找你的手……帮我暖暖手。”夏雨说着,手没有停止摸索。 我说:“我的手在这里。” 我忙将夏雨的手拉了上来。 夏雨不言语了,忽然又紧紧抱住我的身体,我和她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我觉得自己真的要失控了。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我努力没话找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出去遇到了大灰狼,我害怕,就又回来了……回来知道你不会给我开门,我就坐在你家门口……半夜,实在冷得不行了,难受地不行了,才给你打的电话。”夏雨委屈地说。 “什么大灰狼……你出去遇到大灰狼,不怕回来也是遇到大灰狼。”我说。 “你是不吃小绵羊的大灰狼……我不怕……我好喜欢这样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好喜欢。”夏雨呢喃地满足地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呼吸均匀起来,靠在我的胸口睡着了,手还放在我的手里…… 夏雨似乎睡得很香,我却备受煎熬,我努力用理智去控制压抑的欲念,但是很难,很累…… 此刻我忽然很想海珠,可是,海珠不在,她在海南,现在在我身边躺着的是夏雨,不管我被她如何诱惑,都不能有越轨行为! 我一遍遍告诫着自己,提醒着自己。 整个下半夜,我一直在拉锯战般地斗争着,我的备受煎熬死去活来。 就这样,我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在无比痛苦的折磨中熬到了天亮。 天亮了,夏雨也醒了,我摸了摸她的额头,烧退了。 我坐了起来,疲惫地呼了口气:“终于熬过来了。” 夏雨躺在那里,看着我:“和我躺在一起,你很受罪?怎么能说是熬过来了……应该是享受。” 我说:“你很享受?” “是啊,我好舒服啊,睡得好香啊……”夏雨伸出胳膊满意地打了个哈欠:“哎——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一起睡了一夜……二爷,你可是我的初次啊……人生有很多第一次,我的第一次就这么给了你了。” 我忙起床穿衣服:“好了,你没事了吧,起床吧。”Ъiqikunět “哎——不想起啊,二爷的床二爷的被窝好温暖啊……可惜,天亮了,可恶,要是天一直不亮多好啊,天一亮,什么都没有了。”夏雨遗憾地说。 “不要自欺欺人了,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我边穿衣服边说。 夏雨脸色一怒,坐起来,摸起枕头就冲我打过来:“我自己骗自己还不行啊,你怎么就那么坏,非得破坏我的好心情,你怎么讲话那么让人讨厌呢……可恶的二爷!” 我直接走出了房间,洗脸刷牙。 洗漱完,夏雨还赖在床上恋恋不舍地抱着被子和我的枕头发呆。 正式移交 她的感冒发烧来得快去得也快,看起来已经全好了。 “小姐,请起床……我还要赶去上班呢。”我站在卧室门口说。 夏雨忽然转过脸去飞快地擦了一下眼角,接着冲我笑了下:“二爷,你是个正人君子。” “我不是正人君子,只是我努力不让自己太坏,努力不让自己做个小人。”我说。 “其实……其实昨晚……你要是……要是……”夏雨结结巴巴吃吃地说:“我……我……不会责怪你的。” 夏雨的脸红红的,带着几分娇羞。 我说:“干什么?”biqikμnět 夏雨嘴巴一鼓,说:“你是过来人,你懂的……我不是过来人我都知道。” 我说:“是的,我懂,本来呢,我差点忍不住了,确实想干点什么,可是……我还是忍住了。” 夏雨看着我说:“你是怕承担责任是不是?你放心,其实,昨晚,不管……不管我们真的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让你负责的。” 我说:“责任是一回事,道德又是另一回事。” 夏雨说:“我……我没说你这么做不道德啊……” 我说:“你可以不要负责任,也不认为这不道德,但是,这只是针对你而言,这只是你的意识……而对于其他人,甚至包括对我自己,这既是责任问题,也是道德问题。” “你说的是其他人是海珠吧。”夏雨说。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说。 “不公平,你又不是结婚的人,为什么海珠可以和你在一起,我就不行?同样是生活在空气里的人,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大奶和二奶的待遇这么大呢?”夏雨突然叫起来。 我说:“夏雨,你不要胡闹好不好?” 夏雨说:“我怎么就胡闹了,我是你亲口册封的二奶,我有权力抗议。” 我把脸一拉,说:“抗议无效……抓紧起床,不许再折腾。” 夏雨边磨磨蹭蹭下床边看着我说:“你对刚初愈的病人实施精神虐待……我继续抗议。” 我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脸继续拉着:“抓紧去洗涮……我上班要迟到了。” “哎——真讨厌,这烧怎么这么快就退了。哎,咱是没享福的命啊,二奶的命就是苦啊。”夏雨嘟哝着走出了卧室。 我认真地看着夏雨:“夏雨,我告诉你,讲话用词要准确,什么命苦?如果昨晚不是因为你发烧,你绝对进不了这个门……以后你想来做客我欢迎,我会通知海珠接待你……” “靠,不就是在你家借宿了一晚吗,你看你得瑟的样子……死易克,死二爷,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诉你,我来你家门口发烧是看的起你,你别不知足,你不给我面子,我还不给你面子呢,说不定,以后你八抬大轿请我我还不来呢……哼……” “呵呵……”我笑了:“看在你发烧刚好的面子上,我不和你斗嘴了……好了,去洗脸吧……待会我们出去吃早饭。” “唉……家里没有个女人就是不行,你看我这一感冒,早饭都没人做了,还得出去吃。”夏雨唉声叹气地摇摇头。 我哭笑不得,不说话了。 夏雨刚走到客厅,突然“梆梆——”有人敲门。 我和夏雨都愣住了,互相看看。 “二爷,有人敲门。”夏雨小声说。 夏雨简直就是说废话。 “谁呀——”我大声问了一句。 “靠,是我……开门……老子出差回来了。”门外传来海峰的大嗓门。 我的头嗡地一下,夏雨还在这里没走,海峰突然来了! 我的脸色唰就变了,脑袋有些发懵,夏雨反应倒是很快,嗖就跑回了卧室,窜上床,一把拉过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我过去开门,海峰大大咧咧闯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前几天去总部了,回来经过宁州回家看了看,老爸老妈特意做了年糕,让我带给你们吃。”海峰把手里的袋子放到茶几上。 我站在旁边没有做声,点点头。 海峰瞅了一眼卧室,沿着他的视线看去,正好能看到卧室里的大床,看到床上鼓囊囊的被子,显然里面是一个人。海峰然后看着我:“阿珠还在蒙头睡懒觉,还没起啊……” 我还是没有说话。 海峰呵呵笑了:“这丫头不爱睡懒觉的啊,看来可能确实是工作累了……那就让她多睡会吧,我不打扰她了。” 显然海峰不知道海珠到海南去的事情,海珠没有告诉他。 “好了,我要赶去上班了,走了。”海峰边向外走边冲卧室说:“阿珠,小懒虫,年糕要放在水里泡着,不要放在外面,不然会风干的,那样就不好吃了。”httpδ:Ъiqikunēt 卧室里没有动静,海峰没有在意,没有停止往外走的脚步。 “海峰。”我突然叫了一声。 “什么事?”海峰已经走到了门口,回身看着我。 “我……”我突然不知和海峰说什么了,支吾了下:“你……走好。” “我靠,给我来这一套,客气什么。”海峰呲牙一笑,转身离去,随手带上了门。 随着门砰被关上的声音,我颓然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脑袋低垂下去……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夏雨出来了,站在我跟前。 “去洗脸吧。”我没有抬头,说了一声。 夏雨没有说话,接着去了卫生间。 夏雨洗涮完后,我还在低头看着地面发呆,心里隐隐感到了极大的不安…… 夏雨穿戴整齐站到我跟前:“二爷……我收拾好了……我们出去吃早饭吧。” 海峰的突然出现让夏雨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大得劲,讲话变得规矩了很多。 我没有了任何食欲,抬起头看着夏雨:“你去吧,我不想吃了。” “怎么了?” “没怎么。” 夏雨沉默了一会儿:“是不是因为海峰的出现……是不是因为海峰把我当成了海珠……你心里不安了。” 我看着夏雨,漠然说了一句:“你该走了……走吧。” 夏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眼睛睁得大大的。 “走吧……”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 “你……”夏雨欲言又止。 “你还要说什么?”我看着夏雨。 “我……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想给你增加任何负担,不想给你添任何麻烦,假如我的作为给你带来了不安和隐忧,给你的生活带来了影响和破坏,我表示道歉……不管你怎么看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不管你……爱不爱我……我……我都喜欢你,我都……爱你……”夏雨顿了下,接着说:“一句话,我爱你,和你无关!” 说完,夏雨转身向门口走去,接着开门,关门,离去。 夏雨走后,我又独自坐了良久,然后起身去了卧室,夏雨已经收拾好了床。 我看着那张床发呆,昨夜,我和夏雨在这里同床共眠了,在同一张床上,已经有三个女人睡过了,冬儿、海珠和夏雨。ъiqiku 呆立了半天,我去了阳台,将那天夏雨穿过洗过的海珠的睡衣收起来,叠好,放到衣柜里,然后深深叹了口气,出门去了单位。 去单位后,听到一个早已预料之中的消息:昨天,董事长的案子被正式移交了! 也就是说,双规的过程已经结束,董事长已经被证实确实有经济问题,调查已经结束,开始走司法程序了。 听说董事长的涉案金额接近8位数!这个数字基本都是由贪污和受贿构成的,一部分是基建受贿,还有相当一部分来自集团广告公司平总之手。 这个数字在集团内部一起了巨大的震动,虽然之前大家有各种各样的猜测,虽然社会上贪污受贿几千万甚至上亿的也不鲜见,但是大家似乎觉得那都挺遥远,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了这事,还是自己集团的老大,大家仍然感到震撼。 “没想到董事长胃口那么大,竟然敢贪污受贿这么多。” “没想到我们集团的管理漏洞这么大,董事长出了这么大的经济问题,竟然一直就没人发现……要不是广告公司出事,恐怕还不会牵出来。” “怪不得我们的工资和奖金一直上不去,原来都被领导私吞了。” 大家议论纷纷,各种各样的声音不绝于耳,兴奋者、愤愤者、迷惘者、痛快者、吃惊者、沉默者、幸灾乐祸者皆有。 曹丽属于兴奋者,像过节一般在各个办公室穿梭,和大家热烈地讨论着,发表着自己的高见和感慨。 我和秋桐属于沉默者,秋桐关在自己办公室里,我独自坐在自己办公桌前,吸着烟,看着窗外阴霾的天气,阵阵寒风的呼啸声掠过我的耳畔,又一股西伯利亚的寒流来了。 一会儿,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这个冬季的第二场雪降临了。 室内的暖气发出轻微的吃吃的声音,我觉得有些燥热,站起来,走到窗口,打开窗户,看着大雪在寒风里飞窜,不一会儿,地上变白了。 董事长的案子一旦定性,那么,集团一把手的归属很快就会揭晓了! 我不知道孙东凯的胜算有多大。 决定权 办公室的门被无声推开,苏定国走了进来。 “苏总。”我转身和他打招呼。 苏定国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似乎他根本就没听说董事长的事情,冲我微微一笑:“怎么?没事了?” “暂时没事。”我说着,边请他坐下。苏定国难得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稀客! “下雪了,我也难得空闲一下,到你这里来闲坐会儿,不打扰你吧。”苏定国笑着说。 “领导来是视察,哪里能打扰呢。”我说。 “董事长的事情听说了吧?”苏定国看着我,我点点头:”嗯……”httpδ:Ъiqikunēt “唉……可惜啊……没想到啊……”苏定国发出一声痛惜的感慨。 “是的,没想到!”我附和了一句。 “你说,集团一把手会花落谁家?”苏定国说。 平时一直不谈论这些的苏定国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我不由感到有些意外,说:“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这是市里的事情。” “我们虽然没有决定权,但是,猜猜的权力还是有的嘛。”苏定国说:“老弟,预测一下。” 我看着苏定国捉摸不定的眼神说:“据说,孙总呼声很高。” “在总编辑出事之后,我也听到这种传闻……不过,最近我听说呼声最高的好像不是孙总了。”苏定国说。 “哦……那是……”我做好奇状。 “据说,董事长一出事,盯着这个岗位的人不少,市里的,县区的都有,听说呼声现在最高的是市中区的部长和市里的一位专职副部长。”苏定国说。 “哦……”我看着苏定国,没想到平时一直保持沉默寡言状好似与世无争的他竟然还是个消息灵通人士。 “在这二位呼声最高的里面,市中区的部长又占了风头……听说他的可能性最大……孙总好像呼声排在了第三位。”苏定国继续说着,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兴奋的表情。 “你这个……是小道消息吧。”我说。 “呵呵……现在的事情,很多小道消息是不可忽视的,其准确性经常被最后的结果所证明!”苏定国说。 “哦……”我点了点头:“那……就是说市里已经确定了人选了?” 苏定国摇摇头:“没有,另据小道消息,市里在集团一把手的人选上意见有分歧,大致分为三派,一派支持市中区的部长,人数最多,一派支持市里的那位副部长,另一派则支持孙总……所以说现在呼声最高的是这三位,但是支持孙总的人最少……而市一把手则一直没有明确的表态……当然,从我心里,我还是希望孙总能成功的。” 想到苏定国刚才的谈话内容和那一丝兴奋表情,我觉得他最后这句话是专门说给我听的,不是他的真正本意。 我说:“苏总,你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苏定国笑笑:“我有个同学在市里办公室……前几天同学聚会,听他隐约透漏了几句。” 我看着苏定国,琢磨着他突然来我这里和我说这番话的用意,我觉得他今天的表现有些异常。我想他绝不是心血来潮突然想和我说这些话,突然感觉他看起来貌似没有什么心计,实则并不简单。 苏定国看我不大发表意见,于是转而谈起了工作,对我的工作猛烈夸赞,说我是个难得的人才,我一个劲儿谦虚着。 谈了一会儿,苏定国起身告辞离去。 苏定国走后,我还在沉思着,琢磨着他刚才眼里闪过的那一丝兴奋表情,忽然想起了什么,打开电脑上网,百度搜索“市中区宣传部长”,结果出来了,市中区的这位部长姓苏。 似乎猛然明白了什么,这位部长也姓苏,说不定就是苏定国的什么本家亲戚,怪不得苏定国提到他呼声最高的时候会不由自主流露出兴奋的表情,他似乎觉得一旦这位呼声最高的人成功了,那么他的春天就来了。 观场的小人物总喜欢把自己的命运和大人物维系在一起,总喜欢靠着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来自豪和骄傲以及兴奋,压抑许久的苏定国一旦觉得自己春天要来,那么必定会想入非非一些,甚至开始提前张罗自己的人马,而在发行公司,我是他首先要笼络的人物。 还有,一个人心里要是有想法而长期又得不到发泄,必定十分压抑,压抑久了,就想找个人说说,但是环顾左右,他似乎没有可以说心里话的人,我这个体制之外的聘用制人员既不会对他构成政治上的威胁,平时又显得对权力之争和名利之事漠不关心,似乎就成了他最合适的倾诉对象。biqikμnět 以上因素加起来,于是他就来我这里了。 这样想着,我心里有些感慨,看来,大家都是有想法的人,连苏定国都活跃起来了。 一会儿,曹腾回来了,推门就说:“市领导来了。” 我看着曹腾,说:“什么市领导来了?” “市领导来我们集团视察日报发行工作,市一把手亲自来的,市里部长陪同,刚在集团听完工作汇报,这会儿市一把手要到发行公司来看看……看看望战斗在发行战线的员工……马上就到我们公司了。”曹腾说。 “哦……”我站起来,走到走廊的窗口,站在这里正好能看到大门口。 曹腾也站了过来,往院子里看着。 秋桐正站在公司门口,看来是等着迎接领导的。看来在集团给市一把手汇报发行工作,她没有接到参加的通知,要在现场做汇报了。 雪越下越大,寒风裹挟着雪花到处飞舞,秋桐穿着风衣默默站立在那里,任凭风雪吹打着她。 “市领导冒雪视察日报发行工作,亲自到一线看望慰问发行人员,这肯定又是明天咱们日报的头版头条。”曹腾说。 对市一把手来说,能到发行公司本部来看看,就算是亲临第一线了,岂不知我们的第一线是在各个发行站,在发行员送报的线路上。 我默不作声看着大雪纷纷的院子,片刻,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进来,停住,车上下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是扛着摄像机的,一个是拿着长长镜头照相机的,显然,这是摄影和摄像记者,其他几个是文字记者。接着,一辆天蓝色的豪华中巴徐徐开了进来,在院子当中稳稳停住,车门打开,最先下来的是孙东凯和总编辑,孙东凯手里竟然还拿着一把伞,一下车就站在车门口,脸上带着谦卑恭维的笑,撑开了伞。httpδ:Ъiqikunēt 然后,一个50多岁模样的男子微笑着缓步下车。 “这个就是市一把手。”曹腾说。 我认真看了看,原来这就是星海的一把手啊,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厉害的样子嘛! 孙东凯的动作很敏捷,立刻就将伞罩在了一把手的脑袋上,集团总裁亲自给领导撑伞了。 我靠,从车门到发行公司门口不到30米的距离,下雪又不是下雨,犯得着这样吗? “孙总真会办事,知道关心领导,有眼头!”曹腾夸赞了一句。 我看到市一把手冲着孙东凯微笑了下,点了下头,似乎对孙东凯的行为比较满意,孙东凯恭敬地笑着,弯着腰,右手往前一伸,嘴里说了句什么,我猜应该是“领导您请——” 这时秋桐迎了过来,和市一把手握手,孙东凯忙着又说什么,似乎在介绍秋桐的身份。 摄像摄影记者都走到前面,镜头对着一把手。 然后一把手往公司门口走,一行大小领导保持一定的距离跟在后面,孙东凯紧跟着撑着伞,唯恐有一片雪花落在一把手身上。 走到公司楼道口的时候,市一把手抬脚上了台阶,突然脚下一滑,身体似乎失去了重心,身体猛地就往后跌倒—— 早上来上班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公司楼道口的台阶不知怎么被谁泼了水,结成了一层冰,上台阶的时候不小心会滑倒的,没下雪能看到倒没事,这会儿雪把台阶盖住了,走在上面滑倒是可以理解的。 眼看市一把手就要仰面朝天跌倒在地上,说时迟,那时快,在其他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孙东凯没有拉他一把,而是突然将手里的伞一扔,一个敏捷的卧倒姿势,直接抱头趴在了雪地上,趴倒的位置正好是市一把手跌倒的地方。 “哎——”曹腾一声惊呼。 在曹腾的惊呼声中,市一把手往后猛地跌坐在地上,屁股不偏不倚正好坐在了孙东凯的后脑勺上…… 我靠,孙东凯这下子惨了,这么重的身体压在他的脑袋上,雪并不厚,地面是水泥的,他这张脸和水泥地面挤压,恐怕要挂彩要破相了。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市一把手被大家搀扶起来,忙着拍打身上的雪,忙着问寒问暖,孙东凯也被其他人扶了起来。 我靠,果然,孙东凯的脸现在成了白红相间的大花脸,白的是雪,红的是血,血从他的鼻子和嘴巴里流出来,滴到了雪地上。 大家都围着市一把手关切地问候着,除了两个拉起孙东凯的工作人员,其他人没有顾及到他的,似乎市一把手受的伤比他严重地多。 市一把手突然推开围着他的人,走到孙东凯面前,带着感动的神色看着孙东凯,嘴里说着什么,接着向身边的工作人员要来纸巾,亲自给孙东凯擦拭脸上的雪和血。 没事就好 孙东凯带着受宠若惊的表情接过市一把手手里的纸巾,自己擦拭着,边努力笑着。Ъiqikunět 孙东凯的笑此时看起来很滑稽,看起来倒像是哭。 但他确实是在笑,似乎还在安慰着市一把手,似乎是“我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只要领导没事就好。” 孙东凯一边不顾自己的伤势说着,一边接着又一把捡起地上的伞,重新给市一把手撑起来。 市一把手脸上感动的表情更严重了,还带着赏识的眼神,伸手接过孙东凯手里的伞,接着另一只手拍了拍孙东凯的肩膀,然后对其他人说了几句什么,接着孙东凯被搀扶着上了那辆黑色轿车,轿车出了院子。看来市一把手是亲自安排人送孙东凯去医院包扎了。 然后,在总编辑的带领下,一行人上楼,继续他们的视察看望慰问工作。 “孙总真不幸。”我说了一句。 “孙总真幸运。”曹腾说了一句。 我看了看曹腾,曹腾眼里正带着羡慕的目光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似乎在遗憾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没有碰上。 我突然明白了曹腾这话的意思。 市一把手一行在公司会议室听取了秋桐的简单汇报,然后到公司统计室、分拣室、车队等部门看了一圈,和大家亲切握手问好,发表了几句鼓励的话,然后乘车离去。 热闹了一番的院子又平静下来。 我不知道此时市一把手突然来集团视察日报发行工作的用意,今天可是董事长被移交的日子。 到中午了,雪还在下,我出去买了盒饭,独自在办公室里吃饭。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云朵走了进来,眼神有些不定。 “市一把手走后,总编辑被部长狠狠批评了一顿,说我们的接待工作不慎密,然后,秋姐又被总编辑狠狠批了一顿。”云朵说。 “哦……”我皱皱眉头。 “市一把手要来视察,昨天集团就接到通知了。”云朵又说。 “这个台阶上怎么会有水呢?”我说。 云朵欲言又止。 我说:“怎么了?” “今天早上我起的很早,到发行站去处理点事情,处理完我就直接来了公司……那时大概才6点多,院子里没人,我进来的时候,看到孙总的车停在院子门外的马路边,接着就看到孙总的驾驶员提着洗车的塑料桶往外走……桶是空的……上楼的时候,我看到楼梯口都是水。”云朵说。 “哦……”我的心里一亮。 “我当时就担心待会儿会结冰,容易滑倒,本来想找点沙子把那地方垫一下的,结果一忙,忘记了。”云朵说。 “云朵,这事你告诉秋总了吗?”我说。 “说了。” “她怎么反应的?” “她刚被总编辑批了一顿回来,听我说完,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云朵说。 “她现在在哪里?”我说。 “在办公室,我出去给她买了盒饭,她一直没吃……我怕凉了,就放在暖气片上热着的。”云朵说。 我听了,起身:“我过去看看。” “嗯……”云朵在我身后应了一声。 我去了秋桐办公室,推开门,看到她正站在背对门站在窗前看着窗外。 听到动静,她转过身来,看着我。 我看了看暖气片上的盒饭,说:“你没吃饭?” “不饿!”秋桐说。 “不饿也要吃!”我说:“不吃饭怎么行!” “你来就是要劝我吃饭的?”秋桐看着我。 我呼了一口气:“云朵都告诉我了……楼梯口台阶上的冰,是人为制造出来的……有人知道市一把手今天的视察行程,提前故意在这里做了手脚。” “你就是和我来说这个的?”秋桐说。 “我想你心里应该明白!”我说。 “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秋桐的声音听起来很沉重:“人啊,活着真累,活着为什么这么累……工作累,生活累,做领导累,做下属也累……为什么,都这么累。” 说完,秋桐坐在沙发上,用手撑住额头,轻轻叹了口气,显出很疲倦的样子。 我没有说话,把盒饭拿过来,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打开,然后轻轻转身打算出去。秋桐此刻心情不好,我不想打扰她。Ъiqikunět “易克——”刚走了几步,听到秋桐叫我,我停住转身,看着秋桐:“在——” “别忙走,我想和你谈谈。”秋桐指了指对过的沙发。 我回去坐下,看着秋桐。 “我想问你个事。”秋桐严肃的眼神看着我。 “你说。”不知怎么,我不敢直视秋桐的目光。 “你一定要告诉我实话!”秋桐说。 “嗯……”我点点头:“你问吧。” 秋桐低头沉默了半晌,似乎在犹豫什么,接着突然抬起头,目光明亮地注视着我:“易克,你告诉我,小雪到底是谁的孩子?” 我心里倏地一惊。 我这才知道,原来秋桐刚才的情绪低沉,并不完全是因为今天上午这事,她在思考着另外的事情。 我看着秋桐,说:“小雪……现在不是正被你收养吗?你不是她的妈妈吗?” “你是真没听懂我的话还是装作没听懂我的话?”秋桐的目光正对着我:“我再问你一遍,小雪到底是谁的孩子?” 我说:“这个问题……为什么要问我?” 我不知道秋桐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来。 “我可以说是在问你,也可以说是找你求证……为何要找你……如果我不给你一个全面的充分的理由,你是不会说的,是不是?”秋桐看着我。 我没有吭声,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秋桐。 “首先,李顺从日本回来了……这事你知道,但是你没有说,而我是怎么知道的,是因为李顺去幼儿园看小雪了。”秋桐继续说。 我一听,原来李顺又去看小雪了,这次没有通知我。 “如果不是小雪无意中说回家前去吃阿根达斯了,如果不是我问她是谁带她去的,如果我不是严肃地告诫她好孩子不许撒谎,如果不是小雪老老实实告诉我是李顺带她去的,我或许还不会想到问起之前的那些事情。” 秋桐继续说:“昨晚,我一股脑都问了,问起了小雪你前几次带她出去玩的事情……包括那次去发现王国,包括去岛上抓螃蟹,包括这其中参与的人,包括这其中李顺和她的一些言行举动……详详细细的过程我都问了小雪。” 我一听,小雪坦白交代了,她没有遵守和李顺的拉钩约定。 小雪都坦白从宽了,那我是不是也要效仿呢? 我说:“你感觉到了什么?” 秋桐说:“我感觉到了不同寻常……还有,听接送小雪的阿姨说,那天……在幼儿园,李顺去看小雪,她就站在不远处,突然看到李顺紧紧抱住小雪,情不自禁说了一句话:苦命的孩子,爸爸对不住你,你是爸爸在世上唯一的骨血……筆趣庫 “这话是什么意思?意味着什么?总之,发生的这些事情,不能不让我联想到之前李顺对小雪的冷漠,突然如此之大的转弯,不能不让我深思…… “再有,就是那天李顺父母在我办公室对我收养小雪的事情前后态度变化天壤之别,这又说明了什么?这短暂的期间,又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他们发生了如此急之大的改变?仅仅是如你所言因为你的几句话吗?你以为你的话对他们有那么大的力度吗?” 我傻傻地看着秋桐。 秋桐继续说:“你以为我是没脑子的人?你以为这些前前后后的细节和变化我不会去思考和琢磨?虽然我对自己的那种预感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事实毕竟是事实,有些事我无法不去想…… “在李顺和小雪接触的大多数过程里,你都是扮演了中间人的角色,我想你不会说你毫无觉察吧?我甚至有足够的直觉怀疑,你早就知道小雪和李顺是否真的有什么关系,只是你一直没有告诉我……” 秋桐声音不大,但是神情很专注地看着我,似乎要从我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来。 我直直的看着秋桐,心里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诉秋桐,如果告诉了秋桐,那我就等于没有遵守李顺的纪律。但是,我实在不想继续对秋桐撒谎了,我对她撒的谎已经够多了,每一次撒谎,每一个谎言,无疑都是对秋桐的无言伤害,对我灵魂的一次鞭打。 “易克,我希望听到你说实话……我不想认为你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秋桐抿嘴看着我,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 看着秋桐清澈的目光,我终于做了决定,点点头,看着秋桐,缓缓地说:“是的……不错,小雪的确是李顺的亲生女儿。” “啊——”秋桐一声轻微的惊呼,倒吸一口气,虽然她心里早有思想准备,但还是被我的话惊着了,她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很震动。 “这是真的……原来果真是这样的。”秋桐喃喃自语着,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这……可能吗?这……是不是天方夜谭……这……实在无法想象……这……太巧合了。” “是的,这虽然听起来很匪夷所思,很天方夜谭,很无法想象,很巧合……但是,这的确是真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我看着秋桐说:“李顺曾经用小雪吐出的口香糖去医院做了dna鉴定,结果表明,小雪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秋桐的神情有些迷惘和震撼,喃喃地说:“李顺的亲生女儿……李顺……他结过婚……那……小雪的亲生妈妈呢?为什么小雪又成了弃儿?” 秋桐睁大眼睛看着我。 “秋桐,我把我知道的关于小雪的事情都告诉你。”我说。 秋桐点点头。 带着面具 于是,我把小雪的身世从头到尾全部告诉了秋桐,从李顺认识坐台女到小雪出生被遗弃,从小雪被流浪老人从垃圾箱里捡起到在青岛遇到我和秋桐,从李顺父母从中作梗到李顺疯狂寻找孩子未果愤然去了日本…… 秋桐认真地听着,眼里一会带着惊异,一会带着震惊,一会儿带着疑惑,一会儿又充溢着泪水,一会儿又流露出无奈和忧伤…… 等我说完,秋桐两手捂住脸,深深埋下头去…… 一会儿,我听到她的声音:“可怜的孩子,无辜的孩子。” 秋桐的声音有些哽咽,还在颤抖。 半晌,秋桐抬起头,看着我:“之前关于小雪的所有疑问,我此刻都找到了答案……易克,谢谢你……之前,你不告诉我关于小雪的事情,我猜是李顺不让你说的吧……他是不想让我知道他曾经的光辉历史。” “其实,你很敏锐,即使我不说,你也已经猜到了大概……小雪是不幸的,但又是幸运的,起码,她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妈妈,有自己的亲生父亲……她现在的妈妈比自己的亲生母亲还要疼自己,她实在是幸运的。” “今天,你让我证实了我的猜测……原来,你竟然还有如此之大的事情瞒着我……要是我今天不逼问你,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主动告诉我?” “我不知道……我其实不愿意这样做,但是,我没办法。” “没办法……易克,你是不是还有很多没办法的东西在隐瞒或者蒙骗着我?” 我看着秋桐,不说话。 “有时候,没办法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可是,更多的时候,没办法只是自己欺骗自己欺骗别人的一个借口。”秋桐说:“一个人,你可以欺骗你周围的整个世界,可是,你唯一无法欺骗的,是你自己的心。” 我倏地想起了空气里的浮生若梦,想起虚拟空间里的那些言语,想起了鸭绿江上的游船……筆趣庫 “秋桐,别逼我……我也不愿带着面具生活。”我艰难地说了一句。 秋桐立刻就住了嘴,一会儿轻声说:“对不起。” 我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下无声飞舞的大雪,沉沉说了一句:“秋桐,记住我说的一句话:总有一天,我会在大家面前还原一个真实的自我!一个完全的真实的自我!” 说完这话,我的心猛地跳动了几下,我明白自己这话的意思,我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我既然要给秋桐下这个保证,那无疑说明我早晚要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要将在秋桐面前将自己和那个空气里让浮生若梦魂牵梦绕的亦客合二为一。 还有,或许,我迟早要在周围的所有人面前告诉他们我是到底是一个什么来历什么身份的人。 当然,秋桐是无法想到我此刻心里的想法的,她想的和我想的可能很不一样。 “做一个真实的自我,你会活得很轻松的很开心的。”秋桐说:“那一天,会很遥远吗?” “那一天……”我喃喃重复着,心突然又猛烈跳动起来,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我:那一天,或许快要到了! 这种预感让我的心跳愈发猛烈,几乎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我似乎觉得,我的真实面目正在秋桐面前一点点被撩起,那些围绕着我和秋桐以及周围人们的谜团和悬念,即将一个个被揭开…… 而这些谜团和悬念,又将会引起怎样的惊涛骇浪和轩然大波,又将会如何涤荡和拷问世间那些活着和死去的灵魂…… 我终究没有告诉秋桐那一天到底有多远,站起来,默默地离开了秋桐办公室,轻轻回身带上门。 3小时后,我站在滨海大道无人的海边,雪还在下,周围很静寂,天空灰暗,大海一片茫茫。 飞舞的雪花飘落在我的头发、脸上,落在我的身上。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积雪被踩踏的声音,我没有回头,我知道,皇者来了。 是他约我来的。 “我想知道,那天将军约你到隐居会所,和你谈话的内容。”皇者站在我身后,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 我回身看着皇者:“你无所不知,又何必问我……” “你在讽刺我……”皇者笑了下。 “我想知道你真实的身份!”我突然说。 “我的身份很简单,我就是将军的贴身随从!”皇者说。筆趣庫 “我想知道你和将军去日本的真正目的!”我又说。 “我不能告诉你!” “那你又何必问我!” “我相信你会告诉我!” “为什么?” “就因为你是易克,我是皇者!”皇者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我弯腰握起一个雪球,用力扔向大海,边说:“其实,你知道伍德会问我什么,你知道他想知道什么。” “是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回答的。” “你想我会怎么回答?” “你会按照聪明人的思路回答!” “你看我是一个聪明人吗?” “我看是!” “回答正确!” 皇者点点头:“我懂了。” “还需要问吗?” “不用了!”皇者两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慢慢走到栏杆边,看着大海,一会儿说:“假如我没有搞错的话,李顺6年多以前,有一段荒唐的情感经历。” 我站在皇者身后,看着皇者的背影,没有说话。 皇者回过身,身体靠在栏杆上,看着我:“这段感情的结果,最终好像是个悲剧,鸡飞蛋打。” 我静静地看着皇者。 “那个女人带着钱和自己的老公消失了……消失地无影无踪……但是,她留下了一个孩子,那孩子是她和李顺的……也是这样的一个大雪天,那孩子被扔进了垃圾箱。”皇者继续说:“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那孩子已经不在了。” 皇者知道这些,我并不奇怪,李顺的经历,伍德应该很清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说。 “你可以这么说,但是,你必须知道,你应该知道。”皇者继续说:“就在所有的当年知情人都以为这孩子必定不在人世的时候,就在大家都将这件事渐渐淡忘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我抽出一颗烟,点着,注视着皇者,听他继续说下去。 “在李顺的未婚妻——秋桐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孩子……这女孩子的年龄和当年李顺出那事距今的时间正好相同,而且,根据医院当年的记录,被遗弃的那孩子,也是个女孩。” 我屏住呼吸看着皇者。 “李顺和秋桐还没有结婚,显然,这不是李顺和秋桐的孩子,那么,这孩子会是谁的呢?会是哪一个呢?”皇者看着我。 “捡来的……我可以证明!”我说。 “捡来的……这个理由很充足……你证明,呵呵……谁来证明你呢?”皇者淡淡地笑了下:“即使是捡来的,可是,依照李顺的性格,他会对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捡来的孩子分外亲昵疼爱吗?何况,李顺还曾经带着一个吃过的口香糖去医院做过dna鉴定……这都说明了什么呢?”Ъiqikunět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的心里有些紧张,声音有些嘶哑。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你不是说我是无所不能的吗。”皇者说:“可此,此事并非我自己打探来的……重要的是,此事并非我自己知道,我只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从一个隐秘的处所得知这些的……换句话说,除了你,我,李顺甚至包括秋桐以及李顺的父母,还有其他人也知晓了此事……而这人却并非你们的朋友。” “你……你告诉我这些,何意?”我盯住皇者的眼睛。 “何意?”皇者说:“老弟,你问我这话,是不是听起来很愚蠢?” 我锁紧眉头。 “斗争越来越复杂化……或许,不仅仅是两方之间的简单对立,盘根错节,纵横交错……或许,卷入的人会越来越多。”皇者又说了一句,然后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看着皇者离去的背影,琢磨着他刚才讲话时候的表情,听着他隐隐暗示的话,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了几分不安。 我突然意识到,皇者今天约我来,或许并不仅仅是为了问我那天和伍德谈话的内容。 皇者离去后,我独自在风雪的海边伫立了许久…… 第二天一上班,秋桐带着我赵大健苏定国还有曹腾和云朵去市人民医院。 因为,因为昨天孙东凯奋不顾身的行为,因为孙东凯的脑袋受到市一把手的屁股和地面的剧烈挤压,他受伤住院了。其实我听说他的伤很轻,不过是皮外伤,根本用不着住院。这说明他在卧倒的时候是有思想准备的,两手抱住了脑袋,起了一个缓冲的作用。但是孙东凯还是选择了住院。 因为,因为领导只要住院,不管病情重不重,属下都是要去看望的,这是人情和人性,更是规矩。当然,要是病情很重,可能会长期病休之类的,那看望的属下就少了,要是得了绝症,那看望的人几乎就绝迹,也没人讲人性和规矩了。 这也是观场看望病人的规律。这和民间探视病人的规律正好相反,民间是病越重看望的亲戚朋友越多,小病无大碍的看的人少。当然,换了老百姓,这点小皮肉伤也不会住院。听说集团各个部门负责人都带着人去医院了,在苏定国的再三提醒下,发行公司自然也不能例外。 于是,秋桐带着我们去了医院,去探视因公受伤的孙东凯。 兴奋的光芒 孙东凯住的是高干病房,病房布置地和宾馆差不多,地毯空调电视卫生间完整配套。 来看望孙东凯的人不少,基本都是集团各部门的负责人,一拨又一拨,鲜花和水果摆满了房间。 曹丽俨然成了孙东凯的管家,又像是女主人,热情洋溢地迎接和欢送着来往的人们,忙的不亦乐乎。 孙东凯虽然只有面部受了伤,但还是半躺在床上,脸上受伤的部位包着纱布,客气地接受部下的轮番问候和致敬。 我们带着鲜花和水果进去也例行了这番手续,亲切看望问候了孙东凯,孙东凯表示感谢,同时心不在焉和我们聊了几句。孙东凯显得有些心神不定,眼神不住往外看,似乎期待着什么。 我们刚要告辞离去,曹丽突然跑进来喜滋滋地报告说:“孙总,市里秘书长来看你了。” 孙东凯眼神猛地一亮,发出兴奋的光芒。 接着,秘书长笑眯眯地进来了,身后跟着拿着鲜花的工作人员。 孙东凯接着就要下床,秘书长忙客气地让他躺在床上不要动,但是孙东凯还是带着感动的神情下了床,请秘书长坐在沙发上。 “孙总,我受委托,专门来看望你……一把手对你的伤势十分关心,本来想亲自来看望你的,可是,实在是抽不出空来。”秘书长说。 “万分感谢领导对我的关爱和关心,我这点小伤让领导挂念,我心里十分不安。”孙东凯带着感激的口气说。biqikμnět “一把手让我转告你,让你安心养伤,尽快回到工作岗位,说你们集团的工作是离不开你的……希望你能为集团的发展做出更重要的贡献。”秘书长转告一把手的叮嘱。 秘书长这话犹如给孙东凯打了一针鸡血,孙东凯眼里更加兴奋了,忙说:“请秘书长转告,我一定努力为集团的发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对孙总到星海传媒集团之后的工作,市里是满意的……对孙总在星海传媒集团做出的业绩,市里是看在眼里的。”秘书长又说。 孙东凯忙谦虚了一下,接着又继续表态要更加努力为集团的发展做出自己应尽的贡献。 秘书长只字不提那天发生的事情,孙东凯也不提,似乎大家心里都有数。 秘书长又聊了几句,然后告辞离去,曹丽热情地送秘书长下楼。 孙东凯长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极大松了一口气。 我们也随之告辞离去。 我知道,此次事件,孙东凯是得分最大的人,而失分的是,无疑是总编辑,他是集团的主持,市一把手来视察受了惊吓,他责无旁贷。虽然不会因为这事不会给他什么处分,但是领导眼他的印象分大打折扣,而孙东凯的印象分则陡然提升,这对孙东凯一直以来的苦苦博弈,自然是帮助甚大。 想到苏定国和我说的呼声最大的三个人,我现在有些怀疑排在孙东凯前面的二位胜算是否还那么大。 第二天,孙东凯就出院了,脸上的纱布也揭去了,那伤疤似乎成了他引以为豪的骄傲和资本。 又过了1天,集团召开全体人员大会,市里来了一位副部长和一位科长,还有市里分管部门的副部长。 会上,市里副部长宣布了市里对集团新领导的任命和调整:孙东凯担任星海传媒集团一把手、董事长、总编辑、总裁,同时兼市里副部长,同时,总编辑调离星海传媒集团,被任命为市档案局副局长。 在这场马拉松式的观场博弈中,孙东凯终于赢了,而且是大获全胜,不但兼任市里副部长,而且集星海传媒集团所有正处级位置于一身,他终于可以心满意足了。他的权力和意志足以照耀整个集团,还能辐射市里分管部门。 会后,孙东凯开始正式上任,总编辑黯然离去。 我知道,下一步,孙东凯就要开始根据自己的意志调整集团各部门的负责人了,一把手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调整人事,这是老规矩。 孙东凯上任后的第二天,就开始到各部门巡视,亲切看望大家。他也来到了发行公司,这回的身份可不同以往了。在我们办公室,孙东凯勉励了我和曹腾半天,关于我,孙东凯还多说了两句,说我业务能力强,那天在星海都市报来兴师问罪的现场,还得到了市里宣传部部长的格外关注和赞扬。 这时,我注意到曹腾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知道他为什么脸色难看,也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本指望通过那事狠狠打击我一下,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反而得到了部长大人的褒扬,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也是让他更加嫉妒的。 在孙东凯来发行公司各部门巡视的时候,秋桐赵大健和苏定国一直陪同,秋桐显得很平静,一如既往,赵大健脸上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似乎随着孙东凯的猛然勃起,他被压制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苏定国则还是往常一样的沉默寡言和谦逊,我不知道苏定国此时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感到很失落和失望。https:ЪiqikuΠet 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不知道随着孙东凯的上台,集团新一代的臣子会有怎么样的变化。 孙东凯巡视结束离去之后,秋桐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 “三水集团的夏老板今晚邀请我们吃饭……晚上6点半去他们集团的内部酒店。”秋桐说。 “哦……还有谁?”我说。 “夏季请我们那一帮朋友,他想认识大家,包括我你云朵海珠海峰,当然,参加的还有夏雨。”秋桐说:“海珠去海南回来了吗?” “下午到星海!”我刚接到海珠的手机短信,下午4点的飞机抵达星海。 “那很好,夏季想邀请的人就齐了……他早就说想有机会请大家吃顿饭的。”秋桐说。 “嗯……”我点点头。 “我也好几天没见到海珠了,还真挺想她的。”秋桐笑了下。 我勉强笑了下,然后看着秋桐:“对此次集团领导的调整,你怎么看?” “这是市里的决定,我不发表任何看法!”秋桐说。 “不发表看法不代表你没有想法!”我说。 “有想法又怎么样,没想法又怎么样?我们做下属的,对领导的事情,最好是少评论。”秋桐的口气很淡。 “没想到孙东凯还真有一套,在强手如林的竞争中脱颖而出,没想到集团党政企编的一把手都是他……”我说。 “这很常见,没什么奇怪的……其实这样也未必不好,起码可以避免同样级别的领导之间闹别扭,这样也有利于管理。”秋桐说。 “但是这样也有不利的地方,起码权力过度集中,缺乏互相之间的制约和监督……更加容易滋生腐败。”我说。 秋桐看着我,沉默了片刻,说:“易克,你操的心实在是太多了……你这样的人,做职场真是可惜了,我看你适合混观场……听说最近市直系统的事业单位要公开招考人员,我们集团也有名额,你去报名去吧。” 秋桐说的很随意,似乎没有当回事。 我笑了:“我可没那个本事……也没那兴趣。” “我看你本事大了。”秋桐说着,不自禁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其实,你说你没兴趣我信,但你说你考不上,凭我现在对你的了解,我不信……不过,你就是真的要报名,也未必能通过。” “为何?”我说。 “这种报考,报名者要求学历,最低全日制专科。”秋桐说:“你的学历不是高中吗?高中学历,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的。”筆趣庫 我说:“哦……” 突然无声地笑了下。 “哦什么?笑什么?”秋桐的目光紧盯住我。 “没什么。”我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易克,你到底是不是高中毕业?你的学历到底是什么?还有,你到底是什么来历?”秋桐突然说。 我的心里一阵慌乱,说:“我招聘做发行员的时候不都填写了吗。” 秋桐没有说话,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我不敢在秋桐办公室呆了,找个借口离去,出去关门时,回头看了秋桐一眼,看到她正怔怔地看着我…… 我忙关门离去,心中惴惴不安,我觉得自己以前布下的那些谎言,似乎正在被秋桐逐渐发觉,逐渐揭穿。 某种期待 下午5点,我和海珠打了个电话,她已经落地了,刚到公司。 我告诉了他夏季请客的事情,她爽快答应了。 “哥,我先回家去洗个澡……我在家等你……然后我们一起去吃饭。”海珠说。 “好。” “我这就回去……你这会儿没事也回来吧……好想你了……到吃饭前还有一段时间……”海珠暧昧地说,声音里带着某种期待。 我明白海珠话里的意思,海珠暧昧的话一下子撩拨起了我的本能反应,我答应了,匆匆处理完工作,然后直接就往宿舍赶。 赶到宿舍,打开门,海珠正坐在沙发上,穿着棉睡衣,不是那件夏雨穿过的睡衣。 海珠的头发刚吹干,正对着茶几上的一张半打开的报纸发愣,见我进来,将报纸合起来,然后用茶杯压住,然后看着我。筆趣庫 “阿珠,我回来了。”我几步走到海珠面前坐下,一把搂过海珠的肩膀,急不可耐就想亲热。此时,我的大脑和身体都很兴奋,。 海珠的身体突然一颤,接着用力推开我,身体往旁边坐了坐,和我保持距离,睁大眼睛看着我。 “阿珠,你怎么了?”我坐在那里看着海珠。 海珠的目光突然有些发冷,像不认识我似的看着我。 “你……怎么了?”我有些莫名其妙,刚才不是还暗示我抓紧回来的吗,怎么这会儿这种表情。 海珠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接着眼神有些黯淡,勉强笑了下,站起来,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很累。” 说着,海珠转身就进了卧室。 “哦,你累了啊……”我在客厅里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摇摇头,心里觉得海珠的表现很奇怪,但是又找不出什么原因来。 海珠在卧室没出来,我听到开衣柜的声音,似乎她在换衣服准备和我一起出门。 我低头看着茶几上合上的报纸,慢慢拿起茶杯,打开—— 倏地,我愣了,我看到报纸里夹着几根长长的头发。 这不是海珠的头发,海珠的头发没这么长,也不是这种染色。 那么,这头发是谁的?这头发是哪里来的? 忽然,我的脑子嗡的一声,这是夏雨的头发,这是夏雨留在床上枕头上的头发! 床单和被罩以及枕套都是海珠临走那天刚换上的,一定是海珠刚才在床上发现了这几根头发,她将头发放在报纸里的。 我的脑子一下子乱了,怪不得海珠刚才如此表现,她是怀疑我在她不在的时候带女人回来了! 怎么办?向她解释? 可是,她会相信吗?会不会有此地无银之嫌,会不会有欲盖弥彰的结果? 可是,不解释,这会成为她的心病,她会认定我背着她带女人回来胡搞了! 我将报纸合上,重新放好茶杯,心里矛盾着,一时拿不定主意。 “我收拾好了。”随着海珠的声音,我抬起头,看到海珠穿戴整齐从卧室里出来,站在我面前,神色显得很平静。 我站起来:“哦……收拾好了。” 海珠走过来,弯腰将报纸拿起,卷起来,接着进了卧室,一会儿又出来了,手里的报纸不见了。 “走吧。”海珠看着我。 我看着海珠:“阿珠……我……” “你怎么了?”海珠看着我,笑了下,笑得很艰涩。 “我……”我结巴着,说不出话来。 “走吧。”海珠又说了一句,然后径自转身去开门。 我和海珠出了小区,打了一辆车,直奔三水集团。 路上,我和海珠坐在后排,大家都沉默着,我还在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不知要不要和海珠说这事。 “我出去这几天,家里来客人了吗?”海珠看着车窗外正在降临的夜色,轻声说了一句,声音听起来很淡定。 “哦……海峰来了,他出差回来经过宁州回家看望你爸妈了,专门带了年糕送来的。”我忙说。 “哦……还有其他人吗?”海珠又说。 “这个……有……哦,不……没有。”我一时有些语无伦次。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海珠转过脸来。 “这个……有……还是……没有……我……也不好说。”我心里更加乱了,讲话更加结巴。 海珠皱起眉头,倏地转过脸去,又看着窗外,不说话了。筆趣庫 “阿珠——”我轻声叫了一声。 海珠没有说话,依旧看着车窗外。 “阿珠。”我又叫了一声,悄悄伸手过去,握住她的一只手。 海珠没有躲闪,任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冷。 沉默了许久。 我终于下了决心,我决定将夏雨这两次来的详细过程原原本本都告诉海珠,不管海珠信不信,我必须告诉她。 “阿珠……”我刚开口,海珠的电话突然响了,海珠抽出我的手,摸出手机开始接电话。 “哎——你好,我是春天旅游公司的海珠,您是哪位啊?”海珠讲话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哦……张总啊,您好,您好……有什么事,您说。” 海珠的客户来电话了,而且这一谈就是好半天。 好不容易等海珠打完电话,我正要开始和海珠说正事,三水集团到了。 “到了,我们下车吧。”海珠收起电话,接着就下了车。 三水集团的内部酒店很高档,绝对不低于四星酒店的标准,主要是用于内部招待。 夏季在酒店门前等候我们,见我和海珠过来,热情迎上来握手欢迎。 我们正在交谈着,秋桐云朵海峰他们也到了,秋桐给夏季介绍云朵和海峰,夏季又表示热烈欢迎和久仰。 “夏雨呢?”秋桐问夏季。 “她在办公室忙着审核一个方案的,一会儿就到了……外面冷,我们先去房间吧。”夏季说。 夏季和秋桐边说话边往里走,云朵跟在后面,我和海珠海峰在最后。 “丫头……这几天是不是很忙很累啊?”海峰大大咧咧地说:“我那天从深圳回来顺便回家看了下爸妈,他们让我带了年糕给你们吃的,我一大早去你家送年糕,哈哈,你这死丫头还没起啊,还蒙头躺在被窝里……我怕打扰你睡觉,放下东西就悄悄地走了……怎么样,年糕好吃不?” 海珠一听,脸色倏地就变了,转脸就看着我。 海峰在跟前,我一时不好说什么,就转过没看到。 海珠的胸口急剧起伏了几下,接着变得有些镇静,对海峰说:“好吃。” 说完这话,海珠的眼神就变得直直的,突然加快几步,赶上秋桐和夏季,边走边侧眼死死盯住秋桐的头发…… 云朵的脚步慢了下来,和我还有海峰走在一起。 这时秋桐转脸对海珠说:“妹妹,你这次亲自去海南带团,来回得有接近8、9天的时间吧,我可是很想你呢……今晚夏董这酒,正好给你接风。” 海珠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走在身后的海峰却倏地变了脸色,转脸死死地看着我,看得身边的云朵有些惊疑和诧异。 我抿紧嘴唇,不看海峰的脸。 “易克,”海峰低声说:“你他娘的给老子搞什么洋动静。” 我看到海峰握紧了拳头,满眼充满了怒火。 “你们怎么了?”云朵忙说。 海峰看了一眼云朵,没有说话,接着又转脸看着我,显得非常愤怒。 正在这时,房间到了,夏季站在门口回身招呼大家:“来,大家请进吧。”Ъiqikunět 海峰看到夏季,接着就恢复了常态,冲夏季笑了笑:“好,大家一起进。” 进去后,夏季坐到主陪的位置,指指身边的座位,说:“来,秋总,你坐这主宾的位子吧。” 秋桐笑着摆手:“我看还是这两位男士做正副主宾吧,你们三个男人在一起,喝酒抽烟都方便,我们几个女的在一起聊天也方便。” 夏季一听秋桐说的有理,也不好再坚持,于是我和海峰分别坐在夏季两边,秋桐坐在海峰下面,海珠坐在我下面,云朵坐在海珠身边,还有个空位子,无疑是留给夏雨的。 海峰边和夏季说笑着边不时狠狠地瞪我一眼。 海珠边和秋桐云朵说笑着边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她们的头发。 “嗨——女士们and先生们,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随着一声欢快的叫声,夏雨出现了,蹦跳着进了房间,一屁股坐在夏季对过的空位子上,边嚷嚷道:“欢迎大家到三水集团做客,今晚夏季大哥做主陪,我来做副主陪!” 从夏雨进门到落座到说话,海珠的目光就一直紧紧锁定着她。 夏雨这时冲海珠笑了下:“海珠姐,海老板,你回来了。” 海珠也报以同样的笑:“听夏总这话,好像你知道我出差了。” 夏雨的神情一怔,似乎发觉自己刚才差点说走了嘴,忙说:“听说的,听说的。”夏雨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掩饰般地又去和云朵说话。 海珠保持着沉静的表情,不停地打量着夏雨,我猜她是在琢磨夏雨的头发。 云朵坐在那里边和夏雨说话边不停地打量我和海峰,眼里隐隐带着几分担心和疑惑。 做人做事 一会儿开始喝酒,夏季我和海峰喝的是白酒,其他女的喝红酒。 没想到夏季酒量还挺大,一杯接一杯和我还有海峰干,不一会儿海峰就有些不胜酒力了,话也有些多了。 “夏老兄年纪轻轻,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却成执掌如此大的一个集团,小弟佩服之至。”海峰说。 “我们集团和你们的跨国公司是无法比的,还需要向你们学习……海峰老弟的能力也是我很佩服的。”夏季谦虚地说:“作为我来说,其实谈不到什么能力,我其实是接过了父辈的家底,老一辈给我打下了基础,我继续发扬就是……” 海峰举起杯:“父辈的家底……父辈的旗帜……来,我们为父辈的旗帜干一杯。” “对,父辈的旗帜……父辈留给我的不仅仅是一个公司,更是做人做事的传承……那些优秀的东西,是一辈子都享用不尽的。”夏季和海峰干杯。 秋桐这时举起杯子对几个女人说:“来,我们大家一起给海珠接风……海珠这次去海南,很辛苦。” “来……给大……大老板接风。”夏雨也举起杯子。 “海珠姐,来。”云朵说。 海珠笑了下,举起杯子:“谢谢大家。” 四个女人喝酒,我坐在那里轮空了。 “夏总,你的头发真漂亮。”放下杯子,海珠又打量着夏雨。 “呵呵,我最近刚焗油的,好看吗?呵呵,你要不要也焗成这个颜色啊,我抽空带你去那家店。”夏雨笑着。ъiqiku 海珠笑了下,没有说话。 这时,我偷眼看了下海峰,他正冷冷地注视着我,脸色甚至有些铁青。 我真担心海峰喝多了,在场合上控制不住发作起来。 云朵一直盯着海峰看,脸上写满了担忧。 秋桐注意到了海峰的脸色,说:“海峰,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秋桐这么一说,大家都看着海峰。 海峰忙把目光从我身上转移开:“我……我可能有些不胜酒力。” “海峰哥,你少喝点。”云朵这时说。 海峰看着云朵,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秋桐接着看着夏季:“夏董啊,今天你请客,你们的白酒可要控制住量哦,不要喝多了。” 夏季含笑看着秋桐,忙点头:“好,我听你的。” 夏雨快人快语地说:“哎——你们一个听一个的,那谁听我的呢。”说着,夏雨的眼睛不停地看我。 我低头喝茶,不做声。 海珠的脸色有些难看,秋桐也有些不自然。 我借口上卫生间,站起来出去了,走到走廊口,站在窗口点燃一支烟。 我的心里很乱很沉重。 “王八蛋。”身后传来一声怒骂。 我没回头,我知道是海峰。 “转过身来。”海峰说。 我转过身,看着海峰发红的眼睛。 “说,那天床上被窝里是不是躺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不是阿珠。”海峰沉声说。 我看着海峰,点了点头:“海峰,你听我解释。” “我靠你个混蛋,我听你个狗屁解释。”海峰话音未落,我的胸口已经挨了他重重的一拳,接着海峰低声怒骂着:“兔崽子,阿珠刚出去几天,你就带女人回来胡搞,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 说完,海峰又一拳打到了我的嘴角,我伸手摸了摸,流血了。 我掏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海峰:“海峰,你疯够了没,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你给我住嘴——你少给我花言巧语。”海峰说着,又要上来打我。 “住手——” 我和海峰一看,海珠站在身后。 “你们俩要干什么?今天是人家请客,你们在这里打闹,成何体统?”海珠说。 “阿珠,我……他……你不知道,这个混蛋,他趁你不在家。”海峰怒气未消,一时说不出口。 “好了,哥,我们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掺和操心,你少管。”海珠说:“我们回去吧,不能弄得夏董事长不好看。”Ъiqikunět 海珠显然不是叫我哥,说的“我们”显然也不包括我。 海峰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接着和海珠回了房间。 我站在那里,一直发愣。 一会儿云朵从卫生间出来,看到我站在这里,走了过来。 “哥,你没事吧?”云朵带着关切和担心的表情看着我。 我努力冲云朵一笑:“没事。” “你嘴角怎么出血了。”云朵发出一声低呼。 我又掏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笑了下:“没事,刚才不小心碰了下……好了,我们回去吧。” 云朵看了看我,低头先走了。 回到房间,房间里气氛很热烈,大家都在笑谈着什么,有夏雨在,气氛不热烈都不行。 夏季看到我回来了,举起酒杯:“老弟,刚才你躲哪里去了?我可是又单独和秋总喝了三杯酒,来,我们再喝三杯。” 我这时看到秋桐正静静地看着我,一会儿又瞥一下神态似乎正常的海峰,又看一下似乎正在听夏雨神侃的海珠,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我又和夏季干了三杯酒。 这会儿,喝了不少红酒正和海珠云朵秋桐大侃衣服的夏雨似乎格外兴奋,讲话也有些得意忘形。 “哎,我给你们说啊,说到这买衣服,我其实倒是很欣赏海珠的眼光,特别是海珠家里穿的那件睡衣,可真漂亮性感。”说到这里,夏雨倏地住了嘴,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嘴巴,她意识到自己终于说漏了嘴。 夏雨的话和异常的表现让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夏雨。 海珠的身体一震,海峰的表情顿时凝固,云朵的眼睛睁大了,秋桐脸上露出惊疑的表情,夏季则有些莫名地看着大家。 “你们……怎么了?睡衣怎么了?”夏季说。 大家都沉默不语,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静的可怕。 “小雨姐,你……你怎么知道海珠姐的睡衣好看。”云朵轻轻问了一句,满脸都是疑惑。 夏雨眼睛睁得大大的,一时说不出话来,脸倏地红了。 秋桐似乎顿时明白了什么,愣愣地看着我和海珠,又看了下海峰。 海峰沉下脸,脸色十分难看。 夏季看看大家的脸色,似乎也顿时明白了什么,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瞪着夏雨。 “我……我那天送易克回家,顺便上去参观了下,然后就看……看到了。”夏雨结结巴巴地说。 没有人搭理夏雨,似乎夏雨这话是此地无银三白两。 海珠的脸色很冷峻,胸口急剧起伏着。 “我……我和易克真的没什么啊……我们真的没有什么的。”夏雨又说。 在大家听来,这似乎又是无力的辩白,又是一个此地无银,等于是自我招认。 大家还是不说话,夏季用惊疑的目光看着夏雨,眼里开始冒火。 夏雨一看形势不妙,突然站起来转身就跑了出去。 房间里继续沉默。 一会儿,海珠站起来,冲夏季笑了下:“夏董事长,谢谢你今晚丰盛的晚餐,我吃好了,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告辞走一步。” 海珠要走,我也站了起来,接着海峰也站了起来。 夏季愣愣地看着大家。 这时秋桐说话了:“夏董,酒足饭饱了,我们也都该走了。” 夏季坐在那里没有动,点了点头,神色看起来很沉重。 我们于是告辞出来,秋桐安排海峰送云朵回去,然后她和我还有海珠一起打车回去。 海峰不肯先走,带着忧虑的目光看着海珠。 “你走吧,哥,我没事!”海珠淡淡地说。 海峰看了海珠一会儿,接着又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带着云朵先走了。 秋桐拦了一辆出租车,我们上车,秋桐坐在前面,我和海珠坐在后面。 车子穿行在夜晚星海的街头,车内大家都沉默着。 半天,坐在前面的秋桐说了一句话:“或许,夏雨说的是真的,这只是个误会。”ъiqiku “秋姐,你宁愿相信所有的事情都是误会,你自己也愿意制造这样的误会,是不是?”海珠冷冷地说:“今天这个是误会,明天那个是误会……误会都让我赶上了,难道非要我亲眼看到才不是误会?是不是你也想来一个这样的误会。” “海珠,我……”秋桐一时说不出话来,声音听起来十分尴尬。 “误会真多啊。”海珠冷笑一声,继续说:“我的睡衣被人动了是误会,卧室的床上发现了不是我的长头发也是误会……这次发现的头发不是你的,这不是误会,你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呢?” “海珠……”秋桐的声音在颤抖。 “不要嫌我说话难听,我是明白了,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我用好心对大家,可是你们呢……你们都能像我对待你们那样的心对待我吗?” 海珠的声音里含着悲愤,继续说:“一个个都欺负我,你们的良心呢?你们做人的本性呢?今天这个夏雨,她一进来我就看到她的头发了,她的头发就是我在床上发现的头发……参观,误会,参观误会到床上去了。” 秋桐不说话了,身体在微微颤抖。 一会儿,到了秋桐家,秋桐表情沉重地下车离去。 回到宿舍,海珠一言不发,进了卧室。 我跟进去,看到海珠正在整理自己的行李,我慌了,忙拦住她:“阿珠,你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管不着,闪开——”海珠带着火气一推我的胳膊。 “阿珠,你必须听我解释,你必须听我说,我告诉你完完本本的实情。”我又上去拦住海珠。 海珠挣扎了几下,没有成功。 海珠放弃了挣扎,冷冷地目光看着我,然后一屁股坐到床沿上:“说吧,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不误会的话来。” 我于是忙把这两次夏雨来这里的情况从头到尾告诉了海珠,当然,我没敢说我在被窝里搂着夏雨睡的情节,也没敢说夏雨穿着海珠的睡衣到客房扑到我怀里的情节。 “阿珠,事情的过程就是这样,这的确是个误会。”最后,我说。 “你说完了?或者说,你编完了?”海珠冷冷地说。 很完美 “说完了!”我说:“阿珠,相信我,我说的是实话。” “哼,如果当事人不是你和夏雨,如果是我不相干的两个人,如果是我不认识的两个人,如果不是海峰送年糕来偶尔撞见,如果夏雨今晚不说那些此地无银的话,如果她不是匆忙逃走,我宁愿去相信你的鬼话。” 海珠站起来,带着讥讽的表情看着我:“你的故事编的很完美,孤男寡女独居一室,连这么暴露的睡衣都穿上了,你以为你真是柳下惠?你以为我不了解的?你的这个故事,可以拿来骗三岁的小孩,可惜,我不是三岁的孩子…… “可惜,我发现了床上的头发,可惜,我发现我的睡衣被人动过穿过洗过……可惜……你编故事的水平实在不敢恭维……我早就看出这个夏雨和你眉来眼去,果然……” “阿珠,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找夏雨问,看她怎么说。”我说。 “我能傻到这个地步?我难道不知道你们可是事先串通好编造好口径一致的话?”海珠的声音带着悲凉和愤怒:“不错,我是没有那个夏雨好,她是名门世家,是豪门千金,我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寒门子女,我和她比算得上什么? “但是,我告诉你,我再穷再卑微,我也有自己做人的骨气和尊严,不要以为他们集团是我长期的大客户就有什么了不起,我就得给自己戴上绿帽子……我还没犯贱到那个地步……大不了生意不做,我也不会忍受这屈辱。” 海珠边说边快速整理好了自己的行李,接着提起行李箱就要走。 我忙拦住她:“阿珠,你不能走!” “闪开——”海珠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力度,两眼发出利箭一般的光芒。 看到海珠从没有过的目光,我不由愣住了,身子不自觉往旁边挪动了下,海珠接着就从我身边走过。 传来开门关门沉重的声音,海珠走了。 我知道海珠的公司里有一间她平时用来午休的宿舍,她一定是到公司里去了。 当晚,我没有跟去,我知道海珠此刻正在气头上,此时越解释反而越糟糕。 当晚,我在客厅里抽了一夜的烟,整夜未眠。 第二天上午,我直接去了海珠公司,去了海珠办公室。海珠正在忙着处理工作,看到我进来,没有搭理我,也没有赶我出去。 我坐在那里,看着海珠红肿而倦怠的眼睛,心里疼得不行。 一会儿,海珠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小亲茹怯怯地出现了:“海珠姐,来客人了,三水集团的夏老板来了。” 海珠停下手头的工作,对小亲茹说:“请夏老板进来,给夏老板泡杯茶。” 我的待遇还不如夏季,我连白开水都没喝上。 接着夏季进来,我和海珠站起来和他招呼,请他就坐,然后小亲茹送上茶水,接着关门出去了。筆趣庫 夏季满脸不安的神色,看着我和海珠,说:“小妹,昨天的事情……我……我很不安……我专门为此事来的。” 海珠看着夏季,淡淡地说:“夏董事长,此事和你无关,你又何必不安呢。” 夏季看看我,然后看着海珠:“我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夏雨那丫头昨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打电话也关机,我一直没见到她……所以,我过来,是想看看你,看看你们。” 海珠说:“当事人这里就有一个……你可以问他……” 夏季看着我,我忙把事情的经过又复述了一遍,和昨晚告诉海珠的一样,同样没有提及那两个让人耳热心跳的情节。 夏季听完,点了点头,看着海珠:“小妹,不知你是如何看法。” “夏董事长,我倒是想听听你如何看。”海珠说。 “我想……依照我对易总和小妹的了解,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吧。”夏季小心翼翼地说。 海珠冷笑一声:“应该是这样的……你亲眼看到了?你不过也是听了一面之词,我想问问你,这样的情况下如果那男的是你,女的是秋桐,你会担保什么事都没有?你能做个传说中的柳下惠?你夏董事长恐怕找不到自己的妹妹是假,来这里当说客圆场是真吧…… “恐怕你一来是相信你自己的妹妹,二来想维护你们高贵家族的声誉,三来你是很欣赏这位易总吧,你是有心将这位易总纳入自己家人的行列吧……不错,你三水集团是我的大客户,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海珠绝不是可以为了钱就折腰不要尊严的人。” 海珠的话很犀利,夏季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接着站起来,说:“小妹……你言重了,我们家虽然是有一个大集团,但是,我们绝不是所谓的高贵家族,我也没有如你心里所想的那样……当然,你可以这样认为,我不能阻拦你的想法…… “还有,我确实是听了易总的一面之词,我无法断定此事的真假……但是,我希望这真的是一个误会……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此事是因我家夏雨引起,此事给小妹你带来了心理和精神上的伤害和打击,我对此深感遗憾和歉意,我给你道歉。” 说完,夏季深深地冲海珠鞠了一躬。 海珠不由一愣。 夏季接着说:“小妹,我希望你能冷静下来,等你情绪稳定下来我们可以再交流……我先走了。” 说着,夏季要走,走了两步,接着又回头看着海珠,带着诚恳的表情说:“还有,小妹,不管此事是什么样的结果,这都是私人恩怨,都和工作无关,春天旅游公司还是三水集团的长期合作伙伴……你们都还是我夏季的朋友。”https:ЪiqikuΠet 说完,夏季冲我和海珠点点头,走了。 夏季走后,海珠愣愣地看着桌面发呆,我坐在一边,看着海珠。 一会儿,海珠突然发出一声冷笑,接着继续自己的工作,照样不理我,似乎既不想和我说话,也不想赶我走。 我一直坐到10点多,直到单位给我来电话,让我回去开会,我才离去。 离开海珠公司,半天没打到出租,于是我步行到附近的公交车站,上了一辆公交车。 在车上,我随意往外看了一眼,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马路边闪过。 那似乎是冬儿的身影。 冬儿在这附近出现是干嘛的? 心一跳,来不及细看,公交车已经驶过。 到单位开完会,秋桐单独留下我,告诉我夏雨昨晚跑到她家去了,她害怕夏季找她算账,今天都没敢去上班,手机也关机的。 然后,秋桐又说夏雨昨晚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她。 我听了,叹了口气,把昨晚到今天上午和海珠以及夏季的事情告诉了秋桐。 “此事听起来确实有些难以让人置信,所以,海珠不相信你的解释,也是可以理解的。”秋桐说。 我听了,沉默不语。 “你和夏雨做的也确实有些过火。”秋桐又说:“夏雨是个疯丫头,做事的风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也是玩世不恭满不在乎大大咧咧习惯了。” 我继续不说话。 “我今天和海峰打电话也沟通了,海峰听了有些半信半疑,却来不及找你验证了,他今天一大早就坐飞机到成都开会去了……说回来继续和你算账。”秋桐说着,又有些想笑。 我叹了口气,说:“我现在里外不是人……海珠生我的气,海峰也对我很有意见。” 秋桐说:“海珠这是在气头上,慢慢会冷静下来思考的,她应该是最了解你的人,也是最知道你真实秉性的人,你抽空多过去陪陪她,尽快消除误会,让她早点搬回来。” 我点了点头,看着秋桐说:“昨晚,海珠和你说的话,让你受难为了。” “我没事。”秋桐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只希望看到你们能好好在一起。”秋桐又说了一句。 我看着秋桐淡定的神情,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下午忙完工作,我准备去海珠公司,秋桐看到我,说要和我一起去看看海珠。 我们一起去了海珠公司,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公司里的人都下班了,只有海珠自己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看到我和秋桐进来,海珠的眼神猛地一闪,似乎在我不在的时候她又受到了什么刺激。 “怎么?上午来一个还不够,下午组团来了,组团忽悠我来了?”海珠的口气十分冷淡。 我看了看秋桐,秋桐没有看我,微笑着看着海珠:“好妹妹,别生气了,这真的是一个误会呢……来,妹妹,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看了这个,你就明白了这确实是一个误会了。” 说着,秋桐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放到海珠面前的桌子上。 我有些好奇秋桐给海珠的这张纸,站在旁边伸长脖子看。 原来这是一张市人民医院的体检表。 我正猜测秋桐给海珠看这个是何意,秋桐对海珠说:“夏雨昨天知道自己闯祸了,怕她哥责骂她,也害怕大家弄得她脸上过不去,吓跑了……昨晚她跑到我那里住的……下午她给了我这个,让我转交给你,她本来想亲自过来和你澄清误会的,可是又担心你气还没消来了更说不清楚,就委托我把这个转交给你……她说等你平静下来,她会专门来找你谈谈的。” 听秋桐话里的意思,夏雨上午也没闲着,跑到市人民医院去体检了。 海珠这时看完了体检表,抬头看着秋桐,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表情,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秋桐这时亲昵地笑了下:“好妹妹,这回你该明白了吧。” 我没听懂秋桐的话,什么明白了? 海珠突然一把抓起体检表,几下就撕了个粉碎。 https:ЪiqikuΠet 糊弄我 秋桐一下子就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海珠。 “行啊,秋姐,结成统一战线了,弄张体检表来糊弄我,处女膜完好是什么意思?这能说明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现在的医学技术完全可以人工造处女膜,我都可以去造一个,证明我还是处女…… “还有,谁知道这张体检表是真还是假,现在的医院只要给钱,什么结果的体检表出不来?拿我当小孩子来哄,你以为我那么容易会上当?欲盖弥彰,这是典型的欲盖弥彰!”海珠愤怒地冲秋桐叫着。“ 原来这体检表是如此用意,原来夏雨想出了这个主意来澄清自己的清白,我心里好气又好笑,这种事,这样的主意,也只有夏雨能干出来想出来。 “啊——”秋桐被海珠一番话弄得张口结舌:“妹妹,这……这……” “这什么这?这充分说明她心里有鬼,说明你心里也有鬼!”海珠毫不客气地说着,将撕碎的体检表扔进了废纸篓。 “我……我心里有鬼。”秋桐的脸色有些变了,身体微微颤抖。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海珠突然一拍桌面,站起来瞪眼看着我和秋桐:“秋姐,这事我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何苦趟这盆浑水呢,难道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有,今天如果二位不来找我,我正有事要找二位呢,没想到你们一起来了,来了正好,我正有事要请教你们。” “什么事?”我看着海珠。 “什么事?你这个骗子,你一直在骗我,你们一直在骗我……”海珠愈发愤怒,伸手指着我:“到今天我才知道,我终于明白你那些不明不白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了,原来……原来,你易克一直在混道上,你在跟着李顺混道上,你跟着这位女上司的未婚夫混道上,你不仅混道上,你还是道上的骨干分子……Ъiqikunět “你在欺骗我,你和秋桐都在欺骗我,怪不得你死活不肯辞去那个发行公司的工作,原来,你是用这个工作在做幌子,在从事见不得人的事,你,你们一直在勾结着……你们都是道上的帮凶……你们都是社会的渣滓。” 我的脸一下子白了,秋桐的脸也白了。 我说:“阿珠,你……你听谁说的?” “我听谁说的你不用管,反正我看到了确凿的证据,你好好的日子不过,好好的生意不做,跟着你所谓的女上司的男人混,还是骨干分子,你,你们都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有你们知道…… “你们是要遭天谴的,是要受到报应的,迟早是要受到国家法律制裁的……早晚一天,你们都没有好下场。”海珠带着失望的表情看着我和秋桐,口气十分痛苦和愤怒。 秋桐的表情瞬时也充满了痛苦,还带着深深的内疚。 “海珠,你听我说。”秋桐看着海珠:“这事不能怪易克,要怪,只能怪我……他实在是迫不得已。” “你住嘴!”海珠瞪眼看着秋桐:“不怪你……他迫不得已……你倒是挺能大包大揽,你不说我也知道,有人告诉我了,他加入道上有你的一份功劳,如果不是你那个能耐冲天的未婚夫,他或许也不会成为道上骨干,或许也不会做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很得意很骄傲很荣光是不是?背靠有钱有势的道上老大,没人敢怎么着你,眼前看着易克为你保驾护航为你出力卖命当打手,两个男人被你玩于股掌之中,你多厉害啊……你实在很自豪。” “海珠……我……我……”秋桐脸色煞白,身体剧烈颤抖着,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阿珠,你不要这么和秋总说话,不要这么认为秋总……我加入道上,和秋总无关……你有火就冲我发好了!”我说。 我的话一出口,海珠更加愤怒了,显得有些怒不可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台灯猛地摔倒地上。 “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你们两个骗子,你们两个混道的龌龊男女,你们合起来骗我,你们会得到报应的。”海珠发疯一般叫着:“出去——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们,不欢迎人渣,你们给我出去——”筆趣庫 我和秋桐被海珠狼狈地赶了出去,身后传来海珠失声的痛哭声。 站在马路边,夜色里,秋桐脸上的表情极度痛苦。 看着秋桐的表情,海珠痛哭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我的心里刀绞一般难受。 “作孽……我这是作孽。”秋桐喃喃地说着,身体摇晃着,没有理我,渐渐离去。 我知道此时不能再去打扰海珠,她现在情绪正极度激动中,我再去只会让事情更加恶化。 我在寂寞而孤独的黑夜里徘徊着,突然想到白天似乎在附近看到了冬儿的影子,心里一震,一定是冬儿告诉海珠我混道上的事情的,一定是冬儿告诉海珠我是被秋桐拉下水混道上的,冬儿此招可谓一举两得,一来继续恶化我和海珠的关系,而来继续激化海珠和秋桐的矛盾,对她来说,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冬儿很会抓时机,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让自己利用的时机。 想到这里,我不由仰天长叹,心里突然没有对冬儿的怨怒,只觉得一阵巨大的悲楚充斥着我的脑海…… 我跌跌撞撞回到了宿舍,空腹喝了一瓶白酒,然后在无限的无奈和愁苦中睡去…… 此后一连两天,我每天都去海珠公司,都被海珠毫不留情赶了出来,她根本就想和我说话,根本就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 秋桐一直抑郁着,心情看起来也是十分低落,眼里时不时带着深深的愧疚。 第三天,海峰回来了,听我说了这几天的事情,直接去找了海珠,结果同样无果而归。 “看来阿珠是铁了心相信大家都在联合起来骗她,也包括我在内。”海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她说夏雨那事我是被你们骗了,说你混道那事我早就知道却也不告诉他,我和你还有秋桐是一个鼻孔出气……一个夏雨的事情还没摆平,又加上这事,麻烦大了……她恐怕暂时是不会消气原谅你的…… “我心里一直就担心你混道的事情被阿珠知道,要知道阿珠对爱情一直的原则就是诚实,不说夏雨的事情对她来说扑朔迷离,让她思维混乱,单就你混道上这事,就能将她一直以来对你建立的高度信任瞬间击垮,她无论如何不能相信自己深爱的人是一个道上骨干分子……这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我听了海峰的话,沉默不语。 “回头我再慢慢做阿珠的工作,你也要积极主动好好表现,没事多去看看她。”海峰说:“阿珠我了解,她现在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她心里还在爱着你,迟早她会接受现实的。” “嗯……”我点点头,同意海峰的话,心里升起一丝希望。 “爱情最不能接受忍受的就是欺骗……你正好犯了这个大忌,哪怕是善意的欺骗。”海峰又说。 我低头不语,使劲吸烟。 “阿珠气头上说的那些话,真是委屈秋桐了,难为她了,回头我代替阿珠去给秋桐道歉。”海峰顿了顿,接着又看着我说:“事情都到现在这样了,你真的就不能和李顺彻底脱离关系?” 海峰哪里知道,我现在正越来越深地陷入李顺的泥坑,脱离是不可能的。依照李顺的性格,他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想到家里的父母,想到海珠,想到秋桐,我的心不由一颤,轻轻摇了摇头。 海峰看着我,沉默着,良久,深深叹息一声。 和海峰谈完话的当天下午,我又去海珠公司,却没有见到她,小亲茹告诉我,海珠到广州出差去了,什么时候回来,没说。 我摸出手机给海珠打电话,接通后,一听到我的声音,海珠沉默片刻,一言不发,接着就挂了。 再打,直接是拒接。 再打,还是拒接。 见不到海珠,她又不接我电话,我没办法了。 之后的几天,白天我拼命工作,用繁忙的工作来排遣心里的烦忧,晚上,面对空荡荡的宿舍,心里感到无比的孤苦和悲楚,还有深深的歉疚和无奈。 夏雨自从惹了事,一连好几天没敢在我面前露面。 这天晚上,我正独自在宿舍喝闷酒,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开门一看,门口站着冬儿。 看到冬儿,我气不打一处来,却突然没有了发火的力气和勇气。 我站在门口看着冬儿:“你来干什么?” “我顺道过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冬儿的语气很平静,似乎看起来很轻松。 “是的,不欢迎!”我毫不客气地说。 “怎么能对初恋情人这样说话呢,好像这不大礼貌吧。”冬儿说:“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我一个弱女子吃了你不成?” 我看着冬儿苦笑了下:“冬儿,我服了你了,我怕了你了。” “我怎么了?你怎么说出这话来!”冬儿一脸无辜的神色。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知道。”我说。 “呵呵,我自己知道……是的,我自己知道。”冬儿笑起来:“小克,既然你敢做,又何必怕人家说呢?敢作敢为才是男子汉……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 “我他妈不是男子汉,我是窝囊废,行了吧?”我说。 “不要这么自虐自己,我知道,我心里很明白,你不是窝囊废,你永远是男子汉,是我心目中的男子汉。”冬儿的口气变得有些柔和:“好了,小克,让开,让我进去,我们进去谈。” “你甭想踏进这个门一步!”我漠然说。https:ЪiqikuΠet “你——这里本来就是我该呆的地方,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冬儿的声音有些气恼。 天翻地覆 “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你不能进!”我看着冬儿:“事情闹腾到这个地步,闹得天翻地覆,闹成了一锅粥,你该得意了吧?你该开心了吧?这不就是一直想看到的结果吗?” “是的,我很开心,怎么了?”冬儿口气犀利地说:“事情到这个地步,这能怪我吗,谁叫你自己行为不检点,和人家亿万千金勾三搭四,谁叫你执迷不悟,非要跟着秋桐那个黑老大未婚夫混,我做什么了我,我只不过是把实情告诉了海珠,你混道上的事情,我可没有编瞎话吧?” 我点点头:“是的,你没编瞎话,你做的都是理所当然的,你是正确的,行了吧,好了,你该走了。”https:ЪiqikuΠet “小克,你不用这么阴阳怪气和我说话,这个海珠现在这样,是自找的,看不住自己的男人,被人给戴了绿帽子,说明自己无能,自己男人混道上这么久都觉察不出来,说明自己是糊涂虫,这能怪谁?只能怪她自己…… “她这是报应,我早就说过,她得意不了多久,她会遭到报应的,她自以为和海峰一起施加阴谋诡计夺走了你就万事大吉高枕无忧了,看,这不是报应来了……她这是活该……没脑子的女人,就该有这个命运。”冬儿理直气壮地说着。 我看着冬儿:“你够狠,你行!你以为她得不到的你就能得到了,是不是?” 冬儿说:“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我看着冬儿,一时无语。 冬儿的语气接着缓和下来:“小克,我了解你,其实我不相信你真的会和那个亿万千金有那样的事情,我知道你不是胡来的人,当然,即使你真的是一时糊涂,我也会原谅你的…… “其实你心里很明白,那个亿万千金当然是看不上你的,她顶多只是和你玩玩找寻刺激找寻开心罢了,你只要明白这一点,你就不会继续被人家耍弄了…… “不管你是否和那个亿万千金有什么事,我都不会介意你的……还有,你加入道上这事,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我理解你的……你放心,我会努力想一切办法帮你解脱出来……为了你,我愿意去做一切事情。” 冬儿大言不惭,以为自己是谁啊,还要想办法帮我脱离道上,幼稚无知自大狂妄之极。 我不知道冬儿是怎么知道夏雨闹出来的事情的,也不想去弄明白,我看着冬儿,冷漠地说:“冬儿,谢谢你的理解,谢谢你的开导,谢谢你的大度,谢谢你的帮助,谢谢你的好心……不过,我想告诉你,冬儿,海珠得不到的,你同样也得不到,你自以为算盘打得很精明,但是,你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冬儿的脸色一寒:“小克,你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头撞南墙不回头是不是?” 我说:“是又怎么样?” 冬儿冷笑一声:“小克,我告诉你,我刚才说了,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我不管她是谁,谁在这方面刺激我招惹我,谁就是我不共戴天的敌人…… “今天你不让我进去,你不给我好脸,行,我不进去,我退一步,咱们后面走着瞧……我就不信羊不吃柳叶,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这几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 说完,冬儿狠狠瞪了我一眼,眼里含着无奈和幽怨,一咬薄薄的嘴唇,接着转身就走。 我砰地关上门,将脑袋抵在门上,好久没有动…… 第二天是周六,我在宿舍睡了一整天。 周日下午,天福茶馆,我和老黎坐在一起喝茶。 “小伙计,我看你很没精神,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老黎说。 “嗯……”我点点头,无精打采地转头看着窗外,这几天天气持续阴霾,虽然没有下雪,却持续降温。 “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可否给我老头子说说?”老黎说。 我看着老黎,半天没有做声。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不问了!”老黎低头品茶。 半天,我说:“老黎,你说,假如因为自身的原因,你无意中伤害了你并不想伤害的人,然后你并不想伤害的人又伤害了你周围的朋友,还有,同样因为你,你并不想当做敌人的人伤害了你身边的朋友,你会怎么想,怎么做?” 老黎看着我,沉默了半天说:“小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有一个坏脾气的男孩,他父亲给了他一袋钉子。并且告诉他,每当他发脾气的时候就钉一个钉子在后院的围栏上。第一天,这个男孩钉下了37根钉子。慢慢的,每天钉下的数量减少了,他发现控制自己的脾气要比钉下那些钉子容易。 “于是,有一天,这个男孩再也不会失去耐性,乱发脾气。他告诉父亲这件事情。父亲又说,现在开始每当他能控制自己脾气的时候,就拔出一根钉子。一天天过去了,最后男孩告诉他的父亲,他终于把所有钉子给拔出来了。 “父亲握着他的手,来到后院说:你做得很好,我的好孩子,但是看看那些围栏上的洞。这些围拦将永远不能回复到从前的样子。你生气的时候说的话就像这些钉子一样留下疤痕。如果你拿刀子捅别人一刀,不管你说了多少次对不起,那个伤口将永远存在。话语的伤痛就象真实的伤痛一样令人无法承受。”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 老黎继续说:“人与人之间常常因为一些无法释怀的理由,而对对方造成深深的伤害。如果我们都能从自己做起,开始宽容地看待他人,相信你一定能收到许多意想不到的结果。给别人开启一扇窗,同时也能让自己看到更完整的天空。” 听着老黎的话,我沉思起来。 老黎又说:“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小易,我告诉你一句话:永远不要伤害你爱的人,也永远不要伤害那些爱你的人……有些人,或许不是你爱的,但是却是爱你对你关心关切的,那么,也同样不要去伤害他们。” 我看着老黎深邃的目光,许久没有说话。 我和老黎一直在茶馆坐到天黑才离去。期间,我们讲话不多,更多的是默默品茶,老黎似乎刻意不想打扰我的思绪…… 和老黎分手后,突然想起还有一个业务员的单子昨天忘记处理,于是我直接去了单位。 在单位门口,我遇到了苏定国,他正往外走。 苏定国显得有些心神不定,看到我就站住说了几句话,他有意无意地说集团今天正在开会,听说是在研究集团内部人事调整的问题。筆趣庫 “看来,明天或许集团就会公布调整后的各部门正副职负责人了。”苏定国说。 “哦……”我点了点头,不知苏定国要表达什么意思。 “听说这次调整幅度挺大的!”苏定国又说。 “哦……苏总你是大家公认的老黄牛,那你这次一定会有戏的。”我说。 其实我这是在给他说好听的话,我觉得他整天闷闷的默默无闻,他有个鸟戏啊,要是他那本家来做老大他或许会有戏,但是现在集团是孙东凯的天下,孙东凯就是提拔一百个人也未必能想到苏定国。 其实我倒是挺关心秋桐的动向,也关心曹丽和赵大健曹腾这几个热门人选,但是这显然是不能和苏定国聊的。 苏定国听了我的话,似乎得到了某种安慰和满足,似乎吃了一颗定心丸,神情有些安定地离去。 人啊,有时候就需要安慰,不管是否管用。 我进了公司,周末没人上班,各办公室都黑着灯。 处理完那笔单子,已经是晚上8点了,我关门准备离去。 出了办公室,看到秋桐的办公室亮着灯,不知她何时来的,也不知她在办公室干嘛。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突然看到走廊那头一个穿一身黑色风衣的高个男子大步流星地向秋桐办公室门口走去—— 这是李顺,李顺回来了。 我站在原地没动,这里没有灯光,又在走廊的另一个拐角,李顺看不到我。 李顺走到秋桐办公室门口,毫不犹豫直接推门就进去了,像回自己家一样。 我稍一犹豫,立刻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将耳朵贴近门缝,倾听里面的动静。 我心里有一种直觉,李顺此次回来找秋桐,一定和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关。 半天,听到李顺的声音:“怎么知道我回来了?谁告诉你的,是不是易克那小子?” “我非得通过他才能知道你回没回来?”秋桐的声音,听起来很沉静。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从实招来!”李顺的口气有些霸道。 “前几天你去幼儿园看小雪了,带她去吃阿根达斯了,是不是?”秋桐说。 “哦也……是这个小家伙。”李顺接着笑起来,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这小家伙怎么泄密了……这可不大仗义哦,我们可是又拉过勾的。” 李顺听起来显得很轻松。 “来来去去搞的这么神神秘秘,有意思吗?好玩吗?” “你懂什么?这都是做事业的需要,革命工作的需要!”李顺的语气又硬起来:“需要你知道的,我自然会告诉你,你不该知道的,问也白搭,不过既然小雪已经招供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你了,是的,我回来有些日子了……只是,我没告诉你和老爷子老太太而已。”Ъiqikunět “看来,在你眼里,我和你父母都没有小雪重要……你难道不觉得这有些奇怪啊?”秋桐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虚。 “以前我告诉你我收养小雪,你恨不得把我吃了,对小雪一副横眉冷对的神态,可是,突然,你和你父母对小雪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特别是你,在小雪面前简直就换了一个人,没事就要去看小雪,还有,我听小雪都说了以前你带她出去玩的详细情形,你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举动,我都知道了。”秋桐的声音依旧很平静。 “你……秋桐,你想说什么?”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 放过易克 “我不想说什么,我只想让你给我一个理由……其实,不管你是什么理由,我对小雪都是像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我都会一如既往关爱小雪……但是,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秋桐说完,一阵沉默,李顺没有任何声音,似乎在紧张地思考着什么。 “对你的过去,我一无所知,你和你的父母没有告诉过我你过去的任何事情,你们不告诉我,我也不想问,对我的过去,你和你的父母无所不知,什么都了解,我也没意见…… “只是,这次牵扯到小雪,我想听到你嘴里的实话,你可以所有的事情都瞒着我,都对我撒谎,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在小雪的事情上撒谎,既然你现在真的喜欢小雪,那么,看在小雪的面子上,我希望你也能对我说一回实话,哪怕是空前绝后的唯一一次实话。” 沉默,还是沉默,李顺还是不说话。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问!”秋桐说。 “秋桐……我……我……”李顺开口了,突然结巴起来。 “你想说什么,说吧……我在听!”秋桐的语气很平静。 “小雪……小雪……是我的孩子……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李顺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以前不知道,后来,我知道了……再后来,老爷子和老太太也知道了……我……我……我怕影响你的心情,影响你对小雪的态度,所以,我……我就没有告诉你。”筆趣庫 “继续说。” “我……那是在2002年,我和一个女的……女的……有了那种关系……后来,就有了小雪……老爷子老太太不同意我和那女的事情,小雪出生的时候,把我指使到了外地。 “小雪出生后,被那女的……还有那女的老公,把小雪扔到垃圾箱里,然后……然后携款潜逃了……等我回来,大人小孩还有钱都没了……我以为小雪再也见不到了,以为她不人世间了…… “可是,自从你收养了小雪,我见过几次之后,越看越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于是,我就问了易克和小雪一些话,包括她的身世和经历,还有出生的时间,然后……我拿着小雪吐出来的口香糖,去医院做了dna鉴定……这时候,我才肯定,原来……原来你从青岛捡回来的流浪儿小雪,竟然……竟然是我的女儿。”李顺说着,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秋桐没有做声。 然后,过了片刻,李顺接着说:“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正好是你收养了小雪……收养了我的女儿。我后来告诉了老爷子老太太,还有易克,但是叮嘱他们不要让你知道…… “我担心,我担心你知道了后会嫉恨我之前的荒唐事,会在小雪身上发泄对我和以前那女人的不满。其实,我不是想一直瞒着你,我是想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你。今天,你既然问起了,那这就是合适的时机了,那我就告诉你。” 李顺磕磕巴巴地说完,秋桐沉默了半晌,接着叹了口气:“易克什么都没告诉我,我也没问过他……我刚才说了,不管什么情况,我都会对小雪像自己的女儿一样……我很喜欢小雪,小雪也喜欢我……我们是母女俩。”httpδ:Ъiqikunēt “那就好,那就好,我看出来了,我知道的,小雪跟着你,我是放心的,我知道你是很疼爱小雪的。”李顺带着讨好的声音说。 “其实,你和你父母都没有必要瞒着我……我早就对此有怀疑和感觉了,只是一直没说而已……我既然答应了你的家人,答应和你……你又何必如此不信任我呢。” “这事是我不对,我小人之心,你不要责怪老爷子和老太太。”李顺忙说:“其实,我早该想到的,我们家对你有恩,你欠我们家的人情,你抚养小雪,也算是一种形式的报答,你说对不对?这样大家心里也都不觉得什么了。” 李顺这话听起来似乎又有些底气了,似乎刚才秋桐的话提示了他什么。 “你……”秋桐似乎被噎住了,接着说:“既然你这么想这么说,那我也不辩解什么,总之我会记住你们家对我的恩情,总之我会一如既往好好对待小雪的。” “嗯,这就对了,这样小雪有爸爸有妈妈,不管怎么说,也算是父母双全了,也算是有一个完整的家了……其实,你看小雪这么可爱,我们只有这一个孩子就够了,我们以后都不需要再要孩子了……对,就这样,就小雪这一个孩子就足够,不要其他的了。”李顺的声音开始充满武断,还似乎带着几分解脱和轻松。 李顺这话让我听了有些匪夷所思,不能理解,这因果不能成立嘛!他为何要这样说? 秋桐缓缓地说:“我答应你们家的事情,我都会兑现……至于以后的事情,我不想现在说……反正我的命运是你们家给的,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秋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凄苦,我的心微微颤抖着。 “你不要用这副口气讲话,好像你是我们家的受苦受难的小婆子,好像我们一家人都在欺负你,我们家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有数,谁也没把你当外人看,你不要来给我这副姿态……我最受不了的就是看到女人这个样子,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女人……”李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却突然又戛然而止。 秋桐没有说话。 “你神秘兮兮地打电话把我催回来,电话上一直不说,原来就是为这事……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十万火急飞回来,你这不是折腾我吗?” 接着,李顺轻松地说:“不过,为了我的女儿,跑回来这一趟,也值得!好了,没什么别的事了吧,你好好带好小雪,给小雪最好的生活和教育,钱我们多的是,一辈子都花不完,你使劲花就是,不够跟我说……行了,没事那我走了——” “站住——”秋桐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分贝。 “干嘛?还有什么事?”李顺说。 “我叫你回来,小雪的事情不是主要的,你回来不回来,你说不说过去的事情,都不是重要的,我对待小雪都不会发生任何变化。”秋桐说。 “那你是什么事,说,快说,少罗嗦!”李顺不耐烦地说,似乎他说完小雪的事情,一刻都不愿意和秋桐多呆。 “我让你放过易克!”秋桐干脆利落地说。 听到此话,我的心猛地一振。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李顺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秋桐。 “我让你,放——过——易——克!”秋桐一字一顿地又说了一遍,吐字清晰,语气有力。 “你……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放过易克?易克本来就是自由人,本来我就没抓住他,谈何放过,切——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莫名其妙!”李顺说。 “李顺,你不要和我搪塞,我知道你一直在要挟着易克为你做事,我知道易克在星海的一举一动都受你的控制,包括他做的所有事情,包括他在发行公司上班,都是你安排指令的,没有你的话,他就不可能有真正的自由,你不用给我打马虎眼,你心里很明白!”httpδ:Ъiqikunēt 秋桐说:“你知道不知道,就因为易克跟着你混黑道的事情,被他的女朋友海珠知道了,海珠死活不肯原谅易克,闹着要分手,人家两个人本来好好的,就因为你硬是要拆散,你居心何忍? “还有,易克本来是一个充满正义和争气的好端端的进步青年,就因为你,被你拖下了水,越陷越深,你让他这样一个无辜的良家子弟误入歧途,你难道良心上过得去? “所以,李顺,就算我求你,就算你看在我收养小雪——你女儿的面上,你放过易克好不好,你不要让他再跟着你做事了,你不要再安排他做一些违法的事情了……你成全易克和海珠做一回好事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我的心阵阵颤栗,我没有想到秋桐为了我,为了我和海珠会去低三下四求李顺。 “你给我住口——”李顺突然咆哮起来:“秋桐,你在威胁我,你在拿你抚养小雪的事来威胁我,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有人威胁我,你竟然敢威胁我,竟然敢做我最忌讳的事情……你抚养小雪怎么了?那是你的义务,那是你汇报我们家的恩情该尽的义务…… “我们家给你那么大的恩,你报了吗?你以为你答应嫁给我就算报恩了?狗屁,我告诉你,你给我好好抚养好小雪,这才算是一点点报恩,你以为我愿意娶你?要不是顾及家族的利益和老爷子老太太的面子,我才懒得娶你……” “李顺,你……”秋桐的声音在颤抖。 “我什么我?我够给你面子了,你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老爷子老太太,还有谁敢直呼我的名字,也就是你,我对你够宽容的了……按照过去的风俗,你起码地叫我老爷或者相公,不让你叫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还不知足。”李顺大大咧咧地霸气十足地说。 起了疑心 “你……你混账——”秋桐气愤地声音。 “你骂吧,我是男人,我不和女人一般见识。”李顺满不在乎地说:“还有,易克和海珠的事情,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关我屁事,海珠既然想跟着易克,既然她要是爱易克,那她就要接受易克的一切,接受他的优点和缺点。 “混黑道怎么了?混黑道光荣,海珠应该引以为自豪引以为骄傲才是,不知好歹的臭丫头,还闹着和易克分手,我看是好日子过够了,回头我找她谈话去,我给她上上思想教育课。” “你……你不许去找海珠!”秋桐的声音。 “行,你说的,是你不让我去找的,是你不让我去撮合的,我正好不想去,我最烦的就是见女人,不去正好!”李顺说:“还有,我要修正你脑子里的一个错误意识,你不要以为易克跟着我是走了邪路,我是带着他走向了一条光明之路,一条为理想而奋斗的光辉道路,我做的事业是伟大的,跟着我干,他是幸运的,我器重他,是喜欢他,是为他好,是看得起他,我会让他发财,会让他实现人生的自我价值…… “我安排他做的一切,都是为大家为他为所有人谋福利!是在为构建和谐社会做贡献……为了这个伟大的目标,他必须继续在你的公司里干下去,而且要更好的干下去,要扎根,要打牢基础,要发展进步,而且,他还必须接受我其他的指令,做好我安排的其他工作。” “你这是混账逻辑,你根本就是狡辩!”秋桐愤怒地说:“李顺,你要是还有做人的良知,你就不要再继续要挟易克,不要让他继续陷进去,你自己不能自拔了,你还要拖人下水,你到底还有没有做人的基本良心! “李顺,我求求你,就算你让易克在发行公司干下去,那他就干下去,只做本职工作,但是,你不要让他去干其他的事情好不好,不要他去涉足你的黑道领域好不好?” “秋桐,你给我住嘴——”李顺怒不可遏地说:“今天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给我提要求,敢这样和我讲话,我告诉你,我李顺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阻挡,我前进的步伐,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拦。 “看在你抚养小雪的面子上,我可以答应你其他的事,但是,关于易克,你想都别想,你知道易克在我的整个事业和棋局中占有多么重要的位置? “你这么要求我,等于是在挖我的墙角,拆我的台,你在替我的敌人做他们一直想做而没有做成的事情,你在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你这是在替我自毁长城……我告诉你,只要我李顺不死,易克就甭想脱离我的掌控……我有的是控制他的办法。”筆趣庫 我浑身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李顺,你太狠了,你太过分了……你……你……你是个十足的混蛋!” “我是混蛋我不否认,这世界上不是混蛋的人多了,你干嘛非要嫁给一个混蛋……当然,我们要尊重现实,人生是没有回头路的,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不管我稀罕不稀罕,你都得嫁,我都得娶,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李顺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阴冷:“还有,你如此死心塌地地维护易克,为了易克甚至不惜求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和易克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你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什么他的狗屁女友吗?你说,你给我坦白交代。” 李顺的话里隐隐露出几分杀气。 秋桐突然不说话了。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被我说中了?”李顺气势汹汹地说着,口气里还有几分得意,似乎他并不相信秋桐真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但是他找到了堵住秋桐嘴巴的一个有力武器。 秋桐还是不语。 “其实,我还是相信你和易克的,不然我也不会安排他在你公司里做事,我让他在你这里做事,也是给他找一个合法的身份和外衣,这样对他本人的安全也是有好处的。”李顺的口气有些缓和:“刚才我说的那话,你也不要多心,我只是提醒一下你注意说话和做事的分寸,不要一味偏袒他,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我李顺的东西,不管我稀罕不稀罕,任何人都不得动一下,否则……”Ъiqikunět 李顺的口气又充满了威胁。 秋桐仍旧没有说话。 “哎,说话啊,有理你就讲啊,我是不提倡独裁和一言堂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有意见你就说嘛,一言不发算是怎么回事?”李顺似乎被秋桐的沉默弄得有些心里发毛:“虽然你是没有道理的,纯属无理取闹,但是,我还是给你一个申诉和辩解的机会……我可没堵着你的嘴巴不让你说话。” 一会儿,听到秋桐悲愤的声音:“李顺,你给我滚出去——” “好,好,我滚出去,这可是你让我滚的,可不是我非要走的,你看,我做的仁至义尽了吧,你让我滚回来我就滚回来,你让我滚走我就滚走,我是多么听话的小顺子。”李顺说:“好了,我走了,你带着小雪好好过日子……抽空我会常回来看小雪的。” 说完,我听到李顺脚步移动的声音,迅疾把身体往门边内侧的阴影里一闪,贴紧墙壁。 接着,门打开,李顺擦着额头的汗出来,随手一拉门,然后头也不回,径直转身往外走,只是没有了来时的大步流星,走的好像有些摇晃,甚至还踉跄了一下。 李顺走后,我悄悄移动身体,穿过没有关死的门缝,看到秋桐坐在沙发上,神色发怔,眼里充满了无奈凄凉和悲楚……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秋桐。 一会儿,秋桐站起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抱着双臂沉默地站在那里,身体在微微颤抖…… 窗户一开,空气顿时流通起来,一阵冷风吹过,门砰地被关死了。 我没有进去打扰秋桐,呆立片刻,悄然离去。 当夜,我无眠。 当夜,我不知秋桐是否入眠。 第二天上班,集团召开全体人员大会,会议的主题是宣布各集团各部门的人事调整名单。 大会主席台上,孙东凯坐在居中的位置,在他的左右,是集团其他领导成员。 孙东凯显得神闲气定踌躇满志,眼神里带着驾驭一切的自信和坚定目光。 在正式宣布人事任命之前,一名领导成员先就这次调整做了一些说明,无非是这次调整是局部调整,调整的原则是从集团发展的大局出发,是根据集团整体工作的需要等等,本来是应该搞公开竞聘的,但是因为年底各项事务十分繁忙,搞公开竞聘会影响集团的工作,占用精力太大,所以决定由当维直接任命。Ъiqikunět 其实我明白,从这些年各单位的实践看,就是搞公开竞聘也是走形式,竞聘的分数也不起决定性作用,最终还得接受集团调控安排,还是要贯彻好一把手的意图。 那位领导成员接着又说了一条,那就是在人事调整中,还是沿袭原来的老规矩,按照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的原则,集团在编的和聘任制人员在人事调整中一律平等对待,享有同等的政治待遇,在编的不管此次安排什么岗位,原来备案的级别不变。 这话意思很明显,就是说你备案的正科级干部此次在集团或许什么职务都不担任,但是你备案的级别还是正科级,只是调整后在集团不再享受正科级待遇,按照实际在的岗位进行考核。而聘任制人员也同样是按照实际担任的职务进行考核,享受该岗位的待遇。 然后,集团分管人事的副树机开始宣布集团各部门的正副职负责人。 会场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屏住呼吸听着自己的此轮政治命运判决书。 我坐在秋桐旁边,我们坐在会场的后排。 我侧眼看了秋桐一眼,秋桐没有看我,神情淡定,低头看着桌面,手里拿着一支笔在笔记本上随意画画。 我看了看笔记本上的画,秋桐画的是七个小矮人和白雪公主。 似乎觉察到我在看她,秋桐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低语道:“你紧张吗?” 我说:“不紧张。” “那就听吧。”秋桐收起笔,抱起双臂,身体往后一靠,目光平静地看着主席台,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结果公布完之后,我身体往后一靠,脑袋枕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皱了皱眉头,重重出了一口气。 此次人事任命,有些人的安排不意外,但是有些人却着实让我出乎意料,甚至也包括我自己。 虽然是局部调整,但是涉及的任何部室还是不少,行政、编务、经营都涉及到了。 曹丽不再担任集团经营管理办公室副主任职务,被任命为集团办公室主任,苏定国不再担任发行公司副总经理职务,被任命为集团经营管理办公室主任,原来主持广告公司的副总经理被任命为广告公司总经理。 秋桐位置不动,还是发行公司总经理,赵大健也没动,还是发行公司副总经理。那个捣蛋操总编辑未遂的日报总编室副主任被任命为总编室主任。 而我,被任命为集团发行公司副总经理。 原集团办公室主任被任命为集团工会副主席,原日报总编室主任被任命为集团新闻研究办公室主任,没事专门研究新闻。这二位都离开了重要的工作岗位,成了半赋闲状态。 表情各异 这些人员的变动或者不动,让我在意料之内的同时又感到有些意外,看来,孙东凯的确是动了一番脑筋的。 公布完调整任命名单后,会场里一阵小小的骚动,各种反应都有,表情各异,看了来好似几家欢喜几家忧。 我坐在后排看不到坐在前面的曹丽赵大健曹腾苏定国诸人的表情和反应,不知他们此时此刻的心情如何,我只看到秋桐带着沉思的表情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她也在琢磨这次调整的用意。 发觉我在观察她,秋桐转脸看着我,微微一笑,说了三个字:“祝贺你……” 我淡淡笑了下,轻声说:“同祝。” 我不知道秋桐会怎么理解我的回答。 我不知道李顺如果知道这个结果会怎么想,我认为他应该是高兴,正如昨日他对秋桐所言,我在星海传媒集团的根基越来越稳了,已经成为集团经营部门的副职了,成为秋桐的真正助手了。我知道他是希望我在这里根基越牢固越好的。 然后,主持会议的领导宣布:“下面,请副部长,集团一把手、董事长、总编辑、总裁孙东凯同志做重要讲话,大家欢迎!” 主持人特意将孙东凯一串长长的职务念了出来,似乎是在刻意巴结孙东凯,让他过过当老大的瘾。 掌声响起来,孙东凯矜持地微笑着冲大家点点头,然后开始讲话。 “尊敬的各位同仁:大家上午好! “刚才,集团相关领导分别宣读了此次集团各部门人事调整的相关事项和名单,对于此次人事调整,我感到非常高兴,这不仅意味着集团各部门新的正副职负责人的产生,更标志着我们集团在前进的道路上又增添了新的活力。” 孙东凯洪亮的声音在会场里回荡,大家都认真地听着。 “不断发展、不断进取是我们星海传媒集团永恒的主题和使命。为了抓住千载难逢的发展大机遇,为了跟上国内报业经济快速变化的步伐,我们集团最近根据‘顺大势,做大事’这一理念,提出了“三稳三进”的战略部署。 “这个战略部署,是摆在我们集团面前的艰巨的系统工程,考验着全体员工干部的智慧、实力、胆识与魄力。”孙东凯继续侃侃而谈,手里没有讲话稿。 孙东凯成为集团老大之后,似乎讲话的神态和气态都和以前不同了,时不时会顿挫一下,似乎这样可以加重他讲话的分量。 “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因素。我们集团要实现上述战略目标和战略部署的历史使命,作为一家大型的传媒集团,作为市里市政府的喉舌,也要求我们必须要建立起与之相匹配的干部员工队伍。 “可以说,这次人员的调整,是本着对市里负责,集团负责,对集团董事会负责、对集团广大员工负责、对我本人负责的态度,经过多方摸底、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的。ъiqiku “为了做好这次调整工作,集团成立了以我为组长的摸底审查班子。这个班子本着严谨、客观、科学、公平、公正的原则,通过多方征求民意,向集团提出了推荐人选。现在,各部门的正副职负责人都已全部确定。” 孙东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下会场,然后继续说:“我感到非常欣慰的是,从此次人员调整、人员推荐的过程可以看出,大家都非常支持、配合这项工作,对待这项工作也非常认真负责,都能从严谨的角度、从培养年轻人的角度来推荐合适人选。这些被推荐的人选都符合年轻化、专业化、团队化的要求,符合我们集团未来发展所需人才的要求。 “这些都是值得充分肯定的,但在这次推荐过程中,我也发现了一些小问题,如推荐人选时仍存在着论资排辈的观念。虽然出现这些小问题也是正常的,但从今天开始,新的部门负责人都已经调整到位,我们就必须要按照各司其职的原则来开展工作。我也相信,我们的干部员工肯定能做到这一点,多年来集团的发展历程就是很好的证明……筆趣庫 “在集团多年的发展历程中,我们广大的干部员工以每一次都坚决拥护、贯彻、执行集团的各项决定,努力拼搏、奋发有为,以非凡的毅力与勇气战胜了各种困难与挑战,让我们集团从默默无闻的小报社成为了如今的传媒集团。正因为有了你们的坚决支持,才成就了如今的辉煌星海传媒,今后,我们的事业会更加辉煌。” 孙东凯的讲话让我有些耳目一新,我靠,升观了,这讲话的派头大了,水平也提高了。 孙东凯接着说:“这次被调整职务和工作岗位的同志们,希望你们以后成为集团文化的认同者、传承者、创新者,你们一定要以遵守职业道德与职业操守的模范作用,领导下属树立先进、科学的思想理念和文化价值体系,带领全体员工认同集团的企业文化,严格按照集团的要求来开展工作,尽忠尽责地圆满完成集团交办的各项任务,不辜负集团对你们的期望…… “对于这些调整后的人员,特别是首次走上核心岗位的人员,集团给了你们平台、权力、待遇与荣誉,你们也要承担责任与压力,面对考验与挑战,这也是你们光荣的历史使命。你们一定要抓住这一机遇,主动迎接挑战,利用新的平台,做出新的成就。 “踏上新的岗位后,随着领导层次的提升,管辖范围的扩大,遇到的问题也会比以前更为棘手,更具挑战性,这就需要你们看问题时要有系统性,要有前瞻性,要有高度,要有气度与胸怀;到新岗位后,要尽快搭建、完善阻值架构,提出新的工作思路,编制可量化的工作计划、目标,制定实施方案,用数字说话。 “这里重点强调:所有的部门,一定要将目标任务量化,并建立考核机制,确保目标保时、保质、保量地完成;在日常管理中要运用创新的思维、创新的工作方法来开展工作,用文化与制度来管人,向下属灌输活到老,学到老的理念,积极引导、激发下属员工的学习热情和做事的积极性、主动性,发挥出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的团队精神。https:ЪiqikuΠet “调整后的人员要以务实的工作作风,去改变部分人员以前‘没有压力、混日子’的心态,改变‘你好我好只有部门不好’的不良风气,改变遇事踢皮球的懒散作风。特别是办公室等行政管理部门,要保持务实的工作作风,为集团其它部门树立良好的榜样。” 不得不说,孙东凯的讲话还是有一定高度和水准的,起码我是讲不出来。 “在此次调整中,绝大部分干部员工都以良好的心态支持、配合这项工作,虽然有部分非常优秀的员工因为此次调整考虑的因素比较多、职位有限,未能得到提拔或任用,但你们从集团大局出发,发扬风格,为集团顺利推进改革、调整工作作出了贡献。 “部分老同志在集团的发展中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在此次调整工作中也能以平常心来对待,从集团长远发展出发,以人生丰富的阅历,积极推荐年轻的后备人才,为集团的后续发展提供了很好的人才建议。” 孙东凯继续说:“我们的集团正在快速发展当中,大家特别是年轻的同志,将来肯定会有很多的机会在等着你们,只要是金子总会发光。在下次的人事调整时,可能就会让你们承担更重的责任与担子。 “千万不要在私下里发牢骚、抱怨,也不要利用老乡关系等名义拉帮结派,否则,一旦发现,必将严肃追究……特别是一些并不老的老同志,不要倚老卖老,整天摆老资格。” 说到这里,孙东凯的口气有些严厉,又缓缓扫视着会场。 会场里鸦雀无声。 孙东凯似乎对自己讲话收到的效果很满意,然后做了一个结束语,接着会议主持人就孙东凯的讲话做了一个简短的总结,要求各部门认真领会学习孙总的讲话精神,回去好好贯彻落实,然后,大会结束。 关于此次人事调整,集团里某些稳居中层多年的老油条做过一些八卦式的私下议论,流传出来不少。 关于曹丽,大家的看法是意料之中,曹丽一直是孙东凯分管经营时候的经营管理办公室负责人,和孙东凯一直走的很近,关系很亲密,孙东凯对她也比较了解,建立起了高度的信任,任命她为集团办公室主任是情理之中。 当然,至于另外一层关系,尽在不言中,大家都心领神会。 还有,就是孙东凯当了集团老大后,他是当然不可能继续使用原来董事长的办公室主任的,办公室主任必须是领导最信任的人,是领导的心腹,这是不成文的规则。 幕后玄机 关于苏定国,大家一致的看法是苏定国虽然看不出多大的能力,但是平时做事一直比较低调,从来不参与任何一派的斗争,和各个经营部门的关系都比较和谐,没有得罪的人,做事也比较稳重,这样的人担任经管办主任会比较好协调处理各经营部门之间的纠纷和矛盾。 关于那位总编室的主任和副主任,大家认为是和上次出的新闻事故有关,再加上总编室主任是刚离任的总编辑的人,自然此次不会得到重用。而那副主任做了好几年总编室副主任,经验也比较丰富,提拔看起来也顺利成章。 关于广告公司的那位副总,自从平总出事之后,他一直主持广告公司的工作,虽然没有什么大的业绩,但是保持了广告公司工作的顺利开展,在无过就是功的认同理念下,他属于自然过渡,再说集团也确实找不出比他更适合做广告的人。 还有一点就是广告现在采取了代理制,广告公司的工作职能更多的是转向了管理和监督协调,不再需要平总那种大刀阔斧激进型的人了。 关于赵大健,这是大家议论的一个热门,根据赵大健一直以来到处宣扬夸耀的他和孙东凯的党校干训班同学的关系,很多人本来都预测这次赵大健会提拔到一个比较重要的经营部门做一把手,甚至有人认为他将接替秋桐的岗位,但是结果却让一些人大跌眼镜。 于是一些自以为很懂规则的人就逆向推理,说赵大健这次失败的主要原因恰恰就是他和孙东凯的这种关系,毁在他喜欢吹嘘夸耀的性格上,如果这种关系不为人知还好说,现在集团里大家几乎人尽皆知。 孙东凯作为集团刚上任的一把手,出于自身形象和威信的考虑,已经重用了一个曹丽,多少会在集团内部引起一些非议。 在这种情况下,孙东凯作为一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再让赵大健增加自己被非议的分量,所以,赵大健这次没有动,也是可以理解的,这恰恰说明了孙东凯用人的高明之处。 关于秋桐,大家议论的比较少,一致的看法是秋桐是集团里无论是人品还是工作能力都很突出的管理干部,特别是到任发行公司后业绩一致非常突出,把她拿下是没有理由的,也不符合集团和孙东凯的利益。httpδ:Ъiqikunēt 集团和孙东凯都需要秋桐这样的人来给他们增光添彩,特别是现在正值大征订的关键时期,这样的时候更换发行公司负责人,是很不恰当的,不符合情理。 大家热议的另一个人物就是我,都说我是一匹黑马,到集团工作时间不长,却飞速一个临时工成为了聘任制人员,从一名发行员提拔到了发行公司的副总,这在集团人事提拔史上很少见到的现象。 很多人认为这是因为我突出的个人业绩和卓越的营销能力,也有一些人猜测是秋桐在暗中助力,还有一些人猜测我或许是给集团主要领导送了好处。但猜测归猜测,终究没人能拿出真凭实据。对于关于我的这些议论,我听了只是一笑了之,不予理会。Ъiqikunět 会后,我得到了很多人真真假假各种心态各种心理的祝贺,这其中有曹丽的,也有曹腾和赵大健的,当然也包括苏定国的。 曹丽此时喜形于色溢于言表,毫不掩饰她内心的狂喜,她虽然没有将秋桐拿下,没有坐上发行公司老总的位置,这也许是她一个小小的遗憾,但是她现在的位置岂是其他任何部门的负责人可以比的? 她现在是集团办主任,这是一个多么重要的位置,直接和一把手大交道,直接给一把手服务,无论从真实的权力上还是虚荣的心理上,曹丽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或许也没有想到孙东凯竟然会给她这样一个惊喜,这样一份大礼。 她对我的祝贺是发自内心的,一方面我进步了,另一方面我成了秋桐的副手,监视秋桐的机会更多了。我知道,曹丽是不会放过秋桐的,她内心里那种女人的妒忌是不会消减的,她自己位置显赫了,我又在秋桐身边,她一定认为,现在她更加有机会整治秋桐了。 而苏定国显然也是喜从天降,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能成为集团经管办的负责人,这职位虽然没有油水,但是权力还是有的,而且在集团的排名也很靠前,在所有经营部门的排序里,他是领头羊,以前他是秋桐的副手,排在秋桐后面,现在他一跃而上排在了秋桐的前列。这对他的精神是一个极大的鼓励和荣耀。 最沮丧的当属赵大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没有从孙东凯的高升中分一杯残羹,孙东凯竟然就丝毫没有顾忌同学的面子,竟然就没有给他任何脸面提拔他。他向我表示祝贺的时候脸上虽然在笑,但是我看到他心里其实是泪流不止,痛苦愤懑委屈万分。 在我看来,最难以接受这个结果的当属曹腾,他似乎没有想到我这个聘任制的业务二部经理竟然会一步超越他这个体制内身份的业务一部经理,竟然成了他的上司。虽然曹腾向我祝贺的时候看起来显得蛮真诚,但是我依然能看到他内心不可遏止的愤怒和妒忌以及痛恨,还有对孙东凯的幽怨。 会后,按照部署,各位新人开始上任交接,我搬进了苏定国的副总办公室,和赵大健成了邻居,曹丽喜滋滋地去党办上任,苏定国也乐呵呵地去经管办上任,搬进了曹丽的办公室。 秋桐专门召集公司的中层,举办了一场酒宴,给苏定国送行,送行宴上,苏定国喝醉了,赵大健和曹腾也喝醉了,当然,他们喝醉的理由不同。 然后,秋桐召开了有我这个崭新的易总和赵大健参加的经理办公会,公司内部进行了微调,将业务一部和二部合并成为业务部,曹腾任经理。其实本来当初设置业务一部二部就是孙东凯和秋桐妥协的产物,是人事安排的遗物,现在算是理顺了。 秋桐又对我和赵大健的工作进行了分工,赵大健还是分管原来的那一块,秋桐直接分管办公室和财务,将自己原来分管的发行全部交给了我,加上业务部。 我分管所有的县区发行站长,还有曹腾这个小东西。 在公司领导层的排名,秋桐当然是老大,赵大健是老二,我是小三。 赵大健是备案多年的正科级干部,和秋桐平级,提拔正科的时间比秋桐早好几年,但是集团内部实际职务却比秋桐低半级,还得接受秋桐的领导,我呢,根本就不属于体制内的人呢,更谈不上什么备案,虽然担任发行公司的副总,但是是没有备案级别的,不在24节气之内,我只是享受集团内部副科级物质和政治待遇,也就是说是内部粮票,在集团内管用,出了集团我什么都不是。 我不知道我的这次提拔是不是和市里分管部长那天在星海都市报来闹事的现场讲的话有关系,如果有关系,那我其实还得感谢曹腾。没有曹腾,星海都市报就不会来闹事,星海都市报不来闹事,部长就没机会再见到我,就不会当着集团领导的面说那些话。 当然,我也认为孙东凯可能一来是考虑部长的态度,二来是从自己的实际工作出发,他需要更干活的人给他出政绩,还有就是他这也算是我那次救他一命成为他自己人的一个回报。httpδ:Ъiqikunēt 原因分析分析起来是复杂的,但结果只有一个。 工作交接完毕后,我就开始上任了。 刚接手新工作,是非常忙的,压力也是有的,我得对自己分管的这一块负责,对秋桐负责。我首先扑下身子到各发行站去调研,和各位站长接头,了解当然发行工作存在的主要问题和矛盾,然后想办法进行解决。对于业务部这一块,我本来就非常了解,曹腾是很难向我遮掩什么的。 工作很忙,我却一直没有忘记对海珠的挂念,每天都打电话问小亲茹海珠回来没有。海珠此次去南方时间挺长,一直没回来,似乎除了办正事,还有散心的想法。 每当想起海珠,我的心里就沉甸甸的,充满了内疚和愧意。 几天之后,三水集团的款子打来了,我顺利领出了200万提成,我先兑现了诺言,上缴给公司50万,作为给相关程序工作人员的劳务报酬,然后那150万我就进入了囊中。 赵大健眼睁睁看着我将巨款装入腰包,也不提向我借钱买房子的事情了。此次人事调整对他的打击是非常大的,他整个人都焉了,经常借酒浇愁。 秋桐这些日子的神情也是有些郁郁不安,我知道她还是挂念着海珠。 对于我的新职务,我看不出秋桐到底是什么态度,似乎有些高兴,还有些忧虑。我知道她为什么高兴,也知道她在忧虑什么。只是我不说,我也不能说。 曹丽这些日子不见影了,一来是她不和我在一个区域办公了,二来我想她刚到新岗位,新鲜和刺激兴奋感正浓,正春风得意在集团内外大出风头,一时没有心思来光顾我了。 这倒让我感到比较轻松。 大展宏图 这天上午,我接到小亲茹的密报,海珠回来了。 我立刻就赶到了海珠公司。 见到海珠,她消瘦了很多,脸色看起来很憔悴。 我告诉了她最近我的职务变动以及拿到150万提成的事情,想让她高兴高兴。 “祝贺你……恭喜你……”海珠勉强笑了下:“看来,你是要继续在发行公司大展宏图了。” 我知道海珠说这话的意思,我只能无语。 “唉……”海珠叹了口气,听起来似乎很无奈又很无力,似乎她有些心力交瘁。 “阿珠,回来吧。”我说。 “哥,我希望你能尊重我,不要天天来找我,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独立思考的空间,我想继续自己单独呆一阵子……行吗?”海珠说。 看着海珠倦怠的面容,我的心里很疼,点了点头:“那行,我不老是来打扰你了……但是,我真的希望你早点回来。” “唉……”海珠又深深叹了口气,接着说:“事情已经这样了,不管真假,我还能怎么样呢……我希望自己能接受这个现实,我希望自己能说服自己。” 听海珠说话的口气,似乎她的态度开始有些松动了,我不由有些放松。 “你自己要学会照顾自己,休息好,注意身体,不要整天喝酒抽烟,要记住吃早饭。”海珠又说。 我的心里一阵暖意,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你走吧,不要整天来这里为这事纠葛,这样在公司里影响也不好……我希望我能尽快度过这个关卡。”海珠郁郁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心里升起一丝希望的曙光,离开了海珠办公室。 回到公司,刚进大门,迎面看到夏雨从广告公司走出来。 好些日子没见到夏雨了。 “哎——二爷!”夏雨冲我惊喜地叫起来。 我的脸一沉:“不许再这么叫!” “那我叫什么?叫二哥?”夏雨委屈地说:“听说海珠回来了,是不是你们已经分手了?”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和她分手?”我说。 “这个……是实话,我是既想又不想,想呢,是为我自己考虑,女人在爱情面前都是自私的嘛,我也不例外……不想呢,又觉得自己这样做很残忍,良心道德上过不去……哎,二……二哥,你不是知道,我这些日子很纠结啊,面对各种压力和责难,我哥一个劲儿要找我算账,我整天躲着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得承受良心的责备和不安…… “我其实对海珠是一点意见都没有,我其实是很想和她做朋友的,可是,可是……为什么她会是你的女朋友呢……唉……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呢……其实,假如你们真的散了,我倒是很想补偿海珠一些什么,可是,又不知该如何补偿。”夏雨怅怅地说:“二哥,你说,我是不是该让自己学会讨厌你呢,这样,我起码也少了很多烦忧。” 夏雨一会儿二爷一会儿二哥,乱套了。 我说:“那样最好,我欢迎你讨厌我,鄙弃我!” “可是,我又很难办到,该如何是好呢?”夏雨脑袋一歪:“在我眼里,你的所有 ъiqiku缺点都是优点哦……” 我说:“其实你不必这么执着,我有什么好,在你周围的男人,比我好的多的是……” 夏雨说:“可是,你只有一个哦,我的小二爷,小二哥……你要是能会分身术就好了,学孙悟空,再变出一个来,我和海珠大奶一人一个,这样不就解决问题了。哎,二爷,你这么有能耐,你赶紧变。” 我有些哭笑不得,不想和夏雨讨论这个问题了,看了看她手里拿的单子,说:“你去广告部做什么业务的?明年给你们集团的广告都是免费的了,要回报你们很多免费的广告版面,你要是做广告,不妨等到元旦后,到时候就不用花钱了。” 夏雨扬了下手里的单子,说:“我只是来续办一个小广告的,一个小报花广告,唉……登了好久的寻人启事,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反正我是下了决心,找不到那个人,我就一直刊登下去……直到找到为止……我就不信重赏之下没有动心的。” 我有些好奇:“什么寻人启事,你在找什么人呢?” “找我老爸的救命恩人啊……呶,内容你自己看吧,这是广告内容。”夏雨把单子递给我。 我接过单子来一看,顿时呆了! 原来晚报一直刊登的那则寻人启事是夏雨弄的! 夏雨……夏季……老黎…… 这么说,老黎竟然是夏雨和夏季的爹! 爹姓黎,闺女儿子姓夏! 这么说,老黎竟然是三水集团的真正老大! 我一时懵了,呆了,乱了! 好半天,我站在那里回不过神来,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我靠,老黎哪里是什么狗屁百万富翁,他是亿万富豪!这家伙一直在耍我,在逗我! 联想到夏季一直看我的奇怪的表情,联想到夏季几次隐隐约约含含糊糊的问话,我的心里顿时明朗了,清晰了! 有老黎在背后操纵,夏季什么敢不听?我这次的10万份报纸,说不定就是老黎的功劳,是老黎送给我的作为救命之恩的回报,哪里是我自以为是的双赢! 老黎送给我一百万我不要,他换了种方式给了我两百万,我靠! 我心里突然来了怒气!胸口不由起伏起来。 “喂——二爷,你怎么了?二哥,你没事吧?”夏雨的声音将我从迷惘和怒气中唤醒,我看着夏雨,她正带着困惑不解的表情看着我。 “夏雨,这个人,你不用找了!”我说。 “为什么?难道你认识这个人?难道你看到这个人了?”夏雨说。biqikμnět “因为这个人已经死了,所以你不用找了!”我硬邦邦地说。 “你——你胡说什么:“夏雨突然来气了,一把将单子抓回去,不满地看着我:“我还以为你真的知道这个人是谁?原来你是在胡扯,你这个人,怎么能对我爸爸的救命恩人说这样的话……你太过分太差劲了……不理你了,讨厌——讨厌——” 夏雨说着,气鼓鼓地转身就往外走,她的宝马车就停在门口马路边。 我脑子一片空白,怔怔地看着夏雨往外走。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进来,接着在我面前停住,曹丽和孙东凯下了车。 曹丽下车后,不看我,却直勾勾地盯着正在打开宝马车门的夏雨,眼里露出狐疑的神色,接着又看看我。 我定定神,给孙东凯和曹丽打招呼:“孙总,曹主任,你们来了。” “小易,哦,不,我还是称呼你易总吧,呵呵……”孙东凯笑着,他现在的心情看起来似乎极好,身心都很爽:“怎么样,到了新的工作岗位,还能适应吧?” “还行吧!”我说:“我分管发行这一块,还有业务部!” “嗯,这是整个公司最关键的部分,秋总让你分管这一块,充分说明了对你的信任和器重,你可要努力做好啊……”孙东凯说。 “其实关键还是孙总器重你,你这次能得到提拔,可是孙总亲自点的卯,亲自提名的。”曹丽忙说:“当时有些领导成员还有意见呢,说你来集团工作时间太短,资历不够,提拔过快,但是孙总坚持己见,硬是排除了非议,坚持让你进发行公司的领导班子……所以啊,易总,你可不要辜负了孙总对你的期望哦……”筆趣庫 我笑了下,看着孙东凯:“请孙总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我的话里是否还有另外的意思,只有我知道。 孙东凯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微笑着:“凡事事在人为,这世界上事,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易克,我相信你会在新的工作岗位上有新的作为……放开手脚好好干,不要顾前怕后,有些事情,你认为有必要的,你可以直接找我汇报。” 我点点头:“好的,我会的!” “对发行公司领导班子的搭配,集团是经过充分考虑的,既考虑到了工作,又考虑到了每个人的性格和处事风格,包括其他方面的因素。”孙东凯话里有话地说:“领导班子由单数组成,这样,在做一些决议的时候,就不会出现相持不下的对等局面……三人领导班子,其中要有个人起到平衡的作用,这个平衡是很重要的……这个人的位置也是很微妙的。” 孙东凯的话我明白,我是他在发行公司布下的一粒棋子,他一方面相信秋桐的领导工作能力,想让秋桐给他出政绩,却又担心秋桐的性格不好驾驭,于是就留下赵大健来制约秋桐,同时又担心秋桐和赵大健对顶起来局面不好收拾,就安排我来当中间的调和剂。他真是良苦用心。 “走,去你们公司看看!”孙东凯兴致勃勃地说。 迈上公司楼道口台阶的时候,孙东凯停住了脚步,低头看着那天市一把手跌倒的台阶,自言自语了一句:“台阶好,有台阶好……人生就是不停地往上,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上爬……在最关键的时候,总是要有个台阶的……有时,最要紧的地方,就是那么一个台阶。” 孙东凯似乎有些深情地注视了一会儿那台阶,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迈了过去,似乎不忍心踩踏它。 在秋桐办公室,孙东凯悠然坐在中间的沙发上,两手在沙发扶手上轻轻地拍打着,身边坐着曹丽,我和秋桐还有赵大健坐在两边。 全盘考虑 “今天我来看看大家,看看发行公司的班子。”孙东凯笑呵呵地说:“怎么样,班子调整完后,你们大家还都适应吧?” “集团公布完班子任命后,公司就迅速进行了交接,同时召开了经理办公会,对公司内部的部室进行了微调,将两个业务部合并成了一个,由曹腾担任经理……同时大家也进行了分工,易总分管发行和业务部……目前,公司的整体运作有序,当前的主要任务集中在报纸大征订上,这项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开展中。”秋桐认真地给孙东凯汇报最近的简要情况。筆趣庫 孙东凯目不转睛地看着秋桐,似乎很专注地在听秋桐的汇报。 但是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肆无忌惮和贪婪。 曹丽看看孙东凯,又看看秋桐,看着孙东凯的眼神里掠过几分不快,看着秋桐的眼神里又带着几分阴冷。 秋桐汇报完后,孙东凯还是入神地看着秋桐,似乎没回过神来。 曹丽猛地咳了一声,孙东凯这才回过神来,掩饰般地点点头:“嗯,不错,秋桐汇报的不错,你们发行公司的新班子进入工作状态很快,运作很得力,效率也不低,我看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错嘛……呵呵……大健,你有什么话吗?你来说说。”说完,孙东凯笑眯眯地看着赵大健。 赵大健这会儿一直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这会儿听到孙东凯点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没精打采地说:“领导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干,领导安排我干嘛我就干嘛呗,我哪里有什么好说的。” “哎——大健,不要这样嘛,你是发行公司的老同志了,资历阅历都是发行公司最老的,在班子里你也是年龄最大的,老大哥,你实践经验很丰富,班子你有你这样的老革命,也能避免少走不少弯路嘛。” 孙东凯笑呵呵地说:“这次集团安排你留在发行公司,也是做了全盘考虑的,是充分考虑到你的过去和现在的,是充分考虑到发行公司的现状的……你要正确评价认识自己,要积极发挥传帮带的好传统,帮助辅佐年轻同志做好公司的工作……你肩上的担子和责任可是不轻松的。” 孙东凯的话似乎是在安慰褒奖赵大健,又似乎是在提醒他什么,我想起那天孙东凯在大会上最后说的关于并不老的老同志不准倚老卖老的话,觉得似乎有些影射赵大健的意思。 赵大健听了孙东凯的话,低头不说话了。 孙东凯继续说:“对于你们这个班子的组合,我觉得还是很满意的,年龄结构和素质能力层次都搭配很合理,我想和你们说的是,务必要保持团结,团结出效益,团结出生产力,团结就是力量,发行公司是集团人数最大的一个经营部门,一千多人,也是集团经营体系中最关键最重要的部门,是整个集团经营的龙头,龙头能否抬起来,龙头能否发展好,对整个集团的经营工作至关重要,没有发行,就没有集团的经营…… “我不管你们之间个人以前有什么恩怨,但是既然你们是发行公司的领导,你们要充分认识到什么是大局,什么是整体,在集团的利益面前,个人再大的事情也是小事,个人恩怨不准带到工作中来,不准影响工作…… “你们是一个领导集体,这个领导集体,我看既要坚持集中,也要讲民主,要避免一言堂,要坚持大事由集体决议……凡事不要突出个人,要避免个人英雄主义……我放一句话在这里,如果你们当中有谁违反了这个原则,那么,你们都可以直接向我汇报。” 孙东凯这话细细琢磨,似乎有些前后矛盾,一方面强调团结,另一方面却又有挑拨离间的意思。 记得以前平总和我说过,做领导的,其实最害怕的是下属团结抱团,最希望看到的是下属闹分裂,这样他就可以从中利用其间的矛盾分别掌控或者各个击破,从而从中获取最大利益。筆趣庫 看来,孙东凯是很明白这个道理的,他正在践行这一套。 秋桐似乎没有听出孙东凯话里的意思,神色很平静。 然后,孙东凯看着我:“易克,你分工分管发行是不是?” 我点点头:“是!” “从明天开始,你安排专人每天给我报数,报各个报刊的征订进度……我要随时了解你们的发行工作进度,直到元旦大征订结束为止。”孙东凯说。 我没有说话,看着秋桐。 孙东凯做恍然大悟状,一拍脑袋:“哎,你看,我一时糊涂了,我直接安排易克,这是越级啊,我怎么能带头越级呢,这可不对。” 秋桐淡淡笑了下:“孙总谦虚了……我就在这里听着,怎么能说是越级呢……既然孙总如此安排,那我们就落实……明天就给孙总专送征订工作进度表。” 我然后说:“我去落实。” “嗯……”孙东凯点点头:“数字要准确,分类要明晰,要有完成任务的比重。” 我点点头:“好,保证让你看的一清二楚!” 接着,孙东凯看着曹丽:“当前集团经营工作压倒一切的任务就是发行,你们办公室要全心全意配合好,只要发行公司提出的工作上的要求,要尽量给予满足。” 曹丽忙点头:“保证配合好秋总的动作,孙总你放心,我和秋总不管是工作还是个人关系都很好,我们工作上是好同事,工作之外是好姐妹……我们一定会配合地很好的。”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孙东凯笑起来。 “唉——孙总,你现在集团的一把手董事长总编辑总裁职务于一身,集团三大系统的工作你都要操心,还有你兼着部里的副部长,部里的活动也要你参加,你可真够忙的,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曹丽做关切状说,似乎她这话是有意说给我们听的。 “呵呵,没办法啊,市里决定的,我也没办法。”孙东凯做无奈状笑着:“我其实是不想兼这么多职务的,可是市里硬要我兼着,我只有服从了,累就累吧,我这把骨头豁出去了……不过幸亏还有其他领导成员能分担我的工作,幸亏有各部门的负责人能够服从我的话。” 孙东凯既像是诉苦,又像是显摆,还像是在表明他的权威。 秋桐微笑着看着孙东凯和曹丽对话,不言语。 孙东凯和曹丽又坐了一会儿,和大家聊了半天,然后去了其他公司。 他们走后,赵大健也离去。 秋桐对我说:“刚才孙总告诉你给他送报表,你当时不该不回答而看着我的……这样,孙总会对你不满,觉得你眼里没有他……” “工作要按照程序来,不能越级,他是集团老大,更应该带头执行。” “话是这么说,但是,执行起来,是不需要这么认真的……这年头,越级的事情多了。”秋桐说:“你一直就是个不讲究程序的人,怎么突然较起真来了?” 我说:“讲不讲程序,那要看什么事,那要看对谁。” 秋桐沉默了下,说:“你要是越我的级,我是不在意的。” “彼此彼此,你要是越我的级,我也不在意,你可以直接越过我去指挥站长和经理。” 秋桐忍不住笑了,说:“我不会那么做的。” “可能,我会那么做!” “那你就去做,我说了,我不会在意的!” “为什么?” “天下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秋桐说:“只要你觉得有道理,只要你觉得是正确的,你但做无妨。” 我笑了,秋桐也笑了。 一会儿,我说:“告诉你个事,海珠回来了。” “哦,她怎么样了?对你的态度怎么样了?”秋桐关切地看着我。 我说:“精神有些憔悴,不过,对我的态度好些了,似乎有些松动了,似乎有些接受现实了。” “那就好……松动了那就好。”秋桐的口气有些宽慰。 “她还是不想见我,希望自己呆着,不想别人去打扰她。”我又说。 “嗯……留给她独自思考的空间吧,暂时不要去打扰她。”秋桐点点头,又带着歉意看着我:“易克,我很内疚,因为李顺,你和海珠……因为李顺,你自己也……我一直觉得,是我害了你,是李顺害了你……我和李顺害了你,也伤害了海珠。” 我心里有些默然,说:“你不必内疚……这些都不怪你的……我不想责怪任何人,一个人的道路是自己选择的,有些路,一旦走上去,是不能停止也无法回头的…… “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道路,不管是走错了还是走对了,都不能埋怨别人……怨天尤人,只能是无能的表现……或许,一切都是注定的,都是命运的安排。” 听了我的话,秋桐沉默了良久……biqikμnět 下午3点,天福名茶。 我和老黎面对面坐在那里,我的脸色拉着,神色冷峻地盯着老黎。 心中有鬼 “约我来喝茶,喝的还是我的茶,干嘛用这副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欠了你什么似的。”老黎坐在那里,不满地嘟哝了一句,接着笑眯眯地看着我:“易总,易副总,叫我来除了喝茶,还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吗?还是有什么问题要请教我呢?”Ъiqikunět 我将脑袋往前凑了凑,靠近老黎的脸:“老黎,你看着我的眼睛!” “干嘛?玩对眼?玩豆眼?我可没那功夫!”老黎说着,避开我的眼神。 “你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我说。 “为什么这么说?”老黎说。 “因为你心中有鬼!”我又说。 “你个臭小子,你敢这么说我,我心里有没有鬼你怎么知道?你少拿老子开涮。”老黎冲我瞪了一眼。 我将脑袋缩回去,然后看着老黎:“老黎,你不老实,你很不老实。” “你个臭小子,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不老实了?”老黎做愠怒状看着我:“不把话说清楚,黎叔就要真的生气了,我告诉你,黎叔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我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然后缓缓道:“老黎,我想问你个问题!” “问吧。”老黎带着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我。 此时,我不知道老黎会如何应对我的质问。 我说:“老黎,我们是朋友不?” “是啊!” “那你觉得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我注视着老黎的眼睛。 “自然是坦诚相待,诚实!这是第一位的东西!”老黎看着我:“小子,怎么了?” “回答地好!”我说:“那么,老黎,我问你,你对我坦诚相待了吗?你对我诚实了吗?” “哦……”老黎不动声色地看着我:“伙计,此话怎讲?” 我说:“老黎,你一直在给我演戏,整天装得像真的一样……我问你,三水集团的夏季和夏雨是谁的孩子?你又是谁的爹?” 老黎微微一怔,接着就笑了:“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夏季和夏雨是他们父母的孩子,我是我孩子的爹。” 我说:“又给我捣鼓洋动静了不是?我说你不老实你还不服气,行啊,老黎,对我这个朋友够真诚的啊,整天真事似的和我谈论三水集团,见了夏季还装作不认识,你就糊弄我玩吧,糊弄我玩,你觉得很开心是不是? “要不是我今天遇到夏雨去报社广告公司刊登寻人启事,我还知道原来你就是夏雨和夏季的爹,原来你竟然是三水集团的幕后老大……如果我今天要是不问你,你是不是还要一直瞒着我,一直瞒下去?” 老黎不笑了,认真地看着我,半晌说:“小易,别激动……冷静一下。” “我没激动,我很冷静!”我说。 “你不冷静,我看你有些激动。”老黎说:“小易,我问你,假如我是一个身无分文的老头子,你会不会和我做朋友?” “做朋友和财富与地位以及身份无关!”我说。 “这不就是了,我是谁的爹,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有多少财富,这重要吗?我们做朋友,和这些都无关的。”老黎又笑了。 “可是……你不该瞒着我,还有,我救了你一命,你给我一百万报酬我不要,那么,你就通过你的儿子和闺女给我这笔大业务,让我拿到200万的提成,作为对我的报答,是不是?还有,春天旅游公司能够拿到那个订单,能够成为三水集团的合作伙伴,也是因为这个,是不是?”我说:“你这样做,实在不是朋友之间该做的事情,我救你不是图你什么报答,也不是图你的钱。” 老黎的神情严肃起来,说:“小易,你错了,你和三水集团的这笔订报业务,还有春天旅游公司的那个单子,都和你救我无关……这是纯粹的市场操作,是纯粹的业务关系,中间不掺杂什么个人感情。 “你救我,我感激,这是真的,但是,我没有对夏季和夏雨施加什么额外的影响,这纯粹是你们的方案做得好,符合营销双赢的理念,让彼此的利益都得到了最大化…… “不错,我现在是在报答你,但是,我报答的方式和内容却不是金钱,我指导引导教育你的很多知识,都是我在报答你,这是无形的报答……httpδ:Ъiqikunēt “我之所以要采用这种报答你的方式,这是因为我发现你是不会接受金钱形式的报答,而我给予你的回报,是金钱买不到的,这比给你一百万两百万要值钱的多…… “还有,到目前为止,夏季和夏雨一直不知道你救我的事情,他们还在锲而不舍地去找寻那个人……我一直严格遵守对你的承诺,没有告诉任何人……至于夏季,他只是知道我和你是好朋友,但是却不知道我和你为何会成为好朋友……我不讲,他是不敢问的。”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 “我之所以不想告诉你我和夏季夏雨的关系,直接原因就是不想让你误以为你和三水集团的业务有我施加影响的成分,我不想让你因为误解而伤了你的自尊……还有,我不想让你因为我的真实身份而感到一些压力,从而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我很珍惜和你的友谊,很喜欢和你做朋友,我不想让一些世俗的因素掺杂进我们的关系。” 老黎继续说:“在这一点上,你可以说我不真诚,甚至说我欺骗了你,但是,我这是好意,是善意的欺骗,是为我们的友谊着想,是为你着想……当然,我也并没有打算一直就这么瞒下去,我打算在合适的时机主动坦白从宽的,只是没想到被你小子偶然发觉了。” 我看着老黎:“整天隐瞒你的富豪身份,你觉得累不累?” “累什么?一点都不累,反而,我感到很轻松,做个平凡的小老百姓多轻松啊,我本来就是个凡人,我喜欢过平凡人的生活。”老黎说:“很多人都把追逐金钱当做幸福的目标,但是,其实,当金钱到了一定的程度,你会发觉,真正的幸福不在于金钱的多少,钱是买不到幸福的,真正的幸福,是平凡和安静。”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看着老黎,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你放心,只要你不同意,任何人都不会知道你救我的事情,我会永远保密下去!夏季和夏雨愿意去寻找,那就让他们继去登广告好了。”老黎看着我,诚恳地说:“小易,我是十分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的,我不想因为一些别的因素影响了我们的关系,现在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你还会和我做朋友不?” 老黎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我说:“听了你刚才的一番话,我要是说因为这个而不和你做朋友,会有小题大做装逼之嫌,但是,继续和你做朋友,我却又觉得心里有些疙疙瘩瘩,我不想让人家认为我是因为你的牛逼的大富豪才成为你的朋友的,也不想让别人以为我是投靠富贵之徒。”https:ЪiqikuΠet 老黎笑了:“伙计,只要自己心里坦荡荡,又何必非要在乎别人怎么说呢?我们做朋友,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和其他人和事都无关,你完全可以忘掉我的所谓亿万富豪身份,你仍旧把我当做那个百万富翁好了。” 我说:“可惜,我不能自己骗自己……我也骗不了自己。” “那你起码可以让自己不去想啊……”老黎笑眯眯地说:“我不认为你是一个不能超越自己的俗人,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做到。”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怪不得之前你闺女几次要来找你,都被你用各种理由推脱了,原来你是担心我看到夏雨……我本来还以为闺女是一个性格温顺乖巧的女孩子,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我一直在你面前说的野蛮刁蛮女孩。” “哈哈……”老黎大笑起来:“那是你一开始对夏雨的印象,夏雨和你打交道时间也不算短了,其实你现在或许会对她有新的看法和认识了……这丫头,从小就被我娇惯宠坏了……也让你受了不少难为……不过,这孩子的本质还是很好的,虽然任性,但是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听老黎说话的口气,他似乎不知道夏雨前些日子惹出的乱子。或许是夏季担心惹老黎生气,故意没有告诉他。夏季不说,夏雨当然不会说的。 既然夏季夏雨没说,那我当然也不用说了。万一把老黎气病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夏雨和夏季为什么不随你的姓?随的是妈妈的姓?”我说。 “嗯……”老黎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肃穆,点了点头:“这两个孩子都是随的他们妈妈的姓。” 我突然想到夏雨的妈妈不在了,心里有些发颤,说:“老黎,那……这……” “孩子的妈妈在生夏雨的时候难产,孩子生下来,她却离我们而去。”老黎的口气有些沉重:“那时候我的事业才刚刚有起色,孩子的妈妈跟着我吃了很多年的苦,陪我风里来雨里去艰难打拼着,刚要过上好日子,却就这么走了……留了我们爷三个,为了纪念孩子的妈妈,我给两个孩子改姓为夏,让他们永远自己辛苦操劳的妈妈。” 长大和成熟 我看着老黎:“那……你,从此后再也没有成家?” “嗯,我不想让孩子受委屈,同时,孩子的妈妈虽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却是我一生挚爱的女人,她走了,我的心里也装不下其他任何女人,就一直没有再成家……她走了之后,我带着两个孩子既当爹又当妈,一直把他们拉扯大,直到长大成人。”老黎平静地说。 我的心里有些感动和感慨,看着老黎:“那你那些年确实也够苦的,既要拉扯孩子,还得做事业。” “苦不苦要看你怎么理解,不错,那些年,生活和体力上确实是苦,甚至经常是心力交瘁,但是,看到孩子们一天天长大,看到孩子们都走上了正道,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我的心里还是感到欣慰和幸福的……为孩子,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也是值得的。”老黎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几分宽慰的笑容。https:ЪiqikuΠet 我由衷地说:“老黎,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父辈。” “小易,你是一个已经长大的男子汉,你是一个值得我交朋友的晚辈……总有一天,你会成熟起来的。”老黎微笑着。 我笑了下:“我长大了,难道不是成熟吗?” “长大和成熟是两回事。长大,是一件伤感的事: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永远不是你的。给你,你拿着。不给你,你不能抢不能偷,知道怎样都得不到,那么随他。而成熟,里面包含了克制,隐忍,虚伪……却是千方百计去得到去实现……自己想想,你是长大还是成熟呢?想想自己对待非常非常喜欢的物事的态度。”老黎说。 我沉思了下,不由点点头:“或许,你的话是有道理的!” 老黎笑了,然后看着我:“小朋友,还生我气不?” 我说:“你想让我生你气不?” 老黎说:“不想!” 我说:“那你问这话就没意思了。” 老黎呵呵笑起来:“那我就放心了,我还真担心你这个犟小子一冲动要和我绝交呢……我可实在是不愿意失去你这个朋友。” 我说:“你闺女一直对我有那种好感,这事你知道不?” 老黎说:“从你以前的话里,我感觉出来了。” 我说:“这事你怎么看?” 老黎说:“此事必没有大蹊跷,你说过,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你们互相彼此相爱,爱情这东西一个巴掌拍不响,夏雨属于一头热,只要你和你女朋友之间没有缝隙,夏雨就是再热也白搭……所以,对于这事,对于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只要不做出过分出格的事情,我不干涉。” 我点了点头:“你倒是很开通的一个老头子。” 老黎说:“我对你能否做我的女婿抱的希望不大,毕竟,你和你的女朋友是有感情基础的,你们一直很和睦,夏雨闹腾一阵子,看到没戏,我估计就会知难知趣而退的……其实,我倒是很希望你做我干儿子,只是你小子死活不给我面子……我知道,以前我是个百万富翁你都不答应,现在我是亿万富翁,你更不会答应了。” 我说:“我不做你干儿子,和你是什么级别的富翁没关系,我觉得我们俩这样做朋友就挺好,时不时高兴起来我们可以称兄道弟的,要是做了你干儿子,我可是永远也直不起腰来了…… “我可不想动不动就要给你老爷子下跪请安……还有,距离产生美,你懂不懂?我成了你干儿子,我们俩之间就没距离了,现在我们俩可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样,美感就有了……你懂不懂审美啊?” “哈哈,你个臭小子,你少给我弄那些洋的。”老黎笑着:“好了,此事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要有心理负担了,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做朋友,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好不好?” “当没发生是不可能的,你我都做不到,但是,我想,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做朋友的。”我说:“今天我刚一知道这事,心理上确实接受不了,这会儿,似乎我已经能够接受了……其实,想想认识你这样一个亿万富豪也不错,没钱了可以借两个花花,起码还可以有免费的茶喝。” “好哇,你小子原来是存心不良一直打我老头子的主意想占我便宜啊!”老黎大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话一旦说透,心里倒轻松了,我打心眼里也是不愿失去老黎这个朋友的。我很乐意他用自己所言教导我这种方式来报答我对他的救命之恩,起码这样大家心里都彼此平衡,虽然我一直倡导施恩不图报这个理念。 “暂时,目前,我不想让夏季知道我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事情,也不想让夏雨知道我在和你交往。”我又对老黎说。 老黎点点头:“我理解你的想法,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答应你!”筆趣庫 我放心了。 “对了,你们集团的那位总编辑,这次调整到哪里去了?”老黎突然换了个话题。 “调到市档案局做副局长。”我说。 “嗯……换汤不换药。”老黎点点头:“这对他这种性格的人来说,未尝是一件坏事,避开权力争斗的漩涡,到一个相对不引人注意与世无争的地方去做事,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安排……起码会减少被人暗算的机会。” 我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如果他继续留在集团担任总编辑,他是斗不过孙东凯的,他被架空是小事,不死的很惨就算万幸……到档案局去,还是二把手,级别待遇不变,工作又安逸,起码可以善终。” “你们总编辑这种性格的人其实适合做学问,你们集团的勾心斗角在市直系统单位里是出了名的,他在你们集团里面混了这么多年能走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不易,这次到档案局去工作,算是一个不错的安排。 “我听人说档案局的局长身体一直不大好,三天两头休病假,而且过了年就要退居二线了,这样的话,我看市里如此安排是有用意的,这个总编辑当上档案局的一把手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虽然他的年龄也快二线了,但是起码还可以再干上一年多,过过当一把手的瘾……不过这个一把手的瘾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哦……前段时间他主持你们集团的工作,差点就阴沟里翻了船。” 我说:“老黎,你知道的还真多,对档案局局长的情况也了解……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 “我这么一把年纪了,知道一点事情,了解几个人,难道不可以吗?”老黎说:“还有,在中国,你做生意,想做大,想做强,想有一番作为,认识一些人是有必要的,这是你的企业想发展生存的必须,这也是中国自古以来的特色。” 我点点头:“嗯……言之有理!” “你现在是星海传媒集团的部门副职领导,也算是半个观场的人了。”老黎说。 “嗨——我算个屁啊,我是聘用制身份,说起来就是比临时工好听点,我算是什么观场的人?我顶多算是滥竽充数的赝品。”我说。 老黎听了,笑而不语。 老黎的笑让我觉得有些深不可测。 和老黎分手后,我回到宿舍,简单吃了点饭,然后躺在沙发上发起呆来—— 上任副总后这几天,我跑遍了所有的县区发行站摸底排查,还去了不少乡镇和办事处的发行点,对目前的报纸征订状况有了一个比较详细的了解,目前的形势很喜人,但是压力和阻力也不小,问题也很多,主要集中在征订报纸的方式和方法因循守旧,缺乏创新,各站的主要功夫下在了稳固老客户上,全力搞报纸续订工作,新客户开发力度没有跟上,如此下去,完成今年集团下达的全面征订任务困难不小。 必须要找到新的突破点,必须要在开发新客户开发有效发行上下功夫,必须要开动脑筋找到新路子,我琢磨着,以这几天调查发现出的问题为源头,脑子泛泛展开,天马行空想起来……https:ЪiqikuΠet 俗话说,新观上任三把火,孙东凯上任后第一把火就烧在了人事调整上,那么,我这个崭新的小副总上任后第一把火烧在哪里又如何烧呢? 想了许久,脑子里渐渐有了大致的思路和头绪,此时一阵困意上来,我不觉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今晚的月亮真奇怪,我失神的望向天空,本是洁白的月光却带着凝似血一样的颜色!我想了想也想不出原因,手插在口袋里,沿着海边丛林里的一条小路走着,这条路似乎我曾经走过,但记不得是何时。周围很静很黑,只有海浪的轰鸣,心中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好像要有事情发生。望着四周无风自动的树枝,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突然“吱”的一声传进我的耳朵里,停下脚步,却迟迟不敢往后看。“怕什么?世界上又没鬼?”我自我安慰着自己加快了步伐,安静的小路只听见我微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吱——”这回我看清了是什么发出的声音,原来是树枝摇晃碰撞所发出的,我长呼一口气,自我嘲笑着,自己怎么变得胆小起来了,再说世界上也没有鬼,怕个毛。 那是什么?突然,在我左边不远处出现一道影子,被月光拉的很长很长。我望着那道影子,不敢再迈动步子,即使我看不见那是什么样的影子,但却清晰地感觉到被窥视的感觉,好像自己是猎物,永远逃不出猎人的手掌心。那种感觉很可怕,我想往回跑,可发现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双脚,想动却动不了。 充满了恐惧 “呵呵……嘿嘿……嘻嘻……”突然一阵诡异的瘆人的笑,声音很低,仿佛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我却听见了。毛骨悚然,这是我的第一感觉。我低下头,睁大眼睛往下看去,有团黑影伸出人一样的手紧紧的抓住我的双脚,让我动弹不得。筆趣庫 “这是什么鬼东西?”这是我心中唯一的声音,充满了恐惧,眼前这团黑影似乎超出了我的想象。黑影上慢慢出现一张似人似猴的脸,手脚渐渐清晰起来,我惊异看着黑影的变化,又惊又怕,很想逃离这里,因为我从黑影身上看到一丝危险,如果不逃离这里,那下场可想而知。 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想甩开双脚上的那双手,只要挣开那双手,我就能离开这里,可是我不管使出多大的力气,双脚上的那双手却纹丝不动。 我心慌了,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吗?既然甩不开它,还不如静静的等待看它到底要干什么,黑影感觉到我停止了挣扎,慢慢的松开他的双脚,突然一丝刺骨的冰凉顺着脚骨头一直到肋骨上,很难受的感觉让我全身肌肉紧蹦蹦的,就好像有人用手指甲一直戳着我的骨头一样,让人生不如死的感觉…… 蓦地,我醒了,大汗淋漓,忽地坐起来,睁大眼睛茫然看着周围,半天才回过神,原来这又是一场噩梦。 最近我老是做噩梦,有时候大半夜醒来,全身都被汗浸透了,醒来后怎么也无法入睡,闭上眼马上会有一种恐惧感,睁开眼睛又很困,很难受! 看看时间,午夜12点。 我靠在沙发上,点燃一颗烟,慢慢吸着。 心慢慢从梦里的恐惧里恢复过来,午夜的孤独和寂寞开始弥漫在我的周围…… 手机突然响了,短信提示音。 我拿过手机,是老秦的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了了5个字,但我看了却心里猛地一跳。 “宁州出事了!” 来不及给老秦回复短信,我直接给老秦打了回去。 “老秦,出什么事了?”我直接发问。 “半夜了,我怕你打电话不方便,才给你发的短信!”老秦所答非所问。 我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他不知道海珠和我的事情,以为我和海珠在一起讲话不方便。 “讲话方便,说,到底出什么事了?”我说。 “堵场被端了。”老秦说。 “什么时候的事情?” “20分钟前!” “你没事吧?”说完我才意识到这话等于没问,老秦要是有事怎么能给我打电话。 “我刚好出去吃夜宵了,侥幸躲了过去!” “李老板呢?” “他?他根本就不在宁州!”老秦说。 “哦……”我突然想到李顺或许最近一直就在星海。 “哪些人进去了?” “在场的所有赌客和工作人员。”老秦顿了下:“大约30名赌客,还有十几名工作人员!” “段祥龙在不在?”我特意问了一句。 “在,一起进去了!”老秦说。 “现场有多少资金?” “我们自己的大约有500万,赌客的数字,不好说,这些都是常客,平时来这里玩,身上带的现金一般不会少于30多万,这次我估计被现场查获的现金大概在一千五百万左右。”老秦说。 “怎么会被端了呢?安保工作不是一直都做的很好的吗?那些人怎么没来得及撤离呢?”我说。 “我问了,是有便衣混了进去,摸清了里面的路线和情况,然后里应外合,突然破门而入,工作人员和客人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这次来了几十个人,都全副武装荷枪实弹,每个出口都看死了,谁也跑不了。” “看来这是早有预谋的一次行动。” “嗯,是的……这次不知会有多大的麻烦……工作人员和客人还好说,缴纳罚款就会出来,但是,如此大规模的堵场,就怕会追查……我就怕会牵扯到李老板。”老秦的声音听起来很担心。 “李老板知道这事了吧?”我说。 “我打他电话,关机,我无法找到他……我估计他十分可能现在在星海,所以,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哦,他是有可能在星海,但是,我也没见到他……他也一直没找我……” “你要想办法抓紧找到李老板……给他汇报宁州发生的情况。”老秦说。 “嗯,我会力争尽快找到他……你也要小心点。”我说。筆趣庫 “我会的!” 和老秦打完电话,我心里有些紧张,拨打李顺的电话,果然关机,这家伙此刻在哪里呢? 显然,这个情况需要尽快告知于他,一旦宁州警方开始追查,他首当其冲要倒霉。 可是,到哪里找他呢?他一向神出鬼没,就是住酒店也不会用自己的名字登记的。 我一时有些束手无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琢磨着,此次堵场被端,是有便衣内线混入,这说明是早就有预谋的,这是一次专门的行动。那么,是怎么掌握了这个堵场的线索的呢?是谁告密的呢?那个便衣又是怎么混进入的呢?此次事件将会如何处理呢?会不会扩大化呢? 我寻思了大半夜。 第二天,上班后,我坐在办公室里继续心神不定地琢磨着,想着找寻李顺的办法。又打了他几次手机,继续关机。 正在这时,秋桐走了进来。 “易总。”秋桐笑着说了一句。 “呵呵……”我忙收回思绪,冲秋桐笑了下:“秋总有什么吩咐?” “我在琢磨最近公司的发行情况。”秋桐站在我跟前,隔着办公桌看着我。 “哦,怎么琢磨的?” “我想你也一定在琢磨,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秋桐说。 “其实你找我我也正要找你……通过这几天的摸底调查,我初步发现了一些大征订工作中存在的问题。”我接着昨晚自己归纳梳理的问题和秋桐说了下,然后说:“我建议最近两天召开一次各发行站、业务部、零售部和统计室负责人会议,听取汇报,摆查问题,然后商讨解决问题的办法。” 秋桐点点头:“嗯……你刚才提到的几点问题和我想的是一样的……我同意召开会议的想法,我看明天就开吧,我这就给云朵安排让她通知!” 我点了点头:“自然是越快越好!” 秋桐点点头,接着要出去,又停住脚步,看着我:“易克,昨晚你是不是没睡好?怎么看你表情这么疲倦?” 我笑了下:“还好啊,睡得挺好的。” 秋桐看了我片刻,没说话,接着转身出去了。 看着秋桐同样似乎带着疲倦的眼神,我的心里突然一动,打开电脑就登陆扣扣,果然看到了她的一则留言,时间是昨晚凌晨2点多。 “生活不是用来妥协的,你退缩得越多,能让你喘息的空间就越有限;日子不是用来将就的,你表现得越卑微,一些幸福的东西就会离你越远。在有些事中,无须把自己摆得太低,属于自己的,都要积极地争取;在有些人前,不必一而再的容忍,不能让别人践踏你的底线。只有挺直了腰板,世界给你的回馈才会多点……虽然,有些现实是无法改变只能接受的…… “这世上最大的冒险,就是爱上一个人。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全身心的投入,最终会换来什么。这就像是一场轮盘赌,你明知可能会输,但又忍不住想投身其中。其实,或许明白,一个人真正需要的,并不是赌赢,而是一个能令自己收手的人。因为最终征服自己的人,会令自己失去爱其他人的能力。” 看着秋桐的留言,我不知道她是在说给自己的还是说给亦客的,抑或是和亦客共勉的,隐约觉得,秋桐的心理心态最近也在悄悄发生着变化,她似乎在让自己变得坚强坚定起来,我不知道这不是和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有关系,是不是和知道小雪的真实身份有关系。 想到小雪,我的心中突然砰地一动,对,小雪,李顺既然在星海,那么,他极有可能会去看小雪,小雪白天在幼儿园,他说不定就会在幼儿园附近出没。 想到这里,我看看时间,上午10点多了,于是立刻起身出了办公室,开车直奔小雪所在的幼儿园。 到了幼儿园,大门紧闭,小朋友们中午是不出来的。 我于是故意把车子停在幼儿园门口显眼的位置,然后在附近溜达,我想,一旦李顺出现在周围,他就会看到我,就会和我联系。 溜达到午饭十分,我的手机响了,是李顺的。筆趣庫 “你在幼儿园门口干嘛,想进去和小雪一起上学?”李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懒洋洋的。 “你在哪里?”我边说边往四周看。 “我在幼儿园对过的咖啡馆喝咖啡,二楼。”说着李顺挂了电话。 我向街对过看去,果然看到李顺的脑袋在二楼一个窗口闪了下。 果然,我猜对了,李顺即使不能进去看自己的女儿,也会在附近呆的,他想让自己和小雪更近一些。这非常符合李顺的做事风格。 我直接开车去了咖啡馆,将车停在楼下,然后上去,去了李顺的单间。 侥幸逃脱 “大冬天的,在那里转悠,你转悠个球啊!”李顺坐在那里看着我呲牙笑。 我坐在李顺对过,看着李顺:“最近你一直在星海啊……” “是的,怎么?没给你汇报,不行?”李顺说。 “我哪里在逛,就是专门等你的!”我说。 “哦……等我来给你祝贺你提拔成副总了,是不是啊,易总?”李顺哈哈笑起来。 “不是,我是要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情。”我顿了下:“昨晚,我接到老秦的电话,堵场在昨晚午夜时分被端了……现场的人和赌资都被查获了……老秦正好出去吃夜宵侥幸逃脱,他找你,你手机关机。”筆趣庫 我一口气把昨晚老秦和我说的情况告诉了李顺,也包括段祥龙一起被带走的细节。 “哦……”李顺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他只是淡淡哦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说了句:“果真如此。” 我有些意外李顺的反应,怔怔地看着他。 “然后呢?”李顺阴冷地沉思了片刻之后,看着我。 “然后,我就不知道了……然后,我就来找你了。”我说。 李顺看了我一会儿,摸出自己的手机,刚要开机,突然又放下,然后看着我,带着命令的语气:“你给老秦打电话,用免提!” 我于是给老秦打电话,用免提。 “老秦,是我!”电话接通后,我把手机放在我和李顺之间的茶几上,对着电话说。 “哦……找到李老板了吗?”老秦的声音听起来很急。 “找到了李老板了!”我刚要说话,李顺突然接了过来:“老秦,昨晚的情况不用说了,说说现在的情况。” “情况很怪异……十分怪异。”老秦说。 “怎么个怪异法?说!”李顺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着,接着打了一个哈欠。 “赌客和我们的人,每人交了5000元罚款,全部都放出来了……既没有追究,也没有询问进去的人更多细节,只是赌资全部被没收了。” “哦……罚款怎么交的?”李顺说。 “我安排人去交的,交完罚款接着人全部都放了……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了。”老秦说:“还有,就是我们的堵场那边被查封了,所有的赌博用具都被封了。” “嗯……总共没收了多少钱?”李顺说。 “我找了个内部人打听了下,我们自己的本金500万,赌客的在1000万左右,现在这些赌客出来十分不满,嚷着要我们赔偿他们的损失,不依不饶呢……说我们整天吹牛逼说这里最安全,竟然被抄了现场,说我们做事不牢靠。” “嗯……”李顺沉思了下,接着说:“老秦,这样,你按我说的办,首先把这些赌客很多事周边外地的,你把他们全部接到南苑大酒店,每人给开一个豪华单间,他们先住下压压惊销销魂…… “然后,挨个人核实昨晚被没收的赌资数额,核实清楚后,按照他们损失的两倍给予赔偿,安抚好他们,同时告诉他们这次只是一个十分罕见的例外,以后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还有,对我们自己进去的人,每人被发双倍的月工资,作为压惊费……这事你现在就去操办,要快。” “老板,这可是一笔大数字啊,加上我们昨晚自己损失的,加起来我们这次要赔进去2500多万!”老秦说。筆趣庫 “老秦啊,你关键时刻怎么能犯糊涂呢,钱重要还是人重要?我们的钱都是怎么来的?还不是这些赌客给我们带来的,我们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再说,相比他们吐出来给我们的,我们回馈的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出了这事,我们的钱是小事,声誉是大事,如果这些人回去后传开来,以后谁还来我们这里玩? “我们这么做,安抚他们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让他们把我们仗义疏财的好名声带回去,我们这行哪一家没有被查抄的经历?我们开了这么久,只被查了一次,说明我们的安全性还是很高的,这些老赌徒心里都是有数的,我们今天付出了2500万,明天我们收回的岂止是一个2500万?做事眼光要长远,不仅要看着今天,还要看到明天后天。” “那好,那我马上去落实你的安排。”老秦说。 “嗯……操办完这事之后,你立马着手重新开张的事宜,另外找合适的地方,让南边快速发各种赌具。”李顺又说,老秦又答应着。 打完电话,李顺转脸看着窗外,脸上露出几分狞笑和阴笑。 接着转头看着我:“易总,对昨晚的事情,你怎么看?” “此事必大有蹊跷!”我说:“我想,会不会是内部出了内鬼。” “你是怀疑段祥龙吧……是不是想到了他前些日子来星海的事情?”李顺说。 我点了点头:“难道你没有联想吗?以前一直很顺利,但是他来了一趟星海,然后回去之后不久就出了事。” 李顺说:“可是,昨晚他也被搞进去了。” “这样的伎俩太小儿科了,换了你是段祥龙,你当然也会把你弄进去,你当然也会在现场。”我说。 “嗯……会动脑筋思考问题了,不错,看来你这一提拔,思考问题的水平明显提高了,具有一定的领导水平了啊……”李顺笑着。 我没有笑。 “你让我损失2500,我一定要让你损失若干个2500。”李顺又转脸看着窗外,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 李顺的话让我的心里一动,我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但我隐约觉得他要发起一场强力的反击,显然,他认定此事的背后一定和白老三有关,他此次反击针对的对象是白老三。 李顺转过脸,看着我:“易克,前几天我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短信,告诉我最近今天会被端。” “哦……那你干嘛还不提早防备?”我说。 “一来我对这个神秘的短信表示怀疑,我怀疑是有人在故意捣鬼;二来我想豁出去一笔钱看看,故意不动声色不做安排不打草惊蛇,想验证下这短信的真假;三来——” 李顺停顿了下:“这个神秘短信还说如果我不信,可以等待验证,一旦验证属实,让我回复这个号码的短信,然后他会告诉我一个号码和密码,让我到河口路华联超市的顾客物品存放柜去取一个东西,同时要放进去200万,然后再告诉他密码……说我会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说我绝对不会吃亏……看来事实得到验证了,我也该给这个号码回复手机短信了。” 李顺喃喃地说着,打开手机,然后操作起来。 “这个号码是宁州的?”我说。 “星海的!”李顺很快回复完手机短信,接着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一个黑色塑料袋子:“妈的,赌一把,我就当着短信是真的,钱我都准备好了,200万!” “这个人会是什么人呢?”我皱皱眉头说:“不会是个骗子吧?” “到目前为止,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很可能是白老三那边的……看来,我们的革命事业不乏同情者和支持者……我想,这个人,即使不是白老三的人,起码也间接了解我和白老三之间的情况……更出奇的是,这个人竟然还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李顺怔怔地说:“一般的骗子能了解这么多吗?即使这个家伙是骗子,也是个高级骗子,也是个胃口比较大有水平的骗子,我就出上200万赌一把,输赢我都认了。” 正在这时,李顺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李顺看了下,站起来提起袋子对我说:“走——” 我和李顺出了咖啡馆,我开车,李顺坐在后排。 “去河口路华联超市!”李顺说。 我边开车边通过后视镜注意观察车后面的动静,没发现有尾巴盯梢。 很快到了华联超市,我将车停在停车场,李顺没有下车,对我说:“你去,到006号物品柜,密码是80619,这是钱,带着,取出那里面的东西,把钱放进去,接着就出来。” 我于是提着钱进了超市,现在是中午时分,顾客不是很多。 我找到那个柜子,输入密码,打开,里面是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子,我拿出来,看了看,袋子里是一个厚厚的包扎十分严实的东西,掂了掂,像是纸张之类的物品。我接着将黑色的塑料袋子放进了柜子,然后关上,取出密码条。 我此时很想知道这个白色塑料袋子里是什么东西,但是包扎地这么严实,打开还挺费事。ъiqiku 我更想知道谁会来这里取这笔钱,可是李顺在车里等着我,我没时间。 正犹豫着,随意一瞥超市里面,猛然看到冬儿正推着小车在采购东西,正在货架上随意翻看着什么。 冬儿怎么在这里?怎么这么巧? 看冬儿此时的神态,她没有发现我。 或许是做贼心虚,我忙走了出去,上车,将白色塑料袋子和密码条交给了李顺,李顺接过来,点点头,接着对我说:“我5分钟之后回复那个手机短信,你抓紧回超市,找个不引人注意而又能看到那柜子的地方,看看是什么人来取那钱……注意,千万不要暴露身份,要注意隐蔽。” 这正是我也想做的,李顺和我想到一起来了。 不紧不慢 我于是急忙赶回超市,在超市的服务台附近找了一本报纸,边装作低头看报纸边不时瞥着物品柜的方向,不时还得看一眼正在里面购物的冬儿,防止被她看到我。 半天,一直没有人来开那物品柜,冬儿似乎今天很悠闲,沿着货架不紧不慢地逛着,看都不看我这边一眼。 我耐心地等着,一会儿,接到了李顺的电话:“我靠,回来——” “怎么了?”我说。 “叫你回来你就回来!” 我于是回到停车场的车上,看着李顺:“怎么回事?” “丫的,你暴露了,人家早就注意到你了。”李顺晃了下手机:“他给我回复短信了,说我在派人监视那物品柜……我擦,看来不光是你,我也在他的视线之内。” “哦……” “我们离开这里……走——”李顺说。 “去哪里?”我边发动车子边说。httpδ:Ъiqikunēt 李顺没有说话,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正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果然是纸张类的东西,装在两个档案袋里。 李顺沉思着不说话。 我这时又随意看了一眼超市门口的方向,看到冬儿正从超市里走出来,背着一个休闲包,手里提着两个红色的超市购物品袋子,里面装的满满的。 冬儿径自走到马路边,然后打车离去。 “开车,去机场——”李顺突然说话了,似乎下了最后的决心。 我于是发动车子,直奔机场方向。 李顺接着摸出手机打电话:“老秦,马上给我订今天下午飞北京的机票,我大约40分钟之后到机场。” 李顺原来要飞北京,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打完电话,李顺自言自语地说:“妈的,这回老子要大干一场,我非整死你狗日的不可……那2500万,这200万,太值了。” 我不明白李顺话里的意思,默不作声开车。 “易克,我现在敢肯定,那个给我神秘短信的人,一定是白老三的人,这个人,一定是接近白老三核心机密的人……而且,这个人,必定和白老三之间有很深的矛盾。”李顺说。 “为什么?”我说。 “就凭我得到的这个东西。”李顺说:“妈的,天助我也,虽然这个人不想让我知道他是谁,但是我还是很感谢他的,对于在我们的革命事业中帮助过我们的人,我们是不会忘记的。” 听李顺讲话的口气,他似乎找到了沉重打击白老三的武器,而这个武器,就是刚得到的这些东西,他似乎这会儿突然决定去北京,也是和这些东西有关。 我不知道李顺带着这些东西去北京干吗,也不知道这些东西能发挥什么作用。 我更没想到李顺能利用这些东西掀起多大的风暴。 那么,给李顺发短信提供这些东西的人会是谁呢?我边开车边沉思着。 张小天?显然不可能,他现在是既没有得到李顺的信任,也没有得到白老三的信任,而且,他要给李顺送东西,没有必要搞得如此神秘。再说,张小天那智商,他也想不出如此精妙的算计,也做不到如此慎密,而且,他和宁州那边,和段祥龙也不熟悉。 皇者?此事的运作特点倒是比较符合皇者的做事风格,神秘兮兮的,一来这家伙无所不能,得到李顺的手机号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得到白老三的核心机密对他来说也能做到,可是,他有什么理由要帮助李顺打击白老三呢? 皇者和白老三交情还算是可以的,虽然他跟着伍德干,但是他和李顺交情似乎并不深,李顺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他也很少在我面前说过李顺的好话,他这样做,似乎得不到什么好处。 如果是伍德安排他这么做的,也不可能,伍德现在和李顺之间关系正微妙,伍德甚至想在日本借杀了李顺,他怎么又会真心实意帮助李顺呢?何况,伍德和白老三的姐夫现在打得火热,在这样的时候,扳倒白老三,似乎不符合他的利益。 那么,还会有谁呢?有谁既想要这200万块钱又能能接近白老三的核心机密呢?我琢磨着李顺刚才的话,苦苦思索着…… 突然,我的脑子里猛然冒出了冬儿! 冬儿! 冬儿掌管白老三的财务,是最能接近白老三核心机密的人之一! 这个神秘之人向李顺索要200万报酬,冬儿是非常爱财之人!筆趣庫 还有,冬儿只最有条件和段祥龙接触的人,他们以前就熟悉,那天段祥龙来星海冬儿还和他见面接触了。 我一直高度怀疑堵场被端有段祥龙的份,如此,那冬儿也是有条件掌握这个情报的。 还有,冬儿和皇者私下有接触,她可以从皇者那里得到李顺的手机号。 还有,她一定认为李顺是个做事不牢靠的人,为了自己的安全,所以保持了高度隐秘。 还有,刚才冬儿突然出现在超市里。购物怎么会那么巧? 虽然她离开的时候我没有看到她手里的黑色塑料袋,但是,她手里那两个鼓囊囊的红色大购物袋,黑色的塑料袋装进去是看不出来的,何况,她出来的时候背上还有一个休闲包,那包里是鼓囊囊的。 越想越觉得冬儿的可能性大!越想我越心惊! 可是,冬儿为什么要背叛白老三帮助李顺呢?李顺拉我进道上,她对李顺是十分不满的,当然,对于白老三,我相信她也没有什么好感,她去白老三那里就是为了钱。 难道,冬儿这次这么做,也是为了钱?我猜应该是的! 我心惊胆战地想着,白老三和李顺都不是善茬,冬儿在两个人之间为了钱捣鼓这样的冒险动作,弄不好会送命的,一旦白老三发现机密是她泄露的,一旦李顺发现她会危及自己的利益,李顺和白老三都会要了她的命! 想到这里,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心不由冒出了冷汗,踩油门和离合的脚都有些发抖。 我心里暗暗祈祷这个神秘之人不是冬儿,暗暗希望冬儿出现在超市真的是个巧合,虽然这很巧! 可是,刚才我自己的那些分析却又让我无法将冬儿从我的怀疑名单里排除出去,而且,她的嫌疑十分之大。 我不知道冬儿的安危为何会如此牵动我的心! 正忧惧着,一直沉默的李顺在后面说话了:“易总,你说,为什么堵场被端,只是罚款没收赌资就算完了?为什么没有深究?” 我回过神,说:“这个,我也想不明白,或许,他们只是想弄钱,不愿意费事去深究吧。” 李顺说:“我看没那么简单……不过,我也想不出真正的理由来……妈的,我刚才越想越肯定这事是白老三指使段祥龙干的,段祥龙给我上演苦肉计,贼喊捉贼,我真想安排老秦这就做了他,不过想想答应你的话,他要由你来处置,那我还是先放他一马,继续放水养鱼,装作什么都不知,我看他到底能作到什么程度。” 我开着车没有做声。 “你说你怎么混的?一个大学同学搞垮了你的企业,现在还成了你的死对头,帮助我的敌人对付我;一个前妻冬儿,我猜她现在一定和白老三有一腿,不然白老三不会如此重用她,她给你戴了绿帽子不算,也帮着白老三和我作对,你说我是不是沾了你的光啊?”李顺在后座嘟哝着。 我继续开车,默不作声。 “不管我是不是沾了你的光,你都不要有心理压力,我们现在是紧密的共同体,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不会责怪你的。”李顺继续说:“现在你在秋桐那边提拔成了副总,这事我当天就知道了,本来想给你祝贺的,但是时间不允许……你现在的护身符越来越光明正大,这很好,有你这身份,谁也不会怀疑你是做道上的…… “你的安全性越高,我们在星海的事业就会越有保障,我交代给你的任务就会完成的越好……记住,不要满足,你要努力获取更高的位置,获取更好的身份……这是我们事业的需要,也是我的需要。” 李顺正说着,电话响了。 “嗯……机票订好了,三点四十的,好。” 显然,这是老秦打来的。 我看了看时间,2点整,马上就到机场了,登机时间很宽裕。 放下电话,李顺又说:“秋桐知道小雪和我的关系了,这事如果秋桐问起你,你也不要隐瞒了……其实秋桐知道了也没什么坏处,反正早晚的事……还有,听秋桐说,你和你那个海珠女朋友因为你跟着我做事的事情闹翻了,是不是?” “嗯……” “靠,女人怎么都这样啊,怎么一点都不支持理解男人的事业呢?女人啊,真是麻烦,真讨厌……我就奇怪了,你怎么就离不开女人呢?女人难道就对你有那么大的吸引力?”ъiqiku 李顺的话有些逆耳,我不由回头看了他一眼,觉得怪怪的。 李顺忙说:“这个……我这话的意思是说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不能沉浸于儿女情长……海珠不跟你,没关系,女人有的是,只要你想要,要什么样的我都能给你找到……不就是钱嘛,女人爱的不就是钱嘛,只要我们有钱,找女人还不容易吗?” 我不想和李顺谈论这个话题,正好这时机场到了,我将车停在入口处:“李老板,到了。” “哦……这么快就到了。”李顺边说边下了车,站在车旁边看着我:“那……我走了?” “一路平安!”我说。 “哦……一路平安……你还有别的话和我说吗?”李顺看着我。 “没了!”我转脸看着车前方。 “哦,没了。”李顺突然叹了口气,接着转身进了机场。 我然后开车离去。 晚上7点50分,五道街两岸咖啡厅二楼的单间,我坐在那里默默地抽烟,面前摆放着两杯咖啡,另一杯是给冬儿准备的。 刻意装扮 我约她晚上出来谈一谈,约定见面的时间是8点整。 正闷闷地抽烟,冬儿轻轻推门进来了,接着反手关上门。 我打量着冬儿。 冬儿今晚显然是刻意装扮了一番,穿着打扮都十分得体,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水味道,那是我最喜欢的牌子香水的味道。 “小克,你早来了。”冬儿笑着,脱下外套,在我对面坐下,看起来似乎很开心。 我看着冬儿,缓缓地说:“冬儿,宁州李顺的堵场昨晚被抄了老窝。” “哦……”冬儿低垂眼皮,淡淡地应了一声,接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点点头:“嗯……味道不错。” 我继续说:“有一个神秘人物给李顺提前报了信,但他没采取任何防范措施。” “嗯……”冬儿继续不抬眼皮,还是品咖啡。 “今天中午,那个神秘人在河口路华联超市给李顺送了一包东西,然后拿走了李顺的200万报酬……那东西和白老三有关。”我继续说。 “哦……200万!数目不小啊,有人要发财了!”冬儿点点头。 “今天中午,我在华联超市见到你了。”我看着冬儿。 冬儿抬起眼皮用茫然的眼神看着我:“小克,你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你中午去华联超市了?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和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你不明白?”我说。 “我可真糊涂了。”冬儿轻笑了下,眼神有些闪烁。 “你不明白,那好,我告诉你。”我紧盯住冬儿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就是那个——神秘人!” 话音刚落,冬儿的脸色倏地就变了。 接着,冬儿的神色稍微缓和下来,哼笑了一声:“小克,你真有想象力,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有想象力……你还真挺会编故事的,编吧,继续编。” “你不用夸奖我,也不用不承认,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看着冬儿淡然的表情,我的嘴巴虽然继续硬,但是心里却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推理了,或许是我自己的心理在作怪,我是打心眼里不愿意这个神秘人是冬儿的。 “你说的对不对,我姑且不评论,我只想问你,你非要说这个什么神秘人是我,你到底是何意?”冬儿带着咄咄逼人的目光看着我。筆趣庫 冬儿的目光让我心里更加有些发毛,我说:“我其实不愿意认为这个神秘人是你,但是,我有足够的理由认为你有最大的嫌疑……我是何意?我能有何意?” “足够的理由……扯淡。”冬儿冷笑一声:“我还有足够的理由认为是你呢……就凭你自以为是的推断,就影把这顶帽子戴到我头上,我有充分的理由认为你意图不良…… “你不就是因为我之前对海珠和秋桐做的事情怀恨在心,不就是对我到白老三那边去做事耿耿于怀,不就是对你破产后我和段祥龙的事情不能释怀,现在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想报复我清算我,想拿这个来压我为她们出气为自己出气,想用这个来恐吓我吗? “你以为我会怕了你的无端恐吓?好啊,既然你这么认为,那你就去找白老三揭发我举报我啊,去领赏啊……看不出,你一个堂堂的大老爷们,心胸如此狭窄,气量如此小。” “冬儿,你可以这么说,你随便说,我不反驳你,我今天找你来,只想知道这个神秘人是不是你?我之所以认为是你,因为我的确是有充足的理由……我当然希望这个人不是你,你可知道,如果这个神秘人真的是你,你会处于多么危险的境地……就为了区区200万,你说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吗?”我的话自己听起来都有些无力。 “听你这话,你还是在关心我的了?”冬儿看着我,目光有些迷离。 “不管我们今后是什么关系,不管我们现在的关系如何,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敌人来看待,现在不会,今后也不会……其实,不光我,海珠,秋桐,海峰,云朵,大家也都是这么看待你的,没有人把你当做敌人,都还是想把你当做朋友的。”我说。 冬儿说:“朋友……哼,有些人我相信可能不会把我当做敌人,但是朋友就未必了,有些人却是从心里敌视我的,你以为我是小孩子,你以为我是以前的冬儿,就这么好哄?httpδ:Ъiqikunēt “我知道,在你们大家的眼里,我是一个贪图富贵爱财的女人,你们心里一直都鄙视我……那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钱,我无比热爱钱,没有钱,我一天都过不下去…… “就因为我爱钱,就因为我在白老三这边做事,所以你就认定我会为了钱出卖白老三的情报给李顺是不是?小克,你想错了,你以为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穷人吗? “白老三现在给我的钱足够多,我不需要去为了200万拿自己的安危去冒险,更不会为了200万去帮助李顺击垮白老三,白老三垮了,谁给我钱?我挖掉自己的财神爷,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还不至于这个道理都想不透,我还没那么傻。” “不光是因为这200万,我还有其他的理由……你听我说。”我说。 “够了,你不需要和我说你的那些狗屁理由。”冬儿武断地打断我的话:“小克,你太自大自狂自信了,你以为你是诸葛孔明啊能掐会算,你这自以为是的性格是需要改改了,要不是你这性格,当初你的企业会破产?你能沦落到星海来?好好想想吧,不要执迷不悟下去。” 冬儿的话戳到了我的痛处,我的心里不由有些黯然。 沉默半晌,我看着冬儿:“既然你坚决否认这个神秘人是你,那么,我也不说别的了,只是,我想奉劝你,既然你现在已经不缺钱了,那么,你就离开白老三那边吧,离开白老三,到哪里去都行……当然,最好能回宁州。” 冬儿的眼神猛地一颤,接着说:“这个什么所谓的神秘人当然不是我,你当然没有资格说别的……至于我缺不缺钱,这和你无关,至于我是否要离开白老三那边,更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我现在财运正旺,我凭什么走,我还没赚够钱呢,我从来都不会嫌钱多,钱多了不烫手…… “至于我到哪里去,你是巴不得我赶紧离开星海远远地消失在你眼前,是不是?我告诉你,小克,你做梦,只要我一天不看到那些伤害我的人受到报应,只要我一天得不到本应该就属于我的,我绝不会离开星海,绝不。” 我有些无奈伤感地看着冬儿:“冬儿,你变了,你真的变了。” “你说的对,我是变了,我早就变了,从你企业破产那时候我就变了,从你为了别的女人要对我动手的时候我就变了。”冬儿瞪眼看着我:“小克,你以为你就没变吗?你也变了……你好端端的一个人,现在沦落到什么地步了?一方面打着正当职业的名义在黑老大的女人身边混,听说还混到了副总的位置…… “另一方面,你又跟着黑老大混迹道上,还是骨干分子,你让我离开白老三,你为什么不离开李顺?以前为这事我劝过你没有,你听了没有?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做不到的,就不要强加于别人。” 我被冬儿说的哑口无言。 “还有,有些事,我劝你不该想的不要想,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管的不要管,知道的太多,管的太宽,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冬儿继续说:“就凭你今天告诉我的这件事,我如果回去告诉白老三,你就完蛋了,你会很惨,你知道不知道?当然,看在我们以往情分的面子上,我就当没听说今天这事……我充耳不闻,不是想帮助李顺,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希望你能认识到这一点,不要不知好歹。”Ъiqikunět 我苦笑,对自己之前的推理感觉很不自信了,这种不自信突然让我觉得有些轻松,我希望自己的推理是错误的,但凭冬儿的这些话,我还是不能彻底否定自己的推断,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我看着冬儿,半晌,说:“冬儿,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懂你看不透你了……我非常希望那个神秘人不是你,我非常希望此事和你无关,我非常愿意相信你刚才的那些为自己开脱的理由,只是,你的那些理由并没有彻底打消我的疑虑。” 冬儿放缓了语气:“小克,现在我不需要你看懂我看透我,不需要……我也不需要你打消对我的怀疑,你愿意怎么怀疑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愿意为了你的那些女人怀疑我我是无法阻止你的,但是,我想告诉你,白老三对我的信任你是动摇不了的…… “还有,那些算计我嘲笑我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情想看我笑话的人,我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你想让我离开白老三那边,我看你恐怕是看到我现在发财了眼红吧,恐怕眼红的不止你一个吧。” 我说:“冬儿,你没必要这么说,没有人这样想……大家都希望你能平安幸福。” “平安……幸福……”冬儿又冷笑一声:“一个个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是谁毁了我的幸福?是谁挖空心思毁了我的爱情?不要以为是我傻子,不要以为我冬儿胸大无脑……我就奇怪你今天怎么会突然心血来潮约我出来,原来你的真实目的就是想搬出一个所谓的神秘人来吓唬我,让我从白老三那边离开,断了我的财源…… “我甚至想,那个所谓的神秘人所谓的200万根本都是你编出来的,根本就没有这回事,你根本就是和那些狗男女合谋串通好了,施用了这个诡计,想以此来打击整治报复我,让我刚开始过的好日子终结掉。” 我被冬儿的话弄得瞠目结舌,看着冬儿:“冬儿……你……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你怎么会想这么多。” “奇怪吗?意外吗?心虚吗?”冬儿看着我:“小克,不要在我面前耍心眼,不要玩花样,你是骗不了我的。” 冬儿今晚的此番表现,让我的想法再度动摇起来。 我无法想象假如那个神秘人真的是冬儿她会如此理直气壮说这些话,甚至对我进行反攻倒算。 梦的解析 看到我呆呆的样子,冬儿脸上的表情略微轻松了一下,接着温和起来:“小克,这事不要提了,我就当你没说这事……其实,你今天约我出来,我很高兴……我知道海珠一直住在公司里没回去,不回去正好,这就对了,那里本来就不是属于她的……她这就叫害人害己,活该。” “你住口——”我说:“你的思维太不可理喻!” “不管我的思维是不是理喻,我还是那句话,属于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抢不去,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冬儿淡淡地说。 “这不是你能掌控的,不是你说了算的,你太自大了!”我说。 “呵呵……”冬儿笑了,笑得有些凄楚和悲凉,接着说:“看来,今晚我们的谈话要到此为止了,我想今晚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也不想让我自己不开心……筆趣庫 “这个所谓神秘人的事情,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建议你到此为止不要去打听去过问,我还是那句话,知道的太多了,对你没好处……记住我的忠告……好了,我走了,谢谢你的咖啡。” 说完,冬儿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站起来开门径自离去。 冬儿走后,我陷入了迷惘和苦思,感觉脑子有些乱。 我摸起手机,给四哥发了一个短信。 半小时后,四哥出现在咖啡厅的单间里,坐在我的对面。 听我讲述完今天发生的事情和我的推断,四哥沉思起来。 半天,四哥说:“显然,宁州堵场出事和李顺拿到的那个东西,都和这个神秘人紧密相关,李顺去北京,也是和这两件事有关,我想,李顺可能要利用手里的东西,对白老三发起一次规模空前的反击。 “至于如何反击,反击的方式,目前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李顺堵场失去的一定会在这次反击中找回来,他绝对不会吃亏。当然,我说的吃亏未必指的就是钱…… “还有,就是这个神秘人,按照你的推理,冬儿的可能性很大,但是,要按你所说的冬儿今晚讲的话,又似乎有些蹊跷……她说的并非没有道理,白老三的确给了她很多钱,她似乎没有理由和必要为了200万去冒这么大的风险,她更没有必要去帮助李顺,甚至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 此时,我并没有意识到四哥和我一样都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情商低。 四哥又沉思了半天,眼前突然一亮,说:“这个神秘人不管是谁,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之前给我们提供那些神秘情报的人,也一定是他,他们必定是同一个人!”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有可能。只是,这个神秘人到底会是谁呢?” 四哥皱皱眉头,想了半天,说:“姑且不去管是谁,走一步看一步,最终一定会水落石出的……我想随着事态的发展,这个神秘人一定会现身的。” 我点了点头:”嗯……” 四哥又说:“还有,以后你不要再让冬儿去离开白老三了……那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我说。 “很简单……冬儿现在是白老三集团的核心层人物,虽然她可能没有参与一些机密事件的决策,但是她掌管着白来三的财务,她知道的白老三的事情太多了,她知道的越多,就越难以脱身,如果非要脱身,那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想想,白老三会让知道自己很多机密的人轻易离开吗?一句话,冬儿现在就和你陷入李顺的泥潭不能自拔一样,她上了白老三的贼船,已经下不来了……白老三要是发现她有背叛出卖自己的证据,那冬儿就有性命之忧。” 四哥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我说:“那……你说,冬儿今晚坚决否认自己和那个神秘人有任何关系,是不是也是出于这个想法呢?” 四哥摇摇头:“不好说,毕竟我对冬儿不如你了解,你觉得冬儿有如此大的胆量吗?她有如此慎密的心计吗?她有如此高深的能力吗?” 我摇摇头:“根据我对她多年的了解,我觉得她没有……她现在就是一个只知道贪图享受喜欢吃醋搞些小动作的小女子,大的算计她恐怕没那脑子,当然,她的本质是不坏的,她的业务能力是很不错的。” 四哥看着我:“照你这么说,那这个神秘人就不应该是冬儿……她不具备这个条件。” “是啊,她不具备这个条件……应该不会是她。”我喃喃地说着,四哥的话似乎然我找到了一些某些安慰,心里忍不住又开始自慰起来。 “其实,在你内心真实的想法里,你是打心眼里不希望这个神秘人是冬儿的,对吧?”四哥又说。 “是!”我点点头。 “这说明你还是很关心她的,你对她还是忘不了的,是不是?” “四哥,难道你不认为初恋是永远也难以忘记的吗?”我的心里涌起一阵苦涩。 “嗯,是的,初恋,是永远也难以忘记的。”四哥的眼里闪现出些许的悲凉,他或许又想起了自己因为白老三而死去的初恋女友。 四哥低头沉默了半晌,说:“我和白老三,早晚都要面对面的,或许,快了。” 我没有说话,心里一阵纷乱。biqikμnět 当晚,我又做了一整夜的噩梦,梦里有各种险境,一会儿出现海珠,一会儿出现冬儿,一会儿又出现秋桐…… 早上醒来,浑身大汗淋漓,虚脱无力。 终于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的精神会崩溃的。天亮上班后,我带着满脸的倦怠和疲惫去了市医院,挂了心理科的专家门诊。我想找个心理医生咨询下,看看吃点什么药调理一下我这颗饱经折磨的心。 心理科冷冷清清,专家坐在那里正看报纸,这年头,看来大家的心理都很正常,像我这样的神经病不多。 “大夫,我最近连续做噩梦,严重影响了我正常的工作和生活。”我对专家说。 “都做哪些类型的噩梦?”专家问我。 “主要是梦见自己和亲人在凶险陌生的环境里被人追杀,遇到各种恐怖的危及生命的情形。”我向专家陈述着我的病情。 耐心地听我陈述完,专家说:“小伙子,做梦是人在睡眠过程中产生的一种正常心理现象。一般情况下,人在睡眠时大脑神经细胞都处于抑制状态,这个抑制过程有时比较完全,有时不够完全。如果没有完全处于抑制状态,大脑皮层还有少数区域的神经细胞处于兴奋,人就会出现梦境。 “噩梦主要分为3种:被追赶或生命受到威胁;失去亲人或喜爱的物品;迷路或身处完全陌生的环境。而在某种程度上,噩梦也是人们担心的恐怖场景在大脑中的预演……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一些意外的事情,心理上产生了极大的担忧?” 岂止是最近,我一直就在一个忧虑的环境里度日,只是最近意外的事情特别集中而已。 我点点头,看着专家。筆趣庫 专家继续说:“很多人以为做噩梦肯定有害,其实从心理学角度讲,不管美梦还是噩梦,都能帮你更清楚地认识自己,察觉现实生活中被你忽略或压抑的真实情感,噩梦其实是白天焦虑、恐惧、内疚等情绪在夜间的释放,在一定程度上反而能起到情绪调节剂的作用。” “哦……”我似懂非懂地听着:“可是,我没有感觉到情绪被调节好,反而精神越来越差。” “像你这种情况,应该是属于有害的一类,是需要积极预防治疗的。”专家说。 “怎么预防治疗呢?”我说。 “积极的预防措施是睡觉要用正规姿势,手不要放在胸口和肚子上,保持心情愉快。工作生活不要太累,适当缓解一下压力,我给你一些调节方式,注意建立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同时减轻心理压力,做些使自己放松的事情,如散散步、洗个澡、看看小说、听听柔和的轻音乐等。试着放松自己,看些轻松的节目或书籍。 “养成良好的休息习惯,避免劳累,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要思虑过多,缓解自己的压力,保持愉快的心情,减少不良的刺激。平时应多看一些健康有益、轻松愉快的影视录像或小说,少看或尽量不看易形成噩梦情景的影片或小说,避免不良的刺激在记忆中储存。睡眠前最好不要过度用脑,以免大脑皮层过度兴奋而引起梦境。 “注意睡眠的身体姿势。一般采取右卧睡眠较好。仰着睡的时候,双手双脚自然垂直,枕头不要过高。要纠正趴着睡觉的不良习惯。睡觉时一定保持良好的姿势,一般右侧朝下侧卧或者仰卧,不要枕着手臂,更不要把手臂房在胸腹上,保持自然的姿态,而且一定盖好,不把手脚伸出外面,睡前喝上一杯温开水……”专家侃侃而谈,我认真地听着。 “除去心理因素的原因,某些反复呈现的噩梦具有预兆疾病的作用。从病理学的角度看,许多身体疾病和精神疾病在潜伏期间症状并不明显。特别在白天人们的大脑活动频繁、脑细胞十分兴奋的情况下,更是难以觉察到体内潜在性病变的微弱异常刺激信号。 “而睡眠时,噩梦可能预兆的疾病许多脑细胞进入休息状态,工作机能降低。这时,白天影响细胞的刺激信号就会刺激皮层有关中枢,使相应的脑细胞出现应激反应,产生预见性梦境。” 专家继续说:“有不少实验显示,人体内的生理性与病理性的刺激可能被编入梦境。人体有些轻微的炎症,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往往感受不到,而炎症引起的轻微刺激在睡眠时就可能导致噩梦产生。如有人在梦境中出现喉咙被人掐着,后来果然发现患有咽炎。” “哦……做梦还和疫病有关……这个说法倒是很鲜见。”我说。 滔滔不绝 “小伙子,这是科学,是科学证明的。”专家严肃地说。 “哦……科学……那……什么样的梦能和什么样的病有关系?”我好奇地说。 专家说:“根据科研人员多年的研究发现,不同的疾病与不同的梦境有关,而同一疾病的梦境通常比较相似。比如:梦到人或怪物敲打你的头部,则说明你可能患脑部肿瘤和神经系统疾病;如梦中听到怪响,则意味着听觉中枢可能存在某些病变或附近血管硬化; “如果梦中被殴打,醒后感觉梦中被打部位疼痛,则说明对应脏腑可能有潜伏病变;如梦中进食味道怪异的食物,醒后嘴中仍留有异味,或是梦中感到饥饿,吃进大量食物,醒后胀痛难受,则说明胃肠部位可能有疾患……” 专家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伙计真能侃。 虽然是侃,我听了却也大开眼界,不住点头。 最后,专家说:“所以,除了我刚才给你说的积极性的预防措施之外,小伙子,我建议做一个全面的体检。” 我不相信自己的身体会有病,但是还是接受了专家的建议,防患于未然嘛! 于是,专家给我开了一张体检表,我到医院的体检中心去做体检。 整整折腾到下午5点多,总算把该查的都查了,结果证明我的身体各个部位和功能一切正常。看来我做噩梦和生理无关,还是心理上的原因。 生理上的病因好治疗,心理上的可不是那么容易治好的,特别是目前我面临的处境,需要思虑的事情太多。 检查快结束的时候,接到秋桐的电话,晚上有大客户要招待,要我和云朵参加,听说我在医院做体检,她说和云朵一起来车来接我。 于是我站在医院门口的马路边等秋桐的车。 不一会儿,秋桐开车到了,停在马路边,云朵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摇下玻璃冲我招手。 我大步上车,坐在后排,拉上车门,秋桐正在接一个电话。 几分钟之后,等秋桐接完电话,正要开车走,一直侧脸看着医院大门方向的云朵突然叫起来:“哎——那不是海珠姐吗?” 我和秋桐扭头望去,果然看到海珠正低着头从医院门诊大楼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 一阵冷风掠过,海珠的头发被吹得有些散乱,她没有理会,仍旧边慢慢走边低头看着手里那张纸。 暮色里,海珠的身影显得异常孤单。 我的心里突然很痛,接着就打开车门下车。 与此同时,秋桐和云朵也下了车,大家一起向海珠走过去。 “海珠姐——”云朵先叫起来。筆趣庫 海珠猛地抬起头,停住脚步。 “阿珠——”我说到。 “海珠,你……你到医院干什么来了?”秋桐看着海珠手里的那张纸。 “我……我有点感冒,来医院看了看。”海珠的声音有些慌乱,迅速将手里的纸装进口袋,神色略微调整了下,看着我们:“你们这是……” “易克来医院体检,晚上有个客户,我和云朵正好走这边接他,”秋桐说:“你……你感冒了?” “是的,小感冒,没事的。”海珠说着,看着我:“你……你体检的……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一切完好。”我说着,看着海珠:“阿珠,怎么感冒了?” 海珠勉强笑了下:“感冒有什么奇怪的……你没事,那就好。” 海珠的神色有些宽慰,还有些惆怅。 我说:“阿珠,我看看你检查的单子。” “小感冒,有什么好看的。”海珠淡淡地说了一句,接着说:“既然你们还要去接待客户,那你们走吧。” “海珠,我送你回去吧,这个时间正是下班高峰期,出租不好打的。”秋桐说。 “是啊,海珠姐,我们送你回去吧!”云朵也说。 “上车吧,阿珠!”我说。 海珠看着我们,眼神有些抑郁,接着轻轻摇了摇头:“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还是打出租回去……不麻烦你们了。” 说完,海珠抬脚就走。 “阿珠——”我又叫了一声,跟了上去。 海珠转过身,看着我:“不要跟着我……我说过,请给我一个自由的空间,请尊重我的话。” “可是,阿珠。”我欲言又止。 “我该走了,你们也该走了,请不要纠缠我……”海珠说完,独自离去。 我站在那里,看着海珠孤单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一阵悲酸。 秋桐怔怔地看着海珠渐渐远去,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云朵有些难过地说:“哥,海珠姐……她……她还是不肯原谅你……她……她自己走了。” 我没有说话,半天,看到海珠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去,才慢慢转身,向车子走去。 虽然当天我看了心理医生,但是当晚,我还是继续做了噩梦。 这种噩梦连连的日子,我不知何时才会结束。 第二天上午,我召集我分管的部门负责人准备召开一个发行调度协调会,秋桐也参加。 这时,市里分管部长在孙东凯的陪同下来到了发行公司,孙东凯介绍,部长此次是专门来星海传媒集团蹲点调研的,首站选在了发行公司。筆趣庫 “今冬明春,按照市里的统一部署,按照落实科学发展观的要求,各位部长都要到自己分管的区域下基层搞调研,市一把手前几天刚来星海传媒集团视察日报发行工作,本着落实视察精神的原则,我把自己调研研究的第一个单位选在了你们集团,在你们集团蹲点的第一站选在发行公司。”部长乐呵呵地说。 我和秋桐都表示欢迎。 “正好我们今天上午要召集各发行部门的负责人开一个调度协调会,听取前段时间的汇报,研究下一步的征订工作。”秋桐说。 “好啊,那我列席你们的会议,做一个旁听者。”部长说。 “呵呵……部长列席,那我也列席,听听崭新的易总上任第一把火是怎么开始烧的。”孙东凯也说。 “好,好。”部长点头附和。 “领导只能是出席,怎么能是列席呢?”秋桐说。 “哎,秋桐,不要这么说,我今天和东凯就是旁听,不发表任何意见,你们该怎么开就怎么开,不要受我们的影响,我很想听听来自基层的意见。”部长说。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我点点头,秋桐说:“那好吧,欢迎二位领导莅临旁听。” “时隔多日,我今天又可以见识见识易总的高招了。”部长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Ъiqikunět 我一咧嘴,孙东凯和秋桐都笑了。 9点整,公司小会议室,会议准时召开,各发行站的站长以及公司业务部和统计室的负责人都来齐了。我和秋桐坐在会议桌的中间,部长和孙东凯坐在了会场的角落。 秋桐主持会议,先听取各部门的工作汇报,重点是前段时间各部门在征订工作中的做法,包括出现的问题和建议。 因为有部长和孙东凯的参加,大家发言一开始比较拘谨,有些放不开,我穿插调侃了几句,会议气氛才逐渐活跃起来。 轮到曹腾汇报的时候,曹腾毫不客气地把我之前业务二部的工作业绩和做法都归到了自己名下,当着我的面大言不惭地侃侃而谈,汇报地绘声绘色。 我和秋桐不动声色地听着,部长和孙东凯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 大家谈完之后,秋桐说:“各位刚才的发言,提到了一些很好的做法,也提出了一些问题和建议,对于一些成功的经验,今后务必继续坚持和发扬,对于工作中出现的问题,是我们下一步工作的重点,针对这些问题,下面请公司分管发行工作的易总谈一谈。” 我开始发言: “从各位刚才的发言中,很明显可以看出,大家目前征订工作的着力点放在了老客户的稳定上,主要抓的是老订户的续订工作,这是非常必要的,我们整体发行工作的原则就是稳定老客户,要确保老客户一个都不流失,根据我目前手里的各站征订进度看,各位的工作是值得肯定的,老客户续订工作进展的很稳妥,真扎实,可以说是在有条不紊地进展中…… “在各位的征订工作中,也可以看到,大家普遍采用的是我们业已成熟的征订方法,这也是我们的传统征订方式,也是我们去年成功的法宝……在前段的工作中,大家的工作都是非常辛苦的,特别是战斗在第一线的发行员们。” 我首先对前段大家的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接着话题一转:“按照今年集团给我们下达的报纸征订任务,我们的发行总量必须要保持适度的增长,公司也已经给各站下达了新的任务基数,要完成这个基数,仅仅靠确保老订户是难以完成的,必须要发展新客户,只有新客户得到增加,才有可能完成明年的报纸征订任务。” 大家都安静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而要确保明年征订任务的圆满完成,甚至是超额完成,我们的发行战略就必须要调整,要创新,只有创新,才是我们持续发展的不竭动力,才是我们工作有新突破的强力保证……” “前段时间,我到下面各县区去做了一个调研,发现了一些新情况,也有一些新问题,只要问题集中在工作方式缺乏创新,征订办法没有新意。 多样化 “我们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是要坚持两手抓,一手抓老客户的稳定,一手抓新客户的发展,只有如此,我们才有可能确保征订任务的完成……借鉴国内同行发行工作的成功经验,根据我们自身发行工作的实际,在下一步的征订工作中,我想提几点建议供大家参考。” 秋桐认真地做着笔记,部长和孙东凯也在本子上写着什么,部长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 我继续说:“大家都知道,在市场经济发展的今天,报纸就是商品,既然是商品,那么我们现在做的征订工作就是不折不扣的营销,集团编辑部是生产车间,我们就是营销部,要把我们的产品推销出去…… “作为公司来讲,产品的包装和整体战略性的推广一直在进行,我们的产品在社会上的知名度一直在提高,毫不客气地说,我们的产品在星海是同类商品中性价比是最好的。 “如此,各位下一步需要做的,就是促销手段的多样化……下一步,本着有效发行的大前提,我想大家可以重点采取以下几种促销方式……首先,是电话推销。这是美国特色的推销方式,在很多商业领域都有广泛应用,国内的保险等行业早已采纳,但是报纸行业却鲜见推行。 “既然其他行业可以搞,报纸行业自然也不例外,我们也可以搞,我以为,作为目前我们集团的实际情况以及星海报业发展的趋势,电话推销是扩大家庭订阅量的最佳方式!” 大家聚精会神地看着我。 “所谓电话推销,就是报纸发行部门员工向居民家中打电话,通过介绍订阅本报的好处及最近推出的优惠政策,说服居民订报。根据星海的实际情况,我们报纸可以将三种人列为电话促销的主攻对象:一是新迁入的居民,二是尚未订报的住户,三是曾经订报但最近停订的住户,目的在于发展新订户。biqikμnět “对于那些正常订户,发行人员也要进行地毯式轰炸,挨家挨户打电话问候、致谢并听取意见,这样做的目的在于稳住已有订户……对这一块的话费支出,公司会适度给大家发放通讯费补贴。” “可是,易总,我们怎么得到那么多市民的电话号码呢?”一个站长发问。 “这个……”我狡黠地笑了下:“这一块不需要大家操心,我来操办,我会收集到足够的电话号码,然后按照大家各自的区域发放给各站的。” “易总是要采取非正规手段弄到这些号码吧?”另一个站长笑着说。 “这个……保密,不该告诉你们的就不能说,但是,大家放心,我不会做违法的事情。”我说:“当然,在现行的社会规范制度下,要想做成一件事,也不能太循规蹈矩了,不然,人家在吃肉,你连汤都捞不到。” 听到这里,大家轻声笑起来,秋桐也抿嘴笑,部长和孙东凯对视了一眼,部长也笑了。 我接着说:“另一个促销手段就是新户折扣,这一块好理解,就是在一段时期内给新订户特别的优惠,借此来扩大发行量和对手竞争,公司马上会出台统一的优惠政策下发给各站统一实施。 “这类优惠主要有以下三种形式:一种是初期赠送,第二种是初期折扣,第三种是礼券相抵,这一类的发展对象主要是我们报纸发行的稀疏和空白地区,可以先免费给订户赠送半个月或者一个月的报纸,也可以在一些社区采取先送后看的措施,还可以给新订户以2个月的准半价优惠……关于赠送或者降价的这一部分费用,公司会出台统一政策,由财务和大家协调。” “这个办法好,这样就容易发展新订户了,见了新客户也好讲话了。”大家频频点头。 “再一种促销方式就是网上促销,我们集团有自己的网站,公司会和网站协调好,开辟网上订报栏目,设计网上订报程序,力争操作简便,市民只需要在网站输入自己的姓名地址电话,3天内我们的发行员就会送报上门…… “网站也会以弹窗或者闪烁广告的方式提醒用户注意我们的订报优惠措施,这一块,公司会统一协调各报刊刊登网上订阅广告,同时大家也要给发行员布置好,让大家大力向市民宣传网络订报业务……网上订阅的报纸,统计室会按照区域统计好,计入所属各站的任务。” 我继续说:“还有,我们要继续大力做好学校推广工作,让日报和晚报走进学生中去,引导青少年阅读报纸,既促进了学校的教育,也有助于保持和提高整个社会的文化水平,因而符合社会利益,也会得到社会各界的支持,对社会来说,这是社会效益,对我们来说,最大的现实利益就是扩大了报纸的有效发行量……Ъiqikunět “好,这个举措好!”部长忍不住说了一句,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我。 部长一讲话,大家都看着部长。 部长忙摆摆手:“大家不要看我,易克同志继续发言,我继续旁听。” 我继续说:“另一项促销手段就是搞酒店促销,把星海大大小小的酒店旅馆作为重要的发行对象,让报纸发行到每间客房,这一块,按照集团订阅的优惠政策给他们价格折扣,不同的基数有不同的优惠价格,为了激发他们的订报积极性,对于订报达到一定数量的酒店,公司会协调集团广告公司,给予适度的广告回报,对于数量较大的,还可以给予新闻回报…… “这一项工作,站长和发行员都可以去操作,每个发行员的投递区域都会有很多旅馆和酒店,要继续主动上门去做宣传鼓动工作,这一块市场,目前在星海还有较大的空白,谁先占领就是谁的,时不我待。” 部长边做笔录边不时抬起头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我。 我最后说:“我刚上任公司副总,分管发行,我的工作需要大家的支持和配合,我就是给大家搞服务的,大家在征订工作中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和我联系,有什么好的建议和想法,也可以随时找我,我的手机24小时开机…… “换句话说,大家是战斗员,我是服务员,我的服务工作做的不好的,令大家不满意的,大家随时可以找我提意见,也可以越级,直接着秋总汇报,还可以找孙总报告,甚至,今天我们星海宣传部的头在这里,大家也可以告到部长大人那里。” 我这么一说,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部长孙东凯和秋桐也都笑起来。 我接着说:“一句话,大家一定要团结一致,全力以赴把明年的发行工作做好,这样,我们对集团交一份合格的答卷,我们也算是给自己交一份合格的答卷!” 曹腾这时说话了:“易总,何谓全力以赴呢?如何评价一个部门或者一个人是否全力以赴了呢?” 我看了曹腾一眼,微笑了下:“一个小孩搬石头,父亲在旁边鼓励:孩子,只要你全力以赴,一定搬得起来!最终孩子未能搬起石头,他告诉父亲:我已经拼全力了!父亲答:你没有拼尽全力,因为我在你旁边,你都没请求我的帮助!所以说,全力以赴就是想尽所有办法,用尽所有可用资源。” 大家都点头称是,曹腾不做声了。 我接着说:“一个企业一个部门的负责人,都是管理者,管理者能力的高低,直接决定你这个部门业绩的高下……发行公司的老总是管理者,大家各位站长和经理同样也是管理者。” “易总,既然你说我们也是管理者,那么,管理的最高境界是什么?”一个站长发问。 我说:“一个好的公司就是一座好的庙,一个好的公司老总就是一个好的大和尚,一个好的部门负责人就是一个好的小和尚。我们给客户的永远是1的使用价值和99的希望。管理的最高境界就在于不仅能把明确的规则搞清楚,而且也能把潜规则搞清楚,最后办好自己的庙,成为一个伟大的大和尚……在座的各位,现在是小和尚,但是以后都有可能成为大和尚。”httpδ:Ъiqikunēt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 “那易总的意思,秋总就是我们现在的大和尚了。” “是的,秋总是我们大和尚,孙总是我们的超级大和尚!”我说。 “哈哈……”大家笑得更厉害了,孙东凯咧嘴笑着,部长笑得前仰后合。 “说得好啊,见识精辟!”部长点点头,又看着孙东凯笑了下:“东凯,看来你用人确实有方哦……” “哪里是我用人有方,这都是部长慧眼识英才,部长不早就看好易克是个人才了吗。”孙东凯笑着。 “思想是行动的先导,只有脑子里有货,行动上才会见到效果……参加你们的这个发行调度会,我今天大长见识。”部长感慨地说。 “部长,你给大家讲几句吧。”孙东凯趁热打铁。 组合搭配 “呵呵……做营销管理我是外行,我今天除了听就是问,除了体验就是学习,我看大家还是听易总和秋总的好,这两位搭配做发行,一个宏观一个微观,一个战略一个战术,东凯啊,你算是省心了,管理干部组合搭配地很好。”部长说。 “呵呵,我还不是跟部长学的,你在部里的用人我可是一直很关注的,一直在学习你呢。”孙东凯笑着。 “好了,我们不聊了,继续听他们的。”部长说。 然后,秋桐做了总结,结合大家和我的发言内容,对下一步的工作做了系统部署,对我提出的几点营销新办法给予了充分肯定,要求大家回去尽快落实,同时公司会统一协调好相关事宜。 然后,散会。 散会后,孙东凯安排部长就餐,部长要我和秋桐一起参加。 吃饭的时候,部长对我格外热乎,和我扯东扯西,又是拉家常,又是问及我的个人问题,我都一一谨慎地做了回答,防止出什么纰漏,当然我不会告诉他我和海珠在闹矛盾的事情。 “东凯啊,市里最近有一次事业单位招考,我们系统也要进一批人,都是带编制的,还有,市里最近出台了对优秀人才的选拔任用文件,对一些才能出众业绩出众的人才,是要破格选拔启用的,我看你心里要有个数哦……”部长对孙东凯说。 “那是,那是,部长的话我谨记在心。”孙东凯忙点头答应着。 秋桐微笑着没有说话,看了看我。 我一时没有意识到部长这话里的意思,埋头吃饭。 我不知道部长对孙东凯心里的真实看法,但是我听说当时集团一把手没有确定的时候,部长是支持当时部里的那位副部长到集团担任一把手的。而且还听说部长和另一位市里领导也就是白老三的姐夫,多年来关系就很微妙,而白老三的姐夫当时是支持孙东凯担任集团一把手的。 既然我都听说了,那孙东凯也不可能没有耳闻,但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不管他对部长有没有意见,现在部长是他的顶头上司,他都不能也不敢流露出任何不悦不满的情绪的,他在部长面前表现地相当温顺。 “当时在市里开会讨论集团一把手的时候,我可是投了你一票的哦,你可要把集团给我带好啊!”部长又说。 “谢谢部长的支持和关心,我一定不辜负部长期望!”孙东凯带着感激的表情说,接着举起酒杯:“来,部长,我敬你一杯酒,非常感谢部长调研的第一站就来到星海传媒集团……这是部长对集团的支持,也是对我工作的支持。”biqikμnět 部长矜持地和孙东凯喝了一杯酒,然后端起酒杯看着秋桐和我:“小秋,小易,来,我给你们二位喝杯酒。” 我和秋桐端起酒杯。 “秋桐,你是市直宣传系统里我早就耳闻的出众的管理干部,你在集团人力资源部担任副主任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能力,没想到你做行政管理是个人才,做经营管理同样出色,去年市里机关报的发行工作做得非常出色,超额完成了市里下达的任务,很好,我对你的工作很满意……同时,我对你的人品也是了解的,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深得员工爱戴,好啊,这才是一名优秀管理工作者应该具备的素质。”部长说。 “谢谢部长夸奖,这是集团领导和培养的结果!”秋桐说。 然后部长看着我:“易克,我看你是一个不按规则出牌的家伙,思维超乎常人,思路很开阔很创新,我们的文化产业要想大发展,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家伙,如果大家都循规蹈矩做事,那我们永远只能停留在大众的普通水平,永远都不会有出众的业绩。 “这次孙部长也就是你们的孙总重用提拔了你,你可不要辜负集团对你的厚望,也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我希望你在星海传媒集团,在孙部长和秋总的领导下,能走的更远,能取得更优异的成绩,总之,不管是你的工作还是你的个人,都会有更好的发展…… “当然,我还要给你几句忠告,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要学会知而不言,因为言多必失;学会自我解脱,因为这样才能自我超越;学会用心看世界,因为这样才会看清人的本来面目;学会放下,因为只有放下才能重新开始;学会感恩,拥有一颗感恩的心,在逆境中寻求希望,在悲观中寻求快乐。”筆趣庫 我点点头:“好的,我记住领导的教导,我会努力好好发展,争取做个大和尚!” “哈哈,你要做成了大和尚,那秋桐就该做更大的和尚了。”部长笑起来。 孙东凯也笑着,笑得有些微妙。 我此时不知道部长说这话是有意还是无意,也不知道部长这话是否另有含义,直到不久以后我才明白过来。 接下来的两天,我和秋桐全力投入到这次会议布置事项的落实中去,很快把各项关系和程序理顺,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开展起来。 第三天下午,我接到了海珠的电话,她告诉我下班后到星海大酒店,说她今晚要请客吃饭,接着告诉了我吃饭的房间,不等我说别的,接着就挂了电话。 我有些莫名,还有些忐忑,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下班后,我去了酒店房间。 去到后才发现海珠今晚请了好几个人,夏季夏雨海峰云朵秋桐小亲茹,甚至,还有冬儿。 他们都已经到了,酒菜也已经上齐,大家都默默地坐在那里,房间里气氛很沉闷。 海珠坐在中间,消瘦苍白的脸上显得神色很平静。 我不安地坐下,看着大家,大家脸上的表情各异,但是都带着困惑和不解,似乎大家都不明白海珠今晚请客的用意。 “人齐了,该来的都来了……我们开始吧……海珠开始说话了,声音很轻,安定的眼神缓缓扫视了大家一眼。 大家都看着海珠,冬儿的眼神有些冷还似乎有些兴奋,夏季和海峰的表情有些沉重和困惑,夏雨和秋桐云朵的表情有些惶恐和不解。 我愣愣地看着海珠,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 “各位都是我的熟人,除了海峰是我的亲人,其他都是我的朋友,当然,有些人我说是朋友可能会说我高攀,如果不愿意接受,可以提出来。”海珠接着说。 大家都没有做声。 “既然没人说话,那大家是都接受我海珠可以作为你们的朋友了……谢谢各位。”海珠微笑了下,举起手里的酒杯:“刚才有几位互相不熟悉的朋友我都给介绍认识了……认识大家这么久了,今天我特意略备薄酒,请大家赏脸光临,来,第一杯酒,我首先感谢大家长期以来对我个人的关心帮助和关怀,由衷感谢。”biqikμnět 说完,海珠举杯干了。 大家也都干了,然后都看着海珠。 倒满酒,海珠又举起酒杯,环顾了一下大家,缓缓道:“这第二杯酒,我祝在座的各位身体健康,永远都有好心情,永远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不管我们之间曾经有过怎么样的不开心和纠结,希望大家喝完这杯酒后都忘掉那些不快,我对我曾经给大家带来的不开心表示深深的歉意……希望大家还能认我这个朋友。” 说完,海珠又干了。 大家也随着干了,我看看海峰,他脸上忧虑的表情更加重了,秋桐和夏雨云朵小亲茹显得更加惶恐,冬儿依旧保持着冷淡的表情,夏季则沉思着什么。 我突然心跳加剧。 然后,海珠举起第三杯酒,凄然一笑:“这第三杯酒,我想当着所有朋友的面,郑重宣布一件事情——” 说到这里,海珠略微停顿了下。 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海珠。 我的心几乎就要停止跳动。 海珠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里带着无比的凄凉和眷恋,然后看着大家,平静地说:“这第三杯酒,是请大家做一个证明,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和易克的关系正式彻底结束——” 话一出口,仿佛一声炸雷在我耳边响起,我差点晕了过去。 大家都倏地变了脸色,云朵忍不住惊呼起来:“海珠姐——” 秋桐的脸色瞬间变得发白,身体摇晃了一下,看着海珠声音颤抖着:“海珠妹妹,你——” 夏雨瞠目结舌地看着海珠,脸上看不出是震惊还是喜悦。 小亲茹傻了。 冬儿的眼神依旧很冷静,直勾勾地看着海珠。 夏季的脸严肃下来,看着桌面不做声。 海峰呆了,看着海珠:“阿珠,为什么,为什么?” 我呆如木鸡一般地坐在那里,一时没有任何反应。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不想说,你们也都不要自作聪明去猜测那些理由……我也不想听任何人的任何解释和劝解,也不想任何人再来打扰我,都省省吧,请尊重我的决定。” 海珠显示出异常的冷静,继续缓缓地说:“听到这个决定,不管在座的各位有什么想法,我都不评论,也不想争论,我累了,我很累……我不想说我是退缩,也不想说我是在成全,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的这个决定……而且,我的决定是不可更改的……好了,我的话说完了,我先喝了这杯酒……喝完这杯酒,我先走一步,小亲茹走的时候会结账的。” 幸福和欢乐 说完,海珠一口干掉了这杯酒,然后站起来就往外走。 “阿珠——”我叫了一声,接着猛地站起来。 “不要跟着我,任何人都不准跟着我!”海珠厉声说了一句,身体摇晃了一下。 我呆立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都麻木了。 “易克,谢谢你曾经给我的一切,谢谢你曾经带给我的那些幸福和欢乐,谢谢。”海珠又说了一句,身体在微微发抖,声音里充满凄苦和悲凉,接着猛地转身,离去。 我木木地站在那里,忘记了这是在哪里,忘记了周围还有什么人,我的心里突然喷涌出冰冷的泪水…… “冬儿,这回你该满意你该知足了吧,你的目的终于达到了!”海峰突然冲着冬儿怒吼起来。 夏雨和夏季吃惊地看着冬儿,显然,他们不知道冬儿插手我和海珠之间的事情。 冬儿默不作声地站起来,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夏雨,要是没有你这个死丫头捣乱,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回去我再给你算账。”夏季狠狠地瞪着夏雨。 夏雨不敢看夏季,突然站起来跑了。 夏季站起来,满怀歉意地说:“各位,对不起,对不起了……不管怎么说,夏雨都起到了很坏的作用,我很抱歉,我表示深深的道歉。” 夏季神色沉重地离去。 房间里还剩下我和海峰秋桐云朵小亲茹。 “那天,你不是说海珠的态度已经缓和了吗,已经松动了吗,怎么?怎么突然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秋桐的声音颤抖着,泪花点点地看着我。 云朵也哭了,低头无声地抽泣着。 小亲茹呆呆地看着我们,脸上带着惊惧的神色,一会儿说:“这……这些日子,海珠姐经常自己关在房间里哭,好几次我听到海珠姐在房间里压抑的哭声。” “一定……一定是还有其他原因……一定不会只是那两件事……海珠,海珠明明已经快要原谅易克的,态度已经开始松动的。”秋桐喃喃地说。 “不管是什么原因,阿珠一旦做了决定,是绝对不会再更改的,我了解她的性格,她外表看起来温顺,其实内心倔强得很,话一旦出了口,她是很难再收回的。”海峰叹息着:“现在,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阿珠……阿珠已经做了决定了……无法挽回了,彻底无法挽回了。”Ъiqikunět “不,不——还可以的,还可以的……海珠是爱易克的,她是发自内心爱着易克的。”秋桐说道,眼圈又开始发红。 “爱他的女人又何止阿珠一个,可是,都得到了吗?”海峰冷冷地说了一句。 秋桐顿时不言语了,呆呆地看着桌面。 云朵也停止了哭泣,低头不语。 海峰走到我跟前,看了我半晌,说:“易克,我不想说你是自作自受,可是,我想告诉你,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说完,海峰挥拳狠狠冲我脸上打来—— 我没有闪避,海峰的拳头打中了我的腮部,一阵剧烈的酸痛。 “我不是你的大舅哥了,你也做不成我妹夫了。”海峰的声音有些嘶哑,眼圈一红,接着低头转身出门离去。 云朵站了起来,看了看我,又看看秋桐,然后转身追了出去。 我和秋桐都沉默着,小亲茹呆呆地看着我和秋桐,怯怯地说:“易哥,秋姐,我……我们。” 秋桐站了起来,看看我,然后看着小亲茹:“我们也走吧。” 我们一起离开了酒店,站在酒店门口,我看着秋桐和小亲茹:“你们先走吧,我想自己走走。” 秋桐看了我半晌,沉重地叹息了一声,和小亲茹转身离去。 走在星海冰冷的街头,身边凄冷的寒风吹过,吹在我的脸上,吹进我的心里,虽然穿着棉衣,浑身却觉得冰冷。 我摇摇晃晃地独自走着,脑海中回闪着往日的一幕一幕…… 我意识到,我真的失去了海珠,真的! 我不知道到底促使海珠下决心要离开我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是因为我和夏雨还有我参加道上的事情,让她无法接受无法原谅我,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可是,我认定,如果没有我的那些过错,如果没有我的那些作为,海珠是不会离开我的。 我认定,我和海珠最后的结局,都是我的过错造成的,我亲手埋葬了我和海珠的爱情。 仰脸看着深邃的清冷的夜空,夜色阴霾,看不到一点星光。 天空开始飘落起了雪花,落在我的脸上,落在我的心里…… 我踉踉跄跄地走在夜晚星海无人的落雪的街头,心中阵阵悲凉和凄楚,还有深深的歉疚……https:ЪiqikuΠet 走了许久,我的泪水伴随着雪花终于流了出来…… 就这样失去了海珠,在这个飞雪纷飞的的季节,因为我的过错我失去了属于我的那份关心,属于我的那份在乎,这样深深地伤害了她,我知道,从此在她的记忆里我将会褪去所有的颜色,成为一张飘落在角落里的白纸…… 就这样失去了海珠,在心底我一遍遍地说着:阿珠,对不起,我真的错了……可是我没有资格要回她的一次原谅,我知道,以后的日子我的手机屏幕上不会再显示那几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数字;也不会再听到那些已经听了无数次的话语:少喝酒,少吸烟,照顾好自己,不要太累……如今,这一切都离我远去了,是我对她的大意,是我自己的行为把她的心彻底地冰冻了…… 就这样失去了海珠,此刻,在我心里不停缠绕着的是她最后说给我的话:谢谢你曾经给我的一切……我知道,我没有理由让她原谅我,没有理由让她感谢我,我应该感谢的是她,是她曾经给予我的一切……是我自己用一颗迷途误入歧途的心换回了这个冰冷的结局。多想对她说声对不起,可是,我知道,她不会再接听我的电话,因为她真的离我而去了…… 就这样失去了海珠,尽管我和她生活在一个城市,可是从此却要变成陌路。我知道,爱人的情份就这样走到了尽头。 海珠的决然离去,给予我身心以沉重的打击,短短一年半时间,从冬儿的失踪到出现到再次离去,从海珠的出现到走进我到此次离去,我至少已经经受了n次得到和失去,每一次被离去,都让我的精神世界遭受一次重创。httpδ:Ъiqikunēt 我的世界开始下雪,我的世界陷入漫漫长夜,我在迷惘中沉沦,我在苦楚中品味,我在疼痛中忏悔…… 我深深地自责着自己,在稍微有些冷静之后,脑海中却不时又闪过些许困惑,是的,正如秋桐那天所言,海珠之前不是已经在我跟前流露出缓和的迹象了吗,怎么突然又变得如此异常,决然就要分手,这其中是否发生了什么新的变故导致海珠的思想产生了新的波动呢?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会是什么事呢?我百思不得其解,一时想不出什么来。 仿佛知道在这样的时候招惹我不会有好果子吃,夏雨和冬儿都暂时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似乎她们都在静静等待观望着我,都在等待一个最佳的出击时机,看谁能以最好最快的方式占领海珠离去后留下的空缺。 海珠的突然离去,给秋桐也带来了巨大的心理震动,她知道我的心情很不好,平时一般不会打扰我,偶尔也会和我说上几句话,宽慰我几句,在和我交谈谈到海珠的时候,我看到她眼里时不时流露出的迷思和困惑,似乎她一直在思考着让海珠离开我的真正原因…… “有些事,结果并不重要,但重要的是原因……没有因哪有果,果是因种下的。”秋桐喃喃地说着,眼里带着怅惘和失落的神情。 秋桐的话让我陷入了苦思。 其间,浮生若梦和亦客没有上线交流过,浮生若梦也没有给亦客留言,倒是在她的空间里看到这样一段话:“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痛苦的,幸福都是短暂的。有时要相信缘分。既然放不下,就不要刻意放下,放在心里吧,能遇到一个放不下的人,也是一种幸福。有的人,活了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能让自己动心的人。时间会治疗一切,相信幸福会在不远的将来,等着你和你们…… “人生没有如果,只有面对。有些事,注定了无法挽回,只能默默告诫自己,不要难过,做最真实的自己。既然,所有的努力都做过了,并竭尽了全力,就不会因不曾努力而遗憾终身。只要问心无愧,就坦然接受,这是聪慧的,也是坚强的…… “有些事,不是不在意,而是在意了又能怎样。成熟,就是用微笑来面对一切小事。生命中总有那么一段时光,充满不安,可是除了勇敢面对,我们别无选择。” 浮生若梦的话让我思考了许久…… 我的情感世界遭受风暴,但我不会把自己的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去,更不会传染给其他人。白天,我像往常一样的忙碌和淡定,在大家面前,该谈的谈,该笑的笑,该做的做,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我把最真实的自己留给了夜晚。 隐隐约约 在孤寂而伤感的夜晚,海珠充斥着我的整个身心,除了对海珠无尽的忏悔和眷恋,我时不时还会心里涌起对海珠隐隐约约的疼怜和担忧,我担心她的安全,担心她会受伤害。筆趣庫 我给小亲茹下了死命令,不管任何时候,只要海珠那边出现有危险的迹象,都要迅速报告我。 我心里始终没有放松对一个人的戒备和警惕——白老三。 即使海珠已经离我而去,我仍然有义务保护她,我绝不能让她受到白老三的伤害和侵害。 这天下午,我和老黎静静地坐在天福茗茶的房间里,静静地品茶。 我和海珠分手的事情,老黎已经知道了,他是从夏季背着他狠狠暗地责骂夏雨的时候偶然知道的,夏季担心他知道了生气伤身体,一直没敢告诉他,但他还是偶然听到了。老黎没有过问夏季和夏雨此事,一直装作不知。 在我面前,老黎也保持了相当的沉默,似乎他的心情也受到了此事的影响,受到了我情绪的影响。 “小易,要不我带你出去散散心?我们走的远远的,我们去马达加斯加。”老黎说。 马达加斯加,确实够远的,那是一个令人神往的地方。 我看着老黎没有说话。 “我请客!”老黎又说了一句。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摇了摇头,知道老黎是故意这么说的。 “我现在哪里都不去!”我说。其实我心里知道,就目前星海的形势,我也走不了,我哪里都去不了。 “因为工作?还是因为……”老黎试探的目光看着我。 “因为所有因为的事情。”我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转脸看着窗外。冬日的暖阳斜斜地射进来,挥洒在我的身上,我却没有感到几分温暖。 “时间可以带走一切,再大的事,也都会都要过去,生活,总是还要继续的。”老黎说。 我沉默地看着老黎。 “在爱情的游戏里,是没有谁对谁错的,有的,只是得到和失去,只是成功和失败,只是缘分和错过,凡事皆缘,万事不可强求……特别是感情上的东西,强求,是得不来的……既如此,也就不必纠结,该是你的谁也抢不去,不是你的再努力也百搭。”老黎缓缓道。 我继续沉默地看着老黎。 “小易,你说我是不是该为夏雨的事情向你道歉呢?”老黎突然说。 我苦笑了下:“你问我这话是何意呢?我不需要任何人给我道歉。” “如果是因为夏雨而伤害了你和你的女朋友,我是必须要给你们道歉的,代替我的女儿给你们道歉。”老黎叹息一声。 “老黎,不用了……其实,海珠离开我,也未必都是因为夏雨的原因。”我苦涩地说。 “那是因为……”老黎看着我。 “因为我也不知道的原因。”我说:“所以,你不必道歉,我也不想去责怪夏雨什么。” “夏季和夏雨这俩孩子的性格我是了解的,他们不会因为私人的事情影响工作,三水集团和春天旅游公司的合作业务,是不会受到此次事件的影响的。”老黎说:“此次夏雨确实有不对的地方,这孩子被我惯坏了……唉……” 我说:“其实,最应该责怪的是我,你不要把责任往夏雨身上推了,我才是最主要的责任人,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有些事,我无法回避的,谁也无法代替我……” 说完,我沉重地叹了口气。 老黎沉默了半晌,说:“我还是建议你跟我出去转转,你要是觉得我请客伤自尊,那我们就aa制。”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说了半句,然后冲老黎摇摇头:“不去,我哪里都不去!” “你是去不了还是不想去?”老黎突然说。 我的心里一咯噔,说:“无可奉告!” “我看你是去不了!”老黎不动声色地看着我。ъiqiku “我说了无可奉告,你怎么这么烦啊,怎么还不停地说。”我有些烦躁。 “我没烦,是你烦了,你是因为被我说中了而烦的,对不对?”老黎说。 “老黎,你不要惹我行不行?你怎么这么烦人!”我说。 “好好,我不惹你我不烦你,我不说话了,行不行?”老黎看我心情很糟糕,不再步步紧逼了,开始后撤。 我看了半天窗外,突然说:“夏季结婚没有?” “单身!” “他三十五六了吧,怎么还单身?” “这孩子太要强,当初发誓不立业绝不成家,现在立业了,却更忙了,哪里有时间谈恋爱……当然,我想也是他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你是不是很着急抱孙子?” “说不急是假的,但是没办法!”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儿媳妇?” “想找个爱我儿子我儿子也爱她的儿媳妇!” “废话。” “有时候,废话是必须的。”老黎用深思的目光看着我。 我转过脸看着老黎,半天没有说话,我的脑子里闪过夏季,闪过秋桐,又闪过李顺…… “生命中,总有些人,安然而来,静静守候,不离不弃;也有些人,浓烈如酒,疯狂似醉,却是醒来无处觅,来去都如风,梦过无痕。缘深缘浅,如此这般;无数的相遇,无数的别离,伤感良多,或许不舍,或许期待,或许无奈,终得悟,不如守拙以清心。”老黎飘飘忽忽的声音自我耳边回荡。 我心颤,起身,黯然转身…… 老黎坐在那里没有动,目送我默然离去。 周日,上午10点。 星海公园广场前草坪。 难得一个好天气,冬日暖阳照耀着大地。 我坐在广场边的椅子上,裹在棉衣里,脑袋缩在竖起的衣领里,懒洋洋地看着不远处正在玩耍嬉闹的小雪。 小雪当然不是自己在玩耍,旁边还有她的爷爷奶奶——老李及老李夫人,此刻,二人正开心地和小雪在草坪上做游戏。老李时不时会向我这边看一眼。 当然不止是祖孙仨在这里玩耍,在我身旁的连椅上,坐着秋桐,她正微笑着看着开心嬉耍的祖孙仨人。 我不是专门来参加他们一家的周末聚会的,我是独自在这里晒太阳的时候遇到他们的。昨晚我自己在宿舍喝得大醉,早上感觉脑袋发沉,头疼,于是就来到这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于是就遇到了他们。 “看,多么幸福开心的爷爷奶奶和孙女。”我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是的。”秋桐说着,看了我一眼:“你昨晚没睡好?怎么这会儿看起来昏昏欲睡的样子。” 我没吱声。 “你昨晚自己又喝多了是不是?”秋桐说。 我还是没说话,眼前奔跑嬉闹的小雪的身影渐渐有些模糊……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我没有过多打扰你……我知道你经常自己独醉,经常在宿舍里借酒浇愁。”秋桐看着我:“易克,我不希望你一直这样子,我不希望你一味沉沦颓废下去,不管此事对你的打击多么大,我都希望你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走出阴霾。” 我点点头:“嗯,不要为我担心,我会调整好自己的。” “我一直在怀疑海珠离开的真正原因。”秋桐说了一句。 我看着秋桐,半晌说:“秋桐,其实,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和我有关,难道不是吗?我和海珠的事情,你不要再关心了,关心多了,对你没好处……在这之前,你受到的误解和非难已经不少了,我不想让你继续再为此事受到更大的冤屈和难为。”筆趣庫 秋桐垂下眼皮:“只要能看到你和海珠重归于好,只要能看到你和海珠的幸福开心,我即使受一些难为和误解也是值得的……之前海珠对我的指责,我没有任何委屈和抱怨,我实在是有错的,我的错误太多了……现在,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海珠回到你的身边,而要让海珠回到你的身边,就必须要知道海珠离开你的真正原因。” “你找到了吗?”我有些漫不经心地说。我觉得秋桐实在有些思维过于复杂,我一直没想出海珠离开我的其他原因,既然没有其他原因,那么海珠还是因为我和夏雨以及我参加道上的事情引起的。 “现在暂时没找到……但是,我相信,我一定会找到。”秋桐锁紧眉头,口气听起来很坚决。 看着秋桐嘴角的那一分倔强,我苦笑了下,脑袋往衣领里又缩了缩:“秋桐,海珠很倔,你也很倔……她执意要离开我,你执意要把她拉回来……你们俩,有意思。” 秋桐说:“我之所以倔,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和海珠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不想看到大家都受伤害,不想看到你这副颓废萎靡的样子。” 我轻轻摇了摇头,说:“你的心情我理解,只怕是……” 我没有说下去,有些话我不能说出来。 秋桐似乎知道我没说出的话是什么,仰脸看看天空,微微呼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我看着正乐颠颠和小雪玩耍的老李夫妇,说:“他们没再提出把小雪要过去自己带的事情吧?” “没有。”秋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忧虑。 真实身份 “他们晓得你知道小雪真实身份的事情不?”我又说。 “我不清楚他们知道不知道……看今天他们见到我的样子,好像不知道吧……只要李顺没说,他们是不会知道的。”秋桐说。 “嗯……暂时不知道,倒也好。”我说。 “为什么?”秋桐转头看着我。 “如果他们知道了,那么,小雪就不会由你带着了……他们就会把小雪要过去!”我说。 “此话怎么说?” “现在他们不知道,那么,这层纱就一直没有揭开,有这层纱在,他们就有所顾虑,就不好直言把小雪要走,一旦这层纱揭开了,那么,大家彼此都面对面了,没有什么顾忌了,老李太太一定会提出要小雪到自己身边去,那样,小雪就会离开你……” 秋桐垂下脑袋:“假如真的是那样,我也没有办法,之前,我不知道小雪的真实身份,我可以有理直气壮的理由拒绝他们带走小雪,可是,现在,小雪是他们的亲孙女,是他们老李家的骨血,他们要真的带走小雪,我能有什么理由拒绝呢?他们和小雪之间有血缘关系,是小雪的直系亲属,而我和小雪的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自从知道了小雪的真实身份,我心理感觉的天平一下子就颠倒了,现在感觉好像是他们给我恩惠才让我带着小雪的,他们想什么时候来看小雪甚至带走小雪,那都是他们的正当权力,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或者阻止……毕竟,从血缘上来说,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我说:“抛开血缘关系,从感情上来说,小雪对你是最亲的……超过任何人,包括超过她自己的爸爸。” 秋桐抬起头看着远处的海面,喃喃地说:“或许,这样的情形,是不该发生的……我这样做,或许是自私的……李顺和他父母才应该是小雪最亲的人,我不该抢了他们在小雪心中的位置……我不该这样的。” “你不必心里不安,这都是现实造成的,已经发生的现实,是无法改变的。”我说。 “是的,已经发生的现实,所有已经发生的现实,都是无法改变的。”秋桐点点头:“这很残酷,又很无奈。” 秋桐带着迷惘和惆怅的目光看着前方…… 一会儿,老李边擦汗边笑呵呵地我们走过来,小雪开始喊秋桐:“妈妈,妈妈,快来和我一起玩,我们和奶奶一起捉迷藏。” “阿桐,去活动活动吧,呵呵,我这把老骨头运动了半天,出汗了。”老李用慈爱的目光看着秋桐。 秋桐点点头,过去了。 老李坐在我身边,看着我:“小易,很巧啊,今天在这里遇到你……怎么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萎靡不振的。” 我说:“李叔,生命在于静止,在这里晒晒太阳,不是很舒服吗?” 老李笑起来:“你这个小家伙,还生命在于静止,你这是给自己的懒惰找理由。”筆趣庫 我坐直身子,看着老李:“李叔,问你个话。” “问吧。”老李说。 “喜欢不喜欢小雪?”我说。 “喜欢啊,当然喜欢。” “为什么喜欢?”我说。 “小雪这么可爱的孩子,谁不喜欢呢?”老李说。 我看着老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假如小雪不是你的亲生孙女,你和阿姨还会喜欢吗?” 老李的眼皮一跳,接着看着我,缓缓道:“其实,小易,小雪真实身份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是李顺告诉你的吧……其实,那天在秋桐办公室你的言语和表现,我就猜到你可能已经知道小雪的真实身份了,只是出于一些原因,在我和你阿姨面前不便表现出来。” 我点点头:“是的,很早我就知道了,只是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如果那天要不是你和阿姨到秋总办公室来逼她抛弃小雪,我也不会让李顺和你们通话说这事…… “其实,我知道,假如小雪不是你们的亲孙女,她是一定要被送走的,你们是绝对不允许秋总收养小雪的……你们现在如此喜欢小雪,也同样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此说来,小雪遇到你们,很不幸,却又很幸运。” 老李面带愧色,说:“唉……小易,有些事,说不清道不白啊……我不能自认我们是多么高尚的人,人总是自私的,我们也不例外。” 我说:“当年你们能救助秋总,为什么现在就不能允许秋总收养一个孤儿呢?” “此一时,彼一时……凡事都是有因果的……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环境,同样的事情是不能同样对待的。”老李说:“其实,在小雪这事上,真是委屈阿桐这孩子了……这孩子的善举和品德,真让我这个长辈感到汗颜。” 我说:“秋总已经知道小雪的真实身份了……,李老板当面向秋总承认的。”筆趣庫 老李神色平静地看着我:“我知道了……李顺已经告诉我了。” “哦……”我稍微感到意外。 “只是我不想让阿桐感觉出来,那样她会有压力,同时,我也没有告诉老婆子,我担心她知道阿桐知道后,会觉得既然这层纸已经捅开,那就索性把话说开,她会直接找阿桐把小雪要走的……她现在一直以为阿桐不知道小雪的身世,她也不敢告诉阿桐,因为她担心阿桐会计较李顺之前的作为,这是她一直觉得理亏的地方。” 我点点头:“哦……” “我和你阿姨都很喜欢疼爱小雪,毕竟,这是我们的亲骨肉,是我们老李家唯一的第三代,可是,我也不愿意伤害阿桐,我不会提出让小雪离开阿桐由我们来带的话的,老婆子现在也不好提,她以为阿桐不知道小雪的真实身份,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这样其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这样对小雪和阿桐都很好,我们也很好,大家都好。”老李说。 “嗯……别看你们和小雪有血缘关系,但是,在小雪眼里心里,最亲的人是秋总,不是你们。”我说。 “是的,我知道的,我理解的。”老李说:“这一点,我能接受,只是,老婆子不知能不能接受……还有,李顺,不知他能不能接受。” 我说:“接受不接受,这都是现实……小雪跟着秋总,其实对小雪今后的成长是最好的方案……母亲的角色,母爱,是别的任何东西都代替不了的。” 老李点点头:“嗯……你说的很对。” 我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说:“你们有恩于秋总,秋总得给你们报恩,她收养小雪,让你们的亲生孙女死而复生失而复得,而且还过着幸福的生活,还有最伟大的母爱,也算是给你们的一种报恩吧……此报恩的分量我想李叔你心里是有数的……其实,我觉得,报恩有很多种方式,未必非得拿一生的幸福作为代价……这样做,李叔,你不觉得很残忍吗?” 说完,我转脸看着老李。 老李的面部肌肉微微有些抽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嘴角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不看老李了,看着正在嬉戏的小雪和秋桐,还有小雪她奶奶。 耳边传来老李低低的声音:“小易,你知道的可真不少,你想地可真多……呵呵……” 老李笑得有些干巴,很干涩。 “我的话仅代表我的一家之言,不代表任何人的意思,如果我的话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李叔多多海涵。”我说。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其实,你的话……我不否认是有些道理的,但是,每个人每件事所面临的现实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有不同的想法的,你不能要求大家都和你一样,是不是?我其实也是有难处的……我也不想这个样子,我知道阿桐跟着李顺是委屈了她,可是……我实在没办法。”老李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 老李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还能说什么,我不能再说了,再说就越界了就超出我的身份范畴了。 沉默了一会儿,老李说:“听说你最近提拔成阿桐的副手了,这很好,有你在阿桐身边,有你做阿桐的助手,我很高兴,也很欣慰……当然,我要向你表示祝贺。” 我说:“这没什么值得祝贺的,最近集团人事便发动很频繁,大领导都换了,我这样的小任命不值一提。” “我知道孙东凯成了集团的党政经编一把手,集集团的大权于一身!”老李说:“看来,到目前为止,他是胜利者。” 老李的话我有些听不懂,我说:“孙东凯在市里是有后台的,他是干掉了董事长才上去的。” 老李沉吟了半天,缓缓道:“小易,你不了解,很多事,远非旁观者看起来那么简单……据我所知,在孙东凯和董事长争斗的过程中,广告部的平总只是一粒棋子……而在孙东凯和董事长身后,还有高人,背后高人……在背后高人的博弈中,孙东凯和董事长也同样是一粒棋子……说白了,他们都是被利用的工具,他们的所谓失去和得到,也只不过是上层博弈的副产品。” biqikμnět 激烈交锋 “上层博弈?背后高人?你是说孙东凯和董事长厮杀的幕后,还有更高级别的人在掺和?”我好奇地看着老李。 “不光是孙东凯和董事长两人幕后,包括董事长进去后那些和孙东凯争夺集团一把手的人幕后,都有上层人士之间的激烈交锋……当然,最主要的矛盾,真正的对手,其实是集中在两个人之间。”老李神色平静地说。 “哪两个人?”我凝神看着老李。 “关云飞和雷正!”老李说出了这两个人的名字。 我不由微微一怔,怎么是这两个人。关云飞,市里分管部长,雷正,市里政法委一把手,也就是白老三的姐夫。 在此之前,我一直没有提起此二人的名字,现在经老李说出来,不由让我感到有些意外,这两个人之间怎么会有矛盾,怎么会成为对手?ъiqiku 看到我不解的神情,老李微微一笑,说:“意外?” 我点了点头。 “这不奇怪……不了解此二人经历的人是想不到他们之间的关系的。”老李说:“这两位年龄相仿,说起他们的矛盾,那是由来已久…… “想当年,这两人都是从乡镇起步,从基层一步步起来的,两人当初都在庄河县,一开始两人之间是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一步步从乡镇秘书干到乡镇长,都属于年轻有为的干部。 “真正的利益冲突是在争夺最热门的城关镇一把手开始的,在干部调整中,二人的呼声都很高,都瞄准了这个岗位,都暗地里下了不少功夫,但是岗位只有一个,结果最后关云飞就任城关镇一把手,雷正到另一个偏远乡。 “据小道消息说是准备安排雷正,雷正自己也以为自己十拿九稳,甚至都提前开始接受朋友和下属的祝贺宴请了,但是不动声色的关云飞最后却后来居上,一举拿下了这个热门岗位,雷正弄了个大花脸…… “在其后几年的一次换届选举中,副县长搞差额选举,当时市里考核内定的人选是关云飞,差额陪选的是雷正。 “但是选举结果大出意外,雷正以微弱多数票险胜关云飞,只能任命雷正为副县长,关云飞落选,搞的很是狼狈…… “不过关云飞虽然没当上副县长,却安排了县委分管部长,排名反而在雷正之前……之后,此二人在仕途上都平步青云…… “此后又过了几年,关云飞提拔到了市里分管部长,而雷正则担任了目前的职位……算是和关云飞平起平坐,虽然平齐平坐,但是雷正的排名却在关云飞之后。” “那……他们现在都担任市里领导,还有什么利益冲突呢?”我不解地说。 “在目前市里的领导里,这二人的年龄和资历都是最接近的,再加上他们历史上的积怨,虽然他们明着一团和气,但是,内在的斗争却一刻都不会停止。这次星海传媒集团的斗争,明着看起来是孙东凯和董事长的博弈,其实了解内情的人能看出来,这其实是雷正向关云飞发起的一次凌厉攻势…… “董事长是关云飞的老部下,和关云飞关系一向非常密切,你们广告公司的那个平总落马,是扳倒董事长的第一步棋,对于孙东凯来说,将平总整进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董事长,他的目的就是想夺取集团一把手的位置,但是对于雷正来说,放倒董事长才是他的重要一步棋,他同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关云飞也。 “他当然知道,平总进去后会咬出董事长,而董事长进去后,为了争取宽大,势必要立功,要咬出关云飞,只是可惜了,雷正的目标没有实现,因为董事长在进去后,专案组给他的指令是只准交代提问的问题,不准涉及其他事情,也不接受他的检举揭发,据说这是市里的指示,说此案只能就案办案,不准扩大化,不准往上延伸…… “我想这其中一定少不了关云飞的运作,他当然知道一旦董事长要检举立功会导致什么后果……这样看起来,雷正的目标似乎没有达到,但是还是会让关云飞惊出一身冷汗…… “接下来,雷正进攻的步伐并没有停止,既然不能借助董事长给关云飞重重一击,那么就要在关云飞的眼皮底下安插一个自己的耳目,这个耳目就是孙东凯……孙东凯一向和董事长不合,自然在关云飞哪里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他转而投靠了雷正,在集团一把手的人选问题上,得到了雷正的大力支持。 “而关云飞也不会善罢甘休坐视自己的领域被雷正占领,于是采取双管齐下的策略,大力举荐市中区部长和市里的一位副部长,这二位都是他的人…… “关云飞作为分管部长的意见在市里还是有一定力度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前段时间呼声最高的人选不是孙东凯的原因,雷正似乎处于下风,孙东凯的努力似乎也要付诸东流……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孙东凯却牢牢抓住了难得的机遇,在市一把手到集团视察一不小心滑倒的时候舍身救主……筆趣庫 “就这一个举动,一下子扭转了整个局势,博弈的天平瞬时倾斜到了雷正和孙东凯这边,孙东凯终于如愿当上了集团的一把手,雷正也达到了在关云飞管辖的领域安插自己的人的目的…… “这场博弈,到目前来看,双方似乎都有得有失,雷正虽然没有借助董事长的事情一举扳倒关云飞,却将自己的触角延伸到了关云飞的眼皮底下,关云飞虽然没有能够阻止孙东凯担任集团一把手,却也有惊无险过了一关。” 我听得有些惊心动魄,长出了一口气,联想到前几天关云飞看孙东凯的眼神,明白了,原来关云飞对孙东凯是有戒备的。 “这么说,关云飞和雷正之间的斗争还会继续下去。”我说。 “是的,所以我说,到目前为止,孙东凯是胜利者,其实,他只是作为一粒棋子的暂时胜利,今后,夹在高层人物的博弈中,还不知道他最后的结局会怎么样呢?别看总编辑最后的安排有些失意,说不定,孙东凯最后的结局还不如那位总编辑。”老李说。 “那么,在雷正和关云飞斗争的幕后,是不是还有什么高人?会不会他们也是被利用的工具?”我说。 “这个……就不好说了……”老李意味深长地说。 我突然想到关云飞对我和秋桐的态度,那么,他是真的赏识我和秋桐呢,还是想把我和秋桐也作为他的一粒棋子?还是二者都有? 我又想到,老李对关云飞和雷正之间的斗争分析地这么透彻,那么,对于李顺和白老三之间的斗争,他有没有想地更深更远呢?在白老三的背后,是不是也有雷正的影子呢?要知道,老李是被雷正算计下来的,老李现在还没彻底倒,雷正会不会就此放过老李呢? 或者,老李作为旁观者,能看清关云飞和雷正之间的斗争,而当自己身陷局中的时候,往往会当局者迷看不透想不清呢? 仿佛是验证我的猜想,老李又说:“往往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一个人一旦身陷其中,甚至,有时候,即使你知道有暗箭,却往往难以躲避,因为你不知道这支暗箭何时发射,甚至,你眼睁睁看到暗箭向你射来,却躲不开,因为这支暗箭的速度和力量不是你能想到的。”ъiqiku 我说:“难道,就不能提早闪开,或者,给予回击?” 老李苦笑一下,说:“人到了一定的地位,总是不舍得很多东西,放不下很多东西,看不开很多东西,总是会存在侥幸心理,希望对方会放过自己,希望那暗箭不会发射出来……至于回击,那需要资本,当你失去了博弈的资本的时候,你是没有足够回击的能力的。 “什么是博弈的资本?”我说。 “第一,是权力,你要处在一个拥有足够权力的位置;第二,是人,你必须要有自己能调动起来的人;第三,你要有足够强硬的背景,也就是要有后台,第四,你要有足够狠的性格……这四点,缺一不可,这就是博弈的资本。” “李叔,那……你现在有吗?”我贸然说了一句,说完这句话,我有些后悔,觉得这话有些在讥讽他。 老李的神色有些黯然,看着远处陷入了沉思,一会儿说:“从来都是人走茶凉的,不管是在上级眼里还是在下级眼里……对上级来说,你失去了可以利用的价值,你不能为他出力,你什么都不是,对下级来说,你没有了权力不能让他们得到想要的东西,你也就失去了投靠的价值……没有权力,没有人,你就是再有雄心壮志再狠也百搭。” 老李的话让我感到了一种无奈何苍凉,我不由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隐隐感到了一阵不安…… 事在人为 但同时,我又感到,老李虽然如是说,他心中其实是不会甘于失败的,作为一个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人来说,他一定经历过很多成功,也经历过很多失败,他不会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只是,目前他的状况,确实让他感到有些压抑和郁郁。 “我老了,我不行了,但是,看到你这样年轻一辈的成长,我还是感到很欣慰的。”老李笑起来:“小易,我看你的素质和能力,还是大有作为的。” “我?”我笑起来:“就凭我目前的身份和地位,我是那块料吗?我不行,我实在是不行的!” 老李看着我,缓缓说了一句:“很多时候,人都是逼出来的,很多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很多时候,事在人为。” 老李这话让我有些似懂非懂。 到了午饭时间,老李两口子和秋桐邀请我和他们一起去吃饭,我婉言谢绝。 目送他们一起走远,我琢磨着和老李今天的谈话,在原地站了很久…… 两天之后,李顺从北京回来了。 我到机场接的李顺,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不错,甚至有些兴奋。 “饿了,先吃饭!”一上车李顺就叫起来:“妈的,昨天一天没吃饭也不觉得饿,现在突然感觉饿坏了。” 我一听就明白李顺昨天流冰了,流冰之后是没有食欲的,现在估计是药劲过去了,开始饿了。 我把车开到机场附近的一家面馆,和李顺进去,李顺要了一碗面,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我坐在对面看着,没有说话。 刚吃完面,李顺的手机响了,李顺看了看,笑起来:“老秦来的电话,我们的堵场昨晚又重新开业了,老客户都回来了,老秦一定是给我报喜的,估计昨天收成不错……来,兄弟,你和我一起分享下。” 边说李顺边按了接听键,又按了免提,对着电话说:“老秦,昨晚多少进账?”https:ЪiqikuΠet “李老板,昨晚我们新开张的堵场又被端了。”老秦疲倦的声音:“我在现场也给弄进去了,刚交了罚款放出来,刚来得及给你打电话。” “什么?我靠——”李顺勃然变色,对着电话叫起来:“怎么搞的,刚换的新地方又被发现了?怎么回事。” “昨晚凌晨,就和上次一样,突然冲了进来……在场的人员全部落网,我也没能离开,赌资赌具和赌客全部都被带走了……到了今天上午,还是也上次一样,交了罚款,又全部都放了。” “妈的……这次进去多少钱?”李顺说。 “和上次差不多。”老秦说。 “段祥龙呢?” “他也进去了。” 李顺扑哧扑哧喘着粗气,眼睛直直地盯着电话,突然歇斯底里地说:“老秦,和上次一样,给赌客赔偿损失,照样给兄弟们发压惊费……我靠,我就不信出鬼了,老子这2500万还是出得起的……信誉是第一位的,不能坏了我们的信誉……你今天就去操办。” “好。”老秦答应着。 “然后,你再去找新地方,要更隐蔽的,三天之内,重新开局……这回弄大台子,弄5万起步的,”李顺说:“我失去的这5000万,我要加倍加速找回来……这次你把段祥龙给我严密监视起来,不,把他给我软禁起来。” “老板,这次其实绝对不是段祥龙泄密的……我这次从找新地方到开局,一直都瞒着段祥龙的……他到了堵场之后,我派人严密看着他的,他根本没有机会往外泄露信息…… “我估计,我们的赌客之间,可能有人泄密,这些人当中,有几个是段祥龙拉过来的,是他的老客户,还是他的好朋友……对于赌客,我们是不能动的。所以,我建议,暂时还是不要重开,先暗地清查泄密的渠道再说。”https:ЪiqikuΠet “你真是糊涂了,老秦,不重开,我损失的钱怎么找回来?我们不能因噎废食……必须要重新开,要尽快开……这次,可以不通知段祥龙介绍来的那几个赌客。”李顺说。 “这……”老秦的声音有些犹豫。 “不要废话,就按我说的去办!”李顺武断地说。 我这时突然说:“我不同意重新开堵场……在一个时期内,绝对不能再开了。” “为何?”李顺瞪眼看着我。 我说:“其一,虽然你不通知段祥龙介绍的那几个赌客,虽然你能监控住段祥龙,但是,仍然可能会泄密,因为赌客之间都是相互联系的,段祥龙介绍的几个赌客不来,其他赌客仍然会告诉他们新开的处所,会约他们一起来玩,这是我们不能阻拦的不能掌控的因素……而且,段祥龙不傻,他不会自己亲自去泄密的,他一定会安排他的朋友主动去找那些赌客打听。” 李顺瞪眼看着我,老秦在电话里也不说话。 我继续说:“其二,这是最重要的一点,为什么两次堵场被端窝都只是罚款没收赌资了事为什么不深入追究?这只能说明一点。” “说明哪一点?”李顺说。 “首先,要明确,这是白老三在幕后指挥操作的,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猜他和宁州一定有间接或者直接的联系,他知道要抓开堵场的真正后台是很难的,知道肯定会有人出来承担责任,追究不到你的头上,他现在采取的这一招,其实是要利用你的性格来摧垮你的经济支柱,抓了罚完款没收赌资就放人,一次进去2500万,二次进去5000万,这样下去,再厚实的家底也经不起折腾…… “而对警方来说,等于是增加了一次又一次的巨额罚没收入,等于是开辟了一个源源不断的发财渠道,又何乐而不为……如果你再重新开,即使你保密工作做得再严密,即使段祥龙和他的朋友不告密,只要被盯上了,他们一定还能找到,一定还会被端。” 李顺听我说完,眨巴眨巴眼睛,不做声。 “李老板,我认为易克说的非常有道理,分析地十分正确!”老秦在电话里说。 李顺沉默半晌,点点头:“是啊,对啊,操,这是白老三玩的把戏,我怎么没想到呢……他是想摧毁我的经济大厦啊……我靠,这狗日的,真聪明……高智商啊,这狗日的看来一定是高中毕业了,智商不低啊……” 李顺说着,嘴角突然露出几分笑意,接着对着电话说:“那好吧,老秦,暂且偃旗息鼓……收兵一阵子,先把那些赌客安抚好,还是像上次一样安抚……这都是我们珍贵的客户资源,以后还要重新开发启用的……我们多付出一点钱不要紧,信誉最重要。” 老秦在电话里答应着,然后李顺挂了电话。 “我擦,你上次怎么不告诉我这些?”李顺看着我。 “上次我也没想到……”我说。 “嘿嘿……”李顺阴涔涔地笑起来:“不过,现在能想到也不晚……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哦,我这两次不过损失区区5000万,老子的筋骨壮着呢,这根本没伤着我的皮肉……哼哼,白老三,你等着,老子这回要让你哭爹喊娘……非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不可……你狗日的家底子和我比,你不行,看谁能折腾。” 李顺这话的意思我明白,虽然白老三搂钱的速度比较快,但是他起步晚,也就是雷正到星海之后借助他的威势才开始发展壮大,比起经营多年的李顺,他的家底子确实单薄了许多。当然,李顺到底家底子有多厚实,我也不知道。 同时,从李顺的话里我也预感到,李顺此次去北京,一定是针对白老三去的,很可能最近就要有什么动作针对白老三展开。他到底去北京找了什么人干了什么,要如何对白老三采取什么行动,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一定和那份200万买来的资料有关。 吃过饭,李顺站起来:“走,送我回机场!老子这就飞回宁州去,去看看那些大鬼小鬼还能折腾什么洋动静……老子还要在宁州遥隔千里看大戏。”https:ЪiqikuΠet 我送李顺回了机场,李顺买了回宁州的机票,雁南飞了。 随后的几天,我一直忙碌着公司的工作,忙碌之余,我的心里一直牵挂着海珠,不知道她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不知她过的好不好。 好几次外出办事时,我特意开车经过海珠的公司门口,放缓速度,转脸看着里面,想看到海珠。可是,一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倒是看到了几次小亲茹,小亲茹冲我指指里面,示意海珠就在里面。 我几次忍不住想停车进去,可是,想到那天海珠说的那些话还有那绝然的表情,我担心进去会让她情绪更加激烈,终于没有停车。 在一个孤独的深夜,在我将一瓶二锅头灌进肚子里之后,我终于忍不住摸起电话拨通了海珠的电话。 “阿珠……”我只叫了一声,喉咙突然就哽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海珠在电话那端沉默了许久,我甚至都能听到她的喘息声,然后,我听到了她平静的声音:“易克,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女人,其实你的周围也不乏优秀的女人,我祝福你能有新的生活新的幸福……还有,请你尊重我的选择……请你自重,请你自爱……请你……请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海珠最后的声音变得异常艰难,却又异常坚决和冰冷。 说完,海珠就挂了电话。 不能推辞 听着电话里无情的嘟嘟声,我的心顿时跌入了冰冷的万丈深渊。 我在酒精的麻醉下,带着悔恨和自责,带着无奈和无力,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第二天,收起内心巨大的痛楚和忧郁,我又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去……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曹丽的电话,通知我晚上跟随孙东凯一起出去参加一个酒场,我想推辞,曹丽说这是孙总点名让我去的,不能推辞,我只好答应。httpδ:Ъiqikunēt 晚上,坐着孙东凯的专车,我坐在副驾驶位置,孙东凯和曹丽坐在后面,我在前排沉默不语,曹丽和孙东凯在后排谈笑风生,最近此二人的精神状态都不错,看起来都处于些许的亢奋状态。 车子直接去了皇冠大酒店。 上楼去了餐厅的一个豪华包间,我跟随在孙东凯和曹丽后面。 一进门,我看到一个人正坐在餐桌正中间悠然地抽烟。 雷正! 白老三的姐夫雷正! 市里政法委一把手雷正! 见到雷正,孙东凯和曹丽脸上都露出恭维的笑,孙东凯说:“雷委员早到了,让领导久等,惭愧惭愧。” 曹丽附和着:“是啊,是啊。” 我站在身后,看着雷正不语。 “大家不用客气,坐——”雷正坐在那里,屁股都没抬,目光扫过孙东凯和曹丽,然后落在我的身上。 孙东凯和曹丽分坐在雷正两边,我坐在了雷正的对过。 看到雷正的目光停在我身上,孙东凯忙说:“雷委员,我给你介绍,这是——” “你不用介绍,我认识他!”雷正打断孙东凯的话,目光依旧看着我:“他叫易克,我和他以前见过面的。” “对啊,我怎么忘记了,还是雷委员记性好……很久以前也是在皇冠大酒店,我们吃完饭出去的时候,遇见过的……那次你见过易克的。”孙东凯忙说。 雷正带着捉摸不定的目光看着我,没有说话。 “雷委员,上次你见到易克,那时他还是个普通的临时工,现在呢,却是集团的中层干部了,是集团发行公司的副总经理。”曹丽忙在一边说。 “哦……提拔了。”雷正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还是直直地看着我。 我的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 我知道雷正即使没有那次见到我他也一定会知道我,那晚阿来把我绑架到白老三的别墅,白老三把我捆绑在别墅里追问李顺的下落,正要对我动手的时候,他来了,然后我就被白老三放走了,那次必定是他让白老三放的我,他必定知道上面被绑架的人是我,也必定在知道我和李顺还有白老三的关系。 当然,当着孙东凯和曹丽的面,他不会说出来。 “小伙子挺能干的,做事也很有心数,很听我的话,业绩也很突出,这次我特意提拔的!今晚他来一起吃晚饭,正好给雷委员加深下印象。”孙东凯说。 “嗯……加深印象。”雷正微笑了下,那笑容里感觉不到友善,却让我感到几分阴森:“小易,那我首先得祝贺你的进步哦……” “谢谢雷委员。”我平静地说了一句,心里在琢磨孙东凯带我来见雷正的意图,到底是孙东凯主动想带我来的还是雷正让孙东凯带我来的。 “刚才我好像说的不对啊,不讲程序。”雷正接着又说:“按照领导次序,我得先祝贺东凯,然后祝贺曹丽,最后才应该是小易吧。” “呵呵,这个无所谓啊,只要雷委员喜欢,什么次序都可以。”曹丽媚笑着看着雷正。 “曹丽倒是很善解人意。”雷正冲曹丽一笑:“小曹啊,多日不见,越发漂亮了……东凯有你这样一位美女办公室主任,工作起来那一定是格外精神的。”Ъiqikunět “谢谢雷委员夸奖,雷委员也是越发精神年轻了。”曹丽忙说。 “我还年轻?我老了。”雷正说。 “哪里的话,雷委员可不老……雷委员看起来确实很精神,甚至比小易这样的小伙子还精神呢。”曹丽说。 “呵呵……”雷正显然很喜欢听曹丽的恭维话,呵呵笑着,看看孙东凯:“东凯,你很有福气哦……有这么一位能说会道的办公室主任。” “曹主任的确口才很好,做事能力也很强,雷委员把曹主任调到你哪里去给你当办公室主任吧。”孙东凯半真半假地说。 “那怎么可以呢……这可不行,别说我不能挖你的墙角,这要是让云飞部长知道我竟然跑到他的势力范围来挖人,他也会对我有意见的哦,呵呵……”雷正摆摆手。 “关部长可是大度之人,怎么会为这点小事对雷委员有意见呢。”孙东凯也笑着。 曹丽这时说:“雷委员是大领导,对办公室主任自然有更高的要求,我这样才疏学浅的小女子,怎么会看在雷委员眼里呢。” 雷正笑了:“小曹啊,你这是在激将吧,我不会上你当的哦……” 孙东凯笑起来,曹丽也笑起来。 这时,酒菜上齐了,雷正举起酒杯:“来,东凯,今晚我叫你过来吃个便饭,特意为你的进步表示祝贺……对了,还有小曹和小易,都一起祝贺。” 大家都端起杯子,孙东凯带着感动的表情看着雷正:“谢谢雷委员……如果没有雷委员的关心爱护和支持,我怎么会有今天呢……吃水不忘挖井人,我孙东凯打心里是感激雷委员的……今后,恳望雷委员还要继续关心东凯的成长和进步。” “哎——东凯,言重了,你的进步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和我是没有关系的哦……再说了,你是关部长的下属,就算是有领导的关心支持,那也是关部长的厚爱啊,哪里能轮到我呢……还有,今后你的成长和进步,也是关部长的事情哦……” “雷委员,不管您怎么说,东凯心里是有数的……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孙东凯脸上继续带着感动状。 “呵呵,好了,不说了,喝酒!”雷正举起酒杯干了,大家也都干了。 这时,雷正摸出手机,边自言自语地说:“今晚不回家吃饭,忘了给你嫂子说一声。” “雷委员可真是模范丈夫,不回家吃饭都要汇报一下,嫂子可真幸福。”曹丽说。 雷正微笑着看了曹丽一眼,没有说话。 我这时看着雷正面前快喝光的茶杯,突然心里一动,站起来拿起茶壶就走到雷正身边给他倒茶。 雷正正在拨号码,我边倒茶边侧目注视着雷正手机上的号码…… 雷正拨完号码,我也倒完了茶,将号码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然后又给孙东凯和曹丽倒了水,然后回到座位坐下。 雷正很快打完了电话,孙东凯这时举起酒杯:“雷委员,我敬您一杯酒,感谢您对我一直以来的关爱和帮助,同时祝您身体健康,生活愉快。” “好——”雷正痛快地举起酒杯,看着孙东凯:“东凯,这次星海传媒集团的人事调整,市里是很重视的,期间形势一波三折,险象丛生,竞争十分激烈,领导的意见也都不一致,但是,值得庆幸的是,最终,你走到了最后…… “你要珍惜这个难得的际遇,珍惜得之不易的机会,充分认识到自己肩负的使命和担子,充分认识到市里对你的厚望,当然,我对你也是抱有很高的期望的……虽然你不属于我分管,但我还是为你感到高兴。” “谢谢领导的厚望,我会牢记雷委员的叮嘱。”孙东凯忙说。 孙东凯和雷正干了一杯酒之后,放下酒杯,然后说:“雷委员,我给你汇报下最近的工作。” “哎——”雷正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孙东凯,打断孙东凯的话:“东凯,你是不是糊涂了,你要给云飞部长汇报工作,怎么能给我汇报工作呢?这都是哪跟哪的事呢?荒唐,糊涂!” 雷正的口气有些不满,边说边又看了我一眼。 孙东凯似乎从雷正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笑了笑,似乎觉得雷正有些多心,似乎觉得雷正还不了解他和我的关系,把我当外人了。httpδ:Ъiqikunēt 这时曹丽又给雷正敬酒,娇滴滴地说:“雷委员呀,人家也给你敬杯酒,您可一定要给面子干了哦……” 雷正不动声色地看着曹丽,微笑了下:“我这个人,是从来不歧视欺负女同志的,男女一律平等,既然东凯的酒我都喝了,那你的酒我自然也是要干的。” “雷委员到底是大领导,讲话就是有水平,那我先干了。”曹丽先喝了,然后雷正也痛快地干了。 孙东凯和曹丽都给雷正敬完酒了,按照次序就到我了,这样的场合,这个程序是必须要走的。 我于是举起酒杯:“雷委员,我也敬你一杯酒。” 雷正举起酒杯,看着我,我立刻就喝了,然后放下酒杯。 雷正的酒杯在手里没有动,继续看着我:“看小易喝酒痛快的样子,看来做事也是个痛快人……从今天东凯的讲话里,我听出来了,他对你很器重……曹主任对你也有很高的评价……如此,看来,你的确是有两下子的了。” 我看着雷正:“那都是领导对我的鼓励,我的确是没有两下子的。” “不管你有没有两下子,年轻人首先记住的就是做人要谦虚,做事要谨慎,不管在哪里做什么事,都要跟对人,站好队,要学会用发展的目光看问题,要看清形势,要学会做个明白人……这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自己的家人和亲人负责。”雷正缓缓地说着。 迷途知返 雷正的话孙东凯和曹丽是听不懂真实的含义的,这其中的另一层用意,只有我能听懂,他显然是在警告我,警告我不要和李顺走的太近,不要和白老三作对。 “一个人,在漫长的人生道路上,不犯错误是不可能的,做错了事,走错了路,那都不要紧,关键是要及时迷途知返,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这对一个人,特别是年轻人的成长是十分关键的。”雷正又说。 我当然雷正这话里的意思,孙东凯和曹丽当然继续不明白雷正这话的真正含义。 “雷委员说得对,雷委员对年轻人看来是十分爱护和关心的。”孙东凯说。 我微笑了下:“雷委员的话我一定会记住的……谢谢雷委员的一番苦心。” 雷正微笑了下:“小易,你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我想我的话你能听明白。” “不管我明白不明白,反正雷委员的话我一定会记住的。”我不卑不亢地说。 雷正看我的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阴冷,接着就消失了,然后继续微笑着,将酒杯放在嘴唇边沾了下,接着放下了酒杯。 马尔戈壁,老子干了,他不干。孙东凯和曹丽给他喝酒他都干了,我和他喝他不干!很不给老子面子! 我的心里骂了几句。 然后,雷正和孙东凯还有曹丽就边喝边谈笑起来,看都不看我一眼,理都不理我一下,似乎我在这里根本就不存在。 看得出,雷正这位大领导根本就没有把我这个副总放在眼里,我在他眼里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甚至就是一只蚂蚁,他随时都可以用一个小手指将我轻轻碾死。 随着酒瓶的变空,雷正和孙东凯还有曹丽的脸上都微微发红了,雷正开始有酒意了,讲话也显得随意了一些。 仿佛是为了迎合雷正的目光,曹丽脸上的表情更加娇媚了。 我觉得有些索然无味,索性站起来出了房间,关上房门,靠在附近的栏杆上抽烟,边低头看着酒店大厅里来来往往的客人。 房间里的谈笑声隐隐进入我的耳朵。 “来,雷委员,再干一杯,这杯酒你还要喝光了哦……”曹丽媚笑的声音。 “哈哈,小曹啊,今晚你要是把我灌醉了,我可是要出洋相的哦……”雷正放肆的笑声。 看来我一离开,雷正就放开了,早知道我早离开啊,操! “领导怎么会醉呢,我可不怕领导出洋相……来,喝。”曹丽说。httpδ:Ъiqikunēt “这杯酒我们怎么个喝法呢。”雷正说。 “雷委员您想怎么喝呢?”曹丽的声音。 “东凯,你你说呢?”雷正笑嘻嘻的声音。 “那就看雷委员的心情好不好喽……雷委员喜欢怎么喝就怎么喝啊……”孙东凯笑呵呵的声音。 “呵呵……好,好。”雷正说。 “好啊,雷委员,那我们喝酒。”曹丽的声音。 “哈哈……”雷正和孙东凯都笑起来,笑得很开心。 笑毕,雷正说:“哎,这会儿我还真的有些喝晕了……还真想睡会儿休息下。” “那我去给雷委员开个房间,让雷委员休息下。”曹丽忙说。 “不用了,这几天我一直在这里午休的,有专门开好的房间,我头有点晕,你们继续吃喝,我先上去休息会儿。”雷正说。 “我们也吃喝地差不多了,那就散了吧。”孙东凯说。 “对了,小易呢?他到哪里去了?”雷正说。 “不用管他,年轻人坐不住,说不定到附近找服务员调侃去了。”孙东凯的声音。 “呵呵……东凯,这个小易,你可要使用好,这个年轻人,我看是一把双刃剑。”雷正话说得到这里停住了。 孙东凯笑着:“嗯,好,我会记住雷委员的话!” “那我们走吧!” 接着,听到有椅子拉动的声音。 我忙闪身到了拐角处。 接着,房门打开,雷正先走出来,孙东凯和曹丽跟在身后,孙东凯说:“雷委员,我送你到房间。” “哎,不用了,你现在大小也是个集团的老大,什么事都亲自去做,那你还不得累死啊……”雷正说。 “孙总,还是我送雷委员去房间吧,不用你亲自操劳了。”曹丽说。 “东凯,看,你的办公室主任多会办事!知道关心领导哦……”不等孙东凯发话,雷正就夸赞着。 “呵呵……”孙东凯干笑了下:“谢谢雷委员今天百忙之中和我们共进晚餐,雷委员你好好休息吧。” 接着听到脚步声,我闪身出来,看到孙东凯独自下楼了,曹丽搀扶着雷正的胳膊走向电梯。 我接着也下楼,看到孙东凯已经出了大厅门,我直接走到服务台,大模大样地对服务员说:“我是市政法委办公室的,要给雷委员送一个文件,雷委员的房间换了没有?” 服务员忙低头看了下,说:“没有啊……” 我皱皱眉头:“怎么搞的,昨天不是告诉你们了,雷委员嫌那房间空气有些发潮,昨天我就告诉值班人员让你们给换一个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换。”ъiqiku 服务员有些紧张的表情:“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这事,昨天我休班……要不我这就给雷委员安排换房间……从818换到828房间可以吗。” 我摆摆手:“算了,大晚上的换什么房间,影响领导休息。” “那……明天换可以吗?” “也不用了,明天雷委员要出差,不在这里午休了……这事就这样吧,别折腾了。”我说着直接转身往里走,先去卫生间撒了一泡尿,然后接着又出来,直接出了大厅,直奔孙东凯的车子。 孙东凯正坐在车子里,看到我过来,有些不高兴地说:“跑哪里去了?” “拉肚子,刚从卫生间出来……回到房间一问才知道你们走了,我就赶紧出来了。”我说。 “嗯……”孙东凯应了一声,然后对司机说:“走吧。” “曹主任还没来,不等了?”我回头看着孙东凯。 “不等了,她还有事。”孙东凯面无表情地说。 “哦……”我心里明白了,果然如此,孙东凯心里一定很不乐意,但是他却没办法。 司机发动车子,驶出了皇冠大酒店。 一会儿,孙东凯在后座发出一声叹息。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我坐在前排不说话,孙东凯也在后排沉默着。 一会儿,孙东凯说:“小易,你说,什么是双刃剑?” 我说:“单刃为刀,双刃为剑。” “嗯……继续说下去。” 我想了想:“双刃剑从字面的意思就能看出它是有两个刃的,人们在用这个双刃剑的时候,当一面对着敌人,另一面一定会对着自己,这时如果将剑刃对着敌人砍去的时候,敌人用兵器一挡,剑就会反弹回来,对自己就会有一定的危险。” “字面的意思……那……隐含的意思呢?” “隐含的意思就是说这个东西是有两面性的,既可以伤到敌人,又可能伤到自己,因此,在使用的时候,一定要考虑好,正确估计到事物的两面性,合理的运用好,要不然对自己不一定是个好事。” “嗯……你说的很好……双刃剑……你说,你是不是一把双刃剑?” 我没有回头,说:“我是一把双刃剑,你也是一把双刃剑,其实,这世上的万事万物,都是双刃剑,就看你如何使用。” “嗯……”孙东凯嗯了一声,陷入了沉思。 “孙总,今晚为什么带我来和雷委员吃饭?”一会儿,我问了一句。 “怎么,你不想结识他?”孙东凯反问了一句。 “我觉得你已经是很大的观了,至于雷委员,和我离得太远,结识你就足够了!”我说。 “这是你的心里话?” “是的!” “今晚并不是我想带你去吃饭,而是雷委员自己提出来的,他说听说集团有个很能干的易总,他想见见……看来你的名声在外可是不小了,关部长赏识你,连分管政法的雷委员都想见你……”孙东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解和迷惑。 果然今晚是雷正安排孙东凯叫我去的,孙东凯自然是不知道雷正的心思的,他哪里知道雷正对我另一方面的了解。 那么雷正今晚想见我的用意是什么呢,难道仅仅是为了和我说那些警告我的话?仅仅是因为我跟着李顺干的事情还是关云飞对我的赏识有关呢? 我一时不得其解。 车到单位,我先下了车,孙东凯离去。 我直接到一个书报亭里买了一张电话卡,然后装到我的手机里。 接着我打车回到了皇冠大酒店,在门口逛游了一下,看到附近有个流浪汉正裹着棉衣在背风处半躺着。 我走过去,蹲下来,掏出一张百元纸币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的眼睛一下子就开始发光,伸手就要拿,我将手一闪,然后说:“想要不?”Ъiqikunět “想!” “好,我拨一个号码,接通后你按照我的内容讲一句话然后挂死,这钱就归你了,干不干?” “干!” “你只需要说一句:你老公带着女人进了皇冠大酒店818房间……这就可以了!” “行!” 怒气冲冲 刚才我在给雷正倒茶的时候他正在给家里打电话,座机号码我已经记下来了。 我于是拨了号码,然后将手机递给流浪汉,流浪汉接过去,接通后对着手机瓮声瓮气说了一句:“喂,告诉你,你老公带着女人进了皇冠大酒店818房间。”说完就挂死了电话,将手机还给我,冲我咧嘴一笑。 我将钱给了流浪汉,然后起身离去,边走边将手机卡取出来扔进了垃圾箱…… 我直接进了皇冠大酒店的大厅,走进一侧的咖啡厅,要了一杯咖啡,然后正对大厅方向坐着,手里拿着一张报纸,装作看报纸的样子,边不停打量着大厅门口。 不大一会儿,我看到一个贵妇人模样的中年女人风风火火怒气冲冲走了进来。 我以为她会直接上楼,没想到她走到咖啡厅门口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来,边看着门口。 她坐的地方和我隔着一层一人高的玻璃墙,玻璃是带色的,我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 片刻,我看到白老三带着两个人急匆匆走了进来,在门口站住看了看,接着径直走了过来,那女人看到白老三,接着站了起来。 我靠,这女人把白老三一起叫来了。 虽然白老三不会看到我,但是我还是将报纸中间戳了一个小小的洞,然后将报纸举高了一些,遮住我的脸,从小洞洞里看着他们。筆趣庫 “姐,什么事啊,这么着急叫我到这里来?”白老三走到女人跟前说。 “气死我了……老三,你姐夫这个王八蛋瞒着我在818房间搞女人……你快跟我上去。” “什么?”白老三脸色一变:“姐,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反正我就知道,你快随着我上去!我非撕烂他们不可。”女人有些急不可耐地粗暴地说。 我一听吓了一跳,雷夫人好厉害,要撕烂他们,太狠了! 白老三转了转眼珠,接着冲身后的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接着就出去了,边摸出手机…… “姐,你先镇静一下,先别冲动……坐下慢慢说。”白老三拉着女人坐下:“我们先商量下这事该怎么办……姐夫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这么冒失上去,要是捉不到怎么办?你的消息来源到底准确不准确?” “什么准确不准确?没影的事谁会给我说?既然说,那就肯定有……你姐夫我还不了解他,满肚子花花肠子,外面装得像个人,整天说工作又忙又累,原来是在外面找女人。” “姐,此事我看未必准确……万一要是没那回事,我们一起去了,那岂不是弄得姐夫很难看?你脸上也不好看啊……”白老三一副磨磨蹭蹭的样子,显然是在拖延时间。 我明白了,白老三不想去捉奸,雷正和他姐闹翻了,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要是他姐万一再借题发挥闹大了,对雷正和他姐还有对他都毫无益处,他能在星海横行霸道,靠的就是雷正这棵大树,雷正要是出了事,那他不也就完了。 退一步说,即使雷正不倒,但是他姐和雷正的夫妻关系出现了危机,同样对他也很不利,雷正自然是不会如此鼎力扶持他了。 白老三刚才给手下人使眼色,无疑是让那人给雷正通风报信的,然后他在这里拖住他姐,拖延时间。 想到这里,我转移视线,看着酒店电梯口方向。biqikμnět 不一会儿,曹丽从电梯里出来,脸上有些惊魂未定的神色,她没有往大厅门口方向走,而是直接转身去了酒店后门方向。 白老三这会儿正和他姐进行蘑菇战术,没有注意到电梯口方向。 “老三,你到底给姐玩的什么洋动静?你到底跟不跟我上去?”女人火了,冲白老三叫到:“你到底站在谁一边?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哎……姐,你别急啊,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当然是向着你的,只是,这事不能冒失啊,我这也是为你着想呢。”白老三忙说。 “屁话……我不和你啰嗦了,你不去,我自己上去。”女人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白老三急了,也站了起来。 正在这时,电梯门开了,雷正衣冠楚楚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他的秘书。 我靠,这秘书我一晚上都没见到,这时候怎么突然就出现了,神出鬼没的。 雷正背着手神态自若地走着。 “姐,姐夫出来了。”白老三叫到。 女人看到雷正,站住了。 雷正这时看到了女人和白老三,慢慢走了过来,笑着:“咦,我刚在酒店陪客人吃完饭,正要回家,你们怎么来了?” 秘书这时忙着打招呼:“嫂子好,白哥好……我们刚吃过饭,你们吃了吗?” 女人怔怔地看着雷正,一时说不出话来。 白老三笑着:“我们吃了啊,是这样的,姐夫,我姐说自己在家闷得慌,让我拉她出来闲逛,这不走到这皇冠大酒店,我姐说累了过来坐着歇会儿……没想到正好见到你们。” “哦,呵呵……自己在家闷,可以理解,其实也都怪我,没空在家多陪你……唉,工作上的事忙啊……”雷正伸手拍拍女人的肩膀,满脸歉意:“走,回家吧,我陪你看看电视唠唠嗑。” 女人傻傻地站着,愣愣地看着雷正。 “是啊,姐,和姐夫一起回家吧,有姐夫陪你,我就解放了。”白老三笑着,显得很轻松。 女人吃吃地看着雷正:“你……你真的是在陪客人吃饭的?” “怎么了?”雷正一脸疑惑地看着女人:“我不是给你打电话请假了吗?是啊,今晚我约了星海传媒集团的孙东凯一起吃饭的……怎么?你不信?要不我给你孙东凯的电话,你这就给他打电话问问。” 说着,雷正就要摸手机,白老三忙拦住雷正的手,笑着:“姐夫,我姐只是随便问了一句,你何必当真,我姐最信任的就是你了,怎么会不信呢。”接着白老三转脸看着女人:“你是说吧,姐!” 女人傻乎乎地点点头:“嗯哪……我怎么头晕乎乎的。” “估计是这酒店的空调温度太高,热的……那就快随姐夫回家吧。”白老三说。 “嗯……那……回家吧。”女人点点头。 雷正揽过女人的肩膀,冲白老三点点头:“老三,我和你姐先回家了,你们也早回去休息,别整天在外瞎逛游。” “哎……好的,你们先走,我随后就走。”白老三忙点头。 雷正和女人一起走了,还有秘书。 白老三目送他们出去,然后站在原地,点燃一颗烟,脸拉了下来,这时他的两个随从都站在他身边。 “看到那女人没有?”白老三侧对我站着,看着大厅门口的方向。 “打完电话我就去了8楼,正好看到一个女人从818房间出来……我跟着她,看到她从酒店后门出去了。”一个随从说。 “认识不?” “认识!那女的是……”随从的话有些犹豫。 “是谁?说!” “是……星海传媒集团的办公室主任曹丽!”随从说。 “是她——”白老三拉长了声音,接着狠狠把烟头往地下一扔:“马尔戈壁,原来是她……手伸地够长的。” “老板,要不要教训教训曹丽。”另一个随从说。 白老三阴沉着脸,沉默半晌,说:“这是我的家事,不要你们操心,记住,这事不准和任何人说起来。” “是!” “走——”白老三转身就走。 目送白老三一行离开,我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又有些懊丧,本来想让雷正的女人上去大闹一番的,没想到这个女人叫来了自己的弟弟一起,被白老三阻拦破坏了,没达到目的。 雷正知道白老三晓得自己的事情,但是他并不担心白老三知道,因为他清楚白老三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在他面前对这事连个屁都不敢放,没有他,很明显,白老三在星海是混不下去的。 雷正一定会猜想是谁把这事情告诉自己老婆的,他只能自己去分析猜测。他无法确定这个告密者是谁,因为有很多可能的…… 不管怎么猜测,雷正没有证据,没有把握确定是谁,这个哑巴亏他只能咽下去。 白老三既然知道了这个女人是曹丽,那么,下一步他会对曹丽怎么样?是报复教训曹丽还是当做这事没发生?我离开了酒店,边走边在心里琢磨着。 琢磨了半天,我觉得白老三不会明着报复曹丽,既然他能阻拦自己的姐姐上去闹事,那么明着报复曹丽,就等于是给雷正过不去,等于是得罪雷正,得罪了雷正,对自己有百害而无一利。 如果暗地报复曹丽,那倒是有可能,但这对白老三来说,除了帮自己的姐姐出气,似乎没有什么其他好处,而且,万一被雷正知道,自己还是没好果子吃。 再一种可能,就是白老三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当做自己不知道这回事,见了曹丽还像往常一样。这样做似乎更符合白老三的利益。 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分析,白老三到底会如何对曹丽,我不得而知。 httpδ:Ъiqikunēt 惊魂未定 我打上出租车往宿舍走,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接到曹丽的电话:“易克,你在哪里?” 听曹丽的口气,还有些惊魂未定。 “我在回去的路上。” “回去的路上?你没和孙总一起走?” “我坐孙总的车走的,到单位门口下的车,然后我去办公室处理了点事情,然后回去的。” “哦……吃饭结束的时候,你人呢?” “闹肚子,等我回来,你们都不见了,我接着出门,看到孙总的车在那里,就上了孙总的车。” “哦……” “对了,你怎么没和我们一起走呢?” “我……我有点其他的事情,耽误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你们已经走了。”biqikμnět “嗯……孙总也是这么说的!” “他怎么说的?” “他说你还有其他事,就不等你了,于是我们就走了。” “哦……孙总脸色口气怎么样?” “没怎么样,还是和往常那样。” “哦……那好吧,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挂了电话,回到宿舍,关了客厅的灯,拿出望远镜,走到后阳台。 从望远镜里看到曹丽正仰面半躺在沙发上打电话…… 我于是去洗澡,洗完澡,我又来到后阳台,举起望远镜。 曹丽已经打完了电话,正在室内来回走着……一会儿,曹丽快步走到门口,接着,孙东凯拉着脸走了进来。 曹丽满脸堆笑地挎着孙东凯的胳膊,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似乎在向孙东凯解释着什么。 孙东凯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曹丽殷勤地给他点着烟,嘴里继续说着什么,我猜曹丽一定在告诉孙东凯自己送雷正进了房间然后什么都没发生,接着就回来了。 曹丽说了半天,我看到孙东凯的脸色逐渐有些缓解,他似乎也觉得曹丽这么快就回来,或许真的没发生什么。 孙东凯的神色终于缓和下来。 第二天,我到孙东凯办公室去给他送一份文件,曹丽也在。 孙东凯看完文件,和我还有曹丽随便聊了几句。 “怎么搞的,易总,昨晚吃饭你闹肚子……我和孙总还有雷委员怎么没事呢?”曹丽说。 “我也不知道,这几天胃肠一直就不大好,估计是喝酒喝的吧。”我说。 “呵呵……昨晚我把雷委员送到房间,又在雷委员房间坐了会,和雷委员聊了几句,然后出来,你们就走了。”曹丽说。 孙东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和曹丽,没有说话。 孙东凯不知道昨晚他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曹丽一定也和雷正一样,在琢磨那事情是谁捣鼓出去的,但是她既不能问我也不能问孙东凯,只能闷在肚子里瞎想。或许,这对她和雷正来说,是一个永远的迷。 唯一能调查昨晚这事的,是白老三,他去找他姐问这个电话的来源,然后根据当晚的情况来分析是谁打的电话。但是一来他姐未必会告诉他,二来此事扑朔迷离,他要是一个劲儿追问他姐,他姐说不定会怀疑真的有这事,怀疑他和雷正在合谋欺骗自己。如此想来,白老三应该也不会大张旗鼓去调查的。 我寻思了半天,正打算找个借口离去,突然有人敲门。 不等孙东凯说话,门就被推开,白老三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冬儿。 “哟——白老板来了,稀客稀客。”孙东凯笑着。 白老三大大咧咧走进来,冲我们一点头:“孙总,曹主任,还有易经理……哦,不,改叫易总了……三位崭新的新贵都在啊……” 冬儿站在白老三身后神色平静地看着我们。 曹丽站起来招呼白老三和冬儿:“白老板,冬儿,请坐。” 白老三和冬儿坐下,我这时站了起来,对孙东凯说:“孙总,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孙东凯还没说话,白老三说话了:“哎——易总,怎么一见我和冬儿来就走啊,怎么,不欢迎我们?我正想给你祝贺祝贺高升呢,你怎么就要走呢……莫不是易总对我和冬儿有意见?” 白老三此话一讲,我不好走了,就又坐了下来。 孙东凯看着白老三和冬儿:“二位今天大驾光临,想必是有事吧?” “孙总还真说对了,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白老三翘起二郎腿,得瑟了几下,摇头晃脑地说:“孙总啊,我给你们做的那几项工程款,一直都没结算,之前冬儿来要过好几次,都是因为你们集团内部的各种关系没协调好,现在你老兄做了集团的老大,这回可没理由打发我了吧?” 孙东凯呵呵笑着:“哟——白老板,这事啊,这事不需要你亲自来啊,叫冬儿来就可以……这事我一直记挂着呢,拖了这么久,很抱歉,这几天我正要安排人通知你们来取款呢,没想到你白老板今天亲自来了。” “哈哈,孙总做了老大办事就是爽快,看来让你做集团一把手就是对了。”白老三笑着,冲冬儿使了个眼色,冬儿从包里拿出发票递给孙东凯:“孙总请过目,如果没有问题,那就请签字吧。” 孙东凯接过来看了看,然后签字,接着递给冬儿:“冬儿,你拿着发票直接到财务去办理划账手续就可以了。” “谢谢孙总。”冬儿接着就转身出去去了财务部门。 白老三点点头:“嗯……痛快。孙总,看来我得好好感谢感谢你啊……当然,我还得祝贺你高升,除了祝贺你高升,还得祝贺曹主任和易总高升。” 说完这话,白老三的目光扫视了曹丽几眼。 曹丽见到白老三似乎有些不大自在,有些心虚的样子,勉强笑着:“呵呵,那就多谢白老板好意了。” 白老三看着曹丽:“曹主任高升后,工作想必很忙吧,白天黑夜都很忙吧。” 曹丽说:“呵呵……哪里,白天上班是忙,晚上是自己支配的时间,没那么忙了。” 白老三说:“我看你是个大忙人,你闲不住。”https:ЪiqikuΠet 很明显,白老三话里有话。 曹丽笑了笑,不说话了。 听白老三说话的语气和神情,似乎他并不想和曹丽过不去。看来,他昨晚似乎想通了,不能和曹丽翻脸,一旦翻脸,曹丽倒无所谓,关键是他姐夫雷正那边不好交代,那白老三除非是脑子进水了去得罪雷正。 白老三慢悠悠地又说:“我听说,昨晚我姐夫和你们一起吃饭了?” 孙东凯点点头:“是啊,昨晚雷委员和我们共进晚餐了……我和曹主任还有易克去的。” “哦……易总也参加了。”白老三眼皮一跳,看着我。 我点点头:“是的!” “易总能参加的场合,想必一定是很精彩的哦……”白老三显然又是话里有话。 我说:“如果白老板参加,那一定会更加精彩。” 白老三哼笑了一声:“想必易总昨晚也一定很开心吧。” 我说:“还行!” 白老三说:“对了,易总,昨晚你看戏了没有?” 我不动声色地说:“看戏?我没那雅兴!看看电影还差不多。”筆趣庫 “这么说,易总不喜欢看戏,那么,易总是否喜欢策划导演戏呢?”白老三的目光紧紧盯住我。 我说:“没那本事。” 我此时知道,白老三一旦知道昨晚我参加那饭局,那么一定会怀疑昨晚的那出戏是我导演的,当然,他只能是怀疑,他找不到任何证据。 “我怎么听你们的谈话有些莫名其妙的……什么看戏导演戏。”孙东凯说。 “哈哈,我在和易总开玩笑呢。”白老三又笑起来。 曹丽这时皱紧眉头看着我和白老三,似乎若有所思,又似乎迷惑不解。 这时,白老三的电话响了,白老三接听:“都办完了,那好,好,你先上车吧。” 然后白老三挂了电话,看着孙东凯:“孙总,冬儿那边已经办好了划款手续,我就不打扰你们的工作了,告辞……以后抽空大家一起坐坐,现在你做集团的老大了,我们今后要合作的地方还多的是……” 孙东凯站起来和白老三握手告别,然后白老三又和曹丽握手,看着曹丽笑了下:“曹主任,气色不错啊,现在你是集团的办公室主任,是孙总的身边人,今后有事还得多多关照哦……” “白老板客气了……大家互相关照。”曹丽笑着。 这时,孙东凯对我说:“易克,你替我送送白老板。” 我点点头。 白老三回头看着我,点点头:“承蒙易总亲自相送,我很荣幸哈……”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必客气。” 然后,我送白老三下楼。 电梯里只有我和白老三两个人,白老三这时不笑了,看着我:“易克,你很能啊,混得不错啊,都当上副总了,成了秋桐的得力助手了,看来你还真有能耐,黑白两道都混。” 我说:“没你能耐大。” 白老三阴沉地看着我:“少在我面前装逼,你以为你在这里干个副总就了不得了,这算个屁啊,告诉你,咱俩的帐还没算清。” 我说:“我没觉得了不起,咱俩之间的帐……我没觉得和你有什么帐,至于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 稀里糊涂 “我知道李顺已经回来了,不要以为李顺回来你腰杆就硬了,告诉你,星海的天下是我的,只要你想在星海混,你就给我放明白点。”白老三带着威胁的口气:“我问你,昨晚你捣鼓什么事没有?” 我说:“什么事?我捣鼓什么事了?” 白老三说:“你自己明白!” 我说:“我不明白,你说清楚。” 白老三说:“给我装逼是不是?” 我说:“你才是装逼,有话拿出来说,少弄这些稀里糊涂的道道……昨晚我不就是和你姐夫一起吃饭了吗,怎么,你不满意?” 白老三看了我一会儿,似乎心里也拿捏不准自己的判断,接着笑了下:“好吧,此事我暂且不和你说了,我不管你是真装逼还是假装逼,但是,一旦被我查出来,告诉你,有你好果子吃……希望你没给我捣鼓洋动静,最好是没有。” 我说:“你希望我给你捣鼓洋动静是不是?行啊,只要你喜欢,我可以奉陪。” 白老三说:“易克,你是铁了心想跟着李顺和我斗是不是?小子,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谁,别瞎了眼,不要以为你是孙东凯的手下我就不敢动你……哼,这星海还没有老子不敢动的人。” 我说:“知道你很牛逼,牛逼大了。” 白老三说:“知道就好……凡说和我白老三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这其中,就包括你个兔崽子……你等着好了,早晚有一天我会收拾你……” 我说:“白老三,你要是敢胡作非为,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哈哈……”白老三大笑起来:“好大的口气,易总这一提拔,说话口气也大了,我好害怕啊……易总,你对我客气一点好不好啊……”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白老三:“不信你可以试试。” “嗯……易总啊,我怕了你还不行吗,你可不要恐吓我啊,我好害怕哦……”白老三一副流氓嘴脸嬉笑着:“易总,你的功夫那么厉害,我手下的阿来都打不过你,你说我是不是该害怕你呢。” 白老三显然说的是反话,我说:“你以为养了一条厉害的疯狗就了不得了,告诉你,疯狗是什么人都会咬的,小心自己哪一天也被咬住。”筆趣庫 白老三拉下脸,冲我阴冷地一笑:“阿来是条狗,不错,是我养的狗,但是,他不是疯狗,是听我话的被我驯服的狗,你呢,你算什么,你充其量也不过是李顺圈养的一条狗……一条哈巴狗。” 刚说到这里,电梯到了,我和白老三走出了电梯,走出大厅。 白老三的车停在大厅门外,冬儿已经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位置。 这时,白老三又换了一副嘴脸,笑着对我伸出手:“好了,易总,不要送了,改日再见。” 我握了下白老三的手,说:“白老板,今天我就送你到这里,不远送了,改日,有机会,我会亲自将你送得更远。” 白老三冷笑一声:“狂妄的兔崽子,你以为你还会有机会?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 我说:“机会都是人创造的,只要你愿意,机会总是有的……即使没有机会,我也会给你创造机会。” 白老三点了点头:“小子,讲话越来越硬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行,我等着你给我机会……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说完,白老三转身向车子走去。 我这时看了冬儿一眼,她依旧面无表情,目光直视前方,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我和白老三。 目送白老三的车子离去,我的心里不由隐隐有些不安,我不知道这不安是为冬儿还是海珠还是秋桐,抑或都是。 我边往公司走边给小亲茹打了个电话:“如果发现有形迹可疑的人在公司出没或者有社会上的人到公司闹事,随时打电话告诉我……” “嗯哪。”小亲茹痛快地答应着。 “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人去找过海珠?” “就海峰经常来看看海珠姐,其他人,暂时没发现。” “嗯,好吧,先这样!”我挂了电话。 回到公司,我直接去了曹腾的办公室,曹腾正在办公桌前看着电脑屏幕发呆,见我进来,愣愣地看着我。 “我看下外报外刊代征工作的进展。”我说。 “嗯……”曹腾递给我一张表:“这是已经谈妥的项目,现在已经确定了32家外报外刊,大多是行业报,代征工作已经开始,明年元旦后开始正式投递。” 我仔细看了半天,将表格还给曹腾:“曹经理,进展不慢啊,首次运作这个项目,成绩喜人。” “这都是你分管领导的好啊!”曹腾不紧不慢地说。 “我才分管了几天,应该说是你曹经理工作得力。”我说。 “谢谢易总的表扬……我要再接再厉。”曹腾说。 “曹兄,不要客气,你我都是兄弟,讲话不必如此见外。”我说。 “你现在是我的直接分管领导,我哪里有资格和你称兄道弟呢,我可高攀不上喽。”曹腾的话有些酸溜溜的。https:ЪiqikuΠet 我说:“曹兄这话听起来好像有些情绪。” “没情绪,我怎么会有情绪,哈哈,我一点情绪都没有!”曹腾突然干笑了两声,眼神里发出一股阴冷的目光。 我说:“我们之间,我想即使不能称兄道弟,起码也是工作关系,我希望,任何时候,大家都能以工作为上,任何个人的情绪都不要带到工作中……任何私人的恩怨都不要影响工作……我是明白人,曹兄也是个聪明人,大家能合作愉快最好。” “易总这话是在警告我吗?莫非易总是想利用职务之便给我小鞋穿?”曹腾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我。 我说:“你可以理解为警告,也可以理解为提醒……我们俩之间,有些话不用说大家都清楚……我不想给你小鞋穿,但是,你不要自己主动去找小鞋穿,你要是非想穿,我也没办法。” “我看你是得势便猖狂,易克,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过是个副总,副总又怎么样,你不过就是个聘任人员,你这职务在集团内不过就是个内部粮票,出了集团,你什么都不是……我混得再差也是有体制内身份的人,我也比你强!”曹腾说。筆趣庫 “对,你说的对,是的,我没什么了不起,我的身份永远都无法和你比,”我心平气和地说:“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面对现实,你的身份就是再高贵,现在,目前,你是我分管的部门负责人,在工作上,你就得对我负责,当然,我也要对你负责。” 曹腾的脸有些涨红,说:“我当然会面对现实,我清楚自己目前的位置,我知道你现在比我牛逼,但是,易克,我还想提醒你,任何事情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讲话做事不要将自己的后路堵死,要学会给自己留条后路……来日方长。” 我点点头:“曹兄教训极是……我会记住的……我知道曹兄来日一定会飞黄腾达于我之上,这简直是一定的……只是,我这个人有些鼠目寸光,我只看到今天看不到明天,不管明天你如何腾达,今天我们是这种工作关系,那么,我们就要紧密配合合作好……合作愉快了,对大家都好…… “当然,我相信曹兄作为体制内的人,教养和素质都比我这样一个聘任制的人高,曹兄一定会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的……还有,曹兄的能力远在我易克之上,我易克再没有心数,也是明白的。” 曹腾点点头:“你这是在讽刺我……” 我说:“你不也是在奚落我吗?彼此彼此吧,老兄弟了,何必你来我往的斗嘴皮子呢,不管我现在是什么位置,我可一直都是把你当做老兄当做好同事来看待的。” 曹腾笑了,看着我:“易总,你放心,我会好好配合你的工作的,我会好好服从你的领导的,这一点,你绝对可以放心。” 曹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冷。 我没有再说话,转身出去,走到秋桐办公室门口,被秋桐叫住了。 进去后,秋桐让我坐下,对我说:“我刚去统计室看了最近的征订情况数据,上次站长会后,你提出的那几项措施都得到了很好的落实,电话营销网络营销报纸进学校都开展地十分红火得力,新客户发展的进度大大加快,本周征订的报纸中,新客户占了半成以上,同时,老客户的续订工作也开展地很扎实。” 我点点头:“是的,这说明我们的发行队伍是十分具有战斗力的,我们有一支搞素质的发行队伍,只要给他们指明了方向,他们都会做的很好。” “这同时也说明你这位分管的副总也是很有管理和领导能力的,战略和战术布置都很得当。”秋桐说:“你上任后烧起的第一把火,十分成功。” “个人能力再强,没有一个很好的团队,一切都是白搭。”我说:“这还是要得益于你带出的这批队伍。” “照目前的态势下去,我们超额完成今年集团下达的各报刊征订任务是没有问题的……现在就是比去年能超多少的问题。”秋桐的口气听起来有些轻松。 对事不对人 “嗯……本报本刊超额问题不到,同时,外报外刊业务也将会有一个开门红,我刚从曹腾那里出来,目前的进度还是很不错的。”我说。 “曹腾和你最近配合的怎么样?”秋桐说。 “很好……没问题!”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你们之间在工作上有什么问题的话,你要及时和我说,我会尽力协调好的。”秋桐说。 “目前来说,还没看到有什么问题……只要大家都以工作为重,做事对事不对人,就不会有问题!”我说。 “那就好。”秋桐点了点头,看着我,迟疑了一下,说:“你最近的气色看起来还是不大好……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说:“我的身体没事,那天刚在医院查过……什么问题都没有!” 秋桐眼皮猛地一跳,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喃喃道:“医院……医院。” 我说:“怎么了?” 秋桐没有理我,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发怔,愣愣地看着桌面发呆。 “怎么了?”我又说了一句。 秋桐回过神,看着我:“哦,没什么。” 我说:“没事那我走了?” “嗯……”秋桐点点头,目光似乎还有些失神,又似乎在寻思什么。 我转身出去,走到门口回身关门,看了秋桐一眼,她正紧锁眉头怔怔地看着我。 下午下班后,我开车经过市医院门口,不经意往门口里面看了一下,看到秋桐正往外走。 我将车停住,摇下窗户:“秋桐——” 秋桐看到我,走了过来。 “你到医院干嘛的?”我说:“身体不舒服?” “没有,我到医院来找个熟人办点事的……结果没找到,他出差了。”秋桐说。 “哦,怎么来的?”我说。 “我的车在那边。”秋桐指了指马路对过,然后对我说:“你先走吧,路上开车慢点。” 我点点头,发动车子离去。 开车刚到小区门口,突然就看到夏雨正站在那里,正缩着脑袋裹紧外套站在原地跺脚取暖。 看到我的车过来,夏雨迎了上来。 我停下车,夏雨伸手就拉车前门,直接就钻进了车里,边不停搓手:“哎呀,冻死我了……我在这里站了快一个小时了。” 有一段时间没见夏雨了,我看着她:“你来这里干嘛?” “二爷……我来这里还能干嘛,等你的啊!”夏雨看着我,不自然地笑了下。 “等我干嘛?”我说。 “我是二爷的二奶,二奶等二爷,还需要理由吗?”夏雨说。 “下去——”我不客气地说。 “我不,我就不!”夏雨嘟着嘴巴。 “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是不是?”我说。https:ЪiqikuΠet “什么叫闹地不够大?我怎么了?你和海珠有没领证结婚,我和你一起又怎么了?我违反了哪条法律?”夏雨理直气壮地说:“现在不是你不要海珠了,是她不要你了,你现在是自由身,我找你又怎么了?” 我将车子开到路边停下,然后说:“夏雨,你到底要怎么样?” 夏雨说:“我不要怎么样,我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我就喜欢黏着你……我知道从道德上来讲,我理亏,我对不住海珠,可是,我们俩之间真的没发生什么啊,连我的体检证明都委托秋桐姐给海珠看了,海珠怎么就是不信呢?海珠怎么就一直不能接受不能原谅你呢?她非要抓住这个理由要离开你,谁也没办法,是不是?她不要你了,我要你……” 我点燃一颗烟,慢慢吸起来,不说话,心里感到很压抑憋闷。 “我一直还不知道原来我还有个竞争对手冬儿啊,好悬,她原来是海珠的前任现在又想回归啊……”夏雨继续唠叨着:“现在既然海珠腾出了这个空,那我就要抓紧填补上,不能让大奶的前任再钻了空子……这个冬儿,我看不是一般的女人,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我说:“夏雨,海珠离开了我,你是不是心里很畅快?” 夏雨说:“没有啊,其实,按说本来我该畅快的,可是,我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很对不住海珠,我想私下去找海珠聊聊安慰安慰她的,可是,我又担心她给我难堪,又担心她一气之下断绝和我们集团的合作伙伴关系,那样的话,我哥非打我不可。 “这么多天,我没找你,也没找海珠,就是因为心里一直觉得很郁郁,一直想不通自己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又担心你情绪不好,怕你见了我给我甩脸色…… “过了这么多天,我慢慢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又想到不能让冬儿抢先插进来,于是就在这里等你了,你就是给我甩脸色我也认了……怎么样,二爷,我还没来晚吧?冬儿没抢到我前面来吧?”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车前方,夜色渐渐降临,路灯亮了起来。 “怎么来的?”我说。 “打车过来的!” “你的车呢?” “那两个保镖老是跟着我,烦死了,我把车停在商场门口,那两人就在车跟前看着,我进了商场,然后从后门溜了出来,打车就跑了。”夏雨有些得意地说。 “哪个商场?” “麦德龙!” “我送你过去。”边说我边发动车子。 “你——不要啊,二爷,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找你的,你干嘛啊?”夏雨叫起来。 我不理会夏雨,开车直奔麦德龙,夏雨在这里又蹦又跳,嚷嚷个不停。 “二爷,二爷,不要把二奶送回去……我不回去。”https:ЪiqikuΠet “你必须回去。”我边开车边蹦出一句。 “我就不——” 我不说话,直接开车到了麦德龙停车场,停在夏雨的车前。 夏雨的两个随身保镖正在那里站着,看到我的车开过来,看到夏雨坐在车里,不由愣了,看着我们。 我对夏雨说:“到了,下车!” “我不下车,我就不下车!”夏雨把门开关按死,死死抓住车门把手不放手。 夏雨硬是不下车,我还真拿她没辙,一时没了主意。 两个保镖这时走了过来,探头探脑看着夏雨。 “滚——你们给我滚远点。”夏雨摇下车窗户玻璃,冲他俩大吼起来。 两个保镖急速退后几步,其中一个摸出了手机…… 我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车旁抽烟。 夏雨坐在车里,鼓起腮帮瞪眼看着我。 就这样僵持了半天,我突然看到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开了过来,在我们附近缓缓停住,接着车门打开,夏季下了车,大步向我们走过来,脸上的神色很严峻。 两个保镖这时忙上了自己的车子。 “啊——”突然听到夏雨发出一声惊叫,接着车门迅速被打开,夏雨跐溜就下了车,头也不回地直奔自己的宝马,接着车子急速发动,离去,两个保镖的车子也跟了上去。biqikμnět 夏季走到我跟前,脸上的神色缓和起来。 “夏兄——”我冲夏季苦笑了下。 “老弟,不好意思,刚才我接到夏雨随从的电话,知道这丫头又给你添麻烦了。”夏季满脸歉意地看着我。 “没事。”夏季给我道歉,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没事。 “唉……”夏季看着夏雨车子里去的方向,叹了口气,接着说:“老弟,你和海珠妹子的事情……我的确很内疚……我很想帮助你,可是,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谢谢老兄的好意,我的事情谁也帮不了,你也不必为此内疚,也不要去责骂夏雨了,有些事,或许,都是注定的。”我的神色有些黯然:“其实,这或许本来就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没有谁对谁错……海珠没有错,夏雨也没有错,大家都没有错……唯一错的,只能是我……” 夏季看了我半天,伸手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一下:“老弟,人生之中,抑或感情,其实是难说难道的,得与失,取与舍,总是那样让人纠结……家父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人生是一种选择,亦是一种放弃。能自由选择的人是幸福的,能适度放弃的心是洒脱的。 “可惜,有时我们的选择,没有结果,只能黯然离开;有时我们的放弃,迫于无奈,走远了依旧频频地回望。所以,有些过去,关于幸福或伤痛,只能深埋心底;有些希冀,关于现在或将来,只能慢慢遗忘。” 夏季的家父就是老黎,这是老黎和他说的话。 夏季说完,又深深叹了口气,接着转身,慢慢离去。 目送夏季走远,琢磨着夏季所言老黎的话,我沉思了许久。 又想起浮生若梦曾经和亦客说过的话:青春是打开了就合不上的书,人生是踏上了就回不了头的路,爱情是扔出了就收不回的赌注。生命本是一场奇异的旅行,遇见谁都是一个美丽的意外。有愿才会有缘,如果无愿,即使有缘的人,也会擦身而过。缘是天意,份在人为。无论缘深缘浅,缘长缘短,得到即是造化。人生苦短,缘来不易,我们都应该好好珍惜,并用宽容与豁达,去对待生命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夜风中,我孤单寂寞地伫立在那里,默默品味着自己亲手酿的这杯苦酒。 秘密开张 2天之后,一个惊人的消息在星海炸响:白老三那边出事了! 我是从皇者那里得到这个消息的详情的。 得到这个消息前1天,我刚得到老秦告诉我关于宁州的事情:据他暗地调查,在李顺的堵场关闭后不到几天,又一处大规模的地下堵场在宁州秘密开张,将之前李顺的大部分客户都拉了过去,而这个老板,不是别人,正是段祥龙。 虽然段祥龙一直没有在堵场显身,但是老秦还是通过一些手段查了出来。 得知此事后,李顺没有做任何表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当天下午还和段祥龙一起去喝茶,谈笑风生。 另据老秦调查,此堵场的老板除了段祥龙,还另有股东,似乎是宁州方面有人参股。至于参股的为何人,不得而知。如此一来,此堵场的安全性得到了极大的保障。既然安全有了保障,不愁客源滚滚而来。 老秦和我分析,表面上看起来老板是段祥龙,但是真正的幕后老板,真正的出资人,极有可能是白老三,段祥龙只是名义上的操作人,因为开办这种规模的堵场,需要的资金流转成本很大,没有几千万的资金跟本搞不起来,段祥龙没那实力。 老秦说他和李顺也分析过,李顺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李顺对此表现地很淡定,似乎现在不想打草惊蛇,想将观其变,只是让老秦安排人严密盯住动向。 和老秦聊完这个事情的第二天下午,就接到了皇者给我的电话,约我到一个隐秘的茶社见面。 在茶社的一个单间里,皇者平静地告诉我:“白老三这边出事了。” “哦……出什么事了?”我不动声色地说,我预感到李顺操作的行动已经开始动作了。 “白老三下属的3家企业偷税漏税的事情,涉及的数额十分巨大,北京那边国税总局和经济犯罪侦查局直接来人督办,省国税局和省经侦总队协助操办的…… “他们来星海秘密调查了好些日子,一直没通知星海当地的国税局和经侦部门……直到昨天,才通知当地有关部门,接着就迅速采取行动,联合办案组直接封存了涉嫌偷漏税企业的财务账目,还带走了几个人。”皇者说。 “哦……涉及那几家企业?涉案金额多少?都带走了谁?”我有些沉不住气了,我最关心的其实是冬儿,冬儿是白老三的财务大总管,白老三偷税漏税事发,冬儿的处境很危险。 皇者看着我:“白老三这一年多发展很快,采取软硬兼施巧取豪夺的方式拥有了几家大规模的企业,一家商贸公司,一家水泥制造企业,还有一家房地产公司……此次涉案的金额,我接着告诉你……至于带走的人,目前我知道带走的没有白老三,也没有冬儿,都是这三家企业直接的法定代表人和会计主管。”biqikμnět 听到冬儿暂时没事,我不由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感到有些疑惑:“这三家企业的法定代表人不是白老三?” “不是,他这个人做事很小心狡猾,都是委任其他人做法人代表,他在幕后控制,当然,虽然按照法律来说法人代表就是老板,但是,他的手段,足以控制这些法人代表,这些法人代表只是名义上的而已,还得听命于他,并无法真正控制白老三的资产……他这样做,其实就是防止出事会牵连到他,只是要苦了这些替罪羊。” “房产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不是张小天?” “是的——”皇者继续说:“据我得知的消息,商贸公司采取的偷漏税手段是帐外经营,不计销售收入的方式,共计隐瞒销售收入6亿5千多万元,偷逃应纳增值税1000多万元,按照税法规定,追缴的税款加上加倍处罚的,以及滞纳金,要交上2500多万; “水泥制造公司采取的是设置真假两套账的方式,将部分业务在帐外经营,并将此部分取得的销售收入存入以出纳员个人名义设立的个人储蓄账户中,隐瞒销售收入1亿多,偷逃应纳增值税1700多万元,按照税法规定,追缴的加上滞纳金,要交上2700多万; “房地产公司这一块,采取的方式是在账簿上少列收入、进行虚假申报等手段偷逃税款,逃税漏税金额按照税法,要补交近5000万……也就是说,这三家企业需要上缴的钱接近一亿多……这还不算,还要追究相关人员的法律责任。” 至此,我明白了,李顺花200万得到的那个资料,其实就是白老三手下的这三家企业偷税漏税的证据,李顺到北京去,是去递交这些材料了。 当然,他不可能两眼一抹黑去的,他也未必会亲自去举报,他在北京一定有自己的关系和熟人,他会安排合适的人去做这些事。 李顺的此次反击,果然会给白老三一记重创,白老三的家底子不算厚实,刚刚起步发展不到一年,一下子要是被罚没款一个多亿,够他受的,不死也得扒层皮。 “白老三这下子够他喝一壶的。”我说。 “是的,此事爆发的很突然,事先没有征兆,突然上面的人就下来了。”皇者说:“白老三这一年多积攒起来的家底子,这次恐怕要见底……光这些补交和罚没的税款,恐怕就要砸锅卖铁才能凑齐……不但如此,此案有经侦的人插手,恐怕还得有人要承担法律责任…… “虽然现在带走的是当事企业的法人和主管会计,但是一旦要是深究起来,恐怕白老三会利索不了……还有,冬儿作为白老三总部的主要财务管理者,恐怕也是难以逃脱干系。” 听皇者这么一说,我又紧张起来。是的,一旦深入追究,白老三一旦被涉入,冬儿是难以摆脱关系的。她和白老三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而这种上面亲自督办插手的案件,深入查究的可能性很大。 如此说来,那个给李顺提供这资料的神秘人应该不是冬儿,她不会傻到把自己往火坑里送。那么,到底是谁给了李顺这 筆趣庫资料呢? “这个案子,北京怎么会来人?北京是怎么知道的?”我看着皇者。 皇者看着我,微微一笑:“听说是根据群众举报……至于是哪位群众举报的,我就不清楚了。” 我说:“哦……群众举报……那……白老三现在在干嘛?” 皇者说:“在紧急商议对策……现在正和将军还有雷委员在郊区的别墅里商讨应对之策呢。” “商议到什么程度了?”我说。 “这个,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皇者摇摇头,接着说:“不过,听将军间接流露的意思,这次已经惊动了北京,要想不舍财是不可能的了,当前最要紧的是保人……要确保白老三不被牵扯进去。” “哦……”https:ЪiqikuΠet “此案虽然有中央和省里的人插手,但是按照案件的属地办理原则,最终还得交给星海当地来侦查和公诉审理……这样,有雷委员的关系,保人这一块,就比较有把握了。” 皇者继续说:“当然,要保住白老三,就必须要先保住那些已经进去的人,要打消他们的疑虑,封住他们的嘴,不能让他们往深处交代……自然,这一块,需要打通上下的很多关节,这些都还需要钱,需要大量的钱……其实,只要白老三保住了,冬儿自然就会安然无恙的。” 我点了点头:“他们有把握能保住人?” 我这时突然很希望雷正能发挥自己的关系和上层渠道保住白老三,当然,我不是为白老三着想,我是为冬儿考虑。当然,要是李顺知道我有这个想法,他会让我的死的心都有。 “这个……谁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事在人为啊,雷委员混了这么多年,上下的关系也是有的,也不是吃闲饭的,这事他会调动一切关系尽力去办的。”皇者说:“毕竟,白老三是他小舅子哦……” 我说:“恐怕雷委员也不全是因为小舅子的关系吧……白老三要是真倒了,恐怕他也不会安生的……其实说白了,白老三的安危就是他的安危。” 皇者笑了下:“老弟,你想的太多了……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看你现在的神情和语气,你好像很不希望白老三被弄进去,恐怕你也不是为了白老三,你是为了冬儿吧。” 我苦笑了下。 “要是李老板知道你此刻的想法,恐怕会很不高兴的哦……”皇者说。 我说:“这事和李老板有关吗?” “有没有关系,你还不知道吗?这话该我问你才是……”皇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说。 皇者突然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看着我:“你知道今天是谁让我来找你的?” 皇者的话让我有些意外,难道不是皇者自发来找我的,难道他是受人派遣? 我说:“谁?” “将军!” “伍德?”我失声叫道:“他?他让你来找我干嘛?” “将军让我找你,就是专门要我告诉你这件事。”皇者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奉命而来 “告诉我这件事?什么意思?”我说。 “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而来……当然,将军要我回去后把你对此事的表现原原本本告诉他……”皇者说。 “哦……那你打算怎么回复他?”我说。 “该怎么回复他我心里有数,这一点你不用担心……该说的我会说,不该说的我不会说。”皇者说。 我看着皇者,半天,说:“皇者,白老三这事……是不是你捣鼓的?是不是你弄到了白老三偷税漏税的证据,然后将证据泄露出去的?” 皇者脸色倏地一变,接着就笑起来:“老弟,你很会联想,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你可以去写侦探小说了……就我,我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你有,你完全有!”我说。 “即使我有这般能耐,那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和白老三无冤无仇,我凭什么去这么做呢?”皇者反问我。 “为了钱。” “呵呵,老弟,我告诉你,一来我不缺钱,千儿八百万的钱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二来,我虽然不缺钱,我不也是贪财之人,这一点,恐怕你老弟还不了解……三来,白老三是将军的朋友,我是将军的手下人,我既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么缺德去算计捣鼓白老三…… “对我来说,捣鼓白老三就等于背叛了将军,将军待我如亲人,我是绝对不会做出背叛将军的事情来的……所以,老弟,你刚才的判断是极端错误极端没有理由的。” 白老三的话让我脑子里顿时又陷入困惑,我靠,白老三的话听起来也确实有道理,既然不是他干的,那么,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呢? 难道真的是冬儿,她为了那200万不计后果不顾风险了?这不可能啊,冬儿再没有脑子也知道此事一旦暴露,一定会牵扯到她,她怎么会自动往火坑里跳呢?筆趣庫 难道,冬儿会算,知道此事一旦爆发,白老三虽然会损失巨额财产,但是他姐夫会出来帮助他,会确保白老三不出事,而只要白老三不出事,她也不会出事?或者,即使她出事进去了,白老三一帮人也会极力把她保住,因为她知道白老三的财务秘密的太多了。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道道。 “老弟,我看你就不要瞎猜乱想了,我看此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或者,你是一半糊涂一半明白。”皇者一对小眼睛狡猾地看着我。 我看着白老三:“你说,此事白老三破财是不是必定的?” “是的,此事谁都没有抱幻想,破财是不可置疑的,而且,会破大财。”皇者说:“我估计,各种费用加起来,白老三这次一个多亿是绝对没有了……他现在当务之急考虑的问题不是钱了,是如何保住自己不被扯进去……人在,钱还可以再捞,人进去了,那就真正完蛋了。” 我说:“没想到白老三这短短一年多,搞起了这么几家企业,规模还都不小,我以前只知道他有家房产公司。” “他们想搞企业还不容易,只要看中了,软硬兼施,巧取豪夺,早晚都能给你弄过来。”皇者淡淡地说:“此次白老三损失巨大,要是人能安全保住,恐怕下一步会更加疯狂地捞钱的。” 我看着皇者,没有说话。 “你以为李顺就只有宁州那几个发财的项目?李顺在星海到底参股控股多少赚钱的项目,你知道不?”皇者说。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你知道?” 皇者笑了:“具体有哪些家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李顺的财源绝对不仅仅是宁州那几个项目,虽然他现在表面上把星海的地盘让给了白老三,但是,让出的都是几个显眼的工地和夜总会,他在星海的水是很深的,李顺到底有多少财富,还真是个迷。” 我看着皇者:“你是不是怀疑这次白老三的事情是李老板搞的?是不是怀疑这事我早就知情,或者,不是你怀疑,是伍德怀疑,所以伍德才会让你来找我告诉我这事,所以伍德才会让你把和我谈话的表现告诉他?” 皇者说:“老弟,有些话你该问,有些话你不该问,不该问的,你应该让这个疑问烂在你的肚子里。” 我沉默了半晌,接着说:“此事,你说白老三会不会追查泄密源或者举报人?” 皇者点点头:“这是肯定的,显然会,换了谁都会……不过,追查举报人,他可能没必要,一来北京那边毕竟不是星海,举报人都是严格保密的,泄露出来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谁也不敢闹着玩。 “二来,举报人是谁或者受谁指使的,其实白老三心里很可能会有数……这个我看我就不明说了,其实你心里也有数……但是,白老三一定会追查泄密的源头,按照常人的逻辑,他首先一定会怀疑内部出了内鬼。”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打了一个寒噤,说:“如果白老三内部真的有内鬼,你觉得会是什么人?” 皇者看着我:“老弟,你好像神情很紧张。” 我忙做轻松状,说:“没有,我不紧张!” 皇者笑了下:“不要掩饰了……这个内鬼是什么人,我当然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无非有两种类型,一种是和白老三有怨仇的,一种是贪财见钱忘义的。” 我说:“你认为白老三的内部,谁附和这两个条件?” 皇者看着我:“老弟,你对这个很关心?你为什么很关心这个问题?” 皇者的目光紧紧盯住我。 我干笑了下:“很简单,就是好奇!” 皇者说:“老弟,凡事不要太好奇了,目前,对于此事,我劝你保持最大的沉默……不要到处打听,不要随便和别人提及此事……此事在星海知道的人很多,很多人都在议论,但是知道这三家出事的企业后台是谁的人寥寥无几……我给你一句忠告:要清醒认识到自己的实力,要看清形势……要想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首先要保护好你自己。”httpδ:Ъiqikunēt 听着皇者的话,我不由点了点头。 这时,皇者的手机来了短信,他看了看,接着对我说:“出动了。” “什么出动了?”我说。 “雷委员和白老三去了机场,要飞北京……将军直接去了省城。”皇者说。 “哦……” “动作倒是很迅速。”皇者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站起来对我说:“老弟,我也该走了,今天晚上我会电话给将军汇报和你见面的全部过程,至于如何汇报,你就不要多操心了……我可以不为任何人着想,我得为你老弟着想啊,毕竟,我是想把你当做朋友看的。”说完,皇者呲牙一笑。 我也站起来:“你觉得他们出动的胜算有几成?” “五成,一半对一半,”皇者说:“有些事,是拿钱往里砸可以办成的,但是,有些事,光有钱还是不行的,还得靠关系和功夫……所以我说,事在人为啊……这回,就看白老三的运气了,就看雷委员的能量了。” 说完,皇者离去。 皇者走后,我又坐了下来,边喝茶边抽烟边琢磨着这事。 显然,李顺的行动打了白老三一个措手不及,不光白老三,雷委员估计有些心惊,毕竟,白老三是他小舅子,白老三要是真进去了,说不定就会把他也扯进去,那他这半世英明可就毁了,今后的仕途和前途就都完蛋了。所以他必须要竭尽全力保住白老三,所以他不惜亲自出马带着白老三去了北京。 还有伍德,他估计也没有想到会发生此事,他大概能猜到此事是李顺操作的,不然不会安排皇者来试探我。 此事伍德的表现很耐人寻味,他亲自和雷正还有白老三一起商议对策,而且还亲自去了省城,他去省城干嘛,自然是为白老三的事情忙乎的。他这么做,难道就不怕让李顺对他产生更大的隔阂?难道他真的想和李顺彻底决裂? 我觉得有些费解。 我此时的心情很矛盾,既希望白老三因为此事进去,却又不想让冬儿受到牵连。 思想斗争了好半天,最终,希望冬儿安然无恙的想法占了上风。 走出茶馆的时候,夜色开始降临。 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哪位?”我说。 “我是李老板!”电话里传来李顺的声音。https:ЪiqikuΠet “哦……李老板。”我说。 “你猜我在哪里?”李顺说。 “你在地球上!”我说。 “操——你怎么这么没情调……我当然在地球上。”李顺有些泄气,接着说:“告诉你,我在金银岛,我在咱们的金银岛上。” “哦……”我心里有些意外,上午还听老秦说李顺在宁州的,怎么忽的就飞到星海来了,还上了金银岛。 这大冬天的,冰天雪地,他跑到那岛上去干吗? “你猜我现在在干嘛?”李顺又说。 “在和我打电话!” 日——净废话。”李顺说:“我现在正站在金银岛的山顶用望远镜观察白老三的无人岛呢。” “哦……” “你猜我这会儿给你打电话是何事?”李顺似乎今天心情很好,不停让我猜。 我说:“闲扯淡。” 严厉制裁 “靠——你太缺乏幽默感了。”李顺说了一句,接着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易克同志,现在命令你,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金银岛和我会合。” “啊——这个时间了……干嘛?”我说。 “今晚有重大行动!火速赶来,不得延误!否则,必将受到革命纪律的严厉制裁!”李顺的口气更加严肃了,甚至有几分严厉,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的心里一震,今晚有重大行动?李顺要在金银岛搞什么重大行动?白老三这边刚出事,白老三刚离开星海,李顺到底要干什么?Ъiqikunět 来不及多想,我开车赶到金银岛方向的海边,看到海面已经被冰层封住,冰面上又覆盖着厚厚的一层雪。放眼望去,似乎这不是大海,是冰雪覆盖的陆地平原。 这个季节的海冰已经比较厚了,人在上面走是没问题的,但是要开车上去却不知可不可以。 我决定不冒险开车,于是将车放到附近,准备徒步从冰面上赶往金银岛。 刚踏上冰面,从海边的一个木屋子里出来一个精干的小伙子,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手里拿着一副滑雪板,走到我跟前,带着恭敬的神色对我说:“您……是易哥吧?” 我点点头。 “这是为您准备的滑雪板。”小伙子把滑雪板递给我,还有滑雪杖。 不用说,这是李顺安排的人在这里等我的。 我接过滑雪板和滑雪杖看了看,接着放到冰面上,小伙子说:“易哥,我来帮你穿。” 我将脚放到滑雪板上,小伙子帮我固定好双脚,然后又简单和我说了下如何借助滑雪杖使用的方法,我在原地试了试,很好学。 然后,我握住滑雪杖开始发力,开始向着金银岛的方向滑去。 很快,我到了金银岛,此时的金银岛已经被白雪覆盖,远看无人岛,也是白雪皑皑。 老秦正在岸上等我,原来他也来了。 卸下滑雪板,老秦对我说:“李老板正在山洞里……跟我来。” 跟随老秦进了山洞,山洞门口还是那么隐蔽,只是多了一道厚重的铁门,走进去,不由眼前一亮,里面灯火通明,附近传来发电机轻微的声音,山洞里面已经整理地十分条理,地面十分平坦,铺上了地板砖,洞壁也整理地十分光滑,刷成了乳白色。 走了一会儿,进入山洞里的那个大厅,里面装饰地十分豪华,看起来不像是个山洞,倒像是一个别墅的客厅,家具一应俱全,光线明亮,铺着一层厚厚的猩红地毯,走在上面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没有窗户。 李顺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看到我进来,哈哈大笑着站起来。 这里只有李顺自己在,没有其他人,老秦接着就出去了。 “老弟,看看怎么这复兴的金银岛基地,怎么样?”李顺说。 我环顾四周,点点头:“很像个样子……不错,下了一番功夫。” “这是大厅……周围又挖凿了一些小房间,用于存放东西和休息。”李顺冲我招招手:“来,坐——” 我坐下,李顺坐在我对过,递给我一把钥匙:“这是洞口的钥匙……平时这里不安排人看守,你要是没事想来这里和人幽会,倒是很方便。” 我没说话,将钥匙装起来。 李顺接着递给我一支烟,我点着,吸了两口,看着李顺:“昨天来的?” 李顺摇摇头:“不,今天下午刚飞来的。” “哦……” “演出开始了,知道了不?”李顺说。 我点点头:“白老三手下的三个公司被查了,这事在星海传地很快,很多人都知道了。” “但是,很多人并不知道被查的这几家企业是白老三的,对不对?”李顺说。 “是的。” “嗯……知道这事是怎么引发的不?”李顺得意地看着我。 “不知道。”我说。 “日——给我装是不是?”李顺摇头晃脑:“你当然应该知道,这是我的功劳……哈哈,前些日子我为什么去北京?为什么我要花200万买那些东西?” 我说:“哦……原来如此。” “这下够白老三喝一壶的……他这一年把弄得家底子我非给他抖落空不可,捣鼓我的堵场,和我斗,他是瞎了眼。”李顺说。 我没做声。 “白老三今天下午跟着他姐夫去了北京,是不是?”李顺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有些意外。 “这不用你管……我自然有我知道的渠道。”李顺说:“看来,这小子现在是急了,雷正也亲自出马了,要保住白老三的人……当然,雷正也不傻,保白老三的人就等于保白老三,保白老三就等于保他自己……这些,都在我意料之中……我知道,这次行动,能摧毁白老三的经济支柱,却未必能将他办进去……我不着急,慢慢来……饭要一口一口吃。” 我说:“我听说……伍德去了省城……可能,也是为白老三的事去忙乎的。” “我知道。”李顺的脸倏地拉了下来,有些阴沉。 我看着李顺,他一口接一口地吸烟,一会儿将烟头狠狠摁进烟灰缸,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 “看来伍德已经不在你和白老三之间保持中立了。”我谨慎地说。 “住嘴——不准在我面前提他!”李顺突然发怒了。 我闭口不说话。 李顺闷不作声又吸了一支烟,接着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时间到了……该开始行动了。”说着,李顺站起来:“跟我走——” 我跟随李顺出了山洞,绕到岛的背面,突然就看到十多个带着头盔全副武装的特警整整齐齐站在那里,每个人身上都披着白色的斗篷。 我不由吃了一惊,怎么突然出现了这玩意儿?这些特警是干嘛的?https:ЪiqikuΠet 正惊疑间,李顺回头看了看我:“别大惊小怪,这都是我们自己的兄弟,我从宁州调来的。” “怎么都成了特警?”我说。 “我从天上飞过来,他们是坐着警用面包车从陆路过来的,穿着这身衣服,谁敢拦谁敢查?哈哈……”李顺笑起来:“怎么样,看他们这身打扮,像不像林海雪原上剿匪的队伍?他们是剿匪小分队,我就是少剑波。” 我有些哭笑不得,接着看到老秦也已经换上了特警的衣服,披上了白色的斗篷。 李顺这是要干什么?要搞什么重要行动?我心里惊疑不已。 这时,老秦走过来:“李老板,队伍都集合好了!” “嗯……”李顺点点头:“我检阅一下。” 接着,李顺走到大家面前,扬起手挥了挥。拖长声音:“兄弟们好——” “李老板好——”大家异口同声。 “兄弟们辛苦了——” “为李老板服务——”大家又是异口同声的回应。 “嗯……”李顺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走回到我和老秦跟前,对老秦说:“队伍训练的不错……精神风貌很好……今晚我们就要开始实战了。” 我和老秦都看着李顺,我此时仍不知道李顺要干嘛。 李顺接着看着我说:“易克,今晚,我要突袭白老三的无人岛!” “哦……” “调虎离山……白老三和他姐夫既然去了北京,那很好,和我预料的一样。”李顺说:“既然我们的复兴基地在这里,那么,我就不容许在我们的身边安置着白老三的老巢……趁他们正手忙脚乱应付公司被查的时机,我们要出其不意狠狠打击他一把…… “根据我白天的观察,还要我们派去的人侦查回来的报告,这个无人岛上现在只有四大金刚在看守,至于山洞里还有没有其他人,现在暂时不得而知……不过我们有这样一支精干的小分队,相信端了这个白老三的老巢问题不大。” 我怔怔地看着李顺。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李顺说:“兵分两路,一路由老秦带领,一路由你带领,利用夜色,从冰面上直接接近无人岛,老秦带第一梯队先上岛,负责引开四大金刚,让他们离开山洞,然后在合适的地方伺机控制住他们。 “接着,你带领第二梯队进入山洞,解决掉山洞里可能有的虾兵蟹将,看看里面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没有,有的话就带着,然后在里面安置上定时炸弹,把这个山洞给我炸了……特别是洞口,要彻底摧毁。” 我和老秦点点头。 “我跟随易克的第二梯队行动……虽然我们都带着武器,但是尽量争取无声解决。”李顺又说。httpδ:Ъiqikunēt 我和老秦又点头答应着,老秦说:“李老板,我看你还是不要上去了,就在这里指挥吧。” “那不行,我要亲自上去看看白老三的老巢。”李顺说。 我和老秦不言语了。 李顺接着走到队伍面前,手猛地一挥,指向无人岛的方向,大声说:“兄弟们,看到那个岛了吗,这里是一个匪巢,是一个为非作歹的匪首祸害社会祸害人民的老窝,今天晚上,我要带领大家去端了这个罪恶的地方,我要带领大家去为民除害……我们做的是正义的事业,是光明的事业,我们肩上身负人民的重托,我们的是使命是光荣的,是高尚的……大家愿意不愿意去冲锋陷阵?” “愿意!”大家齐声回答。 “大家有没有信心?”李顺又说。 “有——” 若隐若现 “好——”李顺又看了看手表,然后大手一挥:“第一梯队跟随老秦,第二梯队跟随易克,现在出发——” 老秦接着带着几个人即刻离岛,踏上了冰面,迅疾奔向那无人岛。 夜色里,一行人的影子在冰雪上几乎看不到。 李顺接着找来两件白色的斗篷,和我一人一件,披上,然后对我说:“第二梯队出发——” 我和李顺带着剩下的几个人也踏上冰面,往无人岛方向奔去,和老秦的第一梯队保持大约300米的距离。 快接近无人岛时,我摆手让大家停住,然后大家半蹲在冰面上,我屏住呼吸观察岛上的动静。 无人岛上很静,冰雪覆盖,若隐若现有几点灯光。 我凝神看着岛上,隐约听到厮打的声音,接着,一会儿,没声音了。 片刻,岛上有手电光闪了几下,一长三短,这是事先约定好的暗号。 老秦得手了。 我一挥手,带着人直奔岛上,李顺紧跟在我身后。 上岛后,我没有见到老秦,估计老秦是在岛的另一面解决的四大金刚。 我轻车熟路带着人直奔洞口,洞口亮着灯,没有人。 我弯腰悄悄靠近洞口,慢慢走进去,大家悄无声息地跟在我后面。 山洞里很安静,走到拐弯处,我竖起手掌,向左右挥了挥,示意大家分头到各个房间去检查。 我直接去了白老三的那间大房子。 山洞里似乎没有看守,都被老秦吸引出去控制住了。 进了那间大房子,李顺环顾四周,喃喃地说:“这里比我那里还豪华还上档次,这狗日的挺会享福啊……” 我打开老板桌的抽屉,发现基本是空的,又看看周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似乎白老三不在这里存放重要的东西了。 李顺走到橱子边,打开橱门,伸手翻着,突然不动了。 我过去一看,李顺正看着一张大照片发呆,原来这是白老三和段祥龙还有阿来的合影,白老三在中间,段祥龙和阿来在两边。biqikμnět “嗯,行,不错……很好。”李顺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着,接着就转身出去了。 我在里面又仔细找了半天,一无所获,然后也走了出来。 其他人这时也围聚到我身边,没发现其他看守,除了家具和摆设,除了在一间屋子里发现了一些刀具和枪支,其他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这时,我突然看到李顺铁青着脸从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里出来,站在门口,满脸怒气。 我急忙走过去,往里一看,立时呆了—— 房间里的两张大床上,躺着两个手脚被捆绑在床脚的女孩,嘴巴被塞住,她们正满脸惊恐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我们。 “这——”我震惊了:“这——是怎么回事?” 李顺接着对其他人说:“你们不要过来,去安装定时炸弹。” 然后,李顺又走了进去,我也进去。 我和李顺忙分别给她们松绑,李顺拿出塞住她们嘴巴的东西。 两个女孩吓得发不出声,浑身颤抖,蜷缩在床角,惊恐地看着我们。李顺这时看着我:“你去看看定时炸弹的安放情况……我给她们问问情况。” 我于是转身出去,安排大家讲定时炸弹安放好,特意在洞口石壁上多放了几个,同时将起爆时间调整到30分钟之后。 这时,老秦过来了,带着被捆绑着双手塞住嘴巴的四大金刚。 “今天这里就这四个人在看守。”老秦说。 我看到大金刚的腿上在流血,不过已经被包扎了。 四大金刚吃惊地看着我,浑身哆嗦。 “炸弹安好了吗?”老秦说。 “嗯……”我点点头。筆趣庫 “李老板呢?”老秦又问。 我刚要说话,看到李顺出来了,一手架着一个女孩,两个女孩披头散发,走路似乎都不稳。 忙有人上去将两个女孩搀扶住。 李顺满眼怒火,阴冷的目光看着四大金刚,接着突然抬脚就冲他们猛踹起来…… 我和老秦站在旁边看,不说话。 李顺踹了半天,累了,然后对老秦说:“你安排四个人送这两个女孩子上岸,给她们点钱,然后送她们去医院……然后让这四个人在岸上的集合地点等候。” 老秦答应着,安排了四个人搀扶着两个女孩走了。 “怎么回事?”我问李顺。 李顺余怒未消地和我们说了下这两个女孩的情况,原来这两个女孩是星海大学艺术系的学生,前天晚上出来看电影回学校时被四大金刚绑架到了这里。 这两天无人岛上只有四大金刚在,这两个女孩被四大金刚摧残了。四大金刚还当着两个女孩子的面商量着打算今晚把海冰砸个窟窿把她们沉到海里去。 听李顺说完,我和老秦都怒了,我看着四大金刚,立刻就想毙了这四个恶棍。 “老板,怎么处置这四个混蛋?”老秦说。 李顺咬紧牙根,半天说:“老秦,你带两个人到离岸边100米的地方去凿个冰窟窿。” 老秦二话没说,带着人就去了。 然后,李顺看着四大金刚:“我就知道白老三手下没什么好货色……本来老子还想给你们留条活路的,看来,不必了……老子今晚就为这两个女孩子报仇……老子要代表人民代表政府处理了你们。” 说完,李顺对左右说:“把这四个狗日的沉海。” 李顺话音刚落,立刻过来几个人,拖着四大金刚就往海冰上走。 在这个过程中,我没有说一句话,沉默地看着,我不想动手,也不想阻拦,虽然我知道李顺的做法是不恰当的,他没有权力处死四大金刚,但是,想到四大金刚对那两个女孩子的作为,我的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四大金刚实在是死有余辜,作孽作恶到了头,也该死了。四大金刚就这样带着深重的罪恶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或许白老三永远都不知道他们到了哪里,不知他们到底是生还是死。 处理完四大金刚,老秦安排人又用雪把冰窟掩盖了下。然后回到岸上。 李顺这时看看时间,又看着大家,说:“撤——” 大家跟随李顺回到了金银岛,站在岸边看着无人岛的方向。 一会儿,随着一阵闷响,无人岛方向闪过一阵红光,腾起一阵烟雾,接着就没了恢复了平静。 白老三的无人岛老巢被李顺彻底摧毁了。 这时,天上又下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等到明天天亮,一切踪迹都将被掩盖,没有人会知道这个夜晚发生了什么。 回到山洞,李顺对老秦说:“回去给今晚参加行动的兄弟们每人发一万元的奖金。” 老秦答应着。 “机票买好了吗?”李顺看着老秦。 老秦看看我,冲李顺点点头。 然后李顺看着我:“明天是周六,你不上班吧?” 我点点头:”嗯……” “那就好……走,上岸,今晚你跟我飞宁州。”李顺带着命令式的口气说着,站起来。 “干嘛?”我说。 “少问这些废话,到了宁州你就知道了。”李顺露出狡黠的笑容,转脸对老秦说:“安排兄弟们从陆路走,我们飞回去。” 我们用滑雪板回到岸上,看到送那两个女孩的人也回来了,正等在那里,还有给我滑雪板的那个小伙子。 然后老秦和李顺坐我的车直奔机场,我将车停在机场停车场,和李顺老秦乘坐当晚飞宁州的最后一班飞机飞离了星海,午夜时分,降落在宁州。 “今晚的行动,还没有结束。”在去市区的车上,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李顺说了一句。 今晚还要有行动?听到李顺的话,我的心里一沉。 “既然我要对白老三发起反击,就要持续发力,让他猝不及防,一鼓作气重创他!”李顺看着我说:“我要让他知道老虎发威也不是病猫。” “那……还有什么行动?”我说。 “先去宾馆,到了宾馆我给你们布置。”李顺说着,看着老秦:“老秦,这边的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正在待命!”老秦说。 “那边呢。” “那边一切正常。”老秦说。 “那就好,先到会合点看作战地图。”李顺说着,脑袋座椅后背一仰,闭上了眼睛:“我休息下。” 车子直接开到了镇海区,在郊外一处僻静的院落前停了下来,周围没有民居,只有这一处院落。 “这是一处废弃的厂房,我们好不容易发现的,被我临时征用了。”李顺说着下车。 李顺先推门进去,我和老秦跟在他身后。 进去后,我又是大吃一惊,半夜了,院子里站满了特警,个个也是全副武装,大约十几个人。 不用问,这又是李顺的人。 大家都站在院子里默不作声。筆趣庫 “让大家久等了。”李顺冲大家挥挥手,然后径自进了屋子。 屋子里很简陋,灯光倒是很明亮。 屋子中间有一张圆桌,李顺进来后,老秦接着掏出一张图纸摊开在桌面。 我看了下,这似乎是一张院落的平面地图。 李顺看着我:“知道这是哪里?” 我摇摇头。 “这是白老三指使段祥龙在宁州新开的堵场。”李顺说。 我明白了,李顺今晚要捣毁这个堵场。 真正老板 “老秦,你说说情况。”李顺说。 老秦点点头:“这在镇海区郊外的一处民宅里,面积很大,都是平房,开业有几天了,生意很红火,我们的绝大多数客人都被拉了过去,另外段祥龙还发展了不少新客户…… “据我们打进去的内线报告,每晚这里的赌资数额巨大,台子都是5万起注的,几乎是我们当时堵场的一倍……此堵场虽然是段祥龙主持的,但是幕后的真正老板是白老三,其目的就是渗透进我们的市场和领地,抢夺我们的客户资源,在连续两次打击我们的堵场后,看到我们不开了,他们接着就开了这家…… “他们一般是晚上11点左右开始,凌晨4点左右结束……这张图纸,是我安排人渗透进去搞的,这里是前门,这里是后门……这是前门的第二道门岗,这里一般有两个人看守,这里是一条巷道,做紧急撤离用的。” 老秦边说边指点着图纸,介绍着里面的情况。 等老秦介绍完堵场的基本情况,李顺点燃一颗烟,沉思了一会儿说:“我的设想是这样的,今晚我们要冒充警方进去抓赌,端掉这个赌窝,当然,我们的目的不是真正要抓人,我们的目的是弄钱…… “我们兵分两路,老秦带人从前门进,易克带人从后门堵,一个都不让跑掉……进去后,将全部人员都控制住,挨个搜身,彻底搜查,将钱全部给我扫空……然后,将这些人捆住,堵上嘴巴,之后迅速撤离。” “那些赌客的钱也收缴吗?”我问了一句。 “废话,我们是代表警方去打击赌博行为,所有的钱都是赌资,都要收缴……这是我们的工作原则,来不得马虎。”李顺说:“至于赌客里我们的老主顾,也不能照顾了,他们从我那里得到的不少了,这回也该吐一部分出来……即使今晚吐出来,他们也不会吃亏的。” 我不说话了。 李顺接着说:“所有参加行动的人员,都戴上黑色的头罩……进去后,老秦和易克都尽量不要说话,安排其他人下命令,不要让熟人认出来。” 我和老秦点点头。 “白老三不是串通人端了我两次吗,我这次要端他一次。”李顺阴沉着脸:“事成之后,老秦,安排兄弟们换下服装,全部解散休息几天……收缴的赌资集中到一起,带到南苑大酒店我的房间里……还有,这里,安排人彻底清理下,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老秦点点头。 “这次行动我就不参加了,我在南苑大酒店等你们的好消息……就这样吧,老秦,你和易克这就出发。”Ъiqikunět 事已至此,我必须要参加这次行动了,没有退路。 安排完毕,李顺直接离开去了宾馆,我和老秦带着人马直奔堵场。 此时夜深人静,大家带着黑色的头罩下了车,按照分工,兵分两路,无声无息地摸了过去…… 老秦带着8个人直奔前门,我带着6个从后门进。 后门关地死死的,是铁门,我翻墙而过,刚落地,一个黑影就向我扑过来。 我一个转身,伸手捂住他的嘴巴,防止他出声,然后扼住他的喉咙,低声说了一句:“那局的,不准出声。” 那人接着就不挣扎了,我接着腾出一只手,打开后门,大家一拥而进。 我将那人交给后面的人,然后带着大家继续往里走,按照图纸的标识,穿过一个小巷子,然后往左拐,接着又是一道门。后面的人和我保持几米的距离。 刚走到门口,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有什么情况——”那人话音未落,我腾地扑过去,直接在他脑袋上用力一击,将他击昏了过去,接着将他拖到一边,交给后面的人。 穿过一条走廊,走了大约10米,前面又是一道门。 我让大家停住,然后趴在门上倾听里面的动静,按照图纸的标志,这道门里面就应该是大厅。 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下注的声音。 片刻,突然听到有人惊叫:“快跑啊——”接着听到里面有人大喊:“不准动——”老秦冲进去了。 我后退一步,刚要抬脚踹门,门突然就打开了,有人往外冲。 我忽地冲上去,抓住往外跑的第一个人就往里猛推,硬生生把后面的人都推了回去,然后我身后的人也跟了进来,大喝:“都蹲下,抱着头,谁也不准动!” 一阵喧闹过后,大厅里稍微安静下来,几十个赌客和工作人员都抱头蹲在地上,谁也不敢动。 老秦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冲身后的一个人点了下头,那人接着一挥手,一半人监控着这帮人,一半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布袋子开始收缴赌资…… 我扫视着被抓获的人,看来看去没看到段祥龙。 我看看老秦,老秦仿佛知道我的意思,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他一般不在这里露面,监控室里也没有。” 我点点头。 20分钟之后,赌资收缴完毕,老秦又安排人把所有被抓获的人捆住手脚,嘴里塞上棉布,然后将收缴的赌资集合到一起,装了满满2个大旅行包。 然后,老秦一挥手,大家有序撤离,我和老秦最后离开,走之前,老秦拉下了电闸,瞬时眼前一片黑暗。 接着,大家迅速到了车上,车子即刻启动,疾驶而去。 整个行动从开始到结束,不到30分钟,很利索。 车上,老秦扯下面罩,对大家说:“兄弟们今晚辛苦了……老板吩咐了,大家换下服装,分头回去休息几天,回头老板有重赏。” 大家都扯下面罩,笑谈起来。https:ЪiqikuΠet “我们这一走,只带钱不带人,这些家伙就知道我们是冒充的了。” “知道又怎么样?顶多是黑吃黑,他们也不敢报警的……哈哈……” “前两次我们吃的窝囊气,这次算是找回来了。” “今晚的收获不错,李老板前两次砸进去的,这一次就收回来了。” “今晚干的真过瘾,痛快。” 听着大家的谈笑,我看了看老秦,老秦冲我苦笑了下。 大家散去后,我和老秦背着两个旅行包直接去了南苑大酒店李顺的总统套房。 李顺正在流冰,看到我们回来,李顺放下冰壶,笑着:“凯旋在凌晨啊……怎么样,顺利不?” “一切顺利!”老秦和我放下沉重的旅行包,老秦对李顺说:“我们打入内部的那个兄弟这次出了大力,为了防止他暴露,我把他也捆起来了。” “嗯……要得!”李顺点点头:“回头往他账户上打10万……还有,今晚参加行动的兄弟,每人还是奖励1万。” 老秦答应着。 “点点,看看战利品有多少?”李顺说。 老秦弯腰打开旅行包,点了起来。 因为此堵场下注数额都比较大,都是以万计,缴获的钱基本都是一万元一万元扎好的,很少有拆开的,数起来倒也方便,不到30分钟,老秦点完了,对李顺说:“3896万!” 一听这数字,我吓了一跳。 “嗯,不少,还凑合。”李顺点点头:“看来今晚那边的赌客都是大家伙,带的现金都不少。” “是的,最低都是带50万,多的有带200万的,还有几个现场放贷的,都带了300多万在里面放。”老秦说。 “嗯,这都是赃款啊,没收是必须的。”李顺悠然地说着:“明天你带着这些钱到上海去,找几家银行,分头存起来……存到夜总会的账上,同时安排夜总会那边做好账目。” 老秦点头答应着。Ъiqikunět “我猜白老三很快就能知道无人岛被摧毁和这里的堵场被端的事情。”李顺说:“还有,宁州方面也很快能知道这事,这个堵场是有有关人员股份的哦……但是,白老三能耐我何?他那无人岛本来就是黑窝,堵场本来就是非法的,他敢声张吗?他只能吃哑巴亏,宁州方面同样也不敢做声。”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我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老秦的眼里也露出几分忧虑。 “看看你们这两人的表情,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怕个屁啊,有什么好怕的,革命,从来都是血淋淋的,不是你革我的命,就是我革你的命,必须要以革命的暴力对付反革命的暴力,以暴制暴,以黑打黑,白老三折腾了我这么久,我再不动手弄弄他,我怎么对的住他呢?今天,我南征北战,算是对他发起了三连击,这三波打击,够他受的了……下一步,我且看他做何动作。”李顺摇头晃脑地说着。 老秦冲我苦笑了下,我看着李顺刚刚溜完冰那迷幻的眼神,很无语。 “时候不早了,你们折腾了这一夜,也都累了,休息吧,我给你们开好了两个房间,这是房卡。”李顺把房卡分别递给我和老秦。 我刚要转身出去,李顺叫住了我:“哎——易克,既然回到老家了,明天要不要回去看看老爹老娘?我明天没事,亲自陪你回去。” 本来我是确实要准备回家看看爸妈的,但是一听李顺要跟我回去,我打消了注意,摇摇头:“不回去了,我明天回星海。” 干净利索 “到家门口了,怎么不回去看看呢?”李顺说。 “星海那边公司里还有事。”我说。 “啧啧……过家门而不入……你可真敬业。”李顺赞着:“既然如此,那好,老秦,给易克买好明天回去的机票,我明天要亲自送易克去机场。” 老秦点头答应。 我没有说话,转身出去,去了房间。躺在床上,已经是凌晨3点多,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今天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一时觉得脑子里十分纷乱,有些理不清头绪。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顺对白老三发起的这三波连续反击可谓策划精密,干净利索,无疑给白老三带来了沉重的打击,砸进去一个多亿,损失了四元大将,无人岛基地没了,宁州刚开业的搂钱场也没了,而且,白老三还要担惊受怕忙着为自己擦屁股,防止偷税漏税的事情把自己扯进去。 看起来,似乎白老三在和李顺的拼杀中丢盔卸甲,处于劣势,似乎只有防守之势,没有还手之力了。 可是,李顺和白老三之间的拼杀,难道只限于他们两个团伙吗?这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更深的背景和阴谋呢?李顺暂时似乎占了上风,可是,他能笑到最后吗?他和白老三之间的恩怨何时会是个头呢?如果李顺和白老三之间最终分出了胜负,我能脱离道上做个安分守己的好公民吗? 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子里盘旋,我翻来覆去直到天亮时分才迷糊了过去。 下午,我去机场,李顺和老秦送我。 路上,李顺对老秦说:“对了,老秦,晚上我要约段祥龙喝茶看戏,别忘了通知他一声。” “好的!”老秦边开车边答应着。 李顺接着看着我:“可惜你要回星海了,不能和我一起同你的老朋友一起喝茶看戏了。” 我说:“段祥龙会不会试探你知道不知道昨晚被端的事情?” 李顺一咧嘴:“哦,你觉得他会吗?他要是问我,我一定会很吃惊的:哎哟,是吗,昨晚有个堵场被端了啊,是谁的啊?被谁端的啊?在什么位置啊?你段祥龙是怎么知道的啊……哈哈,你猜他会愚蠢到这个程度问我这个问题吗?”Ъiqikunět 我想想也是,段祥龙不会在李顺面前提一个字的,李顺没事就约他喝茶聊天,他说不定还自己以为李顺对他和白老三接触的事情毫无觉察呢。 有些人的悲剧不在于聪明,而在于自作聪明。 到了机场,李顺一直看到我进了安检,才和我挥手告别。 我知道,李顺突然心血来潮要亲自送我登机看我离去,绝对不仅仅是出于对我的情意。 当天下午,我回到了星海。 此次回到宁州,却没能回家看看父母,我的心里有些郁郁,却又有些逃避,见了父母,他们要是问起我和海珠的事情来,我该如何回答呢? 想到这些,心情不由更加压抑。 无人岛被炸的事情并没有在星海引起什么反应,本来这岛就是没有人去的,加上是在夜间在山洞里引爆的,当时周围陆地的人很难听到什么动静,加上第二天的大雪又掩盖了一切痕迹。即使白老三知道了,他也不会声张,只能暗中调查。 我想他此刻一定很想知道四大金刚的下落。当然,李顺一下子给他制造了这么多事情,白老三此时需要调查的事情太多了,他一时可能理不清头绪。 上班后,我一边忙着工作,一边密切注意着白老三那边的动静。我为什么要如此关注白老三,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我知道绝对不仅仅是因为李顺。 从皇者那里得知,伍德和雷正以及白老三都回到星海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他不得而知,伍德没有给他透漏一点口风。至于偷税漏税的事情,也是还在处理之中,被带进去的几个人也没放出来。 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三家企业偷税漏税被查的事情,议论纷纷,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三家企业的幕后老板是白老三,更很少有人把这三家企业串联起来,都以为是同时被查出的个案,互相之间没有联系。 在晚上的电视星海新闻里,我看到了市领导雷正,正在参加一个政法会议,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谈,派头十足,精神面貌很好。 白老三的无人岛老巢没了,那么,他今后活动的主要地点会是在哪里? 我不由想到了郊外的那幢别墅。 我找到四哥,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交给他一笔钱,委托他去办一件秘密事情…… 第三天,四哥给我回话:事情办妥了!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我不知道委托四哥办的这事情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但是我觉得有就比没有好。 秋桐这段时间的工作也是异常忙碌,甚至比我还忙,除了上面的各种应酬和会议,还要到下面各部门和各站去检查协调工作,还要到各县区委宣传部去督促日报的发行和收款事宜,基本在办公室里很难见到她。 这段时间,正好是关云飞在集团调研,他也亲自跟随秋桐到县区跑了几趟,调研日报的发行工作。 关云飞跟着秋桐下县区,孙东凯几次提出要陪同,都被关云飞婉拒。 我不知道孙东凯为什么要陪同关云飞下去,不知是出于对领导的礼节还是出于什么顾虑,也不知道关云飞为什么不让孙东凯陪同,不知是想真的下县区调研日报发行情况还是想借机秋桐单独聊一些话题。 关云飞是市领导,是孙东凯的顶头上司,他要跟关云飞下去关云飞不允许,自然是不能强求跟去的。 当然,关云飞跟着秋桐下去,秋桐是乐意的,市里常委、宣传部长打着调研的名义亲自下来督促星海日报的发行工作,哪个县区敢不重视?这样对秋桐的工作自然是十分有利的。当然,至于关云飞会单独和秋桐聊什么话题,谁也不知。我想,这也是孙东凯最想知道最顾虑的事情。 我一边忙着工作,一边关注着白老三那边,同时也没有放松对海珠那边的关注,定期给小亲茹联系。我现在一方面担心海 筆趣庫珠的身体和精神,一方面还顾虑着海珠的安危,我时不时会想起白老三对海珠的不良企图…… 这天下午,我接到皇者的电话。 “偷税漏税的案子,最终的处理结果出来了。”皇者说。 “嗯……”我静听皇者说下去,听起来我的声音很平静,其实我的心里略微有些紧张。 “三家牵扯偷税漏税的企业共计补交和加罚税款一亿2千万!”皇者说。 “人呢?”我说。 “进去的三家企业的法人代表和主管会计也是以罚代打,分别处以不同数额的罚款,多的600万,少的30万,交了罚款之后,人都放出来了。”皇者说。 “哦……也就是说,都不追究法律责任了?”听到这里,我心里有些轻松,却又有些不平。 “是的……这些个人的罚款,也都是白老三支付的。”皇者说。 “这是北京和省城之行的成果吧?”我说。 “显而易见……这年头,有钱好办事,只要有足够的钱,只要找对了人,只要有足够的关系,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对于税负机关,他们注重的是收缴透漏的税款,只要钱收上来,其他的对他们不重要…… “同时,雷委员的关系当然是有不少的,只要力度到了,肯定会有效果的……经济类的案子,不同于刑事案件,没有人命,也没有穷追不舍上访的……再说,还有将军下的功夫,他此次省城之行必定也是做了不少工作的。” 我说:“恐怕白老三除了缴纳的这些罚款之外,也破了不少财。” “这个是肯定的,但是数额多少,或许是个永远的迷了。”皇者说:“如此的结果,对于白老三来说,也算是圆满了,起码人没有事了,下面的人没事,白老三自然是没事的,白老三没事,自然白老三上面的人也安心了……这就叫花钱买平安……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 “虽然这么说,但是……”皇者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 “白老三开始追查内部泄密的事情了。”皇者说。 我的心一紧:“查出来了吗?” “目前暂时还没有……但是,也有一些线索了。”皇者说。 “什么线索?” “首先肯定,此次被举报,必定和李顺有关,这是他们的共识……再就是,据闻,听说是有人拿了李顺的200万,给李顺提供了证据。”皇者说。 “哦,怎么听到的?”我说。 “消息是怎么出来的,是否确凿,是谁说出来的,不知道。”皇者说。 “那你听谁说的?”我说。 “听将军无意中提起的。”皇者说。 “伍德听谁说的?” “不知道。” 我一时心里有些迷惑,提供消息的神秘人肯定不会说出来,李顺也应该不会说出去,此事只有我和李顺以及那个神秘人知道,伍德怎么会知道这事的呢?筆趣庫 “今天晚上,白老三要设宴为进去的人接风压惊洗尘。”皇者又说。 “哦……这会不会是鸿门宴?”我说。 硬道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皇者顿了顿,接着说:“对了,将军刚才接到一个电话,听他接电话的内容,似乎有人约他到郊外的一处别墅去见面……时间是下午5点。” 听到这里,我的心中一动,没有说话。 “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些了。”皇者说。 “嗯……谢谢你……” “为什么要谢我?我又没帮助你什么。哈哈……”皇者干笑了两声:“我只是和你聊个天,当个故事讲而已。” 我也干笑了一下:“白老三这次实在很幸运。” “幸运来自于实力,实力才是硬道理!”皇者接着说:“对了,听说前几天有个小岛上的山洞被人炸了,这事你知道不知道?” 我说:“你说我该不该知道?” 皇者笑了,声音听起来有些狡黠:“你该不该知道,这只有你清楚……这个岛是白老三买下来的,白老三刚刚发生了偷税漏税被查的事情,接着小岛就被炸,你说此事是不是很蹊跷呢?” 我说:“蹊跷的事情很多,你可以发挥你的想象力去联想。” “呵呵,老弟讲话做事可谓是滴水不漏啊……好了,这事我就不问了。我想我和你心里都有数,其实不光我们心里有数,我想其他人心里也会有数的。还有一件事我告诉你,四大金刚失踪了,失踪和小岛被炸是同时发生的,而且,小岛被炸的时候,四大金刚就在岛上,现在这四人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此事又很蹊跷。” 我说:“哦……该不会这岛是四大金刚炸的吧?” “哈哈……”皇者大笑:“老弟,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你可以这么想,我也愿意这么想,但是,或许有人会不这么想哦……” 显然,皇者没有相信我的话,显然,听皇者话里的意思,小岛被炸,四大金刚失踪,都是和李顺有关。 和皇者通完电话,我看看时间下午4点。 我直接开车奔郊外,直接去了白老三的别墅那里。 别墅周围是山林,一条仅能通过一辆车的土路伸进山里。 我开车经过别墅区的门口,直接沿着小路开了进去,山里没有人,小路弯弯曲曲,周围是常年青翠的茂密松林。 开了半天,我绕到了别墅区的后面,在一处空场处停下车,这里距离白老三的别墅不到100米。 我将车放好,打开车后备箱,搬出一台仪器,放到车后座。 然后我进到车里,将仪器和我的笔记本电脑连接起来,戴上耳机,开始调试。 这是我前几天委托四哥去通过地下渠道买来的监视仪,走私进来的。 四哥在前几天晚上利用别墅没人的机会潜了进去,将几个针孔摄像头和监听器安装到了白老三客厅和隔壁房间的空调里,摄像头安装的角度不同,可以监控整个房间。ъiqiku 我慢慢调试着仪器,很快,电脑屏幕上出现了别墅客厅的画面,客厅里没有人。 我又切换到隔壁的房间,画面上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我慢慢将画面调试清楚,看到了雷正。 此时,他正坐在隔壁房间的沙发上抽烟,眉头紧锁,目光看着窗外。 没有声音。 我正怀疑是不是声音系统有毛病,突然雷正咳嗽了一声,还很大。 声音系统良好,我忙将声音调到适中。 雷正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抽烟,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边不停地抬起手腕看表。biqikμnět 我看看时间,快到5点了。 一会儿,雷正站起来,向窗外看了看。 接着不一会儿,伍德进来了。 “雷委员,我来了。”伍德说。 雷正没有起身,指了指自己对过的沙发,示意伍德坐下。 伍德坐在雷正对过,看着雷正:“今天下午没事?” “嗯……”雷正嗯了一声,看着伍德:“老伍,老三的事情让你操劳了。” “呵呵……说这话就见外了,老三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只是利用我省城的关系去跑了跑,疏通了一下相关的环节,其实我的作用是微不足道的,你跑的才是最关键的。” “不能这么说,你这次去省里,也是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你也知道,省里那几个相关部门的人,和我的关系都很一般,我因为老三的事情去找他们,他们还真的未必就给我找个面子……幸亏你还有这层关系在里面。”雷正缓缓道。 “呵呵……总算没有白跑一趟,总算老三这次没事了……对于老三来说,这次的处理结果,算是比较完美了,损失了一些钱,但是人起码保住了……当然,这次人能保住,你在市里的作用也是很关键的,如果不是你,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这次幸亏是发生在星海,幸亏都还能给我面子,特别是现在的这位局长不是以前的那位,不然,他要是就不给我面子,就非要扣住人不放,就非要公事公办,就非要一查到底,那我还真就坐蜡了。”雷正的口气有些侥幸,脸色有些阴冷。 “这也是得益于你之前的工作啊,关系都理顺了,都统一到政法委的领导下了。”伍德说。 雷正递给伍德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只,慢慢吸了两口,说:“老伍,我一直没把你当外人,这次老三的事情,你亲自跑省城,更加看出你对我的感情,我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又客气了不是?我们俩谁跟谁啊!”伍德笑着。 “这次算是破财免灾了。”雷正咬紧牙根说:“我反复叮嘱老三做事要谨慎,用人要小心,结果他就是不听,做事这么不牢靠,被人家钻了空子,弄出这么大的事来……想想就来气,这次要不是看在他是我小舅子的份上,我还真不想管他了。” “你别生气了,老三也是不想出事的,这次他的家底子基本赔光了,也是一个惨痛的教训,估计他会吸取这次的教训的……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伍德看着雷正,小心翼翼地说。 “他家底子赔光了,他赔进去的都是他的钱吗?”雷正怒气冲冲地说了一句,看了看伍德,接着不说话了。 伍德眼珠子转了转,接着说:“还好人没事,只要人在,钱还是可以再赚回来的。” 雷正吸了两口烟,看着伍德:“老伍,这次出事,你怎么看?” 伍德说:“此事很蹊跷……至于到底蹊跷在哪里,我心里还真没数。” “老三内部一定有人捣鬼,我到北京打听了,这次是有人举报……既然有人举报,上面就肯定要查,现在是年底,正好赶上了年底税务大检查。”雷正说:“虽然我没有打听到是谁举报的,但是,我猜八9不离十是姓李的指使的。” 雷正说到姓李的,我不知道他指的是李顺还是李顺他爹老李。 “我听说是老三内部有人拿了人家的200万,出卖了情报,提供了证据。”伍德说。 雷正看了伍德一眼:“我也听老三说了……此事知道的倒是大有人在,但是,是谁拿了那200万提供了证据呢?这个人又是怎么弄到这些证据的呢?这个人为什么又要出卖老三呢,仅仅是为了钱还是……” 伍德看着雷正:“你怀疑这个人另有深远的目的?” 雷正忧心忡忡地点点头:“如果仅仅是为了钱,那倒不可怕,可怕的是……” 雷正话又说了半截。 伍德说:“老三人呢?” 雷正说:“今晚他在酒店给出来的人接风……我让他注意察言观色,注意观察那些人的动向……还有,今晚参加接风的包括老三手下的其他人,包括他财务管理的所有人员。” 伍德说:“你怀疑是财务部门的人员出了问题?” 听到这里,我的心一紧。 雷正说:“没有证据,但是,我总觉得能搞到这么多证据的人,只有财务管理人员是最便利的。” 伍德说:“你如此分析,其实大多数人首先都会想到这一点,但是,有一点我们必须要考虑,那就是如果真的是财务管理人员干的,此人也必定会想到我们会怀疑到这一点,既然大家都能想到这一点,那此人就不会贸然去操作这样的事情,除非是傻子……筆趣庫 “还有,偷税漏税这样的事情,一旦深究,首当其冲的就是财务人员,弄不好就得坐牢,此人假如是财务人员,那么此人会为了200万把自己送进监狱里去吗?这个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雷正锁紧眉头,点点头,说:“或许你分析的有道理,或许是其他人,但是,也不能就排除对财务管理人员的怀疑,上演苦肉计的事情也是有的。现在钱破了,人保全了。首要的是要找出内部泄密的人,查出内奸,不然,今后还会出更大的事情…… “老三这个糊涂蛋,内部有叛徒竟然浑然不觉。还有,老三依仗我的位置在星海整天胡作非为,这个混小子,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会坏了我的大事。” 伍德说:“老三还是很听你的话的。” 雷正一翻眼皮:“他不是因为我是他姐夫才听我的话,他是因为我的位置才听我的话……我要不是在这个位置上,恐怕我到他门前他都不会认我这个姐夫,这个混小子,为了钱向来是六亲不认的。” 伍德笑了下,没说话。 继续进步 雷正叹了口气:“这年头,人活得都很现实……姐夫小舅子又怎么样?还不都是利益关系。”https:ЪiqikuΠet “再现实,老三和你也是有亲戚关系的,也还是有亲情的。”伍德说。 “哼……”雷正又翻了翻眼皮,接着说:“我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位置,我可不想毁在这个小子手里,我还想继续进步呢。” “不会的,你年富力强,今后的政治前途还大着呢,老三也是一心想希望你越走越高的。”伍德说。 “我看这小子就是个败家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雷正显得还是有些怒气。 “老三也是正在逐步成长成熟的过程中,他今后做事会小心的!”伍德说。 “唉……但愿吧。”雷正又叹了口气:“老伍,你处事经验丰富,社会上的各个行道你都深喑其道,今后老三还得拜托你多引导和指导,甚至,你可以代替我管教他,他要是敢不听你的话,你就代替我行使家法。” “呵呵,那我可不敢,家法是你们家的,我是不能代替你的。”伍德笑着:“不过,老三对我的话还是能听进去一些的,我会多帮助他的!起码,让他少走弯路。” 雷正看着伍德,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伍德含蓄地笑着,眼神同样有些捉摸不定。 “这些日子,我很累……身体累,脑子更累……所以我今天来这里想安静一会儿。”雷正说。 伍德似乎听出了雷正话里的意思,站起来:“那好,你好好休息下,我今天就不打扰你了。” 雷正站起来:“那好,我就不留你了……我送你下楼。” “不要送了……再见!”伍德告辞离去。 雷正接着走到窗口,似乎是目送伍德离去,脸上接着露出阴冷的笑,自言自语道:“我很想当你是朋友,但是,你到底能让我对你有多大程度的信任呢?你在我的棋局中,到底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我想利用你,你何尝又不是在利用我呢。” 接着,雷正就在室内来回踱步。 走了半天,雷正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然后开始讲话:“曹丽,是我……” 雷正在和曹丽听话,我注意听着。 “过两天我要到省城去开会,你找个借口请假到省城和我会合。”雷正的脸上露出几分色迷迷的神色:“你很好……我很满意……” 过了一会,雷正的口气有些严肃:“我告诉你,以前的事我不管了,但是,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再和任何其他男人有关系了……听清楚了没有?” 似乎得到了曹丽的保证,雷正的脸色缓和起来,说:“嗯……听话才是好孩子,只要你好好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的……还有,以后在外面讲话办事要有数,不要到处宣扬和我的关系多么好,不要得瑟,要学会低调。” 雷正这话是说到曹丽的软肋了,曹丽最喜欢的就是到处吹嘘自己和某某大人物关系不一般,这是她最大的嗜好,她喜欢把这个当做资本来显摆,雷正虽然告诫她不准得瑟,她虽然一定会答应着,但是绝对做不到的,这是她的性格决定的。 还有,雷正让曹丽今后不准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曹丽虽然同样答应着雷正,但是她同样不会做到,这是她自身的利益和性格决定的。性格决定命运,此话一点都不假。 雷正继续和曹丽通话:“还有,那晚的事,我觉得很蹊跷……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和我过不去,当然,也可能是故意和你过不去……至于是什么人干的,我现在也没有头绪…… “我其实有些怀疑你们集团那个易克,这人表面装憨卖傻,其实颇有城府,今后,你给我注意观察着他,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要及时给我汇报……那事我不是说一定是他干的,但是我有些怀疑。” 我突然意识到,雷正在最大限度发挥曹丽的作用,想利用她来监控我,监控我的原因自然不是他对曹丽说的那话,而是因为我是李顺的人。 曹丽自然是不明白雷正为什么要她监控我的,她最多认为雷正在怀疑是我那晚搅散了他们的好事,所以让她注意观察我。 和曹丽打完电话,雷正又继续打了一个电话。 “老三……我在郊外的别墅里……你在给他们接风是不是……”雷正边在室内踱步边说:“观察到什么苗头了吗……嗯……张小天刚才和你说什么了……好,好……先不要做任何表态……biqikμnět “饭后,你把相关的人带到别墅来,在客厅过堂,我会在隔壁通过监视屏观察的……如果真是这个女人干的,立刻今晚就处置了她……”雷正目露凶光,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听到这话,我的心倏地紧张起来,雷正说的“这个女人”是谁?是不是指的冬儿?张小天又告诉了白老三什么话? 我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周围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山林的低啸。 “但是,此事一定要慎重,要防止被真正的敌人借刀杀人,被他们利用。”雷正又叮嘱白老三:“所以,你现在要做到的就是不动声色,要沉得住气,不要冒失。” 打完电话,雷正走到沙发上坐下,摸起茶几上的一个遥控器,对着墙上的一个屏幕按了按,接着屏幕上出现了画面,场景正是隔壁客厅的。 雷正对着屏幕发了一会儿呆,接着咬咬嘴唇,眉头皱起来,自言自语道:“偷税漏税案发……无人岛被炸……四大金刚失踪……宁州堵场被端……行啊,连环出击,动作不慢,效率不低,赶到我前面来了……看来,我也要收网了……哼,你老了,跟我斗,你不行……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不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你就不知道我叫雷正。” 雷正的话听起来让我心惊,却不知他指的具体意思是什么。 然后,雷正身体往沙发后背上一靠,两手放在沙发扶手上,双脚往茶几上一搭,开始闭目养神了。 显然,他是在这里等白老三吃完饭带人回来。 我暂时松了口气,取下耳机,看看周围,夜色已经笼罩了周围。除了远处别墅区的灯光隐隐约约穿过树丛透过来,周围一片黑暗和死寂。 我从车里摸出一包饼干和一瓶矿泉水,简单吃喝了一下,填饱了肚子。 然后,我看着似乎睡着了的雷正,思索着刚才听到的看到的……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看到雷正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走到窗口往下看,接着回到沙发上坐下,眼睛开始盯着墙上的屏幕。 我将画面切换到别墅客厅,片刻,看到几个人走了进来:白老三,阿来,保镖,张小天,冬儿,其后还有几个白老三的随从。 看到冬儿在其中,我的心忽地紧张起来! 白老三走到当中的沙发上坐下,冬儿也张小天分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阿来和保镖又分别靠着冬儿和张小天坐下,其他人站在白老三后面。 白老三似乎心情不错,说:“今晚喝了不少酒,高兴啊,大家都没事出来了,虽然损失了一点钱,但是只要人没事就好……这不,我今晚来兴致了,邀请大家来这里坐坐,聊聊天。” 张小天笑着点头:“感谢白老板对我们的关爱,其实我个人受点罪倒是没什么,就是这次让白老板损失了这么多钱,我想想十分心痛。” “哎——张总,不要和我客气了嘛,我刚才说了,只要你们人没事就好,钱算什么,没了还可以再赚嘛……只是让你们大家在里面受苦了,受了惊吓,我倒是心里很过意不去。”白老三大度地一摆手。 冬儿坐在那里没有说话,神情倒也坦然自若。 张小天看了一下冬儿,嘴角露出得意阴冷的笑。 白老三翘起二郎腿,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然后看了下冬儿和张小天,接着说:“虽然钱是小事,但是再小也是一个多亿,这个数额却不是小数……这些钱,都是我的……还有,这次三家公司突然被查,还是北京来人查的,你们二位有什么看法?” “很显然,是有人举报的!”张小天抢先说。 “我也是这么认为。”冬儿点点头,平静地说。 “嗯……有人举报……这是对的,我打听了,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李顺老大安排人举报的……直接捅到了国税总局。”白老三说:“那么,你们二位继续帮我分析分析,我的老伙计李顺是怎么得到这些举报材料的呢?”说完,白老三又看了冬儿和张小天一眼。 “这个……我还真不好分析。”冬儿说。 “这个……我看很好分析。”张小天说。 “张总这话怎么说?”白老三看着张小天。 冬儿也看着张小天,微笑了下:“张总,说说看。” 张小天斜眼看了冬儿一眼,接着看着白老三:“白老板,我认为,我们内部一定是出了内鬼……是我们内部有人把举报材料捅了出去。”https:ЪiqikuΠet 冬儿带着意外的表情接过来:“哦……难道真的是如此?我听到有传闻,说是我们内部有人拿了李顺的200万,作为提供这些材料的报酬。” 白老三不动声色地看着冬儿和张小天。 拐弯抹角 张小天冷笑一声:“冬儿,你听到的不是传闻,是真有此事,确实是有人拿了李顺的200万,出卖了白老板的利益,让白老板损失了一个多亿。” 冬儿点点头:“嗯……那……张总,你认为这个人会是谁呢?” “是谁谁心里最清楚!”张小天说。 “这话我可有些不明白了。”冬儿轻笑起来。 “张总这话我也听糊涂了。”白老三也笑着:“张总,今天这里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的……说,你认为谁的嫌疑最大?” 张小天说:“白老板,我认为能有条件得到这些举报材料的人嫌疑最大……那么,什么样的人最后条件得到这些材料呢?自然是掌握这些数据和报表的财务人员……大家继续听我分析,这次被查的是三家公司,分属于不同的单位,各公司都有自己的财务科,各财务科都是由总部的财务中心直接分管,账目都是直接报总部财务中心,也就是说,三家单位的财务人员都不具备全部掌握这些材料的条件,而能具备这个条件的,自然是总部的财务中心人员,而总部财务中心又有谁最方便能掌控这些材料呢?自然是总负责人。” 张小天这么一说,大家的目光都看着冬儿,我的心提了起来。 冬儿面带微笑,看着张小天:“这么说了半天,绕来绕去,原来张总指的是我啊,你是说这个出卖举报材料的人是我?你是说我拿白老板的一个多亿去换取了200万?” 白老三目不转睛地看着冬儿,眼神有些发冷。 张小天狞笑一声:“我知道你不会承认的,你肯定不服气。我不会冤枉你的,我会让你口服心服的。” 说着,张小天摸出一个优盘,对白老三说:“白老板,我这里面有一段视频,是我从总部监控室截取的,你一看便知。” 白老三看了看冬儿,然后看看张小天:“你把优盘插到那数字电视上去……这玩意儿有b插口,一样能播放优盘里的东西……而且这个屏幕大,看得清楚。”筆趣庫 张小天将优盘插到挂在墙壁上的数字电视后面上,操作了一会儿,电视屏幕上开始播放视频。 我将图像放大,调整对准电视屏幕。 画面上显示的时间是半个月前,地点是在室内,好像是冬儿的办公室。冬儿似乎正要下班离开,站在办公桌前,将厚厚的一沓材料装进一个大档案袋,然后放进随身的包里,接着挎上包,转身开门,离去。 视频很短,总计不过2分钟。 视频播放完之后,张小天得意地拔下优盘,回到沙发上坐下,看着冬儿冷笑不止。 白老三脸色阴沉起来,看着冬儿:“冬儿,这是怎么回事?” 冬儿默不作声。 张小天得意地说:“大家都看明白了吧,冬儿在干什么?这厚厚的一沓材料为什么要装进档案袋里带走?如果仅此还不能说明问题,那么,请大家想一想,冬儿之前是干什么的?他是谁的人?告诉你们,她是李顺的心腹干将易克的所谓前女朋友…… “为什么我说是所谓的前女朋友,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她和易克分手是在做戏,她是故意做给大家看的,她明着和易克分手,其实是想借机打入我们这里,趁机窃取白老板的机密情报提供给易克或者李顺,一来自己获取物质上的报酬,二来讨好易克,三来帮助李顺打击白老板…… “她其实根本就不是我们的人,她是打入我们内部的内鬼,是李顺或者易克派进来的,这个视频的时间是在事发之前半个月,半个月后,我们的公司突然就突然被查了……我说到这里,大家难道心里都还不明白吗?” 张小天刚说完,白老三两眼睁大了,瞪着冬儿,声音很阴冷:“冬儿,说,张总刚才说的这些你如何解释?那段视频你又如何解释?” 冬儿继续保持沉默。 我这时将画面切换到隔壁,看到雷正正托着下巴凝神看着监控画面,眉头紧锁着。 我又将画面切换回来,看到客厅里的人都在看着冬儿,白老三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了。张小天幸灾乐祸地笑着。 我的心里异常紧张,难道,这个提供资料的神秘人果真是冬儿?张小天的那一番分析,加上这段视频,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个神秘人真的应该是冬儿。我这样想,其他人也会这么想。 “说话——”白老三突然大吼一声,伸手猛地一拍茶几,面色狰狞地瞪眼看着冬儿。 冬儿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白老三,声音平静地说:“白老板,你让我说什么?” “说什么?我刚才说了,张总刚才的那番话你怎么解释,还有这段视频,你又怎么解释?”白老三咆哮起来。 “我不想解释什么!我没兴趣解释这些事情!”冬儿淡淡地说。 “你不想解释?你没兴趣解释?你以为这里你说了算啊?”白老三霍地站起来,伸手指着冬儿,气急败坏地怒吼着:“冬儿啊冬儿,我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事是你干的,我做梦也想不到你竟然会出卖我,我白老三待你不薄,我相信你当初信誓旦旦说的和易克真的翻脸了,我看重你的财务管理能力,相信你投奔我的诚心,所以才把你当自己人看,我将我的财务大权交给你,我给你的钱岂止是几个200万,你……你竟然敢做出如此背叛我的事情来,你竟然想置我于死地…… “行,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你不想解释是不是,不想解释那就说明你默认了……默认也不行,你必须给我老实交代你是如何出卖我的……不开口?那好,我会让你开口的,今晚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就不信撬不开你的嘴巴……来人——”httpδ:Ъiqikunēt 白老三身后的几个随从接着就冲冬儿走过来。 我这时整个人都懵了,眼睁睁看着那几个流氓正走近冬儿。 我猛然反应过来,不行,我要去救出冬儿! 十万火急,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去! 此时,我没有想我凭我的个人能力到底能不能救出冬儿,我只想无论如何不能看着冬儿被伤害。 我刚要摘下耳机去打开车门,突然听到耳机里传来冬儿的一声断喝:“混蛋,都给我站住——” 我忙去看视频。 冬儿此时脸上布满怒气,站了起来。 冬儿这么一喊,那几个人都站住了,回头看着白老三。 白老三一挥手,那几个人走了回去。 “既然你白老板非要逼着我解释,那好,那我就说!”冬儿说。 “那就好……不想难看,那你就老老实实交代。”白老三阴沉着脸说:“只要你完完整整坦白交代了,看在你过去给我的事业做出巨大贡献的份上,我可以对你从宽,绝对不会为难你。” 白老三这话显然是在糊弄冬儿。我知道冬儿即使说了,也绝对难逃今晚的劫难。 冬儿接着坐了下来,白老三也坐了下来,点燃一颗烟,看着冬儿。 张小天睁大眼睛看着冬儿。 冬儿看了看白老三,接着看着张小天,冷冷地说:“张总,我佩服你的脑瓜子,也佩服你高明的手段,还佩服你慎密的分析和推理……只是,我没有想到,你是一个如此狼心狗肺的东西,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干出如此卑鄙无耻忘恩负义的作为……你为了在白老板面前邀功请赏,为了报复我,你就敢血口喷人,敢无端栽赃,敢嫁祸于人。” 张小天哈哈一笑:“冬儿,你不要给我戴这些大帽子,凡事都有要将凭据的……你说我报复你,你说我忘恩负义,你说我血口喷人,你说我无端栽赃,你说我嫁祸于人,证据呢?你拿出证据来啊?” “是啊,冬儿,既然你给张总戴了这么多帽子,光凭口说是不行的,说要有证据的!”白老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冷冷地说。 “证据我自然会有的,我早就预料到张总你会因为没有达到自己的无耻目的而对我实施报复,所以,张总,我特意留心给你保留了一些证据,这证据现在就在我这里!”冬儿说着站起来,也从包里摸出一个优盘,在手里扬了扬。筆趣庫 张小天瞪眼看着冬儿,眼里带着几分不安,还有些迷惑。 白老三眼睛一亮,看看张小天,又看看冬儿,声音有些缓和:“冬儿,你展示给大家看看。” 冬儿走到数字电视前,将优盘插进去,在播放前,又说:“对了,我先解释一个事情,刚才张总播放的那段我把材料装进包里带走的视频,确有此事,此视频是真的。” 冬儿这么一说,白老三不由有些困惑的神色。 “但是,张总只是截取了监控室的一小段视频,假如大家去监控室调阅我自到白老板这里以来的全部视频,就会看到我隔三差五经常这么做……而不仅仅是那天。” 冬儿继续说:“白老板的产业很多,下属各个经营实体报上来的财务账目每天都很多,财务部的人很少,加上懂行能做全面管理的更不多,我经常加班加点整理财务账目,有时候在办公室加班,有时候在我的宿舍加班,这样,有些紧急需要处理的账目材料我就会带着宿舍去整理,有时候材料很多,有时候很少…… “有时候我自己在宿舍忙累了,也会叫住在我附近的几个财务中心的女同事一起来帮我忙……这些,财务中心的所有人员包括几位财务副总监都可以作证,还有两位副总监也到我的宿舍和我一起加过班。这一点,白老板完全可以去询问几位副总监,她们都是你的亲戚,你不会连她们的话也不相信吧。” 白老三点点头:“哦……” 置于死地 “接下来,我先播放一段音频给大家听听。”冬儿拿着着遥控器,接着说:“本来我是不想如此和张总过不去的,也没将此事和白老板汇报,但是,既然张总你如此对我,非要置我于死地,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张小天的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瞪眼看着冬儿。 白老三看着冬儿:“冬儿,放。” 冬儿一按遥控器,开始播放音频。 我将音量调大,凝神听。 “张总,怎么如此客气,请我吃饭还到这么高级的会所,太破费了。”冬儿的声音。https:ЪiqikuΠet “呵呵……冬儿,现在你是白老板眼里的大红人,又是白老板的财务大总管,能请到你吃饭,也算是很给我面子哦……”张小天的声音。 “什么财务大总管,什么大红人,张总你客不要这么说,我们都是在白老板手下做事的,拿着白老板的钱,尽心尽力为白老板做事是份内的职责。”冬儿说:“天下没有白吃的筵席,张总你请我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事呢?” “呵呵……冬儿,不要这么说,难道没事我就不能请你吃饭了?我们俩之间,总不会只是工作关系吧?” “张总你是话里有话哦……”冬儿笑起来。 “呵呵,是的,我是话里有话……不瞒你说,冬儿,我是一直很喜欢你的,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听到你和易克分手的消息,我真的是很高兴,易克那小子整个一废柴,没文化没地位没物质基础,跟着他哪里会有什么前途。” “你这话说的倒也是,不然我也不会和他分手……本来我以为他能混出个什么道道来,哪里想到他越混越差,我想买件衣服的钱他都拿不出来。” “所以啊,你和他分手就对喽,这个臭小子就是个人渣,仗着有点功夫,自以为了不起,其实呢,屁本事没有,整个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 “呵呵,是的,我要是才认识到这一点……不过,我到白老板这边来做事,有些人还怀疑我和易克是假分手呢……甚至白老板开始都不相信。” “不用管他们,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我知道你是真的和易克分手了,那兔崽子现在又找了一个女的,好的一个头,早就住到一起了。”张小天说:“你想想,我要是不确认你和易克真的分手,我也不会介绍你到白老板这边来做事了……我现在很受白老板的器重,白老板给我的钱也很多……我为什么要介绍你到这里来?就是因为我喜欢你啊,我们一起在这里比翼双飞,多好。” “张总,我现在没有心思想儿女情长的事情,起码在一个时间段内,我是不想再谈恋爱的,所以,张总,请你尊重我的想法,不要再和我谈这个话题。”冬儿说:“张总你今天请我来吃饭,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吧……如果没有其他事,吃完饭我还要回宿舍去整理一笔财务账目。” “嘿嘿……这个,这个……”张小天磨蹭了一会儿说:“冬儿,是这么一回事……我想请你帮我个忙……这个忙,非你不可。” “哦……什么事,张总引荐我到白老板这边工作的恩我还没回报你呢,说吧,只好我冬儿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帮你……” “这个忙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你当然能做到,也只有你能做到……所以,我才来找你……当然,你要是当做对我的引荐之情的回报,我也十分乐意接受。” “那你说吧。”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那边做亏了一笔生意,赔进去300多万,这事我不想让白老板知道,知道了他会骂死我,说不定会不让我那什么了,他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给我公司那边的财务都说好了,造好了假账,把这笔钱理平了,但是,这个账单会报到你那里,需要你签字,只要你装聋作哑签个字,别认真对账,这事就算过去了。” “哦,你说的是今天下午你们公司财务刚报给我的那笔帐吧?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是的,就是那笔帐!这事只要你帮我摆平,我给你分20万的好处费。”张小天说。 “张总,恐怕这300万不是你赔进去的吧,是你弄进了自己的腰包吧?”冬儿说。 “哎——冬儿,话怎么能这样说呢?真的是赔了一笔生意。” “张总,你这话可以骗外行,但是糊弄不了我这个财务……赔了一笔生意,赔了哪一笔我只要一查就能知道。” “哎——冬儿,不要这么说啊,这话可是要掉脑袋的。”张小天的声音有些紧张:“这样吧,冬儿,这事只要你装作不知道,签个字,我给你二一添作五……怎么样?咱们在白老板这边干,图的是什么,不就是钱嘛?”ъiqiku 沉默了一会儿,冬儿说:“张总,你把我引荐到白老板这边做事,让我有了很丰厚的收入和很对口的职业,我很感激你,但是,我不能辜负白老板对我的信任,那人家的钱给人家做事,是要将良心的,我签个字是很容易,但是,我如何有脸面再见白老板? “对不起,张总,这个忙我真的不能帮你,你们送来的那个账目,我明天会退回去你们公司,建议你直接销毁,不要再这么搞。这事呢,我也不会和任何人讲,包括不会给白老板汇报,我就当没听说。希望你能珍惜在白老板这边工作的机会,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不及的事情……四只虎的前车之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想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对不起,我走了,谢谢你丰盛的晚餐。” 放到这里,冬儿按了暂停,看着大家说:“大家都听明白这段音频的内容了吧,假如我想发不义之财,我又何必非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去出卖情报给李顺弄那200万,我简单一个签字轻轻松松就可以从张总这里得到150万。” 张小天的脸色发白了,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 白老三不动声色地冲阿来使了个眼色,阿来站到了张小天身边。 然后,冬儿说:“接下来,是一段视频,这段视频是在我宿舍里,那天晚上张总喝醉了酒闯到我宿舍,恰好我的电脑摄像头没有关,被他一碰扭转了方向。” 接着,冬儿又按了下遥控器。 画面上出现了冬儿宿舍的场面,冬儿坐在椅子上,张小天摇摇晃晃扑向冬儿,把冬儿往床边拖,嘴里还嘟哝着:“冬儿……我想你,想的不行了……” 冬儿奋力挣扎着,边说:“张总,你不要这样,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 张小天不顾冬儿的警告,酒壮色胆,硬是将冬儿拖到床边,边说:“冬儿,乖,别喊,你就让我睡一次吧……白老板肯定睡过你了,不然怎么会那么重用你……白老板睡得,我凭什么睡不得……他哪里有我英俊潇洒,哪里比得上我……” “来人啊——”冬儿突然大喊,接着一脚将张小天蹬开,张小天跌跌撞撞坐到了地板上。 冬儿接着从床上站起来,跑到门边拉开门,厉声说:“混蛋,流氓——滚,滚出去——” 张小天爬起来,恼羞成怒地狠狠地冲冬儿说:“行,冬儿,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忘恩负义的东西,给你脸不要脸……别以为白老板信任你你就了不起了,告诉你,你等着,总有机会我会叫你知道我不是那么好得罪的……你是我推荐给白老板的,我能叫白老板重用你,当然也能叫他废了你……咱们走着瞧……贱人……臭娘们。” “滚——”冬儿怒骂着。 “妈的,小贱人,你等着,老子非弄死你不行。”张小天骂骂咧咧扬长而去。 放到这里,冬儿又按了暂停,看着大家。https:ЪiqikuΠet 白老三转头深深地看着张小天,阴阴地说了一句:“你比我英俊潇洒……你很厉害。” 张小天浑身哆嗦:“白……白老板,那是我酒后胡言……你千万不要当真。” “你给我住嘴——”白老三伸手一指张小天,然后又看着冬儿:“冬儿,还有吗?” “有!还有最后一个视频,这个视频是我前天刚从监控室截取的……我之所以要截取这段视频,是因为我的办公室前段时间一些重要的资料找不到了,但是当时我没忘多处想,还以为是自己粗心遗落在什么地方了,直到前几天突然几家公司被查到偷税漏税的事情,才想起去调取监控视频看。”冬儿说着又按了下遥控器,接着又是一段视频。 画面上显示的是一个关着的门,门上挂着财务总监的牌子。时间是半个月之前的深夜。一会儿,看到张小天走了过来,往两边看了看,接着就掏出一个东西打开门,接着掏出一个手电筒进去了,进去后就关上门,没有开灯。过了一会儿,张小天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里面装着厚厚的东西,然后张小天又往四下看了看,接着就关门匆匆离去。 解释 视频播放完了,冬儿关了电视,拔出优盘,然后说:“这些就是我要解释的……本来我对这些东西没有想到更多,我也不想弄张总难看,但是张总和白老板非要逼着我解释,我没法解释,我只能给大家看这些东西,至于这最后一个视频是什么意思,我不解释,大家自己去想吧。” 说完,冬儿走回去坐下。 白老三的脸色铁青了,转头看着张小天:“张总,这段视频,你怎么解释?”筆趣庫 张小天忙说:“是这样的,我解释,我解释……是这样的,那天……冬儿晚上11点多了,主动约我到她宿舍去聊天,我一听很高兴,兴奋地去了,去了之后,冬儿说她刚买的几盒巧克力忘在办公室了,装在一个档案袋里,让我帮她去取回来…… “她把自己办公室的门卡给了我,还给了我一个手电筒,说都下班了,不要让外人看到我随便进财务室,让我不要开灯……于是,我就,我就去了……进去后,打着手电筒,找了半天才找到那巧克力,装在档案袋里放在一个角落里……我拿了就出来了。” 张小天说完,冬儿冷笑一声:“张总,你很会编故事,幸亏有你之前那个闯进我宿舍非礼的视频为证,不然大家还以为我真的会邀请你晚上11点到我宿舍里去呢。” 张小天气急败坏地大叫起来:“冬儿,你撒谎,那天就是你半夜11点约我去你宿舍的,然后让我帮你到办公室去拿巧克力,我拿了东西后去你宿舍,你却关门走人了。” 冬儿微笑着:“张总,编,继续往下编。” 张小天看着白老三:“白老板,我说的是真的……前面那个音频和视频,我不否认是真的,我承认我说了做了,我不该犯糊涂贪财和贪色,可是,这后面这个,真的是冬儿陷害我的……白老板,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真的是冬儿在陷害我……真的。” 张小天哭爹喊娘地叫着,显然,张小天怕了,他知道这最后一个视频对自己的利害程度。 冬儿坐在那里,冷笑不止。 我这时也不禁有些糊涂了,我绝对不会相信冬儿会在半夜11点主动邀请张小天去自己的宿舍,那么,张小天半夜去冬儿的办公室干嘛?难道真的是去猎取白老三偷税漏税的资料的?难道,那个神秘人是张小天? 可是,张小天给李顺东西,不用搞得这么神秘啊,难道他是担心自己直接给李顺李顺不会给他这么多奖赏,所以才想出这么个主意? 如果张小天是这个神秘人,那么,前几次暗中帮助我的也是他?这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这不合乎逻辑。 我的思维一时乱了,想不出道道。 而张小天的话也似乎让白老三一时没有了主意,他看看冬儿,又看看张小天,似乎想看出谁在撒谎。 半天之后,白老三站起来:“都给我坐在这里老老实实,谁也不准动。” 然后,白老三直接就往隔壁房间走。 我忙将画面切换到隔壁房间。 雷正正托着下巴看着监控画面在沉思,白老三进来,关好门,走到雷正身边。 “姐夫,你看……今晚这事。” 雷正思忖了片刻,缓缓道:“这两个人中间,一定有一个是内鬼……从历史上来说,这两个人都历史都不清白,张小天以前是跟着李顺干的,冬儿以前是易克的女朋友,易克又是李顺的人……从刚才他们俩的互相指证来看,两个人说的都有些道理,证据似乎都有些确凿……ъiqiku “张小天的分析和推理以及视频都很有道理,但是冬儿的反驳理由和视频证据却又底气十足,特别是第一个音频和视频,为最后一个视频打下了因果关系,做了很好的铺垫。最后那个视频是关键,冬儿的解说很合理让人信服,但是张小天的解释却又让人不得不产生一些动摇。” “那怎么办?要不,两个人都处理了算了……省得麻烦!”白老三说, “愚蠢。”雷正瞪了白老三一眼:“你这样做老大,不分青红皂白乱杀无辜,今后谁还会愿意跟着你干……考虑问题怎么就不动脑子……再说,这两个人都是你手下举足轻重的经营和财务管理的得力助手,对你今后重新发展会起到很大的作用,随便处理了,再找就那么容易?你现在损兵折将还不够啊,五只虎死了四个,失踪了一个,现在四大金刚又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怎么就不注意抓人呢?我告诉你,不管是社会还是道上,人都是最重要的因素。” 被雷正一顿训斥,白老三低头不说话了。 雷正接着继续沉思着,突然说:“对了,就从那200万入手。” “怎么入手?”白老三说。 “这200万,不管是谁到手,都是不敢存银行的,自己的银行账户上多出来200万,自然会知道能引起怀疑……所以,这200万,不管他们当中的谁得到了,必定会先藏起来。”雷正说:“这样,你现在就要这2人宿舍的钥匙,然后派人去搜查他们的宿舍,看看能有什么收获,在谁宿舍里找到200万现金,谁肯定就是那个内鬼……当然,要是都没有,那就再另行想办法验证查实。” “好,那就这么办!”白老三点点头,讨好地说:“姐夫,还是你点子多。” 雷正脸一拉“少废话,去吧!” 白老三点头出去了。 我将画面切换回到客厅,白老三接着就回来了,对张小天和冬儿说:“请你们二位交出你们宿舍的钥匙……我要派人搜查你们的宿舍!” 张小天忙交出了钥匙,冬儿也交出了钥匙。 白老三将钥匙分别递给两个人:“你们,两人一组,分别去张总和冬儿的宿舍里去搜查,看看有没有巨额的现金……找到后,立刻通知我,抓紧带回来!” 四个随从答应着出去了。 张小天的神色似乎略微缓和了,松了口气,接着恶狠狠地瞪了冬儿一眼。 冬儿神态自若地看着天花板,不看任何人。 白老三阴沉着脸坐在沙发里,默不作声地抽烟。 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 我在车里继续紧张地思考着今晚发生的事情…… 大约20多分钟之后,白老三的手机响了,白老三接电话。 “嗯……什么?”白老三倏地变了脸色,看不出是吃惊还是喜悦,大声说:“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接着,白老三放下电话,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深沉地看着张小天,突然呲牙一笑。 张小天被白老三看得笑得有些发毛,勉强笑了下。 “给去冬儿家的那两个打电话,让他们回来。”白老三对保镖说。 保镖接着就打电话,张小天的神色有些惊疑。 打完电话,保镖说:“冬儿的家离这里远,这两人还没赶到呢……现在正往回返。” “冬儿的家离这里远,张总的家里这里近……张总,你这是近水楼台啊……”白老三看着张小天似笑非笑。 张小天愣愣地看着白老三,满脸困惑惶恐之色。 “来,张总,抽支烟。”白老三扔给张小天一支烟。 张小天忙接住,然后阿来给他点着,他狠狠吸了两口。 半天之后,先回来两个人,提着一个黑塑料袋,往白老三面前的茶几上一放,然后打开。 白老三往袋子里看了看,点点头:“不错,钱真是好东西……20扎,200万。”筆趣庫 不一会儿,另外两个人也回来了。 然后,白老三问先回来的两个人:“这个黑袋子是从谁家发现的?” “从张总宿舍的床底下。” “啊——”张小天失声大叫起来,手里的烟头落在地板上,身体一下子瘫在了沙发上,接着歇斯底里地叫起来:“这……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白老三冷笑阵阵。 “白老板,你相信我,我绝对没干这事,我是清白的,这一定是有人栽赃……一定是有人陷害我……这一定是冬儿在陷害我……”张小天在地板上爬到白老三跟前,抱住白老三的双腿叫着:“白老板,这个内鬼一定是冬儿,她刚才弄的那些东西一定是有计划有目的的,一定是她把钱放到我宿舍床底下的,她的目的就是想陷害我……” 冬儿沉默不语。 “去你马尔戈壁的。”白老三一脚把张小天踹开,站起来开始破口大骂:“妈的,就凭你挖空心思想套老子的钱,就凭你跟着李顺干过,就凭你污蔑老子和冬儿有关系,就凭你狗日的今晚对冬儿的陷害,老子就可以废了你,老子就可以断定你能干出这事来……证据都出来了,你还嘴硬,还狡辩,狡辩你马尔戈壁啊……给老子滚开,再废话,老子一枪崩了你……” 张小天看到白老三这样,感到绝望了,突然眼珠子一转,转身冲着冬儿的方向爬过去:“冬儿,我张小天不是人,我错了,我不该陷害你,不该冤枉你,你大人大量,求求你放过我……求你帮我给白老板求求情……我张小天今生今世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如何处理 看到张小天这样,冬儿脸上露出有些不忍的表情,抿了抿嘴唇。 “操,这回知道求冬儿了,早干嘛去了?现在你就是求老天爷也不行……来呀,给我把他捆起来,塞上嘴巴,装到汽车后备箱里去。”白老三怒吼道。 不容张小天再说话,马上几个人过来把张小天捆了个结结实实,嘴里塞上了软布,然后将张小天抬了出去。 白老三余怒未消,坐在沙发里出粗气。 一会儿,阿来上来了,问白老三:“老板,这个叛徒如何处理?” 白老三翻了下眼皮,说:“先关起来,严密看守,等这事情彻底平息过去之后处理掉。” 冬儿这时说:“白老板,既然已经查出来了……我看,还是留他一条命吧……让他将功赎罪。” 白老三看着冬儿,谈了口气:“唉……女人就是女人,女人的心就是软……刚才张小天那样陷害你,你现在还给他求情……知道吗,冬儿,如果今晚你不能给你自己申诉解释清楚,还你的清白,死的就不是张小天,就是你…… “张小天这狗日的是在假公济私打击报复你,你不帮他套我的钱,你不答应他的流氓要求,他就想置你于死地……他今晚说的活灵活现,像真的一样,我差点就信了他的话,差点就冤枉了你……好了,这事你不要管了。” 冬儿不说话了,眼神里还有些不忍和不安。 白老三眼珠子转了转,又看了看茶几上的钱,对保镖说:“这钱待会送冬儿回去的时候,给冬儿带着,算是我给冬儿的压惊费,也算是我的一点补偿。” 冬儿微笑了下:“谢谢白老板。” 看到这里,我心里叹了口气,冬儿对于钱从来是不拒绝的,什么钱都敢拿。 然后,白老三说:“冬儿,经过这次事件,我更加信任你了,希望你忘掉今晚不愉快的事情,回去后好好努力工作……我们经过此次打击,财力损失很大,我要尽快捞回来,这也离不开你这位财务管理大拿……我今天差点就铸成大错,差点就听信了张小天这个小人的谗言……我想我应该向你道歉。” 冬儿淡淡地说:“白老板不必客气……其实你还不了解,我帮谁都不会帮助李顺的,我恨都恨死他了,没有李顺,易克也不会进入道上混,也不会弄得整天人不人鬼不鬼的,也不会整天在外和女人鬼混,也不会整天喝醉了酒回来打我…… “本来好好的一个人,堕落到这个地步,都是李顺的原因,当然,这也和易克自己不争气有关系,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要做鬼……我要不是对易克彻底绝望,也不会和他分手,也不会到你这里来做事,也不会如此恨李顺。” 我听了冬儿的话心里一阵苦笑,我没有整天喝醉酒打她啊,也没有整天在外和女人鬼混啊,冬儿干嘛这样说我呢?还有,冬儿说恨死了李顺,我不知此话是真是假。我想,海珠说不定也恨李顺。筆趣庫 白老三笑了:“我信你的话,我绝对信……你恨李顺,很好……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 这时阿来插了一句话:“冬儿,你放心,易克那小子以前老是打你,下次我见了他狠狠揍他,帮你出气……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冬儿冷眼看了一眼阿来:“阿来,我最讨厌的就是暴力……不管你打的是谁,我都不赞成……我都不欣赏……是不是对手,不是在武力上见高低。” 阿来咧咧嘴。 白老三笑着点头:“呵呵,对,对,冬儿说的对,我们都是文明人,我们不能崇尚暴力……阿来,听见冬儿的话了吗,以后不准打架了。” 阿来咧嘴笑着,点着头。 然后,白老三一摆手:“撤——走人!” 冬儿他们先走了,一会儿,看到雷正和白老三也走了,灯光熄灭。 终于结束了,我关了仪器,放到车后备箱里,然后也开车离去。 回去的路上,我边开车边给四哥打了电话,将今晚惊心动魄的过程详细和四哥说了一遍。 四哥听后,良久不语。 “我不相信张小天是那个神秘人……但是,我也不相信这是冬儿干的。”我说。 “那你说谁是那个神秘人?”四哥反问我。 “或许,是他们之外的人。”我说。 “你不相信张小天是那个神秘人,那么,从他宿舍搜出的200万有作何解释?”四哥说。 “这……”我顿了顿:“这个……我一时也想不通。” “假如按照你的分析,张小天不是那个神秘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四哥说。 “什么可能?” “那就是有人故意将那200万放到了张小天的宿舍里。” “那会是谁这么干?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我说。 四哥沉默了半天说:“这样做的人,一定是感受到了来自张小天对自身的威胁……为了自保,只能奋力一搏。” “那……难道这事是冬儿做的?今天她差点就被张小天害死!”我说。 四哥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接着说:“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神秘人和我们之前分析的给我们提供帮助的人不是一个人,这次给李顺提供情报的人确实是张小天,如你之前的分析,他可能是嫌直接当面给李顺情报李顺不会给他那么多报酬,于是就扮作了神秘人,但是现在白老三集团又在追查内鬼,他唯恐自己暴露,又加上对冬儿怀恨在心,于是就想借机打击报复冬儿,甚至想将冬儿置于死地。” 我说:“这次死的是张小天,估计他活不了几天了……白老三打算处理他……” 四哥说:“白老三恐怕是在外损内耗……如此下去,他的气数恐怕也快尽了……当然,此次他的损失如此之大,恐怕会更加疯狂地敛财,为了弄钱,会更加作恶多端不择手段。”https:ЪiqikuΠet “嗯……” “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那就是雷正……我一直隐隐觉得这才是一个最可怕的人。”四哥说:“只是,对于观场我不懂,此人行事的手段和规则也无法琢磨。” 四哥的话让我想起了雷正下午和伍德的对话还有他的自言自语,不由深思起来…… 四哥不懂观场,我又何尝懂呢? “不管那个神秘人是不是张小天,我都觉得他还不至于被处死……白老三做事手段确实太凶残了。”四哥说。 想到张小天以前和今晚对冬儿的作为,我恨从心起,冷冷地说:“他死了活该!” 四哥沉默了,没有再说话。 回到市区,我直接回了宿舍,洗了一个澡,穿着睡衣半躺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脑子里还不停翻涌着今晚那让我紧张的一幕一幕…… 我作为一个男人看得惊心动魄,想必作为当事人的冬儿也一定受了很大的惊吓,虽然冬儿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镇静沉着,但是我不相信她面对今晚那种情况心里会不异常恐惧,只是她的心理状态很好努力控制住了自己而已。那么,此刻刚刚脱离险境的冬儿精神状态还能保持之前那样的平静和淡定吗,今晚她会不会做噩梦呢…… 正想着,突然传来一阵紧急的敲门声。 打开门,不由一怔,敲门的是冬儿! 冬儿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地有些可怕,眼神充满了极度的惊惧和不安。 这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冬儿的表情! “冬儿。”我看着冬儿。 “小克……我……”冬儿软绵绵刚说了半句话,突然身体一软,两眼一闭,直接就晕倒在我的怀里。 冬儿的精神世界似乎瞬间崩溃了。 我将冬儿的身体抱住,冰冷。 将冬儿抱进屋里,关上门,放到沙发上,脱掉她的鞋子,然后我找了一床被子给她盖上。Ъiqikunět 冬儿毫无血色的脸慢慢有了一丝红润。我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旁边默默地看着。 半天,冬儿苏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着我。 我站起来,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她坐起来,半靠在沙发上,接过去慢慢喝了几口,眼睛低垂着看着杯子,不说话。 “感觉好些了吗?”我说。 “嗯……”冬儿轻声应了了下。 “刚才你怎么了?”我说。 “没怎么,就是浑身突然虚弱无力……不知怎么就失去了知觉。”冬儿抬起眼皮看了我一下。 “从哪里过来的?”我说。 “从马路上过来的。”冬儿这话等于没说。 我看着冬儿,说:“你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好像你是高度紧张之后的突然放松。” 冬儿的身体抖了下,眼皮猛地跳了下,然后又喝了几口水,然后放下杯子,看着我:“小克,今晚,我能在你这里住下吗?” 想着冬儿今晚的经历,看着冬儿眼神里还没有消逝的一丝惊恐,我点了点头:“可以。” 冬儿低头微微叹息了一声:“谢谢,我就睡在这里。” 我说:“你……可以到床上去睡。” 冬儿沉默了片刻:“我还是就躺在这里吧。” “那好吧。”我点点头。 冬儿笑了下:“小克,你今天对我态度很好。” 我说:“今天我对你也没什么好,以前,我也没有想故意用恶劣的态度对待你。你看起来很疲倦,你累了,睡吧。” 朦朦胧胧 冬儿点点头,接着又躺下,拉上被子,躺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没有看冬儿的眼睛,站起来说:“睡吧。”说着,我就要去关客厅的灯。 “别关灯。”冬儿突然叫了起来:“不要关灯。”ъiqiku 我回身看了下冬儿,点点头:“好……那么,晚安。” “晚安。” 我进了卧室,和衣而睡。 躺在床上,客厅的灯光反射进来,朦朦胧胧,我有些倦了,闭上眼睛想睡去,却又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折腾了半天,终于迷迷糊糊睡去。 睡得很浅,不时会半梦半醒睁开眼睛,接着又迷糊过去…… 似乎听到有轻轻的叹息,就在我身边。 睁开眼睛,看到冬儿正坐在床头,披着一件外套,正神情专注地看着我。 见我睁开眼,冬儿说:“我把你弄醒了。” “没有,是我自己睡醒了。”我坐起来靠在床头:“几点了?” “凌晨四点。”冬儿看看表。 “怎么不睡觉?”我说。 “睡不着……就过来坐会儿。”冬儿说。 “身体感觉好些了没有?”我说。 “嗯,好多了。”冬儿的眼里又恢复了往常的神采,点点头。 我从床头柜上摸过烟,点着,吸了两口,然后说:“冬儿……今晚怎么想到到这里来?” “不知道……或许有很多事情是没有理由的。”冬儿说。 “昨晚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受到惊吓了?”我说。 冬儿看着我:“你想说什么?你在想什么?” 我说:“白老三那边出的事,我知道了……他损失了一个多亿,无人岛的老窝还被炸了,四大金刚也失踪了。” “这事你当然会知道……这是李顺干的!”冬儿说。 我没有否认,说:“白老三在追查内部泄密的事情……在追查是谁拿了李顺的200万将自己偷税漏税的事情泄露给了李顺,是不是?” 冬儿说:“是的……白老三开始怀疑是我,后来查实是张小天干的。” 我说:“你认为此事真的是张小天干的?你认为张小天能干得了这事?” 冬儿说:“为什么不能?难道你也和白老三同样的想法,认为是我干的?” 我说:“我十分不愿意认为你是干的。但是,我认为绝对不会是张小天干的。” 冬儿说:“不管你怎么认为,证据确凿,没人怀疑此事不是张小天干的。在张小天的宿舍里当场找到了那200万,还没来得及转移。” 我说:“你是因此而受到了惊吓?” 冬儿说:“白老三做事的手段你想必也是知道的。他怀疑到我头上,我受点惊吓,难道你觉得奇怪吗?” 我说:“你不是受了点惊吓,你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惊吓之后,你感到无助和恐惧,不敢自己一个人呆了,就到了我这里,是不是?” 冬儿说:“这很丢人是不是?” 我说:“不丢人。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冬儿说:“张小天不日将会被白老三处死。” 我说:“你是来告诉我这事的?” 冬儿沉默了下,接着说:“你觉得张小天这个人怎么样?” “不是个好东西,死了活该!”我不禁恨恨地说。 “虽然我不认为他是个好人,但是他毕竟没有做很大的恶。这种人,好事不会做,但是,坏事也做不到多么深的程度,他是个无能的男人,即使想做坏事,也没那本事……顶多只是做些偷鸡摸狗的鼠辈行为……这次白老三要处死他,我有些于心不忍,我觉得他虽然做了很多坏事,但是还不至于到死的程度。” “你真是好心肠的活菩萨。”我带着讽刺的口吻。 “我不是活菩萨,我只是就事论事。”冬儿说:“你是不是很恨张小天?” “我很所有为虎作伥做伤天害理之事的人。”我说。 “那么,你恨不恨我?”冬儿说。 我看着冬儿,没有回到她的问题,说:“你不该到白老三那边去的……就为了他的钱,难道钱真的就那么重要?” 冬儿的神情有些黯然,说:“你不正面回答,我知道,你心里其实也是恨我的,你恨我不止一天两天了……从你企业破产离开宁州起你就是恨我的……你恨我在你破产之后玩失踪,你恨我无情无义在你最落魄的时候离你而去,你恨我和段祥龙搅合在一起,你恨我跟着你的敌人做事情,你恨我三番五次挑拨是非拆散了你和海珠,你恨我为了钱做的一切事情。” 我不停地抽烟,没有说话。 “不错,我是很喜欢钱,我无比热爱钱,钱对我来说无比重要……没有钱,我寸步难行。”冬儿继续说:“为了钱我所做的一切事情,你都可以恨我,我不怪你……你一定认为我和你分开的那段时间里跟了别的男人。”ъiqiku 我的心隐隐作痛,继续抽烟,不说话,冬儿的话让我又想起了段祥龙。 “我知道因为我,段祥龙和你不单是商业上的对手,还是情敌。”冬儿又说:“可是,如果我告诉你我给你的是我的第一次,如果我告诉你在你和我分开的那段时间里我没有做任何对不住你的事情,我告诉你这些,你会相信吗?” 冬儿的语气有些激动,我呆呆地看着冬儿。 “是的,你不会相信,因为我无法向你解释清楚在你离开宁州后那漫长的几个月我都和谁在一起,都做了些什么。即使我给你解释,你也未必会相信。”冬儿说。 “你说。”我的声音听起来飘飘忽忽的,有些嘶哑。 “首先,我告诉你,段祥龙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冬儿说:“虽然他是你的大学同学,虽然他以前和你关系表面上一直不错,但是,对你的商场和情场的春风得意,他一直是带着不可遏制的羡慕妒忌恨,他一直就想搞垮你的企业,一直就想将我从你身边夺走…… “只是,当时你一直以一颗善良的心看待别人,一直没有识破段祥龙的真面目,当然,除了你的性格,也和你当时的太顺利有关,你忽略了周围可能存在的不安定不稳定因素……其实不光是你,我也大意疏忽了,我当时也没有看清段祥龙的真面目,要不然,我也不至于会上了段祥龙的当。” 我看着冬儿,凝神听着她的话。 “金融危机爆发后,你的公司运转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是这些困难并不足以让你的公司垮掉……正是段祥龙在你最危机的时候在背后采取了最卑劣无耻的手段给了你狠狠的一击,才最终断送了你的公司。”冬儿说。 “什么手段?”我看着冬儿。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也正是我一直想调查清楚的……可是,到现在,我也没有彻底搞明白。”冬儿说:“我能知道的,就是他利用了当时我的幼稚,一直信誓旦旦对我你是他最铁的朋友,说他会竭力帮助你走出困境,我轻信的他的话,答应了他的一些要求。” “你的意思是你为了我,所以你就突然失踪了,是不是?”我说。 冬儿低下头,说:“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突然失踪,一方面是受到段祥龙的胁迫,另一方面我也想搞清楚段祥龙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把你的公司搞垮的……我当时想的太天真了…… “后来我才明白,段祥龙除了想搞垮你的公司,还想霸占我,霸占我的目的是他想得到羞辱你报复你的快感,你离开宁州之后,他用花言巧语欺骗我,瞒着我,说只要我不和你发生联系,只要我答应和他好,他就会想方设法帮助你…… “我当时开始有些警觉了,对他的话开始产生了巨大的怀疑,我想找你,可是当时打不通你的电话了,找不到你了……我一方面和段祥龙周旋着,一方面开始对他保持着警觉……我始终没有让他得逞,我始终没有给他机会……直到有一天。” 我看着冬儿。 “段祥龙请银行的一个头头吃饭,为了弄贷款的事情,让我去作陪,酒席间,他和那银行的头头轮番劝酒,把我灌醉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宾馆的床上,那个银行的头头就躺在我身边呼呼大睡。” 我睁大眼睛看着冬儿,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冬儿看了看我,说:“我这才意识到段祥龙是把我当做礼物送给那银行的头头,把我灌醉后送到了给那银行头头开的房间……我起来后意识到那银行头头也是喝得烂醉,一进房间就倒了,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我急忙起身离开了……https:ЪiqikuΠet “从此之后,我彻底看清了段祥龙的丑恶嘴脸,决心摆脱段祥龙的控制,我开始继续找你打听你的下落……期间段祥龙又来纠缠我,都被我避开或者婉拒……直到那天在天一广场再次遇到你……” 我紧紧握住拳头,一时无语。 “在此事上,我知道我犯了很大的错误,我为自己的幼稚和天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在我们再次重逢后,我本想告诉你这些,但是,我当时顾虑很多,一来怕你会生气而嫌弃离开我,二来怕你根本就不会相信我的话……还有,就是我一直想自己去调查清楚找到段祥龙搞垮你公司的证据…… 不要冲动 “我知道你对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一直很疑虑,一直很在意,这成了你的一块心病。现在事情到了这个程度,我们到了这种样子,段祥龙脚踩两只船在李顺和白老三之间左右逢源,你又加入了李顺的集团,我又到了白老三的手下做事,事情似乎越来越纠葛了。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我决定还是把我一直想说的话说出来,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说出来。”说完,冬儿自顾摸起一支烟,点着,吸了起来,神情很淡定。https:ЪiqikuΠet “段祥龙……段祥龙……”我狠狠地念叨着,握紧拳头砸在床上。 “我希望你做事不要鲁莽,也不要冲动……我知道你的性格和脾气,玩心眼,玩诡计,你不是段祥龙的对手。”冬儿说。 “难道你就是他的对手?你自以为是自作主张做了哪些事,你成功了吗?”我说。 “我……我承认自己当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现在,未必。”冬儿的眼里发出一阵冷冷的光。 “你以为你现在就进步了多少?成熟了多少?”我说。 “人总是会长大成熟的,人总是学会吃一堑长一智的。”冬儿说。 “你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会不会相信?”我说。 “信不信是你的事,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冬儿说。 “你的意思是我必须要信,是不是?”我说。 “是的,你还有别的选择吗?你只能相信!”冬儿说。 “你现在恨不恨段祥龙?” “恨——我对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之入骨!”冬儿说。 “那你明知道他现在和白老三勾搭,你为何还要和他发生来往?”我说。 冬儿沉默了半晌:“小克,有些话,我现在不能和你说。” “你还另有隐情?” “是的!”冬儿看着我,干脆地说。 我看着冬儿倔强的神色,不由叹了口气,说:“冬儿,男人之间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搅合,不要参与进去……这对你没有好处。” “你以为我想掺和,我只没办法!”冬儿说。 “你不就是为了钱吗?我就不明白,钱对你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我说。 “很大的吸引力,爱钱,并不丢人!少给我讲大道理,难道你能离开钱吗?”冬儿说。 我一时无语了,半晌说:“假如海珠和我没有分手,你是不会和我说这些的吧?你告诉我这些,是有你的目的的吧?” “随你怎么想……我知道,你,还有周围的一些人,都在恨我,都因为是我搅散了你和海珠而恨我……特别是海珠和海峰。”冬儿说:“可是,这又怎么了?我是正当防卫,当初海峰和海珠兄妹俩是怎么算计我的?我只是将他们对付我的手段送回去了而已。” “你不要这么以为他们,假如你认为海珠和海峰真的是算计了你,那么,当初我和你在天一广场见面,你又作何解释?难道当时不是海珠主动找到你然后主动退出的吗?” “哼,那只不过是他们玩的一个伎俩而已,当面做好人,背后下刀子。”冬儿冷笑一声。 “冬儿,你的想法有些不可理喻。”我说。 “我的想法很好理喻,我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冬儿说:“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容易被人哄骗欺骗的人,对我好的我知道,对我坏的我也有数……对我好的人,我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对我坏的人,我会毫不客气加倍还击……属于我的,只能是我的,早晚都是我的,任何人都甭想染指,不然就会付出代价……我得不到的,谁也甭想得到……我不管是谁,不管是所谓的朋友还是敌人,一概同样对待之。” 我说:“属于你的谁也夺不去,不属于你的,你枉费心机也得不到,这不是你能掌控的,不是你说的就算的……在我们的周围,在我的朋友圈里,没人要刻意把你当做敌人,大家都希望你过得好……你不要带着敌视的目光看待大家。” “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我心里明白,你不用说这些!”冬儿说:“我可以这样告诉你,小克,属于我的,虽然我目前可能得不到,但是,早晚终究还是我的……我有这个自信。” 我说:“你自信过头了……我可以相信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也愿意相信,关于段祥龙,我会慢慢解决和他之间的问题,我会搞个水落石出……可是,关于其他的事情,事到如今,已经这样了,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请你理解尊重我的想法,即使是我之前误解了你,错怪了你,但是,现在,海珠是最大最无辜的受害者,我……” “你还不死心,你还想着和她重归于好,是不是?”冬儿打断我的话,脸色发青:“小克,我劝你死了这个心,别说海珠未必就会答应回到你身边,就是她答应,我还不答应……只要我不答应,她就别想,不光她,任何人都别想。” “冬儿,你很无理,你很霸道!”我说。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经过了这么多失败和教训,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这个道理我终于明白了,”冬儿说:“你可以认为我无理霸道,我为什么要这么无理霸道,你难道心里不明白?”https:ЪiqikuΠet 我说:“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自己的路自己走,我不想被任何人左右和控制。” “我没有左右你,也没有控制你,我想告诉你,小克,最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今天所说的话,最终会明白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冬儿说。 “你所说的话,你所做的一切。”我重复了一句,看着冬儿:“我不想明白你是为了什么,但是,现在,你自己深陷泥潭不能自拔了知道不知道?你伤害了无辜的人你知道不知道?你再这样下去,你会彻底毁了自己。” “这也正是我想对你说的,深陷泥潭的是你,伤害无辜的也是你,继续下去,彻底毁了自己的也是你!”冬儿冷笑一声,声音有些悲凉地说:“行,我们都是如此,要毁灭大家一起完蛋好了。” 冬儿的口气让我感到心惊。 这时,天色不知不觉亮了起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想到冬儿刚才说的那些和段祥龙的话,我心里又痛又恨,痛的是冬儿的幼稚和无知,恨的是段祥龙的卑鄙和下作。其实,我知道,我已经不由自主信了冬儿的话。 不否认,冬儿说的那些话触动了我的内心,不否认,我无法忘记自己的初恋。人生之中,最难以忘掉的就是初次的情怀。 但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已经无法回头,不管目前我将面对何种处境,我都必须要面对现实,我无法逃避。我无法判断冬儿的那些话会对我今后产生多大的影响。 在我的心里,影影绰绰觉得海珠似乎并没有真正离去,似乎她还会回到我的身边。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感觉,或许是一直对海珠离去的真正原因感到无法理解和释怀…… 想到昨晚冬儿在白老三别墅的经历,我心里惊悚不已,后怕不已,我知道,冬儿继续在白老三那边干下去,不用李顺动手,白老三早晚会对她下毒手,她知道白老三的事情太多了,她深陷于白老三那边的程度不亚于我在李顺这边。 我将烟头摁死,起身下床:“天亮了……想必你这一夜也没休息好……我去做早饭,吃了再走吧。” 冬儿站起来:“做饭是女人的事情,你去洗脸刷牙,我去弄早饭。”ъiqiku 说完,不待我说什么,冬儿已经转身出了卧室,走到门口又停住转身看着我:“谢谢你留我在这里吃早饭。” 接着冬儿去了厨房,接着,厨房里响起做饭的声音。 我呆呆站立了一会儿,然后去了卫生间。 边洗漱脑子里边继续乱哄哄的,一时理不出什么头绪。 洗漱完毕,冬儿已经做好了早饭。 “吃饭吧。”冬儿坐在餐桌旁,冲我说。 冬儿做的是炒年糕,年糕是海峰从宁州带来的。 “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家乡饭……这是我们故乡的饭。”冬儿怅惘地看着桌面,喃喃地说:“我们的故乡在江南……江南,是我们的故乡……这里,是星海,星海终究不属于我们,终究,我们的灵魂不在这里……终究,我们是要魂归故里的。” 冬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伤感,我听了心里不由感到一阵凄凉。 我坐下,默默地吃饭。 “小克——”冬儿突然说了一句。 “嗯……”我答应了一声,没有抬头。 冬儿却没有声音了,我抬起头,看着冬儿,她脸上带着深深的忧郁和迷惘,怔怔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放下筷子。 “我想……如果……有一天……”冬儿缓缓地说:“我一定要回到我的江南……假如……我自己不能归去……那么,你……你一定要将我带回到江南……回到我的故乡……我们的故乡……” 心神不定 “冬儿……你在说什么?你要说什么?”我的心里有些惊惧,看着冬儿。 冬儿默默地看了我半晌,说:“没什么,吃饭吧。” 我的心被冬儿的这句话搞乱了,心神不定忐忑不安地吃完了这顿饭。 吃过饭,冬儿收拾完餐桌,然后对我说:“小克,谢谢你昨晚留我这这里……谢谢你听我说了很多话……谢谢你留我吃早饭……那么,现在,我是不是该走了?”筆趣庫 说完,冬儿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似乎带着几分期待。 我看着冬儿,默默无语。 冬儿叹了口气:“好吧,我走了……我是该走了。” 正在这时:“梆梆——”有人敲门,接着门外传来夏雨的叫声:“二爷,二爷,大懒虫,起床了,快起床……二奶给你送早餐来了。” 夏雨来了。 我一愣。 冬儿也一愣,接着就是一声冷笑:“好一个二爷二奶,送早餐来了。” 说着,冬儿几步就走到门口,直接就打开门。 “啊——呀——吖——”门外传来夏雨的声音:“冬儿——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难道这里不是我可以来的地方?”冬儿冷冰冰地说:“二奶来了,那就请进吧。” 夏雨提着早餐走了进来,看到我,吐吐舌头,冬儿站在夏雨身后。 “二爷刚吃完早饭,哎——你这位二奶怎么搞的,要送餐饭早送啊,我早知道也就不用早起床做早饭了,也跟着沾光啊……”冬儿说。 夏雨转身看着冬儿:“你……你昨晚在这里住的?” “当然……我是这里最早的女主人,我在这里住天经地义。”冬儿带着挑衅的目光看着夏雨:“二奶啊,二奶,你说你这么高贵的身份,怎么就甘愿当二奶呢,你当什么不好非要当二奶。” 夏雨看看我,又看看冬儿,说:“哼,我愿意当什么你管得着吗?我乐意,怎么样?哼,你骗我的,你昨晚根本没在这里,你是一大早来的……你也就比我早到一会儿。” 冬儿笑了:“这个我就不用和你解释了……你信不信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只是,我想告诉你,我是小克的第一个女人,小克也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还是这里的第一个女主人,当然,也会是最后一个女主人。” 夏雨嘿嘿一笑:“冬儿,这么说,你就是大大奶喽……听你的口气,你好自信啊,可是,我看未必你什么都是第一,当然也未必就是最后。” 冬儿看着夏雨,脸色一拉:“夏雨,夏副总裁,我不想和你为敌,但是,你得自觉有数,不要错上加错……现在,你迷途知返来得及,之前你和小克的事情,我会放你一马。” 夏雨冲冬儿做了个鬼脸:“大大奶,你这是在恐吓我,我好怕怕哦,我猜啊,你昨晚就是真的在这里住了,恐怕也和我上两次一样,什么都没捞到……竹篮打水一场空哦……” 夏雨的话让我哭笑不得。 冬儿似乎好气又好笑,看着夏雨:“你这个死丫头,谁让你叫我大大奶的,这是什么狗屁称呼,不伦不类。” 夏雨继续笑着:“这是我封你的称号,怎么样,好听不?按照时间先后顺序来的,二爷封我为二奶,那海珠就是大奶,那你不就是大大奶了。哎,幸亏晚认识你,不然,你就是大奶,海珠是二奶,我就成了三奶了。”筆趣庫 “噗嗤——”冬儿似乎实在忍不住了,笑出了声音,接着又迅速板起脸,瞪眼看着夏雨:“夏雨,别以为我笑我就会接受你的作为,我告诉你,以后离易克远一点,没事该干嘛干嘛去,少招惹他……” 夏雨一嘟嘴:“大大奶,我也提醒你,你已经是过去时了,时光一去不复返,好马不吃回头草,过去的,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你的封号可以不变,但是,你实在没有必要再试图旧梦重温,这都是徒劳的…… “我倒是建议你以后可以不用来了,保留封号安稳过日子就是了,再来捣鼓,有什么意思啊……江山代有人才出,我二奶现在横空出世,我来填补大大奶和大奶离去之后的空缺好了……当然,我会牢记大大奶和大奶为易克做出的贡献的,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冬儿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似乎想发火又发不出来,看着夏雨:“你——这个小妖孽!你亿万身家,找什么样的男人不行,非要缠着易克。” 夏雨得意地一摆脑袋:“我乐意,我就看上二爷了,我就非二爷不要,你能怎么样?” 冬儿冷冷地看着夏雨:“你再闹腾,我去找你哥!告诉你哥——” 冬儿一下子就找到了对夏雨最厉害的杀器,夏雨瞬间就没劲头了,说:“哎——我亲爱的大大奶,别啊,别……咱们的事情咱们自己解决,干嘛要找我哥啊,找我哥多没意思……大大奶可不能欺负二奶啊……这后宫,最讲究的就是要团结,要共建和谐后宫……好吧,既然二爷已经吃完了早饭,那我就留着自己吃好了……那我先走了。” 说着,夏雨怏怏地就要走。 “站住——”冬儿说。 “大大奶有何吩咐?”夏雨说。 “你怎么来的?”冬儿说。 “开车来的啊,车就在楼下。”夏雨说。 “我和你一起下去,你送我一程!”冬儿说。 “还,米问题:“夏雨高兴起来:“哎,二奶开车送大大奶,不错,很好,要开始共建和谐后宫了。哎——大大奶,你要肯退居二线,别说送你,我把我的宝马加法拉利送给你都可以……要是还不够,我额外再给你一笔丰厚的退休金都可以哦……只要你开口,只要在二奶承受的范围之内,你要多少二奶绝不皱一个眉头。” 冬儿看着夏雨,似乎很无语又很无奈,转身拉门就往外走。 然后,夏雨冲我咧嘴一笑:“二爷,二奶和大大奶出门走了……你在家好好听话哈,乖哦……”说完,夏雨屁颠屁颠跟在冬儿后面走了,似乎她情绪还不错。 我不知道冬儿让夏雨送她是何意,也不知道夏雨答应送冬儿有没有他想法。冬儿不是很喜欢钱吗,夏雨别的不多,有的是钱,刚才夏雨的话是不是让冬儿有了什么想法呢? 我混混沌沌地想着,又坐在沙发上吸了一支烟,然后下楼开车去了公司。 进了办公室,努力将其他杂念挥去,开始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时间已经进入了12月,再有不到一个月就是2010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大征订现在进入了倒计时阶段,截止到元旦结束,最后的一个月,是决定胜败的一个月,是苦战拼搏的一个月,同时,也是我生死疲劳的一个月。 我不知道,在我的工作之外,这一个月还会发生多少难以预料的事情。 自从那天我和曹腾有了一次面对面的直接交锋,曹腾似乎变得更加沉默了,虽然在工作上我找不到他的失误,但是,他时不时一瞥我的那似乎不经意的目光,仍会让我心里有些触动,那目光里含着一股阴冷和嫉恨。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心里不时提醒自己要注意躲避曹腾不知何时给我设下局和套。在我看来,曹腾是最难以捉摸的一个人,甚至比孙东凯还难以捉摸。 我心里模模糊糊有一种预感,有朝一日,曹腾一定会成为我最难以战胜的对手之一。 只是,我不知到这一天会是何时。 正忙得不亦乐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秋桐陪着关云飞走了进来。 我忙站起来:“关部长,秋总。” “关部长在我们集团的调研今天是最后一天,特意到发行公司各个办公室走访下。”秋桐笑呵呵地说。Ъiqikunět 我忙招呼关云飞和秋桐坐下。 关云飞看着我:“小易总,我这几天在你们集团搞调研,重点跟着你们秋总跑了不少地方,了解了很多报刊发行的情况,也听秋总说了不少你们公司的事情,特别听到了关于你的很多方面……对你这位小易总也有了一些更加深入的了解。” “哦,我这个人很简单,你了解我干嘛?是不是闲的没事做了?”我说。 “我是领导,我想了解谁就了解谁,怎么,你不服?”关云飞脸一拉。 “服——怎么敢不服呢?”我忙说。 秋桐呵呵笑起来,关云飞接着也笑了,对秋桐说:“这小子讲话愣头愣脑没大没小的,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我说话。” “要不他怎么是易克呢,如果他和别人一样,他就不是易克了!”秋桐说。 “嗯,是的,这家伙让我感到很新鲜,与众不同。”关云飞点点头,又看着我:“小子,不要我表扬你几句你就发飘。” 我说:“我坐在这里呢,那里发飘了?我没觉得你是在表扬我啊,其实我没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顶多是你自作多情而已。” “哈哈……”关云飞哈哈大笑起来:“我自作多情……好,那我就自作多情吧。” 关云飞笑得很开心,我知道,领导一般都是被下属吹捧恭维习惯了的,这样的人到处都是,随处可见,自然是不稀罕恭维和吹捧的,遇到我对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自然会觉得新鲜。 当然,他不会对所有对他满不在乎的人都感到新鲜和喜欢的,要看人而定。 坦白从宽 然后,关云飞说:“在这段时间的调研中,我感触最深的是那天你们开的那个发行工作调度协调会,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天你在会上的发言…… “刚才我问了下秋桐,你们会后的落实工作很到位,那天会上谈的几项措施都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特别是那个电话订报的举措,收效极大……我现在有一点很疑惑,请教秋桐她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筆趣庫 我说:“关部长,你说!” 关云飞说:“电话订报……需要的是电话号码……这次你们全公司各站的电话号码接近10万个,还都是社会主流人员的号码,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实用的手机号码?” 我看了看秋桐,她也正看着我,眼里带着好奇。 我说:“你很想知道?” 关云飞点点头:“是的!我很好奇。” “你这么大领导,一把年纪了,这么好奇干嘛啊?”我皱皱眉头说:“此事我看不说也罢。” “你个小家伙……敢这样和我说话……不行,快说,我以市里的名义命令你,坦白从宽!”关云飞笑着说。 我说:“拿市里领导的头衔来压我,那我没办法了……如果你非常想知道,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但是,我说了,你和秋总不许批评我,不许给我戴大帽子!” 关云飞看了看秋桐,然后看着我点点头:“好,我刚才说了,坦白从宽!” 我说:“买的!” “买的?你从哪里买的啊?”秋桐一怔,脱口而出。 “是啊,你从哪里买的?”关云飞也看着我:“电话公司?” “不是,我是从快递公司买的。”我说。 “哦……快递公司?”关云飞看着我。 “是的,现在社会上专门有通过快递员搜集快递公司货运回执单号往外卖的,这些单子上都有客户的电话号码,这些客户大多都是网购的顾客,基本都是市民,还都是有一定经济基础的,这样的客户,正好也是我们发展订报实施有效发行的最佳对象,我通过关系找到他们,1元钱一个,买了10万个。”我说。 “哦……是这样啊。”关云飞说着看了看秋桐:“秋总,这事你怎么看?” “这……这是不正当的经营行为,这样做是不合适的……你怎么能通过盗卖单号的人来获取电话号码呢,这不是助长不正之风吗?”秋桐说。 “那你说怎么弄这些手机号码?既想马儿跑地快,还想马儿不吃草,可能吗?”我反问秋桐。 “这……”秋桐一时被我噎住了,停顿了下,接着说:“反正我觉得你这么做是不对的……不符合正当的营销规则。” 我说:“很多事情毁就毁在循规蹈矩上,凡事都按照规则来,都按照规则出牌,那么,你永远也别想超越别人……永远只能被别人牵住鼻子走,别人吃肉,你只能喝汤,甚至连汤都喝不上……我买这些电话号码怎么了?我又不是用来做违法的事情,不过就是订个报纸,给他们送精神食粮……顶多就是电话语音或者短信骚一下而已。 “这年头,电话骚扰的事情还少吗,我不骚扰一样有人去骚扰他们,这年头,买卖电话号码的现象少吗,我不买其他人一样买,这和地下行业一样存在,顶多我赞助支持了一下而已。” “你——易总,你还狡辩!”秋桐瞪眼看着我,又看看关云飞。 我明白,秋桐是在做样子给关云飞看。 “我不想说你们非要问我,我有什么办法!”我说。 “关部长,易总做事太鲁莽,违反了公司经营的有关规定,回头我一定好好批评他!我先向你检讨。”秋桐看着关云飞说,脸上带着担心的神色。 我知道,秋桐不是为自己担心,是为我。 关云飞似乎没有听到秋桐的话,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半天说:“不按照规则出牌……邪路子……行啊,小子,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你对这句话践行的挺深刻啊……” 我一咧嘴。 关云飞转头看着秋桐:“秋桐,我相信你们公司除了这个易克,这样的事谁也做不出来,这样的鬼点子谁也想不出来。”ъiqiku 秋桐苦笑了一下。 关云飞接着看着我,又吸了一口烟,缓缓道:“买号码的这10万块钱,你怎么出?从哪里支出?” 我说:“电话订报的数据我有专门的统计,大征订结束后,到时候我协调公司财务和各站,按照比例从订报提成里扣除,一份报纸顶多扣1—2元钱,占不到发行订报提成的十分之一,不会有人提意见的……我和各站长都说好了。” “你小子……是个人才,还是个鬼才,不按正路子出牌,捣鼓的花样还挺多,还挺合理。”关云飞笑起来。 关云飞一笑,秋桐脸上的表情轻松了。 “我看你做事的风格颇有些《亮剑》里李云龙的影子,算盘打地很精明。”关云飞带着赞赏的表情说:“关于你弄电话号码的事情,我不评论正确与否,我就当没听到。但是,我看到了电话订报的巨大成效,我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刚才你的话其实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现在的体制下,凡事都按照规则出牌,凡事都循规蹈矩,是吃不到肉的,甚至连汤都喝不上。在某些时候,在某些事情上,在某些单位,需要的就是你种这做事有野路子风格的人。” 我又咧咧嘴巴。 秋桐抿嘴一笑。 “但是,我这么说,绝不是鼓励你继续这么做,站在公事公办的角度,站在我市里部长的角度,我还是要告诉你,凡事都要按照规矩来,凡事都要遵守纪律。”关云飞话里有话地看着我:“易总,我话里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下不为例!”我说。 关云飞笑着说:“你这野路子出牌的家伙……很有意思……工作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人……行啊,年轻人,好好干,努力干,争取干出点名堂来……不要辜负了我和秋总对你的期望……当然,也不要辜负了东凯部长对你的期望。” 关云飞似乎是把孙东凯候补上来的。 说完,关云飞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冲我笑了下,然后转身和秋桐出去了。 关云飞最后那意味深长的一笑,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下午下班,我开车经过市医院门口,偶尔一瞥,又看到秋桐正从医院里走出来,神情有些怏怏的,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秋桐为什么最近老是忘医院跑?怎么回事? 我靠路边停下车,摇下玻璃,冲着外面大声喊了一句:“秋桐——” 秋桐似乎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看到我,轻轻呼了口气,接着向我走过来。 “你老是往医院跑干嘛?”我看着秋桐。 “找我那个熟人啊……”秋桐说。 “还没找到?出差还没回来?”我说。 “前几天回来了一趟,正巧我又到县里去了,今天我来找她,不巧,她又出去了,被一家医药公司的邀请到韩国旅游去了,这一来一去,又得十多天。”秋桐的神情有些沮丧。 “有什么事打个电话说说不就得了,干嘛非得见到人家!”我说。 秋桐看着我眨了眨眼睛:“我找她的事情,必须要方面说,当面让她帮忙……电话上说不管用。” “什么事啊,还如此郑重?”我说。 “这不是郑重不郑重的事,是电话上解决不了的事情。” “哦……到底是什么事?”我有些好奇。 “暂时不能告诉你!”秋桐说。 “不会是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吧?”我说。 “不是!”秋桐抿了抿嘴唇。 秋桐既然不想多说,我也不问了,女人的事情,问多了不方便。 “你的车呢?”我问秋桐。 “没开车!” “上车——我送你回去!” 秋桐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然后我开车:“回家?” “先去幼儿园,我接小雪……保姆这两天家里有事,请假了!” 我开车直奔小雪上学的幼儿园,边说:“明天,小雪就7岁了,该上小雪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秋桐的声音有些感慨:“你到发行公司也来了一年多了……两个年头了。” “这一年多,集团发生的事情可真不少……公司发生的事情也很多。”我边开车边说。 “是的。”秋桐沉声说了一句,眼睛看着前方。 “日报发行的事情,进展很顺利吧?”我说。 “还不错,各县区都进入扫尾阶段了,总体完成市里下达的任务没问题,日报不要求超额,完成任务就可以。”秋桐说。筆趣庫 “这段时间你跑县区,关部长和你一起,省了不少心吧?”我说。 “呵呵,是的,借了关部长来集团调研的东风,到各县区督促日报的征订进度,帮助很大。这次关部长跟着下去,各县区领导只要在家的,都得出来接待,对日报的征订,都积极表态,给关部长做了保证,不打折扣地完成市里下达的日报征订任务,征订款在元旦前全部上缴到我们这里。到底是领导重视亲自抓好啊,领导下去,不用多说话,只要在那里一坐,什么事都好办多了。” “我们集团对各县区的奖励政策也要适时调整下……让他们干起来更有劲头!”我说。 奖励政策 秋桐点点头说:“有的……我给集团打了报告,孙总已经批准了,为了鼓励各县区提早足额上缴报款,出台了奖励政策……Ъiqikunět “在往年给予10个点回扣的基础上,12月10日前足额上缴报款的,追加总报款额6个点的奖励,12月20日前上缴的,追加4个点的奖励,元旦前上缴的,追加2个点的奖励,元旦后上缴的,就没有追加的奖励了。” “光给县区奖励,那关部长那边呢,关部长这次出了这么大力,不也得表示下?”我说。 “呵呵,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部里的日子并不紧巴,财政拨款虽然不多,但是,部下面有赚钱的单位啊…… “比如,我们集团,部里直接管的,集团的一把手还兼着副部长,只要部长发话,要多少就得给多少。” “哦……以前董事长兼副部长的时候和关部长关系很铁,要钱很容易,可是,现在,孙东凯做了集团的一把手,恐怕要钱的话,也是要斟酌下的吧,毕竟,按照规定,集团是可以不给部里钱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秋桐看了我一眼。 “我的意思是董事长和关部长的个人关系好,要起钱来没有后顾之忧,但是,在关部长心里,孙东凯未必就是他认为的自己人……有些话有些事未必就能那么毫无顾忌的去说去做。”我说。 “你操心的事情可真多,你知道的可真不少。你怎么就认为关部长不会把孙东凯当做自己人呢?”秋桐说。 “地球人都知道,孙东凯力争当集团一把手的时候,是没有得到关部长支持的,这事你恐怕也不会没有耳闻吧?”我看了秋桐一眼。 “有耳闻。”秋桐说了一句:“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恐怕现在是孙东凯想给部里送钱关部长都未必肯接受……他可不想落下什么把柄在孙东凯那里。”我说。 秋桐沉思了片刻,点点头:“你分析的不无道理……确实,关部长和孙东凯的关系很微妙,这几次接触,我觉察出来了。” “关部长这几次单独和你一起下县区,几次婉言拒绝孙东凯的陪同,恐怕孙东凯心里会不舒服……恐怕孙东凯对关部长有看法不敢讲,但是对你会有些看法。”我说。 “关部长要到哪里,谁也管不了,孙东凯都无法阻止,我更阻拦不住,他让谁跟着,自己说了算,孙东凯就是有想法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过,每次和关部长下县区回来,我都会给孙东凯汇报工作的……我努力完善好工作上的上下级程序,努力不让孙东凯抓住我工作上的小辫子。” “你给孙东凯汇报的只是工作,恐怕关部长和你私人交谈的内容,是不会给他汇报的吧?” “该汇报的我会汇报,不该汇报的我自然不会讲的!”秋桐说。 “那孙东凯还是会心有疑虑。” “这没办法,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会有疑虑的,就是我把关部长和我谈话的所有内容都完完本本告诉孙东凯,他一样会认为我还有没告诉他的内容……所以,干脆,我只汇报我认为可以说的。”秋桐微笑了下。 “关部长只考虑到自己的方便,却没有考虑到你和孙东凯的关系如何处理。” “未必……或许他是真的是考虑自己的方便,但是,或许,他是有意而为之……领导的想法,我们做下属的,永远都捉摸不透。”秋桐说:“最难的就是夹在关系微妙的领导之间,想左右逢源皆大欢喜,很难……只能尽力而为之……在很多时候,你只能安慰自己,只要自己尽力去做了,也就够了,想多了,没用,还弄得自己心神不定。”筆趣庫 我说:“关部长很赏识的你能力。” 秋桐笑了,转头看着我:“你说这话,是不是想让我透露点关部长更赏识你的内容呢?关部长和我这几次下去,在车上的时候,可是问了我关于你的不少话题…… “我没有吹捧你,我就是如实把你到公司以来的作为给他介绍了下,特别是你策划的几个重头营销项目……关部长听了不时会发出‘人才难得’的感慨呢……呵呵……” 我笑了下:“对我这种身份的人来说,他赏识不赏识我,无所谓……我反正就是这样了。” 秋桐说:“你现在虽然身份还没有改变,但是,目前你的位置,不管你愿不愿意,不管你承认不承认,都算是半个步入观场的人了……领导的肯定和赏识,无比重要。” 我说:“你愿意让我步入观场吗?” 秋桐沉默了半晌,说:“你问我这个问题,我只能回答说不知道……这其实要看你自己内心的想法,要看你自己如何选择你的人生道路……当然,有时候,在一定的环境下,人是身不由己的,很多时候,人只能随波逐流…… “很多事是事在人为,很多事很多人拼死也得不到,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又得来全不费工夫……这里有机遇,也有个人的努力,机遇却也未必都是偶然的,很多机遇里包含着必然,机遇都是自己创造的,都是自己的努力得来的。” 我说:“孙东凯的成功,是机遇,也有自己的努力吧。” 秋桐说:“或许……是这样。” 我说:“那曹丽的成功呢?” 秋桐笑了下:“同样,也是机遇和自己努力的结果,只是,有些人的机遇和努力是另类的……另类的机遇和努力并不鲜见……凡事存在即合理。” 我说:“我希望你能做的更好,混的更高……我希望你在事业上能有更好的进步。” 秋桐说:“我对你也同样抱着如此的希望……其实,假如……假如我们具备同样的条件,你完全可以比我做的更好。” 我说:“我没多大的目标,我其实是个胸无大志的人,能跟着你做副手,已经很满足了。” 秋桐笑了下:“易克,你说的不是心里话吧……其实,我才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但是,我会努力将事情做的更好,努力让自己有刚好的进步,我不会使用非正常的手段去攫取一些东西,我也不会拒绝不会放弃正常我该得到的东西,而你,我其实看得出,你实在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你外表的沉默和低调掩盖不住你内心的万丈雄心,当然,你的万丈雄心未必就是要在观场……这一点,或许你不愿意承认,或许你是不敢面对。” 我说:“或许你说的有道理……当然,你要是能做到集团一把手,我就努力做个二把手,还是当你的助手。” “呵呵……”秋桐笑了:“易克,你想得可真远……你的野心不仅包括你自己,还连带着我……你想做集团二把手,有志气,好样的,我不反对,但是,当前首要的是你要改变自己的身份,这是一切一切的前提。” 我咧咧嘴:“开个玩笑你还当真,关于你,我想到了那一步,关于我自己,我可真是没想到那一步,其实我对职场的兴趣远远大于观场,营销多有意思,我做事情,开心是前提,既然混观场木有意思,那就不会开心。” “是的,做任何事情,自己开心是前提。”秋桐点点头:“我很赞赏你的这种天马行空和不羁,我也认同你的想法,只是,我没有足够的勇气去离开目前的体制和工作环境……即使很多时候不开心,我还得继续做下去……环境造就人,人很多时候是无法摆脱环境的制约的。” 说话间,车子到了幼儿园门口,我将车子停住,秋桐下车进了幼儿园去接小雪。 幼儿园门口接孩子的家长很多,不停有家长带着孩子出来。 我往门口附近随意扫了一眼,不经意间看到门口附近站着一个穿着棉衣戴着口罩的男人,两手插在口袋里在附近溜达着,不像是接孩子的模样,眼睛不时地瞟向门口…… 不知为何,我开始注意这个口罩男子。刚要准备下车过去仔细观察一下,秋桐带着小雪出来了,直接冲我的车子走过来。httpδ:Ъiqikunēt 我没有下车,看着这个口罩男子,看到他有意无意地看了小雪和秋桐几眼,接着又看到了我的车子,还有坐在驾驶室里的我…… 口罩男子突然转身大步离开。 我坐在驾驶室里直直地盯着这个男子离去的背影。 “易叔叔好。”小雪一上车就开始欢乐地叫我,和秋桐一起坐在后排,伸手摸我的耳朵。 “呵呵……”我收回看那离去男子的目光,转身和小雪招呼:“小雪好。” “易叔叔今天来接我,我好高兴哦……易叔叔,你能不能每天都来接我呀?”小雪胖乎乎的小手捏着我的鼻子笑嘻嘻地说。 “傻闺女,易叔叔每天都要上班,都很忙的,哪里能天天来接你呢……平时有阿姨来接你,不是很好嘛。”秋桐亲昵地拍打着小雪的屁股。 我伸手摸了摸小雪的小脸蛋,然后开车。 叫爸爸 “秋桐,幼儿园对接送孩子的程序管理地严格不严格?”边开车,我边说。 “管理很严格啊,接送孩子的人一般幼儿园的老师都是认识的,生人来接,孩子要是不认识,是不让接的。”秋桐说。 “嗯……那就好!” “怎么了?怎么想起问这个?”秋桐说。 “没什么,随便问问。” “易叔叔,什么时候你再带我去发现王国玩啊……”小雪又说话了,站在在车后座上蹦跶着。 “呵呵……等叔叔有空,一定再带你去玩。”我说。 “好啊,到时候叫上妈妈一起去……还有,叫上李叔叔也一起去。”小雪拍手叫着:“妈妈,你说好不好啊?” “呵呵,好。”秋桐的笑有些干巴。 “咦——那个李叔叔好些日子不来找我玩了……他怎么不来呢?”小雪又说。 “李叔叔有事情,有空他会常来看你的。”秋桐说。 “小雪,喜欢那个李叔叔吗?”我问了一句。 “嗯……以前我好怕他的,一点都不喜欢他,可是,现在,他对我可好了,又和气又可亲,那天还趴下让我骑大马玩,还带我去吃好吃的,给我买好玩的……我越来越喜欢他了呢。”小雪说。 我和秋桐都没有做声。 “对了,那天李叔叔还让我叫他爸爸呢。”小雪又说。 “哦……”秋桐意外地哦了一声,然后说:“那你叫了吗?” “我没有叫啊,他是我叔叔,怎么能叫爸爸呢……我告诉李叔叔说你不是我爸爸,我不叫!”小雪说。 “哦……那……后来呢?”我说。 “后来……李叔叔真羞人啊,他突然抱着我紧紧不放,接着就哭了。”小雪说。 我的心里一震,秋桐也沉默了。 半晌,秋桐轻声说:“小雪,下次,如果那个李叔叔再让你叫他爸爸,你……你就叫吧。” “我不,我就不……他不是我爸爸……我要是叫,就叫易叔叔爸爸,我不叫李叔叔爸爸。”小雪说。 我的脑子有些麻木,木然地开车。 “傻闺女,易叔叔不是你爸爸……那个李叔叔,他是你爸爸。”秋桐的声音有些颤抖。 “妈妈骗人……妈妈撒谎……李叔叔不是我爸爸,易叔叔才是我爸爸……我是妈妈和易叔叔捡回来的,我就喜欢易叔叔做我爸爸。”小雪叫着:“老师说了,撒谎不是好孩子,妈妈不是好孩子。” “小雪——”秋桐的声音突然哽住了,我看了下后视镜,秋桐正紧紧抱住小雪的身体,脸上带着怆然的神色。 我继续保持着沉默。 将秋桐和小雪送到家,我开车回了宿舍,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给老秦打了个电话。 “宁州现在什么情况?”我说。 “一切良好,我们这边的兄弟们都分散转移隐蔽了,李老板这几日一直住在南苑大酒店,似乎很悠闲,没事就流冰,有时也拉上我和段祥龙一起喝茶看戏。”老秦说。 “嗯……段祥龙呢?有什么异常的 httpδ:Ъiqikunēt表现没有?”我又问。 “一切照旧,看不出任何的异常表现,见了李老板和我依旧谈笑风声……似乎他什么都不知道,似乎宁州和星海什么事都没发生。” “哦……” “其实按照李老板的脾气,他早就把段祥龙给做了,但是,他说答应过你,要把段祥龙留给你的……所以,他就忍了,在段祥龙面前保持着以往的态度,丝毫没有露出对他的任何怀疑迹象。”老秦说。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宁州警方呢?有什么动静没有?” “暂时看不出什么动静,似乎他们睡着了一般。”老秦说。 “或许,这是大战前的宁静。”我说。 “不好说。不知李老板用了什么办法,前段时间还一直蠢蠢欲动的老九他们几个余孽残渣,现在都没动静了。”老秦说。Ъiqikunět “哦……”我接着说:“星海这边的事情,偷税漏税的处理结果,你们都知道了吗?” “李老板已经知道了……结果刚出来他就知道了。”老秦说:“看李老板的反应,似乎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内。” “白老三追查泄密的人,追查到了张小天的头上,在他宿舍里搜出了200万现金。张小天现在已经被控制了,不日将被白老三处死。”我说。 “哦……张小天?怎么会是他呢?这……可能吗?他给李老板提供情报,不需要搞的这么神秘啊。还有,张小天在那边那么久,从来就没有真正给李老板提供过有价值的情报,很多情报要么是李老板已经知道的,要么是假的。李老板早就不信任他了,怎么白老三追查的结果是他,怎么还要把他处死?” “我也觉得有些怀疑不是他,但是,实实在在是在他宿舍搜出了200万,还有他到财务中心鬼鬼祟祟拿出一沓材料的视频为证……张小天死不承认,但是白老三认定就是他了。”我说。 “此事有些蹊跷,难道是张小天嫌以前李老板给他的报酬太少,这次故意弄了个玄乎的?”老秦的声音听起来很困惑:“这事我马上给李老板汇报一下。” 挂了电话,我看了半天电视,在星海新闻上看到了市一把手,看到了关云飞,看到了雷正,市一把手在农村调研今冬明春农田水利基本建设,关云飞在全市日报党刊发行调度协调会议上讲话,雷正在基层视察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 这三位都挺忙的。 这三位,目前看起来和我似乎都很远。 看完星海新闻,我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登陆扣扣,浮生若梦在。 “你在。”我说。 “嗯……刚上……你也刚来?”她说。 “是的!” “最近好吗?”她说。 “忙并不快乐着……你呢?”我说。 “同样,忙并不快乐着。”她说:“你为什么不快乐?” “因为我知道你不快乐,所以我不快乐。”我说。 “你能遥感啊?你能死了!不信!” “你为什么不快乐?”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让我真的很难快乐起来。”她说。 “可以和我说说吗?” “嗯……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我去年在星海捡到的那个孩子吗?” “记得!” “最近才知道,她竟然是我要嫁给的恩人的儿子的亲生女儿……是03年他和一个风尘女子生下的孩子,孩子生下后就被遗弃,大家都以为这孩子不在人世了,但是,却恰巧被我和易克在青岛捡到……他和他的父母现在都知道这孩子是他们的骨血,我最近才刚知道。” “你很意外吧?” “岂止是意外,是震惊!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当然,同时也很欣慰。毕竟,这孩子能找到自己真正的亲人,毕竟,他和我的恩人夫妻也能见到失而复得的亲生女儿和孙女。只是,心里的地震波一直没有平息,一直为此感到难以释怀……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 “还有什么不快乐的事情?” “易克和他的女朋友分手了。” “哦……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干嘛让你不快乐?” “是的,或许,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作为朋友,我心里就是感到不开心不快乐……而且,隐隐约约,我似乎还觉得和我有关,似乎我在其间充当了不光彩的角色……这让我经常感到不安。” “其实你对那个易克产生了说不清道不白的情愫,是不是?这是你感到不安的原因吧?其实,他们分手了,你不应该感到轻松吗,起码,你不会再为对不去你的姐妹感到内心纠结了。” “他们没分手之前,我感到纠结和不安,他们分手后,我感到了更大的不安和内疚……我实在是不该对易克产生那种感觉的,这很不应该,我是一个成人,我该控制住自己的思维的……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一方面有自己将要结婚的对象,一方面在虚拟的空间里和你产生了无法割舍的关系,另一方面,我却又对易克有了莫名其妙的感觉。” 我说:“我没有这样看你……现实里你要结婚的对象是你不爱的,你只是因为要报恩而不得已而为之,这不是爱情……至于虚拟和现实里你的情感,我知道是自然产生的,因为产生的原因是你自觉不自觉将我和那个易克重合,这不是不专一,恰恰是因为太专一才会这样……所以,你不必自责……人的自然情感有时候并不是主观上能够控制的。” “自觉不自觉……重合……”她说了这一句,突然沉默了。 半天,她说:“亦客——” “在——”筆趣庫 “你在哪里?” “你知道我在哪里!” “你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 “易克在哪里?” “他在星海。” “易克是谁?” “他是你的部下!” 她又沉默了。 我也沉默着。 半天,她说:“亦客,你到底是在空气里还是在现实里?” 我说:“我在现实里。” 虚幻梦境 “不,你在空气里……但是,现实里我却常常见到你……见到你的影子在我眼前的空气里出没……在我心里的空间里游荡……亦客,你快要让我疯了,你知道不知道……这么些日子,我不和你聊天,不代表我的思维已经停止,不代表我的脑细胞已经死去……biqikμnět “无数次,我忍不住想问你要电话号码,想和你视频,可是,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说服了自己,我知道自己面对的现实是什么,现实是不可改变的。 “我那样做,会让自己越走越远,会让你我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会害了你和我……所以,我只能让你活在我的空气里,让我在天地间无处不在地呼吸着你……如此,我也就该知足了,我必须知足…… “终究,我要背负精神背叛的内疚和羞愧迎接我的现实,走入没有爱情的婚姻,而你,我希望你能走出虚幻的缠绕,在现实里找寻属于你的真正的爱情,开启你幸福的生活……终究,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没有结局的梦……梦都是虚幻的,不管是亦客还是易克,都是虚幻梦境里的浮云……神马都是浮云。” 我沉默地看着浮生若梦的话,我能想像此刻她内心的感觉和感受。 “你……终究是走不出你的现实……你……终究不会也不愿以及不敢走出你的现实。”我说。 “是的……我走不出……性格决定命运,我无法让自己走出,我不是不愿,而是不敢……我不敢违背自己的良心,不敢违背自己的原则,不敢违背自己与生俱来的心……因为不敢,所以不愿,因为不愿,所以不会……有些事,我会抗争,有些事,我必须服从,我无法抗争……这,都是命,命运是前生注定的,是无法改变的。” 我能感觉到她此刻凄冷和苍凉的心。 “若梦……不管你我能否从虚拟走进现实……或许我们永远都无法现身于现实,但是,我想和你说,这世界上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世上的万物都在变,固体会变,液体会变,气体会变,人的心,人的感觉,人的思维,人的理念,同样也会变…… “有时候,或许你不会变,你不敢去变,但是,这不代表别人不会变……只要变,就会有转机,就会有生机。”说这话的时候,我脑子里浮现出那天我和老李交谈的话还有老李的神情。我不知道自己此刻说这些话是在安慰她还是欺骗我自己。 “亦客,我明白你这话的意思……你说的这种变,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从来都不敢去想……为什么不敢想,因为我知道这一切根本就是不会发生的……你不了解他们……你不了解的…… “在我接触到他们那天起,我就知道我的命运不归我自己支配了,我就知道我已经不属于我自己……现在,我就能看到我生命的终点会是什么样子,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一切都是在这个轨道上……这个命,我认了。” 浮生若梦的话让我心里又感到浑身发冷。 “经常,我会以为亦客是我眼前天天看到的易克,经常,我以为易克就是我空气里飘飘荡荡的亦客,我就这样在虚幻和现实间交错,在混沌和清醒间迷惘,我其实知道,我可以欺骗我自己,但是我欺骗不了现实……我也改变不了现实……https:ЪiqikuΠet “充其量,我只能在虚幻的空间里满足自己卑微而可怜的需求……而现实里,易克和他女朋友的分手,又让我深受触动,我不知道自己这样下去,会不会毁了大家,也毁了我自己。” 我说:“所以,你不快乐。” “是的,因为大家的不快乐,我也不快乐。” “你觉得,易克爱不爱他的女朋友?”我的心里一阵迷惘的感觉。 “不知道。” “为什么说不知道?”我的心里一阵发凉。 “因为我的感觉……有时候,感觉是说不清道不白的……海珠是在易克的初恋女友离开他之后走进易克的,是在易克最落魄的时候走进易克的,一个人失恋的时候,落魄的时候,也是他最脆弱的时候,这样的时候,是很容易接受外来的安抚的…… “所以,我不知道在亲情恩情和爱情之间,易克对海珠哪一方面更多一些……但是,有一点我知道,海珠对易克是至死不渝的爱情……但是,却是海珠主动离开了易克。” “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或许,在一起是因为爱,不在一起,也是因为爱……有时候,人真的很无奈,无奈到只能去放弃,但是,这种放弃,却是因为深深的爱…… “每每想到这一点,我的心就悸动不已,我其实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深爱易克的海珠决意要离开易克……这,其实也是我最近一直郁郁不乐的主要原因。” “你找到原因了吗?” “暂时还没有……但是,我在尝试去找……我希望找到原因后,能让海珠重新回到易克的身边。” 我不知道她要怎么去找,去找什么,沉默了片刻,我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你和他们的友谊?” “不全是——只是,我希望我在现实里奢望不到的幸福爱情,能在周围其他人身上看到,看到我的朋友们能幸福而甜蜜,我的心似乎也能得到一些补偿,也会感到宽慰。” 我沉默了。 浮生若梦接着说:“情感世界就是这样,在爱情里,不断地有人离开或进入。于是,看见的,看不见了;记住的,遗忘了。在爱情里,不断地有得到和失落。于是,看不见的,看见了;遗忘的,记住了。然而,看不见的,是不是就等于不存在?记住的,是不是永远不会消失?” 我沉思着,看着她说的话,没有回答。 不知不觉,时钟指向了午夜12点。 最后,浮生若梦说了这样一段话:“凡事皆看心态……在现实里,在我经历过的这些岁月里,我已经磨平了自己的棱角。苦难和坎坷告诉我,不要为一点失去伤心,也不要为一些不公而不平。我以一种中庸的心态面对着…… “或许这样很没志气,但是,我只是想过一种平淡的生活,安安心心,简简单单,可以做一些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我就是如此一个凡人:只希望此生淡然。” 和浮生若梦聊完天,我关了电脑,走到阳台,点燃一颗烟,看着深邃的清冷的夜空发呆,夜空中,一轮圆月亮正孤独而寂寞地挂在天上…… 想起流浪到五台山时一位法师和我说过的话:人这一辈子,机遇难同,因缘各异,一帆风顺也好,跌宕起伏也罢,还是平淡普通,都是自己的命运。那些走过的,偶遇的,相逢的,别离的,都是唯一。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不要抱怨世态,不能放弃底线,不必嫉恨他人。不贪,欲念就少;不嗔,心就容易;不求,就常知足。遇上了,请珍惜;别过了,道珍重。 正思忖间,电话突然响了。 李顺打来的。 “老秦告诉了我张小天的事情。”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 “嗯……” “此事,难道真的是张小天干的?”李顺又说。 “不好确定。” “你现在就去给我确定!” “我怎么去确定?我到哪里去确定?” “刚才,我接到一个陌生的手机短信,这个号码和上次的神秘人号码不是一个……内容如下:今晚凌晨2时,旅顺白玉山海滩,张小天将被处死!”李顺慢吞吞地说。 “哦……”我一个激灵,白老三要提前处死张小天。白玉山海滩靠近旅顺军港,那是不冻港,那里的海面和星海这边的不一样,这个季节是不会结冰的,除非到了十分寒冷的时候才会结冰。 “你要马上赶过去,争取把张小天给我救出来。救出来后,好好问问他,这事到底是不是他干的。”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说。 “是,就把他安排下,给我空运到宁州来……不是,就把他放了,让他远远离开星海,另寻生路。”李顺的声音突然听起来有些喟然:“不管怎么说,这狗日的还是跟着我做过事的,是给我出过力的,不管怎么样,他还罪不至死。这个人,是个悲剧人物,他不该跟着我也不该跟着白老三的,和我们这些成就伟业的人相比,他永远是卑微的,只能是被扫进历史垃圾堆里的人。”筆趣庫 李顺话里前半段的意思和冬儿那天的话倒是有些相似,我不由暗暗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去看看。” “如果方便就救,不方便,不要勉强,你自己把握好现场的情况,不能因为救他暴露和伤害了自己,一切要以保全你自己为前提……就看这小子的造化吧。”李顺说完挂了电话。 我接着给四哥打了个电话。 “在哪里?”我说。 “在你家附近的一家洗浴中心!” 解决问题 “你在洗澡?” “哪里,我在洗浴中心门前拉客。” 我接着把李顺电话的内容和四哥说了下,然后说:“你来接我,和我一起过去看看。” “好:“四哥立刻答应下来。 我想了下:“你带上飞镖,争取不用开枪就解决问题。” “好,十分钟之后在你家小区门口会合。”四哥挂了电话。 我穿好棉衣,想了想,又从床头柜里取出厚厚一沓钱,塞进口袋,然后直接关门下楼。 10分钟之后,我和四哥会合,四哥开着车直奔旅顺区白玉山海滩。 严冬里星海午夜的街头,十分冷清和安静,宽敞的马路上空荡荡的。 一点30分,我和四哥到达旅顺港。 午夜的港口,分外静谧,车子走在港口公园外的沿海马路上,径直往东走,白玉山海滩就在东边2公里处,绕过几个山脚就是。这里周围没有房屋和灯光,显得十分荒凉。 又转过一个山脚,眼前黑乎乎空旷的一片海滩,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幽静,海滩一边是山石,另一边是茂密的松林,隐约传来海涛的轰鸣…… 我和四哥将车子停在山石一侧一处隐蔽的地方,然后下车走进海滩,借着月光,扫视着周围。筆趣庫 冬月的海滩,月华如洗,海风清冷,海滩空寂无人,阵阵海风吹来,不免使人有几分寒意,直打哆嗦。漫步在松软的沙滩上,听着阵阵海浪声,任寒风吹拂,身后,是两长串脚印…… 我回头看了下脚印,对四哥低声说:“别走海滩了,奔树林那边。” 四哥点点头,我们直接贴近松林过去,在松林和海滩的交汇处停了下来,蹲在一处茂密的荒草树丛之中,安静地看着四周。 接近两点的时候,影影绰绰看到月光下从岸边一辆车悄无声息地停下来,走来三个人,领头的一个大步走着,后面的两个弯腰抬着一个麻袋跟着,里面似乎有什么重物。 他们径直向我们的方向走来,月光下,我看得越来越清楚,走在前面的是阿来,手里拿着一把军用铁锨,后面抬麻袋的是白老三的两个手下。 他们经过我们面前,没有停步,直接绕过松林的拐角。 我和四哥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悄悄移动脚步。 阿来他们走到松林的另一侧,停了下来,我们悄悄移动到松林的另一侧边缘,蹲在树丛里,看着他们。 这是在松林和海边之间大约宽有50米的一处海滩,此时是退潮,沙滩露了出来,涨潮时,这片沙滩就会被淹没。 阿来在离我们不到20米的地方停住,看看四周,然后对那两个人说:“好了,就在这里吧……兄弟们,歇歇……抽颗烟。” 两个随从放下麻袋,直起腰来:“我靠,累死我了,这家伙还挺重。” 三个人点着烟,坐在麻袋旁边,面向大海,默默地吸了起来。 “白老板倒是很会找地方,让我们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埋张小天。”一会儿,一个随从说。 “这狗日的可是把我们坑苦了……害得老子半夜不睡觉来折腾他……”另一个随从说。 “折腾倒是其次,关键是这兔崽子出卖了白老板,害得我们大家都跟着受累……没听白老板今天下午开会的时候说吗,这次他损失巨大,下一步要节省开支,要缩减费用,我们的工资都要砍半……妈的,老子不远万里来到这里跟着他干,就是为了发财,现在倒好,工资没长不说,还要砍半……这算是什么鸟事。”阿来沮丧不满的声音。ъiqiku “听说这主意是冬儿给老板出的。”一个声音说。 “妈的,我也听说了,是她给老板的建议……这主意够损的,完全不顾兄弟们死活嘛,白老板家大业大,再缺钱也不会缺少我们这点钱吧……我看就是这冬儿在故意想办法坑我们…… “她到是爽啊,不缺钱,白老板从张小天那里抄来的200万都奖励给她了……200万啊,老子那次在泰国灭了一家三口也不过才给了50万……操,她倒是发财了,我们呢,什么都得不到,还跟着倒贴。”阿来愤愤不平的声音。 “这有什么办法,人家是白老板的财务大管家,钱的事情,白老板当然会听她的主意的……这次挖出了张小天这么大一个内鬼,白老板对冬儿肯定更加信任了。” “我看未必……我看白老板现在对我们这些人谁都开始怀疑了……他的疑心更加重了……别看冬儿这次似乎立了大功,我看白老板对她也未必就更加信任。”阿来叹了口气:“哎——老子没赶上好时候,这才刚来几天啊,就赶上这鸟事,想靠着白老板发财看来是不可能了。” “阿来,听你这么说似乎是话里有话啊。” “操——干我们这行的,谁给钱多就跟谁出力,我们图的什么?还不是钱?你两个龟孙子整天跑前跑后的,发财了吗?得到了多少好处?”阿来不屑地说。 “这也倒是……我们整天出大力,付出和得到的还真不成比例,下一步,我看就更毁了……本来我还打算跟着白老板干几年在星海买套房子,我看现在是要泡汤了。” “兄弟,要想发财,做事不能死心眼,要多给自己留几条路,不能一条道走到黑。”阿来说着,嘿嘿笑了几声。 “阿来,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我没什么打算!”阿来说:“我就想着怎么弄钱。” “大家都是兄弟,不要瞒着我们哦……有什么发财的好路子,不要忘记了我们兄弟。” “呵呵……下一步……没路子……走一步看一步……目前要做的,是先把张小天解决了。完成这个任务,起码回去白老板还能给我们一点赏钱,有钱就比没钱好。”阿来站起来,将烟头扔掉,提了提麻袋,然后说:“先干正事吧,你俩轮流挖,挖个坑。” 阿来说着往前面走了几步,面向大海站着,解开腰带开始撒尿。一个人拿起铁锨开始挖坑,另一个坐在原地没动。 我和四哥又互相看了一眼,四哥掏出飞镖,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握紧,想了想,又收了起来。 “怎么了?”我悄声问四哥。 “阿来这家伙内家功夫不低,按照这个距离,飞镖只要一出手他就能听到,到时候到不了他跟前他就能觉察,到时候不但干不掉他,反而会暴露了我们。”四哥低声说:“这三个家伙都是带了枪的……万一枪响了,会惹出大事……他们做事不计后果,我们要慎重考虑。” 听四哥说的有理,我说:“那,你的意思是……” 四哥看了看周围,说:“这样,先观察,看他们是活埋还是处死后再埋。如果是先处死后埋,那就只有发飞镖,如果是活埋,这里的沙滩比较松软,埋完后,人不至于马上就没气。” 我点了点头,又说:“今晚要不要趁机干掉阿来。” “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一来我们没带枪,即使带了枪也不能用,枪一响,就会惊动周围,会出大乱子。二来阿来的功夫,还有两个帮手,我们俩未必就一定有神算。三,这是最重要的,阿来被干掉,那两个随从也不能留,如果三个人都回不去,必定会惊动白老三,现在正是白老三警惕性最高疑心最重的时候,这样的时候干掉阿来他们,他会怀疑内部有人泄密,会进一步继续追查内鬼,甚至,他会怀疑自己认定张小天是内鬼的判断是否正确……那样,或许会……” “嗯……”我点点头,明白了四哥的意思,打消了干掉阿来的念头。 我们继续蹲在树丛里暗中观察着他们。 一会儿,阿来走了回来,站到坑前看了看,说:“行了,不用太深……这样就可以。”httpδ:Ъiqikunēt 两个随从住了手,将铁锨往旁边一扔,说:“那现在就把他扔进去?” 阿来摆摆手:“先打开麻袋,我要和张小天说几句话。” 随从解开麻袋,从里面拉出被捆绑着四肢嘴里塞着东西的张小天,让他蜷缩着身体侧躺在沙滩上。 阿来弯腰取出张小天嘴里的东西。 “啊——”张小天猛喘了一口气,然后发出一阵绝望的哀鸣,接着脑袋扭动着看着四周…… “张总,看看这里,熟悉吗?恐怕你没来过这里吧……哈哈……”阿来笑着,蹲下身子看着张小天。 “阿来……阿来……你……你们要干什么。”张小天的声音里带着无比的恐惧。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我们今晚来给你送行啊,送你到极乐世界去。”阿来笑嘻嘻地说:“看,坑都给你挖好了,待会儿,你就要进去了。” “兄弟们,不要……不要……求求你们放了我,我张小天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的恩情,我会一辈子记住你们的救命之恩……求求你们。”张小天哀求着。 “张总,不是我们要和你过不去,而是你跟我们过不去,你跟白老板过不去,操,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呢?你他妈的坑了白老板,也坑了我们,知道不知道……老子们的薪水下月起就要减半了……你可是把老子们害苦了。”阿来说着,伸手猛地扇了张小天一个嘴巴,恨恨地说。 以德报怨 “泄密的人不是我啊……不是我干的啊……我没有坑白老板,也没有坑你们啊……放了我吧,求求你们了……真的不是我干的啊……”张小天语无伦次地哀鸣着。 “不是你干的你妈比的哪里来的那200万,难道是我送到你宿舍里去的?”阿来哈哈大笑,其他两个人也笑起来,接着说:“你狗日的也太吃独食了,发财不叫上我们……现在你说什么都白搭了……晚了。” 张小天继续呜呜叫着,身体扭动着,听不清嘴里在说什么。 “张总,还有什么后事需要交代的没有?比如,你还有没有其他藏匿钱的地方,告诉我们……说了,老子们就放了你……”阿来说。ъiqiku “我的办公室和宿舍都被搜查了,我的银行卡也被没收了,我哪里还有钱啊……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啊……”张小天忙说:“不过,只要兄弟们放了我,我一定想办法去弄钱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就是去抢银行,我也要弄钱来报答你们。” “操,开空头支票啊,你耍老子们呢……就你这样的,还去抢银行,抢你妈比啊……”阿来又伸手拍了拍张小天的脸:“老子在泰国的时候,杀人不少,像你这样临死前夸海口许诺空头支票的多了,都他妈的是在糊弄人,你以为我不明白。” 说完,阿来伸手就拔出枪,将枪管伸进张小天的嘴巴里。 “张总,你信不信我一枪能从你的嘴巴里打进去,从你的后脑勺打出来?”阿来笑嘻嘻地说:“虽然白老板让我们活埋你,但是,老子很久没开戒用枪了,今晚老子想开开荤。” “呜呜。”张小天叫着。 四哥又摸出了飞镖,扣在手里,一副随时要出手的样子。 “叫个屎啊,这里周围连个兔子都没有,你再叫,也不会有人听见。”一个随从说:“附近不远倒是有个军港,你要是能大声喊,让解放军叔叔听到,算你有本事。” 阿来一听,转悠着脑袋看了看四周,突然将枪又收了起来。 “怎么了?阿来!”一个随从问道。 “操——不能开枪……没必要惹那麻烦。”阿来说。 “嗯……倒也是,要不,就用这个吧。”一个随从拔出一把雪亮的匕首。 阿来看了看那匕首,又看看大海,一会儿摇摇头:“日——这样玩没意思……太便宜这小子了,不能让他死得那么痛快。” “你有什么好主意?” “我看……还是把他装进麻袋离去,埋在这沙坑里……让他慢慢冻死窒息而死……即使这沙滩松软,即使他不能窒息而死,即使他冻不死,也能被海水淹死。”阿来说。 “淹死?” “当然,你们没看到现在正在涨潮吗,我看再过不了一会儿,海水就会涨到这里来把沙滩淹没,哈哈,到时候,咱们的张总埋在沙坑里,装在麻袋里,还可以品尝品尝海水的滋味…… “这个玩法,我还没尝试过……到时候白天游人在这里玩的时候,谁也想不到这沙滩下面会埋着一个人哦……” “哈哈,这个主意好。” “来,动手——”阿来说。 四哥慢慢把飞镖又收了起来。 他们把张小天的嘴巴又塞住,重新装进麻袋,然后将麻袋扔进了沙坑里,接着用铁锨将沙子填上,然后一个随从在沙子上用脚使劲踩着。 “踩个屁啊,踩结实了海水就灌进不去了……真是个愚蠢的家伙。”阿来说。 “哦……嘿嘿,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阿来弯腰捡起铁锨,冲我们躲藏的方向倏地扔过来,我和四哥忙低头,铁锨从我们头顶飞过,落入我们身后的树丛。 我出了一身冷汗,妈的,差点就削着我和四哥的脑袋。 “时候不早了,回去复命吧。”阿来的声音。 “走喽……回去睡一觉,天亮领赏钱。” 我和四哥抬起头,看到阿来他们边说笑着边走远了。 我和四哥呆在原地继续没动,看到岸上的车子灯光亮起,接着开走,消失在视野里,才站起来。 “快,趁潮水还没涨到这里,把他挖出来。”四哥边急速捡起身后的铁锨边说:“他们埋地不深,沙子填压不结实,估计这会儿还不至于断气。” 我和四哥冲出树林,来到刚才他们埋张小天的地方,四哥用铁锨往下挖了几下,接着扔下铁锨,弯腰用手挖沙子…… 我站在旁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周围很静,没有任何人出现。 “摸到麻袋了。”四哥低声说着,边又捡起铁锨,挖周围的沙土。 我在旁边协助着四哥,很快,周围的沙子被弄开,我和四哥一起用力,将麻袋提了出来。 打开麻袋才发现张小天是被头向下埋进去的。筆趣庫 将张小天从麻袋里拖出来,解开捆绑四肢的绳子。 张小天躺在那里一定不动,不知是被吓死过去了还是已经窒息了。 四哥伸手试试他的鼻孔,又趴在他的胸口听了听,接着说:“还有气。” 这时,潮水已经到了我们脚下,开始往那个沙坑里涌。 我弯腰背起张小天,四哥将麻袋和铁锨扔进松林里,然后我们直奔四哥车子的方向。 一路小跑,到了车里,四哥发动车子,我将张小天放进车后座,让他躺在那里,然后我坐到前排,四哥打开车里的暖风…… “开车,回市区。”我对四哥说。 四哥发动车子。 夜色里,车子直奔市区而去。 “要不要送他去医院?”我边说边回头看看死人一样躺在后座的张小天。 “不用,他自己会醒过来的。”四哥边开车边说。 过了半天,我听到后座有动静,回头一看,张小天果然睁开了眼睛。 四哥继续开车,我回身看着张小天。 张小天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满脸是惊惧和困惑。 “张总,早上好。”我说。 “你……易克。”张小天活动了下四肢,接着慢慢坐了起来,靠在后背上,看看我,又看看正在开车的四哥:“你……你们。” “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记得不?”我说。 “嗯……”张小天点点头:“易克……是你……你救了我?我刚才被阿来他们埋到了沙坑里,你是把我救出来的?” 我点点头,面无表情:“是的——” “啊……”张小天发出一声,不知这声音里包含着什么样的情感,是死而复生的清醒呢还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本来,你是要死的,你是死定了的,但是,现在,你活着。”我说。 “易克……好兄弟,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我永世也不会忘记你的救命之恩。”张小天感激涕零地说着,眼泪哗哗地流出来。 “不用谢我……如果不是看在别人的面子上,我是不会救你的。”我冷冷地说。说这话的时候,我想起了冬儿和李顺。 “那……你是受别人委托来救我的?是谁啊?”张小天说。 “这个你无须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你的命还在,这就足够了。”我说。 张小天默然,一会儿说:“可是,我还是要感谢你……我没有想到,你会救我……” “活着的感觉很好吧?”我带着讽刺的口吻说。 “嗯,很好,活着真好……活着真不容易。”张小天点头。 “按照你过去的那些作为,其实你也是该死的。”我恨恨地说,我又想起张小天对冬儿的作为,我还想起了张小天对云朵和海峰的那些作为…… 张小天低下头,不说话。 “但是,或许,你是罪不至死……你还没作到要死的那一步。”我说。 “谢谢你……”张小天抬起头。 “谢我什么?” “谢谢你说我罪不至死。” “这不是我说的话……这是冬儿说的。”我盯住张小天。 “冬儿……她……她说的这话……难道,是她……是她让你来救我的。”张小天的神色有些惊疑。 我没有正面回答张小天的话,说:“张小天,这世上,有些人是以怨报德,但是,还有些人,是以德报怨……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自己想想,你都干了哪些害人的事情。”biqikμnět 张小天又低下头。 我说:“我问你,你给我说实话,白老三偷税漏税被查的事情,是不是你弄到证据送出去的。” 张小天猛地抬起头,浑身一哆嗦,看着我:“不是……真的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是冤枉的。” 我冷笑一声:“原来不是你干的,那么,我是救错人了?” 张小天浑身又是一哆嗦:“这……这……是不是李老板让你来救我的……他知道我因为什么被白老板要处死的事情了。” 我说:“那你再给我说一遍,这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说实话……如果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再送回到那沙坑里。” 张小天犹豫了一下,接着垂头丧气地低下头:“既然你要我说实话……那……那我就说……这事真的不是我干的。” “哦……”我哦了一声,心里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 张小天接着又抬起头:“可是……我一直想这么干,一直想找机会报效李老板,只是,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我说:“张小天,你又在撒谎了……是不是想回那沙坑?” “不……不。”张小天忙说。 我点着两支烟,递给张小天一支,他忙接过去,狠狠吸了几口。 “既然不是你干的,那么,你宿舍里怎么会出现200万呢?”我说。 “你……这个……你都知道?”张小天说。 “少废话,我问你呢……我要是连这都不知道,还怎么能救了你?”我说。 “我是真不知道这200万怎么冒出来的……怎么会出现在我宿舍的床底下。”张小天哭丧着脸说:“我半个月前还打扫了一次宿舍的卫生,专门清理了床底下,那时还没有这200万……可是……” “那你认为白老三这次偷税漏税被查的事情,内部是谁捣鼓的?”我说。 “我……我不知道。”张小天说。 “既然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要说是冬儿干的?”我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 “我……我……”张小天有些张口结舌。 “说——”我的声音又大了一分。 秘密消失 “我……我只是怀疑是她……我觉得只有她有这个条件和机会,还有,我发现了她带资料离开办公室的一个视频。”张小天结结巴巴地说。 “仅仅是因为这个你怀疑她吗?”我紧盯住张小天的眼睛。 “我……我……我不是人,我还是因为想报复她。”张小天面露愧色。 “你知道不不知道就因为你狗日的想报复和乱怀疑,你差点就害死了她。”我怒吼起来,情绪有些激动,伸手挥舞了几下,差点就想打张小天。 张小天吓地缩成一团,浑身发抖。 四哥这时咳嗽了一下。 我冷静下来,吸了两口烟,然后看着张小天:“张小天……今天我救了你的狗命,我不图你报答,也不图你感恩……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今后再继续作恶,你会死的很惨,到时候,你可就没这么运气了,没人能救得了你……”Ъiqikunět 张小天低头不语。 沉默了片刻,我说:“命保住了……下一步,你怎么打算?” 张小天低头抽了一会儿烟,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抬起头看着我:“易克,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云朵,对不起冬儿,对不起海峰……对不起你们大家…… “我终于知道,我是个混蛋,我做了很多错事……你,你们大家,都是好人,你能以德报怨,我实在……实在很感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激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来报答你……” “我说了,我救你,不需要你报答。”我说。 张小天叹了口气:“我终于知道,我做了自己不该做的事……我终于知道,生命是多么的宝贵,活着是多么的好。事到如今,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偿还我对你们的亏欠…… “下一步,我想,我该离开这个圈子,远远地离开这个圈子,我实在不该混这个圈子,我实在是该老老实实过我自己安静平凡的小人物的生活……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不知道明天一旦暴露了还会不会遭到白老三的追杀,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重新做人。我家里还有老父亲老母亲,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去给他们尽孝给他们养老送终。” 说没说完,张小天突然痛哭流涕起来,哭得十分伤心。 我不说话,看着张小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啕大哭。 等张小天稍微平静一些,我说:“今晚,你就离开星海……到你该去的地方去。” 张小天用袖子擦擦眼泪和鼻涕,抬头看着我:“我……我怎么走?哪里是我该去的地方?” “我送你到火车站,你坐最快发车的一趟车走,走得远远的。只要离开星海,你就安全了,到哪里都可以。不然,明天一旦你被白老三的人发觉了,你还是一个死!”我说。 张小天点点头,接着又尴尬地说:“我……我现在身无分文。” 我从口袋里掏出厚厚一沓钱,大约接近1万元,递给他:“呶——拿着。” 张小天忙接过去,揣进口袋。 “我希望,以后不管你到了哪里,都要记住,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希望你多做善事,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说:“送你一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这次我救了你,只是你运气好,下次,没人能救得了你。” “嗯,我记住了,我一定记住!”张小天感激涕零,不停点头。 这时,车子已经进了市区,我对四哥说:“去火车站。” 四哥点点头。 张小天看看四哥,又看看我:“这位是……” “这是我雇的出租车司机,和你无关,你不用关心这些。”我说。biqikμnět “哦……”张小天又点点头,然后看着我:“易克兄弟,我……我真的想报答你,我真的想报答你们大家。” 张小天说话的表情似乎看起来很真诚,带着忏悔的表情。 我说:“张小天,我不需要你报答我什么,只要你不给我添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这次,你得到的教训够深刻的,差点就送了命。如果你能从这次事件中深刻认识到自己今后该做一个怎么样的人,也不枉我救你一次。” “我一定会深刻反省自己。”张小天陈恳地说:“易克,从你身上,我想我该知道自己今后该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说:“我也不是个好人,你少吹捧我。” “我不是吹捧你,我是真的这么想。”张小天说:“我终于认识到,一切人,一切事物都是相连的,在施予他人的时候,你实在是利益自己,当伤害另一个生命时,实质是在伤害自己。” 我看着张小天,沉默了半晌:“还记得我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的吗?” “记得,当时你到我办公室来谈订报纸业务。”张小天点点头。 “那时的你和后来的你,你觉得变化大吗?”我说。 张小天深深叹息一声,沉重地低下头去。 “钱,谁都喜欢,我也一样。但是,为了钱不能不择手段,不能丧失了做人的基本良心,不能突破了做人的基本底线。”我说:“其实,你今天到这一步,就是不顾一些追逐金钱的结果。” 张小天点点头。 这时,车站到了,我和张小天下车直奔售票大厅。 有一班星海到北京的始发车,再有10分钟就要出发了。看看售票窗口排队的长龙,我直接过去买了两张站台票,然后和张小天一起进了站内。 “上车再补票!”我说。 站台上,火车即将启动。 我和张小天站在车门口。 看着在寒风里冻得瑟瑟发抖穿着单衣的张小天,我脱下身上的羽绒服外套,递给他。 张小天接过羽绒服,呆呆地看着我,突然向我伸出了右手。 虽然我今晚救了张小天,但是我对他依然没有任何好感,我不想和他握手。 “上车吧。”我说着,将两手插进裤子口袋,仰脸看着深邃的苍穹,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张小天怔了下,接着缓缓将手缩了回去,突然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接着,转身跳上了车门。 汽笛一声长鸣,火车缓缓驶离了站台。 目送列车消失在我的视野,我缓缓离开站台。 李顺让我将张小天救出来弄到宁州去,我没有照办。 张小天就这样离开了星海,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我不知道他是否永远会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不知道他是否真的会重新做人,不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再出现在星海…… 回到四哥的车上,我接到了李顺的电话。 “什么情况?”李顺说。 “路上车坏了,去晚了,张小天已经被白老三处死了。”我平静地说。 “哦……”李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愣,沉默半晌,叹了口气,接着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我坐在办公室里随便翻阅看着当天的报纸,脑子里边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此次李顺大举反击白老三,一连串的出击重挫了白老三,加上白老三错误判断的自残,让他的财力和人力都都深受重创,估计一时半会儿喘不过气来。 李顺在三连击白老三之后,似乎暂时停了下来,又似乎在静观白老三的反应。 而白老三那边此时也似乎暂时处于偃旗息鼓的状态,又似乎在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对李顺发起更为强劲的出击。 表面上,似乎双方都暂时平静了下来,看不出什么大的动静。 我知道,在外表的风平浪静之下,双方其实都没有放松警惕,都在暗中运筹帷幄密切注视着对方,都在等待着最佳时机向对手发起新一轮更猛烈的出击。在任何一方没有被彻底击垮之前,战斗都是不会停止的。 什么样的状态算是一方彻底被击垮,我不得而知,难道,非要出现你死我活的局面才能罢休? 这时,我看到今天的日报第三版刊登了一则市直单位事业单位招聘的简章,市人事局发布的。 看来秋桐前几天说的不假,市直事业单位果然要开始进行招人了。 我仔细看了下。 此次市直系统事业单位招人,规模比较大,涉及市直卫生、教育、宣传等各系统,其中宣传系统包括文联社联出版社以及广播电视,当然还有星海传媒集团。https:ЪiqikuΠet 因为此次招聘的都是属于体制内带编制的人员,名额分配很具体,岗位要求也很明细,星海传媒集团分配的名额是3个人,采编、行政和经营管理岗位各一人。即日起开始报名,三日内截至,半个月后开始考试,分为笔试和面试,各占50,元旦前结束此次招考,考上的人开始正式上岗。 我看着招考报名条件考试内容和录取流程,心里没多大的感觉,似乎这事和我关系不是很大,但又隐隐觉得有些相关。 当然,我自己有一种自信,那就是我如果真的参加这个考试,我成功的可能性很大,我相信自己有这个实力和能力。 但我确实对这事没多大兴趣,做营销赚钱多好,充实而有成就感。 正在琢磨着,秋桐推门进来了。 要报恩 刚放下电话,我的手机响了,是夏季打来的。 “夏老兄,你好!” “老弟你好!”夏季沉稳的声音。 “老兄有事吗?” “呵呵,有点小事,不知老弟现在方便不,方便的话,想麻烦老弟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知夏季是何事,要我过去。 我说:“好,我这就去!” 挂了电话,我开车直接去三水集团。 进了集团总部大楼,刚要上楼,突然遇到了夏雨,身后跟着两个保镖。 “哎——二爷,二爷!”夏雨一见我,兴高采烈地蹦起来,拉着我的胳膊晃动着:“二爷,你是来看望二奶的吧?嘻嘻,我这会儿没事,正想出去玩呢,正好你来了,你来怎么也不和我事先打个电话啊,万一找不到我怎么办啊,多可惜啊。你来了,我就不出去了,走,到我办公室玩去。” 我看看周围进进出出的人,轻轻将胳膊脱开夏雨的手,说:“你该到哪里玩就去哪里吧,我不是来找你的,你哥找我来有事。” “我哥找你。”夏雨看着我,眨巴眨巴眼睛:“什么事?” “不知道。”我说。 “哦,我哥是不是为咱俩的事找你的?他这几天对我的态度刚刚有些好转,是不是他要找你谈谈我呢?”夏雨的眼神突然又兴奋起来,又伸手拉我的胳膊:“走,走,去夏老板办公室,我和你一起去,我不出去玩了,我要陪着二爷面见夏老板。” 不由分说,夏雨喜滋滋地拉着我就往楼上走,周围经过的人不时侧目看着我们,我不好和夏雨多拉扯,只得由着她,和她一起去了夏季办公室。 看夏雨不出去玩了,身后的两个保镖松了口气,互相对视笑了下,然后也离开了。 进了夏季办公室,夏季看到我刚笑了下,接着看到了身后的夏雨,脸一拉:“你怎么来了?” “我……我刚要出去,正好遇到易克,于是,我就专门陪同他到夏老板办公室来了。”夏雨小心翼翼地说,边冲夏季做了个鬼脸,又冲我咧咧嘴。 “这两天刚对你好点你就又要放肆,是不是?”夏季说。 “木有啊,我哪里敢啦。”夏雨撒娇似的看着夏季:“夏老板,不要对自己的妹妹这么样子好不好啊?来点温情啊,来点人性化管理啊,好不好呶?” 夏季有些忍俊不住,却又继续板着脸:“现在易总已经来了,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该干嘛干嘛去。” “啊……没我的事了?和我没关系?”夏雨嘴巴半张:“易总是我分管的客户,他来了,我怎么能不在身边呢,我不出去!” “你不听话?”夏季看着夏雨。 “我不听话!”夏雨干脆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一副坚决不听话的架势。 夏季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皮,接着对夏雨说:“站起来——” “站起来你就让我出去,我就不——”夏雨嘴巴嘟着。httpδ:Ъiqikunēt “我让你站起来给易总倒水。”夏季叹了口气。 “吖——好啊,好的,好。”夏雨噌就蹦起来,乐颠颠地去给我倒水。 夏季离开办公桌,请我坐下,然后他坐在我对过,夏雨喜滋滋地给我端了一杯水,然后看着夏季:“老板,你要不要喝水?” “我不用。”夏季看着夏雨:“既然你不想出去,那你就坐下吧,正好今天我找易总的事,也和你有些关联。” “得令——”夏雨喜出望外,一屁股坐在我身边,看着夏季:“夏老兄,快说,找我们俩来有什么事?” 夏季说:“不要混淆,我是请易总来,你是列席……老老实实听着,不许乱说话,不然,我……” “好,好,我怕了你还不成吗,我不说话了!”夏雨老老实实闭了嘴,却还是面带喜色地看着我和夏季。 这时,我看着夏季:“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夏季说:“最近我们集团要开全球客户年会,地点选在阿联酋的迪拜。” 三水集团确实够牛的,开个年会要到迪拜,我以前开客户联谊会最多也就是在东海深处的嵊泗列岛度假村搞过,别说没出过国,连浙江都没出过。 我看着夏季点了点头:”嗯……” “此次参加年会的客户来自全球30多个国家,国外客户大约有300人,同时国内客户和经销商以及各区域经理也有接近800人。”夏季继续说。筆趣庫 “哦……”我又点点头,一时没有摸透夏季说这话的意思。 “这次联谊会操作方式是想搞成会议旅游模式,主要以吃喝玩乐为主题,安排了不少旅游景点,在游玩中密切和客户的友谊……迪拜那边负责全盘的接待安排。”夏季说:“根据我们集团和春天旅游公司达成的合作协议,参加此次活动的国内人员,他们的吃住游玩以及行程,全部交给春天旅游公司承办。” 我这时明白了夏季的意思,800人的迪拜行,这无疑又是一笔大业务。 “嗯,可以的!”我说。 “可是……”夏季面有难色地看着我,苦笑了下。 “怎么了?”我说。 “此事本来是属于夏雨分管的,可是,考虑到前些日子夏雨倒腾的事情,我怕夏雨和海珠不好接洽,于是我就亲自安排这事,我昨天给海珠打了电话,说了下这个业务的事情……没想到海珠婉言谢绝了。” “哦……”我愣了下,看着夏季。 “这样全球性的客户年会,我们是很慎重的,我们和春天旅游有过十分愉快的合作,对春天旅游公司的服务十分满意,所以,我们不想再去找其他旅游公司操作这事……再说,我们还是签约的合作伙伴,根据协议,我们也必须要首选春天旅游。 “可是,海珠好像不大乐意接这个单子。这就有些麻烦了,年会很快就要开,时间很紧,我们也来不及另外找其他家的合作伙伴。所以,我请你来,是想让你帮我做做海珠的工作。” 原来夏季找我来的目的是这个。 夏雨嘴巴半张,满脸失望的神色:“原来是这事啊……” 夏季瞪了夏雨一眼:“你以为呢?都是你惹的祸,不然,哪里会这样。” 夏雨冲夏季吐了吐舌头,不言语了。 我沉思了片刻,摸出手机拨打海珠的电话。 打了好几遍,不接。 我苦笑了下。 夏雨摸出她的手机递给我:“你的不接,用我的吧。” 用她的,我是没事找事,自己找死! 我没理会夏雨,冲夏季一伸手:“用你的。” 夏季摸出手机递给我,夏雨撇了撇嘴,将手机又装了回去。 我用夏季的手机拨通了海珠的电话。 “阿珠,是我。”我说。 “你……”电话里传来海珠的声音,听起来很憔悴。 我的心有些发颤。 “我现在在三水集团夏老板的办公室,我的电话你不接,我用的是夏老板的电话。”我说着,看了一眼夏季。 夏季这时站起来,冲夏雨一招手:“小雨,跟哥到阳台去晒晒太阳,帮哥揉揉肩膀。” 夏雨刚摇摇头还没说话,夏雨冲她一瞪眼,夏雨忙乖乖站了起来,跟随夏季去了阳台。 我知道夏季是叫着夏雨一起回避的。 “你……有什么事吗?”海珠轻声说。 “阿珠,是这样的,刚才夏季和我说了他们集团要到迪拜开年会的事情,国内的客户,想给我们的旅游公司做。”我说。 “夏老板和我说过这事了,我已经知道了,可是,我不想接这个单子。”海珠说。 “为什么?这可是一笔大业务。”我说。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想接。”海珠虚弱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倔强。 “阿珠,你是不是认为夏季是在用给你做单子来补偿自己对你的歉疚?接着这笔业务在送人情?”我说。 海珠没吱声。 我继续说:“不要这么想,夏季没这意思。他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工作归工作,生意归生意,和个人的恩怨没有丝毫的牵扯。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吗,我们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要讲信誉,想诚信,我们和三水集团既然已经是签约的合作伙伴,那么,我们就要履行好我们的义务,这既是我们的义务,也是我们的职责,还有,这也是我们旅游公司发展的需要,这是一笔大单子,能赚不少钱…… “另外,在星海的旅游公司里,三水集团最看重最信任的就是我们家,现在他们的年会在即,日程很紧了,这个时候,让他们去另外物色其他的旅游公司,已经来不及了,如此短的时间,很难找到合适的高质量的合作伙伴…… “我们既然是他们的签约合作伙伴,就必须要尽到自己的本分,要为客户搞好优质的服务,这既是我们对客户负责,也是我们对自己负责,更是我们长期发展的需要。” 我耐心地劝导着海珠,海珠一直不吭声,在听我说。 等我说完,海珠在电话里沉默着,我能听得到海珠轻微的呼吸声。biqikμnět 我耐心地等着海珠讲话。 半天,海珠终于说话了:“你说的对,对不起,我做管理太义气用事,太短视了。请你转告夏季,我下午就派人去他那里拿业务单。还有,请你代我向他道歉,对不起了。” 我松了口气,说:“很好,我马上会告诉他的。另外,这个季节,迪拜风光不错,你要是方便,就亲自带团去吧,出去散散心。” 海珠没有说话。 我停顿了下,接着说:“阿珠,你……你最近还好吗?” 我此时的心情突然有些激动。 多交流 海珠还是没有说话,我似乎听到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接着,海珠就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我怔了半天,才放下手机。 看到我放下了手机,正在阳台上让夏雨给捶肩膀的夏季走了进来,夏雨也跟在后面。 “怎么样?”夏季略微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我和海珠说好了,她下午就安排人来拿业务单。”我对夏季说。 夏季脸上的表情一下子轻松了,坐下来,搓搓手:“好,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这个单子交给春天旅游公司,我最放心。呵呵……看来老弟还是你的面子大啊。” 我勉强笑了下。 夏雨嘴巴一嘟,白了夏季一眼。 “来,喝水,抽烟。”夏季说。 我点燃一颗烟,慢慢吸起来。 “老弟最近很忙吧?”夏季说。 “是的,大征订最后一个月了,就要收尾了,各项工作都在紧锣密鼓进行中。”我说。 “嗯……到年底大家都忙啊,我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夏季点点头,接着又说:“那个……秋总,她最近也一直很忙吧?好几次想约她吃饭,她都在加班。” 我看着夏季:“夏老兄,你对秋总很感兴趣,是吧?” 夏季尴尬地笑了下,夏雨目不转睛地坐在我旁边托着腮看着我和夏季。 “呵呵,我们是客户嘛,和客户交流,约客户吃饭,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夏季掩饰般地笑着:“另外,我觉得秋总是很有思想的人,很想和她多交流交流。” 我看着夏季,没有说话,心里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夏老兄,你也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老爸可是想着早抱孙子呢。”夏雨突然笑嘻嘻地插了一句。 夏季冲着夏雨一瞪眼:“去,你一边去,我的事你少操心!” “那我的事你干嘛那么操心?什么都管着我?”夏雨撅起嘴巴,很不服气地说。https:ЪiqikuΠet “你比我小,我就得管着你!”夏季说。 “你比我大,我就得关心你!”夏雨针锋相对。 “你……你这个鬼丫头,该干嘛干嘛去,别打扰我和易总谈话!”夏季说。 “哼,谈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还要赶我走。”夏雨坐在那里不动。 夏季看着夏雨,眼珠子转了转,接着说:“对了,小雨,星海晚报的那个报花广告,又快到期了吧,你现在就去,去续办继续刊登的手续。” “哦,你不提醒我我还真忘了,是快到了。”夏雨说:“哎——好吧,我去……哥,你说,什么时候能找到那个做好事不留姓名的好人呢?” “只要找不到,就一直刊登下去,那天那么多目击的人,我就不信找不到。”夏季口气坚定地说:“对了,你这次去刊登广告,把提供线索的酬金再加一倍!” “好,我这就去。”夏雨站起来就要走。 听着兄妹俩的对话,我的心里长叹一声,终于下了决心做出了决定,说:“夏雨,你别去了。” “怎么了?”夏雨看着我。 夏季也不解地看着我。 “坐下吧。”我对夏雨说。 夏雨坐下,看着我。 我看着夏季:“那天在茶馆你见到的我的那位一起喝茶的忘年交朋友,想必不陌生吧?” 夏季看着我,不说话。 “他是你们的父亲,是不是?”我说。 “什么?你和我爸爸认识?你和我爸爸是朋友?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夏雨惊叫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我。 夏季还是用沉静的眼神看着我,点点头:“是的,那是家父!” 我没有理会夏雨,看着夏季:“你们坚持不懈地在报纸上刊登广告,是在寻找救你父亲的那个人,是不是?” 夏季又点点头。 “是啊,我那次在你们单位遇到你不是和你说过了。”夏雨说。 我吸了一口烟,缓缓地说:“那个广告,你们不要再去刊登了,那个人,你们不要再费尽心思去找了。” 夏季依旧没有说话,一直在沉默着,两眼紧紧地盯住我。 “为什么?为什么不要去找了?”夏雨一连声的追问。 “因为……”我看看夏雨疑问的表情,又看着表情严肃而沉默的夏季,缓缓地说:“因为……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啊——”耳边传来夏雨极度惊喜的声音。 夏季的面部表情突然就颤了一下。 夏雨的反应在我意料之内。 夏季脸上的表情在微微颤动之后,接着又恢复了沉稳,表现出异乎寻常的镇静,这让我稍微感到有些意外。 “原来救我爸爸的人是你!竟然是你!”夏雨吃惊而又快乐地叫着:“找了这么久,原来活雷锋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啊哈……这简直太让人意外了……我怎么一直就没想到呢……这简直太让人开心了。” 夏季看着我,脸上突然露出几分笑容,眼里带着几分轻松和欣慰,似乎困扰他许久的疑问终于得到了答案。Ъiqikunět “老弟……你很好……很好。”夏季终于说话了,话虽然不多,声音虽然依旧很平静,但是我依旧能感到他内心的几分激动和感动。 我接着说:“这事我一直没和你们说,只是因为我做的这个事,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极其普通的作为,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张扬的…… “同时,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我并没有将老黎和你们兄妹俩联系起来,我一直不知道老黎和你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到了最近,那次夏雨偶然说出的话,让我才知道原来老黎是你们的父亲…… “当然,我今天告诉你们这事,只是不想让你们再继续盲目地继续去费尽心思去折腾……我不想因为这事得到你们打着各种名义的任何报答……我还是希望我们像以前那样,工作归工作,生意归生意,个人交情归个人交情…… “否则,这也违背了我当初做那事的初衷,也违背了我今天要告诉你们的初衷……还有,我救你们父亲的事,你们的父亲已经回报我了。” “父亲给予你的一定是非物质形式的回报,他给你的一定是精神上的财富。”夏季说。 我点点头:“是的,这笔物质上的财富要珍贵的多。” “哎——易克,咱们以后可真的是亲上加亲了。”夏雨兴奋地叫着:“你不光是我爸爸的救命恩人,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你自然也是我的恩人……我要报答你的恩哦,我也不给你物质上的回报,我要给你另一种形式的报答……小女子无以回报啊,唯有……” 夏雨话里的意思我当然明白。 “小雨,不要胡说八道。”夏季打断夏雨的话,冲着夏雨吹胡子瞪眼, 夏雨稍微安静下来,脸上犹自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兴奋。 “我爸爸晓得你知道我们和他之间关系的事情了吧?”夏季问我。 我点点头:“是的。” “当初,是因为你的要求,我爸爸才一直瞒着我们的吧?”夏季又说。 “是的……我不想我们之间的业务掺杂进其他的因素。”我说。 夏季点点头:“嗯,老弟,我爸爸完全尊重了你的意愿,我们之前的所有合作,我爸爸没有对我施加任何工作之外的影响,他只是提醒我要按照市场规则来处理和你们之间的业务,完全没有提及任何和你个人之间的事情。当然,他和我提及了你,但是他提及的是你先进的营销理念和做人的优秀品质,他没有对我下达任何命令性质的指示。” 我说:“嗯,这也是我所希望的……其实,我想说,你很幸运,你有一个好爸爸……他实在是一个宽厚而慈祥的长者,他实在是一个睿智而具有丰富社会和人生阅历的前辈…… “他既是我们可敬的长辈,也是值得让人尊重的导师……从他那里,我学到了很多做人做事的本领和知识,这些,对于我来说,都是终生受益无穷的。” 夏季微笑了下:“老弟,感谢你对家父的评价。同样,正如家父所言,你也是一个品德高尚才华横溢的优秀青年,你做人做事的风格也让我受益匪浅。能有机会认识你和你合作,能和你交朋友,我很高兴,也很荣幸。只是小雨的一些作为,让我深感惭愧和内疚,我们不但没有帮助你什么,反而给你添了很大的麻烦,伤害了你和海珠妹妹。”Ъiqikunět 说到这里,夏季的脸上露出歉疚的表情。 夏雨呆呆地看着夏季,又看看我,突然说:“哥,其实,易克和海珠的事情,我的作为,也未必就是伤害。凡事要从两方面来看,说不定,这还是一件好事。” “你给我住嘴——”夏季冲着夏雨说:“小雨,我警告你,海珠和易克的事情,你要是再折腾,我觉对轻饶不了你。我担心爸爸的身体,一直没把你做的那些事告诉爸爸,难道你非要闹大,让爸爸生气不行气坏身体不行?” 夏雨不敢说话了,吐了吐舌头。 我看着夏季:“这事,你爸爸已经知道了。” “哦……”夏季和夏雨都愣了下。 我对夏季说:“这事,你也不要再责怪夏雨了。其实,夏雨的本质是不错的,她和我之间,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事情,我们都没有做出越轨的事情,只是海珠可能有些误解。 “这事以后就不要提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相信海珠最终会明白真相的。还有,我和海珠的事,也未必都是因为夏雨,她的因素恐怕是微不足道的。” 夏季和夏雨互相看了看,夏季说:“不管怎么说,夏雨还是起到了不好的作用,我心里还是很沉重的。我其实很希望你和海珠妹妹都好好的,我其实很希望我和夏雨能和你还有海珠海峰还有你们大家做很好很好的朋友。” 都是缘分 我笑了下:“我明白,我理解。我们大家也都很珍惜和你还有夏雨的友谊。” 夏季也笑了,说:“朋友认识,友谊友情,都是缘分,我们的缘分,来自于我们业务的合作,加深于我们彼此的了解,当然,今天知道了你就是救我父亲的恩人,我们的友情今后自然会更加弥厚。这些,其实都是说明我们有缘。” 我笑了笑。 “还来自于我和易克的法拉利撞车情缘。”夏雨插了一句。 夏季看了一眼夏雨,突然微微叹了口气。 我看着夏季微妙的表情变化,没有说话。 又坐了一会儿,我起身告辞离去。夏雨坚持要送我下楼,边走边在我耳边嘟哝:“恩人二爷……来去匆匆……二奶还没想到该如何报答你……哎,大奶的事情,你不要郁郁不乐了,事情已经这样了,面对现实吧……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么样也白搭,你要想开哦……” 我不说话,自顾往前走。 夏雨紧跟在我身后,继续说:“哎——我发现追求幸福的道路上艰难险阻真不少啊,大奶离去了,大大奶又来了……这个大大奶,看起来要比大奶厉害的多……实在是让我头疼啊……” 我走到车前,看着夏雨:“好了,夏副总裁,谢谢你,你该回去了……我走了。” 夏雨恋恋不舍地看着我:“二爷,你什么时候再来看二奶呢……我们的事情,你和我爸爸说了没有啊?” 我说:“夏雨,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只能是朋友,永远,只能是朋友……既然是朋友,我和你爸爸当然不会说什么。” “我们现在是朋友……可是,以后,我们还会继续发展的哦……”夏雨说:“二爷,你可以向我爸爸提要求啊,你要求做他的乘龙快婿,好不好啊?你只要提出来,我爸爸一定会答应的哦,我是我爸爸的乖女儿,老爸答应了,我自然是要尊从的了。” 我说:“夏雨,你不要闹了……好不好?” “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不要担心外人会说你救我爸爸是想做他的女婿说什么闲话,我和夏季都不会告诉别人你救我爸爸的事情的,我们会为你保密的。”夏雨宽慰我。 我苦笑了下:“夏雨,我没心理负担,我也没那么想,你的想法太多……你是个好女孩,你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和幸福。” “我的生活里都是你,我的幸福和你不可分割。”夏雨说。 我看了夏雨一会儿,说:“我劝你放弃,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我不,我就不,我绝不!”夏雨抿着嘴唇说。 我又看了看夏雨,然后一言不发上了车,开车离去。 走了大约几十米,我从后视镜看去,夏雨还站在原地,正伸手擦眼睛…… 下午2点,我和老黎坐在天福茗茶的单间里,默默地品茶。 半天,老黎说:“这么说,你上午都告诉他们了。” 我点点头。 “他们知道了也好,早晚的事。”老黎 筆趣庫点点头:“怎么样,我没违反对你的承诺吧?” 我又点点头:“你做的很好。” “谢谢你的表扬……难得你夸我一次。”老黎咧咧嘴,笑了。 “你闺女想让我找你说个事。”我说。 “什么事?”老黎说。 “让你招我做你的乘龙快婿!”我说。 “哦……这是她让你说的?”老黎紧紧盯住我。 “是的!”我点点头。 “那……你是什么意思?”老黎说。 “我?你说我是什么意思?”我反问老黎。 老黎看了我半晌,点点头:“小子,你在试探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哥俩做朋友挺好的,距离产生美,知道不?物极必反,知道不?我看目前这样就挺好。” 老黎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和失望的神色,接着就努力笑了下:“呵呵……嗯……挺好……挺好……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必须是要相互尊重的,我不会做出任何违背你意愿的事情。” 我说:“别担心你闺女找不到对象,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还留过洋,才貌俱佳,还有,就你闺女这身价,起码要找个门当户对的,省得资产外流。” 老黎伸手照我脑瓜子来了一下子:“臭小子,这些不用你操心……我当然不愁闺女嫁不出去……你以为小雨还真到了找不到对象的地步了……哼哼……” 老黎的话有些赌气的味道,像个小孩子。 我笑了,感慨地说:“老黎啊,都说八十老者如顽童,我看你就有点了。” 老黎说:“我还没到八十呢。你小子少在我面前装老摆成熟。” 我说:“老黎,你是不是对我刚才的话有情绪?” 老黎努了努嘴:“有个屁情绪!” 我说:“看,你还真有情绪!好了,别闹情绪,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像个小孩子……乖,小朋友,哥带你出去玩滑梯。” 老黎忍不住笑起来,我也哈哈笑了一阵子。 然后,我们继续喝茶。 看着老黎,我不由想起了老李,想起老李,又不由想起了那天他说的关云飞和雷正的事情。我看着老黎:“关云飞和雷正,这两个人你知道不?”httpδ:Ъiqikunēt “当然知道……这两位都是市里领导。”老黎说:“怎么了?” “没怎么,随便问问。”我看着老黎:“那……你对他们了解不?” “这就不好说了,什么叫了解?什么叫不了解?”老黎说:“反正我知道一位是部长,一位是政法委一把手,这二位都是属于年富力强型的干部,只要不出大事,今后的仕途绝不会止步于目前。” “什么叫不出大事?”我说。 “废话……”老黎说:“就是别弄出违法的事情来,别在工作上出什么大的纰漏。” “听说……这二位虽然同为市里领导,虽然表面上一团和气,但是实际上关系却并不怎么好,甚至矛盾很深。”我说。 “这很正常,级别相似条件差不多在一个圈子里混的,谁和谁之间是真正关系好的?竞争也是很激烈的,级别越高,往上爬越难,毕竟,位置越高,职位就越少…… “关云飞和雷正这二人之间的事情,我早有耳闻,这两人多年以来积怨很深。不过这二人的仕途前景,目前看起来似乎都还不错,都是还可以再进一步的。” “在观场,是不是很难有真正的朋友?”我说。 “这个不好说……现今竞争压力很大,在这种环境下,又怎么会轻易的交到朋友呢?现实社会里的朋友,要么是同学,要么是战友,要么是志同道合,再不就是各取所需,总之不是容易就能碰到的。”老黎说:“一个普遍的法则是,能不能成为朋友,要看你们有没有共同的利益,利益能使你们成为朋友,也能成为敌人。最终取决于看看你自己有没有价值让别人一直把你当朋友。” 我点点头:“嗯……利益决定一切。” “最近闲来无事,和几位退下来的朋友聊天,颇有点心得。”老黎说。 “其实我觉得,为权为利为色战斗,终究是一场悲剧,瞒天过海、侥幸逃脱只是一时,总有一天要中箭落马。坊间早不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吗,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黎边说边摇头。 “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说。 老黎看着窗外,缓缓地说:“生活里,有斗争,有厮杀,有妥协,有奋斗……人生之幸,不是碰到对的人,做成对的事,而是在遇见错的人时,能够决绝的离开,在做错事后,能够果断地回头。 “就算再难以舍弃,再心有不甘,也不要在错误面前坚持,如果你眷念一堆炸药,迟早会让自己粉身碎骨。别在无谓的迷途中固执,别在没有结局的故事里幻想,我们需要对生活多一些理解、理智、理性。”筆趣庫 我点点头:“嗯……说得好。” 老黎的话让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对了,我今天看报纸,市直系统事业单位要公开招录一部分人,都是体制内带编制的,你们集团也有招收名额……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老黎说。 “你说我有没有兴趣?”我看着老黎。 “一旦考上,就等于是体制内的人,虽然是事业单位,但一旦提拔到副科以上,就是在市里备案的干部,就可以在体制内调动,一旦调动到党政部门,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公务员。”老黎没有回答我的话,自言自语地说着。 “你觉得这对我很有诱惑力吗?你觉得这对我很重要吗?”我笑着说。 老黎带着捉摸不定的眼神看着我,突然意味深长地一笑。 我没看懂老黎这一笑的意图。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夏季站在门口。 “爸……”夏季恭恭敬敬地冲老黎叫了一声,接着冲我点点头。 “哦,你来干什么?”老黎看着夏季。 “我和客户来喝茶谈事情。刚上来,听服务员说你在这里。”夏季说。 典型发言 “嗯,我和小易在这里喝茶聊天呢。”老黎微笑了下,看着夏季:“刚才听小易说了,那事你和小雨都知道了吧。” “是的,知道了,易总老弟主动告诉了我们。”夏季点点头。 “知道了就好,这事不要到处张扬,自己家人知道就行。”老黎说:“还有,不要因为知道此事而在今后的做事中让小易感到不自在……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夏季老老实实地回答。 “去迪拜开年会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老黎说着,又看了我一眼。 “安排好了……国内去参加会议的,统一交给春天旅游公司负责。他们已经来人把业务单拿走了。”夏季忙说。 “嗯……”老黎又微笑了下,然后说:“你去忙你的吧,别打扰我们爷俩谈天。” 夏季笑了,点点头:“那好,你们聊,我过去了。” 夏季冲我笑了下,我笑着冲夏季点点头,夏季然后轻轻关好门,去了。 我对老黎说:“咱俩是朋友,朋友是平等的是相互的是平辈的,你刚才说我们爷俩……其实,你应该说我们是哥俩,我是你小老弟,你是我老大哥。” “我靠——你怎么整天想占我便宜,占我儿子和闺女的便宜,你是不是想让我儿子和闺女叫你小叔叔啊?”老黎冲我一瞪眼。biqikμnět 我咧嘴一笑:“哎——老黎,你还挺时髦,‘我靠’这个词你也会用。” “我这是与时俱进,跟上时代的步伐!”老黎哈哈一笑:“我不仅会说‘我靠’,我还会说‘切’,还会说‘我擦’还会说‘我晕’。” 我也笑起来。 正在这时,我接到云朵的电话:“哥,你在哪里?” “在茶馆喝茶!”我说。 “抓紧回公司。”云朵说。 “什么事?” “秋姐找你有急事。”云朵说。 “哦……”我放下电话,和老黎告别,急忙赶回公司,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 “什么事?”我一进门就问。 秋桐正在忙着准备什么东西,见我进来,说:“刚接到党办通知,全省报业发行系统年会明天举行,会期一天,我们集团孙总带队参加,同时曹主任、经管办的苏定国主任,我也去,还有你,作为分管发行的老总一起去参加……会上孙总让我代表集团做典型发言,我这连讲话稿都没准备好,看来晚上要加班了。” “怎么明天的会今天才通知?这未免也太仓促了。”我说。 秋桐苦笑了下:“通知早就到了集团党办……曹主任说她工作太忙,疏忽了,忘记提早通知……刚刚才找出来这个会议传真通知我让我准备讲话稿。” 我点了点头:“哦……” 我怀疑曹丽不是因为工作忙疏忽了,她是故意想折腾秋桐的,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算计秋桐的机会,不管大小。 秋桐看了看表:“你抓紧收拾下,我们马上就要出发,晚饭前到达。大家一起坐集团的商务车去……估计车子马上就到了。” 我呆了下:“晚饭前到达,去哪里啊?” “哦,你看我一忙都忘记告诉你会议地点了。”秋桐笑了下:“这次会议由丹东报业集团承办,我们要在晚饭前赶到丹东鸭绿江大酒店,这酒店就在鸭绿江边。” 一听说要去丹东,要到鸭绿江边,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鸭绿江!我和秋桐初次的相识就在鸭绿江! 时隔一年零4个月,我和秋桐又要去鸭绿江! 此时,我虽然激动,却并不会想到此次鸭绿江之行到底会发生哪些惊心动魄惊天动地的事情!更没有想到该来或者不该来的事情会来的如此之快! 当我和秋桐收拾到东西到公司大门口的时候,苏定国已经站在那里等车了。 现在的苏定国,可谓春风得意,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当了那么久的副手,现在意外坐到了集团经管办的主任的座位上,他没有理由不满意。 自从去了经管办,苏定国的精神面貌也比以前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以前走路总是低着脑袋,现在总是昂首挺胸,以前见了同事都是一副笑眯眯讨好的样子,现在虽然也还是笑,但是那笑里更大的成分是矜持和含蓄。httpδ:Ъiqikunēt 此刻,看到我和秋桐,苏定国露出的就是这种矜持和含蓄的笑。是的,他有理由这样笑,以前他是秋桐的下属,凡事要看秋桐脸色,在秋桐面前都是带着谦卑和顺从的笑,但是,现在,他和秋桐平级了,不但平级,而且,在业务和工作归属上,秋桐属于他管理。 苏定国在短暂的时间里完成了自己心态的迅速调整,很快适应了自己现在的新角色。 “秋总,易总。”苏定国主动和我们打招呼。 “苏主任好——”秋桐笑呵呵地说。 我冲苏定国也点点头:“苏主任好。” 以前称呼苏定国“苏总”习惯了,乍一改口,还有些不适应。 “明天开会,今天才通知……这党办工作的效率未免也太低了。”苏定国开始抱怨。 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苏定国有过抱怨,现在他竟然开始学会抱怨了。 “呵呵……曹主任工作忙,一时疏忽了,也情有可原,反正丹东也不远,2个多小时就到,不耽误开会就行。”秋桐说。 “不耽误倒也是,但是,起码也要有个准备的时间啊,有个安排办公室其他工作的余地啊,幸亏这次开会我不用发言,不然可就抓瞎了。”苏定国说:“对了,秋总,你明天要发言的是吧?” “是的,我还没准备讲话稿呢,只好今天晚上加班了。”秋桐说。 “连夜准备讲话稿,够仓促的。”苏定国说:“也就是你是个抓稿子的快手,换了我,还真不行。” “苏主任谦虚了,你更行!”秋桐说。 “秋总别笑话我了,我最犯愁的就是写东西。”苏定国笑着,又看着我:“易总,怎么样,走上新岗位,这段时间都适应了吧?” 苏定国的口气带着领导关心的口吻。 我点点头:“谢谢苏主任关心,基本适应了。” “你是咱们集团的发行营销专家,你分管的这一块,对你来说都是轻车熟路,适应应该是很快的……秋总有了你这位得力的助手,可是省心不少啊……”苏定国说。 “哪里哪里,我不行,我还需要向秋总和苏主任多学习。”我谦虚地说。 “别客气,说实在的,做发行,你比我强,虽然我干了那么久的发行副总,但是,谈起发行工作的道道,我比你差远了。”苏定国说。 我笑了:“苏主任越来越有领导的谦虚风范。” “我们经管办,就是为集团各经营单位搞服务的,能为大家服好务,就是我最大的本分。我就是大家的服务员。” “苏主任这话说的可不对,你经管办可是整个集团经营工作运转的核心,是集团所有经营单位协调的总抓手,是上传下达的重要枢纽。”秋桐说了一句。 “呵呵,说白了,就是个跑腿的。”苏定国说:“集团那么多经营单位,大事小事都要找我,我这段时间可真是累坏了……想想真不如在发行公司跟着秋总做副总的时候逍遥舒服。” 苏定国还学会得了便宜卖乖了,在这里装逼呢。 正说着,车子来了,一辆浅灰色的别克商务。 大家上车,孙东凯和曹丽已经在车上了。 孙东凯坐在前排的座位,自己一个人占了两个位子,曹丽和秋桐坐在孙东凯身后中间的座位,我和苏定国坐后排。 “人齐了,出发——”曹丽对驾驶员说。 车子直奔丹东方向而去。 “秋桐,明天的会上,省报业发行协会指定我们集团做典型发言,讲话稿你准备地咋样了?”孙东凯坐在那里,没有回头。 “今天晚上我弄出来,孙总你要审阅吗?”秋桐说。biqikμnět “既然代表我们集团发言,发言稿我当然是要看的。”孙东凯的声音有些不悦:“明天的会议,怎么今晚才弄讲话稿,我还以为你早就弄出来了……会议通知我上个星期就接到了,你怎么工作效率这么低。” 孙东凯似乎不知道我们刚接到开会通知的事情。 秋桐没有正面回答孙东凯的指责,说:“今晚保证把发言稿弄出来,最迟明天一早开会前给孙总审阅。” “明天会议的议程是上午发言,你明天一早给我看发言稿,还有修改的余地吗?胡闹,今晚不管早晚,都要搞出来,我今晚就要审阅。”孙东凯说。 “好,保证今晚送给孙总审阅,只是要耽搁孙总休息。”秋桐说。 “嗯……”孙东凯说:“不是我批评你,秋桐,我记得你以前做事不是这么拖拉的,怎么这次搞的这么紧张,临时抓瞎……这可不是你一贯的工作作风,这次我可真的要批评你了。” 我看了一眼苏定国,他若无其事地扭头看着窗外,似乎他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曹丽也若无其事地看着窗外,似乎这事和她毫无关系。 我忍不住了,刚要说话,秋桐先说了:“孙总,我也不愿意搞的这么紧张啊,只是,我没办法。” 不紧不慢 “怎么还没办法呢?难道你的工作就这么忙?”孙东凯转过头。 “没弄出发言稿,不是因为工作忙……工作忙当然不能成为弄不出发言稿的借口。”秋桐说。 “那是为什么呢?”孙东凯说。 曹丽脸上的神色这时有些不自然,抿了抿嘴唇。 “孙总,这事,恐怕你要问曹主任了。”秋桐不紧不慢地说着,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曹丽。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秋桐当着大家的面剑指曹丽。 秋桐这么一说,曹丽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有些意外,她似乎没有想到一向显得柔弱可欺的秋桐会当着她的面向孙东凯告她的状。她或许以为秋桐会不声不响吃个哑巴亏算了。在她和秋桐的交往中,秋桐吃哑巴亏可不是第一次。 “曹丽,怎么回事?”孙东凯看着曹丽。 曹丽这时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这个……是这样的,孙总,我……这个会议通知,我早就接到了,给你汇报完,我把会议通知放到了文件夹里……前几天我去省城出差,忙得晕头晕脑,回来也没想起来……今天下午你提起明天要开会的事情,我才刚想起来,于是赶紧告诉了秋总和苏主任他们。” “什么?原来是你拖拉的。”孙东凯显得有些生气,瞪眼看着曹丽。Ъiqikunět 曹丽显得有些狼狈,秋桐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脸转向窗户一侧。 “胡闹——你这个办公室主任失职……这样重要的会议,你竟然忘记下通知!”孙东凯继续显得很生气的样子。 “我错了,我检讨。”曹丽忙地低头说,一副诚恳认错的样子。 苏定国这时转过脸看着孙东凯说话了,笑呵呵的:“孙总,别责备曹主任了,曹主任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其实这也不要紧的,反正也没耽误事,秋总是写发言稿的快枪手,今晚弄发言稿,也还来得及的。只是秋总今晚要加个班,要辛苦点。” 苏定国在最恰当的时候跳出来打圆场了。 秋桐笑了下:“我加个班辛苦点无所谓,只是要耽误孙总休息……我就是弄得再快,恐怕今晚12点前是搞不完的……不过也好,易总也参加会议,今晚易总可以帮我一起弄,陪我加个班。” 秋桐直接把我拉了进来。 我立刻说:“没问题。” 孙东凯看看大家,呼了一口气,说:“看来,也只有如此了,明天的会议发言代表集团的形象,一定要保证发言的质量。今晚你们不管几点搞完,我都要看。” 秋桐说:“没问题!” 孙东凯说:“对了,关于这个发言稿,有几点我给你们强调一下:除了要提及今年全年的发行工作之外,最重要是要突出集团新的领导班子调整后在集团领导下采取的新举措,取得的新业绩,同时要展望明年的发行新思路,这个新举措新业绩新思路,要紧扣集团的经营工作最新指示精神,要突出展现领导班子调整后集工作的崭新面貌。” 孙东凯这话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他是想借着这次大会来展示他当上集团老大之后的新形象。 “好……我们会注意紧密结合这一块。”秋桐说。 “当然,对以前集团工作的整体思路,也不要有否定的言辞,毕竟,我们要尊重历史,尊重过去……尊重历史,就是尊重我们自己。”孙东凯又加上一句。 “发言稿一定会体现好领导的意图。”秋桐说。 “孙总过去一直分管集团的发行,其实,过去发行工作取得的辉煌业绩,也是在孙总的正确领导下取得的。”苏定国不失时机地讨好地说了一句。 孙东凯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神情似乎对苏定国的话比较满意,接着转过头去。 曹丽轻轻喘了口气,努了努嘴巴,斜眼瞪了秋桐一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疾驶,车内,大家都不再说话。 我看着窗外北国萧瑟的冬天,想着自己正一步步走近丹东,走近鸭绿江,心中不由开始泛起阵阵涟漪…… 丹东,是秋桐从小生长的地方,那里记载着她苦难坎坷的童年和少年时光。 鸭绿江,是我和秋桐初次邂逅的地方,那次邂逅,给我留下了人生里刻骨铭心的记忆,那次邂逅,揭开了我和秋桐相识相交的序幕,揭开了我人生中不同寻常的篇章。假如没有那次邂逅,恐怕我这一年多的历史就得重写。 在鸭绿江对面,是那个陌生神秘的国度,那里,是秋桐出生的地方,那里,是她的祖国,是她生命的发源地。 此刻,我要重回丹东,重回鸭绿江,我不是一个人回去,是和秋桐一起回去。 伴随着车子的疾奔,我的心起起落落…… 晚上6点半,我们顺利抵达丹东,直接到了鸭绿江边的鸭绿江大酒店。下车后,直接到会务组报道,然后分配房间。 会务组为各报业集团的老大安排的是单独套间,其他人员两人一间,标准间。 自然,我和苏定国一个房间。 不出意外,曹丽和秋桐一个房间。 我们大家在大厅里坐着,曹丽去登记办理房间,一会儿回来了。 “呵呵,易总,你和苏主任房间的钥匙。”曹丽把门卡递给我,然后又把孙东凯房间的门卡给他:“孙总,这是你房间的门卡。” 孙东凯接过门卡,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秋桐。Ъiqikunět “秋总,这是你房间的门卡。”曹丽笑着:“我们来的晚有晚的好处,房间还有空余的一间,都让我给要来了,这样我们俩都可以住单间了。” “哦,我们俩享受单间待遇,这恐怕不好吧。”秋桐说。 “嗨——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曹丽说:“其实,我倒是想和你一起住,咱姐妹俩晚上好唠嗑,可是,我得考虑工作啊,你晚上要弄发言稿,我和你一起住,会打扰你的……我已经犯了一次错误让孙总给批了,正好借此将功补过。” 秋桐笑了下,接过房卡:“那就谢谢曹主任的关照。” 曹丽接着看着孙东凯,半开玩笑地说:“孙总,我和秋总的房间和你在一层楼,离你的房间都不远,易总和苏主任的房间不和我们在一个楼层,我们两个单身女生自己住,要是晚上害怕,要是有外人闯进来,你可要保护我们哦……” 曹丽这么一说,大家都半真半假地笑起来。苏定国说:“那这么说,孙总今晚就是护花使者了,责任重大啊!” 孙东凯坐在那里看着,嘴角闪过一丝笑意,似乎他对曹丽的安排很满意。 然后大家进房间放东西,我和苏定国的房间在9楼,曹丽和秋桐还有孙东凯的都在12楼。 放下东西,大家下去餐厅吃饭,一个桌。 秋桐吃饭很快,我也吃的很快。 吃完饭,他们三位还没吃完。 吃完饭,秋桐站起来看着大家:“各位领导慢慢吃,我要去房间加班了。” 接着,秋桐看着我:“易总,走,去我房间。” 我站起来,和秋桐一起冲大家点点头,孙东凯微微点头,边吃边说:“去吧,我吃过饭要到其他家兄弟报业集团老总房间去串门,你们弄完了,打我房间电话。” 于是,我和秋桐离去,去了秋桐的房间。 进了房间,秋桐拉开窗帘,往外看去,正好看到冰封的鸭绿江,还有江对岸那黑乎乎的国度,隐约有点点灯火闪烁。 秋桐站在窗口默默地看着窗外,眺望夜色里的鸭绿江,凝视着江对岸自己的祖国…… 我也走到窗口,默默地看着窗外的夜景…… 冰封的鸭绿江上,覆盖着一层没有融化的雪,看起来像一条飘舞的白色的哈达。 “易克……我以前告诉过你,我是一个孤儿,是一名朝鲜孤儿。”秋桐轻声说。 “嗯……” “我的母亲是一名朝鲜人,我的父亲是谁,我不知道……我是在鸭绿江边出生的,我就出生在江对岸……然后,被遗弃在江边的一棵梧桐树下……然后,我被丹东的边民抱养到了丹东……然后,我在丹东的孤儿院里度过了我的童年和少年。”秋桐继续说着,声音听起来很忧郁。筆趣庫 “嗯……” “这里,留下了我太多太多的记忆和回想……留下了我终生难以忘怀的时光。”秋桐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转脸看了下秋桐,她的神色看起来十分平静,眼神里带着些许的怅惘和伤感。 “我们开始工作吧。”秋桐看着我。 我点点头。 然后,秋桐打开电脑,说:“我们做的工作,都装在我们自己的脑子里……开始吧。” 于是,秋桐打字,我们先一起确定发言稿的大致结构,分好层次,然后,结合我们平时的工作,边讨论边打发言稿。 对于平时的工作,我们都记得很清楚,但是对于具体的数字,我记不准,秋桐此时表现出了惊人的记忆力,她竟然都能说出来。 对于一些观点性的东西,我们一切琢磨透彻,然后秋桐再打上去。 秋桐打字的速度很快,和我口述的速度基本差不多。 弄了半天,我烟瘾犯了,摸摸口袋,烟没带。 秋桐停止打字,看了我一眼,接着伸手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两盒中华烟,递给我。 招待你 “你从哪里弄的烟?”我说。 “餐厅里……饭桌上摆的招待烟,我先于你们到餐厅的,看到这个,直接就没收了。”秋桐嘿嘿一笑。 “你装这个干嘛?”我说。 “招待你啊……知道你工作离不开烟。”秋桐边说边又摸出一个打火机递给我:“这是我问服务员要的。” 我笑了下,点着一颗烟,吸了两口,然后继续开始。 弄到11点,初稿弄完了。 “手酸了,腿麻了,我歇下,你检查修改一遍。”秋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我坐过去,开始修改,秋桐又走到到窗口往外眺望…… 秋桐打的发言稿语言很流畅,段落很分明,几乎没有错别字,准确性很高。 我看了两遍,然后抬头对秋桐说:“行了,我看很好。” 秋桐转过身:“你觉得体现了孙总在车上提的要求没有?” “我看基本体现出来了。”我说。 “那就好。”秋桐说。 “要不要弄到优盘里,我到楼下商务中心去打印出来?”我说。 秋桐想了想,摇摇头:“不……直接放在笔记本电脑里,带着笔记本去给孙总看……省得他要是提要求修改,还得再去打印一次……再说了,现在这个时间,酒店商务中心也没人了……即使打印,也要明天。” 我点点头:“这倒也是!” 秋桐看了看时间,说:“我给孙总房间打电话。” 我看着秋桐摸起床头的电话,刚要拨号,看了我一眼,突然又将话筒放下,然后按了免提键,接着拨号…… 电话很快就通了。 “嗯……”电话里传来孙东凯低沉的声音。 “孙总,是我,秋桐!”秋桐说。 “嗯……”孙东凯的声音继续低沉。 “那个明天的发言稿,我弄完了。”秋桐说:“不知你现在方便不方便审阅?” “嗯……你和小易一起弄的?”孙东凯总算是说了一句话,声音里带着领导的威严。 “是的。” “嗯……小易今天很辛苦,你让他回去休息吧,你自己送过来就行,我要好好看看这稿子。”孙东凯说完就挂了电话。 妈的,快半夜12点了,孙东凯叫秋桐单独到他房间去,不让我跟着。 秋桐按死电话,然后过去收拾笔记本电脑。 我没有走,一言不发站在一边看着。 收拾好笔记本电脑,秋桐看着我,突然莞尔一笑。 “易总今天很辛苦。”秋桐模仿着孙东凯刚才电话里说话的口气。 我沉默地看着秋桐,不知她此话是何意。 “虽然很辛苦,但是——”秋桐顿了下,看着我:“革命尚未成功,你还要继续辛苦。” 我松了口气,笑了下。 “走吧,跟我走一遭。”秋桐头一歪,头发跟着飘起来。 我点点头,又说:“孙东凯让你自己去,我跟了去,你如何解释?” “这不用你操心,我自有话和他说。”秋桐边开门边说。ъiqiku 我和秋桐关门出去,直接去孙东凯的房间。 孙东凯的房间原来就在秋桐的隔壁,我们走到门口,秋桐刚要敲门,孙东凯隔壁的门打开了,曹丽露出了脑袋。 “咦——曹主任,你还没休息?”秋桐说。 曹丽看到我和秋桐,微微一怔,接着笑了下:“刚要休息,怎么,你们刚忙完?” “是的,刚弄完,给孙总审稿。”秋桐说。 “哦,好,好。”曹丽眨眨眼睛,接着缩回去,关门。 秋桐随即敲了孙东凯房间的门,接着门就开了,孙东凯穿着一身睡衣站在门口。 看到我站在秋桐身后,孙东凯怔了下,接着说:“你们稍等下。” 接着,孙东凯又关了门。 秋桐回头冲我看了看,嘴角露出一丝捉摸不透的笑。 我咧嘴也笑了下。 “看,领导多注意形象,不穿着睡衣接待下属!”秋桐的口吻里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 我没有说话,心里有些暗自庆幸,又有些不安。 几分钟之后,孙东凯穿着整齐地来开了门,我和秋桐走进去。 “坐吧。”孙东凯坐在沙发上。ъiqiku 秋桐将笔记本电脑放在孙东凯面前的茶几上,打开文档,然后说:“孙总,这是刚弄完的发言稿,请你审阅。” 说完,秋桐坐在孙东凯侧面的沙发上,我一屁股坐在了孙东凯对面的沙发上。 茶几上有两个杯子,都倒满了水,还冒着热气,显然这是孙东凯刚倒的,自己跟前的一杯是自己喝的,另一杯,显然是给秋桐准备的。 孙东凯瞥了一眼电脑屏幕,接着看看我,又看看秋桐,半真半假地说:“怎么,到我房间里来汇报工作还带着保镖?我刚才不是告诉你让小易先回去休息的吗?” 说完,孙东凯又看了我一眼,他似乎在我面前说这些话有些不需要在意我的感受了,似乎觉得我不是外人。 我没有说话,看着秋桐。 秋桐呵呵笑了:“孙总真会开玩笑,我哪里会有保镖啊,我只有同事和朋友。是啊,小易今天确实很辛苦,这发言稿都是他打出来的。我刚才是准备打算让他回去休息的,可是,一想,还不行啊,他必须还得过来,还得再辛苦辛苦他。” “为什么呢?”孙东凯说。 “一来,公司发行的很多数据,我记不准确,如果孙总需要再增加或者删减,我无法提供出准确的数据来,但是易总的脑瓜子很好用,他记得很准……所以,让他过来,也好提高孙总审阅的效率。”秋桐不紧不慢地说。 明明是秋桐亲自打的稿子,明明那些数据秋桐记得比我准确,现在经秋桐的口说出来,整个颠倒了。 “哦……”孙东凯点点头。 秋桐继续说:“二来,现在已经是深夜12点了,我半夜到领导的房间里来,虽然我们自己内部知道这是要谈工作,可是,万一外人看到,保不准会怎么想,何况这酒店走廊里还有监控录像。 “我自己的名声倒不要紧,关键是领导的名声重要啊……我当然知道孙总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但是,外人的嘴巴是堵不住的,我实在不能因为工作而让领导背上黑锅惹来什么流言蜚语……我得时刻注意维护领导的光辉形象呢。” 孙东凯听到这里,笑了起来:“呵呵,所以,你就带着小易一起来了,是不是?” “是的!”秋桐干脆地说。 “嗯……”孙东凯点点头:“好,秋桐,不错,你考虑问题很全面,很周到。” “事实证明我这么做是有道理的。”秋桐说:“我刚到孙总门口,刚要敲门,正好就遇见隔壁的曹主任开门。这幸亏我和易克是一起来了,不然,曹主任说不定还真的会有误会呢。” 孙东凯听了,咧咧嘴,一副想发火又发不出来的样子。 我这时又想起孙东凯那次和曹丽密谋让曹丽想办法制造机会让自己得到秋桐的事情,孙东凯要让曹丽操作此事,她虽然不情愿,但是却不敢不从。 看来今晚的住宿房间,是曹丽特意安排的,孙东凯要审稿,恐怕也是他俩计划好的,当然,那个会议通知下达晚了,也应该是孙东凯和曹丽一起合谋好的,故意制造机会让秋桐半夜独自到孙东凯房间来送稿子,从而给孙东凯制造可乘之机。 曹丽刚才探头出来看,估计是带着无奈和酸楚的心理忍不住想看下情况的,不巧正好遇到我们。 孙东凯刚才一副想发火又发不出的样子,估计一半是因为我跟来了,一半是因为曹丽伸头探脑乱看。 孙东凯和曹丽的这次合谋肯定是不会成功的了,他们的计划倒是不错,只是,可惜了,他们疏忽了我,他们要想计划没有漏洞,就不该让我来参加这个会。 可惜,晚了,老子来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看了看摆在茶几上的两杯水。 孙东凯重重地呼了口气,有些无精打采地点着一支烟,边吸边开始看电脑上的稿子。 正在这时,曹丽推门进来了,端着一个果盘:“哎——知道领导和大家都在熬夜加班,我刚才问服务台要了个果盘,大家吃点水果。” 孙东凯抬头看了下曹丽,面无表情地继续又看电脑屏幕。 曹丽将果盘放到茶几上,坐下来。 秋桐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橘子,边剥边说:“呵呵……曹主任真是心细……这么晚还不休息。” “谁叫我是领导的办公室主任呢,领导加班,我怎么能睡大觉呢?”曹丽笑着说。 “秋总啊,在你房间忙了一晚上,吃完饭连口水都没喝上。”我没有动水果,边嘟哝边伸手去端茶杯,装作要喝水的样子。 孙东凯听到我的话,抬眼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犹豫了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呵呵……今天的晚餐盐味比较重,易总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渴了……大家是要多喝点水的。”曹丽随意附和了一句。 曹丽的话正中我下怀,我端着杯子接着说:“哎——我这个人,就是没眼头,光想着自己,把领导忘了……来,曹主任,这杯水你先喝……我先吃个橘子解渴。” Ъiqikunět 不假思索 说着,我把水杯递到曹丽面前。 曹丽不假思索接过杯子就要喝。 秋桐边吃橘子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曹丽。 “不要喝——”孙东凯突然叫了一声,吓了曹丽一跳。 “怎么了?”曹丽看着孙东凯,眼神有些不解。 孙东凯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唐突冒失,吸了口烟,笑笑说:“这杯水不能喝,这是刚才来我房间的一个客人喝过的,再说,也凉了。” “哦……”曹丽眼神一动,似乎倏地领悟过来了什么,接着就放下水杯:“那我把杯子刷下,重新倒热水吧。孙总,你的杯子水也冷了吧,我一起去给换热水。” “嗯,好,好。”孙东凯松了口气。 我这时站起来说:“曹主任,这事不用你操劳,我来就是……” 说着,我端起两个杯子就去了卫生间。 进了卫生间,我打开水龙头,然后低头仔细观察刚才曹丽要喝的那个杯子,半天,终于看到杯壁上隐约残留着极其零星的一点粉末状东西,十分不易觉察。 我重重呼了口气,然后将水倒掉,刷完杯子,出来,然后重新倒上茶水。 然后,我重新坐下,拿起一个橘子,接着看了一眼秋桐。 秋桐也正好瞟了我一眼,我冲她笑了下。 秋桐也笑了下,接着又看看孙东凯和曹丽,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戒备和严峻,还有些后怕…… 孙东凯终于看完了,接着又提了几点修改意见。孙东凯提的意见都是无关紧要的地方,我知道,既然他要审核,总是要提点意见的,不然,怎么能显出领导水平呢?ъiqiku 秋桐拿过笔记本电脑,当场就按照孙东凯提的几点意见进行了修改,还煞有其事地问了我几个数据。 弄完之后,孙东凯懒洋洋地说:“时候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你们先回去吧,我收拾下……大家辛苦了。”曹丽一副领导和女主人的模样。 我和秋桐出了孙东凯的房间。 走到秋桐房间门口,秋桐站住了,重重舒了口气,然后看着我:“易克,今晚,你真的是辛苦了。” 秋桐话里有话,我听出来了。 “辛苦不要紧,只要没事就好。”我同样话里有话。 秋桐的神色有些低沉,还有些压抑,沉默片刻,接着轻声说了句:“谢谢你,回去休息吧,晚安。” 说着,秋桐进了房间,关上房门,接着我听到房门反锁的声音。 我回到房间,苏定国已经睡了。 我上床,然后摸起床头的电话,拨打曹丽房间的号码,打了很多遍,一直没人接听。 果然,曹丽留在孙东凯的房间里了。今晚他们一定还会检讨今晚行动失败的原因,一定还会预谋着新的计划…… 毕竟,和秋桐一起出差在外,这样的机会是难得的,是将他们许久以来的无耻计划付诸实施的最好机会,这样的机会他们不会轻易放过的。 这次,秋桐很聪明,没听孙东凯的话,不用我要求就带着我直接去了孙东凯的房间,还用一套完美的不卑不亢的话里有话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理由堵住了孙东凯的嘴,让他打落牙往肚子里咽,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知不觉,秋桐似乎从以前的一味忍让逆来顺受变得有些强硬起来,当然,这强硬里带着睿智和聪慧,似有绵里藏针的功法。 秋桐的这种强硬,从那次星海都市报的一行人来集团兴师问罪起,我就觉察到了。 人都是会改变的,秋桐是,我也是。 只是,我不知道秋桐的改变有没有我的影响因素。 但是,我知道,我的改变有秋桐和浮生若梦很大的影响成分。 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这次,秋桐又成功躲过去一劫,那么,下次呢? 孙东凯和曹丽不是傻子,随着他成功登顶集团老大的位置,他的这种欲望一定会更加强烈和肆无忌惮。今晚没成,他一定会利用这次来丹东开会的时机继续对秋桐实施卑鄙的手段,他一定不会罢休。 而曹丽,虽然醋意不小,但她是一定会协助孙东凯达到这个目的的。 秋桐身处这样的险恶环境里,既要应付好面子上的事情,在场合上过得去,还要时刻防备着不测,时刻保护好自己。但不怕贼偷,就怕贼盯着,孙东凯和曹丽的所有阴谋诡计不是我和秋桐能想地到的,防不胜防的情况也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我翻来覆去地想着,在不安和思虑中睡去。 醒来,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今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令人无法预料的事情。 早饭后,离开会还有半个多小时时间,参加会议的人三三两两都到江边散步,说是散步,其实更多的是大家都在眺望江对岸那个神秘而贫瘠的国度,发表着各种感慨和议论。 秋桐站在江边的栏杆旁,神情默默地凝视着江对岸,我想,此时此刻,没有人会知道秋桐心里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怀,她是带着怎么样的一种感受在凝视着她的祖国。 我站在秋桐身边,没有打扰她,也默默地看着这条大江,看着对岸蜿蜒的山峦。 “那边,有一棵梧桐树,很大的梧桐树。”秋桐轻声说了一句。 我睁大眼睛看去,看不到。 “我看不到。”我说。 “可是,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棵梧桐树。”秋桐说。 我看了一眼秋桐沉静的神情,不由点了点头,是的,她看到了,我看不到,江这边所有的人都看不到,但是,她能真真切切地看到,因为那棵梧桐树多年来一直就在她的心里,在她的眼里。 “鸭绿江啊鸭绿江,水暖鱼肥好地方,农家渔夫这里住哟!又打鱼来又种粮,鸭绿江上风光好哟,太平日子万年长……”秋桐低音了几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不做声了,又沉默起来,眼神怅惘而忧郁地凝视着前方。https:ЪiqikuΠet 这时,在旁边几位同行的谈话声传过来,似乎是一位丹东报业集团的同行在向外地的同行介绍关于当地和对岸的情况。 “我们这边沿江都是高楼大厦,沿江大道上车水马龙,一片繁华,再看看对过,一片低矮破旧的楼房,沿江公路上几乎见不到车辆,差别是显而易见的,这边沿江的住宅楼住户,几乎家家都备有望远镜,家里来了客人,首先会招呼客人先拿望远镜看看江对岸的景象,这都成了招待客人的第一道程序。”当地的同行说。 当地的同行接着说:“江对岸那边穷得什么都没有……这边吃的喝的很平常的东西,那边大都没见过。便常有一些人拿东西和这边的老百姓交换。 “给你们讲个故事:一个冬夜的晚上,鸭绿江上有两边的老百姓偷偷地碰头了。这边的人穿得暖暖和和的,那边是一个几乎没穿棉衣,脚穿单鞋的小伙子,交换的东西,这边是酒,那边是明太鱼干。几番讨价还价后,交换还是没结果。这时,又起风了,呼啸的北风沿着江面上呜呜地过来了,眼瞅着那边的小伙子有些受不了了! “让我喝口酒吧?那边的小伙子用半生半熟的汉话说。 “行呀,但得拿你的明太鱼干换。这边的人说。 “怎么换? “一口酒一串明太鱼。 “小伙子跺了跺脚,想了想,很不情愿地说:好吧。 “刚打开酒瓶,小伙子又说:一口是多少? “一咕嘟,一冒泡,就是一口。 “于是,小伙子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几下子就将带过来的明太鱼干快咕嘟没了。 “酒是什么酒?这边地产的零散白酒倒进漂亮的酒瓶里,一斤不过两块钱。一串明太鱼干几条鱼?十条,在我们这边的超市里,一瓶散白酒也就值两三条鱼干。 “在一次会议后的宴会上,有朋友向我讲了这个故事,讲了鸭绿江对岸人的‘傻’,讲了那边穷到什么程度,说咱们今天桌上的这些,在那边是国宴了!说完大伙儿继续喝酒。但不知为什么,酒杯再一沾嘴边,我就听见一声咕嘟,喝得我心里特难受!喝完酒,往家里走的时侯,我的眼前总闪晃着一个在北风中,冻得哆哆嗦嗦的小伙子,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筆趣庫 听完这个故事,大家都沉默了。 “这边的一些中药那边认,也拿明太鱼干换。”当地同行继续说:“但这边一些人缺德,熊人家!苞米面用糖一熬,揉成团,便成中药了,别以为那个毙了的药监局长缺德,一些老百姓也缺德!几次下来,那边的‘傻子’也不傻了。再往一块聚得时侯,那边就说:你们的药是假的,不拿真的不换了。这边就说:谁说是假的?假的还不吃死人呀? “又谈妥条件后,这边寻思寻思,拿几盒真的吧。江上的冬月模模糊糊一亮,两边的人开始交货了,几盒中药拿过去,看了看包装,再打开,点点头。 “哎,鱼在哪儿呢?那边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雪地里齐刷刷地竖着一排排的明太鱼,过去查查,差不多,对数。 “这边没等查完,江对岸似乎有动静,呼啦一下,那边的人撤了。等到这边拉开兜子往里装时,才发现上当了,那站在雪地里的是一颗颗明太鱼的鱼头,个个没了身子。这边的‘精子’傻了!那边的‘傻子’跑了!” 魂牵梦绕 大家不由发出一阵轻笑声,我也忍不住笑了,看看秋桐,她面无表情。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发酸,看看秋桐,她的眼角似乎有些发潮。 几位同行又继续散步去了,我和秋桐站在原地,我心里一直回味着刚才那个故事。 良久,我听到秋桐发出低低的一声叹息:“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再穷,再难以理喻,那……也是我的祖国……我的母亲……” 我的心一颤,转脸看去,秋桐的眼角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 嗅着寒风里略带氤氲的水汽,看着这条冰雪覆盖的大江,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她夜晚中的样子,是沉静、妩媚,抑或忧伤…… 魂牵梦绕的鸭绿江安静的躺在那里,当我的目光绕过那片众人划桨的雕塑,绕过这个白日里黑白分明的雕像,我发现她的确还安静的躺在那里,听不到脉搏与心跳。 我不知道在这里沉默了半个多世纪的断桥是否会记得在那个苦难的岁月里,曾经有一位女孩被遗弃在对岸的梧桐树下,曾经有一位女孩在这座城市在它的身边度过了永生难以磨灭的童年和少年时光,是否记得我和这位女孩在鸭绿江上的游轮上有过刻骨铭心的邂逅…… 良久的沉默之后,我和秋桐回到了酒店,开始开会。 按照会议日程,上午是交流发言,下午是领导讲话。 秋桐代表星海传媒集团做发言,她的发言博得了与会人员高度的赞叹,收到了很好的反响,大家热烈鼓掌,孙东凯满面红光,显然十分满意。biqikμnět 下午的会议日程结束后,东道主举办了丰盛的晚宴,宴会厅里十分热闹,大家觥筹交错,热烈碰杯交谈。 吃饭的坐席是按照类别安排的,各家报业集团的老大和省报业发行协会的领导在一起,各家报业集团经管办的主任们分别凑在一起,自然,各家报业集团发行的同行们也聚在一起。东道主安排很细致,每桌都有当地的同行们陪酒。 在领导致完敬酒词后,大家开始开怀畅饮。 北方人本来就能喝,加上是在寒冷的冬天,加上东道主十分盛情,各桌都喝得热火朝天。北方人喝酒很讲规矩,主陪和副主陪分别和全桌人集体敬三杯酒,集体喝完,还要分别单独表示敬意,同时,作为客人的大家也会分别互相敬酒。 大家都是同行,不在一个地域,不是一个单位,没有彼此之间利益上的冲突,喝起酒说起话来来自然是毫无顾忌的,这样的酒场,最容易喝多。 大家喝的都是白酒。 不光本桌的人互相喝,省报协的领导和各家报业集团的老大们也开始串场子,举着酒杯到各个酒桌敬酒,孙东凯在曹丽的陪同下,一桌一桌地喝,他是星海报业集团的新贵,自然是要让大家都认识下的。曹丽显得很风光,春风得意地陪着孙东凯穿梭于各个酒桌,嘴巴说个不停,也喝个不停。 一会儿,孙东凯和曹丽还有丹东报业集团的老总一起到了我们的酒桌,给大家敬酒。 丹东报业集团的老总是个直爽人,大厅里不时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给大家敬完酒,这位老总又倒满酒,单独给秋桐敬酒。 “秋总啊,早就听说星海传媒集团孙总手下有一位才貌俱佳的发行高手,今天总算是见到了,上午听了你的发言,听了那么多精彩的发行营销案例,受益匪浅啊……”老总笑着对秋桐说:“我早就想带着我们集团发行公司的人到你们那里去取经……只是一直没抽出时间。”Ъiqikunět “老总过奖了。”秋桐谦虚地说着,又将我介绍给老总:“这位是我们公司分管发行的易总,我上午汇报的很多营销案例,都是他策划的。” 我站起来,向老总点头致意。 老总又和我握手,点点头:“年轻的副总,年轻的发行营销策划专家,难能可贵……前途无量。” “谢谢老总夸奖!”我也谦虚着。 孙东凯微笑着站在旁边看着。 “来,我给二位单独喝一杯!” 我们一起干杯。 喝完后,老总并没有离开,而是转头看着孙东凯:“孙总,我想向你提一个请求,不知老弟是否能给我这个面子。” “哈哈……”孙东凯笑起来:“老兄你什么时候如此客套了……什么面子不面子,什么请求啊,老兄有什么指示尽管下。” 老总说:“是这样的……我想多留你们的秋总和易总在丹东呆一天,明天到我们集团去给发行部门的人单独做个交流,传经送宝,怎么样?” “这……”孙东凯矜持了一下。 “我知道现在是大征订最繁忙的时候,大家都很忙,我保证不多留,只留一天,后天准时派车送回去。”老总忙又说。 孙东凯笑了下,然后说:“既然老兄如此盛情,如此高看我们,那我当然是不能拒绝老兄的了……那好,那就这样,明天,秋桐和易克在丹东多呆一天,到丹东报业集团去观摩学习。” “好,好。”老总很高兴:“谢谢老弟了……不过,这二位去可不是观摩学习,我刚才说了,是去传经送宝……来,我们一起再干一杯。” 既然孙东凯表态了,我和秋桐当然是不能说什么的了,只有服从。 于是,大家又干了一杯。 然后,老总和孙东凯到别桌去敬酒,我们坐下和大家继续喝。 一来二去,大家都有了醉意,秋桐的脸喝得红红的。 我看到孙东凯走路都有些摇晃了,看得出,他今晚喝酒很欢畅,毕竟,这是他作为星海传媒的老大第一次在全省各家兄弟报业集团老大面前亮相,这自然是会让他很兴奋的。 酒足饭饱,大家散去。 我回到房间,苏定国也满面红光摇摇摆摆进来了,嘴里还哼着小曲。 我正要去洗澡,突然曹丽来敲门了。 打开门,曹丽笑呵呵地说:“哎,孙总今晚喝得很高兴,余兴未尽,想去唱歌,我在三楼夜总会订好了包间,大家一起去。” “我喝多了……不去了吧。”苏定国说。 “不行,孙总说了,大家都要去……秋总也要去。” 我本来也想推辞的,一听秋桐也要去,于是点点头:“好,去——” 我此时还保持着清醒,我不知道孙东凯会在离开丹东的前夜又会搞什么动静。今晚他喝了不少酒,酒会壮胆的。 当然,我知道,假如他真的打算对秋桐施加什么诡计,是必定会拉上我和苏定国去做掩饰的,再说,我和苏定国不去,秋桐也未必会去。 我和苏定国下楼,直接去了三楼夜总会的包间,孙东凯已经到了,曹丽忙着安排服务员上水果零食和饮料,还要了一箱啤酒。 一会儿,秋桐也来了,进来后,直接坐在我旁边。 “定国,先唱首歌,我还没听过你的歌喉呢。”孙东凯说。 “呵呵,好,那我就先抛砖引玉,献丑了。”苏定国接着拿起话筒,点了歌,站到屏幕前唱起来。 服务员给大家倒好酒,孙东凯举起酒杯,看着我和秋桐还有曹丽,摇头晃脑地:“来——三位,我敬各位一杯酒……这次丹东之行,会开的十分圆满,我们集团在会上大大抓了面子,秋桐你也给我长了脸。” 说完,孙东凯先喝掉了杯中酒,大家也都干了。 然后曹丽主动给大家倒酒。Ъiqikunět 接着大家开始边吃边唱边喝,秋桐和我分别象征性唱了一首之后,接下来孙东凯和曹丽就成了麦霸,两人轮番表演,或者共同合唱。 我和秋桐苏定国则坐在那里听,苏定国不时鼓掌,不时上去给孙东凯和曹丽献花献酒表示祝贺。 歌唱间隙,大家又一起喝酒,苏定国很快就喝多了,靠在沙发背上眯着眼睛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 曹丽拿起酒瓶又开始给大家倒酒。 这时,秋桐起身去上卫生间。 曹丽边倒酒边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孙东凯,孙东凯不看曹丽,却看着我:“小易,去——去找服务员,再来一个果盘。” 我起身出去叫服务员,等我回来,看到秋桐已经从卫生间回来了,正坐在那里,孙东凯和曹丽正站在屏幕前合唱《夫妻双双把家还》,茶几上的酒杯倒地满满的。 孙东凯和曹丽唱完,回到沙发上坐下,孙东凯举起酒杯:“来,各位,再干一杯。” 说完,孙东凯又带头干掉。 曹丽毫不犹豫举起酒杯就喝了。 我也举起杯子,喝了。 秋桐举起酒杯,慢慢品了一口,然后看了看曹丽,接着也慢慢喝了。 喝完之后,我看到孙东凯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曹丽脸上的表情则难以捉摸。 接着,大家不唱了,边吃零食边闲谈,曹丽这时唤醒了苏定国,和大家一起聊天。 孙东凯边聊天边不时瞥一眼秋桐,曹丽也不时看秋桐一眼。 一会儿,秋桐用手扶着额头,摇摇晃晃站起来,说:“哎——对不起啊,各位,我喝多了,头有些晕,我要先上去歇会儿了。” 听到这话,我站起来:“我送你回房间吧?” 不动声色 秋桐看了我一眼,摇摇头:“不用,我自己还能回去,没问题的。” “既然秋总喝多了,那就先上去休息吧。”孙东凯不动声色地说。 然后,秋桐又歉意地冲大家笑笑,接着就出去了。 “来,我们继续喝酒。”孙东凯又说。 喝了半天,孙东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我差点忘记了,我和省报业协会的领导还有个事情要谈,你们继续玩,我先过去一下。” 说完,孙东凯站起来就走了。 这时我看到曹丽的眼神有些难看,带着强烈的酸楚,还有几分不可遏制的妒恼和无奈。 又闲聊了一会,曹丽有些扫兴地说:“不玩了,回房间去吧。” 大家站起来出去,在电梯间里,我看到曹丽的一直发白的脸色开始发红,两眼有些迷幻,呼吸有些急促,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苏定国就在跟前,她不敢怎么样! 出了电梯,我和苏定国回到房间,刚到房间,我接到了曹丽的电话。 “出来接电话。”曹丽急促的声音。 我看了一眼倒在床上的苏定国,出去接电话。 “什么事?”我说。 “哎——我怎么感觉浑身火烧火燎的……你赶快到我房间里来……”曹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饥渴难耐:“快来……我等着你……” 我直接就挂了电话。 刚挂了电话,秋桐打了过来。 “来坐会。”秋桐说。 我于是上楼,敲门,听到里面秋桐的声音:“谁?” “我——”我压低声音,看看孙东凯和曹丽的房间门口。 接着秋桐就过来开门了,神色很平静。 我进去,秋桐关上门。 “散了?”秋桐看着我,边示意我坐下。 “嗯……”我点点头,看着秋桐:“你没事吧。” 秋桐微微一笑:“没事……放心,我今晚没喝多。”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你回来之后,没人打扰你吧?” “有啊!”秋桐说。 “谁?” “你啊——”秋桐轻笑起来。 我笑了下:“你刚走了一会儿,孙东凯就走了……我还以为他……” 看来,孙东凯的确是省报业协会的领导谈事情去了。 秋桐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听到走廊里传来曹丽的喊叫声:“服务员,我要的冰水呢,快给我送来……快点!” 曹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狂乱和迷乱。 秋桐这时脸色突然一变,接着冷笑一声。 我说:“怎么了?” “没怎么。”秋桐紧紧抿着嘴唇,神色有些难看。 “曹丽……怎么会这样?”我说。 “怎么会这样?哼,自己做的孽自己受……她一定是喝多了,喝了不该喝的东西。”秋桐冷峻地说。 我这时突然领悟过来,心里一颤,看着秋桐:“你是说曹丽喝的酒有问题。” “不是她的酒有问题,而是我的酒有问题。”秋桐说。 “啊——”我不由叫了出来。 秋桐看着我:“那会儿,我喝酒喝得有些头晕,就去包间里的卫生间洗脸,在我上卫生间洗脸的时候,你正好去叫服务员,苏定国在昏昏欲睡……我洗脸的时候卫生间的门没有关严实 筆趣庫。 “我洗完脸,正在对着镜子擦脸,突然从镜子里透过门缝看到曹丽似乎正在向我的酒杯里边倒酒边洒什么东西……我接着出来,他们俩都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接着就站起来去唱歌……趁他们唱歌的时候,我装作拿水果,将我和曹丽的酒杯换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孙东凯和曹丽果然没有放过离开丹东前的最后一次机会,趁我和秋桐都不在,趁苏定国昏睡,在秋桐的酒里下了药,只是没想到被秋桐发觉了,被秋桐置换了酒杯,那药被曹丽喝了进去,怪不得离开的时候曹丽那种表现。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后怕,幸亏秋桐及时发现了,幸亏秋桐及时置换了酒杯,不然…… “这就叫害人害己。”秋桐说:“我在洗脸的时候,听到孙东凯让你出去叫服务员上果盘,就特意通过卫生间的镜子留意着他们的动静……果然……”说到这里,秋桐深深地叹了口气。 “幸亏你多了个心眼。”我心有余悸地说。 “我不想多这些心眼,都是被逼的。”秋桐的脸上露出悲哀和愤慨的表情。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门口发出门卡刷门时“吱——”的声音,接着房门被轻轻推开,孙东凯进来了。 我和秋桐一起看着孙东凯。 “啊——”孙东凯看到我们,发出意外的一声惊叫,接着就迅速镇静下来,低头看看手里的门卡,带着困惑和不解的神情说:“咦——这不是我房间的门卡吗?这不是我的房间吗?怎么回事,我拿错了门卡,走错了房间?” 秋桐站起来,笑着说:“这是我的房间啊,孙总……你拿没拿错房卡我不知道,但是你肯定是走错房间了。” “哎——你看,你看,我喝多了,刚和楼上省报业协会的领导谈完事情,昏头昏脑回来,没注意看房间号。”孙东凯笑着,又说:“这房卡是我房间的啊,怎么能打开你房间的门呢?” “是啊,好奇怪。”秋桐说:“我猜一定是酒店的自动房门系统出了毛病,或者,服务台发房卡的时候操作失误,把你房间的房卡弄成了公共卡,所以才会这样。” “哦……原来是这样。”孙东凯如释重负,点点头,接着看着我们:“你们还没休息啊?”Ъiqikunět “我和易总在商谈明天去丹东报业集团交流的注意事项。”秋桐说:“孙总,既然来了,要不要坐会儿,给我们明天的交流来点指示。” “时候不早了,不坐了,没什么好指示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我对你们是很放心的。”孙东凯强笑着:“好了,我累了,我要先回去休息了。” 孙东凯看来刚才真的是去了省报业协会领导的房间谈事情了,这会才过来开门,他刚才一定不在自己房间,不然,刚才曹丽的叫喊声一定会让他意识到什么。当然,他去和领导谈事情也是想有个缓冲时间,估计这会儿药效应该发作了,就过来了。 孙东凯笑着关门出去,关门的一刹那,我看到了他眼里大惑不解的神情…… 同时,我也明白秋桐打电话叫我上来的用意。 孙东凯走后,我和秋桐都沉默了。 半天,秋桐站到窗前,拉开窗帘,看着窗外…… 突然,隐约又听到走廊里传来曹丽迷乱的叫声,还有急促的敲门声:“开门,开门。” 我站起来走到门口侧耳倾听,曹丽在敲孙东凯的门。 接着听到开门的声音。 “搞错了,搞错了——”曹丽话只说了一半就没了声音,接着就听到关门的声音。 我回身看着秋桐,她依旧站在窗前,背对着我,半晌,发出深深的一声叹息,叹息里含着极度的悲愤和无奈…… “你可以回去了。”秋桐低声说了一句。 虽然秋桐没有回头看我,我还是点点头:“好的,我走了,你关好门……反锁上。” “嗯……” 我又看了秋桐一眼,然后开门出去,带好门。 我走到孙东凯的房门口,将耳朵贴近房门,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曹丽幻觉般的声音:“搞错了,搞错了,我喝了那杯酒……不行了,不行了……你赶紧……快……” “混蛋,我看你是故意喝错酒的,你是醋意大发故意不想成全我的好事。”孙东凯恼羞成怒的低吼声。 “不是,不是……你不要这么认为,我是冤枉的啊……你快来吧……我难受死了。” 我不再听了,悄然离去。 回到房间,苏定国正睡的呼呼的。 躺在床上,想着今晚的事情,越想越后怕,幸亏秋桐警惕性高,不然…… 我这样想着,有些庆幸,还有些自责。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突然响了,我一把抓起电话,一看,是李顺打来的。 深更半夜打电话,这样的事也只有李顺能干得出来。 我起床,到了卫生间,关好门,然后接听。 “在哪里?”电话里传来李顺遥远的声音。 “丹东,开会的!”我压低嗓门说。 “什么会?” “全省报业发行系统的会!” “秋桐去了吗?” “是的!” “嗯……到老家开会去了……回老家了。”李顺顿了下,接着说:“结束了吗?”biqikμnět “今天结束的。” “明天回去?” “后天!” “为嘛?” “明天我和秋总到丹东报业集团去业务交流。” “哦……交流……好,不错,好好交流……在老家多呆一天也不错……她可是有些时日没回去过了。” 我没吱声。李顺要是知道秋桐在自己的老家差点恶棍暗算,不知会作何反应。 沉默了片刻,李顺又说:“报名了吗?” “报什么名?” “靠——还能报什么名?自然是那个事业单位招考的事情。”李顺说。 “没有——”我说。 “为什么不报名?” “没兴趣!” “没兴趣?” “是的。” 李顺停顿了下,接着用果断的声音说:“明天是报名截至最后一天,你——给我马上去报上名!回不去没事,你给我通过网上报名。” 李顺对此事知道的倒是很具体,连报名方式都打听地很清楚。 “对不起,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说了算,我刚说了,没兴趣,我不报!”我干脆地说。 “哈哈……”片刻,李顺在电话里突然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属于我自己 “兄弟,你是我亲兄弟,你笑死我了。”李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没兴趣……你不报……自己的事情自己说了算……哈哈,跟着我干了这么久,你竟然说出如此幼稚的话来,兄弟,你真要笑死我啊……你太可爱了。”筆趣庫 听着李顺夸张的笑声,我没有做声,心里隐隐有一种预感。 笑完,李顺问我:“易克,我问你,你属于谁?” “我属于我自己。”我说。 “回答错误,扣十分。”李顺说:“你不只属于你自己,你属于我,属于我的事业,属于我们这个团队……所以,你的事情就不简单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是我的事情,是我们这个团队的事情……你必须要有团队精神,要对我负责,要对我的事业负责…… “所以,你的事情,你自己说了不算,我说了算,我们伟大事业的需求说了算……所以,这次招考报名,不仅仅是你个人的事情,还是我的事情,是我们这个团队的事情……所以,这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为了我,为了我们的事业,为了我们的团队,你——没有任何第二个选择,你必须去报名!” 李顺的声音充满霸道和武断。 我没有吱声。 “你不用多想别的,在这事上,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我现在告诉你,第一,你必须去报名,明天就给我网上报名;第二,报上名,你必须去参加考试;第三,你必须报你们集团经营管理岗位,我看招考简章了,那岗位有一个名额;第四,你必须给我考上,笔试面试你必须给我拿总分第一。”李顺带着命令的口吻。 我说:“你的要求十分无理,你以为政府是我家的?你以为人事局是我开的?你以为试题是我出的?即使我去报名参加考试,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拿第一,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把握。” 李顺嘿嘿一笑:“别人或许没有这个把握,但是我相信,你有……我相信你这位浙江大学的高材生绝对有,我对你十分看好,只要你全心全意去考,我相信第一除了你没有别人的份…… “我有这个信心,所以,你也必须要有这个信心……你必须给我考上,必须考第一,否则,必将受到革命纪律的严厉制裁……这事,我不会给你留任何后路,不会给你任何的宽容,你没有任何第二个选择。” 我说:“我做不到,我无法保证!” “你必须给我做到,你必须给我保证。”李顺的声音有些严厉。 “你这样说,让我很为难。”我说。 李顺的口气缓和了一下:“我如此相信你的实力,难道你如此不相信自己?我相信,只要你尽心尽力去考,尽心尽力去做,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我不希望看到阴奉阳违的事情出现,不要和我玩心眼,不要和我耍把戏,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这是我交给你的没有任何讨价余地的政治任务,你必须不折不扣地去完成。” 听李顺今晚的意思,我确实没有别的选择了,能不能考第一,我不敢保证,但是,这报名是必须的了。当然,其实,在我一直孤傲的心里,在我一直不服输的性格里,我自己知道,我不参加考试也就罢了,但是真的要是参加这次招考,我也不愿意让自己落下风,我也不愿意给自己留后路。即使只有一个名额,我也必须要攫取。 “我今晚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还有没听懂的地方吗?没听懂,我负责给你解释。”李顺说。 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不用解释了,好吧,我去试试。” “哎,这就对了,听话才是好同志。”李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轻松,接着说:“不能说去试试,要说去夺取第一,要把这次考试当做一次战斗,不成功便成仁,要有破釜沉舟的气魄,不考则以,一旦去考,唯有第一。这是你对我对我们团队的责任,也是你光荣的使命…… “当然,一考订终身,这对你也没有任何坏处,当个国家干部听起来总比混企业好,总比混道上好……我的良苦用心,或许你现在不明白,但是,最终,你会了解的。”李顺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动情。 我此时并没有想到更多李顺的所谓良苦用心,我只知道他命令我必须去报名参加考试,必须考第一,我只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让我可以有更好的身份为他的所谓事业出力,为他的事业更好开展添砖加瓦。 “明天是报名最后一天,在网上报上名……不要耽误了。”李顺说。 “嗯……”我无奈地答应了一声。 “有情绪?对我的安排不满?”李顺说。 “是的。” “即使有情绪,即使不满,也还有尽心尽力去做,对不对?”李顺又说。 “嗯……”Ъiqikunět “这就对了……我们向来是讲纪律的,对于命令,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服从命令,是你的天职。”李顺说:“命令不但要不折不扣去执行,而且,必须,要执行地十分完美……什么叫十分完美?考上了就是十分完美,考不上,就会受到严厉制裁。我不想说我有什么制裁的手段,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用多说的。” 我叹了口气。 “好了,别叹气,要对自己有信心,象我对你有信心一样看待自己的实力。”李顺说:“当然,必要的时候,我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你怎么助我一臂之力?”我说。 “这个无须你操心,你只管好好复习准备考试就是……”李顺发出一阵诡异的笑。 李顺的笑让我心里产生了一阵莫名其妙的困惑,甚至还有些恐慌,我知道自己为什么困惑,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恐慌。 和李顺打完电话,我毫无困意。 出了洗手间,我看看睡得正香的苏定国,摸出随身带的笔记本电脑,上网,登陆人事局考试网站,开始填写网上报名表…… 没有别的选择了,我老老实实填上了自己毕业的学校和学历:浙江大学,本科,学士学位…… 填完报名表,我关了电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我知道,只要我参加考试报名,我的底子就捂不住了,我无法在秋桐面前再遮掩自己是个高中毕业生了,我的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 而学历暴露的后果,必将会像多米骨诺牌倒下,会引起一连串的反应,至于这反应将会到何种程度,我不敢往下想了。 因为我知道,在绝顶聪明的秋桐面前,一旦露出了学历的马脚,她必定会延伸思考,她必定会想到更多,甚至,她会联想到最困惑自己的事情…… 我的脑子里开始了激烈的斗争,是继续挤牙膏式的节节防守,是继续欺骗下去,还是——老老实实坦白这一切? 一想到坦白一切,我的心里突地惊惧起来,一旦秋桐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一旦秋桐知道我就是那个虚拟世界里让她刻骨铭心无法忘怀的亦客,我不知道她会受到如何的震撼和打击,我不知道她会如何看我,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她是最痛恨欺骗的,而我,恰恰一直在欺骗着她,从头到尾都在欺骗着她。 我知道,在她纯真纯洁的内心里,亦客是她有生以来真正爱过的唯一的男人,虽然这个人是在空气里,虽然她一直知道自己只能是在梦幻里投入自己最真实的感情,但是,毕竟,她切切实实付出了。 我同样知道,虽然我的生命里经历了冬儿云朵海珠,虽然我和她们产生过或者正在进行着复杂的感情纠葛,虽然我心里一直无法忘怀我的初恋,虽然我对海珠还带着深切的牵挂和惦念,但是,我无法回避无法遮掩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虽然这情感一直在现实的压抑下深埋于我的心底,虽然我知道这份情感只能是梦幻般的乌有,但是,却是的的确确存在着。筆趣庫 我可以尽力让自己不去想,但我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又开始为自己感到无耻,如果我对秋桐的情感是发自内心的爱,那么,我对海珠呢?为何还有深切的牵挂和惦念?那么,我对冬儿呢,为何还对初恋念念不忘? 难道,我对和我患难之交的海珠如同云朵一般,更多的是亲情?难道,我无法忘掉我的初恋,是因为那是初恋使我的人生第一次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初次的萌动的情怀?而当我排开亲情和初次情怀的纷扰,排开残酷无情的现实,真正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真正扪心自问,我内心里真正爱的女人,我真正刻骨铭心爱着的女人,是谁? 越想我的内心越感到恐惧和自责,虽然海珠和冬儿已经离开了我,但是,我仍然感到了深深的惶恐和不安。 我仍然无法摆脱亲情爱情友情的纠结,仍然无法摆脱现实的困扰。我知道,不管海珠云朵冬儿是否和我在一起,我对她们都是有责任的。 特别是海珠,她是我的患难之交,她在我最落魄最困窘的时候义无反顾来到我身边,给了我人生最宝贵的真情和真意,我必须要讲做人的良心,必须要尽到对她的责任。责任,是一个男人无法回避的东西,不管海珠回不回到我的身边,我都要对她负责任,我都要对她对我无私付出的情感负责任。 真实感觉 又想到秋桐,虽然此生注定我无法和她在一起,但是,我无法否认我对她内心的真实感觉,难道,就因为无法在一起,就要永远欺骗下去?在爱情的世界里,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答案很简单:欺骗!我一面无法否认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一面却又在继续欺骗着她,我这样下去,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如何对得起秋桐对空气里亦客的一片真爱和深爱? 我纷乱的大脑在痛苦的纠结和无助的矛盾中轮回,我的灵魂在秋桐海珠云朵冬儿之间虚无缥缈地游荡,想到即将要面对秋桐要露出的狐狸尾巴,久久无法入眠…… 第二天,起床,吃早饭。 坐在餐桌前,秋桐显得神闲气定,不快不慢地吃着。 曹丽的气色看起来很不好,眼窝深凹,虽然画了妆,还是掩饰不住发乌的眼圈,脸色也有些苍白,我想昨晚她一定没少受罪。 孙东凯则还是那副矜持的样子,边吃早餐边不时瞥一眼秋桐。 这时,秋桐说话了,看着曹丽:“哎——曹主任,昨晚没休息好?看你气色不大好啊……” 曹丽抬头看了一眼秋桐,掩饰地笑了下:“还好啊,我气色不好吗?” “我看不大好。”秋桐似笑非笑的神色。 “呵呵……可能是昨晚高兴了,喝酒大了……我的酒量一直就不行的,昨晚白酒红酒加啤酒,喝得太多,一掺,酒劲更大,身体更难受。”曹丽说。 “这倒也是,我昨晚也喝了少,回去直接就放倒了,今天早上起来胃里还难受地很。”苏定国插了一句,看看曹丽,又看看孙东凯。 “来,曹主任,喝点小米稀饭,补补胃。”秋桐说着,给曹丽盛了一碗稀饭,放到曹丽面前。 “呵呵……谢谢秋总。”曹丽边说边看了一眼孙东凯。 “昨晚大家都喝得不少……我也是……”孙东凯笑着说:“我昏头昏脑的,竟然走错了房间,走到秋桐房间里去了。哎,幸亏易克也在,幸亏秋桐还没休息,不然啊,这可就闹误会了。”httpδ:Ъiqikunēt “呵呵……”苏定国笑起来。 秋桐看了看我,我看了看秋桐,都没有说话。 “什么?易总昨晚到秋总房间里去了?”曹丽带着意外的口气,看了看我,又看着秋桐。 “是啊,昨晚我叫易总来的,我和他商议下今天要去丹东报业集团交流的事情。”秋桐不动声色地说。 “哦……”曹丽点点头,接好眨巴着眼睛看着孙东凯:“昨晚你去的时候秋总房间没关门?” “关门了啊,我以为是我的房间,没看清楚门牌号就拿出门卡开门,哎——没想到,竟然一下子打开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孙东凯说:“难道真的如秋桐昨晚分析的那样,是房门系统出了毛病或者服务员弄错了门卡,把公共卡给我了?” 曹丽点点头:“我今天早饭前去服务台问了,不是房门系统的问题,是服务员忙中出错拿错了门卡,你这张门卡,可以打开那层所有房间的门呢。” “哦……还真的是这样……这酒店服务员可真是粗心,幸亏我不是坏人或者小偷。”孙东凯笑起来。 我心里明白,一定是曹丽在服务台办理住宿手续的时候给秋桐房间的办了两张门卡,一张给了孙东凯,一张给了秋桐,这是孙东凯和曹丽早就预谋的事情,他们是有后手的,住宿当晚的计谋没有成功,接着就施了第二计。 很遗憾,这两人机关算尽,却终没有成功。想必回去的路上孙东凯心里会很闷闷不乐。而曹丽的心理就复杂了,既不想成全孙东凯,却又不得不巴结孙东凯,很矛盾的。 我这时看着孙东凯,半开玩笑地说:“孙总,这次你以集团老大的身份来参加年会,想必心情会很愉快吧?” 孙东凯笑着:“呵呵,当然愉快,不过,我愉快不是因为我参加会议的身份,是因为我们在这次会议上学到了很多同行的好经验好做法,认识了更多新的同行,我们此次的收获很大。”https:ЪiqikuΠet 秋桐接了一句:“看,易总,到底你的思想境界不如孙总的高,认识不如孙总的深刻,眼界不如孙总的开阔。其实你根本就不用问孙总,只要一看孙总的神态,自然就知道孙总对此次会议的结果是十分满意的了,心情是十分欢快的了。” “对,对,秋总说的对。”苏定国忙附和着:“孙总亲自带领我们参加这次会议,我们的收获很大,成果丰硕,我们很满意,孙总更满意。” 孙东凯笑了下,笑得很索然,还有几分失落和怅惘。 曹丽努了努嘴角,不说话了,低头吃饭。 吃过早饭,郁郁寡欢的孙东凯带着心有不甘的曹丽和毫不知内情的苏定国直接回了星海,我和秋桐留在酒店。 丹东报业集团的人很快来和我们接洽,会务的房间都退掉,重新给我们安排了方面,我和秋桐的房间都在17楼,挨在一起,都是豪华商务单间。看得出,对方对我们很重视,接待的礼遇不低。 安顿好房间,然后我和秋桐直接被对方接到了丹东报业集团的会议室。 一进门,黑压压的人头和热烈的掌声让我和秋桐感到有些发愣,互相看了看,我心里琢磨着,我靠,怎么这么多人,不是只和他们发行的人交流的吗,他们发行的管理人员有这么多? 对方老总笑着招呼我们上台就坐,然后对我们说他考虑到我们来传经送宝一次不容易,索性把这次交流活动扩大化了,整个集团各经营部门的负责人以及中层管理干部都来了,同时坐在会场最前排的还有集团分管经营的正副领导。 这个规模和架势让我和秋桐都感到意外,但秋桐随即就适应过来,冲我点点头,笑了下,然后就坐下。 我和秋桐坐在对方老总之间,老总亲自主持这次活动。 老总的开场白把我们抬得很高,说星海传媒集团是全省地市报业集团的龙头老大,在经营管理方面的业绩十分出色,而作为报业经营发展龙头的星海报业发行工作,更是全省报业同行中的佼佼者,在日报和生活类报纸的发行工作中,是整个东北地市报的典范,是领头羊…… 而这些工作的取得,则是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成功经营和管理的结果,作为发行公司负责全盘的总经理和分管发行工作副总经理,秋桐是十分出色的经营管理者,我是出色的营销策划专家,在报业发行,甚至包括整个报业的经营上,我们都有独到的管理方法和创新的经营理念 老总侃侃而谈,我听得心里直发飘,这老总刚认识我,怎么就给我这么高的评价,看来,这位老兄也是神侃能手,信口拈来,什么大话都敢说。 不过,虽然他对我不调查就敢神侃,但是,他说的事情倒也还是真实的,我们的发行业绩,的确是全省地市报业集团最出色的,但以前不是,排在5—8名之间,自从去年秋桐到了发行公司,直接就飙升到了老大,地位无可撼动,盘踞发行业绩第一多年的省城报业集团老老实实退居了第二位。 自然,这是秋桐铸就的辉煌,自然,这辉煌里也有我的添砖加瓦。 成绩最能说明问题,全省地市报第一的名号不是吹出来的,而是实干出来的,特别能干掉省会城市的报业发行,更是牛逼大了。所以,我看到会场里的很多人看我们的眼神都带着敬佩的神色。 然后,在热烈的掌声里,秋桐先做发言交流。 秋桐站起来先给大家鞠了一躬,然后坐下,看着大家微笑着说:“丹东是我的故乡,我从小是在丹东长大的,所以,首先感谢丹东报业集团的老总让我能有一个和老家人见面交流学习的机会……今天在这里,见到各位报界同行,见到老家的各位父老乡亲,心情十分激动和感动。” 大家再次鼓掌,还有个人叫了一句:“秋总,别在星海干了,这里是你的家,回来吧。” 大家都笑起来,秋桐也笑了,说:“我倒是想回来,就怕咱们的老总不要我哈……” “谁说的?只要你们孙总舍得放你,我一万个欢迎你来。”丹东报业集团的老总半真半假地说:“秋总,今天我把话说在这里,我丹东报业集团的大门随时对你敞开着……当然,也对易总敞开。” 我和秋桐笑了下,没说话。 老总接着看着会场,故作虚张地说:“哎——这种挖人的事情,都给我封住口啊,不准给我传到星海报业集团去……不然,我下次见了星海报业集团的孙总,非被他骂死不可。” 大家又都笑起来,然后老总冲秋桐点点头:“秋总,你继续讲。” 秋桐接着发言:“今天我和易总到这里来,首先是向大家学习的,是来取经的,丹东报业集团的经营工作,这几年发展神速,旗下拥有除发行广告印刷三大主业之外的10多家经营实体,新闻图片社、新闻旅行社、新闻图书馆,新闻书店、新闻剧场等一些列相关的文化产业蓬勃发展,更有精干的经营管理队伍和先进的经营理念……ъiqiku “这些都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同样,丹东报业集团的发行工作,也有很多创新的营销策略,你们的鸭绿江发行队,你们的丹东红零售送报队,都在全省报业发行界引领着新潮流。” 不断学习 秋桐哗哗地开始说对方的长处。没想到秋桐竟然对对方的情况如此了解。 会场里很静,大家都在听秋桐发言。Ъiqikunět “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总,让我谈什么经验,其实我很惭愧,我以前是做人力资源管理的,对经营管理工作是刚入门不到2年,还处在不断学习的阶段……目前来说,我可以承认自己是一个合格的企业管理者,但绝不是一个出色的营销策划者。 “所以,今天我和大家交流的重点放在企业的管理上,而关于营销这一块,主要由易总来和大家交流,易总是我们集团公认的营销策划专家。”秋桐说着,指指我,大家都看着我,我做谦虚状微笑着冲大家点头致意。 我此时突然想,此刻,除了秋桐,谁也不会想到台上这位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易总,竟然会是星海和宁州臭名昭著的道上头子的得力干将。 当然,除了我,此刻谁也不会想到台上正在娓娓而谈的这位美女老总,未婚夫竟然是一个道上头目。 “结合我做发行工作的实践,我对企业管理的理解是,企业管理的实质与核心就是人的管理,任何事物的运做都得通人去操作完成,管理好了人就管理好了任何事情,大到一个社会,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家庭无外乎都是这个‘人’的问题。” 秋桐开始切入正题:“既然管理的核心是对人的管理,那么,我以为,对人进行管理主要是管理人的思想,思想的基础是价值观念,所以对人管理的核心是价值观念的塑造……没有正确价值观的人达不到自我管理的目的,也无法与他人合作,无法实现更大的人生价值;没有正确价值观的企业无法长久持续发展,无法承担更大的社会责任。” 秋桐不时举出公司工作中的例子来加深自己的观点,侃侃而谈,虚实结合,理论和实例结合,深入浅出,言简意赅,紧扣主题,整个发言始终围绕着报业发行来展开,同时适当延伸到整个报业的经营领域…… 虽然我整天和秋桐在一起,常常交流很多问题,但是今天秋桐的发言还是让我刮目相看,因为我意识到秋桐对企业管理的内涵认识已经到了一个比较深的程度,她脑子里的企业管理思想体系正在日臻完善和成熟,这是属于她自己的思想和理念。她今天的这些观点,无不得益于她的实践,当然,也还有自己的归纳和总结。 大家听得十分专注,很多人都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秋桐发言完毕,博得大家热烈赞许的掌声。 然后,到我出台表演了。 我开场了:“秋总是我们集团经营理论和实践结合的行家,我呢,不行,理论性的东西我讲不来,肚子里没货……我只能结合营销案例来和大家交流。 “在座的各位同行都是做报业经营的,既然是经营,就离不开营销,营销是我们的主打菜……思想是行动的先导,没有先进的营销思维方式,就不会有有效的营销行为…… “今天我给大家交流几种超级营销思维模式,主要是因为看似普通的思维却蕴涵着丰富的营销思想,对于营销实战的影响也非同寻常,它们从某个侧面都可以看作是某种营销理论和实战的范式模型,在此与大家共同分享一下。” 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看着我。 “有一天,我考察公司里两个新上任的物流配送业务代表,就分别问他们俩当天都做了哪些工作,有什么收获。第一个业务代表说自己按照我的要求走访了大量客户,取得了数目不错的业绩;当问及第二个业务代表时,该业务代表回答自己只走访了一个客户,仅成交了一笔交易。 “我有些奇怪地追问他什么业务为什么只成交一笔时,这位业务代表告我说他在报摊前看到一个人在买当天的星海晚报,于是就主动过去和他攀谈起来,告诉他星海晚报是我们公司发行的,如果喜欢看每天到报摊前买很麻烦,不如干脆订一份全年的,那人一听有道理。biqikμnět “接着这位业务代表又随意和他闲聊,知道他是做批发生意的,经常会有货物发到本市的各县区乡镇,于是又接着向他介绍我们发行公司自办发行的网络优势,建议他通过我们的车队来配送货物……最后谈成了一笔大的物流配送生意……而那人最初来这里只是买一份报纸。” 听到这里,大家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我说:“这种营销模式我称之为连锁营销,第二位业务代表具有非凡的营销思维和营销技巧,他善于通过消费者行为特点扑捉营销机会点,再用商品诉求点去抓住机会点,并适时地提供满足需求的商品方案,持续不断地从一种商品的需求过度到另一种商品的营销机会点,从而建立起消费行为——营销机会——商品诉求——满足需求的较为完整的循环营销链条,锁住重要的目标消费群,最终实现系列订报和物流配送的组合销售,他堪称是销售代表的模范典型。” 大家纷纷点头。 我接着继续发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做报业经营的,大家很容易看出,营销思维模式,都是建立在对消费者充分认识和把握的基础上的,连锁营销是多个单次营销的顺序叠加,侧重于将消费需求的顺序和层次与产品特点密切关联起来; “现实生活中,类似的营销思维司空见惯,有时甚至包括其中的一种或几种,当然,在我们的报业经营中,还有许许多多的更为经典的思维范式等待我们去发掘、总结。而我们平常所接触到的报业经营市场上围绕产品展开的各种策划、宣传、促销等活动仅仅是营销这一概念的某一侧面、某一结果、某一表达方式而已。” “说得好,很有启发。”主持会议的老总不由赞叹起来。 秋桐也侧脸看着我,面带微笑。 “易总,继续讲。”老总说。 “既然是交流,那就不能老是我自己讲,还是大家一起探讨吧。”我说。 “好,大家有问题可以向秋总和易总二位提问了。”老总看着台下。 “易总,问你个最简单却又是最难以解决的问题,我们做营销,如何寻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顾客?”台下开始提问。 我说:“寻找客户是每个营销者每天所做的首要工作。但是每天我们在做这项工作的时候,首先应思考这个问题:顾客可以为我们带来什么?我们需要的是什么顾客?怎样找到顾客?因循守旧、缺乏权变思维的营销者是不会找到自己最合适的顾客的。” “我想问秋总一个问题。”一位男士站起来发问。 “这位是我们集团新上任的广告公司总经理。”老总在旁边介绍。 “请问秋总,我们都知道,在同城之间,报业大战是十分激烈的,不光有发行大战,同样也有广告业的大战,那么,秋总,你如何看待和处理与同行之间的这种大战?” 秋桐笑了,说:“朋友和敌人是相对的,如果一个敌人变成了朋友,不正是少了一个敌人吗?在报业广告发行大战的市场上,竞争对手是相对的,如果相互之间通过联盟共同开拓市场,对于我们来说不但节省了大量的销售成本,而且市场空间会更广阔。” 台下响起了掌声。 又有人问:“易总,我们做营销的,经常会搞营销攻坚战,你认为,这营销攻坚战,该怎么打?”Ъiqikunět 我想了想:“一般而言,有两种打法:正面进攻和侧面出击。当企业对战场不熟悉,群众基础尚未建立之时,先建立稳固的根据地,从侧面入手是一条稳健可行的策略。” 大家又鼓掌,秋桐也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微笑着。 “秋总,请问,在报业大战日趋激烈化发行市场不断变化的今天,你们是如何应对的?” 秋桐想了想,说:“许多企业都有营销成功的历史,它们依靠这些方法取得丰厚的利润。但是当一个新的市场出现在面前的时候,环境变了,消费者的消费心理变了,企业原有的成功方法在这时却使企业一败涂地。这给我们的启示是:每个企业都有自己的营销模式,但是当市场发生变化的时候,企业应调整自己的营销策略来适应市场,毕竟市场永远是对的。” 会场气氛很热烈,大家踊跃轮番提问,我和秋桐沉着冷静的分别回答,每回答完一个问题,都会博得大家热烈的掌声。 12点了,老总宣布交流活动结束,大家才意犹未尽地停住了提问。 中午吃过便餐,应秋桐的要求,主人安排我们去他们的发行公司参观,我和秋桐在对方分管老总和发行公司老总的陪同下,参观了他们的公司本部和几个市区的发行站。 下午的行程结束后,主人在鸭绿江大酒店为我们举行了丰盛的答谢晚宴,老总亲自主持,分管领导和对方几个经营部门的负责人作陪,都是爷们。盛情的主人轮番敬酒劝酒,我和秋桐盛情难却,不得不喝,同时还要回敬对方。 酒宴结束后,我和秋桐都喝大了,都有很浓郁的酒意,但我还没有到迷糊的程度,看看秋桐,也是。 主人告辞离去后,秋桐提议到江边走走,醒醒酒,我欣然同意。 迷人的光彩 我们走在夜色中的鸭绿江边。 冬天的鸭绿江畔一改夏日的喧闹,寂静的有些落寞,有些冷峻,有些萧条。刚下过的雪,已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江畔那些木制的栏杆,或弯或曲,或伸入江水中或变幻成花样。 而在这个夜晚,这些树木,就像陪我和秋桐散步的伴侣,每走一段就出现在我的眼前。虽然无声,却饱含热情。滨江路上,往日喧闹的汽车,也似乎少了许多,偶有驶过,也是寥若晨星。尽管如此,鸭绿江畔依然泛出迷人的光彩。 雄伟的鸭绿江大桥,远远地向我们召唤。江桥上的霓虹闪烁,在静静的冰面上洒下红的、蓝的,绿的光束,与对岸黑黝黝一片相比,愈发彰显出这边江畔呈现的繁华与安然。 我们逆流而上,右侧是厚厚的冰面下奔流不息的鸭绿江水,左侧是一片一片的高楼林立,夜很静,很远都看不到一个人影儿。 我们伫立在江桥旁的最后一个台阶,冬夜的风拂过,冰封的鸭绿江平稳而温柔,安静而祥和。霓虹诡秘地眨着眼睛,闪出的烁烁之光,照射在悠悠的冰面之上,变幻出红蓝黄绿的光影,泛出绮丽的梦幻微澜,幽幽而深邃。 我无法不赞叹鸭绿江的美丽,在她的面前,我显得是多么渺小,多么微不足道。今夜,我第一次领略到鸭绿江的冬夜,是如此的迷人。 “明天,就要回去了,就要离开鸭绿江了……真舍不得走啊……”秋桐背对我,看着江面,轻声说了一句。 “还记得鸭绿江上的游船吗。”我说。 “嗯……”秋桐没有转身。 “去年的那个夏天,我和你在鸭绿江上的游船上第一次认识。”我说。 “嗯……”秋桐缓缓转过身,明亮的目光看着我。 “转眼就一年零4个月了……时间过得真快。”我又说。 “人生,总是那么地充满机缘和巧合……本以为那次之后,再也不会遇到你,没想到……没想到……”秋桐说着,微微发出一声叹息。 “没想到,我们还会一起再来到这里。”我说。 “是的。”秋桐说着,又缓缓转过身去看着江面,两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一时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半天,我说:“秋桐——” “嗯……”秋桐应了一声,没有转身。筆趣庫 “我想和你说个事。” “嗯……”秋桐还是没动。 “我报名了。”我说。 “哦……”秋桐转过身,看着我:“你从网上报的名?” “是的。” “怎么?又有兴趣了?”秋桐看着我:“不是不愿意考的吗?” 我没有作声。 “怎么?符合报名规定了?有资格报名了?”秋桐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醉意,还有几分质问的语气。 我看着秋桐,张口欲言,却又止住。 “狐狸的尾巴终究是藏不住的。”秋桐的神色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的样子,身体摇晃了下,接着说:“你……易克……你……回答我……哪个大学毕业的?”“我……我是浙大毕业的。”我说完,低下了脑袋,等待我以为的来自秋桐的疾风暴雨。 半天,没动静。 我抬起头,看着秋桐,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或许因为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看我的眼神很无畏。https:ЪiqikuΠet “果然……不出我所料……果然,你不是高中毕业生。”秋桐说了一句,突然哼笑一声,接着顿了顿:“易总,你瞒天过海的本领不小啊……恐怕要不是这次考试,你的小尾巴还是不会露出来的吧。” 我咧咧嘴,想笑,可是看到秋桐严峻的眼神正瞪着我,我没敢笑。 “你……肯定还有很多事情在瞒着我,这次,你是迫不得已,逼不得已,才不得不暴露自己的真实学历……但,我知道,这只是你所有谜团的一小部分,你……你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 秋桐的脑袋晃了晃,伸手捋了捋头发,继续盯住我:“尊敬的易总,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刻意隐藏你的真实学历吗?你……整天撒谎成了习惯,你……你到底愿不愿意能不能说一次实话?我不想听你挤牙膏一样往外得瑟,如果,你,易克——把我当朋友,那么,我希望听个痛快淋漓……如果,你从心里从来就没有把我当做朋友,那么,你可以什么都不说。” 秋桐似乎在故意激我。 我看着秋桐越发严肃深沉的表情,听着她似乎压抑了许久困惑了许久急切需要爆发的声音,脑子里激烈翻腾着,心里狂烈斗争着。 我知道,导火索一点燃,就无法熄灭,只要一开始往外倒,就无法遮掩所有的秘密,这其中的每一环都是紧密相扣的,我只要说出第一环,聪明的秋桐马上就能分析出下一个环节,就能联想延伸到更多…… 难道,在这个寒冷的冬夜,我要被秋桐剥地体无全肤?我要赤果果裸站在秋桐面前等待她对我的终极判决?我不知道秋桐今晚为什么如此主动地想要盘问我的底细,她平时一向是不爱打听别人隐私的人,难道,是因为今晚她喝多了?难道,她已经忍受到极限了?难道,她影影绰绰开始怀疑远在青岛的那个空气里的狗屎亦客了?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惊惧不已,犹豫着…… 看我呆立在原地不说话,秋桐明亮的眼神倏地开始黯淡,接着眼珠子转了转,冷冷地说了一句:“娘娘们们,磨磨蹭蹭,拖拖拉拉,犹犹豫豫……爱说不说,不勉强你……走了。” 秋桐似乎又在激我。 说完,秋桐转身下了台阶就走,走的很干脆。 眼看秋桐在离我而去,似乎她这一走,将永远也不会回来。 我被酒精麻醉的心里突然很痛,痛得不能自已…… 我突然就冲动地叫起来:“秋桐……你……站住!” 秋桐站住,没有转身。 我终于狠下心做出了最后的决定,缓缓向秋桐走去。 走到秋桐身后,我终于艰难地开口了。 “不错,我的真实学历是本科,我是浙江大学毕业的……之所以要隐瞒学历,只是因为我来公司工作时所从事的工作,为了和我送报纸的工作岗位相匹配,我不想让大学生送报纸成为一个新闻,也不想给浙大丢脸……所以,在填表的时候,我就填了高中毕业……所以,就一直到了现在。” “你认为送报纸很丢人?”秋桐转过身,看着我。 “我没觉得丢人,但是,外人却未必会这么看。”我说。 “浙大经济学院的吧?”秋桐又说。 我点点头:“嗯……营销专业的。” “怪不得。”秋桐自言自语了一句,接着说:“为何……会来做送报纸的工作。” 秋桐的口气有些小心翼翼,似乎是尽力在避免有刺激我的言语。 “曾经,我有自己的一个企业,但是,很不幸,经融危机的风暴我没有躲过去,我破产了……企业破产后,我的初恋冬儿也不见了,冬儿第一次离开我就是那时发生的……事业爱情双破产,让我心灰意冷,万念俱灰,我开始流浪,从一个城市流浪到另一个城市,直到我身上带的钱花光了,直到我想到我要活着,我要生存,我于是就随便找了一份工作,权当糊口。” 秋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在黑夜里分外明亮,专注地看着我。 “那么……那次在鸭绿江的游轮上,那是你在流浪的路上。”秋桐喃喃地说。 “是的……那是我出来流浪了一个多月之后。”我说:“本来并没有打算在星海呆下去,本来想赚到够吃饭的钱就继续去流浪,但是,可是……我终于没有离开,我终于就这么留了下来,于是……” “于是你就隐藏了你所有的过去,于是你就以一个打工者的身份开始了你零起步的生活。” “是的!我不想让人知道我过去的所谓辉煌,更不想告诉别人我曾经的惨痛失败,所以,我选择了极度低调。” “只是,你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长久留下来,只是,你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发生这么多的故事遇到这么多的人,只是,你没有想到你或许要在这里发展。” “是的……没有想到……海珠和冬儿还有海峰其实都是知道我的过去的,只是,他们都没有告诉其他人,他们都或许理解我的心情。” “我明白他们一定是知道了解你的过去的,但是,我从没有向他们打听你的任何过去的信息,虽然我心里很困惑,但是,我不会问除你之外的任何人,宁可让我自己一直这么闷着。” 秋桐轻声说:“或许,我现在能明白能理解你到公司之后为何如此沉默如此低调甚至如此忧郁了……我一直就怀疑你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一个简单的打工者,果然……你曾经辉煌过,也曾经失败过。”筆趣庫 我沉默着。 “冬儿海珠海峰都是宁州人,你为何老家在云南腾冲?”秋桐又说。 “父母当年支边,去了云南……我的童年和少年是在腾冲度过的。”我说。 “那他们现在。” “回到宁州了。 瞒着我 “所以你的身份证上的地址是腾冲,你一直没有改过来……但是,其实你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宁州做事。” “是的。” “你几次说回老家,甚至你还带着云朵回过你的老家,但是,你并不是回的云南,你回的是宁州。” “嗯……” “这么说,云朵其实也早就知道……只是,大家都没有说出来。”秋桐的声音有些颤抖。biqikμnět “嗯……” “你是刻意在瞒着我……” 我没有回答。 “为什么一定要单独瞒着我?” 我还是没说话。 “宁州……星海……青岛……破产……流浪……现实里的易克……空气里的亦客……旅游……营销……策划……现实……虚拟。”秋桐喃喃自语着,突然脸色剧变,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你……你………”秋桐的神情突然变得很激动,嘴唇颤抖着,两眼死死地盯住我:“你……易克……你到底是谁?你……你到底在哪里……你到底是哪一个……你到底是在空气里还是在现实中。” 看到秋桐此刻惊疑和惊惧的神情,我知道,她联想到一起了,终于把我和那个远在青岛的空气里的狗屎亦客联系在一起了!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缓:“浮生若梦。” “啊——”秋桐发出一声惊叫,身体颤抖地更加剧烈,脸色变得煞白,眼睛睁得更大,呆呆地看着我。 “浮生若梦……我……我是空气里的亦客……我就是那个在青岛做旅游的亦客。” “啊——”秋桐又发出一声惊叫,带着极度震撼的眼神看着我,声音颤抖着:“你……你……我……我……” “对不起……我一直在瞒着你,我一直在深深地欺骗着你……我一直在你面前上演着最大的骗局。”我低下头。 秋桐不说话了,眼神呆滞地看着我,似乎她的神经麻木了,似乎她的大脑被击溃了,似乎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寒风吹过,吹乱了秋桐的秀发,几缕头发遮住了她的额头,遮掩了她的半边脸颊,掩盖了她的一侧目光…… 秋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脸色煞白地死死地盯着我…… “原来……原来我一直以为的异想天开竟然是真的……原来……原来我以为自己梦幻般的猜测竟然是事实……原来……原来现实和虚拟真的可以重合……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一切,我的揣度,我的猜测,都是真的。”秋桐的声音里带着巨大的震惊,又似乎带着几分惊喜,还带着些许的酸楚和痛苦。 “是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我说:“现实里的易克,就是空气里的亦客……我就是那个虚无缥缈的亦客……还有,你安排的青岛海尔公司的旅游业务,我介绍给了青岛四海旅游公司……他们给我的回扣,我都以你的名义让他们打到了星海的孤儿院账号上。” “怪不得,怪不得不能电话,不能视频,不能发照片……怪不得我去青岛四海旅游公司看不到你……原来,是这样……” 秋桐喃喃低语了几句,突然伸出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胳膊,用力摇晃着,提高了声音,带着迷乱的表情看着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一直欺骗我?空气里的浮生若梦告诉过空气里的亦客,她最痛恨的就是欺骗…… “现实里的秋桐告诉过现实里的易克,她最不能原谅的就是欺骗……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这些,你还要欺骗,你还要一直欺骗着……” 秋桐狠狠地抓住我的胳膊摇晃着,声音里带着极度的痛苦和悲楚,听起来有些歇斯底里。 我任凭秋桐抓住我的胳膊摇晃着,没有做任何挣扎…… “因为鸭绿江游船上的那次邂逅,因为自此后你在我心里无法磨灭,因为自此后你在我大脑里刻骨铭心,因为……因为自此后我无法将你挥去。”我的声音有些嘶哑,微微颤动着。https:ЪiqikuΠet “你……”秋桐的声音突然哽住了,慢慢松开了我的胳膊,两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还因为浮生若梦告诉亦客的那些自己无法改变的无奈现实……还因为鸭绿江游船上我对你无意造成的伤害引发的你对我的恶感……还因为我自身无法排遣的情感矛盾和纠结……还因为你说过的你最痛恨最不可原谅的是欺骗。”我继续说着。 秋桐深深地凝视着我,死死地盯住我,面部表情继续微微颤动着,黑夜里,她的双眸深邃而明亮…… 她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不敢看她的眼睛,转过目光看着远处…… “你了解我的一切,而我,一直蒙在鼓里,你穿透了我的内心,而我,一直毫无知觉,你掌控着一切的主动,而我,一直任你摆布。”秋桐说。 “我知道,我欺骗了你,欺骗了你的纯情,欺骗了你的善良,欺骗了你对我的信任,欺骗了你无辜的内心……我知道,你最痛恨的就是欺骗,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到,我知道,最终,我失去的不仅是无奈和无力的现实,还有虚拟世界里曾经拥有的一切。” 我看着秋桐,心里阵阵作痛:“我和你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告诉所有的一切,我会向你解开你心中所有的谜团,这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如此突然…… “我知道,我深深伤害了你,伤害了你的幻想和灵魂,甚至,颠覆了毁灭了你的精神世界,我罪不可恕,我罪孽深重,我无耻卑鄙,我虚伪奸诈,我不奢望得到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能早日摆脱我给你带来的伤害和痛苦,我只希望看到你的平安和幸福。” 听完我的话,秋桐的身体摇摆了几下,似乎两腿有些发软,似乎有些站不住了,脚步踉跄了几下,接着努力让自己站稳,愣愣地看着我,这目光熟悉而陌生。 我知道,虽然她曾经无数次对我和亦客产生过怀疑,但是一旦真的证实,一旦真的面对事实,她还是被极度撼动了,极度震惊了,她一时还是无法接受这残酷而冷酷的现实。 “你……你……”秋桐嘴唇哆嗦着,浑身剧烈颤抖着,突然又哽住了,突然转过身去,双手掩面,接着疾走,直往酒店方向奔去…… 看着秋桐的身影消失在暗夜里,我站在原地,忽然两腿一软,噗通坐在了地上…… 我颓然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没有任何感觉,大脑一片麻木,终于向秋桐坦白了我亲手制造的最大骗局,终于说出了一切。 忽然心里感到一阵巨大的轻松,忽然感到卸下了千斤重担,忽然感到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但同时,心却揪得紧紧的,我不知道我的坦白交代会给秋桐带来多大的冲击和伤害,不知道秋桐今后将如何面对这现实和虚拟重合的纠结,不知道秋桐将会对我采取怎么样的制裁和判罚,不知道明天我将怎么样面对她。 慢慢站起来,站在冰冷彻骨的寒风里,站在寂寥独孤的鸭绿江边,我的心失去了知觉。 踉踉跄跄走回酒店,上楼,经过秋桐的房间,将耳朵贴近房门,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筆趣庫 不由有些担心,敲门,边说:“秋桐,是我。” 没有动静,也没有人来开门。 不由更加担心,继续敲门,仍不开门。 急了,我找到服务员,请她给开门。 “我朋友在房间里,但是没人开门。”我对服务员说。 服务员看了看我,然后拿着门卡随我到了秋桐的房间门口,打开门。 门一开,我闻到了满屋的酒气和烟味,秋桐正坐在沙发上喝酒抽烟。 房间里有酒柜,还有烟。 看到我和服务员站在门口,秋桐目光呆滞地看了看,不做声,拿起酒杯自顾将满满一杯红酒全部喝光,接着拿起酒瓶倒酒。 服务员看看我,又看看秋桐。 我对服务员说:“你回去吧,谢谢你了。” 服务员又看看秋桐,没有动,眼里带着犹豫的神情。 秋桐这时对服务员说了一句:“服务员,你回去吧。” 服务员这才走了。 我关好房门,走过去,站在秋桐面前,一瓶红酒已经下去了大半。 秋桐摸起打火机,点着一颗烟,吸了两口,眼皮没有抬。 “你来干什么?”秋桐冷冰冰的声音。 “我……我来看看你……”我说,还站在那里。 “还想继续解释什么吗?” “不……我……我只是来看看你……” “看看我……我会出什么事,我能出什么事。”秋桐的声音有些怆然。 我没有做声。 “既然来了……坐吧。” 我坐在秋桐对过,看着秋桐苍白的脸色。 “来,喝酒……陪我喝酒。”秋桐拿过一个杯子,给我倒满,然后举起了自己酒杯。 我举起酒杯。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是与非。”秋桐凄然一笑,接着又干了杯中酒。 我举着杯子没有动。 “怎么?你……你不愿意和我喝酒。”秋桐脑袋摇晃了一下,瞪着我。 我干了杯中酒。 秋桐接着又给我和她倒满酒,接着又干了。 我也干了。 我佩服你 一瓶红酒很快见底,秋桐接着起身,摇摇晃晃走到酒柜,取了两瓶酒回来,这回是两瓶白兰地。 秋桐默不作声低头开酒,然后又倒上。 举起酒杯,秋桐眼神迷醉地看着我:“易克……你……你很厉害……我……我佩服你……你实在是个高手……你不但是做营销的高手,你……你还是情场高手……我……我佩服你……我……我实在很佩服你……”秋桐的声音听起来很冷。 说完,秋桐又干了,接着看着我,醉意浓浓地带着命令式的语气:“干——喝了它。” 我叹了口气,喝光了一杯白兰地。 秋桐清澈的眼珠有些发红,直直地看着我:“你……你是空气里的亦客吗,你是带走了我心的亦客吗……你是要带我去梦幻天堂的亦客吗。” “秋桐……我……” “住口。”秋桐武断地说了一声,接着又举起杯子:“喝酒……喝。” 我不说话了,继续喝酒。 一瓶白兰地喝光,秋桐又开了一瓶,不说话,继续喝,我也喝。 今晚本来就喝了很多白酒,加上刚才喝的红酒还有白兰地掺和在一起,我的大脑开始发晕,神经开始麻醉,眼前开始有些发飘。 秋桐似乎醉地更厉害,身体不停摇摆,似乎都有些坐不住了,将后背靠在沙发靠背上。 第二瓶白兰地又喝光了,在这种心情下,我终于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我彻底醉了。 秋桐看起来比我醉地还厉害。 “人生如梦啊,如梦。”秋桐迷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语无伦次,眼神看起来充满梦幻:“人生何处不相逢……浮生若梦……若梦……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竟然,竟然不可思议的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是在现实里,还是在做梦?我是在空气里做梦吗。” “这不是梦,这是现实。”我的醉意愈发浓厚,带着凄苦的表情看着秋桐:“秋桐……我不愿意回到现实,我宁愿就永远在那个虚幻的世界里,我宁愿让自己永远是空气里的人……可是……可是……” “可是……现实终归是现实……我……你……还是回到了现实。”秋桐悲怆地说着:“空气里的亦客,你可知道,你带走了我全部的心,你占有了我全部的灵魂,你攫取了我整个的情感世界……我以为…… “我以为自己不能抗拒现实,可以在虚幻里找寻我的另一种慰藉,我宁愿让自己的灵魂在梦幻里找到另一个寄托,可是,可是,现实是如此残酷,我……我终归还是梦幻破灭,我终归还是回到了冷酷的现实世界……混蛋——你毁了我的梦,你毁了我唯一的梦……我恨你,我无比痛恨你……我无法原谅你……”筆趣庫 “是的,是我毁了你的灵魂,毁了你的情感梦幻,毁了你全部的精神世界,你……你可以恨我,你可以不原谅我,你可以狠狠制裁我……” “你……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你是个大混蛋……你……你让我如何去恨你,如何去不原谅你……你……你混蛋。”秋桐责骂着我,眼里带着无比的痛苦,却没有恨。 我晕晕地痛苦地看着秋桐。 “我多么想恨你,我多么想狠狠地恨你……可是……可是,你总是有那么多无法抗拒的理由,这些理由,却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无法改变的现实……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如此怯懦,如此软弱,如此不敢去抗拒,如此不敢去抗争。” 秋桐悲酸地说着:“我不知道我是该恨你还是恨我自己,恨我与生俱来的性格,恨我不可更改的命运……我……我的一生,不管遇到什么人,不管在现实里还是在梦幻中,注定都要是个悲剧……我就是个悲剧的人……我的悲剧,是无法改变的。” 说完,秋桐看着我:“你不是现实里的易克,你是空气里的亦客,你是不是空气里的亦客,你是不是带走了全部灵魂世界的亦客?你是不是要带我去梦幻天堂的亦客。” 看着秋桐红红的凄苦的眼神,我点点头:“是的,我是……我是永远活在空气里的亦客。” “亦客……空气里的亦客。”秋桐喃喃着:“你可知道……你可知道,在那个虚幻的世界里,我是多么……多么……多么地爱你……你可知道,客客,客客……你是我情感世界的唯一,你是我精神世界的全部支柱。” 我的心猛地颤动起来。 “可是——可是——”秋桐的嘴唇颤抖着,迷幻迷醉的两眼突然就迸出了泪花:“可是,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如此残酷,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有现实存在……你,易克的出现,你毁了我全部的梦想,毁了我唯一的支柱……为什么你会是他,为什么他会是你……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说完,秋桐眼里无声地流出了热泪,从她白皙的面孔上滑落…… 秋桐低下头,双手掩面。 看着无声流泪的秋桐,我的心都要碎了,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秋桐突然就抱住我的身体,紧紧抱住,将脸埋在我的身体里,接着就失声痛哭起来。 秋桐似乎在酒精的麻醉下,终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哭得撕心裂肺。 我的眼泪忽然就狂涌而出,落在秋桐的头发上,落在秋桐的脖颈里。 在有声和无声的痛哭里,我的大脑终于要失去了知觉,要失去了记忆。Ъiqikunět 在这个酒精的二人世界里,忘记了现实,忘记了明天,忘记了一切。 我们似乎都模糊了记忆,似乎脑子都断了片子,似乎都被酒精彻底麻醉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不知道我们是如何分开的,不知道又继续开了几瓶酒,不知道又继续喝了多少酒,不知道秋桐是如何被我扶到了床上,不知道秋桐梦幻般喃喃念着多少遍客客,不知道我是如何摇摇晃晃要离开却又抬不动脚步,不知道我是如何内心里燃起极度的凄苦的激晴和亢奋,不知道压抑了沉寂了几万年的火山是如何爆发的…… 不知道,后面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了,我的记忆彻底断了片子…… 只知道,当我在秋桐的惊叫声醒来的时候,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只知道,睁开眼,我看到了披头散发的秋桐正紧紧抓住被角遮掩住自己的身体,浑身颤抖满脸紧张地看着我。 只知道,我看到了被蹂躏的皱皱巴巴的床单,还有,在洁白的床单上,那一摊殷红…… 我的大脑轰地一声巨响,猛地坐了起来,紧紧闭上了双眼,狠狠咬住了牙根…… 我知道自己昨晚酒后都干了些什么,我知道我和秋桐在大醉后发生了什么! 这是秋桐的第一次! 在昨晚大醉后的梦幻世界里,空气里的亦客和浮生若梦完成了灵魂和肉体的交融!httpδ:Ъiqikunēt 我狠狠地痛苦地自责着,不敢睁开眼睛看眼前的一切。 酒醒了,我的大脑仍然是是一片麻木,我的脑海里充满了幻觉,我的耳边嗡嗡作响,似乎暂时失去了听觉。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秋桐不见了,卫生间里传来慌乱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手忙脚乱地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匆忙穿上。 然后,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空酒瓶。 一会儿,听到洗手间的门响了,秋桐穿着衣服走了出来,披散的头发也梳理好了。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 秋桐目光愣愣的,缓缓走到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直直地看着我。 “秋桐……我……我们……”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秋桐转眼看了下一片狼藉的床,又看到了那一片殷红。 秋桐的身体突然猛地一颤,脸色倏地红了起来,接着低下了头,两手紧紧捂住了脸孔…… “对……对不起……我……我……”我继续结巴着,心里异常紧张。 秋桐没有说话,继续低头紧紧捂着面孔,身体继续颤抖着…… “秋桐……”我又继续叫她。 “你走。”秋桐嘶声说了一句,仍没有抬头。 我起身,出了秋桐房间,回到自己房间,重重地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努力想去回想昨晚大醉后发生的情节,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虽然想不起来过程,但是我知道事情的结果。 我的脑子一片纷乱,我不知该如何向秋桐解释这一切,不知今后该如何面对秋桐。 忽而,又深感自己无颜面对海珠,虽然海珠已经离我而去。 正胡思乱想间,有人敲门。 打开门,秋桐正站在门口,身后站着丹东报业集团的同行。 秋桐的神色很平静,似乎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易总,该吃早饭了。”秋桐轻声说了一句,眼睛却不看我。 于是,我们一起下楼去吃早饭。 吃饭的时候,秋桐神色正常地和丹东报业集团的同行交谈,偶尔还会笑一下,虽然我觉得那笑很牵强。 我也努力做出正常的样子,和大家交谈。 早饭后,我们要走了,丹东报业集团安排了专车送我们回去。 面对现实 回去的车上,我和秋桐坐在后排,各坐靠窗的一边。 路上,司机默默地开车,我和秋桐默默地看着窗外,都没有说话。 到公司后,谢过对方的司机,我们下车。 在空荡荡的公司门口,秋桐停了下来,看着我:“易克。” “嗯……”我看着秋桐。 秋桐使劲抿了抿嘴唇:“昨晚,我们都喝醉了。” “对不起……我……” “不要再说对不起……如果要说对不起,那也该是我……我不该非要逼问你那些事,我不该如此好奇,不该如此执着,不该非要亲手打碎自己一手制造的幻梦,不该让你陪我一起喝酒,不该抱着你哭泣,不该说那些心里的话……我有太多的不该……我不该,终于,放纵了自己……” 秋桐颤抖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愧疚:“我知道,我对不起的人太多太多……我……我对不住周围所有的人,我实在是一个坏女人。” 我知道秋桐这话的意思,默然无语。 “面对现实吧,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过分的自责是没用的……忘掉吧,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忘掉吧。”秋桐的口气很淡,接着深深叹息一声,我分明感觉到了她深深的无奈和酸楚。 我不由也深深叹了口气。 沉默片刻,秋桐又说:“我们,虽然……但是,我有我的现实,你有你的现实……我们……永远也不会有可能。昨晚,我没有和你发生过任何事情……没有……即使有……也不是你,而是他,是那个空气里的人。” 秋桐这话听起来像是做梦,又像是在安慰和欺骗自己。 我看着秋桐,秋桐的表情带着微微的一丝倔强,嘴唇紧紧抿着。 我咧咧嘴,想笑,又想哭,心里感到十分悲酸和凄凉。 “昨天已经过去,今天正在进行,明天还要继续……不要有太多杂念,不要想得太多,好好准备招考的事情。”秋桐的神情郁郁,口气有些缓和,似乎还带着一丝温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说不出的复杂情感,接着转身就往里走。 我在原地呆立了半天,然后也上楼,回了办公室。 随着丹东短暂之行的落幕,不管我和秋桐承认接受与否,我们的关系都揭开了新的一页,新的篇章开始了。 空气里那个虚无缥缈的狗屎亦客,自此彻底消失。 新的篇章,将如何续写,我不知道。 新的篇章,将会有多少纠结和痛苦,将会有多少柔情和欢乐,我亦不知。 漫漫人生路,我拼搏过,我失落过,我笑过,我哭过,我怦然心动过,我黯然神伤过,我痴迷疯癫过,我纠结痛苦过我豪情壮志过,我颓废沦落过。时不时会感觉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像走在沙漠中迷失方向一样迷茫,孤单无助。人生里,放弃该放弃的是无奈,放弃不该放弃的是无能;不放弃该放弃的是无知,不放弃不该放弃的是执着。筆趣庫 只是,在严酷的现实面前,我不知道自己该抓住什么,该放弃什么,该无奈还是无能,该无知还是执着。 午后,天气突变,寒风呼啸,接着天上飘起了雪花,鹅毛般的大雪在寒风的裹挟下飘落在星海大地。 天气预报说,这是今冬以来的最大的一场雪。或许,也会是今年的最后一场最大一场雪。筆趣庫 整个白天,我都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发呆,脑子里回荡着丹东之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回荡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一切都来的这样突然,就如这场大雪。 这是我生命里的一场大雪,是我情感世界里的一场大雪。它涤荡着我灵魂里的龌龊,洁净着我心灵里的卑劣,冰冻着我无法复苏的身体。 生命的长度何其有限!情感的载体何其脆弱!现实的坐标何其飘忽! 握不住感情的长度,就只能握紧感情的深度;握不住生命的枯萎,就只能握紧生命的苍翠;握不住灵魂的尾声,就只能握紧灵魂的声音。 或许,一生只需一场精神的大雪。 或许,一生只需一场真正的爱情。 我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所有的缤纷都褪去了,所有的啼啭都消去了,所有的热情都冷去了,所有的繁荣淡去了;只剩苍黄的天,萧索的地,凛冽的风,阴冷的雪。 我的2009即将结束,一年到此似乎可以及早收场了,生命到此似乎可以索性沉默了。 雪,漫天的大雪,就这么从四面八方飞扬而下。轻轻盈盈,飘飘洒洒,悠悠然然。宛如一首气势宏大的抒情长诗,又如一场盛大无比的浪漫舞会。顿时,天地圣洁,万物生辉。 站在窗前,点燃一支烟,我缓缓地抽着,沉思着,突然看到一只大鸟从我窗外的眼前飞过,在茫茫的飞雪中努力扇动着翅膀,奋力顶风冒雪向着无尽的苍穹冲去…… 我的心突地一颤。 似乎,这是一只荆棘鸟。 记得传说中有一种鸟,一生只歌唱一次,歌声凄美动人、婉转如霞,当它歌唱时,整个世界都会静静地谛听,连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这歌声,让善歌的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唱完后,它就气竭命陨,以身殉歌。于是这歌声,就成了它生命的绝响;这绝响,就造就了它生命的传奇。 它一生就只为自己歌唱了那么一次,却是生命中最动听的歌唱;它一生就只这么亮开了一次歌喉,却让所有的歌喉都因此黯然失色。 一生一场精神的大雪,就足以铸就生命的传奇。 问自己,在我的生命里,我是否愿意做一只荆棘鸟? 我的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快下班前,云朵拿着一份传真走了进来。 “哥,这是发行站传过来的一份报告,他们准备联合当地一些部门搞一次大规模的发行宣传活动,先给你审阅。”云朵将报告放在我面前。 我接过报告,点了点头。 按照公司的统一部署,明天,也就是周六,公司牵头,各市区站参加,将在星海广场搞一次大规模的向市民赠报宣传活动,各县站各自为战,自己在当地搞,时间和形式自己决定。 这也是大征订结束前最后一次大规模的发行宣传活动了。 “哥,这次丹东之行顺利吗?”云朵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我看着云朵:“还算顺利……怎么?”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顺利就好。”云朵笑了下,接着犹豫了一下,说:“我怎么看到秋姐有些神情郁郁的,一直就坐在办公室发呆……我还以为……” “哦……”我的心里一动,接着对着云朵笑了下:“可能是累了吧,会议日程很紧张的。” “我也觉得是这样,我劝秋姐先回家休息下,她却不走……还是坐在办公室发呆。”云朵的口气有些心疼。 我的心有些发沉,我知道,此次丹东之行,发生了太多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在秋桐心里不亚于8级的地震,她的心,是短时间里难以平静的。 我不知道,此次大地震,会不会在她的心里引发大海啸,将会对她今后的心态产生如何的变化。 云朵看着我沉默不语,咬咬嘴唇,轻轻退了出去。 我定定神,看完报告,然后拿着报告去了秋桐的办公室。 推开门,秋桐正怔怔地坐在那里,眼神里带着深深的迷惘。 看到我进来,秋桐的眼神一闪,身体不由就颤抖了一下,接着就晃了晃脑袋,似乎是要自己恢复一下情绪,然后看着我。 我走过去,将报告递给秋桐,秋桐接过去看了看,然后点点头,拿起笔签字,边说:“可以,批准他们去操作吧……通知财务,费用从自己站的经费里列支。” 我点了点头,拿过报告就要出去。 “你……等一下。”秋桐说。 我转过身看着秋桐。 秋桐弯腰拿起一个袋子,递给我,声音平静地说:“我中午出去办事,顺便去了一趟市人事局考试中心,找熟人给你要了一套考试复习教材。” 我接过去,看了看。 我不知道秋桐是顺便给我要来的还是特意去要的。 秋桐在集团人力资源部干过很久,她和人事局的人自然是熟悉的。 “我详细咨询过了,这次招考的模式参照公务员考试,程序和考试的内容都是……我给你要的复习教材,就是公共科目的。”秋桐又说。biqikμnět “嗯……”我点了点头。 “这次招考,报名的人很多,我打听了下,报考我们集团的人有2000多,其中报考你那个岗位的人800多。”秋桐又说。 “哦……”我又点点头,800多人争夺一个名额,李顺给我交办的任务够艰巨的。虽然我对自己做事一向很自信,但是一听有这么多人来竞争这一个名额,心里还是颇感压力。 “800多人只录取一个,你肯定有压力,有压力不是坏事,有压力才会有动力,但是,也不要压力太大。”秋桐说:“以前体制内招考的时候,我曾经多次抽调参加其中的一些工作,对其中的程序和内容略知一二,在这种考试的复习阶段,你要注意几点。” 我看着秋桐。 异样的感觉 “个人复习分三个阶段,分析复习方法和搜集复习资料;把所有资料看一遍,同时做大量的题目;把看过的资料归纳出重点并侧重记忆。” 秋桐继续说:“要关心时政,尤其是要关心最近的时事政治,关心不是背时事政治条文而是要加深理解,现在的考试都比较灵活,要针对社会现象用现行政策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如果离开了政策而答,考试是拿不到高分的。” 我点了点头,认真地听着。 “考试无非就是为了选素质好的人,复习也应该明白出题者的这一心理,如应该具备哪些素质,如何提高行政效率,怎样加强从政道德等,这类题目考的可能性很大,而且一般都是大题目。”秋桐继续说着。 我继续认真听,边不停点头。 “不妨多来几次真题演练,我给你的复习教材里就有这些。”秋桐又说:“真题演练可以选择最近2年的,了解这种模式的考试,掌握解题思路,培养解题技巧。领悟招考考试命题侧重点和命题技术的变化。” 秋桐不愧是干过多年人事工作的,对这其中的道道非常了解。 看着秋桐耐心的表情,听着秋桐详细的讲解,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觉得秋桐对我的心态真的和以前不同了。 “我给你说的这些,你都记住了吗?”解说完后,秋桐这样问我。 我点点头:“嗯,我都记住了。” “世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只要自己努力了,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秋桐又说:“毕竟,800多人,只能一个人能成功。” “如果我不报名,我无所谓压力和动力,但是,既然我报了名参加考试,我没有第二个选择,我必须要做第一。”我说。 “为什么要让自己没有退路,为什么要给自己如此大的压力?”秋桐不解地说。 “不为什么。”我的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苦楚。 “你太要强太好胜了。”秋桐叹了口气:“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我当然希望你能成功……只是,我不希望你将自己置于没有后路的地步……毕竟,人生的道路很多,并非只有这一座独木桥。” “如果我不起步,我有很多道路可以走,但是,既然已经踏上了这座独木桥,只有走下去,必须要走过去。”我说。 秋桐看了我一会儿,突然说:“是不是有人逼你要这么做?” 我没有做声。 秋桐沉默了半晌,接着又叹息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接着,秋桐突然眼神直直地盯着我的上衣看,看得我有些莫名其妙。biqikμnět “你外套的扣子线松了,要掉了。”秋桐说着拉开办公室的抽屉,取出一个小针线包。 我低头看了下,果真是这样,秋桐不说,我自己还一直没注意到。 “过来,我给你缝缝。”秋桐看着我。 我绕过办公桌,走到秋桐跟前站住,秋桐坐在那里穿针引线,接着就低头认真地给我缝扣子。 我的心里一阵暖流涌动,这种场景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小时候妈妈经常会这样给我缝扣子。 突然感觉一层母性的光环笼罩着此刻的秋桐,心里突然有些冲动,一只手不由自住搭在了秋桐的肩膀上。 秋桐的身体微微一颤,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的手一动不动地搭在秋桐的肩膀上。 片刻,秋桐没有抬头,也没有抖落我的手,继续开始缝衣服扣子。 在这过程中,我能感觉到秋桐的身体一直在微微颤抖,呼吸有些急促,缝衣服的手有些哆嗦…… “哎呀——”秋桐突然发出一声惊叫,我低头一看,秋桐的右手食指被针扎破了,有血出来。 我条件反射般地将手从秋桐的肩膀拿开,接着就握起秋桐的右手,将冒血的食指不假思索放到嘴里吮吸起来…… 略带咸味的秋桐的血在我的口腔里弥漫开来…… 秋桐坐在那里,脸色绯红,身体颤抖地更加厉害。 她没有拒绝我的动作。 我继续吮吸着秋桐柔嫩的食指。ъiqiku 一会儿,秋桐轻轻用力往回缩手,声音有些发颤:“可以了,没事了。” 我松开秋桐的手,秋桐红着脸继续低头给我缝扣子。 我的右手不由自主又轻轻搭在了秋桐的肩膀。 秋桐的身体又开始微微颤抖。 我的心跳加剧,真希望这扣子永远也缝不完……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秋桐很快缝好了扣子,接着将脑袋凑到我衣服跟前,用牙将线咬断,然后收起针线,抬起头,清澈的目光看着我…… 我心里突然感到很尴尬和慌乱,忙将手从她的肩膀拿开,然后走回到原处。 “不管我们愿意不愿意,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我们承认不承认,我们的心态都在发生着改变。”秋桐看着我,片刻,缓缓地说。 我看着秋桐。 秋桐转脸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轻声说:“易克,我们已经做错了走错了,我们已经对不住很多人……在现实面前,我们要理智……我们只能保持理智,我们必须要理智。” 秋桐的声音似乎有些坚决,似乎在提醒我,也在提醒她自己。 我承认秋桐的话不无道理,是的,在现实面前,我们都别无选择,我们都必须理智。 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始终保持着理智,也不知道秋桐虽然如是说但能否始终做到。 我低下头,缓缓转身,走了出去。 晚上,回到宿舍,吃过饭,我打开电脑。 窗外北风呼啸,雪还在下。 我登陆扣扣。 她在。 “你来了。”我说。 “嗯……” “以后,还会来吗?”我说。 “不知道。” 开始沉默,长久的沉默。 “仿佛,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多想在梦里永远也不要醒来,可是,终于醒了,醒来,梦结束了。”她终于说话了。 我没有说话。 “从昨晚开始,我的梦没有了……我有的全部都是现实……曾经,你走进了我的梦,你带着我开始了梦幻和梦游,然后,你又亲手打碎了这个梦……我想憎恨你,我想鄙视你,我想唾弃你,我想再也不要见到你,可是,我没有力量,我没有勇气,我没有胆量,我没有理由……我……我只能在碎梦之后的现实里继续前行。”她又说。筆趣庫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说。 “你不理解,你不会理解……你永远都不会理解……我知道,我分明知道,我此刻面对的不仅是亦客,还是易克……我没有了虚幻,只有现实……我努力想让自己维持原来的心态,原来对你的那种心态,可是,一切都变了,一切都在改变…… “我想欺骗自己,我想让自己继续生活在梦里,但是,我分明知道,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我没法不面对现实……我知道,亦客虽然还在这里,但是他消失了,易克从没在这里过,但此刻分明就是他…… “整个白天,我的脑子里都在重复着一句话:他真的是他,远在天边的他原来一直就在我身边,空气里的你在逐渐模糊,现实里的你却分外清晰起来。我分明知道,今后,有些事情我们可以回避,有些现实我们无法不去面对,有些心态不由自主在改变,有些原则却必须要坚持。” 我明白她这话的意思,我知道她此刻内心的纠结和痛苦,我知道她的无奈和无力,我也知道,虽然她对我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实质性的改变,但是,等待我和她的,只能是无言的结局。我们,终将谁也不会拥有谁。 我的心里涌起阵阵酸涩的波澜…… 寂寞的夜晚,独自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北风怒吼,我的心起起落落,彻夜难眠…… 第二天,风停了,雪停了,太阳出来了。 整个城市似乎在随之动了起来,充满了生机和活泼! 我洗刷完,下楼,直奔星海广场和我的人会合,今天是周六,我们要在星海广场搞活动。 雪后的星海广场,放眼望去,有着千里冰封之气势,天地之间浑然成白茫茫一片。雪后的空气显得格外清晰怡人,雪白的大地被太阳照射出耀眼的光芒。大地像是铺上厚厚的地毯,柔柔的,软软的,走在雪地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渐渐地,远处一排排高大挺拔的梧桐树映入我的眼帘,黄成金色、红似火焰,划出季节交替的轨迹,沐浴着金灿灿的阳光,绚烂多彩,梦幻般美丽!在茫茫白色的衬托下,越发显得坚强、勇敢、洒脱与高傲。她经历了春的繁盛,夏的热烈,秋的蕴藏,有着更多的深沉与成熟,她那宽阔的胸怀保藏容纳了世间无限的美丽…… 我在梧桐树下徘徊了许久…… 复习重点 9点,赠报宣传活动正式开始,市区各发行站沿着广场靠近马路的一侧摆了好几个摊子,加印的10万份晚纸也运抵,大家开始免费向市民发放当天的报纸,同时开展现场宣传征订活动。 我在几个摊点之间来回穿梭,指挥调度协调情况。 一会儿,秋桐也来了,来视察工作。 雪后来广场游玩的市民很多,有免费的报纸发放,大家都很积极踊跃地来取,边咨询着什么,工作人员边发放报纸边向大家宣传解释着,同时,另一侧的桌子前,现场订报纸的市民也排起了长龙。 现场的气氛十分活跃。 看到这种热烈的情景,秋桐似乎受到了感染,抱起一摞报纸,也走到路边开始向路人发放,边热情解答着市民提出的问题。 我也抱起一摞报纸走到路边…… 我们手里的报纸发放完后,大家继续忙乎,我和秋桐站在一边看着忙碌而火热的现场,秋桐的脸色冻得红扑扑的,嘴里哈着热气,眼神里充满了生机和神采。 看到秋桐此刻的精神面貌,我的心里感到有些宽慰,起码从表面上看,她似乎正在理智地收放着自己,我多么希望秋桐永远是快乐的。 “今天是周末,小雪呢?怎么不带她出来玩?”我问了一句秋桐。 秋桐收回目光,看了看我,然后往后面一指:“她早就来了,正在那边玩呢。”ъiqiku 我转身往广场里一看,果真看到小雪正在我们附近不到50米的地方玩耍,正在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堆雪球,不时传来她兴奋的欢叫声。 刚才光顾忙了,我竟然没注意到小雪就在我身后不远处。 仔细看那个男人,竟然是李顺!他正专心致志地和小雪一起堆雪球,脸上带着幸福的神情。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仿佛是为了回答我的疑问,秋桐轻声说了一句:“他昨晚11点下的飞机,直接到了我家,在我家过夜住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李顺昨晚在秋桐家过夜的! 仿佛知道我的心会咯噔一下,秋桐接着说了一句:“他昨晚在小雪的房间睡的。” 我不由出了口气:“哦……” 秋桐看了看我的神色,抿了抿嘴唇,接着就看着远处正玩得高兴的父女俩,脸上露出淡淡的忧伤,还有几分感动和欣慰的表情。 “母爱是不可代替的,父爱,同样也不可代替。”秋桐说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看着欢快的李顺和小雪,心里不由也涌出几分感动。 不大一会儿,李顺和小雪堆好了雪人,李顺摘下自己的帽子,扣在雪人头上。 小雪对着雪人蹦跳着拍巴掌,兴奋地叫着。 李顺站在一边看着兴高采烈的小雪,微笑着。 一会儿,小雪冲着我们的方向叫起来:“妈妈,易叔叔,快来看啊,我和李叔叔堆的大雪人,好好玩啊……” 李顺这时也向我们看过来。 我冲他们招招手,没动,秋桐直接走了过去。 然后,李顺则冲我走过来。 看到李顺,我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大自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不管怎么说,李顺是我的老大,不管怎么说,秋桐是李顺的未婚妻。而我…… 我觉得自己应该无地自容,可是,我的目光却分明做镇静状看着正走到我跟前的李顺。 “回来了。”我对李顺说。 “是啊,昨晚回来的,昨晚我搂着小雪睡的,嘿嘿……这孩子早上醒了才发现我在。”李顺笑得十分开心,脸上荡漾着幸福感。 我笑了下,笑得有些牵强。 “你们的活动搞得不错嘛,热火朝天的。”李顺看了那边一眼,接着看着我。 “还行吧。”我说。 “走,到那边走走。”李顺指了指旁边无人的地方。 我和李顺沿着广场边缘走到人少的地方。筆趣庫 “名报上了吧?”李顺说。 “嗯……” “那就要紧锣密鼓开始复习咯。”李顺说。 “嗯……” “我这次回来,就是专门给你打气鼓劲的。”李顺说:“你要从思想上提高认识,要把这次这次考试提高到讲政治的高度,要当成一场攻坚战,这是一场关键的战斗,这场战斗,只许胜,不许败……胜了,奖励大大的,败了,军法从事。” “报名的八百多人,争这一个名额……”我说。 “我管他多少人干嘛,就是八千人,就是参加考试的都是博士生,你也得给我拿下来。”李顺武断地说:“我再次提醒你,在前进的道路上,没有后路,每一步都是破釜沉舟的,往前一步海阔天空,后退一步,万丈深渊。” “考试教材我已经拿到手了,我已经开始复习了。”我闷闷地说。 “教材……那些教材……嘿嘿……”李顺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有些诡异,接着从棉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我:“拿着,装起来。” 我接过来,捏了捏,里面是厚厚的东西。 我没看,直接装了起来:“这里面是什么?” “是我特意给你划的复习重点……复习教材太多了,怎么能看得过来呢?我给你精简了一下,你就照我给你的复习就可以。”李顺摇头晃脑得意地说。 我哑然失笑,李顺这个从来不学习的菜鸟,他还会划复习重点,滑稽! 我应付地点点头:“好,我会好好看的。” 口里这样说着,心里根本没当做一回事。 “对了,这次你们去丹东开会,秋桐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李顺突然问我。 我一愣,接着说:“怎么了?” “这次回来,我怎么觉得秋桐的神情有些不正常呢?”李顺说。 “哦……是吗?”我的心猛地一跳,故意拖长了声音:“哪里不正常呢?” “说不出来,反正就是觉得和平时比有些不正常。”李顺又说。 “我没觉得啊……”我说。 “哦……那看来是我过于敏感了,或许是我平时不在意,这次注意了点吧。”李顺似乎并不是很专注秋桐的神情变化,随意说着,边晃动着脑袋往四周看。 突然,李顺的目光停住了,眼神直直地看着侧前方的马路边。 顺着李顺的目光看去,我赫然就看到了白老三,正从一辆车上下来,穿着深色的风衣,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夹着一支烟,慢条斯理地抽着,在原地站着,目光随意地扫视着广场。 似乎他是路过这里,突然有了雅兴想停下来看看广场的雪景,抑或是这段时间他被李顺的连续出击搞的很沮丧窝囊,想出来散散心。 当然,也不排除有其他可能。 白老三身后,站着保镖和阿来。 白老三的脑袋在缓缓转悠着,按照他转悠的方向和速度,很快就能看到我们。ъiqiku 空旷的雪地上,我们是无法隐藏的。 “跟我来——”李顺突然说了一句,接着就大步向白老三方向走去。 我略一迟疑,跟了上去。 李顺快走到白老三跟前的时候,白老三的脑袋转到了我们这边,看到了我和李顺。 白老三的眼睛一亮,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露出一丝狰狞。 “哈哈,白老板,白老兄,好久不见,你可想死我了。”李顺开始打招呼,热情洋溢,甚至还张开了双臂。 白老三稍微一怔,接着也满脸绽出了动人的笑容,也张开了双臂,迎接李顺的到来:“哎呀——李老板啊,李老兄,是你呀,想死为弟了。” 接着,李顺和白老三就开始了热烈拥抱,彼此拍着对方的后背,这热乎劲,像是失散多年又重逢的亲兄弟。 “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老兄,我还以为你到月球上去了呢。”拥抱完,两人分开,白老三阴笑着看着李顺。 “我是想去月球,可是那运载火箭老是出故障,发射老是失败,我去不了啊,这不是,就一直在地球上逛游……这么久不见你白老板,我还以为你到地心旅游去了呢。”李顺哈哈笑着。 这俩人,一个想让对方升天,一个想让对方下地狱,用意都很毒,却说地都很漂亮。 “那怎么会,我就是真的想去地心旅游,怎么着也得拉上你李老板啊,这么好的事,我怎么会忘记你李老板呢。”白老三递给李顺一支烟,自己也点着,吸了两口,说:“怎么样,李老板最近一直无恙否?” “还好,这不是活得好好的。”李顺点着烟,也吸了几口,笑嘻嘻地说:“我以为你已经下地狱了,正打算让易克弄钱纸给你烧烧,你怎么还活着啊……” “呵呵……看你老兄说的,你不先下地狱,我怎么舍得先走呢……你打算让易克给我烧纸,我却已经安排我的人早就给你烧过好几次纸了……没想到这纸烧早好几次了,你还活着。”白老三也笑着。 “哈哈,那就多谢白老板了……既然已经烧了,那就烧吧……不过,我可是实在舍不得走在你前面的,我是一定要送你先走我才走的。”李顺说。 我和阿来保镖分别站在李顺和白老三身后默不作声,阿来不停地打量着李顺,眼神有些捉摸不透。 有两下子 李顺看了几眼阿来,然后看着白老三:“白老板,这位是你新来的兄弟?怎么以前没见过?” 白老三回头看了阿来一眼,然后看着李顺点点头:“是哦……阿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李老板,过来见过李老板。” 阿来冲李顺点点头:“李老板好。” “嗯……”李顺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几下阿来,然后说:“听说你是个人物……有两下子?” “我不是个人物,李老板和白老板才是人物……我那两下子,实在让李老板见笑。”阿来规规矩矩地说着,言辞里甚至还有几分恭敬。 李顺看着阿来,突然阴笑了一下:“讲话挺懂规矩嘛。” “我的人,个个都懂规矩!”白老三眯缝着眼冷冷地看了看我。 “我的人,虽然不是那么懂规矩,但是个个都有教养,不像你的人,也包括你,有爹娘生长,无爹娘教养。”李顺说。 “呵呵,我可以认为李老板这是在侮辱我吧。”白老三说。 “聪明,白老板就是聪明。”李顺带着赞许的表情点点头,接着又说:“哎——今天怎么没见到你的四大金刚五只虎呢?这9条大虫都到哪里去了?” 白老三的面部表情又是一阵抽搐,说:“五只虎……我放虎归山了……四大金刚……四大金刚去哪里了,我倒是想问问李老板,你有没有见到啊?” “这人丢了好找,这狗丢了,漫山遍野乱窜,还真不好找……听白老板的意思,是想让我帮你找找?”李顺做认真状。 “恐怕不用找,你也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吧?”白老三的口气开始有些阴冷。 “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我估计,他们要么上天,要么入地,当然,也有可能是下海了……一切皆有可能。”李顺笑着。 “这么说来,四大金刚的下落,李老板心里是有数的喽。”白老三说。 “你的狗,我再有数也没你有数啊!”李顺说。筆趣庫 白老三收起了笑容,脸上露出几分狰狞,看着李顺,鼻孔扑哧扑哧开始出粗气。 “李老板,前段时间你一直神出鬼没不见踪影,我一直想找你喝茶叙旧,死活找不到,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到你……”白老三阴涔涔地说。 “前段时间我出国考察工作了,没来得及给白老板汇报,不好意思哈。白老板一直很想我,这事我回来后听易克说过。其实,不光你想我,我也想你啊,在国外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在想着你,一直就想和你叙旧,这不,今天咱哥俩见面了……怎么样,白老板,最近一直顺利否?” “顺利……很好,我很好!”白老三说:“就是没注意,被疯狗给咬了几口。” “哦……是吗,咬地严重不?伤口还疼吗?”李顺做关切状:“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打狂犬疫苗了吗?” “就我这骨架,就我这身板,疯狗咬几口能奈我何?我不需要打狂犬疫苗,我现在正在琢磨如何将那条疯狗弄死,正在琢磨让那疯狗怎么个死法呢?”白老三阴沉沉地说。 “哦……疯狗疯到一定程度,会进化成狼的,进化成来自北方的狼……被疯狗咬的人呢,很快就会成为真正的疯狗,狗再疯也是狗,和狼斗,恐怕自己还不知道怎么个死法呢。”李顺说。 “是吗?那我倒是想看看谁死的更难看。”白老三说。 “好啊,我也想看看,我这人,没事就喜欢看戏……白老板,咱俩一起看好不好?”李顺哈哈大笑起来。 “行,没问题,只要李老板有雅兴,我是绝对奉陪的。”白老三说。 “好,那就这么说好了。”李顺一拍手。 白老三阴阴地狠狠地看着李顺,接着眼珠子转了转,又看着远处正在玩耍的秋桐和小雪…… 我的心一紧。 白老三收回目光,哈哈一笑:“李老板,我还有事,就先不奉陪了,咱们改日好好坐坐。” “好,好,我等着白老板的召唤,我是一定要奉陪白老板到底的。”李顺也哈哈笑着。 白老三微笑着又看了我和李顺一眼,然后转身上车,阿来和保镖也随即上车,阿来在上车前,又不自禁看了李顺一眼…… 目送白老三的车子离去,李顺慢慢收起了笑容,脸上露出狰狞的笑。 “疯狗总是要咬人的……他说老子是疯狗,现在老子要把他变成疯狗,老子要做一只凶猛的狼,将这条疯狗撕成碎片。”李顺恶狠狠地说。 我没有做声,转头看了看远处的秋桐和小雪,她们正玩地开心。筆趣庫 “既要痛打落水狗,还要防止疯狗反咬一口。”李顺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接着看着我:“知道不,最近白老三的疯狂招兵买马,在疯狂扩充实力!” 我摇摇头:“不知道!” “要多关注这条疯狗不的动静,不能大意了。”李顺说:“白老三最近人财损失严重,他招兵买马和扩充实力是必然的,不过,他要喘过气来,恐怕一时半时还做不到。但我们要时刻提高警惕,密切注意他的举动。” 我点点头。 李顺看着我:“最近这段时间,你的主要精力要放在考试上。别的可以先放一放,我也不会安排你做其他的事务性的工作……我给你划的复习重点,一定要多看看。” 我心里有些苦笑不得,李顺好像对自己划的复习重点好像还很看重,我牙根就没打算看,但我还是点点头:“嗯,我知道,我会认真看的。” “嗯……那就好。”李顺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点点头:“笔试很重要,面试也很重要。面试的事情,我今天早上给秋桐嘱托了,等笔试成绩下来后,让她多指导指导你,她是干过多年人事工作的,对这一块,她很熟悉。” 李顺似乎确信我的笔试成绩必定能进入面试圈。 李顺又看着远处的秋桐和小雪,说:“当然,不管有多重要的事情,你都要记住自己的本职工作,秋桐和小雪的安全,是你首要记住的重要职责,任何时候都要切实保护好她们的安全……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归属感,但是,现在不同了,有了小雪,一切都变了…… “小雪让我第一次感到心里有了牵挂,有了奋斗的更大动力,有了人生的强劲进取心……有我这样一个父亲,小雪是不幸的,但是,小雪又是幸运的,因为有秋桐……秋桐给了任何人都不能代替的母爱,这是小雪不幸之中的万幸,也是我的万幸。” 我暗暗叹了口气。秋桐和小雪我自然是要尽力保护的,我一直就在暗中保护着她们,现在,我自然是会更加注意保护她的。 我猜李顺要是知道了我和秋桐之间发生的事情,我想他会暴怒,会立刻就杀了我。 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假如李顺真的知道秋桐和我之间发生的事情,到底会怎么做,我是无法知道的。 对于李顺的某些方面,我一直觉得是个迷,他有太多自相矛盾让人无法理解的行为和举止。 当然,此时我不会想到,关于秋桐的身世,是一个更大的迷。 “这小妮子是谁?”李顺看着秋桐和小雪的方向,突然问了我一句。 我转头看去,发现夏雨来了,正在雪地上和小雪大呼小叫地打雪仗。 她怎么来了? “她是我们的一个客户,也是秋总的好朋友。”我说。 “哦……”李顺点点头:“一看就是个小屁丫头……哈哈,挺好玩的,陪小雪玩,倒也不错……我看倒不如把她雇过来给小雪当保姆,专门陪小雪玩。” 我有些哭笑不得,李顺可真敢想,雇一个亿万小姐给自己的女儿当保姆。 “她是我们的客户。”我说。 “客户又怎么了?一年给她一百万,你说她干不干?”李顺说着,大步走过去。 我跟了过去。 “嗨——”李顺老远就打招呼。 小雪和夏雨停了下来,夏雨看着李顺,又看看秋桐:“秋姐,这是谁啊?” 说话的时候,夏雨也看着我,做个鬼脸。 小雪这时说:“夏雨姐姐,这是李叔叔。” “丫头,我是秋桐的未婚夫,我叫李顺,你叫什么名字?”李顺大大咧咧地说着,站在夏雨面前。 秋桐抿了抿嘴唇,站在旁边不做声。 “吖——未婚夫——吖——”夏雨叫了一声,瞪眼看着李顺,吃吃地说:“我……我叫夏雨……你……你是秋姐的未婚夫?” “是的,怎么样,帅不帅?酷不酷?”李顺得意地一挺腰板。 夏雨眼神里有些失落和失望,似乎情绪一下子被这个突然出现的未婚夫打击到了,无精打采地说:“帅什么帅,酷什么酷,像根大虾,像个瘾君子。”https:ЪiqikuΠet 夏雨无意地带着嘲讽的一句话,一下子击中了大家的心,我的心里一震,秋桐的脸色一变,李顺的身体一颤。 李顺接着就笑起来,笑得有些牵强:“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评价人呢。” 夏雨翻翻眼皮,看着李顺:“如此说来,那你就是小雪的爸爸了?” “夏雨姐姐,他是李叔叔,不是我爸爸。”小雪认真地纠正着。 嘟嘟哝哝 李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说:“呵呵……叔叔……对,现在是叔叔,但是,等以后,等我和秋桐登记结婚了,就是爸爸了。” “吖——你和秋姐还没登记?”夏雨突然叫起来。 “废话,要不怎么叫未婚夫呢。”李顺说。 “嘎——好,好。”夏雨突然喜形于色,不住点头,自言自语地唠叨着:“没登记好,没登记好……没登记就等于什么都不是……” 我知道夏雨为什么会突然高兴起来,她不是为自己,她是在为他哥兴奋,在她的观念里,只要没登记,就等于什么关系都不是。 李顺看着夏雨喜形于色的样子,又看了看秋桐,突然神情有些紧张,看着夏雨:“喂——你神经啊,你嘟嘟哝哝的什么……” 夏雨看着李顺紧张的样子,突然做了个鬼脸,接着一把挽起秋桐的胳膊,亲昵地将脑袋靠在秋桐的肩膀上,做自我陶醉状,说:“哎——亲爱的,我好喜欢你呶……好喜欢好喜欢你……我多么想和你成为一家人呶。” 李顺的神情一下子愣了,直勾勾的眼神看着夏雨和秋桐:“你……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你们……” 我顿时明白了李顺这话的意思,他是把夏雨当成女同了。 夏雨也明白过来李顺的意思,扑哧大笑起来,接着松开秋桐,看着李顺:“你这个老男人,想什么想……想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说我是同性恋啊,呸——说什么呢,胡闹——你才是同性恋呢!” 夏雨的话音刚落,秋桐憋不住想笑,我也有些想笑。 小雪睁大眼睛看着夏雨:“夏雨姐姐,什么是同性恋啊?你和李叔叔是同性恋吗?” 我和秋桐夏雨都忍不住笑起来,似乎大家都觉得这是个玩笑,是个笑话而已。 李顺的脸色却变了,看到大家都在笑,他也跟着牵强地笑起来,接着弯腰蹲下抱起小雪,似乎想借着小雪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看着李顺的表情和动作,秋桐的笑容突然有些僵硬起来。接着,秋桐又摇摇头,似乎她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 李顺抱着小雪,很快恢复了常态,接着问小雪:“小雪,你喜欢这个大姐姐不?” “喜欢啊,好喜欢姐姐和我玩。”小雪说。 “嗯,很好。”李顺接着放下小雪,然后看着夏雨:“喂——丫头,过来——” “干嘛?”夏雨看着李顺,眼里带着不由自主的敌意。 “刚才小雪说了,她很喜欢你……”李顺大手一挥:“既然她喜欢你,那就好办了,你从明天开始——不,从今天开始,就不要做什么发行公司的客户了,报纸的买卖,有什么意思,赚几个钱?你就做小雪的保姆,专职保姆,每天的任务就是陪她玩,陪她开心。”biqikμnět 李顺真是敢想敢做的人! “嘎——”夏雨怪叫一声,低头弯腰捏捏小雪的脸蛋。 “李顺,你胡说什么!你不要胡闹——”秋桐说。 “你给我住嘴——”李顺瞪了秋桐一眼,然后看着夏雨继续说:“当然,我不会亏待你,保证会让你的收入比做报纸的买卖赚钱多……看着,丫头,我一年给你这个数的报酬——” 说完,李顺伸出一个指头,自信而得意地看着夏雨。 “这个数是多少啊?”夏雨半张嘴巴。 “猜——给你三次机会!”李顺更加得意了。 夏雨将食指放在嘴唇边,眼珠子转了转,接着说:“俺不猜三次,俺就猜一次……俺猜嫩这一个指头代表的一定是一个亿,好啊,一个亿好,额喜欢,李老兄好大方……额告诉嫩,低于一个亿额是不干的哦……” “你——”李顺一下子愣了,张口结舌地看着夏雨:“你这个丫头——一百万还不行啊,你……你竟然说一个亿。” “一百万,你打发要饭的去吧,俺不干哦……俺就要一个亿呶……嘎嘎——大富豪,干不干?敢不敢?额可是要先支付后上班的哦……”夏雨恶作剧地看着李顺。httpδ:Ъiqikunēt 秋桐有些忍俊不住,我也想笑。 李顺一脸尴尬。 夏雨哈哈大笑起来,接着拉着小雪就跑:“乖乖小雪,我们打雪仗去——” 看着夏雨和小雪跑远了,李顺嘿嘿笑起来,挠挠头皮:“这丫头……够狡猾的……我以为一百万能搞定,没想到她要一个亿……怎么这么大胃口。” “你是自己找难看……亏你能想出这个鬼主意。”秋桐说。 “我说话办事,你少干涉我——”李顺又是没好气地冲秋桐一瞪眼。 秋桐垂下眼皮,不吭声了。 不知怎么,我感觉秋桐和李顺讲话的语气和神情有些异常和不安,似乎她觉得心里亏欠了李顺什么。 怪不得李顺会和我提起秋桐表现异常,秋桐在某些时候某些方面是难以遮掩自己的,虽然她的内心很强大,但是在某些事情上,她的心理其实很脆弱。 这时我问秋桐:“夏雨怎么来了?” “今天周六,她不用去单位上班,没事干,给我打电话,我说我在广场,还有小雪,她就来了。”秋桐说。 “嗨——这个上班族,怎么一百万还搞不定,怪了。”李顺嘟哝着。 我看了看秋桐,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见要不要告诉李顺夏雨的真实身份,秋桐轻轻摇摇头。 我明白秋桐的意思,她是不想给夏雨多惹麻烦,李顺要是知道夏雨的真实身份,说不定会利用夏雨来捣鼓什么事,甚至会殃及夏季。 快到中午,今天的活动圆满结束,我在附近的饭店订了几个大桌安排大家吃大锅饭,每桌四大盆,白菜炖粉皮,牛肉炖土豆,全羊汤,海带炖猪肉,吃的是大包子。 我安排大家去吃饭,秋桐带着小雪一起去,夏雨屁颠屁颠也要跟着蹭饭吃,李顺没有跟去,自己走了。 吃过饭,夏雨腻腻歪歪想黏着我,秋桐眉头一皱,眼珠一转,接着就对夏雨说:“夏雨,我想去做头发,和我一起去,参谋参谋,咋样?” 夏雨看看我,又看看秋桐,呲牙一笑:“额……好吧。” 接着夏雨又对我说:“易总,易二爷,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做头发呢?” 我摸了摸我的平头,说:“做你个头!少拿我开涮!” 秋桐抿住嘴唇笑,夏雨嘴巴一撅:“做你个头不行吗?你这头发,我看啊,可以来个焗油,再染个金色的……满脑袋冒金光,多好看啊……” 说完,夏雨忍不住自己先哈哈笑起来。 秋桐看着我,也笑。 我一瞪眼:“你给我一边去。” 我接着开车要走,秋桐站在车边,看着我:“雪还没化完,路上小心点。” 我看了看秋桐,点点头:”嗯……” “二爷,其实你可以在雪地里飙车的,练练车技!”夏雨说。 我不理会夏雨,开车离去。 下午,我正在宿舍睡觉,接到李顺的电话。 “我在机场……半小时后飞宁州。”李顺说。 “哦……这么快就回去。”我有些意外。 “我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你考试的事情,给你送复习重点的,当然,也是想看看小雪。” 听到李顺这话,我不由看了一眼被我扔到卧室墙角的那个信封,李顺真是操心操大了,不知天高地厚给我划复习重点,显得有些滑稽。 和李顺打完电话,我起床,洗了把脸,将李顺给我的那个信封捡起来,走进书房,随手放到写字台上,然后拿出秋桐给我弄来的教材,开始正式复习功课,开始准备参加市直系统事业单位的招考。 这次招考,我没有选择,没有退路,我只能去考,而且,我必须要考第一。 我的前途我自己说了不算,李顺说了算。 在某种意义上,我不属于我自己,我属于李顺,属于李顺的团队,属于李顺的伟大事业。 我感到很无奈。其实,我的无奈又何止一个李顺。 人生中有许多的无奈,就是这些无奈,组成了一个个完整或者不完整的人生。 人生为什么不能再逍遥一些呢?为什么要困在这无奈当中呢?何时,我能挣脱鸟笼,飞向天空,可以自由的生活下去呢?可是这就是个无奈的人生,这不既是来自自身的无奈,也是来自外人的无奈。 或许,只有我如那晚般的大醉时,才可以明白许多无法明白的事情;才可以忘记那些无法忘记的伤痛;才可以面对那些无法面对的事实;才放弃那些一直执着的。biqikμnět 大醉的时候可以感到前所未有的梦幻里的清醒与快乐,但亦十分迷糊。是有这样才能忘记那些无奈?可是,谁曾想过,这是无奈中的无奈呢? 学习到下午6点的时候,突然觉得肚子饿了,正想找个大碗面吃,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先生你好,送外卖的。” 我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小伙子,手里提着香味扑鼻的饭菜。 “一位女士在我们店吃完饭,然后又让我们单独做了一份甲鱼汤,付了钱,让我们送到这里来。”小伙子说完把饭菜给我,然后就走了。 心里暖暖的 我将甲鱼汤放下,然后给秋桐打了电话。 “甲鱼汤是你买的?”我说。 “嗯……给你补补身体……学习累脑子,我怕你又靠大碗面打发过去。”电话里,秋桐的声音听起来很柔。 我的心里暖暖的,自从那一夜后,秋桐对我的一些细微变化我都尽收眼底,尽收心底。 对秋桐这样的女人来说,当和自己心仪的男人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之后,恐怕改变最大的不是生理,而是心理。当然,这种心理的改变是不由自主的是潜移默化的,或许是自己也未必就能觉察到的。 我此时心里的感觉很奇妙,无法用语言描述。 我说:“刚要吃大碗面呢,你真是安排的及时。” “呵呵……趁热快吃吧。”秋桐轻笑了下。 “嗯……”我答应着,却没有挂电话。 秋桐也没挂。 “今天学习累不累?”一会儿,秋桐说。 “还行……不累。”我说。 “是不是……心里一直疙疙瘩瘩的不顺畅?总觉得是被人逼着复习的?”秋桐又说。 “嗯……” 秋桐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你可以这样想,不管有没有外来因素,不管你自己喜欢不喜欢,但是,参加这个考试,对你是没有任何坏处的……考上了当然好,考不上,也没有任何损失……其实,作为我来说,我很希望你能考上,毕竟,人总是要往前走的,该让的让,该争的还是要争……但是,我不希望你压力太大。” “嗯,我理解,我明白。” “人这一生总是在争于让之间徘徊。”秋桐继续说:“不争,不足以立世,不让,不足以成功……懂得争与让的真谛,才会让一个人一生翱翔苍穹。” 秋桐的话让我不由深思起来。 现实社会里,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不与人争?人人都想争当人上人,这是人之常情,有了这样的争,才有社会的进步。在人生的旅途中,如果你不争,那你则成为失败者。在无奈的生活里,如果你不争,那么你则成为被生活遗弃的对象。 所以,人生需要争才精彩。尽管我的争带有被李顺胁迫的味道。 而秋桐所说的让,我的理解是不和父母争,不和爱人争,不和朋友争。不和父母争,能收获亲情,不和爱人争,能收获爱情,不和朋友争,能收获友情! 整个周日,我都在宿舍里埋头复习功课。 周一早上,我刚进办公室,就接到我以前的一个老客户电话。 “易总,我有一批货要配送到下面的一个乡镇,上周五上午就把货送到你们公司了,怎么我的客户到今天还没接到,你们不是说本市范围的物流配送都是当天可以到达的吗?现在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你怎么给我解释?”客户的声音非常生气:“我的客户发火了,大骂我不守信用,你们这样的工作态度和效率,让我怎么向客户交代?我在我客户那边的信誉大打折扣,这个损失你们怎么给我赔偿? 筆趣庫我们的合作到底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这个客户是一个常年性发货的大客户,物流量比较大。 我一听,感到事情比较严重,忙安抚他:“老伙计,别着急,我马上去查查怎么回事,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稍等,我很快会给你回复。” “好,我等着……今天我的客户再收不到货,我要去告你们,我就要撕毁我们的合作合同。”客户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记下客户的发货时间和货物内容,本想直接去车队,想了想,车队这一块归赵大健分管,还是先找赵大健。 我直接去了赵大健办公室,赵大健正在那里喝茶看报纸,嘴里叼着一根烟。 见我进来,赵大健皮笑肉不笑地说:“哟——易总来了……这一大早就来我这里,有什么好事吗?” 我站到赵大健跟前,将记录的单子递给他:“赵总,上周五这家客户送来的货,收到没有?” 赵大健接过来看了看,说:“哦,我得问问。” 接着,赵大健摸起内线电话,打给车队仓库内勤:“给我查一查有没有收到这批货。” 一会儿,赵大健放下电话,冲我说:“收到了啊,还在仓库里放着呢。” “是不是要求周六就发货的。”我继续说。 “是……”赵大健翻了翻眼皮。 “为什么到今天还没发出去?”我说。 赵大健看了看我,突然笑了:“呵呵,这个……我周五喝多了,忘记安排车队那边了……周六周日又休息……今天也忘记安排了……那就明天吧。” 赵大健的口气听起来非常轻描淡写。 “啪——”我一拍桌子:“赵总,你知道耽误了客户的发货是很严重的事情不?你知道货发晚了会影响客户的生意给客户带来声誉和经济上的损失不?你知道这样做会影响我们公司的声誉不?你知道这样下去我们的客户会流失不?” 赵大健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接着就有些气恼的地站起来,伸手指着我的鼻子叫起来:“我靠——多大个鸟事,你还乱冲我拍桌子……不就是晚发了几天货吗,这些货又不是容易变质的食品,发晚了会发霉? “你冲我吹胡子瞪眼干嘛?你什么鸟身份,什么鸟级别,你才当了几天这个鸟副总,你敢冲我拍桌子?我看你是烧包烧炸了腚,当了这个鸟副总,不知天高地厚了……httpδ:Ъiqikunēt “车队归我管,仓库归我管,发货归我管,我就是发晚了,你能怎么着我?难不成你撤了我的职?你有这个能耐吗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算老几啊你?操——狗仗人势……穷得瑟什么。” 我咬咬牙看着赵大健:“你把工作当儿戏,你把客户的货物当儿戏,你把公司的工作当儿戏,你还有理了你……” “你现在分管发行,你又不分管我这一块,我的工作你乱插手干嘛?我的工作不用你乱发言!”赵大健说。 “这是我以前的一个老客户,是我以前搞定的,是我给签的合同,现在人家找到我责问,我当然不能推辞,我当然要找你问问。”我说。 “问问……哼,问个屁……你没权力问我……你的客户关我鸟事。”赵大健一屁股又坐下,嘟哝着:“大不了我明天给发出去就是……多大个事。”https:ЪiqikuΠet “明天不行,必须要今天,必须要马上发出去……就是今天都晚了,我还得给客户道歉赔偿人家损失。”我斩钉截铁地说。 “今天……你做梦,送报的车子早就出发3个小时了,你让他们再回来?你懂个屎!”赵大健说。 “这是属于你的工作范围,你必须要让我给客户有个交代。”我说。 “你该怎么和客户交代,关我屁事。”赵大健漫不经心地说:“反正我分管的这一摊我说了算,我说明天就是明天,你管不着我,谁也管不着我……” 赵大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脸上甚至露出幸灾乐祸的笑。 我真急了,操,这个狗日的赵大健,还真和我干上了。我甚至怀疑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他知道这个客户是我以前联系的老客户,就故意压货,想给我制造麻烦。 越想越火,我和赵大健吵吵起来,我尽量压低嗓门,赵大健却似乎毫无顾忌,嗓门越来越大。 我估计整个楼层的同事都听到我和赵大健的争吵了。 正和赵大健吵地不可开交,云朵推门进来了:“赵总,易总,秋桐请你们到她办公室里去。” 我和赵大健气呼呼地去了秋桐办公室,进去一看,曹腾正在里面。 “二位老总,这一大早刚上班就在办公室里吵吵嚷嚷,你们考虑没考虑公司里的同事会怎么看怎么想?你们有没有考虑到你们自己的身份?你们有没有考虑到在大家之间会造成恶劣的影响?”秋桐坐在那里,严肃地说。 我没有说话,赵大健坐在那里,晃动着二郎腿,两眼看着天花板,冷笑着不做声。 “有问题有事情可以协商解决,为什么要大吵大闹?你们这样做,成何体统?”秋桐的声音里带着火气。 “是他先冲我拍桌子的,他不拍桌子,我才懒得和他闹……他有什么资格冲我拍桌子,他算老几?”赵大健又开始嚷嚷起来。 “谁让你对工作这副怠慢的态度?”我说。 “我什么态度你管得着吗?你算老几啊,你管我分管的工作?老子在发行公司这么多年,谁敢冲老子使脸色拍桌子?”赵大健一口一个“老子”粗鲁地说。 赵大健和我的关系刚好了几天,这下又闹僵了。 秋桐皱皱眉头,看着我:“易总,你说说,到底为什么冲赵总拍桌子?” 我于是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赵大健冷眼看着我和秋桐,继续晃动着二郎腿,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曹腾坐在一边,微笑着,不做声。 听我说完,秋桐点点头,然后说:“刚才曹经理也和我说这事了,他也接到了客户质问的电话。” 理所当然 物流业务属于曹腾的业务部,他接到客户的电话是理所当然的,原来他直接找秋桐来反映情况了。客户流失,对他自然是不利的,既包括工作业绩也包括他个人的收入。他倒是狡猾,不找赵大健,直接来找秋桐。或许他听到了我和赵大健的争吵,干脆就先入为主了。 “秋总,这事,你看……如何办是好?客户那边火气很大,非要撕毁合同不可另找合作伙伴。”曹腾不动声色地说:“这个客户可是易总在业务部的时候亲自谈成的,是常年的大客户。” 秋桐没有回答曹腾,而是看着我,口气严肃地说:“易总,不管这事是谁的责任,你都不该冲动,有事可以心平气和好好说,干嘛要拍桌子,赵总是公司发行的元老,要尊重老同志……总之,你不该冲赵总拍桌子,这事你不对。” 我没有做声。 赵大健露出得意的笑。 然后,秋桐看着赵大健:“赵总,这事你看怎么处理?” “什么怎么处理?不就是压了几天货吗?我明天给安排发出去就是了。”赵大健傲慢地说:“客户多的是,什么大客户小客户的,还缺了这一个?那客户是牛逼夸张吓唬人的,什么撕毁合同,撕毁个屁……就是真撕毁了,还多大个事。” 秋桐不动声色地说:“赵总,你这样说是欠妥当的……客户是逐渐逐步发展起来的,客户群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丢失一个大客户,既损害了客户的利益,还让公司的声誉受损失,直接影响公司今后的业务开展…… “业务部的同事们每发展一个客户,都要付出艰辛的努力,我们要珍惜爱护我们的客户资源,这是我们公司长期发展的需要。车队不配合好业务部的工作,下一步业务部的工作如何顺利更好开展?既然你分管车队这一块,你就要承担起你应该的责任,恪守职责,要顾全公司的大局。” “你这意思是我玩忽职守我不顾全大局?”赵大健蹦起来,手臂冲着秋桐挥舞着:“不就是屁大一点事吗,你少乱给我扣帽子,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给我扣这顶帽子,你以为你当个发行公司老总就了不得了?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还敢教训我……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不是很能吗,有本事你给集团打报告撤我的职啊……” 云朵紧张地站在一边看着,大气不敢出。 曹腾神色平静地坐在那里,冷眼看着赵大健发飙。 赵大健似乎今天火气特别大,似乎他心中积郁了许久的不满和火气都要在今天发出来。 秋桐镇静地看着赵大健张牙舞爪冲她叫嚷着,表情严峻,眼里带着沉思的表情。 等赵大健终于发完飙,秋桐开口了:“赵总,说完了吧……说完了,我来说……不管这事你如何看待,但是,这货,必须要今天发出去。” “不可能,送报纸的车都出去了,回不来,最快也必须明天!这事我分管,我说了算!”赵大健武断地说。 “车队有备用车,备用车可以使用,必须要今天送出去。”秋桐带着口气 httpδ:Ъiqikunēt不容置疑说。 “没门,我说明天就是明天!”赵大健口气更硬。 “必须是今天,必须要对客户负责!”秋桐继续坚持,毫不让步。 “我分管的工作我说了算,我说明天就是明天,你少干涉我的工作!”赵大健的嗓门又大起来:“别以为你是一把手就了不起了,你知道不知道怎么当一把手,你知道不知道一把手是要学会尊重副手的?这些难道还需要我教你吗?”https:ЪiqikuΠet 赵大健仗着自己和孙东凯的关系,又开始倚老卖老了。虽然此次孙东凯没有提拔他,但这似乎并没有让他打消这种优越感。他似乎认定秋桐是不敢把自己怎么样的! 秋桐眨眨眼睛,突然笑了:“赵总说的是,我是不知道怎么当一把手,是需要赵总教教我。那么,来吧,赵总,你来教我吧。” 秋桐这么一说,赵大健不由愣住了,支吾了一下:“我……我懒得教你……没那功夫。” “既然赵总没功夫,那我就还是要按照我自己的路子当一把手了。”秋桐收敛了笑容,接着对云朵说:“云朵,通知车队的队长过来,大家都不要走,我来开个现场办公会,我做一次一把手给赵总看看,看看我合格不合格。” 云朵出去,一会儿,和车队队长一起进来了。 秋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看着大家,平静地说:“在处理正式的事情之前,我先宣布一件事……宣布完后,云朵以公司的名义下发文件,正式往下传达。” 大家都看着秋桐,不知秋桐要干嘛。 秋桐不紧不慢地说:“现在,我以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总经理的名义宣布,对本公司两位副总分管的工作进行局部调整……原来由赵大健同志分管的车队,即日起改由易克同志分管,此二人其他分管的内容不变……下午,公司办公室就下发文件将此变动通知公司各科室部站。” 话音未落,大家都微微变了脸色,都一起看着赵大健。 赵大健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通红,甚至有些发懵,愣愣地看着秋桐,接着又要发作。 “如果赵总对这个调整不满意,那么,我可以继续加大调整的范围和力度!”秋桐接着说了一句,声音里带着足够的分量。 赵大健又是一愣,硬是没发作起来。 他当然知道,秋桐是撤不了他的职务的,即使秋桐给集团打报告告他也不怕,孙东凯在上面兜着呢,孙东凯让他在发行公司呆着,很明显是有牵制秋桐的意图,他是不会听从秋桐的意见的。 只是,赵大健没想到秋桐给他来了这么一招,你不听我的,你和我作对,不错,我撤不了你的职,我也赶不走你,但是我可以充分利用我的权力剥夺你分管的内容,这是集团赋予公司总经理一把手天经地义的权力。 既然你非要倚老卖老仗着背后有人硬要不服从我的工作安排,既然你非要对抗到底,既然你对工作是如此的态度,那么,我就剥夺你对这一块分管的权力,你就是告到集团也说不出道理来,你的不是就摆在那里。领导就是想袒护你也无法开口。 还有,你要是继续对抗,我就继续剥夺你的分管内容,直到把你架空,让你成为一个摆设。当然,我这一切都是从工作的角度出发,丝毫不掺杂个人的私念,你告到天边也没处说理。 秋桐这一手,显然极具杀伤力,正击中赵大健的死穴。 赵大健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不敢继续发飙了,秋桐要是真把他架空了,那他岂不是很难看。 我这时冒出一句:“我坚决支持秋总做出的决定,我一定尽职尽责做好自己分管的工作。” 曹腾这时转了转眼珠,也说:“我们业务部坚决服从分管老总的领导。” 车队队长反应也很快,说:“我坚决服从公司领导的决定,我们车队绝对接受新领导的分管。” 云朵说:“我这就安排办公室去弄文件,下午就下发传达分工的调整。” 赵大健脸上十分尴尬和难堪,坐在那里默不作声,狠狠地看了车队队和曹腾一眼,接着冲秋桐点点头,冷笑一声:“行,你行……调整的好,好。” 赵大健显然说的是反话。 秋桐微笑着:“既然大家都表态支持,既然赵总也说调整得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处理正事……不过,这个正事,我看不需要亲自处理,还是由新分管的易总现场办理吧。” 说完,秋桐看着我,点点头。 我冲秋桐点点头,然后看着车队队长:“家里还有一台备用车,是不是?” “是,易总!”车队队长回答。 “驾驶员呢?”我说。Ъiqikunět “有一个替班的驾驶员,现在就在车队办公室。” “好,你会后马上就回车队,将仓库里的那批货即刻装车,马上发出去。”我说。 “好的!” 我接着看着曹腾:“曹经理,你负责做好对客户的安抚工作和善后处理,当然,我也会亲自再和客户道歉解释。” 曹腾点点头:“是……只是,如何善后?请易总指示?” 我冲秋桐点点头,然后看着车队队长:“家里还有一台备用车,是不是?” “是,易总!”车队队长回答。 “驾驶员呢?”我说。 “有一个替班的驾驶员,现在就在车队办公室。” “好,你会后马上就回车队,将仓库里的那批货即刻装车,马上发出去。”我说。 “好的!” 我接着看着曹腾:“曹经理,你负责做好对客户的安抚工作和善后处理,当然,我也会亲自再和客户道歉解释。” 曹腾点点头:“是……只是,如何善后?请易总指示?” 我斟酌了下:“第一,正式赔礼道歉,保证今后绝对不再发生类似事件;第二,不但这次的配货款要退回去,而且,即日起到月底,此客户的配送货物均免费,作为对客户实质性的赔偿…… “至于免费配送货物这一块公司内部财务的计算和支出,我会适当调整业务部和车队本月的任务量,不会影响对业务部和车队的考核,不会影响业务员和驾驶员的收入……这一块,等于是公司支出。” 曹腾和车队队长都点头答应着。 严格奖惩 然后,我看着曹腾和车队队长:“下一步,业务部和车队要做好工作上的衔接,货到后,要迅速交接,不能耽搁,要严格按照客户的要求进行配送,不得有任何延迟……同时,要严格内部考核机制,严格奖惩,一定要坚决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biqikμnět 曹腾和车队队长又答应着。 然后,我看着秋桐:“秋总,我安排完了,你看可否?” 秋桐站起来,捋了捋头发,冲我点点头,然后看着大家,干脆地说:“易总的处理意见我完全同意,请相关人员遵照执行……今天的会到此结束,散会!” 回到办公室,我琢磨着秋桐今天处理此事的过程,不由暗暗赞叹秋桐的睿智和聪慧,她今天实施的策略分三步走,可以用十六个字来总结:欲擒故纵,防守反击,先礼后兵,软中带硬。 一开始她先借着批评我不该乱拍桌子来安抚赵大健,希望能够缓和赵大健和我之间的紧张气氛,没想到赵大健不识好歹,反而愈发嚣张,开始依仗和孙东凯的特殊私人关系倚老卖老,完全不把秋桐放在眼里,骄纵异常。秋桐对此保持着极度的克制和容忍,对他的挑衅言语没有做任何正面回应。 然后秋桐开始和赵大健商讨处理此事,希望赵大健以工作为重,知错就改,及时修正错误,将损失和恶劣影响降低到最低程度,但是赵大健继续坚持己见,继续顽固不化,继续对秋桐步步紧逼目中无人傲慢异常,借着此事发泄自己压抑已久的怒火和不满,同时奚落打压秋桐。 秋桐在继续保持克制忍让的同时,却突然在工作原则的事情上站住了脚跟,坚决守住底线不后退,这是她防守的最坚固最后的防线。 接着在赵大健持续肆无忌惮的发飙之后,秋桐突然就祭出了杀手锏,以公司的整体利益和工作的原则为出发点,开始突然对赵大健实施了出乎意料的毫不留情的反击,直接剥夺了他分管车队的权力,在赵大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接着又软中带硬暗示了他一句,如果不服对抗,那么后果会更严重。 如此,这样,赵大健的进攻成了强弩之末,最后毫无防守之力,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秋桐在此次事件上的处理,既保全了公司的整体利益,又打击了赵大健的嚣张气焰,还不会波及到集团上层,还顺带调整了副总分工,还让赵大健有苦难言,可谓是完胜。 相比我和赵大健的争吵,我觉得自己很愚蠢弱智。 一场风波暂告结束。 当然,我知道,赵大健今天吃了一次大亏,今后对秋桐的嫉恨会更加深,他必定还会伺机找机会向秋桐发难。 而曹腾,今天的表现似乎很积极,似乎对我和秋桐十分顺从。但是,不知为什么,不管曹腾如何表现,我始终对曹腾难以树立起真正的信任,始终对他消除不了戒备心理,反而觉得他越发显得深不可测难以捉摸。曹腾的站队,似乎是个谜团。 下午忙完工作,我抽空继续复习。快到下班的时候,秋桐进来了。“我出去办事的时候,路过人事局,又给你弄了几套模拟试题,还有时政复习资料。”秋桐把一个信封递给我。 我接过来打开看了看,点点头:“很好……你辛苦了。” 秋桐抿了抿嘴唇:“还有不到10天就要考试了……学习时间很紧的……要不,我放你几天假,你不用来上班了,在家集中精力复习功课。”httpδ:Ъiqikunēt 我摇摇头:“不妥,那样会引起闲话……公私是要分开的,再说,现在正是大征订最紧张要收尾的时候,我哪里能离开呢。” 秋桐没有说话。 我说:“要是巧了,正是工作最忙的时候,偏偏在这个时候招考……干嘛就不能弄到元旦后呢。” 秋桐说:“这可是有道道的……元旦前新招的人上岗,那工龄就从09年开始计算,要是元旦后,就是10年的工龄……时间上差这么几天,但工龄确实差了一年……所以,这次招考,一定要在元旦前结束,元旦前上岗。”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按这个说法,那元旦后,你提拔正科不就是三个年头了。” “是!” “那你不就可以提拔副处了?”我说。 秋桐笑了下:“你想什么呢,白日做梦?你以为副处就是那么好提拔的?” 我说:“事在人为啊……” “事在人为也轮不到我的份……我倒是很喜欢干目前这个职位……起码这个是正的,不带副。”秋桐半开玩笑地说。 我说:“那按照你的思维,我也应该还是继续干那个业务部经理了,做这个老总,是副的,多不带劲!” 秋桐说:“你和我不同……女人,还是不追逐名利的好,男人是要不断进步的。” 我说:“这次我要是考上了,是不是就是备案的副科级干部了?” 秋桐摇摇头:“当然不是……考上,还得有一年的考察期,一年之后,才可以转正,然后,才有可能提拔副科,才有可能成为备案的副科级干部。” 我说:“要那么久……真没意思。” 秋桐说:“当然,也有例外……领导使用提拔人,都是看自己的喜好,只要领导愿意,没有突破不了的条条框框……市里刚出台了一个关于特殊人才提拔重用的条例,就是为领导开这种方便用的,领导看中了谁,谁就可以套用这个条例成为特殊人才得到破格的提拔重用。” 我说:“哦……那,你看,我是特殊人才不?” 秋桐说:“你是想听好话还是不好的话?” 我说:“听好的!” 秋桐说:“那你就是!” 我不由笑了,秋桐也笑了。 “有时候,人总是喜欢自己安慰自己。”我说。 “或许,人有时候还喜欢自己欺骗自己……明知不可能的事情,还是忍不住会想。”秋桐说。 我沉默了,秋桐也沉默了。 一会儿,秋桐抬起头,迟疑了一下,说:“我下午去医院了。” “哦……还是去找你的那个熟人……找到了吗?”我说。 “嗯……找到了。”秋桐点点头,忽然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 “事情办完了?”我说。 “嗯……”秋桐点点头,眼里带着怔怔的表情看着我。 “你怎么了?”我说。 “回答我,你希望海珠回到你身边吗?”秋桐问我,眼神有些迷惘和忧郁。 我看着秋桐的表情,心里一阵犹豫,说:“你希望我如何回答?”biqikμnět 秋桐低下头,沉默了半晌,说:“我希望你回答——是!” 我的心一颤。 “海珠是爱你的,她对你的爱,我现在感受地越来越深刻……在你最落魄的时候,她来到你身边,给了你最需要的情感的抚慰和心灵的安慰,她是那么深深的爱着你,爱地刻骨铭心,深入骨髓……可是,她却又义无反顾地要离开你,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难道,你认为仅仅因为你和夏雨还有混道的事情伤害了她就能让海珠离开你吗?你以为你的伤害足以让她离开吗?”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继续说:“不,海珠绝对不会因为你伤害了她而离开你,一个女人一旦真正爱上了一个男人,轻易的伤害是不会让她主动离开的……除非……” “除非什么?”我说。 “除非是她不愿意伤害你……”秋桐说。 “不愿意伤害我……”我喃喃地说。 “是的,在爱情的世界里,因为不愿意伤害自己的爱人,所以就选择离开……而这种离开,恰恰就是一种爱的体现……这种爱,更加深沉,更加圣洁。”秋桐缓缓道。 “海珠……她……她如何会伤害我?”我说。 秋桐看着我:“你是个粗心的男人,或许,男人都是粗心的……女人,从来都是敏感而细腻的,一个细心的女人,不会等到伤害来临了才会离开,而是在预感到这种伤害要来临的时候,会提前离去。” “她……难道,她预感到有什么会伤害我?”我说。 “应该是这样。”秋桐点点头。 “那会是什么?”我说。 秋桐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说:“有时候,女人认为会伤害男人的事情,对男人来说,或许真的是一种伤害,但或许又不是……每个人的观念不同,想法也不同。” 我突然想到秋桐这几次去医院的事情,不由心里一颤,看着秋桐:“秋桐:“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告诉我!海珠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桐的眼神颤动了几下,露出犹豫的表情,接着看着我:“我这几次到医院去找我那个是熟人,目的就是想知道海珠那天在医院查出了什么问题……今天,我终于知道了,我终于知道海珠为什么要离开你……” “什么问题?”我急切地说。 秋桐盯住我的眼睛,说:“海珠在医院查出患有先天性不孕不育症。” “啊——”我不由失声叫了出来。 至此,我终于明白海珠为什么要义无反顾地坚决和我分手。 因为,海珠知道自己不能给我生育后代。 因为,海珠知道我是家里独子,她不忍心让我们易家因为她而断后。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想着海珠,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酸痛。 良苦用心 “放弃,不是不爱,而是太爱。”秋桐看着我说:“今天,我终于明白了海珠的良苦用心,正因为她是那么深地爱着你,所以,在她知道此事后,才决意要离开你……这种离去,是多么无奈而痛苦,这种爱,是多么地高尚而圣洁,这种爱,是多么醇厚而伟大。” 我沉默不语,心里刀割一般地疼。 “她太傻了……她好傻。”我喃喃地说着,心乱如麻。 “问你一个问题!”秋桐说。 我看着秋桐。 “你对传宗接代这个事情看地重不重?”秋桐说。 “不重!”我毫不犹豫地说。biqikμnět “你真的对不能有自己的后代看得不那么严重?”秋桐又说。 “是的……虽然我一直秉承着传统的东方文化,但是,我确实没有看得那么重!幸福,和能否传宗接代无关!”我说。 “你可以看得不那么重,但是,你的父母呢?你如何向他们交代?”秋桐说。 “他们的思想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不开化。”我说。 秋桐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你是相反的回答,关于你和海珠,我不会再说任何话……但是,现在你如此回答……我想说说自己心里的想法。” 我看着秋桐,不知她要说什么。 “首先,关于我们。”秋桐看着我:“不管我们之间过去怎么样,不管现在已经发生了什么,不管我们之间内心里到底是如何的感觉,但是,有一点是无可改变的,那就是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说到这里,秋桐顿住了,眼里带着痛苦的表情,低下头去。 我呆呆地看着秋桐,心里起起落落。 一会儿,秋桐抬起头,继续说:“现实生活里,常常会如此,爱一个人,并非一定要得到,并非一定要拥有。能看到自己爱的人幸福,这对自己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幸福,一种满足,一种快乐。” 我的心里苦涩地翻涌着不息的潮水。 “还有,我想说,我认为,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责任是第一位的,一个男人必须要有责任,责任感是一个男人的真正体现……我心目中,一个真正的男人,必须要能担当和包容……如果感情只是一时的激晴,那恐怕也不是真正的感情,而是感情的名义打下的幌子。情感不是伟大的,而是在他背后的责任让情感伟大起来。有了责任,感情才能长久;有了感情,责任就责无旁贷。” 我默默地看着秋桐。 秋桐继续说:“海珠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女人,她善良、聪慧、温柔、体贴,她身上具备一个完美东方女性所具备的一切……最重要的是,她爱你……你和她在一起,她会给你想要的所有幸福……除了——” 说到这里,秋桐停住了,看着我。 “除了不能生育后代。”我说。 秋桐点点头,接着又说:“其实,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也未必就完全不可能,只是,我听医院的朋友说,先天性不孕不育有多种,海珠患的这种,目前国内的医疗技术,暂时还没有攻克的办法……还没有治愈的先例。” 我看着秋桐:“你认为我是一个能担当和包容的男人吗?” 秋桐说:“假如你刚才说的你不看重传宗接代的重要性是心里话,我会认为你是……但是,我并不想勉强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即使你很看重,也没有任何人会责备你,会鄙视你,我同样也是这样想的,我会理解你……其实,真正要是换了我是海珠,我也会像她这么做……毕竟,我们生活的环境和传统习俗影响着大家的思维。” 我说:“我想知道你内心此刻的真实感受。” 秋桐紧紧咬了嘴唇,低头沉默片刻,接着抬头看着我,语气坚定地说:“我最大的希望,是你能幸福!而我,不能给你任何东西……而海珠,是目前我认为你周围最能给你幸福的人,她是那么深深地爱着你。 “何况,现在,她是最需要自己的爱人安慰的时候,而你的作用是任何人都不可替代的……爱情是自私的,但人的良心是可以无私的……能看到你和海珠的幸福,是我最大的快乐……也是我的幸福。” 我沉默无语。 秋桐接着说:“我其实知道,你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我知道,你和海珠,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你对他,心中始终都无法放下……我欣赏你的这种重情,不管这种情是爱情多还是亲情多还是友情多…… “我最看重的是重情重义的男人。而我们之间,有着不可逾越不可改变的现实,我们都是现实中的人,我们的性格都是与生俱来的,性格决定命运,既然命运不可更改,那么,我们就要面对现实,就要正视现实,就要尊重现实,就要在现实里好好地活下去。” 说着,秋桐站起来:“说了这么多,或许有些话我不该说……我不想要求你一定要去做什么,一定不去做什么,你有做出选择的权力。但是,我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你或许会知道……我发自内心希望看到你、你们的幸福。只要你们是开心的,我就是快乐的。Ъiqikunět “为自己的爱的人付出一切,甚至牺牲,都是值得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要想得到幸福的感情生活,就要负起那份责任。” 秋桐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酸楚和无奈,还有悲凉和凄冷,还有倔强和坚定。 接着,秋桐就走了。 晚上回到宿舍,我一夜未眠,在客厅里抽了一夜的烟,反复琢磨着秋桐说的那些话,想着和秋桐的过去和现在,又不停地想起和海珠往昔的一幕一幕…… 我的心里时而疼怜,时而牵挂,时而酸楚,时而无奈,时而歉疚,时而失落,时而迷惘,时而叹息…… 我能想像,在这段时间里,海珠心里承受了多么巨大的痛苦,既要面对自己生理上的噩耗,又要面对情感上的巨大创伤。而这一切,她不能和任何人倾诉,甚至还海峰,甚至自己的父母,她只能独自内心默默承受。 我能感受,秋桐今天在和我说那番话的时候内心是带着多么巨大的无奈和苦楚,却又带着执着的倔强和期翼还有祝福。而这一切,她同样只能自己承受,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在矛盾和纠结中以及理想和现实中斗争了一夜,最终,秋桐的话主宰了我的内心,责任和良心盘踞了我的大脑,是的,此时,海珠是最需要自己最亲爱的人安慰的时候,这个人,就是我!是的,爱情是自私的,但做人的良心不能自私! 海珠对我重情重义,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来到我身边,对我不离不弃,现在她这个样子,我不能负她,不能对不住她。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就疼得不行,心里的愧疚自责愈发浓郁。 此时,我没有去想我对海珠的情感到底是爱情多还是亲情多,我只知道,她是真心实意爱我的,在她遭遇这种厄运的情况下,我无论如何不能离开海珠,我必须要回到她身边,我必须要给她幸福,我不能对不住自己的良心,我必须要做一个有责任的人。她因为不愿意伤害我而离开我,我要为了不让她被继续伤害而回到她身边。 天亮后,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我开车直接去了海珠公司。 刚上班,客人不多。业务员都出去了,公司里静悄悄的。ъiqiku 海珠不在,小亲茹在值班。 看到我,小亲茹很高兴。 “易哥,海珠姐刚和计调部的总监出去了,去谈一笔业务。”小亲茹把我让到海珠的办公室,又给我倒了一杯水,笑嘻嘻地看着我:“哎——这么些日子不见你,可想死俺了,当然,最想你的还是海珠姐,她没事的时候常坐在办公室发呆,抽屉里还藏着你的一张照片,没事就拿出来自己看,边看边偷偷流泪。”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些发酸,冲小亲茹笑了下:“你先出去忙吧,我自己坐会儿,我等她回来。” 小亲茹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我坐到海珠的办公桌前,低头看到中间抽屉的钥匙还插在钥匙孔里,似乎海珠出去走的比较匆忙,没有来得及锁上。 犹豫了一下,我拉开抽屉。 首先看到了一个相框躺在抽屉里,里面是我的照片。那是今年金秋的一天,我带着海珠去棒棰岛风景区游玩,在棒棰岛宾馆门口的草坪上,我腾空跃起做飞踢动作,海珠给我抓拍的。当时海珠拍了很多张,后来选了一张最满意的冲洗出来放在相框里,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默默注视了一会儿,我叹了口气,拿起相框看了半天,往回放时,看到一个粉红色的日记本。 我轻轻拿起日记本,缓缓抚摸着封皮,又犹豫了半天,我终于打开日记本…… “哥,这是一封写给你但永远都不会寄出去的信!哥,我离开了你。当我离开你的一瞬间,我多想再叫你一声哥,可是,我终究没有叫出来。” 因为爱你 “我曾经说过,我要抓牢你,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可是,如今,我已主动放开了你的手。离开你,是因为爱你。因为爱你,所以不愿意看见你不快乐;因为爱你,所以不愿意看着你强忍內心的挣扎;因为爱你,所以不愿意看见你辛苦;因为爱你,所以愿意放开你。 “曾经以为你是我手中的风筝,只要我手中紧握着那根线,无论你飞向何方,我最终都是你的归属,可是,当我踏出医院门口看到你的一刹那,我立刻明白:我将要失去你!https:ЪiqikuΠet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往事如风,不如就让它随风而去,当一切成空,唯有不愿意让你看见我的眼泪,因为知道你会心疼。因为爱你,所以不会用泪水去让你烦忧。 “虽然我渴望天长地久,但如果那只是一种奢求,那不如只求曾经拥有。曾经拥有过你的爱,这已足够。因为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当我渐渐开始接受你和夏雨之事的解释,当我渐渐开始接受你参加道上这个现实,一度以为,我和你可以继续下去,你和夏雨或许真的是一场误会,你参加道上或许是被逼无奈,只要误会消除,只要你摆脱无奈,我们还会像以前那样幸福和甜蜜。可是,一张诊断单,将我长期以来的忧惧和猜测变成了现实,击碎了我所有的梦…… “不能生育,意味着你和我之间将没有孩子,意味着你们家将断了香火无人传宗接代。或许你不看重这一点,但是我看重,我可以忽视你,但是我不能忽视你的父母……所以,现实面前,我别无选择,只能放手,只能离开。” 看到这里,我的心剧烈颤抖起来。 点燃一颗烟,稍微让自己心里平静一些,然后继续往下看: “放手不是无私的奉献,离开你,这不仅是对你的爱,更是对我自己的宽慰。放开你,我很心伤,很心痛,但我不后悔。让你从我的生命中消失,是因为长痛不如短痛。当我容颜尽老,行将就木,我依然不会后悔,因为我爱你。 “爱一个人,到底可以爱多久?忘记一个人,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我无从证明,因为还在爱着你,因为爱在继续,因为心依然在痛。有的东西我再喜欢也不会属于我,有些东西我再留恋也注定是要放弃,我深深知道,人生中有许多种爱,但不能让爱成为一种伤害。我不能因为我自己伤害你。 “爱可以是一瞬间的事情,也可以是一辈子的事情。每个人都可以在不同的时间爱上不同的人。不是谁离开了谁就无法生活,遗忘让我坚强。拥有不是绝对的幸福,相爱不一定要拥有,爱一个人,不是一定要天长地久的厮守,我既然已经决定放弃,我就不再纠缠,当然,我已经没有了纠缠的资格和资本…… “永远到底有多远,连我自己也没有把握!我只能安慰自己,爱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拥有才是幸福。因为我还爱你,所以我什么也不要再对你说,什么也不要再做,把所有的思念和牵挂一一封存,把所有的痛苦和悲伤细细收藏。 “经常会看着你的照片,看着龙腾虎跃的你,想着我们的往昔……曾经我们山盟海誓,现在却行同陌路,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决定放弃你的那一刻我哭了,我一直坚定自己不会流泪,可是我在此刻还是忍不住。 “如果说爱一个人是一种罪孽的话,我想我也已罪孽深重,如果这是条绝路,我已无法回头。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我?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我愿意祈祷上天饶恕我,可是,蓦然发现,没有上天! “告诉自己,现在的我好累,现在终于明白我原来是这样的脆弱,这样的可悲,我的心累了,真的太累了…… “我相信我们真的爱过,彼此在乎,彼此思念,可是爱脱离不了现实,逃避不了世俗。当看到那张诊断单的时候,我的大脑剩下的,只是空白! “如果真诚是一种伤害,我选择谎言!如果谎言是一种伤害,我选则沉默!如果沉默是一种伤害,我选择离开……” 看到这里,我深深吸了一口烟,青烟弥漫着我的眼睛,我的眼里有些发涩。 我揉揉眼睛,继续往下看。 “看着你的照片,想着你,回忆着过去,不知不觉,我们在一起也这么长时间了,当初的点点滴滴,时刻在我的记忆中徘徊,整个脑海都在回忆认识你以后的点点滴滴,回忆两个人在一起度过的分分秒秒,顿时心里有种莫明的欢喜。 “说忘掉,也只能是一句欺骗,是自我安慰,是想从失落中寻找一份感觉,忘记你,我很难做到。我还是想你,我就这么静静地想你,我喜欢这样想你,喜欢看着你的照片想你,让自己的心有了柔柔的疼痛和幸福的甜蜜。很多时候,就这样静静地想一个人,其实也是一种幸福、一种快乐…… “我不能和你走进婚姻殿堂,我不能做你和你孩子的贤妻良母,我不能做你父母的完美儿媳。我知道,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会有人爱你……你周围不乏喜欢你的女人,不管是谁,我祝你幸福!你答应我,你要好好的生活,找一个你爱她她同样深爱你的人。你幸福那就什么都好,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希望你早日摆脱道上,我们是平民子弟,我们做良心事,吃良心饭,我们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看到这里,我的眼睛潮湿了。 我继续看下去: “我的选择或许让你心碎,或许让你伤痛,或许你也会恨我。希望你尊重我的选择。选择离开你,对我来说是被逼无奈的选择,也是一种解脱,对你说或许是一种幸福;在对的时间选择了错的人是一种无奈;在错的时间选择对的人是一种遗憾;在错的时间选择错的人是一种后悔。Ъiqikunět “因为你,我尝试到什么是甜蜜的滋味;因为你,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苦,那种痛不欲生也是因为有了你;因为你,我不想在爱与不爱中为自己辩护,因为这颗心早已告诉你;因为你,我懂得了什么是爱,并学会了爱! “很想对你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爱你,我爱你,但是对不起,因为爱你,所以我要离开你……因为爱你,所以希望你快乐!只要你快乐,我就快乐!因为爱你,就该放了你!因为我知道有一种爱,叫做——放弃!那是我对你最深的爱…… “哥,亲爱的,我离开了你,不会再回来……当我依然爱着你,但这爱已成为你的负担,但这爱已是一种痛苦,那么,我选择放手!我离开你是我没福气,没有我你会更幸福……哥,祝福你……” 看到这里,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的心疼痛不已,伤感疼怜的泪水静静从我的脸上滑落。https:ЪiqikuΠet 看不下去了,我合上日记本,将日记本放进原处,低头撑住额头,继续无声地流泪。 半天,平静下来,我站起来走到门口的脸盆前,用湿毛巾擦了擦脸,然后坐到沙发上,怔怔发呆。 我的目光无意中落到一侧的书橱上,在书橱的最上层格子里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放着几本杂志。 我站起来走过去,打开橱门,随手翻动着那些杂志,突然一张白纸从一本杂志里滑落出来,落到地上。 我弯腰去捡,随意一看,这是一张诊断书。 我仔细看,这就是决定海珠命运的那张诊断书。 我死死捏住这张诊断书,坐回到沙发上,一遍一遍看着那诊断结果…… 想着海珠日记本里写给我的那封永远也不会寄出的信里的内容,看着这个诊断结果,我的心里愈发坚定了要海珠回来的决心。 正在这时,海珠推门走了进来,小亲茹跟在后面。 看到我,海珠一怔,接着回头看了下小亲茹。 小亲茹一吐舌头:“海珠姐,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易哥来了。” 说完,小亲茹冲我做个鬼脸出去了,将门关死。 我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那张诊断书。 海珠看到了我手里的东西,脸色倏地一变。 “你……你来干什么?”海珠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看着海珠瘦弱的身形,心里一阵疼怜,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然后缓缓将手里的那张诊断书撕烂。 “你……你要干什么?”海珠说。 我将撕烂的纸片在空中一扬,纸片雪花般纷纷飘落。 然后,我缓缓走到海珠跟前,深深地凝视着海珠憔悴的面容。 “你……”海珠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之色。 我紧紧抿着嘴唇,缓缓伸出右手,抚摸向海珠的脸…… 海珠没有动,低垂下眼皮,身体微微发抖。 我抚摸着海珠的脸颊,凝视着海珠的面容,心里阵阵发颤。 突然,我猛地将海珠拉了过来,紧紧地将海珠抱在了怀里。 我紧紧抱住海珠的身体,海珠的身体消瘦了很多,柔弱了很多。 跟我回去 海珠没有说话,呼吸有些急促,想挣扎,但被我抱得很紧,只能是无力地动了几下。 我的下巴抵住海珠的肩膀,嘶声说了一句:“跟我回去。” “放开我……”海珠说。 “跟我回去。” “你先放开我……” 我松开海珠,海珠捋了捋头发,然后指指沙发:“坐下吧。” 我没有动,看着海珠,还是那句话:“跟我回去。” 海珠缓缓摇摇头:“不,我没有回头路。” “你本来就不曾离去,谈何回头。”我说。 “我已经离去,不会回头。”海珠说。 “你好傻,就因为这个诊断书,你就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我说。 海珠坐到沙发上,用手扶住额头,说:“既然你看到了那诊断书,那我也不瞒你了……是的,不错,我是傻。可是,我做出的决定并不荒唐……再美丽的爱情也要走入婚姻,要走入现实,要面对现实,面对世俗,面对生活,婚姻是过日子,不是谈情说爱,既然我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婚姻,既然我不能做你父母的完美儿媳,那么,我的决定就是基于理智的,就不是荒唐的。” 我坐到海珠对面,一把握住海珠冰冷的手:“阿珠,这这想法根本就十分荒唐,我不会因为这个可恶的诊断书就对你有什么看法,我不会在乎所谓的什么传宗接代,我不会在乎,我的父母也是通情达理的人,他们也同样不会在意的……相信我,我们一家,都不会把这个当做多么重要的事情的……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一直很爱我,在我最窘迫的时候,你来到我身边,现在我们刚刚要开始复苏发展,我们的事业都刚要起步,你却要离我而去……难道,你忘记了我们当初的誓言了吗,难道,你忘记我们当初的共患难了吗……难道,生育问题就真的这么重要吗?我自己都不在乎,我父母也是开通之人,你干嘛非常这么在意。” 海珠不说话,我语无伦次地反复向海珠表达着这个意思。 海珠紧紧抿住嘴唇,身体不停地颤抖。 半天,海珠抽回自己的手,看着我:“你说完了吗?” 我住了嘴,看着海珠。 海珠站起来,背对着我,沉默了片刻:“既然你说完了,那么我来说一句:不要再重复你的理由,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请你回去吧。” 海珠的声音听起来很凄然,但是又很坚决。 “阿珠——”我急了,站起来,走向海珠。 “不准靠近我。”海珠厉声说。 我不由住了脚步。 “你……回去吧……谢谢你今天来看我,以后,请不要再来打扰我。” “今天你不跟我回去,我坚决不离开半步!”我口气坚决地说:“刚才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不再重复!” “你……”海珠转身看着我,眼神有些发愣:“我听海峰哥说你正在准备参加市里事业单位的招人考试……现在正在紧张的复习阶段,800人才录取一个,你要集中精力复习功课,不要分心。”httpδ:Ъiqikunēt 我考试的事和海峰电话汇报过,海峰很支持。Ъiqikunět “要想不让我分心,你今天就跟我回去。”我说:“不然,我也不复习了,不考试了,我就在你这里吃在这里睡。” “你……你……你无赖。”海珠说着,眼圈有些发红,似乎有些着急和生气。 我点着一颗烟,慢慢吸起来。 半天,海珠就站在那里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无奈和凄苦。 我们就这么僵持着,她坚持不回去,我坚持不走,还拿不考试来威胁她。 终于,海珠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我们各退半步……你答应我,集中精力好好复习准备考试。” 我一阵轻松,看着海珠:“好,我答应你,那你呢?跟我回去?” 海珠说:“我不能跟你回去,下午,我就要飞北京,在那里集合,明天,和三水集团的人一起飞迪拜。” 原来海珠下午就要飞北京去迪拜了。 我说:“去迪拜散心,很好……那你回来之后呢?” “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我不会当耳旁风,我需要时间来考虑,请你给我一个缓冲,等我从迪拜回来,再答复你。”海珠说。 “为什么要等从迪拜回来?不行,你现在就答复跟我回去!”我说。 我很担心这是海珠的缓兵之计,一是为了打发我走,二是为了让我好好复习功课。 “我说了,我们各退半步,你不要逼我,不要得寸进尺。”海珠缓缓地说,口气有些冷峻:“如果你不答应我这个要求,那好,你自己在这里呆着吧,你不走,我走,那考试,你愿意考就考,不考,就算!反正和我无关!” 我一听,慌了,忙说:“我答应,我答应!那就等你从迪拜回来再说。” 海珠点点头:“我现在要忙了,要给公司里的人交代我走后的工作。” 海珠这是在下逐客令。 我站起来。 海珠说:“等我从迪拜回来的时候,你的考试结果也就基本出来了。希望听到你的捷报。” 我说:“我考试的结果对于你的回来会起到促进作用吗?” 海珠眼神一动,接着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当然。” 我猛地挥舞了一下拳头,说:“那好,我要在800人里考第一,笔试面试都是第一……你信不信?” 突然,我就觉得自己复习考试有了动力,这是真正的动力,不是李顺给我的那种压力。 海珠点点头,轻声说:“你有这个实力,你有这个能力。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我冲海珠笑了下:“阿珠,笑一个我看看。” 海珠努力笑了下,笑容里充满了酸涩和忧郁。 看着海珠的笑,我心里只想哭,眼睛有些潮湿。 海珠转过脸,轻轻地说说:“你走吧。” 阿珠要忙工作,让我走,我只能离去。 下午,海珠直接从星海飞去了北京。 下午,我接到小亲茹的电话,说我走了之后,海珠在宿舍里关上门捂着被子痛哭了一场。 听小亲茹说完,我的眼睛再次潮湿。 我不知道海珠今天给我的话是不是在打发应付我,但是,我还是带着一丝希望,将这希望当做我复习考试的动力。 听小亲茹说,同时一起飞北京的,还有夏季,他作为老板,自然是要去迪拜参加年会的。 夏雨没去,她在集团看家。 老黎这把老骨头也不甘寂寞,随同一起去北京,然后去迪拜,临走前给我打了个告别电话,说是要跟儿子去阿联酋搞沙漠理疗。我怀疑他去迪拜的真实意图是要给儿子的年会撑腰打气出谋策划。 夏季和老黎一走,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夏雨火起来了! 上午,开完征订协调调度会,我正在办公室和车队队长谈事情,接到三水集团办公室的电话:“易总您好,这边有个合作业务上的事情,请您来一下。” 放下电话,我和车队队长又交代了几句,然后直接去三水集团。 车子放好,刚进集团总部大门,就看到夏雨正站在门口蹦蹦跳跳,她在这里迎接我。 “哇咔咔……嘎嘎——二爷来了——”夏雨毫不顾忌旁边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大笑着和我招呼。 我皱皱眉头,夏雨这么叫,周边的人还以为我真的是夏雨包养的二爷呢。 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我看到经过的人当中有几个边走边用鄙视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有的还撇撇嘴,还有的带着羡慕的眼神。 “走,二爷,上楼。”夏雨直接就挎我的胳膊,亲亲热热地说。 我挣脱开夏雨的手,然后说:“是你叫我来的?什么事?” “是啊,现在这里除了我,谁敢调动你?”夏雨说:“走,有话到我办公室再说。” 周围不停有人经过,这里确实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跟随夏雨去了她的办公室。 一进门,夏雨一脚将门踢上,然后接着就蹦跳着往我身上黏,我一闪身避开,她扑了个空。 “嘿嘿……嘻嘻……哈哈,咔咔……嘎嘎。”夏雨发出各种笑声,不再继续黏糊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往沙发上一趟,双脚乱蹬着:“二爷,我今天彻底自由啦,哈哈,今天开始,我就是山大王了。哎——这种感觉好爽,没人管我了。”说着,夏雨又蹭一个翻身,从沙发上下来,然后喜滋滋地站到我面前看着我。biqikμnět 我看着夏雨:“你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分享你活得自由的快乐?” “昂。”夏雨说。 “乱弹琴。”我摇摇头,然后说:“好了,你的喜悦我已经分享了,我要走了。” “不许走,不要走哦……”夏雨抢先到门口拦住我,看着我可怜巴巴地说:“二爷,人家好不容易有个自由身,才叫你来一起玩的,刚来,干嘛要走啊,别走…,咱俩好好唠唠嗑。” 我说:“你哥出差了,集团的事很多,你不忙?你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的。” “那不碍事,不是还有很多其他人吗。”夏雨说:“小事我不管,大事我审批就可以了。对了,我今天叫你来,不单是玩哦,还是要谈谈我们的业务哦……” “哦……说吧。”我说。 帅呆了 “坐,坐下慢慢谈,我去给你倒水。”夏雨乐颠颠地去倒水。 我坐下,夏雨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我身边,从茶几上拿起一盒烟:“二爷,抽烟……这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我办公室里其他任何人来都是不准抽烟的,但是,二爷例外。” 我点燃一颗烟,抽了两口,夏雨乐呵呵地看着我:“哎,二爷真帅,抽烟的架势都这么有男人味……帅极了……帅呆了。” 我苦笑了下。 夏雨接着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回来,放到我面前:“二爷,今天我找你来是真的有业务要谈呢……你看,这是我们物流配送明年的合同,我让手下人弄了个草案,你看看有哪些地方需要修改的,如果没问题,我们元旦前就签了。”httpδ:Ъiqikunēt 这是发行公司和三水集团合作的一个大项目,我最近这几天也在琢磨这事。看来夏雨找我是真的有正事。 我开始看合同,夏雨乖顺地坐在我身边,托着腮,身体不停往我身边靠。 我转头看着夏雨:“你,坐到对过去,少黏糊。” 夏雨一撅嘴:“怎么了啊?咱们今天是公私兼营,我靠着你坐坐又怎么了?小气鬼!” 我说:“你过去不过去,你不过去,我过去——” 夏雨忙站起来:“好,好,二奶听二爷的,我过去还不行吗。” 夏雨老老实实坐到了对过的沙发上。 我看完了合同草案,琢磨了一下,接着又提了几个需要修改的地方,夏雨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又不时提出自己的意见。 最后意见达成一致后,夏雨直接坐到电脑前修改,修改完毕,又打出一份。 “夏季给我授权了,如果你们没意见,现在就可以签合同。”夏雨说:“在夏季同志出国期间,集团的一切事务由我做主。” 说完,夏雨得意地笑了。 我说:“你可以做主,但是我不能做主,这合同要先给秋桐老总审阅。” 夏雨说:“提高工作效率,我现在就传真给秋姐,让她看看。” 夏雨说着就摸起电话打给了秋桐:“秋姐,二爷现在我这里,我们在商谈明年和你们合作物流的合同,我们初步定下来了,二爷说这合同需要你审核……我现在就传真给你哈,你要是没意见,我现在就和二爷签了。” 夏雨一口一个二爷,不知秋桐听了心里是何滋味。 打完电话,夏雨就传真给了秋桐。 然后,夏雨又坐下来:“稍安勿躁,等秋姐回复。” 我点点投头。 “哎——我一点都不喜欢那天见到的那个什么秋姐的未婚夫。”夏雨突然说:“看起来像个大烟鬼,贼眉鼠眼的,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 我看着夏雨:“你为什么说人家是大烟鬼?” “看着就像呗,看那眼神就能觉察出来,抽大烟的人,眼神和正常人都不一样的。”夏雨笑嘻嘻地说:“当然,我这也是乱猜,我也没见过真正的大烟鬼,我只是根据想象推测。” 我吸了一口烟。 “哎——这个李顺不会真的是大烟鬼吧?”夏雨说。 我看着夏雨:“我也在抽烟,你说我是不是大烟鬼?” “呵呵,你是小烟鬼,你不是大烟鬼。”夏雨说:“哎——我很奇怪,秋姐怎么找了这么一个未婚夫呢?她怎么就能看上这样的人呢?这也太没眼光了。” 我没有说话。 “不过,幸亏他们没登记,法律上是不受保护的哦……”夏雨说。 “你什么意思?”我说。 “我什么意思……嘿嘿……”夏雨神秘地笑了,接着说:“我看秋姐不能嫁给那个大烟鬼,嫁给我家夏季还差不多……你难道没感觉出来,我家夏季同志很喜欢秋姐吗?二爷,你说,让秋姐和那个大烟鬼分手,让她做我嫂子好不好?” “不好!”我说。 夏雨不知天高地厚,夏季不明就里,要是李顺知道夏季对秋桐有那意思,恐怕麻烦就大了。李顺可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 “为什么?”夏雨说。 “不为什么,就是不好!”我干脆地说。 “我家夏季哪一点比不上那大烟鬼,为什么不好?”夏雨说。筆趣庫 “我说不好就是不好,这事我劝你不要乱搅合乱折腾。”我说。 “哼,这怎么是搅合折腾呢,这是成人之美啊……那个李顺,我看就是个无知自大的暴发户,还异想天开要年薪一百万雇我做保姆,差点笑死我了。”夏雨又笑起来:“我干脆就说是一亿,吓死他……” 我没有笑,说:“一亿,他一样能出得起。” “哦……这么说,这家伙还是个亿万富翁?”夏雨意外地说。 我说:“社会上的人,你看不懂看不透的多了,所以,不要轻易看轻任何人,社会上藏龙卧虎。” “哦也……这家伙做什么生意,怎么这么有钱?”夏雨说。 “这个你不用关心。”我说。 “嗯,我对这个还真没兴趣,我只对秋姐和我哥的事感兴趣。你说,我要不要撮合撮合呢,或者,我想办法把李顺和秋姐搞散。”夏雨说。 “我说了,这事你一定不要掺和……拆散人家,这是下作的行为,不值得提倡。”我说。 “嗯……那倒也是,那就让夏季同志自己去努力吧。这一点,我不能学大大奶冬儿,我猜你和海珠的事情,有她捣鼓的成分。”夏雨说。 我没有做声,闷头抽烟。 “不过,冬儿拆散了你和海珠,对我来说,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哦……”夏雨说:“可是,我心里却又总觉得对不住海珠……哎——人啊,思想太复杂了不好,我为什么总觉得良心上不安呢,我要是能心安理得,多好啊……” 我看着夏雨:“你脑子里想的太多了,我告诉你,海珠早晚是要回来的。” “吖——为什么这么说,她不是已经离开你了吗,那天她话说的那么坚决,为什么会回来呢?”夏雨说,眼里带着几分失落失望还有几分安慰的表情。 “你认为感情上的事情,有那么简单吗?”我看着夏雨。 “这倒也是,感情的事情,是挺复杂的……比如,我们俩之间的事情,我觉得越来越纠结复杂了,本来我以为只是我们俩的事情,可是,现在,不仅仅有海珠,还有掺和进一个冬儿出来……下一步,说不定还会有谁掺和进来……唉……”夏雨叹了口气,说:“本来我是二奶,排第二的,可是冬儿一冒出来,我成了第三了,以后,说不定排名还得下降。” 我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不管有几个奶出现,但是你二爷现在起码是自由身,这就很好。”夏雨又高兴起来:“既然是自由身,那么,各位奶就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现在,就看谁发力快了,我好像是下手比较快,好像是比较近水楼台的哦,嘻嘻……” 夏雨说着,自欺欺人地傻笑起来。 这时,秋桐给我来电话了。 “传真过来的合同我看了,可以,很完善,你和他们签了吧……签完你回来找云朵盖章。”秋桐说。 “好的!” 秋桐接着就挂了电话。 我于是和夏雨签合同,签完,夏雨让人拿去盖了章,然后给我,让我带回去盖章。 我将合同放在一个大信封里,装好,然后看着夏雨:“没事了吧,没事我就先回去给合同盖章。” 夏雨说:“别忙走啊,见你一次不容易,多聊会呢。快到中午了,在我们内部食堂吃完午饭再走。” 我正要推辞,有人敲门,夏雨说:“进来——” 进了一个工作人员,拿着一沓文件请夏雨签字。 夏雨接过来看了半天,然后签了字,接着抬头看着那个工作人员:“我问你,昨天下午是不是有人在财务中心酒后发酒疯骂了几个做财务的小姑娘。” “是!” “是谁?”夏雨脸色一沉。 “是销售公司的总经理老盖!” “为什么耍酒疯?”夏雨又问。 “好像是因为报销的事情,好像他们的一部分报销单据超出了报销的规定,财务不给报,他就……” “好啊,老盖,老盖,仗着是集团的元老就倚老卖老,就违反财务规定,就敢到财务中心发酒疯,还真反了他了。”夏雨声音一变,脸色一拉:“去,找几个人,把老盖拉到财务中心,当着大家的面,给我打屁股。” “啊——这……夏总,这……这合适吗?老盖酒醒后就后悔了,已经去财务中心给大家道歉了。” “道歉管个屁用,我要给他长长记性。怎么,我在家主持工作,说的话不算数?你不愿意听?” “不……不是,夏总的话,我当然听,只是……只是……打屁股……” “什么只是,你再给我犟嘴,我将你拉过去一起打屁股。”夏雨说着站起来,喜滋滋地看着我:“二爷,走,跟我一起去看打屁股的现场,一定很好玩。” 我坐在那里没有动,好气又好笑,这个夏雨,太能恶搞了。 biqikμnět 方法欠妥 我对夏雨说:“你这样做,很胡闹。作为一个集团的当家人,你怎么做事这么随性呢?处理问题不是你这样做的,你这方法欠妥。” “哎——你少教训我啊,我好不容易当一次家,好不容易夏季给我放一次权,我可要好好玩玩……夏季在家,我可是被压抑坏了。”夏雨说着又要拉我:“快起来啊,打屁股肯定很好玩,我们看完打屁屁就去吃午饭。” 我没有动,说:“我建议此事不可这样处理,你不能光顾好玩,我建议采取其他办法妥善处理此事……老盖怎么说也是集团的中层,也是为集团出大力的人物,你怎么能轻易就因为犯了错误打人家屁股呢……记住,要尊重集团的每一个人,特别是元老级的功勋人物。”httpδ:Ъiqikunēt 夏雨不悦地说:“哎——我就是想玩玩,你哪里来那么多大道理啊,哎,没意思,不玩了……好了,算你说的有理。” 接着,夏雨对那人说:“看在我家二爷的面子上,就放过老盖,也不打你了,回头你让老盖写一份深刻检查给我,然后我再决定如何处分。” “好,谢谢夏总!” “别谢我,要谢,就谢二爷!快,谢谢我二爷!” “谢谢……谢谢二爷。”那人嘴巴咧了咧,哭笑不得地说了一句,困惑而蔑视地看了我一眼。 我这名声在三水集团算是被夏雨给毁了。 那人接着出去。 夏雨刚关上门,我刚要起身打算谢绝夏雨的午饭告辞离去,夏雨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哎——这怎么这么多事,烦人呶。”夏雨边嘟哝边走到办公桌前,一按电话免提键:“什么事,说——” “夏总,关于我们新建分厂工地施工的事情。” “嗯,我知道,不是让你们抓紧联系合适的施工队利用今冬明春的时间,先把土石方搞完吗?”夏雨说。 “是的,最近来联系施工业务的单位不少,我们正在考察……这会儿,一家施工方的老板来了,非要面见你……” “哦……非要见我干嘛,你们先谈好再说,有事你直接和他谈就是……”夏雨说:“我这会儿正在和客户谈事情,没空——” “不行啊,夏总,这位老板说必须要见到你,口气很硬。” “真烦人……那好,叫他来吧,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老板,还非要见我!”夏雨说完按死了电话。 我本来想走的,听到这个电话的内容,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想看看什么样的施工方老板讲话这么硬。 片刻,夏雨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夏雨坐在老板桌后,沉声说了句:“进来——” 一个工作人员推开门,对夏雨说:“夏总,他们来了。”接着他对着门外说:“请进。” 我和夏雨都看着门口。 接着,我看到白老三带着墨镜身披黑色的风衣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阿来和保镖。 我一愣,坐在那里没动。 “夏总,你好啊……我姓白,今天专程来拜访夏总。”白老三冲夏雨大声说着,一扭头,接着就看到了我。 看到我坐在沙发里,白老三虽然没有摘墨镜,但还是能看出来他微微一怔。 保镖和阿来也用意外的眼神看着我。 我坐在那里没动,冲白老三一笑:“你好啊,白老板。” 看到白老三出现在这里,我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我知道三水集团的新工地项目工程量很大,看来白老三是看中了这个项目,亲自出马了。 “白老板请坐——”夏雨客气地说了一句,接着看着我:“你们……认识?” 白老三坐到我对面,冲我呲牙一笑,然后看着夏雨:“是啊,夏总,我和易总是老相识了。” 保镖和阿来没有坐,背着手站在白老三沙发的背后。 “哦……”夏雨的口气有些缓和了,接着站起来走过来,坐在沙发上,冲白老三点点头笑了下:“原来你们是老相识……失敬失敬。” 显然,夏雨对白老三的态度转变是因为我,她以为白老三是我的朋友,爱屋及乌了。 “夏总客气了。”白老三笑着:“哎,真没想到夏总如此年轻漂亮,想必夏总一定是能力卓越超群了。” “白老板过奖了,我们是家族企业,我没什么能力,只不过是因为我沾了家人的光而已。”夏雨淡淡地说。 白老三又笑了,然后看着我:“易总,你今天也是来这里谈生意的?”Ъiqikunět “是的。”我点点头。 “你和三水集团能有什么生意可谈?”白老三说。 “哈,这你可就不知道了,我们集团和易总可是有很多合作的生意,公私都有啊。”夏雨笑着说起来:“这公的,我们和发行公司是战略合作伙伴,报纸和物流都有合作,这私的,我们和春天旅游公司也是长期合作伙伴。” 夏雨毫不知情地说了出来,我没来得及阻止她。 “哦……私的,春天旅游公司。”白老三重复了一句,微微点了点头,嘴角突然露出一丝阴笑。 我的心里一沉,脸色有些难看。 白老三这会儿一直没摘墨镜,我看不到他的眼神。 夏雨似乎这时看到我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解地看着我,又看看白老三。 她似乎突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大对头。 “易总,我和夏总有事情要谈,我想,你可以出去了——”白老三说。 我坐在那里没动,笑了下。 “我叫你出去,你没听见?”白老三提高了嗓门,声音有些霸道,他似乎把这里当成他的地盘了,痞气有些不由自主地外露。 我还是坐在那里没动,继续笑。 “狗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把他拖出去——”白老三冲身后的阿来和保镖说。 阿来和保镖接着就冲我走过来,我暗中运气,准备突袭白老三,来个擒贼先擒王。 “站住——谁也不准动!”夏雨突然厉声说了一句,接着站起来。 聪明的夏雨终于意识到我和白老三虽然认识但不是朋友了。 夏雨这么一说话,白老三愣了下,接着似乎意识到这里不是他的地方,笑了下:“呵呵,好,听夏总的,都站回去,不要动,让易总自己走吧。” “你算老几啊,你说的什么屁话!”夏雨突然冲白老三说。 白老三脸上的表情不由一怔,他似乎没有想到夏雨会这样和他讲话。 “我……我是老三啊……我叫白老三。”白老三说。 “狗屁老三,我只听说过小三,没听到过什么老三。”夏雨不屑地说:“易总是我的客人,这里是我的地盘,你算什么玩意儿什么东西,敢撵我的客人出去?我看你先到厕所去撒泡尿照照自己。” 白老三看着夏雨嘴巴微微张开,似乎他还没适应过来夏雨的这些话。 夏雨接着回到自己的老板桌后面,身体往老板椅上一靠,带着傲慢的眼神看着白老三:“喂——白老板,你叫白老三是不是?” “哦……是……”白老三点点头。 “这名字不好听,我建议你改名,叫白小三……小三多好听啊……”夏雨说。 白老三一咧嘴,似乎被夏雨戏弄地有些发晕。 “白老板今天来我这里,想必是想谈业务的,是不是?”夏雨说。 “对,对,是的!”白老三忙点头,似乎醒悟过来了。 “想谈业务,可以,不过,在我这里,你得守规矩。”夏雨说着,伸手一指白老三:“你看看你这身行头,黑风衣黑墨镜小平头,身后还带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你这是生意人吗?打扮地像个道上老大,你以为就你这身板能当道上老大?切——” 阿来和保镖相互看了看,白老三嘴巴又是一咧,似乎有些哭笑不得。 “想和我谈生意,先把你这行头给我去了,一点都不懂礼貌,戴着墨镜见客户,小时候你爸妈没教你起码的礼节啊……还有,你身后这两个家伙,都给我出去,我看着就难受。”夏雨武断地说。 白老三鼻孔里只出粗气,一副想发火却又发不出的样子,冲保镖和阿来挥挥手,阿来和保镖出去了,然后白老三摘下了墨镜。 “白老板,我想你是想来谈我们集团新开发的一个分厂工地施工项目的吧。”夏雨直接切入正题。 “呵呵,对,对。”白老三笑着:“夏总,在谈正式项目之前,我再完善一下我的自我介绍,我叫白老三,我姐夫呢,叫雷正……雷正你该知道吧,他是我亲姐夫,我姐是他老婆……” 夏雨毫不客气地打断白老三的话:“我只和你谈生意,我管你姐夫是谁干嘛?什么雷正雷副的,就是雷正副也没用,我只管和你谈业务,其他没用的,少谈。” 白老三被夏雨猛呛了一顿,有些尴尬,还有些说不出话来。 “白老板,来,谈谈业务。”夏雨说。Ъiqikunět 白老三咬咬牙:“夏总,我今天来,就是冲你们的新工地项目来的,我要承包你们的所有土石方工程,同时,我还要承包你们的厂房建设项目。” 胃口不小 “哦……白老板胃口不小啊!”夏雨说。 “当然,我是做大项目的人,小项目,我是从来不做的,在星海搞工地搞建筑的,没人不知道我!”白老三有些炫耀的口气,还很得意。 “嗯……听白老板的口气,你是志在必得哦……”夏雨说。 “那当然,凡是我亲自出马的项目,没有拿不下来的。”白老三自得地说。 “那就是说,我们集团的这个基建项目,是必须要给你的喽?”夏雨说。 白老三说:“呵呵……夏总,我们生意场上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夏总想必也是聪明人,这么说吧,你们的工地项目交给我们施工,我保证施工的质量,保证按时完工,最重要的一点,我保证施工期间的一切安全,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来破坏捣乱,也绝对不会当地的刁民来敲诈勒索。”筆趣庫 “我是建厂房,又不是搞军事工程,又不是搞强拆,我担心什么破坏和敲诈勒索?我最关注的是你的施工质量和时效。”夏雨说:“既然白老板你说能保质保量完成项目,那么,你先给我介绍下你们公司的施工资质、大型施工机械的数量、小型挖机的种类和数量、施工人员的数量,这些施工人员有中级技术职称的有几个,还有,你们的规划设计技术能力如何,你们的建筑资质是几级。” 夏雨接着提出了一连串的专业技术问题。 白老三被夏雨问地张口结舌,一个问题也答不出来。 夏雨笑了下:“白老板,我看你是想当二道贩子搞批发吧,你根本什么技术和机械力量都没有,你就是个皮包公司,你是想从我这里把项目揽过去然后再分包出去从中赚取巨额差价吧?这买卖确实不错,空手套白狼,白老板,你的脑子很好用。” 夏雨脑瓜子很好用,还真说对了,白老三的确干的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活。 白老三脸不变色,笑着:“夏总果然是聪明人……我白老三在星海搞的几十个工地,从来都是这种运营模式,从来没有一个我拿不到手的,想必夏总也会给我这个面子的吧?” 夏雨继续笑着:“我倒是想给你面子……可惜,我们的这个项目搞的是直销,不做二级批发,不找代理商……所以,白老板,对不起喽,让你辛辛苦苦白跑一趟……肚子饿了不,要不,我安排人领你们去食堂吃大锅饭。” 白老三脸色微微一变,阴笑了下,接着说:“夏总,我奉劝你一句,此事请你三思,不要贸然就做决定……我再提醒你一句,我姐夫是雷正。” 夏雨哈哈大笑,接着发出一声冷笑:“白老板,你这个二道贩子,给我啰啰嗦嗦什么,什么三思,什么贸然决定,我说了,我们集团的工地建设项目只会直接和施工方打交道,不搞二级批发,你耳朵聋了,你大脑白痴,听不明白?什么雷正雷副,你少提醒我,我说了,就是雷正副来也不管用,这是我们家的项目,我们自己说了算……好了,没事了,走吧,该上哪里去哪里。” 白老三倏地变了脸色,恼羞成怒,猛地站起来:“夏总,看来这个面子你是不给我喽……你是想在星海和我做对了,是不是?我告诉你,雷正是我姐夫,是市政法委的一把手……你给我放明白点,在星海,我想做的工程,还没有拿不下来的,在星海,哪个工程没有我的话敢开工。” “哦……原来你是政法委一把手的小舅子啊……你想让我给你面子……你先摸摸你的脸大不大,就你张老鼠脸,哪里有那么大的面子?”夏雨晃了晃脑袋,接着一摆头:“政法委又怎么了?多大个屁啊……可恶的二道贩子,拿政法委的帽子来吓唬我,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出去——给我出去——”筆趣庫 “你——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你不用猖狂,到时候你会后悔的!”白老恶狠狠地说,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出去不出去?不出去,我打电话叫保卫部的人,将你从窗户里扔出去——”夏雨说:“看你就不像是好人,刚才看在易总的面子上对你客气三分,没想到你不识抬举……你以为带着两个打手就能在我这里胡作非为了,告诉你,你再不服,我叫人把你们三个捆起来扔到院子里的水池里冰冻起来做人干。” 说到这里,夏雨眼珠子转悠着,突然笑了,似乎她觉得如果真这样干一定很好玩。 白老三看着夏雨有些发愣,他似乎没想到这个夏雨竟然如此难以对付,根本就不按正路子说话办事,根本就不在乎他的背景和威胁,他似乎一时也没办法了。 夏雨接着就摸起电话,按了几个号码,接着说:“保卫部,给我上来20个人,给我把这里的三个人弄到水池子里冻起来做人干。” 白老三面部表情微微抽搐,他似乎知道这丫头是什么都能干出来,似乎知道这不是他的地盘,似乎知道他们三个人是打不过这里的大群保安的。 白老三狠狠地瞪了夏雨一眼,恨恨地说:“好,臭娘们,算你有种,咱们等着瞧……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的。” 说完,白老三又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白老三走后,夏雨哈哈大笑起来。 我看着夏雨,没有笑。 一会儿,夏雨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保安头目模样的人进来,看看我,然后看着夏雨:“夏总,不是三个人吗,怎么只有一个。” 我看到门口站着黑压压一群保安,个个手里拿着电警棍。 夏雨冲他一瞪眼:“你胡扯什么,这个是我二爷,不是你们要逮的人,那三个人逃跑了。” “那我们去追——”那人看了看我,又看着夏雨。 “算了,别追了,我就是吓唬吓唬那个二道贩子的……好了,你们走吧,吃饭去吧。”夏雨懒洋洋地说。 那人随即出去了。 然后,夏雨走到我对过坐下,看着我,笑嘻嘻地说:“二爷,刚才这个二道贩子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的朋友……后来我就看出不对劲来了……怎么样,我耍他耍的好玩不?” 夏雨虽然后来觉察出来了,但是一开始却不小心讲话露出了春天旅游公司的事情。这让我心里有一丝不详的感觉。 我看着夏雨说:“这个人,是混黑道的,专门到处争工地,拿下来之后再转手分包,赚取中间差价,借助他姐夫的势力到处胡作非为。” 夏雨说:“嗯,我看他这架势就不像是好人……你怎么会和他认识呢?” 我说:“这个说来话就长了……一言难尽。” “哦……既然一言难尽那就不说了……这样的人,二爷还是尽量少打交道的好。”夏雨说。 我说:“你今天回绝他耍弄他,他会记恨在心的,恐怕今后他会找你们的麻烦。” 夏雨不屑地说:“不怕他,他算个鸟啊,不就是因为他姐夫是政法委的吗,算个球,哼,我老爸……” 说到这里,夏雨一下子住了嘴,突然嘿嘿笑起来。 我说:“你老爸怎么了?” 夏雨眼珠子转了转:“我老爸当年要是从政,保证比政法委大。” 我一咧嘴,夏雨又嘿嘿笑起来。 夏雨毫无忌惮满不在乎地笑着,我却心里有些担忧,今天夏雨不知深浅地得罪了白老三,我担心白老三今后会暗中对三水集团下手,或者伤害夏雨。 还有,夏雨无意中透露出了春天旅游公司,这让我不禁又有些担忧,担忧海珠,还担心小亲茹的行踪被白老三知道,白老三知道了,伍德就会知道,伍德一旦知道,恐怕皇者就要有危机。这都是相互关联的。筆趣庫 在夏雨的坚持下,我心神不定地在三水集团吃了一顿午饭,夏雨专门开了个包间,和我单独吃的。 吃完饭后,在夏雨的依依送别下,我开车离去。 回到公司,我将合同交给云朵盖章,然后安排她送到三水集团给夏雨,我不想亲自去了。 然后,我拿着当天的征订进度表去秋桐的办公室,和她商议一下年前安排投递的事情。 走进秋桐办公室,看到她正在电脑前打字,电脑发出“啾啾——”的声音,是扣扣聊天的声音。 我走过去,秋桐看到我,停了下来。 我看了下电脑屏幕,小窗口关上了。 “和谁聊天呢?”我说。 “和小猪。”秋桐说。 “和小猪聊天还怕我看到聊天内容啊……不是小猪吧。”我说。 “真的是和小猪。”秋桐不自然地笑了下。 我其实相信秋桐说的是实话,但是她的表情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我此时也没多想什么,然后就开始和她谈工作。 谈完工作,秋桐问我:“海珠……怎么样了?” “她带团去迪拜了,三水集团的年会。”我说。 “哦……” “她让我好好准备考试的事情,其他事等她回来再说。” “嗯……”秋桐点点头,抿了抿嘴唇,接着长长出了口气,轻声说:“她心里很累,也很苦……只是,她不说出来。” 我没有做声。 很累很苦 我想此刻秋桐的心里也同样很累很苦,只是她也不愿意说出来。 其实我的心里也很累很苦,我同样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看到。 晚上,我正在宿舍里埋头复习功课,听到有人敲门。 我看了下时间,晚上10点多了。 这个时间,谁会来敲门呢? 我起身去开门。 原来是海峰,浑身酒气站在门口。 我将海峰让进来,然后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喝了不少?”我坐在海峰对过。 海峰端起水杯,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然后抹了一下嘴唇,看着我:“你在复习功课……没打扰你吧。” “没事。”我说,接着又问:“和谁喝的?” “给我一支烟。”海峰说。 我递给海峰一支烟,帮他点着,海峰使劲吸了两口,然后说:“秋桐。” “秋桐?你和她一起喝酒的?”我说。 “怎么?不可以?”海峰看着我。 “当然可是……只是我觉得。” “只是你觉得有点不晌不夜是不是?” 我点点头。筆趣庫 “我喝了,她开车,没喝……吃晚饭我说要到你这里坐坐,她开车把我送过来的,到楼下,她走了。” “哦……”听海峰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我从来没有告诉过秋桐我住在哪里,我的具体地址,那天她安排饭店给我送甲鱼汤,是如何知道地那么清楚的呢?难道是海峰告诉她的? “秋桐知道我住在这里?”我说。 “我无意中和她说过。”海峰的话验证了我的想法。 秋桐今晚和海峰单独吃饭,想必不会是单纯吃饭,如果紧紧是吃饭,她起码会叫上云朵一起。 海峰这时愣愣地看着我,表情有些落魄。 我说:“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海峰深深呼了一口气,还是目光直直地看着我,半晌,叹了口气:“秋桐今晚告诉我了。” “告诉你什么了?”我不由有些紧张,看着海峰。 “告诉我海珠的事情了。”海峰低下头,神情有些怆然和悲戚。 “哦……” “她说她一直对海珠离开我的真相感到困惑,她去医院搞清了海珠诊断的结果,知道海珠原来是因为这个而决意要离开你的。”海峰郁郁地说着,神情十分沮丧:“这个事,她说你已经知道了,她经过再三考虑,决定告诉我,其他人,一概不知。” 我和海峰,一个是海珠最爱的人,一个是海珠最亲的人,秋桐这么做,是正确的。 “伙计,本来我对你一直是有成见的,一直因为海珠的事情对你对耿耿于怀,可是,现在,我无话可说了。”海峰看着我:“问题不是出在你身上,是出在我妹妹身上,这样的是事情,或许海珠这么做,是有道理的……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理由继续下去……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觉得责任在自己这里。” 说完,海峰又深深叹了口气:“我家妹子命不好,没福气。” 听了海峰的话,看到海峰如此的神情,我的心里有些难受,说:“海峰,我不会离开海珠的,海珠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是需要关心和爱护,虽然她执意要离开我,但是,我不会答应的,我会让海珠回来的。” 海峰抬头看着我:“你……” “我们是好兄弟,我们的友谊可以撇开不谈,就只说海珠,她对我有情有义,在我最失落最窘迫的时候来到我身边,给我的精神以巨大的安抚和安慰,成为我再次奋起的强大精神支柱,没有她,或许,我到现在还处在沉沦里,我对她,一直是深深感激的…… “现在她遭受重大打击,处在人生的低谷期,不论从做人的良心还是做人的责任,我都不能撇下海珠不管……我以前不是,今后也不会是无情无义的人……我要对海珠负起我该负的责任…… “何况,两个人在一起,能不能有孩子,并不是最重要的,还有更重要的东西……何况,虽然海珠的病虽然国内目前暂时没有治疗的办法,但是,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也未必就一定无可救治……所以,不管海珠现在怎么想,我都应该让海珠回来。”我说。 海峰感动地看着我:“兄弟……” “这不仅仅是我的想法,其实,秋桐也是这么想的……关于此事,她和我说了很多。”我说着,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滋味。 “伙计,这样做,或许,你会失去很多。”海峰的声音有些干涩。 “是的,或许,我会失去很多,但是,我会得到更多。”我说:“海峰,其实我在想,假如你遇到我这样的情况,你也会像我这么做的……其实,我知道,不管我们做过多少铁石心肠的事情,不管我们如何标榜自己不是高尚的人,但是,我们与生俱来的父母带给我们的善良,都是不会改变的,都会一生一世扎根在我们的脑髓里。” “没人逼你非要这么做,没人逼你非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没人逼你非要承担什么责任。”海峰嘶声说。 “或许,没人逼我,可是,我自己在逼自己,我必须要逼自己,我只能逼自己。”我的声音也有些嘶哑。 海峰怔怔地看着我,半天,伸手重重地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不想鼓励你,也不想吹捧你人格多么伟大,更不想让你带着怜悯的心态对对待阿珠,阿珠是我妹妹,即使没有任何人关心爱护她,还有我,我会永远保护她。” “这不是怜悯!”我说。 “那就是回报?” “这是男人的责任,这是做人最起码的良心。”我说。Ъiqikunět 海峰又看了我一会儿,沉默了。 一会儿,海峰说:“如果仅仅因为是责任和良心,你其实也没有这个必要……我问你,你还爱海珠吗?” 我看着海峰,心里犹豫了下,接着说:“爱。” 说完这话,我的心里颤抖了一下,我不知道一个男人会不会同时爱上两个女人,我不知道自己对海珠的情感里到底是爱情多还是亲情多。 或许,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敢去面对,不敢去深思。 海峰说:“这才是最重要的……两个人在一起,因为有爱,才会有责任……爱情和责任,是密不可分的。” 我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 海峰又说:“其实,在我们短暂的一生里,并不仅仅爱情需要责任……我们的一生,作为男人,责任无处不在……最起码,我们好好地活着,也是一种责任,也是对自己的责任……正因为人活着就是一种责任,所以,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要正确面对理想和现实,消极的生活态度就等于是慢性自杀。” 我认可海峰的话,是的,对生活失去自信的人,闷闷不乐是内心的真实面,八面玲珑是外在的处世态度,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获得真正的快乐。 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不单单是为了生活而活着,人活着是要担负起一定的责任,上有老,下有小,亲人和朋友,这些都是爱你的人亦是你爱的人,谁能抛下这些?如果能,那只能证明你无情且自私到极致,已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我去找阿珠了,她带着三水集团的团去迪拜开年会去了……她说等她回来,会给我一个答复!”我说。 海峰点点头:“这事,不管我怎么想,不管你怎么想,最后的决定,还得阿珠自己做……我说过,她是外柔内刚的性格,表面看起来柔弱,内心却坚定地很,一旦她做出的决定,要想更改,是很难的……除非……” 说到这里,海峰停了下来,眼神愣愣地看着地面。 我看着海峰。 海峰接着又看着我:“不管怎么样,你今天的话还是让我感动的,我没白交你这个兄弟,不管阿珠和你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都没有看错你,一辈子,我有你这个兄弟,值了。” 我叹了口气,心里隐隐有几分不安和愧疚。我不知道这不安和愧疚是对海珠还是对海峰,是对秋桐还是对我自己。 “你和云朵,现在怎么样了?”一会儿,我问海峰。 海峰深深吸了一口烟,沉默片刻,说:“虽然她和你结了安达,但是,我能感觉出来,她的心里,还是一直有你的影子……她一直就没有将你抹去……她和你结安达,其实是为了安抚海珠,也是为了让自己失去最后的机会,斩断自己的最后一丝念想……但是,或许,内心的一些东西不是由大脑能支配的。”筆趣庫 我轻轻叹了口气。 “我对云朵一如既往,我一直就深深爱着她……对于我,云朵一直表现地很顺从,很温顺,我知道,我要对她做什么她都会答应,但是,我不愿,我不想,我不能,我要的是她的心……在她的心没有真正彻底归属我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动她的……我坚信我会用我的爱彻底征服她的身心……我可以等,我会等,我会一直等到她从心里真正爱上我,会等到她彻底忘掉你个兔崽子。” 我点点头:“你很执着。” 别无选择 “不执着又怎么样?我现在除了给自己不断打气,别无选择,我不想失去我自己真正所爱的人……我想得到我梦寐以求的更高层次更高境界的东西。”海峰说:“其实,我也时而会害怕。” “害怕什么?”我说。 海峰闷闷地说:“害怕自己坚持不到最后……所以,我才会不停给自己打气,不停地鼓励勉励自己……我不停地告诉自己,我是意志最坚定的人,我对爱情是最执着的人,我一定要等到最后的胜利,云朵最后一定会全心全意爱上我……但是,时不时又会有一些杂念来干扰我……” “什么杂念” 海峰瞪了我一眼:“兔崽子,明知故问。” 我不说话了,海峰又闷头抽烟。 “不谈沉重的话题了,来点轻松的……怎么样?功课复习地顺利否?”抽完一支烟,海峰又点燃一支,看着我。 我点点头:“还可以。” “800人里取一个,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了,虽然我很相信你的能力,但是,兄弟,这难度确实很大,参加考试的人,都不是吃闲饭的。”海峰说。 “既然我决定参加这次招考,没有退路了!”我说。 “你的性格脾气一直都没改,做事向来不给自己留后路,做生意是如此,考观场也是如此。”海峰说:“哎——等你考上,你们老易家终于出了一个戴红顶子的蒿子,我也多了一个混观场的兄弟……” 说到这里,海峰笑了下。 我也笑了下:“其实我还是最喜欢混商场……这次考试,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海峰说:“出于无奈?” 我点了点头。 “为什么这么说?”海峰说。 我苦笑了下:“人生里有很多无奈的事情,不要多问了。” 海峰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无奈归无奈,但凡事皆有利有弊,要辩证地看问题……你喜欢做商场,其实一样不妨碍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即使你自己不能亲自去做,但是你起码可以关注参与商场的事情。 “比如海珠的公司,你一样可以照旧做你的幕后参谋……我知道,海珠的公司没有你,是到不了今天的……依照你做职场的能力,这个公司完全可以做的更大更好……这样,你也一样能实现你做职场的抱负。” 海峰的话一方面在开导我,另一方面,我也听出了他内心的期望。 我不由点了点头。 “还有,你有必要改变自己的某些观点,不要带着完全的有色眼镜去看待观场,不错,现今的社会是很污浊,但也未必就是被社会和媒体放大的那样乌黑一片,我的工作,需要经常和政府的人打交道,我接触的很多人,不乏清正廉洁和正义之人,只是这样的人,在大环境下,往往会受到孤立而已。”海峰说。 “海峰,你说,观场里到底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我说。筆趣庫 这个问题在我脑海中盘旋过很久,一直在困扰着我。 海峰沉思了片刻,说:“五彩缤纷,乃为世界。作为尘世中的当代观场,又何尝不是如此?对于你提的这样一个问题,相信每个人因角度、立场、观点各异,其答案也必定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ъiqiku 我说:“想变坏,很容易很简单,想一直做一个好人,很难。” 海峰说:“你不是一贯知难而进吗?那你就争取做最难的吧。” 说完,海峰又笑起来。 我也笑了,说:“现在还没参加考试,就谈这些,是不是太超前太自大了……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先考上再说。” “也是,在没栽下果树之前就想着如何吃果子,是有些早了……你还是好好复习功课吧,我不打扰你了。”海峰站起来,身体摇晃了一下:“走了……最近我不打扰你,等结果出来,我给你设宴祝贺。” 海峰告辞。 我又回到书房,想继续复习,脑子里却有些不大安定,老是寻思着今晚和海峰的谈话。 看看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不由又想起了秋桐,想起了浮生若梦。 此刻,她在干嘛呢? 不由打开电脑,登录扣扣。 她在。 “你在干嘛?”我敲击键盘。 “你……你怎么上来了?”她说。 “学习间隙,休息一会儿,上来随便逛逛……你怎么也来了?”我说:“等我的?” “不是……我在网上查资料,边和小猪聊天。” “查什么资料,聊什么天?白天就和她聊,晚上还聊,白天她那边是深夜,现在你她那边是白天,你不让她休息干正事了?” “你管那么多干嘛,又不是折腾你不让你休息……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复习功课,不要乱操心。” “我问问你怎么是乱操心呢?说,查什么资料,聊什么内容的?” “不告诉你。” “真的不说?” “嗯……” “坚决不说?” “嗯……” “那好吧,那我下了。” “嗯……” “我真下了。” “嗯……你不要熬夜太晚,早休息……下去休息吧。” 我没下,接着说:“我刚才其实没学习,海峰刚走,我们聊了会天。” “我知道,我送他到你楼下的。” “海峰知道海珠的事情了。” “嗯,我告诉他的,我只告诉了你和海峰……作为海珠的哥哥,我想他应该知道……虽然我这样做,海珠可能知道了会不高兴,但是,我还是要这么做。” “你很在意海珠对你的态度?” “是的……我不想失去海珠这个好姐妹,我也不想看到她不快乐,我希望看到她是幸福的……她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很难过,也很同情她,但是,我不会让她知道我对她的同情,那会伤了她的自尊……当然,我会尽量避免和她之间产生一些误会,尽量避免让她对我有情绪。” “这样做,你会不会觉得很累?” “人生里很累的事情多了,又何止于此……正确面对就是了……还有,不管人生有多大的困难,只要活着,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只要活着,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我不由重复了一遍。 “是的……虽然有时候会处于自责与愧疚的漩涡……其实,人生就像一杯白开水,平平淡淡的;但又像一杯加了糖的白开水,甜甜的;也像一杯加了盐的白开水,咸咸的。” “你……此刻在网上折腾,你到底想解决什么?”我说。筆趣庫 “刚才我说了,不告诉你。” “你认为所有的困难你都可以解决了吗?” “不——我愿意去解决的,我相信一定能解决了,不能去解决的,自然是解决不了的。” “你说的不能,是否可以理解为不愿?” “或许,可以这样理解,或许,这个不愿,是无奈的必须的选择。” 我沉默了,她也沉默了。 我无声地下了线。 我不知道秋桐在网上查什么资料,也不知道她在和小猪到底在谈什么内容,但是,我明白她回答我那几句话的意思。 生活中的事情无非分为已经发生的和尚未发生的两种。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无法改变,也就无须执着。而尚未发生的事情又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用当下的行动能改变的;一种是无从改变的。或许,面对现实,我,我们都不该浪费时间和精力去追悔过去,或焦灼于未来,而是要努力做好当下。 脑海里蓦然游荡出一句话:人是最复杂的情感动物,谁都决定不了你要走的路,心里的那根指南针断了才会让人迷失。人生是可以走直线的,这条直线在自己心中。但人生里无奈的妥协、无奈和屈从却往往让自己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浪费了很多的时间…… 这是浮生若梦曾经和我说过的话。 虽然她正在我的空气里渐渐模糊、消逝,但是,在我的脑海里,她无法泯灭。 现实中我和秋桐已无可能,那么,我只能将浮生若梦留在我深深的记忆里,将她和我的那些刻骨往昔化作人生里的一首离歌。 长叹一声,我低头继续复习功课,拿出当年高考的架势,熬夜苦学。 第二天,正在开车上班的路上,接到孙东凯的电话。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说完,孙东凯就挂了电话。 听孙东凯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冷不热。 不知孙东凯找我去干嘛? 来不及多想,直接开车去了集团总部,然后直接去了孙东凯的办公室。 推开门进去,孙东凯正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曹丽也在。 孙东凯正在接一个电话,看到我抬了下眼皮,继续接电话,曹丽冲我点点头,招呼我坐下来。 “嗯,行,雷委员,你的话我记住了,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办的。”孙东凯对着电话点头。 原来他是在和雷正打电话。 “好的,雷委员,感谢您对集团的关心,感谢您对我的爱护……再见,雷委员!”孙东凯笑容可掬地说着,然后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孙东凯看着我,嘴巴微微张开哈了口气,然后看着我慢条斯理地开口了:“小易,最近几天忙不忙?” “还行!”我说。 效果不错 快到年底了,大征订要收尾了……各种繁琐各种总结各种评比各种检查各种表彰都来了……要把握好工作的主次,要调理好工作的顺序。”孙东凯说。 “嗯……”我点点头。 “昨天我和丹东报业集团的老总打电话,听他说前几天你和秋桐在他们那边的交流效果不错,你们的发言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得到了他们集团一致的好评。”孙东凯微笑了下:“这很好,你们给我们集团抓了面子,给我脸上长了光。” “哦……”我哦了一声,猜不透孙东凯叫我来是何意。 孙东凯接着继续开始漫游讲话:“昨晚我和关部长一起吃饭了。”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靠,你和关云飞一起吃饭关我鸟事,这个难道需要给老子汇报吗?马尔戈壁,孙东凯一大早叫我来到底为了何事?东一锤子西一榔头的。 “吃饭好……吃饱了吗?”我随意接了一句。 “没吃饱。”孙东凯的口气又开始不冷不热了。 “哦……”没想到我随意说了一句孙东凯还真接上了,这龟儿子还没吃饱,没吃饱你回家去吃,这个还用回答吗,操—— “为什么没吃饱?饭菜不合口味?”我说。 “合口味,挺好的,都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孙东凯说。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吃?”我说。 “没胃口。”孙东凯抽出一支烟,点着,慢慢吸了两口,眼神穿过袅袅的一股青烟注视着我。 “怎么?你有胃病?”我说。 “没有胃病。”孙东凯面无表情地说。 这鸟人在和我绕圈子玩呢! “那你为什么没胃口?”我耐着性子陪孙东凯兜圈子,我想知道他今天到底是要玩什么把戏。 “因为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自然胃口不好。”孙东凯说。 “哦……心情不好……谁惹你了?”我说。 “你——”孙东凯说。 我靠,他终于开始切入主题了,原来没吃饱的老根是因为我。 “我怎么惹你了?”我说。 “昨天晚上,我陪关部长参加一个招待,席间,关部长问起我一件事,弄得我很狼狈和尴尬。”孙东凯说。 “这事和我有关?”我说。 “是的!” “什么事?”我说。 “关部长问我你参加市直单位事业单位招考的事情准备到什么程度了?还说让我要多多支持你这次考试。”孙东凯盯住我的眼睛,缓缓地说,声音里带着极大的不满。ъiqiku 我一愣,我报名参加考试的事情,关云飞怎么知道的? “我的下属参加考试,关部长都知道了,我竟然还不知道……领导问起我来,我竟然一无所知无法回答……这让我很被动。”孙东凯的声音听起来很不悦:“小易,我想问问你,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意见,我到底哪一点让你不满了,你报名参加考试的事情能给关部长汇报一直瞒着我……” “我没有和他汇报过这事……绝对没有。”我说。 孙东凯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说:“你没给关部长汇报难道是我汇报的?考试这事不是重要的工作,你即使越级汇报了也没事,无关紧要,你没有必要死不承认…… “你参加报名考试,想进步,想提升自己的层次,这是好事,我不会阻拦你的,但是,这事你不该和我一点消息都不透,你能和关部长汇报难道就不能和我说一声?筆趣庫 “你这么做,让我在关部长面前多么被动多么尴尬?我的部下去参加考试,领导都知道了我竟然不知道,这会让领导如何看我,如何看我们?小易,我想知道,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领导。” 我说:“我是真没和关部长汇报过,我这几天连他的面都没见过,我怎么给他汇报?再说,这样的小事干嘛要给他汇报?还有,没给你汇报这事,我不是眼里没有领导,孙总你每天都在我的眼里,每天我都在仰视你,我是你提拔起来的,我哪里敢目无领导呢…… “只是因为这次考试,录取率接近千分之一,这事我觉得没什么把握,我其实就是个打酱油的,重在参与一下,提前给你汇报了,得瑟出去,考上了还好说,考不上多丢人现眼……所以,干脆,我就保持了低调,谁都没告诉。” 孙东凯半真半假地笑了下:“你的理由很充分,看来,我是要相信你的话了?你觉得我该不该相信你的理由和解释呢?” 我说:“该不该相信,主动权在你!但是我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照你这么说,那我只有相信了?”孙东凯带着半信半疑的口气,似乎他是愿意相信我的话的,只是没有说服自己的充分理由。 这时,一直在旁边察言观色的曹丽突然说:“哎——我想起来了……关部长是这次考试领导小组的领导成员,市直系统这一块的招考,由他分管负责。” 曹丽这么一说,孙东凯似乎也有些醒悟,不由点点头:“哦……” 我这时也明白过来,照曹丽说的,关云飞知道我参加考试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怪不得关部长知道我报名的事情呢,原来是这样。”我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孙东凯长出了一口气,似乎终于解除了对我的不满和疑虑,笑着说:“呵呵……看来应该是如此了……怪不得关部长的消息比我还灵通,原来他是近水楼台啊……” 我知道孙东凯其实今天叫我来问此事,不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他这事而不满,而是因为关云飞知道了而他不知道而不满,作为一个领导,最敏感最忌讳最担心下属的事,就是越级。 疑虑一旦消除,孙东凯对我的态度就好了起来,笑呵呵地说:“看来,我是错怪你了……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不错,没考上之前大张旗鼓确实不好,最后说不定弄得自己下不来台……我很欣赏你这种低调。” “领导叫我来就是这事吧,还有其他事吗?”我做出要走的样子来。 “别急着走啊……”孙东凯冲我摆摆手:“小易,关于你这次考试,还有一事,我不明白。” 我说:“我知道你哪里不明白,是因为这次报名考试要求最低全日制大专以上学历,而我是如何符合这个条件报上名的,是不是?” “是啊,我记得你好像是高中学历啊……”曹丽插话。 孙东凯点点头:“我也记得好像是。” 我笑了下。 “莫非……你是弄了个假文凭假学历报上名的?”曹丽冒出一句。 孙东凯瞪了曹丽一眼,那眼神似乎在骂曹丽是蠢货,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 我说:“我在集团里填的那个表,学历是真的,只不过,不是我的最后学历,高中毕业后,我又继续深造了……最后弄了个大学文凭。” “哦,你是大学毕业,不是高中啊!”曹丽意外地叫了一声。 孙东凯不动声色地看着我,轻轻吸了一口烟。 我点点头:“是的,我最后的学历是本科毕业。” “那个学校?”孙东凯沉声问了一句。 “浙江大学。”我回答。 “哦……这可是国内名牌学府。”孙东凯说了一句。 “易克,你……你……你为什么当初要填高中毕业呢?”曹丽结结巴巴地问我。 “当初我来集团干的是发行员,送报纸……我要是说自己是浙江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岂不是给母校丢脸啊,自己更丢人……传到同学的耳朵里也不好听,再说,送报纸这活,不需要多高的学历,高中毕业生干绰绰有余,所以,我就干脆填了高中。”我说。 “哦……这个理由似乎还说的过去。”曹丽点点头,接着又说:“你一个浙江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怎么就混到来集团送报纸的份上了。” 我说:“不来这里送报纸,怎么能认识你们呢?这不是专门为了投奔你们吗?” 我这么一说,孙东凯和曹丽都笑了,孙东凯边笑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我笑完,正色说:“此事说来其实话长了……简单说吧,我以前的工作单位破产了,我欠了人家一屁股债,为了躲债,也为了谋生,我跑到星海,当时手里没钱了,吃饭都成问题,金融危机,很多单位都破产倒闭,找合适的工作又很难,为了糊口,我饥不择食就报名来送报纸了…… “然后,就呆在这里没走,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孙总,还得到了孙总的赏识……我现在还清了以前的债务,却也不舍得离开孙总了,正好遇上这次招考,干脆就决定试试,考上就留下来跟着孙总打持久战。” 听我说完,孙东凯和曹丽点点头,孙东凯说:“你这样一讲,我终于明白了,长期困扰我心里的一个谜团终于解开了。我就觉得你的表现不像是一个高中毕业生能达到的,我一直就怀疑你的真实学历……呵呵……果然,这其中是有道道的。” “我也一直觉得有些奇怪,哎——原来易克是浙江大学毕业的啊……”曹丽喜滋滋地说:“看来得感谢这次考试,不然,都还不知道你的真实学历呢。” ъiqiku 若有所思 孙东凯看着我的眼神又有些若有所思,一会儿说:“小易,我支持你参加这次考试……你是大学生,又是年轻人,年轻人总是向往进步的,总是要有更高的追求的。这次考试,你能报考本集团的岗位,我很高兴……我很希望你能考上,也很想助你一臂之力,只是,招录考试是市里统一的,各用人单位一律被隔离在外,一律不涉及其中任何一个程序。” 孙东凯这话说的倒是实话,各用人单位是没有资格和权力参与招收工作的。同时,孙东凯说希望我能考上的话我也相信他是心里话,我能考上,身份顿时就变了,而且还是在他麾下做事,无疑会成为他得力的一员干将,他无疑会加大培养我的力度。我现在的身份,培养的潜力是有限的,作为更是有限的。 我说:“孙总,只要有你这话,我听了心里就很温暖……我这次就是碰运气的,考上当然好,考不上也还有后路,继续留在集团干招聘人员就是……” “哎——没想到这次报名的这么多,我听关部长说你报的这个集团的经营管理岗位,有800多人在竞争呢……八百比一,太残酷了。”孙东凯感慨地说。 “是啊,确实太难考了。”曹丽也附和着,然后看看孙东凯:“哎——你为什么不去找上面多要几个名额呢?”筆趣庫 孙东凯摇摇头:“你这话说的太幼稚,这种招考都是正儿八经带编制的,基本和公务员考试没两样,你以为名额那么好弄,你以为这事我们自己说了算?市直各单位为了争编制都打破了头皮,我好不容易费了好大劲才争取了3个名额,本来只答应给我们一个名额的。” “要是能弄个特批的名额就好了……找找关部长,让他想办法要个名额,直接指定给易克,这样岂不是连考试都免了。”曹丽说。 “说你幼稚你还真幼稚了……你以为现在是以前,领导开个口批个条子身份说变就变,可以转干,可以以工代干,大学生分到机关直接就是国家干部,现在不行了,要想转变身份,只有一条路——考试!谁的关系都不行,就是市一把手的儿子,要想改变身份,也得经过考试。”孙东凯说。 曹丽有些担心地看着我:“哎,易总啊,看来你这次是要下大功夫了。” 我笑了笑:“尽力而为吧。” 孙东凯说:“昨晚关部长和我打招呼说了,说要让我给你提供创造良好的复习环境,你看,关部长对你这次考试是很关心的,特别关照你……既然我们刚才的误会已经搞清楚了,那么我就要落实好关部长的指示。我看从现在起到考试结束,你就不用来上班了,我让曹主任找个郊区环境安静的酒店开个房间,你在那里专心复习功课,来个脱产学习。” 曹丽一听,高兴起来,说:“好,好,孙总这提议好,我马上就去落实,我给你找个别墅区的宾馆,最适合学习了。” 曹丽如此兴奋,我当然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孙东凯是不明白曹丽的心思的。httpδ:Ъiqikunēt 我说:“首先,谢谢领导的好意,但是,我不能答应这样做。” “为什么?”曹丽看着我。 孙东凯也看着我,不做声。 我开始装逼,说:“考试是个人的事情,工作是集体的事情,在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之间,个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集体的事情再小也是大事,目前发行大征订正在最后收观的紧要关头,我又是分管发行的负责人,在这个时候,我为了自己的考试而脱离工作岗位,这是对集团对公司的极端不负责,也是严重缺乏集体主义的表现……所以,我非常感谢领导的关心和好意,但是,我不能接受。” “嗯,这话讲得境界不低。”孙东凯点点头,接着做为难状:“可是,小易,关部长专门吩咐了,我要给关部长有个交代的哦……” 孙东凯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带着几分不安的表情,还有几分疑虑。 我明白孙东凯此刻心里的担忧,他知道关云飞对我很赏识,他是怕我撇了他另攀高枝。 我笑笑,含蓄地说:“孙总,关部长离我很远,你离我很近,我这个人做事从来不会舍近求远。怎么给关部长交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我只知道对孙总你交代好就行。” 听我此言,孙东凯龙颜大悦,笑着点头:“嗯,好,好,小易,你这话说得好,你到底没有辜负我对你的看重和厚望,你到底没有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期待。这次考试,你不要背太大的压力,要放下包袱开动机器轻装前进,没有思想上的压力,这样才会发挥地更好……既然你不肯脱产学习,那我就尊重你的意见。” 曹丽满脸失望,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我装作看不见。 孙东凯继续说:“这次考试,能考上当然好,但要做两手准备,即使考不上,也不要紧,你还是集团的中层管理人员,还是我的发行公司副总,丝毫不会影响你目前的工作和待遇……以后,也还会有机会的。” 我点点头:“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没后顾之忧了,我会在不耽误工作的前提下好好努力去考好的。” “好,很好,我是很希望你能进入体制内的。”孙东凯微笑着:“小易,我看你适合在体制内混,在体制内,你会有更好的发展前景。” 我说:“没有孙总的提携和培养,体制内外我都没戏。” 孙东凯开心地笑了,似乎我的话他很喜欢听。 “小易,你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我们的事业,就需要你这样年轻有为的人来接班啊。我们培养第二梯队,就需要你培养你这样的年轻化知识化的人。”孙东凯高兴地说。 “孙总这话说的太对了。”曹丽又高兴起来:“易总,孙总的话可是语重心长意味深长啊,你回去可要好好领会。” 我点点头:“嗯,我一定深刻领会孙总的讲话精神。”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很好,今天不错,终于知道了易克的真实学历,终于知道易克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哎,说到这里,小易,我忍不住又想批评你几句,不管你有多么充分的理由,你都不该瞒着我的哦,你要知道,在体制内混,学历是必不可少的硬件。” 我说:“那我错了,我检讨。” “呵呵,算了,都已经坦白了,还检讨什么。”孙东凯说着,递给我一支烟:“来,抽颗烟。” 点着烟吸了两口,孙东凯看着我,说:“对了,前2天,你和大健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过节?” 我猜赵大健一定是给孙东凯打了我和秋桐的小报告,就点点头:“是,是有点小事,不过,已经解决好了。” “说说,什么事?”孙东凯看来想验证下赵大健汇报的真假虚实。 我于是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本本说了一遍,说完后,曹丽接过话:“对,易克说的对,是这样的。” 孙东凯看了一眼曹丽:“你怎么知道是这样的?” “我……我听曹腾和我说过这事的经过。”曹丽说。 “嗯……”孙东凯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如此看来,大健这事做得是不妥,这个人啊,就是酒后误事,喜欢摆老资格,我批评过他好几次了,就是不长记性。” 我没有说话。 “你对秋桐对这事的处理怎么看?”孙东凯又说。 我说:“我认为秋总对这事的处理,是完全站在工作的角度,是充分考虑了我和赵总分管工作衔接的,是站在业务部和车队工作更好配合和衔接的角度考虑的。”biqikμnět 孙东凯点了点头:“嗯……或许,她这样做,是有道理的。既然已经调整了,那就只能这样了。不过,关于你和大健之间的事情,我想说几句。” 我看着孙东凯。 “集团是一个领导班子,发行公司的总经理们同样也是一个领导班子,一个班子的团结协调,包括正职与副职、副职与副职的团结协调。过去,集团在加强各下属部门领导班子的团结协调时,强调正副职之间的团结协调多,这无疑是正确的。 “但如果副职们只尊重一把手,维护一把手的核心地位,而忽视了副职之间的团结协调,那么,这个班子就不一定是团结的、凝聚力战斗力强的班子。 “副职之间不团结不协调带来的弊端很多,一是会使一把手处于左右为难的境地。一把手的协调,首先面对副职。如果班子中副职之间不尊重、不协调,互不买账,一把手就会感到左右为难,生怕亲近这个而疏远那个,顾虑重重,从而影响一把手的工作绩效。 “二是影响单位整体工作的开展。副职之间虽有明确的分工,但有时遇到突击性、全局性的工作,也需要其他副职的协助。虽然最终会由一把手作出统一安排,但帮忙的副职不一定会尽心尽力,全力以赴。轻则虚与委蛇,重则会以其他事由搪塞。这样就会影响单位的整体工作。 冠冕堂皇 “三是影响整个单位的团结统一。副职一般都各管一方面的工作,各管一些工作人员。如果副职之间不团结协调,各自分管下的工作人员也很难做人。他们要么只接近分管的副职,要么对谁都不接近,否则就会导致分管副职的不满。这样,单位团结统一就很难搞好。” 孙东凯的话虽然说得冠冕堂皇很有道理,但我还是能听出他是话里有话的。 “其实,平心而论,在我面前,大健对你的工作能力还是认可的,对你到发行公司之后的表现还是给予了积极的肯定的。”筆趣庫 孙东凯继续说:“小易,我想和你说,副职之间的共事是一门艺术,最关键是要做到竞争而不嫉妒。副职之间在行政上是平级,在工作中是协作关系,不存在谁领导谁的问题,但都希望把自己分管的工作干得出色,因此往往成为竞争对手。这固然是一种干好工作的积极因素,但也极易诱发相互间的嫉妒心理,影响内部团结。要靠自已的尽职尽责、勤政廉政、突出业绩赢得阻值信任、上级赏识、下级拥护,而不能把自己的成绩建立在其它副职的平庸或过失上。 “副职之间,不要妄加评判,无论在何种场合都要以公心论事,客观评价。对能力强于自己的副职要做到不嫉妒、不贬低、不低毁,对能力不如自己的副职,更要搞好团结,不奚落,不鄙视。” 孙东凯侃侃而谈,我认真听着,平心而论,孙东凯说的还是有水平有道理的。 孙东凯继续说:“还有,要记住一点,那就是要尊重前辈,大健作为发行公司老资格的元老级人物,虽然也有一些缺点,比如喜欢倚老卖老,喜欢吹嘘,喜欢指手画脚,喜欢教训人,但是,毕竟,他还是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的,虽然因为各种原因暂时没有升上去,但是必须要得到尊重,特别对你这样的新人来说,要学会尊重前辈,尊重老同志。” 我点点头。 “其实,老同志之所以敢倚老卖老,通常手里都是握有筹码的。”孙东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孙东凯这话让我似懂非懂,模模糊糊意识到了什么。 “我今天和你说的这些话,你要好好记住,记住这些,对你以后的发展是受益无穷的……我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依照你的能力,今后,你应该担负更重要的岗位。”孙东凯微笑着看着我。 “我会好好记住的。”我点点头。 虽然今天孙东凯的话隐隐约约似乎有所指,但我得承认,孙东凯的这番言论,是有道道的,他不是一个蠢才,相反,他是一个十分精明的老油条。不然,他也不会一帆风顺爬到这一步。 从孙东凯办公室出来,我回到自己办公室,边抽烟琢磨着孙东凯今天的话。 我隐隐意识到,在这种单位里混,我不但要向自己的朋友学,还要向我的敌人学,敌人那里,一样有值得学习的东西。 这时,云朵进来了,提着一个袋子,放在我办公桌上。 “这是什么?”我说。 “核桃仁。”云朵说:“秋姐让我给你的,她出去开会去了,让我交给你,她说你最近忙着学习,还要顾及工作,很辛苦,让你多吃核桃补补脑子。” 我的心里一热,现在我不时能感受到秋桐对我以前没有过的体贴,我知道她不是在走形式做样子,她是发自内心的。当然,这种关心可能是她不由自主的。 想到这几天我和秋桐之间发生的事,想到远在迪拜的海珠,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 云朵看着我,咬了咬嘴唇,然后转身出去了。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我站在走廊的窗口抽烟,曹腾过来了。 “易总,你报名参加考试了……你……你原来是浙大毕业的。”曹腾愣愣地看着我。 “嗯……还需要我给你解释原因吗?”我看着曹腾。 “呵呵,不用了,我都听曹主任说了。”曹腾不自然地笑着,接着有些自言自语地说:“哎——其实我早该想到的……我竟然一直没想到……” 我笑了:“曹经理,这世上的事情,想不到的很多。” “是的,出乎人意料的事情很多。”曹腾喃喃地说了一句,眼里带着几分失落和妒忌。 “曹经理,你是否愿意祝福我呢?”我说。 “哦,对,对,我要祝福你,祝福你……祝你马到成功。”曹腾呵呵笑起来,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筆趣庫 我总觉得曹腾笑得有些阴,却不知阴在哪里。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我正在办公室忙碌工作,接到李顺的电话。 “到窗口。”李顺在电话里说。 我走到窗口,看到李顺正站在窗口下的马路边冲我呲牙咧嘴笑,身边停着一辆警车,老秦坐在驾驶位置上。 我放下电话,看着李顺。 “下来——”李顺冲我招招手。 我下楼,走到李顺跟前。 “走,上车——”李顺说。 “去哪里?”上了车,我问李顺。 “三水集团。”李顺坐在前面,没有回头。 “什么,去三水集团?”我一下子愣了:“去那里干嘛?” “去找他们老板聊聊,弄个活干干,赚点外快!”李顺说。 “弄什么活?”我说。 “工程呗……听说他们那里有个不错的建筑工程要开工,正在找合适的建筑单位,我们去浑水摸鱼试试火力,打打牙祭。”李顺咧嘴笑着:“妈的,最近不顺利,我们要广开财源,还得整点正事干。” 我一听,懵了。 白老三刚从夏雨那边折腾完,李顺又要去,还拉着我一起去,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你怎么知道三水集团有项目?”我说。 “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你这问题问的真傻。”李顺说。 “去三水集团弄项目,你打算怎么弄?空手套白狼?”我说。 “靠,你才空头套白狼呢。”李顺说:“我刚接手了星海一家中型建筑公司,正在办理交接手续,这几天你忙着学习,没告诉你……这些年,凡是我做的工程,从来没有空手套白狼的,我们以前就有几个施工队,我们从来都是做实业的……买空卖空那样的事,也就只有白老三狗日的能干出来。” “哦……”我点点头,心里接着又担心起来,不知李顺见了夏雨会如何反应,前几天他还要一百万雇佣夏雨做小雪的保姆,今天见到夏雨,他就明白自己说出的那一百万是如何可笑了。 还有夏雨,她做事向来谁的账都不买,李顺手下的那个建筑公司,未必就能放在她的眼里,虽然她和我还有秋桐都是熟人,但是她是不会因为熟人的面子就拿集体的利益做交换的。 还有,夏雨对李顺是秋桐的未婚夫一直耿耿于怀,加上这个因素,恐怕她未必就会给李顺这个面子。 “停车——”我突然说了一声。 老秦一愣,接着靠路边停了车。 “怎么了?”李顺回头看了我一眼。 “这个……去三水集团的事情……我就不去了吧……我这几天学习很紧张的。”我说。 “日——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老秦,接着开车!”李顺说。 老秦又发动车子继续走。 “我今天叫你一起去,不是要你参加这个工程的繁琐事宜,我就是让你跟着我去见识见识大公司的老板是什么鸟样,观摩观摩锻炼锻炼如何和大老板打交道……正好也休息下,放松下脑子。” 李顺回头看着我说:“这个三水集团,算是比较牛逼的大企业了,我之前还从来没和他们打过交道,这次既然要搞他们的工地项目,干脆我就亲自出马了……你跟着我好好学学。” 我张口欲言。 李顺将食指竖在嘴边,冲我嘘了一声:“兄弟,从现在开始,给我老老实实闭上你那两片子,不准再唠叨……跟着我,好好看着学着就是……你别光知道我会和道上打交道,我还很善于和这些企业家打交道哦……” 李顺让我闭上两片子,我只能遵从,不再说话了。 很快到了三水集团,放好车子,大家下车,一起走向集团总部大楼。 “我靠,这大楼很气派嘛。”李顺仰脸看着,说:“嗯,不错,改天老子也搞这么一个,可惜,金银岛面积太小了。” 李顺的思维很跳跃,不知道他都往哪里想。 走到总部大楼会客登记的地方,李顺戴着墨镜,大摇大摆地对工作人员说:“我要找你们集团老大……给我通报一声,就说我来了。” “对不起,我们集团董事长外出不在。”工作人员看着李顺只发愣,又看看我,我猜他们或许认识我这位夏副总裁的二爷。筆趣庫 “外出了……这家伙外出怎么也不打个招呼……真不够意思。”李顺皱皱眉头,好像他和三水集团的老大是熟人一样。 李顺接着摸出手机,装作要打电话的样子,边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这家伙去哪里了?” 镇住了 工作人员被李顺的架势镇住了,能用这种口气谈论自己老板的人,必定是老板的熟人了。何况,李顺还和我这位夏副总裁的二爷站在一起。 “去迪拜开会去了。” “哦……去迪拜了啊,国际长途漫游……那我就不打了。”李顺接着收起电话,又问:“在家值班的是哪个家伙?谁在主持工作?” “夏副总裁。” “哦……是这小子啊……有些日子没和这小子喝酒了……给我通报下,就说我来了。”李顺摇头晃脑地说。 工作人员摸起电话,刚要打,又停下,看着李顺:“请问,您是……” “我靠,闹了这半天,你原来不知道我是谁。”李顺一咧嘴,接着摘下墨镜:“小子,好好看看,这会知道我是谁了不?” “对不起……我还是不知道。” “我这才几天没过来这里找你们老大喝酒,你竟然就不认识我了……你小子怎么就这么健忘呢?”李顺伸手就照着工作人员的脑袋来了一下子:“兔崽子,我叫你年纪轻轻就这么不长记性。” 工作人员被李顺糊弄懵了,晕头晕脑地看着李顺,脸红耳赤:“对不起……我……我是新来的,昨天刚上岗。” 原来这是个菜鸟,如此说来,他也是不认识我的了。 “哦……新来的,不知者不怪……打电话吧,给值班的这个副总裁,就说我来了。”李顺说。 “您……您是谁啊?”工作人员快被李顺糊弄晕了。 “你就说老李来了就行。”李顺说。 工作人员开始打电话,打了半天,看着说:“办公室没人接……夏副总裁不在办公室。” 李顺眼珠子转了转,四下看了看,突然眼神直了,不动了。 我一看,在大厅的拐角处,夏雨正蹦蹦跳跳准备上楼,她没有看到我们。 “咦,这不是那丫头吗?”李顺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冲着夏雨的方向大喝一声:“喂——丫头——” 李顺的声音很大,大家都向我们的方向看过来,夏雨也不由停住脚步看到我们这里。 “丫头,过来——”李顺冲夏雨招招手。 “啊——哈哈——”夏雨突然就兴奋地连蹦带跳跑过来,喜笑颜开。 “这丫头原来在这里上班啊……”李顺说。 “嗯……”我说了一句。 “咦——不对啊,这丫头怎么见到我们这么兴奋,好像热情有些过度啊……”李顺说:“哎——我怎么感觉她要扑过来呢……这可不好。” 说着,李顺闪身到我身后。 李顺显然是自作多情了,夏雨直接冲我奔过来,接着抓住我的胳膊就摇晃着,叫着:“嘎嘎——二爷,你来了……突然袭击二奶啊,怎么不事先给我打个电话呢。”https:ЪiqikuΠet 夏雨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李顺和老秦,只看到了我。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李顺接着闪过身来。 “嗨——丫头——没看到我吗?” 夏雨看看李顺,又看看老秦,然后松开我的胳膊:“哦也……大烟枪啊,刚才是你发出怪叫的吧?嘻嘻……” “不许叫我大烟枪,叫我李大哥!”李顺严肃地说。 “吖——我才不呢,不让我叫你大烟枪,那我叫你未婚夫吧……哈哈……”夏雨大笑起来。 李顺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夏雨:“丫头,你在这里上班?”Ъiqikunět “是哦,你和二爷一起来,二爷没告诉你二奶在这里?”夏雨说。 “我让他闭嘴不说话的。”李顺说着看看我,又看看夏雨:“什么二爷,什么二奶,你们俩,捣鼓什么洋动静?” “你弱智啊,大烟枪,我是二奶,他是二爷啊,这你都不明白。”夏雨说。 “搞什么搞,怎么这称呼?”李顺说。 “这是我们之间的昵称,你管不着。”夏雨摇晃着身体,看着李顺:“哎——大烟枪,你跟着二爷来这里干嘛呢?二爷带你出来玩的?” 李顺一咧嘴:“是我带你二爷出来玩的。我来这里是找你们老板的。” “你认识我们老板?”夏雨睁大了眼睛。 “废话,我是你们老板的大哥!”李顺得意地说。 “嘎——我们老板的大哥!”夏雨做了个鬼脸,接着说:“可是,我们老板不在哦……” “我当然知道他不在,到迪拜去开年会去了。这家伙,整天没事找我喝酒玩,这次去迪拜竟然没事先给我汇报下,回来我再修理他。”李顺说。 “嘎——修理他,好,修理他,我也想修理他,我跟你一起修理他……”夏雨笑嘻嘻地说,然后看了看登记处的工作人员,接着看着我们说:“你们站在这里干嘛呢?” “我正等着这小子给我通报见这里的在家主持副总呢。”李顺接着看着那工作人员:“小家伙,发呆发愣看我干吗,赶紧再给我打电话啊。” 工作人员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李顺,接着指指夏雨:“她……她……” “她什么她,你小子见了美女就眼神发直了是不是?我叫你发直!”李顺说着照他脑袋又来了一下子:“赶快给我干正事,不准看美女。” 工作人员摸着头皮,瞪眼看着李顺:“你……你到底想干嘛啊……她……她就是我们夏副总裁啊……” “啊——”李顺和老秦都愣了下,李顺扭头呆呆地看着夏雨。 “嘎嘎——哈哈——嘻嘻——”夏雨高兴地一蹦老高,拍着手:“哈哈,大烟枪,没想到吧,啊哈……我逗你玩呢……真好玩啊,大烟枪……你想蒙我,我还想蒙你呢。” “你……你是三水集团的副总?”李顺似乎一时没回过神来。 “哦也,正是,如假包换。”夏雨得意地笑着:“我叫夏雨,夏副总裁就是本姑娘……俺哥出去开会了,家里俺主持工作……嘻嘻……大烟枪你要找的是不是我啊……” “我靠——我晕——”李顺仰天长叹:“我竟然被一个丫头给耍了,我竟然没看出这丫头的来历……我白混了这么多年。” 说着,李顺瞪眼看着我:“你怎么不事先告诉我?”“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吗?”我说。 李顺一翻白眼,想发火,又没发出来。 夏雨这时嘎嘎地笑着:“好玩啊,好玩……大烟枪,未婚夫,你今天又被我愚弄了一次,哈哈……” 李顺看着夏雨,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对我和老秦说:“我们走——” “哎——你们刚来怎么就要走呢,你们不是要找我的吗?”夏雨急忙跑到我们前面伸出胳膊拦住我们。 李顺漫不经心地说:“不错,本来是想找这里的当家主持谈一项重要的合作项目的,可是,现在,我看没必要了,还是等你哥回来再说吧。” “为什么没必要了?不行,大烟枪,你把话说清楚再走!”夏雨继续拦住我们的去路。 “呵呵,不为什么,不想说出来伤了小丫头的自尊心……还是不说了吧……我们还是改天再来吧。”李顺说。 “哼,我知道你是瞧不起我,你是觉得和我没什么好谈的,你是觉得我根本当不了家,是不是?”夏雨咬牙切齿:“大烟枪,你敢瞧不起本姑娘,我要不是看在我二爷和秋姐的面子上,我这就叫保安把你抓起来打屁屁……把你扔到水池里冻成人干。” 夏雨好没有创意,就知道打屁屁冻人干了。 李顺一咧嘴:“好厉害的丫头……其实呢,不是我瞧不起你,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嘛,就你这样一个丫头,在集团里能当什么家?呵呵,和你谈只能是浪费我的时间……我们还是走吧。”httpδ:Ъiqikunēt 夏雨两眼一瞪,看着李顺:“大烟枪,你给我闭嘴!告诉你,我现在是集团的当家人,什么事都是我说了算……我哥临走的时候把大权交给我了……今天你要不把话讲清楚就不能走……说,到底来这里是什么事?” 李顺眼里闪过得意的笑,接着说:“好吧,既然你非要标榜你能当家,那我就看看你到底能当多大的家……咱们去你办公室说好不好?” 李顺在激将夏雨,夏雨果然上当。 “好,去我办公室。”夏雨笑了,接着看着我:“二爷,你今天怎么这么空闲,没事陪大烟枪来玩啊……” 我努努嘴:“我们都是熟人,我一起来转转……来,我给你介绍,这是老秦,我的好老兄,其实该是老前辈。” 夏雨冲老秦甜甜一笑:“嗨,老爷子,欢迎你到三水集团来。” 老秦冲夏雨宽厚地一笑,眼神里带着长者的慈祥。 边上楼李顺边对夏雨说:“哎——小夏副总裁,我说你能不能不叫我大烟枪啊,这昵称也太难听了吧。” 夏雨说:“怎么?不喜欢?不喜欢也不行,我给你封的昵称,你必须要老老实实接受着。我就叫你大烟枪,大烟枪……” 李顺哭笑不得。 “不就是个称呼吗,你这么在乎干嘛啊,我又没说你真的是西毒鬼,我就是觉得好玩,叫你大烟枪,你何必这么在意呢?哼……”夏雨边说边在前面带路。 李顺脸色一阵颤抖,冲着夏雨的背影狠狠瞪了几眼。 入乡随俗 到了夏雨办公室,李顺一屁股坐下,接着习惯性摸出烟放到嘴边要点,夏雨一伸手,指着李顺:“大烟枪,你给我把烟放下,我办公室,除了二爷,任何人不准抽烟!” 李顺和老秦都一愣,看看夏雨,又看看我。httpδ:Ъiqikunēt 李顺说:“为什么二爷能抽,我不能抽?” “因为你是大烟枪,你不是二爷,理由就这么简单!”夏雨说:“大烟枪,你给我入乡随俗吧,把烟收起来,不然,我叫人打你屁屁——” 李顺又是哭笑不得地收起了烟和火,老秦忍不住想笑。 李顺和老秦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我自己坐在另一边。 夏雨叫人弄好茶水,然后过来,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然后看着李顺说:“哎——未婚夫,大烟枪,说吧,你今日来我这里是什么事啊?” 李顺似乎还想激夏雨一下,说:“丫头,说正事之前,我先问你,你到底说了算不算?” “废话……我说了当然算,我在家主持,我的权力大着呢……不信你问问二爷,那天来了一个什么政法委的小舅子叫什么白小三的,牛皮哄哄来我这里要工程活,整个一二道贩子,被我一顿耍弄,准备叫人把他们捆起来冻成人干,幸亏他跑得快,不然,你今天来,咱们就能吃上腌制好的咸人肉干了。” 李顺一听,眼睛睁大了,看看我,又看看夏雨,如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咧嘴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丫头副总裁啊,看来你的确很厉害哦……政法委的小舅子你都敢耍,很好,不错,你确实了不得……我很敬佩你……我要好好仰视你……” “那当然。”夏雨喜滋滋地笑着,然后又看看我:“二爷,你说我那天厉害不?” “厉害,厉害!”我说。 “哈哈……”夏雨开心地笑起来,老秦坐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夏雨。 接着,夏雨看着李顺:“大烟枪,来,开始谈正事,今天你携我二爷和老秦老爷子来我这里,是何事?速速报上来。” 李顺说:“我今天来,和那天被你赶走的政法委小舅子是一样的事情,为你们即将动手的工程而来……我要拿下你们的这个施工项目,包括土石,包括建筑。” “哦也……走了一个小舅子,来了一个大烟枪……这几天为这事来的人可不少啊……”夏雨咧嘴一笑:“怎么?大烟枪,你是打算当二道贩子空手套白狼吗?你是打算借着我二爷的熟人和秋姐未婚夫的面子来找我套近乎吗?哎——对不起喽,大烟枪,我这人,做事向来是公私分明。” 李顺呲牙一笑:“我当然不是二道贩子。小舅子那一套,是我最瞧不起的……我也不打算借着你二爷的熟人和你秋姐的未婚夫面子来找你套近乎,我是凭真本事来拿取你这施工项目。” “哦……这么说,大烟枪你是一道贩子了,原来你是建筑公司的包工头啊……”夏雨说:“只是,我们即将开工的这个项目,多大的规模你了解吗?你能做起来吗?你有这个建筑资质和技术资金实力来承包这个项目吗?” 李顺笑笑:“丫头,你们的投资和基建规模我是了解的,知道这个项目不小,当然,小了我就不来了……说吧,说说你对建筑施工单位的要求!” 夏雨想了想:“具体要求我不说了,我打个比方吧,最起码,你要达到兴泰建筑公司的经济实力,拥有他们那样的施工机械数量以及技术力量,才能做得起来这个活。大烟枪,如果达不到,我劝你及早收手,该去哪里玩去哪里玩去,别在这事上白搭精力。” 兴泰建筑公司是星海比较有名的新崛起的民营建筑企业,最近几年做了不少有名的工程,社会声誉很好。 听夏雨的意思,她很欣赏兴泰建筑公司这样的施工单位。 李顺听夏雨说完,和老秦对视了一眼,接着李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老秦也笑着。 我和夏雨被他们笑得莫名其妙,夏雨看着李顺:“喂——大烟枪,你笑什么?” 李顺笑完,对老秦说:“老秦,给夏总看看我们的情况介绍。” 老秦打开随身的包,拿出一个档案袋,打开,递给夏雨。 夏雨接过来,抽出一看,我也看到了。这分明就是兴泰建筑的企业简介。 “嘎——”夏雨看着李顺:“莫不是你就是兴泰建筑的老板?” “正是!”李顺得意地说。 “大烟枪,你糊弄我……兴泰建筑的老板姓张,不姓李!”夏雨说。 “之前是姓张,但是,现在姓李了。”李顺说:“我已经将兴泰建筑收购了,手续不日即将办完。” “哦,你说的是真的?”夏雨说。 “丫头,就凭你和你二爷还有你和秋桐的关系,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工程项目骗你吗?你觉得我为了这点钱骗你吗?我值得为这点钱毁了我自己的名声吗?”李顺说。 夏雨想了想,点点头:“嗯……大烟枪,你说的有道理哦,我先看看这企业情况介绍啊……你要是烟瘾犯了,就去阳台抽烟。” 李顺站起来直接去阳台,我也跟了过去。 李顺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支,深深吸了两口,说:“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是三水集团的副总裁,那天你和秋桐都没告诉我……” “她不喜欢在外面暴露自己的身份。”我说。 “嗯……”李顺点点头,说:“没想到白老三也插手这个项目了,这狗日的手伸地可够长的。” “他那天来,打他姐夫的牌,没想到夏雨根本不在乎,被夏雨一阵捉弄给赶走了!”我说。 “嗯……”李顺又点点头:“没想到这丫头胆子不小,政法委也不放在眼里……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李顺今天遇见夏雨,似乎又很多想不到。 我这时问李顺:“这个兴泰建筑公司,真的是你收购的?”筆趣庫 李顺看了我一眼:“怎么?你以为我在撒谎?” “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他们不是一直做得很好吗,怎么会。” “这得感谢白老三啊……”李顺突然笑起来。https:ЪiqikuΠet “怎么?”我说。 “白老三这几年垄断了星海的建筑市场,到处抢工地,建筑公司想找活干,必须得给他进贡,上缴保护费或者好处费,这个兴泰建筑就是不吃他这一套,结果就处处受到白老三的打压,处处给捣乱,让他们无法正常经营,这次三水集团的项目,兴泰本来是要来联系的,但是白老三派人去警告恐吓,说如果不经过他们的手拿这个项目,会死的很难看…… “兴泰的老板实在是被白老三逼得无路可走了,可是在星海他又申诉无门,白道无人敢管,又得罪了黑道,难以继续生存,一怒之下,他就决定出售公司到外地另谋生路,我正好得到这消息,直接就和他谈妥了收购事宜。”李顺边说边吸烟。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这次我卷土重来杀回星海重新进军建筑市场,势必要和白老三的利益引发冲突,这一点,我已经有思想准备了。对白老三,一味忍让是不行的,我当初在将军的建议下咽下一口气放弃星海去宁州,这狗日的不依不饶倒腾到宁州和我作对。 “这种人,你越忍让他越猖獗,越得寸进尺,所以,干脆,不让了,开始反击战……主动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老子要在星海摆开架势和他大干一场,把决战的主战场转移到星海来……今后,我们要有思想战备,要时刻准备打仗,要准备打大仗。”李顺若有所思地说。 我没有做声,我知道,此时,白老三和李顺都在暗中积蓄力量,都在暗中窥伺着机会,都在准备下一次的大规模较量,都在等待最佳的出击时机。 上一次李顺的三连环出击,打地白老三措手不及,损失惨重,下一次,不知谁会先采取何种方式主动出击,又不知谁将取胜。当然,也有可能是两败俱伤。 李顺重新杀回星海,等于把宁州当做了自己的大后方,把星海当做了前沿阵地。他此次这么做,不知是不是他整个调兵遣将布局中的一环。不知他是否又在策划着新的一轮攻击计划。 正琢磨着,夏雨在室内叫我们。 我和李顺进去。 “丫头,怎么看,看完了?”李顺笑嘻嘻地看着夏雨。 “看完了。”夏雨收起档案袋:“这资料放我这里,我回头还要再看看。” “没问题。”李顺看着夏雨:“怎么样,能做决定不?” “当然能……我在家主持工作,我说了算。”夏雨说:“既然这个兴泰建筑现在归你们了,那么,我们的这个建筑项目,当然是可以给你们做的……兴泰建筑的名声和质量,那是值得信赖的……就是我哥在,他也会答应的。” “嗯,不错,看来你是真有这个权力,我真信了。”李顺呲牙一笑。 “我可以答应这个项目给你们做,但是……”夏雨看着李顺,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似乎在捉摸着什么事情。 “但是什么?”李顺说。 “但是我有个附加条件……你得答应我……”夏雨说。 附加条件 “哦……还带附加条件……女孩子做事就是麻烦。”李顺嘟哝了一句,然后看着夏雨:“什么附加条件,说吧。”httpδ:Ъiqikunēt 夏雨想了想,说:“大烟枪,你得答应我,你放弃做秋姐的未婚夫……只要你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就答应把这个项目给你们做。” 夏雨的话一出口,我和老秦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会提出这个附加条件。 李顺似乎也愣住了,接着两眼直直地看着夏雨,胸口开始起伏,鼻孔开始出粗气…… 继而,李顺的面部表情抽搐了两下,眼皮猛跳了几下。 看着李顺的表情,我心里不由紧张起来。 老秦也有些担心地看着李顺,又看看夏雨。 夏雨看着李顺,眨巴眨巴眼睛:“喂——大烟枪,干嘛这样看着我……” 听得出,夏雨的声音也有一丝紧张。 李顺的脸色有些阴冷,声音有些低沉,直勾勾地看着夏雨:“告诉我,丫头,为什么要有附加条件,为什么附加条件是这个内容?” 说完,李顺的嘴角又抽搐了一下。 夏雨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李顺的神色,说:“喂,大烟枪,干嘛拉着脸……你拉着脸,态度不好,我不回答你。” 李顺于是笑了下,看起来笑得有些狰狞。 “说吧。”李顺的笑虽然还是没放开,但声音却有些缓和了。 “因为……我不喜欢秋姐和你在一起呗。”夏雨脑袋一歪。 “给我个理由?”李顺紧紧盯住夏雨。 “木有理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夏雨说。 “我看你是心里有鬼。”李顺盯住夏雨,声音又有些发冷。 “你……你才是心里有鬼。”夏雨吃吃地说着,声音有些发虚。 “不喜欢秋桐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喜欢你和她在一起?丫头,你到底是不是……”李顺带着试探但又有些肯定的口气。 夏雨听明白了李顺的意思,冲李顺一瞪眼:“大烟枪,你又来了,你什么意思啊你,我喜欢秋姐,但我没那倾向,你乱说什么。真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同者见同,你说,你是不是同性恋?不然,干嘛老是怀疑人家是……” 李顺的神色有些不自在,接着说:“既然不是这个,那……那你干嘛这么说,要不,就是你从秋桐那里听到了什么?知道她不喜欢我不愿意嫁给我?” 夏雨看着李顺:“喂——大烟枪,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心眼就这么小啊,怎么这么喜欢猜疑,你的疑心可真重……告诉你,秋姐从来没有和我谈过任何关于你的事情,我之所以要提这个附加条件,说白了,第一,我不喜欢你这个疑神疑鬼神经兮兮的大烟枪,第二,我喜欢秋姐,不喜欢看到你和他在一起,在我看来,你根本就配不上秋姐,你们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秋姐跟着你啊,整个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了这个人。” “还有第三吗?”李顺说。 “第三……”夏雨滴溜溜转着眼珠,接着说:“木有了……这两个就足够了!” 李顺不说话了,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愣愣地看着夏雨发呆,眼神有些迷离,还有些虚幻,还有些诡异和阴诈。 “喂——你老这样看着我干嘛?”夏雨看着李顺,口气里有些紧张。 李顺还是不说话,还是那样看着夏雨,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 李顺的表情别说夏雨,我看了心里都有些紧张,我不知道李顺此刻在想什么,在盘算什么。夏雨今天没头没脑提出要拆散他和秋桐,我知道夏雨这么讲的意图是什么,她是想成全夏季,但是夏雨显然是太幼稚了,她如此做,不知会引发李顺的何种心态。 “喂——你别老这样行不行?”夏雨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一丝害怕,身体直往我旁边凑。 李顺突然就将脑袋凑近夏雨,阴涔涔地低声笑起来,听起来像是深夜里空旷的墓地里传出来的冤魂的声音,虽然是白天,我依然有些浑身起鸡皮疙瘩。 “啊——”夏雨发出一声惊叫,不由自主靠近我的身体,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 “喂——大烟枪,好了,你少来这些瘆人的了,我不给你附加条件了,不给你提要求了……刚才那话,等于我没说。”夏雨忙不迭地撤退。 李顺的神色稍微有些好转,却还是盯着夏雨看了一会儿,才开口:“丫头,你刚才自己也说了,公私分明,生意归生意,个人的事情归个人,不能掺和……谈生意,是不能附加个人条件的。”筆趣庫 “好,好,我服了,不附加了,不附加了……你别给我装神弄鬼了,像个人样行不行?”夏雨松开我的胳膊。 李顺恢复常态,接着站起来:“好了,今天的事情就谈到这里,我们走了。回头,我会安排人来找你具体洽谈的。我给你说,我做工程,不做则已,只要做,我保证会让你们满意,不管是施工质量还是交工时间,不管是工程造价还是设计水平。” 我和老秦都站了起来。 “你们……这就要走?”夏雨看看李顺,又看看我。 “不走还在你这里吃晚饭啊。”李顺说了一句,然后抬脚就走。 我和老秦也跟着走。 “二爷——”夏雨突然叫了一句。 李顺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夏雨:“怎么?你和二爷还有事?有事你就说,我在这里等着看着。” 夏雨犹豫了下:“没……没事了……我……我送送你们吧。” 李顺没说话,直接出去。 下楼,走到车前,老秦打车车门上车。 夏雨看着车子,说:“哎——大烟枪,你怎么坐警车呢?” 李顺嘿嘿一笑:“我是星海地下的局长,我当然要坐警车了。” “切——”夏雨撇了撇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大烟枪,我告诉你,以后不许再吓唬人。” 李顺咧嘴一笑:“丫头,好吧,看在你二爷和秋桐的面子上,我以后不吓唬你了。” 说完,我们上车,夏雨恋恋不舍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老秦开车离去。 路上,李顺的脸又阴了起来。 “没想到这丫头是亿万身价……我那天竟然还要给她一百万雇她做保姆……操,阴沟里翻船,我被这丫头耍了。” 我没吱声,老秦也没说话。 “这丫头看起来心眼不少,看起来很聪明,其实却简单地很,不经诈。”李顺继续说:“我看,这丫头今天突然提出的什么附加条件,不是没来由的,绝对不是她说的理由那么简单……肯定另有缘由。” “你认为是有什么缘由。”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丫头和秋桐接触比较密切,我看,一定是她觉察到了秋桐的什么隐秘之事,想给秋桐帮忙。”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阴沉。 “你说的隐秘之事,是指……”我又问。 “这丫头的话里,基本能暗示着两个可能。一个可能是有人在追秋桐,但还没有成功,这个人,似乎是这丫头也认识的……还有一个可能——”李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秋桐背着我暗地里已经有了其他男人,这丫头似乎知道了这事。”biqikμnět 听到李顺的分析,我的心不由猛跳几下。 “此事,必大有蹊跷。”李顺沉思着,阴冷的目光看着车前方。 “此事不准向外声张,不准在秋桐面前走漏半点风声。”李顺又说了一句,然后就不做声了。 我的心砰砰直跳,今天夏雨意外提出的这个附加条件,不但没有成功,反而引起了李顺对秋桐的高度警觉和怀疑。本来李顺因为西毒,疑心就很重。现在他开始猜测秋桐,必定会暗中进行调查。一旦他要是查出来真相,那么,必定又是一场异常猛烈的血风腥雨。这场血风腥雨,要么落在我头上,要么落在夏季头上。 “这个二奶,似乎对你这个二爷颇为情有独钟啊……”李顺又说了一句。 我没回应。 “我看,这倒也不是坏事,这丫头头脑简单,人长得又不错,还是亿万身家,比起你以前的女朋友强多了。何况,你现在又是自由身,我看你不妨——”李顺说到这里,回头看着我:“我看你不妨将计就计从了她算了。” 说完,李顺呲牙一笑。 我还是不说话。 “嘿嘿……此事我要好好考虑考虑。”李顺转过头,接着沉思起来。 我不由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李顺又会打我和夏雨的什么主意。 车子经过小雪上学的幼儿园时,李顺让老秦靠边停下,接着他下车,大步进了幼儿园。 我和老秦坐在车上等他。 “宁州的堵场还没开?”我问老秦。 “嗯……暂时先不开。”老秦说。 “白老三的堵场被捣毁后,也没再重开?”我又问。 “没有……他的触角伸地太长了,伸到宁州去,那是李老板刚建立的根据地,岂能容他在那里发展。”老秦说:“李老板此次杀回星海重新搞工地项目,其实是在主动反击白老三。” “段祥龙还是没什么动静?” 偃旗息鼓 “嗯,这段时间,他似乎偃旗息鼓了,整天忙着自己的公司业务,没大搞什么动静……不过,我一直安排人严密监视着他的。”老秦说:“李老板吩咐了,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动他,要把他留给你处理。” “宁州那边,有什么情况?” “暂时什么情况都没有,似乎他们睡着了一般。”老秦说。 “你觉得正常吗?” “不正常,十分不正常……但是,我们却丝毫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老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忧虑。 听了老秦的话,我的心里不由也有些不安。 我扭头,目光穿过幼儿园大门,看到李顺正在院子里抱着小雪笑着,似乎在和小雪说着什么,显得十分开心。 我转过头,开着车子前方,突然注意到在幼儿园大门左边大约50米的路边,一个穿黑风衣戴口罩的人站在路边鬼鬼祟祟地游荡,旁边停着一辆没有牌照的霸道越野车。https:ЪiqikuΠet 我的心里一动,接着打开车门就下车,往那人的方向走去。 那人看到我走过去,径直上了霸道,接着霸道就启动,疾驶而去。 我停住脚步,看着霸道走远,然后慢慢回到了车里。 “怎么了?”老秦说。 我转头看了下幼儿园大门的方向,李顺已经和小雪分开,正往外走。 “没什么。”我说。 “你觉得那人不正常?”老秦说。 “嗯……” “怎么不正常?”老秦说。 “说不出,总觉得不大对劲儿。”我说。 老秦沉默了。 这时,李顺回来上了车,对老秦说:“先把易克送回去。” 老秦发动车子。 把我送回去后李顺要和老秦去干嘛,他没说。 我知道,即使在星海,李顺干的很多事,我也是不知道的。 该让我知道的,李顺会告诉我,不该让我知道的,他会对我守口如瓶。 我总觉得,他对我的信任是有限度的。 “今天下午我就是带你出来散散心休息下脑子,回去后,要继续努力学习,要把我给你划的重点彻底背熟理解透彻……必须给我考第一,面试笔试都必须第一。” 李顺点燃一颗烟,边抽边说:“至于其他的事,目前你不要操心……还有,你家里的父母,我前几天又去看望了,一切安好,你不用担心,以后,我会时常去关照他们的。” 李顺的话不但没有让我感到轻松,我的心反而不安起来,我知道李顺和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这个集团,你不要把它当做一个企业来看,虽然是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但是,运作模式却完全是观场的,集团是市里直属,集团的干部都是市里管理的。”李顺又说。 “嗯……”李顺的话听起来似乎颇有些道理。 “秋桐在这个单位混,我让她辞职她不干,非要做下去,那我就由她去……这个集团内部人事斗争是很复杂的,秋桐其实是不善于搞人事斗争的。我本想积极参与一下,但是秋桐严厉警告我不得参与她工作的任何事,也不得让集团的人知道我和她的关系。我知道她是担心人家知道她找了个混黑道的男人丢脸,影响她的名声,我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女人都爱名声,那我就不参与好了。 “但是,我是不容许秋桐在这个鸟单位遭受别人的暗算的,所以我会安排你在那里做事,所以我要让你在那里混的更好,爬得更高。这样,是有利于增强你保护秋桐的能力的。当然,这只是我想让你考试的原因之一,最主要还是为了我们事业的更大发展,为了我们事业的更美好前景。” 我不知道李顺这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不过,有一点我能肯定,那就是孙东凯和曹丽之流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虽然孙东凯和曹丽与伍德白老三经常接触,但伍德和白老三似乎都刻意没有在他们面前透漏秋桐和李顺的事情,似乎他们担心一旦让孙东凯和曹丽知道秋桐的背景,会影响他们运筹帷幄的整个大局,会影响孙东凯和曹丽打击秋桐的意志和决心。Ъiqikunět 而赵大健,虽然和李顺打过交道,但是他似乎并不知道李顺的真实身份,李顺也没有向赵大健透露什么东西。这一点,从他对秋桐毫无忌惮就可以感觉出来。 李顺接着转头看着车前方,突然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悲凉。 李顺吸了几口烟,脑袋往车座椅后背一靠,喃喃自语道:“总认为,人活着,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痛苦。每一个人的人生经历都不同,走的每一段路也不相同,所造就的思想也有天地悬殊之别。 “这些都是他妈的人生路,有的人在最初就选择了自己的命运,于是便一辈子如此走下去,也有的人茫然不知路在何方,在红尘中迷失,找不到方向。” 李顺突然开始感慨人生了。 李顺重重地叹了口气,接着说:“人生没有目标,没有梦想,只有空想、妄想,找不到方向,生活就陷入了迷惘之中,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不在乎……悲哀啊,悲哀。” 我没有说话,默默琢磨着李顺的话。 李顺突然转过头看着我:“易克,你说,我是不是个颓废的人?” 我点点头:“嗯,我看是!” “操——干嘛讲话要这么实在,就不会说句假话安慰安慰我……”李顺骂了一句,接着说:“那你说,我是不是个悲剧的人,悲剧的命运?” 我说:“说假话,就不是,说真话,就是!” “日——”李顺又骂了一句,接着看着我发狠道:“我要是个悲剧的人悲剧的命运,那么,你,你的命运就绝对不会是喜剧……我是什么样的命运,你就是什么样的,我们是共命运的,你休想摆脱我单飞……所以,你要祈祷我的命运会好转,会是喜剧。” 我说:“命运,不是祈祷出来的……祈祷,不会对命运的改变产生任何影响。” “那你说,怎么改变命运?”李顺说。 “对你我来说,改变命运的唯一办法就是多做善事,多积德。”我说。 “靠——听你这话,好像我做了多少坏事似的,好像我带着你误入歧途了一般……无聊,你讲话真无聊。”李顺嘟哝着,转过头不理我了,似乎带着赌气的样子。 看着李顺的神态,我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却又很困惑不解。 半天,李顺又回过头问我:“你说,我做什么样的事情算是积德,算是善事?” 我想了下,说:“比如,你让我脱离你的圈子,放我一马,这就是善事,这就是积德!” 李顺勃然变色:“日——你去死吧,放你一马,我放你两马……你做梦啊,你休想……告诉你,死了这条心,我这就是贼船,你上来了,是下不去的……除非你想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管打算鱼死网破。” 我的心里涌起一股绝望和愤懑。 李顺接着又不理我了,我也不再说话。 把我送到单位,李顺然后就走了,不知干嘛去了。 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皇者的电话。 “今晚11点,在你家小区门口开车等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皇者的声音很低沉,又似乎很急促,来不及等我问话,就迅速挂了电话。 不知道皇者在捣鼓什么道道。 吃过晚饭,我在宿舍里学习,一直学到接近11点,于是下楼,开车,停在小区门口。筆趣庫 城市的冬夜很安静,又很清冷。 小区门卫值班室里在放电视,飘过来一阵歌声: “冷寂的冬夜里, 城市的喧嚣,车水马龙, 却能听见,寂寞在唱歌。 城还在,只是, 没有你的城,空了。 爱还在,只是,一座空城里, 爱,没了依靠……” 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心里有些寂寥。 冬日的城市之夜,来的很早,走的很晚。此时正是最浓郁的时候。虽然冷,但绽放的霓虹灯路灯,不时疾驶而过的车辆,为这并不平静的空间增添了一抹抹亮丽的色彩。 远处的灯光闪烁跳跃,时光在我人生必经路口,埋下昨日黄花,星光在寒冷中变得那样暗哑,城市的夜晚不再喧闹。 一辆出租车悄悄停在我的车附近,熄了车灯,我从沉思里清醒过来,抬起头,看到开车的是四哥,车前坐的是皇者。 皇者似乎办事从来不开车,只打出租。 我坐在车里,没做声。 皇者下车,四哥接着开车就离去。 皇者走到我的车前,上了副驾驶座位,看着我,笑了下。 “深更半夜,捣鼓什么?”我说。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皇者说:“开车——” 我发动车子:“去哪里?” “三道沟路21号。” “这个时间,去那里……干嘛?”我不由看着皇者。 三道沟路21号就是我上次去见伍德的那幢老式日式别墅,是一个隐居会所。 边问皇者,我边开车往三道沟方向去。 “我们不进去,我们在附近呆着就可以。”皇者说。 “什么意思?”我说。 深更半夜 “今晚12点,将军和李顺将在隐居会所里见面。”皇者说。 “哦……”我心里感到有些小小的意外,伍德和李顺半夜要见面。 “他们……为什么要深更半夜在这里见面。”我说。 “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保密……隐蔽的会所,隐秘的时间。”皇者说。 “他们见面的事情,是你安排的?” “不——” “那你怎么知道的?” 皇者没有回答。 我扭头看了他一下,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前方的夜色。 半天,皇者说:“他们是秘密会见……除了我,任何人都不知道……而我,也是偶然得知……这次会面,是将军约的李顺。” “会见的内容是什么?”我说。 “这正是我今晚想知道的。” “为什么要拉上我一起来……似乎,我对他们会见谈什么并不感兴趣。”我说。 “一来,我需要你的帮助,二来,你也未必就是真的不感兴趣。”皇者说。 “我能帮助你什么。”我不由又看了看皇者。 “你能帮助我知道将军和李顺会见的内容。”皇者说完笑了。 “怎么知道?”我说。 “我在今晚将军和李顺见面的那个房间里,已经提前安好了摄像头和监听器。”皇者说。Ъiqikunět “哦……” “我需要借助你车后备箱里的东西。”皇者又说。 我沉默片刻,说:“你怎么知道我车里有这东西的?” 皇者说:“我不但知道你车里有这东西,我还知道你把遥控的摄像头和监听器都安在哪里了。” 我的心一跳,看了看皇者。 “我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你可以不懂,但是,我想告诉你,我今晚安放在隐居会所房间里的东西,其实就是你的。”皇者低声说。 “啊——”我不由失声叫了出来。 “你安放的那东西,被检测仪查出来了……已经被清除了。”皇者说:“清除后那东西被扔到他手下的车后备箱里,我呢,善于变废为宝……捡了回来,正好今天派上用场。” “你为什么认为是我安的?”我说。 “兄弟,谁有那个必要在那里安那玩意儿呢?谁又能有这个本事在那里安那玩意儿呢?谁又能想出安这玩意儿的主意呢?”皇者说:“当然,我这么想,不代表其他人也会这么想……其他人……或许会对这个监控设备的安装有很多想法和猜疑,你只能是其中之一。” 我明白皇者这话的意思,我安在白老三别墅的监视设备被发觉了,被检测仪检查出来了,被清除了。皇者认定是我安的,但白老三却并没有完全认定是我弄的,他不单对我有怀疑,甚至对自己周围的其他人也有怀疑,甚至,他会怀疑自己的手下,甚至,他会怀疑伍德,甚至,他会怀疑他姐夫。 “假如我没有猜错,仪器应该就在你车后备箱里。”皇者说。 我点点头:“但是,需要连接上笔记本电脑才可以看见画面,我没带笔记本。” 皇者笑了下:“不用笔记本,我这里有个小玩意儿。” 说着,皇者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带屏幕的东西,在我眼前一晃:“这东西可以连接你那仪器,甚至连耳机都不用。” 我看了看,说:“你这个东西,很特别,好像市场上是买不到的,怎么看起来像是专门搞情报的特工用的。” “你说对了,这是情报人员专用的。”皇者诡笑了一下。 我说:“你能有这个东西,为什么就没有那个东西?你有必要要我来帮你吗?你自己难道就没有那仪器?” “我本来是有整套设备的……但是,前几天白老三别墅里检测出了这东西后,白老三十分多疑,甚至都怀疑到了我,暗中在调查,我为了防患于未然,将那套设备转移出去了,暂时不能使用……所以,今晚我要借助你……” “你能了解那么多事情,恐怕你除了会监听,还有其他更加特工化的手段吧?”我说。 皇者笑了下:“你是个聪明人。” “皇者,我看你跟着伍德做仆人真是可惜了,就你这鬼心眼和手段,我看你适合去当特工。”我说。 “呵呵……为什么这么说呢?你看我有那能耐吗?” “我看你可以有……只不过,你的心眼没用到正道上。”我说。 “呵呵……承蒙老弟高抬了。”皇者说:“对了,今晚过后,你这仪器也不要放在车后备箱里了,以防万一。” 我点点头:”嗯……” 皇者然后不说话了。 我说:“皇者,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对今晚伍德和李顺的会面会很感兴趣。” 皇者说:“难道你认为我只对这一件事感兴趣吗?难道你认识我这么久到今天还不知道我对天下所有的事情都感兴趣吗?多知道一些事情,总是没有坏处的……难道不是吗?” 我说:“知道的太多,恐怕未必是好事。” 皇者说:“这是个辩证法的问题……看你如何对对待,看你知道的都是什么事情。有时候,有些事,你必须要知道,有时候,有些事,你知道了也可以装作不知道。当然,今晚,如果你对将军和李顺的会面不感兴趣,你可以到附近喝茶。” “你一方面想借用我的仪器,一方面却又不想让我知道的太多,是不是这个意思?”我说。 “呵呵,你可以一起的,我并没说你非要回避。” “皇者,一方面你对伍德忠心耿耿拼死卖命,另一方面伍德却又对你不是很信任,有些事还瞒着你,弄得你这个地下皇者还得对他采取监听措施,你说你是不是很可悲啊……他要是知道你敢监听他,我估计你的小命也就呜呼了。”我边开车边说。httpδ:Ъiqikunēt “有些事,都是没办法的,谁让我是个好奇心胜过一切的人呢……不管有用的没用的讯息,我都想知道。”皇者说。 “对了,最近一段时间,你要防备着伍德。”我突然说。“怎么了?” “白老三无意中得知了海珠的旅游公司,我估计他弄不好会去逛逛捣乱,如果去的话,恐怕会发现小亲茹在那里,一旦发现了小亲茹,那弄不好他会告诉伍德,一旦伍德知道了小亲茹的去向,要么小亲茹会有危险,要么你会变得不安全。” 皇者听了,点点头:“很好,你告诉我很及时。虽然你说的这些都是假设,但是,还是要以防万一,我会上心记住的,我会有心理准备的,我会小心应对的。其实,将军对小亲茹突然失踪一事一直有怀疑,只是没当着我的面提起而已。”ъiqiku “嗯……伍德这个老家伙,心眼不少,诡计多端,为人阴险,我看你跟着他卖命,早晚没好下场,说不定哪天他就把你兔死狗烹了。” “呵呵,我和将军之间的私人感情是很深厚的,他虽然有些事瞒着我,但是不代表他对我不信任,不代表他对我不好,到目前为止,我一直是他最信任的人……我为他鞍前马后出了多年死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人都是讲感情的,他是绝对不会如你所说那样对我的。”皇者自信地说。 听皇者如此一个精明的人竟然如此执迷不悟,我摇摇头,不说话了。 对我来说,皇者是个迷,又似乎不是个迷,有时候,我觉得他很简单,但更多时候,他让我看不透,复杂得很。其实,我想,可能,不光我看不透皇者,看不透他的人应该还有很多。只是,他会让很多看不透他的人自以为能看透他,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一会儿,车子开到了三道沟路21附近,皇者看着外面说:“绕到别墅后面去,不要在门前停住。” 我开着车,缓缓从别墅门前经过,然后往左一拐,进入一条小道,然后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又往左拐,开到一个安静的小巷子里,接着停住。 四周很安静,巷子是死胡同,附近似乎也没有几个人家,一点灯光都没有。 巷子隔壁就是那幢隐居会所。 我下车,打开后备箱,拿出仪器,然后到了车后座,皇者也到了后座。 我刚要开始调试仪器,皇者一把将仪器搬到自己跟前,接着就开始熟练地操作起来…… 看皇者的动作,似乎这伙计很专业。 很快,皇者就将仪器调试好了,连接上了那个小屏幕,然后又摸出一副活动耳机插上,塞到自己耳朵一个,又递给我一个,事宜我塞到耳朵里。 这时,我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日式的房间,和那天我见过的相似,耳朵里很安静,里面也没有人。 皇者慢慢调动着屏幕,这玩意儿可以收缩画面。 我看了看时间,还不到12点,差10分钟。 我打开车窗,和皇者抽了一会儿烟,皇者不住扫视着周围。 一会儿,我看到伍德进来了,穿着一身竖条纹的宽大日式衣服,盘腿坐在榻榻米上,边抽烟边端起一杯茶慢慢喝着,眼神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好久不见 我关上车窗,和皇者屏住呼吸看着伍德,似乎生怕有动静被他听到。 然后,伍德突然抬起头,缓缓往四周扫视着什么。 看了一会儿,伍德又低头沉思起来。 片刻,听到开门的声音,接着,李顺出现了,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 李顺站在伍德前面,面无表情,但也显出微微的恭敬。筆趣庫 伍德看着李顺,半天缓缓说:“你来了。” 李顺微微低头,没有说话。 “过来坐吧。”伍德又说。 李顺顺从地脱鞋上了榻榻米,盘腿坐在伍德对过。 “喝茶——”伍德递给李顺一杯茶,李顺忙双手接过,接着放下,却没有喝。 “怎么,嫌我的茶不好喝?还是怀疑我的茶里有毒药?”伍德的口气很平淡。 李顺没有说话,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又挺直身子坐在那里。 “你今晚又吸那玩意儿了是不是?”伍德缓缓道,看着李顺苍白的面孔和迷幻的目光。 李顺点点头。 “吸我不反对,但是,要控制住量。”伍德说。 李顺又点点头。 伍德看着李顺,沉默了片刻:“我们……好久不见了……今天,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李顺的面部表情抽搐了一下,还是不说话。 “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伍德说。 李顺面无表情,不语。 “对我有意见,是不是?” 李顺咬紧牙根,眼神里闪过一丝忧郁,继续保持沉默。 “有意见……好嘛,有意见你就说嘛。”伍德说。 李顺的鼻孔开始喘粗气。 “不愿意说话,那好,我替你来说。”伍德说:“我知道,你是因为觉得我在你和白老三之间偏袒了白老三,觉得我在你最危急的时候没有帮助你没有给你通知白老三要暗算你的消息,造成了你远走日本,造成了你的手下死了两个……所以,你对我有意见,是不是?” 李顺迟疑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 “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伍德说。 “不知!”李顺终于开口了。 “是你的手下易克告诉我的。”伍德说。 李顺的眼皮一跳,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知道,李顺是是故意做给伍德看的,我那天刚和伍德谈完话,李顺就知道了谈话的全部内容。 “没有想到吧,你一直很信任的手下会背着你来告诉我一些你的消息。呵呵,这个易克是个脑瓜子很灵活的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对谁说什么话。”伍德慢条斯理地说:“当然,我今天告诉你,你回去不要为难他,我答应他为他保密的……不然,我岂不是等于不讲信用。” 李顺做愤懑状,勉强点了点头。 “其实,那只是易克告诉我的,他只知道原因的一部分……我猜,你对我有意见,还有其他的原因。”伍德说完,端起水杯缓缓喝了一小口,眼睛牢牢盯住李顺。 李顺抬起眼皮看着伍德,没有说话。 “因为你在日本惹了人命,我没有成功将你救出……而且,你刚和我通了完电话,突然大批道上成员出现要抓捕你,所以,你有充足的理由认为是我出卖了你的行踪,要置你于死地,所以,你出逃回国后一直不和我联系,怕我再将你交出去,是不是?”伍德两眼死死盯住李顺。 伍德先发制人,主动说出了这事,似乎是要借助这种方式来打消李顺的疑虑。 “我死都不会这么认为……这只是你的自以为。”李顺低沉的声音,我不知道李顺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是怎么想的,不知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我没有将和你通电话与突然出现的道上成员联系起来,更没有想你将我交出去的事情,我知道,我是你带出来的,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不管我的,我之所以一直没和你联系,一方面是因为我担心联系后牵连到你和那边关系的处理,让你受牵累,另一方面,正如你刚才所言,易克告诉你的不是假话,我对你和白老三之间的关系是有看法……他曾经听我发过几次唠叨。”李顺平静地说着,神情很淡漠。 伍德出了口气,看着李顺,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如果真的是这两个方面的理由,那么,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我只想告诉你一句:你是我带出来的……要学会用脑子想问题,看问题不要只看表面,要学会看问题的本质……我的话,你听懂了没有,记住了没有!” “是,看问题的本质!”李顺低头答应着:“听懂了,记住了!” “那么,你对我还有什么意见吗?”伍德说。 李顺突然抬头看着伍德,眼神跳了几下,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来。 “你想说什么?”伍德说。 “我是个中国人!”李顺突然冒出一句。 伍德的眼神猛地一颤,身体微微一震,接着就恢复了正常,看着李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顺两眼看着伍德:“将军,你也是个中国人……不管你如何认为,你的血液里流淌的始终是中国人的血……这一点,永远都无法改变。”biqikμnět 伍德突然厉声说:“阿顺,你在说什么?你想说什么?” 李顺沉声道:“将军,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伍德的声音似乎有些紧张。 “你明白!”李顺不卑不亢地说。 伍德不说话了,两眼死死看着李顺,李顺低垂下眼皮,身板挺得很直。 “你……你都知道了些什么?说吧。”伍德的声音有些嘶哑。 这时,我注意到皇者的神情突然变得更加专注。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李顺面无表情地说。 “那你和我说这话是何意?”伍德稍微松了口气,说。 “我只想提醒将军,虽然我们都在日本呆过很久,但是,我们都是中国人。”李顺说。 伍德直直地看着李顺,我似乎觉得他的眼里突然闪过一瞬阴险和凶诈。 “呵呵……”伍德突然笑起来:“阿顺,我们不要捉迷藏了,我知道,你是因为这次在日本出了人命受到追杀,由此有了极大的偏见和仇视……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阿顺,我问你个问题,如果有来生,让你在做中国人和日本人之间做出选择,你会如何决定?” 李顺毫不犹豫地说:“我自然选择做中国人!” 伍德说:“呵呵……” 李顺说:“我相信将军也会是这个选择。” 伍德继续笑着:“嗯……呵呵,对,对。” 李顺朗声道:“李顺不才,向来不敢标榜自己是个好人,但是,李顺却也丝毫不敢忘记自己的根在哪里,李顺走到哪里都会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个中国人……如今,将军和李顺是同样的选择,李顺很欣慰,只要将军始终是和李顺同样的选择,那么,无论何时,李顺愿意始终追随将军……之前李顺的逆行和无知,还请将军多谅解。” 说完,李顺垂下脑袋。 伍德的面部表情一阵抽搐,眼里闪过一股犀利的阴冷的目光。但是,这只是一瞬,转眼间他已经恢复了笑容可掬的神态。 “阿顺,你对我的忠心,我是始终坚信不疑的,我对你的爱护和关心也是始终不会改变的……呵呵……之前的一些误会,过去就过去了,我们之间是需要沟通的,沟通改变一切……我们之间,要多多求同存异,要多找共同语言。”伍德说。 李顺抬起头,看着伍德,没有说话。 伍德看看时间,说:“这样吧,我叫人准备了夜宵,我们出去,到餐厅去,边吃边聊。” 李顺点点头:“好。” 说着,伍德站起来,下去穿鞋,李顺也穿好鞋子。 “我先到里间去换套衣服。”伍德说完进了里间。 李顺站在原地,侧对镜头,深深呼了一口气,伸手擦擦额头的汗,似乎他刚才一直很紧张,这会儿稍微松了口气。 接着,李顺转过脸,我看到了他的正面。 我看到此时李顺的脸色很难看,牙根紧紧咬着,眉头紧锁着,两眼发出忧郁和失落的目光…… 此时,我感觉皇者轻轻出了一口气,也伸手擦擦额头的汗,不知何时,他也出汗了。 片刻,伍德出来了,换了一身西装。 看到伍德出来,李顺的神态迅速就恢复了正常。 然后,两人出去了。 然后,室内恢复了平静。 然后,我看着皇者,皇者也看着我。 “结束了。”我说。 “嗯……”皇者点点头,神情似乎有些失落。 “怎么?你不满意今晚他们的谈话?”我说。 皇者笑了:“听你这话问的……他们谈什么我们就听什么,我又没什么目的,谈何满意不满意呢?” 我看着皇者笑了下:“虽然你这么说,但是,你脸上还是流露出失望的表情,似乎你没有听到你想要的内容……皇者,告诉我,你想听到什么?”筆趣庫 皇者呵呵笑着:“老弟,你很幽默……也很敏锐……不过,你过于敏感了……我什么都想听,什么都想知道,没有什么目的,也没有什么重点。” 我不想和他辩论了,说:“走?” “走——” 于是我开车离开,经过火车站的时候,皇者下了车,说自己打车回去。 “别忘记那仪器,不要放在车里!”下车后,皇者又叮嘱我。 我点点头,然后开车离去。 半隐半露 回到宿舍,我将那监听仪拿出来,提到了宿舍里,放到了隐蔽的地方。 看看时间,午夜2点了。 草草洗了个澡,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我琢磨着今晚听到的李顺和伍德亦真亦假的谈话,琢磨着伍德和李顺彼此或明或暗的神态变化,似乎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李顺和伍德之间的关系似乎正变得越来越微妙,李顺似乎觉察到了伍德什么极其隐秘的事情,但是他不愿意当着伍德的面直言说出,似乎委婉地暗示想阻止劝阻他。 而伍德似乎对李顺半隐半露的暗示极其忌惮,甚至有些紧张,甚至动了险恶之心。这从他眼中瞬间闪过的阴冷和凶光可以判断出来。但目前,似乎双方都还对对方带着几分期待,都没有到彻底失望和绝望的地步,都似乎想改变对方。 隐隐地,我预感到,一旦伍德认为李顺已经不可救药,一旦李顺对伍德彻底绝望,那么,此二人分道扬镳的日子就到来了。如果能和平分手还好说,最可怕的是刀兵相见。 这一天会到来吗?伍德会再次对自己的阿顺下手吗?李顺会狠下心向自己的教父举起屠刀吗?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快要入睡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起床,开门,敲门的是李顺。 不等我说话,李顺直接闪身进来,然后关上门。 我看着李顺。 “深夜到访,没打扰你什么好事吧?”李顺边往里走边扭头看了下卧室方向。 我跟在他后面说:“就我自己。” “来杯水。”李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大模大样。 我想起这房子是李顺的,我只不过是借住,于是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他对面。 “这么晚你还没睡?”我说。 “刚去见了一个人回来。”李顺看着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你猜我去见谁了?” “不知道!”我说。 “我估计你也猜不到。我去见将军了,刚结束和他的会面。”李顺说。 “哦……”我点点头。 “没想到吧?” “是的,没想到……”我又点点头。 “你猜将军今晚和我谈什么了?”李顺又说。 “猜不到。”我说。 “他告诉我你背着我和他见面向他泄露我对他有意见的事情了。”李顺看着我。 我点点头:“哦……” “幸亏这事你早就告诉我了,不然,还真容易发生误会。”李顺说。httpδ:Ъiqikunēt “他约你见面,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事?”我说。 “不。”李顺摇了摇头,眼神突然黯淡下来,神情间又变得有些忧郁和失落。 “你累了。”我说。 “我是累了,是需要休息下了。”李顺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接着狠狠吸了一口烟。 我没做声。 “本想去秋桐那边看小雪的,时间太晚了,不打扰她们了,就在你这里将就一夜……没问题吧?”李顺说。 “这本来就是你的房子。”我说。 “哦,我的房子。”李顺转了转眼珠,笑了,接着说:“虽然这房子是我的,但是,现在是你居住,你拥有使用权,还是你说了算。” “当然是你说了算。”我说。 “呵呵……”李顺干笑了两声:“好吧,我说了算……今晚我睡客房……你是主人,我是客人……时候不早了,你学习很累,明天还要抓紧学习,你去睡吧,我喝完水就去睡。” 我实在困得不行了,于是去了卧室,上床就睡,迷糊中,听到李顺还在客厅里抽烟喝水,不时发出轻轻的叹息声…… 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8点。 起床后,看到李顺已经不在了,客房床上的被褥没有动过的迹象,客厅的茶几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 似乎李顺根本就没睡,一直在抽烟,天亮后自己走了,走的时候也没惊动我。 看着烟灰缸里的烟头,我发了半天愣。 然后,我开车去上班。 快到公司大门口的时候,一辆越野车突然超过我的车,停在我的前方,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停下车,坐在驾驶室里没动。 接着,我看到阿来和保镖下了车,径直向我的车走过来。 接着,白老三也下了车,晃悠着身体冲我走来。 我下车,站在车前看着他们。 他们走到我跟前停住。 “白老板,有事吗?”我开口了。 “废话……没事找你干嘛!”白老三说。 “什么事。”我说。 “也没什么大事,我突然对你的车很感兴趣,能不能让我参观参观?”白老三说。 我的心一跳,说:“给我一个理由!” “不需要理由,老子感兴趣就是理由。”白老三霸道地说:“怎么?不行?” “你想搜查我的车?”我说。 “你可以这么认为。”白老三阴沉着脸说。 “我要是拒绝呢?”我说。 “拒绝……哈哈,易克,兔崽子,你认为你能拒绝得了吗?你以为光天化要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你想和我的人试试身手吗?”白老三阴笑着。 我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看了看保镖和阿来,不再说话。 白老三一挥手,阿来直接打开我的车门,钻进车里。 “打开车后备箱我看看。”白老三带着命令式的语气。 我装作不情愿的样子打开车后备箱,心里暗暗庆幸,幸亏昨晚皇者提醒的及时,幸亏我昨晚把监控仪转移了。https:ЪiqikuΠet 车后备箱里自然没有白老三想看到的东西,一会儿,阿来从车里出来,冲着白老三摇摇头。 白老三带着沉思的目光看着我,一会儿对保镖和阿来说:“你们先上车。” 保镖和阿来回到车上,我看着白老三:“白老板,参观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呵呵……可以走了……不过,易克,我想问你个事。”白老三说。 “请讲——” “那个……你和三水集团那个臭娘们,那个什么副总裁,很熟悉?”白老三说。 “不,只是业务关系。” “哦……”白老三点点头:“那个小娘们不知天高地厚,不懂江湖规矩,做事是个愣头青,不知道我的厉害,那天竟然敢对我那样,我看她是活腻歪了……我看她是不想在星海地盘上做生意了。” 我没说话,看着白老三。 “回来后,我想了下,或许,这个小娘们对我的真实情况还不了解,做事不懂规矩,我想啊,抽空你要是有机会,你不妨转告她,让她好好打听打听我白老三在星海是个什么人物,让她真正明白得罪我的后果…… “我这是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也是给她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我希望,她能做个知趣的人,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白老三斟酌地说。 我说:“白老板,你是想让我告诉她你是星海臭名昭著的地头蛇,无恶不作的道上头子,心狠手辣的地痞流氓,是不是?” 白老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咬了咬牙根,看着我:“妈的,是又怎么样?” 我想了下,说:“白老板,这事我恐怕无法做到,这是你和三水集团之间的事情,我只是三水集团的一个普通客户,我不能掺和……我也掺和不进去……所以,我想这话最好是你自己亲口去说。” 白老三脸色一变:“怎么?给你脸你不要脸?” 我说:“是的,不要。” 白老三狞笑起来:“兔崽子,是想和我对抗到底死不回头,是不是?” 我说:“没人想和你对抗,是你非要逼我……” 白老三冷笑一声:“易克,我看你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我看你是无可救药了。” 我笑着:“白老板,这句话是我想送给你的。” 白老三哈哈大笑:“哈哈,好啊,易克,说得好,咱们走着瞧吧,看谁死的快死的惨……到时候,你不要后悔。” 说完,白老三狠狠看了我一眼,接着转身就走,上车离去。 目送白老三的车离去,我重重呼了口气,看来白老三是不会轻易放弃三水集团的那个工程项目的。这个项目现在已经基本被李顺拿下,如此,围绕这个项目,白老三和李顺之间,白老三和三水集团之间,必定要有一番不知是大还是小的纠葛。 三水集团或许会被动卷入李顺和白老三两大道上集团之间的争斗,三水集团注定要得罪其中一个黑老大,目前看是要得罪星海匪首白老三。httpδ:Ъiqikunēt 想到老黎,想到夏季,想到夏雨,我的心里不由不安起来…… 在原地呆了半天,然后,开车去公司,上班。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我在业务部正在和曹腾商讨工作的事情,秋桐正好从门口经过,看到我在里面,接着推门走了进来。 “易克,我刚才去人事局办事,顺便把你的准考证给领回来了,呶,给你——”秋桐说着,把准考证递给我,然后就走了。 我接过准考证看了看考试时间和地点,曹腾也凑过来看了几眼。 “易总,这还有几天就要开始考了……提前预祝你马到成功啊……”曹腾说。 我看了看曹腾,笑了下:“谢谢曹兄的祝福……我其实就是打酱油的,重在参与而已。” 真实想法 “话虽然可以这么说,但是易总心里未必就真的是这么想的吧。”曹腾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呵呵……曹兄想知道我心里的真实想法吗?”我说。 “不用,易总怎么想的,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曹腾笑呵呵地说。 我笑了笑,将准考证装了起来,然后继续和曹腾探讨工作。 曹腾心不在焉地听我说话,眼珠子不停地转悠着…… 转眼到了考试的前一天,当天晚上,我将秋桐给我的模拟题又做了一遍。经过这段时间的紧张学习,我自己觉得效果很好,需要掌握的都掌握了,该学的都学了。 但同时,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心里又莫名感到有些紧张,对明天的考试感到有些未知的茫然和迷惑,心里不知怎么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做完模拟题,我将复习材料收拾好,这时又看到了李顺给我的那个装有他划的学习重点的信封,不由笑了下,我不相信李顺能划什么重点,他给我的东西,虽然他一再叮嘱我要好好看,我只是敷衍地答应着,其实连动都没动这信封。 看看时间,才晚上8点,睡觉还早,吸了一支烟,然后脑子里慢慢梳理这段时间复习的内容,想着明天该如何面对试题……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短信提示音。 打开一看,是秋桐发来的短信:“在干嘛?” “在琢磨明天的考试。” “琢磨地咋样了?有没有信心?” “有信心,但没底气。” “为何?”筆趣庫 “没经验,摸不着头绪……不知该注意些什么。” “登陆扣扣。” “嗯……” 放下手机,我接着打开电脑,登陆扣扣。 她在。 “我来了——”我说。 “嗯……明天就要考试了,准备地咋样?”秋桐说。 “我觉得还行吧……反正是第一次考试,也没什么经验,摸着石头过河,尽力而为就是。不过,虽然感觉自己学习效果不错,但是也确实是没底……老觉得有些茫然。”我说。 “嗯……有这种感觉是可以理解的,我也在想你可能会有这种茫然感。”她说:“这几天,我抽空拜访了几位以前曾经参加过考试阅卷的老师,向他们讨教了一些答题中的注意事项和技巧,归纳了一些,今晚特意和你说下……或许,对你明天参加考试会有帮助……电话上我怕你记不住,就在这里和你说,你可以反复琢磨体会。” 我一听,来了精神,心里突然有开朗之感,秋桐真是雪中送炭,或许,这正是我现在最需要了解的东西,这正是让我感到茫然的东西。 “好,你说。” “明天上午考的那门课,有两个要件会影响到考生的分数,一是答案的内容,应该符合出题人的标准答案;二是答案内容的表现形式,即书写,要有利于阅卷人的采点给分。 “哦……这确实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我说。 她继续说:“首先是分条作答这个问题,分条作答这四个字对经常参加这种考试的人来说可能是老生常谈了,但是还是绝大多数考生并没有理解这四个字的真谛…… “阅卷人阅卷速度非常快,可以说是一目十行,很容易将没有分条标号的句子遗漏。另外,阅卷人每天的工作量非常大,一天八小时阅几千份试卷,很容易产生烦躁情绪,不分条很容易让阅卷人反感。所以对于这样的题一定要分条作答。” “嗯,我记住了,很好……你提醒的非常有必要。” “还有,有必要提醒你一点,要注意书写,这是整体印象。”秋桐继续说:“几位阅卷老师给提了不少建议,首先,字尽量写大一点,最好占到格子的八成以上,但不要出格。其次,字体一定要工整,正楷为宜。当然,很多考生字不太好,短时间内也无法提高,那就要求考生尽量的横平竖直,字体工整,类似于word文档的字,那就最好了…… “还有就是尽量不涂改。不涂改其实不太可能,但是可以做到像没有涂改一样。如果你写错一个字,用单横线平行着划一道最好,很不容易发现你有涂改。如果一下划个圈或是打个叉,上去就被发现了。” “嗯……还有呢?”我说。 “还有就是在答题的时候,注意字数,不要以为字数越多越好,要少答——不要上当!” “为何?”我有些不解。 “很多考生都想把格都写满了,这是一个陷阱!因为题目规定是不准超过200字,却在答题卡上给你300个字的空,这是故意坑人的,一写多就上当了!有时候很多考生觉得如果写不满,自己心里不安,于是就一句能说明白的事,再啰嗦一点凑个字数。这样就又上当了!要求‘不超过200字’,写100符合要求,写50也符合要求,但一超出200字的界线,就不符合要求,肯定要扣分,或者在有些时候阅卷老师被要求对于超出要求字数的部分根本不予阅读采纳,写了也是白写。 “而且,如果写的太多会影响阅卷人的阅卷速度和心情,得不偿失。特别是一些题目中有‘简明扼要’的要求,这就要求考生必须答案精炼、内容较少、意思表达明白关键词不要遗漏即可。标准答案中一个要点通常不超过20个字,即使超出20个字,也是因为里面有特别长的短语……” 我不由出了一口气:“哦……这个东西的考试,和高考的要求不大一样啊……” “是的……当然不一样,高考和这种招考还是有很大不同的,下面,我给你说说关于大作文的事情。几位阅卷老师共同的看法是大作文要勤分段。”她说:“大作文勤分段的道理和前面分条作答的道理一样,如果分成三四段,则一千字的大作文平均下来一段都要三百字,十几行。这样会导致阅卷人难以快速发现文章的中心主题以及论点、论据和文章的框架结构,而且容易导致阅卷人快速的跳读。httpδ:Ъiqikunēt “如果多分段,则阅卷人至少也要把每段的前两句话看一下,了解文章每段在讲什么,实际上这就逼着阅卷人大概看完了文章,了解了文章的大概内容和逻辑结构,对于大作文的分档定级有重要作用。所以我建议你按照自己的写作习惯和文章的要求,尽量分到六个自然段以上为宜。” “嗯……” “我平时写东西讲话喜欢用排比,明天的考试,是否可以发挥一下这个长处?”我说。 “我知道你有这个习惯……这是可以的,但是要合理……有的题目是在客观的回答问题,不能滥用排比句,而是要就问题给出合理的答案,不需要气势和文采,所以排比句的使用应仅限于大作文当中。”她说。 “嗯……” “明天上午的考试,关键在于审题这关!题目的一字一句都不能放过,题目含义的每一个方面和角落都要触及,不能在自己的思考范围内留下关于题意的死角……” “呵呵,我能想到的能告诉你的也就是这些了……你要好好琢磨。”她说。 “嗯……你今晚告诉我的这些,无异于雪中送炭,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些……你可真是及时雨啊……”我发自内心地说。 “呵呵……但愿我今晚告诉你的内容对你明天的考试会有所帮助,……心态放平,调整好心理,不要有太大的思想负担和压力,轻装上阵……晚上休息不要太晚,明天上午9点考试,不要起太早,也不要太晚,要提前一小时出发去考场,预留出路上堵车的时间……千万不要迟到。” “好的。” “那就这样,明天争取好好发挥,预祝明日一帆风顺……我下了。” 接着,她就下了线。 我点燃一颗烟,接着把秋桐今晚告诉我的注意事项和应试技巧反复看了几遍,直到全部理解透彻,才关了电脑,睡觉! 我知道,今晚秋桐告诉我的这些事情正好是对症下药,对我明天能否考好,非常重要。 心中的茫然消失了,我安然睡去。 第二天,我正睡得香,突然被手机铃声叫醒,一看,是秋桐打来的电话。 我这才想起昨晚睡觉前忘了定闹钟,看看时间,7点半了。 忙爬起接秋桐的电话:“我醒了……我很快就出发去考场。” “嗯……那就好,别忘记吃早餐,路上开车注意安全。”秋桐说完挂了电话。 我爬起来洗涮,刚洗涮完,送早餐外卖的来敲门了,不用说,这早餐是秋桐给我叫的。 吃过温馨的早餐,我开车去考场,八点整。 按照平时的速度,20分钟之内完全可以到达考场。 没想到走了不一会儿,却遇上了交警封道,一问,是省里一位高观来星海视察今天的考试,要保证领导的车队顺利通过。 我靠,倒霉。 我没办法,只能等。 好不容易等到这位高观的车队在警车开道下前呼后拥地呼啸而过,交警才开始放行,此时已经是8点20分了。 我有些心急,开始加速行驶。 车开到北京西路时,车辆比较少了,我开始加油提速。 正在这时,突然从旁边的一个巷子里冲出一辆没有牌照的依维柯,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径直向我的车子右侧冲来—— Ъiqikunět 动弹不得 我迅疾反应要避开冲撞,下意识猛地往左一打方向盘,同时猛踩油门,依维柯车头擦着我的车尾而过,没有发生碰撞。 但我这一打方向盘,我的车子却进入了左边的相邻车道,同时因为猛踩油门,我的车子骤然提速,直接就撞上了前面一辆车的后屁股—— “咔嚓——”一声之后,前面的车子被我撞出去,保险杠接着就开了花,我暗叫糟糕,为了避免发生二次撞击,忙踩刹车,忽然车后“咕咚——”一声,我的身体一晃,感觉我的车后屁股被后面的车直接重重撞上了,被推着往前移动了一段距离,接着又顶住了已经刹车停住的前面那辆车的屁股。我的车被两辆车卡在了中间,动弹不得。 而此时,那辆突然冲出来的依维柯早已没了踪影。 我忙用力打开车门下车,前后一看,我靠,我的车撞了人家的后屁股,我的后屁股又被后面的车撞坏了。 前后车的驾驶员都下了车,前面的驾驶员冲我和后面车的驾驶员就开火了:“我靠,你们怎么开的车……你们疯了……你们会不会开车。” 后面的驾驶员是个女士,哭丧着脸:“我的车是刚买的,还没开几天就这样了……我不是有意要追尾的,是他先违章变道的,我来不及刹车,我没有违章,我也没有责任。”Ъiqikunět “违章不违章,责任归谁,等交警来了再说。”前面车的驾驶员气呼呼地说:“反正我没看到变道不变道,我只知道我车后屁股突然被撞了……反正我是没责任的,至于你们俩谁负责任,怎么处理,交警说了算。” 我无言以对,只有道歉,边不停看时间,妈的,8点40了! “我有急事……能不能先让我走,车放在这里,我回头再来处理赔偿你们。”我说。 “操,想走,没那么便宜,你们俩都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我这就打电话报警。”前面车的驾驶员边骂骂咧咧边摸出手机。 那女的一把抓住我的衣服死死不放,带着哭腔叫道:“你突然变道,都是你的做的孽,你甭想肇事逃逸,你甭想推卸责任……交警没来没处理完你不准走……你陪我的新车。” 我急地额头开始冒冷汗,我靠,这女的连哭带叫死死抓住我不放,周围很多人在围观,我又不能硬甩开她,再这么拖延下去,等到交警赶到再处理完,估计考试也结束了。 马尔戈壁的,怎么那狗日的依维柯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老子经过的时候出来,邪鸟门了!操——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脑袋开始急剧发懵,急火攻心。 再一次,美女救英雄的场景出现了。 此美女还是秋桐。 我此时正深陷于和当事人的纠葛,没注意到秋桐是怎么出现的,只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请大家冷静安静——” 声音不大,但是颇有效果,两个当事人都停住,看着秋桐。 我倏地回头,看着秋桐:“秋桐,你怎么来了?” 秋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往她身后看了下,看到她的车子正停在路边。 这条路是我去考场也是秋桐上班的必经之路,难道,秋桐是恰巧经过这里?还是…… 此时,我无法想更多,只想抓紧脱身。 “你是干嘛的?”那男的当事人缓过神来,看着秋桐。 “我是这位的同事……我们是一个单位的。”秋桐指了指我,然后掏出工作证递给那男的。 “哦……星海传媒集团的,那又怎么样?一个单位的有什么了不起,他追尾撞了我的车,你怎么着,想替他开脱?”男的讲话的口气十分不友好,边将工作证还给秋桐。 女的也用敌视的目光看着秋桐。 秋桐看着一男一女当事人:“我不是想替他开脱责任,当时撞车的情景,我都看到了,你们是没有责任的。当然,我的这位同事,也是逼不得已,一辆依维柯突然冲出来,他猝不及防…… “当然,在那辆依维柯已经开走的情况下,我不会替我的同事开脱该负的责任,的确,责任在他,不在你,也不再后面这位女士。我想我的同事该向你们道歉。” 听秋桐如此说,他们的神色稍微缓和下来,但看着秋桐的神色仍然不是那么友好。 “当然,仅仅道歉是不够的,还要赔偿你们的损失,这是必须的。”秋桐继续说:“我注意到刚才你们已经报警了,这符合处理车祸的程序,这辆车是我们单位的,我刚才也给保险公司打电话了……车祸是大家都不想发生的,也是都不愿意看到的,为此我也感到十分遗憾……请你们相信,你们是会得到合理的赔偿的。” 男女当事人的脸色都好转了,点点头。 秋桐接着看了看手表,然后说:“我的这位同事马上要去参加市直事业单位招考。9点开始考试,时间十分紧急,如果他留在这里等待交警过来处理,显然会失去此次考试的机会…… “所以,我建议,我代替我的同事留在这里等待交警来处理,刚才碰撞的过程我都看到了,我不会推卸责任。但是可否让他暂时先离开,去参加考试,不知你们二位能否成全。当然,如果事后需要他来说明情况,他考完试一定会来的。”ъiqiku “哦,他要去参加考试啊……”女的看看我,我点点头。 “我妹妹也是今天参加这个考试的。”女的接着说,又看看秋桐,犹豫了下:“既然是这样,既然你愿意留下代替,那……我没意见。” 男的有些犹豫不决,看看秋桐,又看看我,不说话。 秋桐看着我,伸出手:“易克,给我你的准考证。” 我掏出准考证递给秋桐,秋桐接过去递给那男的:“师傅,我不是在撒谎。” 男的看了看准考证,又凑到我跟前嗅了嗅。 秋桐说:“他没喝酒的。” 男的点点头,接着对我说:“既然你真的是要参加考试,既然这位女士愿意留下来代替你处理,我也不想故意为难你,但是,如果交警来了之后需要你来说明情况,你考完试必须要过来……还要,留下你的驾照。” 我点点头:“没问题——” 我说完掏出驾照递给了秋桐。 女的接着说:“既然你同事都承认是你的责任,那就好办了,那你走吧,我们和你同事在这里等交警。” 我和秋桐都松了口气,秋桐接着把准考证和自己的车钥匙递给我,看着我:“去吧,不要着急,迟到几分钟没关系。” 我看着秋桐点点头:“你可真是及时雨……你怎么这么巧?” 秋桐有些着急地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废话,抓紧走吧。” 我不说话了,接过准考证和车钥匙,直接开着秋桐的车直奔考场。 火急火燎赶到考试的地方,放好车,已经是9点10分,开考十分钟了。 我撒腿就往考场跑,快到考场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我,回头一看,是关云飞,正和几个胸前挂着小牌牌的人一起。 我停住,关云飞大步向我走来,我看到他胸前的小牌牌——考场监督。 “怎么搞的?怎么这会儿才来?”关云飞说。 “路上出了点事,耽误了。”我气喘吁吁地说。 “哦……”关云飞点点头,接着看看就近的考场门口:“你在这个考场?” “嗯……” “别着急,镇定,淡定,沉住气……进去吧……我送你到门口。”关云飞送我到考场门口,监考的人看到关云飞过来,都带着遵敬的神情向他点头。 我进了考场,坐到座位上,深呼吸一口气,看看周围正在全神贯注答题的考生,又看看窗外,关云飞正站在窗口,冲我微微点头,笑了下,似乎在鼓励我。 我也冲关云飞笑了下,关云飞接着伸出手指示意了下,似乎是要我好好答题,不要分心。 我低头开始看试卷,开始答题。 随着答题的深入,我越来越意识到昨晚秋桐给我指点的那些内容的重要性,如果没有昨晚她告诉我的那些要点和技巧,我今天答题说不定还真会进入死胡同,答题的速度和效率还真会大打折扣。 想到刚才的车祸,不由心里愈发感到庆幸。 考完上午的科目,我走出考场,秋桐正站在大门口等我。Ъiqikunět “考完了?”秋桐看着我,边递给我一瓶水。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点点头:”嗯……” “好,去吃饭!我订了考场附近一家酒店餐厅的座位。”秋桐不问我考的咋样,直接要我去吃饭。 边往酒店走,秋桐边递给我一把车钥匙:“把我的车钥匙还给我……我让云朵给你调换了一辆车……我开过来的,就停在我的车旁边。” 我接过来,然后将秋桐的车钥匙给她:“车祸处理的咋样了?” “很简答的一个小车祸,来处理的交警安全科的警员正好是我一个小姐妹的对象,大家都认识……再加上我们主动认错,主动承担责任,对方又没再提过分的要求,很快就处理好了……你也不用过去说明情况了,驾照在你的车里……保险公司会安排车的修理和赔付流程。”秋桐淡淡地说。 “哦……”我放心了,点点头:“怎么那么巧你正好在那里……你是不是一直就跟在我后面的啊?” 分心太多 秋桐看了看我:“这个很重要吗?你现在需要想的是如何专心考试,你是不是分心太多了?” 我不说话了。 和秋桐在酒店吃过饭,秋桐看看时间,接着从包里掏出一张门卡递给我:“楼上我给你开了个钟点房,午休用的,去吧,208。” 秋桐想的真细致,我接过房卡看着秋桐:“我上去休息,那你呢?要不要你也上去歇会儿。” 话一出口,我突然觉得此话讲的不大合适,但是已经无法收回了。 秋桐的脸色微微一红,接着说:“我怕你即使定了闹钟也会睡过……这样,我在大厅里看会儿书,下午2点开始考试,1点半的时候,我会叫你的……去吧。” 我于是上楼午休,睡了一会儿,想到秋桐会叫我,我睡得很安稳。 一点半的时候,有人敲门,我开门,秋桐站在门口。 “去吧。”秋桐说。 “嗯……你呢?”我说。 “我……我待会儿就去退房……你先走就是……”说完,秋桐看了一眼我睡觉的床,脸色微微一红。 原来秋桐是要我先走,她要在这里呆会儿。 我不知她要在这里干嘛。 我直接去了考场,2点,考试准时开始。 下午的考试我发挥地依旧很不错,这当然离不开昨晚秋桐的指点。 考完后,我出了考场,看到秋桐和关云飞正站在外面有说有笑的。Ъiqikunět 看到我,秋桐招了招手。 我走过去。 关云飞看着我,笑着:“小家伙,这么重要的考试也敢迟到,我刚才听秋桐说了原因了……你得好好谢谢你的美女上司哦……幸亏了她今天替你解围。” 我笑笑。 “怎么样?今天整体考的感觉如何?”秋桐迫不及待地问我。 “自我感觉良好……亏了你给我的那些指点。”我发自内心地说。 “呵呵,那就好。”秋桐欣慰地笑了。 “秋桐是做人力资源管理的老人员了,对这种考试是很熟悉的,她能指点你,你是很幸运的。”关云飞说。 “关部长过奖了,我也是听了几位以前参加阅卷的老师的指点。”秋桐说。 “嗯……你很聪明,这种考试,答题技巧非常重要,找以前参加阅卷的老师请教的路子非常正确。”关云飞点点头,然后看着我:“小家伙,这次考试,你报考的岗位,800多人里只有前三名可以有资格参加面试,你只有进入前三,才有机会哦……” 我呼了口气:“前三……不知道能否进入。” “信心足不足?”关云飞看着我。 “足,但是,没底!”我说。 “呵呵,这话说的实在。”关云飞继续笑着:“这是第一关,即使进入了前三,还要有面试关,面试是要好好准备的……这次面试,准备了好几套面试人员班子,到时候说不定会用哪一套……而且,所有准备参加面试的评委,现在已经全部封闭起来了,谁也无法知道评委是哪些人,即使知道了,也不知道到时候谁会参加哪一场哪个系统的面试……这样做,是确保面试的完全公平,保证没有拉关系找人走后门的现象出现。” “哦,你是评委吗?”我说。 “我不是,但是我会到处巡视的哦……到时候,说不定市一把手也要巡视一番。”关云飞说:“这次招考,为了保证能阳光操作,面试成绩会当场公布,面试结束后,考生也就知道自己总分是多少了。” 我点点头:“领导很重视啊……” “是的,这是本市第一次大规模的正规事业单位招考,省里也很重视,想在全省搞个试点,成功了,面向全省推广……今天省里分管人事的副省长带着省人事厅的一班大员都亲自来视察了。”关云飞说。 “我知道,省领导车队经过的时候封路了,耽误了我的行程,不然,我也未必就会有那车祸。” “呵呵,这么说,你要是考不上,那责任在于省领导喽。”关云飞说。 “或许吧。”我半开玩笑地说。 “臭小子,你可真敢说。”关云飞说着抬手轻轻打了我一拳。 秋桐没有笑,眉头微微锁着,沉思着,似乎在琢磨什么事。 “好了,祝你成功。”关云飞说着,就走了。 然后,我看着秋桐:“你……下午没走,一直在这里?” 秋桐似乎没听到我的话,依旧在沉思。 “秋桐——”我叫了她一声。 “啊……”秋桐醒悟过来,看着我。 我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秋桐说:“我下午没什么事,就在附近转悠了半天,遇到关部长,就一起聊了半天……好了,考完了,我们回去吧,你要不要在家里休息一天。” 我说:“不用,明天我就去上班。” 秋桐点点头:“嗯……那我们走吧。” 我们走到车子跟前,秋桐走向自己的车子,边指了指旁边的车:“呶——这是给你换的车,你以后就开这辆吧……你原来开的那辆车修好后做办公室的公务用车。” 这是一辆比较新的桑塔纳2000,比我以前的普桑提升了一个档次。 我打开车门进去,看到我的驾驶证放在驾驶台上。 我们各自开车离去。 回到宿舍,我好好洗了一个澡,然后去书房收拾我的那些复习资料,不管我考上考不上,这些资料的使命都完成了。Ъiqikunět 收拾完,不经意又看到了李顺给我的那个信封,心中微微一动,拿过来,打开,抽出里面的东西。 打开看了几眼,突然心里一颤,忙仔细看—— 越看,我的心颤抖地越厉害。 等我全部看完这些资料,我的整个人都呆了—— 我靠,李顺给我划的这些复习重点,竟然和我今天考试的内容及其吻合,今天的考题,竟然有95都在里面! 我不由震惊了! 李顺怎么划重点如此在行?怎么划的重点和考试内容如此巧合?难道他是神人? 他当然不是神人,他只是李顺!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李顺事先通过某些渠道搞到了试题! 他竟然能神通广大到提前搞到试题? 我被这个想法雷住了,心中震撼不已! 李顺竟然能有如此神通,确实出乎我的想象! 看着李顺给我划的这些重点,我久久发愣着……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李顺的电话。 “哈哈,考完了,怎么样,感觉如何?”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得意。 “你……你给我划的那个重点。”我说。 “哈哈哈,怎么样,我划的重点很不错吧。”李顺狂笑起来。 “你……你事先弄到了考试的出题内容?”我说。 “哎——兄弟,不要这么说啊,这可是违法的,我是守法的好公民,我怎么会弄到那玩意儿呢……我这是能掐会算,我水平高啊,是不是发现我划的那些复习重点和出题人的思路高度吻合呢。” “是的,我认为你是事先搞到了试题!”我说。筆趣庫 “打死我也不承认……木有,我就是木有!”李顺边说边哈哈大笑。 “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反正,我心里有数!”我想了想,说:“实话告诉你,你给我的那个东西,我一直没顾得上看,这会儿刚打开看到。” 我这样说,我为自己留个后路,万一没考好,好给李顺一个理由。 “什么?你……你个王八蛋,我花大价钱托人辛辛苦苦给你弄的如此珍贵的东西,你竟然没看。”李顺停止了笑声,接着,在电话里开始暴跳如雷地叫着。 “是的,我没来得及看!”我平静地说:“你又没事先告诉我那就是试题,我还以为是你自己随便糊弄的。” “放屁,我会糊弄那玩意吗……好啊,你小子……你还给我狡辩。”听得出,李顺极其愤怒,咆哮起来:“你要气死我,你真的要死气我啊……我告诉你,你等着,要是你落考了,我非整死你不可……我叫你给我充能……我叫你不听话……我非狠狠教训你不可……混账东西,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李顺的声音因为过度愤怒听起来有些语无伦次,不停地发狠,不停的诅咒怒骂着…… 我不想听了,将电话扔到了一边,任其发飙。 半天,电话里没声音了,我拿过来听了下,那边挂了。 我放下电话,看着手里的东西,想了半天,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 一周之后,笔试成绩出来了! 在800多名考生中,我如愿进入了三甲! 只是,我是第三名! 同时,我接到了三天后参加面试的通知。 第一名比我多3分,第二名比我多1分。 “800多人,能考进前三名,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在我的办公室,秋桐如是说,毫不掩饰她赞赏的语气和表情。 我一阵苦笑。 说实话,根据我答题的感觉,我本来以为自己能考第一的,没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我是小三。 名额只有一个,如此看来,我面试的压力就大了,亚历山大。 “前三名进面试圈,你现在取得了面试资格,下面需要做的,就是如何准备好面试,争取在面试中脱颖而出。”秋桐说。 希望很大 “嗯,不知前两名是何高手,考得如此之好!”我说。 “我打听了,第一名是东北财经大学毕业的经济学硕士,第二名是星海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毕业的本科生,此二人都是往届毕业生,参加工作一个3年,一个4年,都具备一定的社会实践经验。”秋桐说。 “哦……”我点点头。 “你距离第一名是3分的差距,如果面试发挥好了,还是希望很大的……不到最后的面试结果出来,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就能拿第一……当然,你的压力比起他们二人,显然是要大一些。”秋桐说。 “嗯……”想起李顺,想起海珠,我的心里压力陡然增大。同时,向来不肯服输的性格也让我开始自我加压。 “面试是怎么个情况?”我看着秋桐。 不自觉间,我似乎开始对秋桐产生了一种依赖感。 秋桐沉思了下:“根据往年的情况,这种招考的面试考观人数不定,但一定是单数,一般由5、7或9名考观组成,听关部长说,此次面试的考观包括市直人事部门、纪律监察部门和理论社科部门的人员,各用人单位的人一律不得担任考观。”Ъiqikunět “这两天,我拜访了几位以前担任过面试考观的老师,请教了一些问题,特别是关于面试的技巧和注意事项。”秋桐坐在我对面,轻声说。 我看着秋桐:“笔试分数还没出来你就去研究面试的问题,你就知道我一定能进入面试圈?” 秋桐微笑了下:“我有这个预感,我就觉得你一定能进入前三……果然,被我感觉对了。” 我也笑了下:“你的感觉倒是挺准,你只是没猜到我是第三吧?” “呵呵,我做梦还梦到你考了第一呢……当然,那只是做梦,现在的现实是你考了第三……第三也不错啊,能进面试圈,就是一个重大胜利,起码有参与下一步竞争的资格。” 我说:“说说看,面试都有那些注意事项和技巧。” 秋桐想了想,说:“关键是细节,细节决定成败。” “哦……”我看着秋桐。 秋桐轻轻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说:“在准备阶段,要注意放松心态,养精蓄锐,在考前十分钟调整全身状态,使自己在入场时达到最佳……进入考场后你一定要记住,万不可说出自己的考号和姓名,这样会被取消考试资格。” 我点点头:“哦……” “主考观介绍完毕,会问你听清楚了吗?你要清晰明确的回答听清楚了,如未听清楚,则可以提出疑问,万不可不懂装懂,搞错了规则。当然,一次听清是最好不过的了。” 秋桐继续说:“面试一般是3-5道题,每题答题时间为5分钟。可以提前回答完毕,但不可超时。这种情况一般不会提前给题,主要是考现场反应和表现。要注意安排好时间,最好自己带一个表,表盘字要大,开始思考答题时放在桌上,注意不要用带在手上的,考试时总抬手看表是不自信的表现,放在桌上隔一会儿扫一眼就够了。” “道道还真多啊……”我说。 “是的,道道确实不少。”秋桐笑了下:“下一步就是回答问题,回答问题,要口齿清楚,思路清晰,条理分明,常用词有一是二是三是等等,这样会给考观更加条理的感觉。另外,如果是多道题集中回答,则要注意扬长避短,对自己拿手的题可以多说一会儿,对自己拿不准的要少说一点,但不要差太多……ъiqiku 我凝神听着秋桐的指点,心里逐渐有了条理。 “当然,这些细节虽然重要,但是决定你成败的最主要还是你回答问题的内容……当然,这些细节搞好了,会对你回答问题的时候发挥好起到很不错的作用。”秋桐接着说。 “嗯……”我点点头。 接着,秋桐眉头紧锁开始沉思起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点燃一颗烟,看着她,不去打扰她的思绪。 半天,秋桐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眼神变得有些坚定,看着我,缓缓说:“易克,我想,这次招考,你要是想得第一,那么,在目前笔试落后的情况下,你只有在面试中超发挥,要起码取得高于另外两位考生3分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取胜……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点点头:“是的。” “所以,必须要突破传统的答题模式,必须要有新颖的思维和答题方式,只有这样,才会给评委留下深刻的印象。”秋桐说:“都采用传统的答题模式,很难拉开份数差距。” “哦,你是说……采用反模式话策略来答题?”我的眼前突然一亮。 “对,你说的很对,我就是这么想的。”秋桐明亮的眼睛看着我:“刚才我琢磨了,传统的结构化面试通常有五大类型题目在面试中的广泛应用,其答题过程中暴露出的套路化、模式化问题也越来越明显。这种模式化答题,是所有考观所厌弃的作答方法,也是许多考生得不到高分的原因。” “谈谈你的具体思路。”听着秋桐的话,我的精神不由一振。 “我们可以逐个类型来分析。”秋桐边思考边说:“综合化分析题,老套路的回答方式不外乎是盲目套用理论,如果用得太多、太杂,给考观一种堆砌的感觉,背的痕迹过于明显,容易让考观感觉冗繁乏味。 “还有,就是盲目使用名言警句,缺乏新意。再就是盲目拔高,不是所有的综合分析题最后都需要用非常有高度的话进行结尾,或者联系国家政策进行最后升华的…… “所以,我想比较好的应对策略是表达的内容要侧重于有层次和逻辑性,这样才能更好地提升语言表达能力,同时要有深度、有亮点、有内涵、有视野。名言警句可以用,但是要用一些深刻的,有说服力的……不要用老套的大家都听得耳朵起茧子的。” “嗯……”我点点头,全神贯注地听着。 “人际关系题的反模式策略,我建议突破自我,用真情来答题。一定要摒弃愤世嫉俗的愤青思想,更要以‘社会人’的视野看待一切,抛弃学生那种幼稚的思维。还有,要将生活中的为人处世细节进行渗透,会使得答题生动、活泼,考观会不得不给高分。”httpδ:Ъiqikunēt “哦,对。” 秋桐继续说:“对这一类问题的应对策略,我建议打破惯常的答题思路,另辟蹊径地进行开头的阐述,从而给考观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同时,你一定要了解处理危机情况的具体操作细节,才能更好地指引答题方向。了解到底如何一步一步地将问题解决,而不是只知道几步框架,却不知道具体内容。还有,要善于联系现实生活的点滴,才能更好地融合实际答题。” “嗯……” “最后一个就是自我认知题,我想,可以采取三个反模式应对策略:可以在答题过程中,涉及一些公务员必备的素质,这样能给考观以新鲜感;可以挖掘个人经历中感人的、幽默的、喜悦的例子,在面试中就可以作为制胜武器,但要注意真情实感的表露;深入地挖掘自身生活中那些感动自己和他人的点滴,并且最后还能有深刻的启发意义。” 经秋桐如此一通指点,我的心里不由豁然开朗,顿有醍醐灌顶之感。 “你说的太好了……我会认真琢磨你的话的。”我说着,看着秋桐:“哎——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第一,我以前是做人力资源管理的,整天和这些考试打交道,熟悉其中的一些程序和道道;第二,我认识不少这个圈子的人,我即使不懂,也能有便利条件去请教。”秋桐笑着说。 “呵呵……关系就是生产力。”我说。 “也许吧……但最终,还是科技是生产力……关系这东西,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可以做好事,用不好,会毁了一个人。”秋桐接着说:“这两天,你可以平心静气放缓心态,认真准备面试的事情……面试,考的是一个人的综合素质和能力,很多善于笔试的考生,往往就毁在面试上……当然,对于你,我其实觉得你的优势在于面试,你应对面试要强于应对笔试。” “为什么这么说?”我说。 “因为我对你的观察和感觉,你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你的心态,你的经历阅历,还有你的思维敏锐程度归纳能力对事物的反应速度,远非同龄人可比……我一开始其实最担心的是你能否通过笔试,现在既然你笔试过关了,我反而觉得面试对你来说要相对难度小一些。”秋桐笑呵呵地说。 “你是在安慰我,给我解压的吧?”我说。 “随便你怎么认为了……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秋桐说着站起来:“好了,我是人不是神,我能给你指点的,也就只能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你的发挥和运气了,记住我告诉你的那些细节和技巧还有策略……放平心态,成败顺其自然。” “嗯……”我点点头。 结果出来 “等你面试结束,等你最后的考试结果出来,海珠也就快回来了吧。”秋桐的眼神突然有些茫然和迷惘。 我点点头:”嗯……” “如果你成功了,海珠会很为你感到非常欣慰的……大家都会为你高兴的。”秋桐轻声说了一句,然后就出去了。 看着秋桐离去的背影,我沉思着…… 晚上,我正在宿舍里静心梳理白天秋桐给我讲的内容,突然“梆梆——”有人敲门。 打开门,李顺风风火火满脸怒气闯了进来。 “我靠——考了第三,是不是?我靠——你要是看看我给你划的重点,肯定能考第一,是不是?”李顺愤怒地叫着,抬手对着我的胸口就是重重一拳:“兔崽子,我叫你不听话,我叫你逞能,我叫你给我阴奉阳违。” 我呼了一口气:“我怎么就阴奉阳违怎么就逞能了,你又没说那是考试题。” “日——你还狡辩……还非要我把话说的那么明白?我苦口婆心告诉你好几次让你按照我给你的材料复习,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李顺叫着,抬手又要打我胸口,我一闪身,打空了。 “我这不是进了面试圈,你激动什么?”我说。 “靠,进了面试圈有什么鸟用,第三名,管个屁用……我要的是第一,第一,知道不?只录取一个,知道不?”李顺继续叫着:“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了弄这个重点材料花了多大的功夫,花了多少精力和财力,你个王八蛋丝毫不理解我的一片苦心,我的一番努力都白费了。” 说着,李顺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点燃一颗烟,狠狠吸了两口。 “我会好好准备面试的。”我说。 “好好准备面试……你现在很被动,知道不知道,你以为人家就不会好好准备了?”李顺看着我:“妈的,这次面试的考观整了一大堆,还都封闭起来了,老子打听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会是谁担任那天的评委,听说那些人自己也不知道面试那天谁会担任哪一个场次的评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担任评委……大海里捞针,面试我是真没办法了。” “你不用费力气,我凭自己的本事去面试!”我说。 “本事……我看你本事大了。”李顺瞪眼看着我:“本来可以自己牢牢掌握主动权的,现在整的被动了……你笔试比第一名差了3分,本来你完全可以超过那个第一名至少10分以上的。”httpδ:Ъiqikunēt “人家考得好,是本事……我考了第三,也是我的真实水平。”我说。 李顺看着我,鼻子扑哧扑哧只喘粗气,眼珠子不停转悠着。 “妈的,评委那边插不进手,老子还有别的办法……反正,这次第一必须是你……”李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阴。 我一听,心里一震,我知道他可能要在前两名的考生身上打主意。 我重重呼了一口气,严肃地看着李顺:“如果你采取了不正当的手段,如果面试那天另外两个考生要是出现不了,要是他们突然遇到什么意外的事故和伤害,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我绝对会放弃面试。” “你敢?”李顺说。 “我希望能够公平竞争,我不需要采取非正常手段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已经告诉你了,不信,你可以试试!”我口气坚决地说。 李顺的目光有些犹豫,阴沉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还有,如果那两个考生弃权面试,那很有可能我也面试不了,说不定人家就会暂时取消这次面试,从后面的考生里递补上来……一样要按照3比1的比例进行考试程序……但是,如果有这种情况发生,到时候我面试能否正常发挥出真实水平,我不敢做任何保证。” “不敢做任何保证?你在威胁我……你是想故意让自己面试失败。”李顺说。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说。 “兔崽子。”李顺骂了一句。 “如果你不捣鼓任何事,我保证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面试,虽然我笔试是第三,但是,差距只有3分,我会努力争取面试第一,争取面试分数超过他们,争取总分第一!”我接着说。 李顺看了我一会儿:“你能有这个把握?” “有!绝对有!”我肯定地说。 其实,我当然心里没这个把握,但是,为了阻止李顺采取卑劣的手段,我必须要给李顺肯定的回答。 “为什么说绝对有?”李顺说。 “因为我相信自己的实力!难道,你对我没信心?”我说。 李顺看着我,沉思着,不做声。 “这种考试,对每个参加的考生来说,都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决定着一个人今后的命运和前途,每个人都希望能考上,每个人都希望能在公平的环境下竞争,都想有同样的机会来实现自己的理想。” 我继续说:“如果采取非正常手段,我实现了自己的目标而毁灭了其他人的前程和理想,那么,我的良心会安宁吗?你的良心能过得去吗?我们总是要讲做人的基本良心的,你说是不是?”httpδ:Ъiqikunēt 李顺继续吸烟,不说话。 “我凭自己的真本事考上了,我心安理得,我靠不正当手段即使考上了,也会一辈子不安宁,一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那样,即使我进入了体制内,我早晚也会辞职,会离开。” 李顺抬头看着我,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沉默了半晌,将烟头狠狠摁进烟灰缸,说:“好吧,我答应你……我不捣鼓任何事情了,你凭自己的本事去考吧……我希望你能兑现你给我下的保证,总分必须第一!” “只要你不捣鼓事,我保证靠第一!”我再次安慰李顺。 “如果……你考不上第一,怎么办?”李顺站起来,看着我。 “任凭你处置,我绝无二话!”我说。 “到时候我让你干嘛你就要干嘛,不许有任何二话!”李顺说。 “好,我答应你!”我说。 “好,我就相信了你的话!我就赌一把,我就赌你能考第一!”李顺发狠道。“嗯,我猜你这次能赌赢!”我做自信状说。 李顺阴笑了两声,然后说:“其实,既然我决定放弃,那现在我不妨告诉你我本来的打算,你猜错了,我是绝对不会对那两个考生采取暴力手段的,我不会让他们在考场出现不了的…… “我的打算其实准备出重金,出足以能够让他们在面试中故意自己出错的重金……我相信只要钱到了足够的程度,他们一定会成全你的。” 听到李顺的打算,我心里倒吸一口凉气,这还真出乎我的意料,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李顺有的是钱,他要是私下找那两位许诺以重金,难保他们不会动心,然后在面试里故意出错成全我,而我也不会知道这其中的道道。 “但是,刚才我想了,算了,妈的,老子不能总是干偷鸡摸狗的行当,跟着你当一回正人君子吧,老子很久没做正人君子了……正好,我也看看这回你到底是多大的能力,笔试能考进前三,其实不简单,我本来以为你这次笔试进不了前三的,我都想好如何惩罚你了…… “这次面试你要是能超过他们3分,那你就能第一,那我就真的是之前小看了你,那我就真的服了你……赌一把,老子这次就信了你的话,就做一次好人,就赌一把。”李顺摇头晃脑地说着。 我不知道他最后几句话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假的。 但我还是不由松了口气,我知道,李顺既然主动向我坦白了自己的打算,那么,他是不会继续实施这个计划了。他如果想继续实施,没人能拦得住,但是他是绝对不会告诉我的。 李顺的性格和做事风格,我还是了解一些的。 李顺做事是从来没有任何规律,他根本就不按照任何规则出牌,之前想尽办法搞到试题让我考第一,现在又突然放弃暗箱操作的打算要看我的真本事,这都附和他反复无常的性格。当然,我也知道,虽然我一再给他保证我考第一,不但我自己心里明白这是自欺欺人的话,他心里也是有数的,知道我如此和他保证的真实用意。 对他来说,或许,一来他真的要赌一把,他一直就是个不可救药的赌徒;二来他对我的能力或许真的是带着比较高的期望值;三来或许他心里又有新打算,对我一旦不能考上留了后手。 我如果真的没有考上,或许他会借助此事利用我理亏的心理给我施加更大的压力,让我为他做更多的事情,在这边失去的从另一个方面得到,从而实现他控制我驾驭我利用我的根本目的。ъiqiku 只是,我现在不知道他作为后手的新打算和目的是什么。 在李顺面前,我感觉好被动。 李顺不再说二话,接着就走了,走的很干净利索。 三天后,开始面试。 参加面试的考生都在考场准备室,按照报考单位进行面试,分别抽签。 报考我这个岗位的三个人抽完签,很巧,第一名是第一个进去面试,第二名是第二个,我是第三个。 踌躇满志 我冲他们二位笑了下,他们也笑着和我点头示意,大家都一副的姿态。 我们在准备室坐着,很快轮到了我们,第一个先进去了。 我坐在准备室,看着窗外,心里很平静。 这时,突然看到关云飞过来了,不过不是他自己,是陪同市一把手来的,边走边向市一把手说着什么。 显然,他们是来巡视的。 经过准备室的时候,关云飞似乎有意无意地向我这边的窗口看了一眼,冲我似笑非笑了一下,接着就陪同市一把手进了面试考场。https:ЪiqikuΠet 我觉得关云飞笑得有些暧昧,不知他是恰巧陪同市一把手巡视到了这里还是特意在这个时候拉着市一把手来这里巡视的。 不一会儿,我看到第一名的考生出来了,面带微笑,似乎很满意自己的面试效果,接着去了休息室。 接着第二名进了考场,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也出来了,进了休息室,脸上同样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似乎对自己的面试效果也十分满意。 然后,就轮到我了,我深呼吸一口气,定定神,然后进了面试考场。 考场里正面一溜坐着9名评委,中间是主考观,侧面的两张椅子上,坐着正在观摩巡视的市一把手和关云飞,二人的神色看起来都很严肃,近似于面无表情。 扫了一眼室内的人,我的心里突然平静下来,刚进来时略微的紧张消失了。 这几天,我一直在消化吸收秋桐告诉我的那些注意事项和要点,就在昨天下班前,秋桐还专门把我叫到她办公室,将面试的基本流程模拟了两遍,先演练了一下。 走完初步的流程后,主考观向我告知面试的基本规则,共有3个题目,挨个来,每个5分钟。 我没有带表用来提示自己时间,我觉得自己的每个发言不会超过5分钟。 坐定,气定神闲地看着主考观,又不经意看了一眼关云飞和市一把手,关云飞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市一把手则眼皮耷拉着,似乎快睡着了的样子。 主考观开始提问第一个问题。 “请问考生,如果由你负责组织本单位的新闻发布会,新闻发布人员因故要迟到一小时,这时候你怎么办?” 我不解思索地回答:“这种情况在工作过程中很可能会遇到。首先,我要保持冷静,与新闻发布人员进行沟通,确认不能准时到达的原因,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同时,与现场的同事们协商,共同来应对紧急情况。 “其次,应将情况如实汇报给领导,请求领导的指示和意见。如果已经事先做好应急预案,比如先播放一段视频内容、寻找新闻发布人员替代者等,可以按照应急预案来进行操作,以争取进一步处理的时间,避免出现更为严重的后果。 “第三,若影响到活动的正常进行,如找不到替代新闻发布人员,应当向到场领导和各界来宾的等待表示真诚的歉意,期望大家能够理解,并随时与在场的来宾保持沟通。 “第四,新闻发布人员来到后,新闻发布会正常进行下去。最后,发布会结束后,应当对本次发布会进行总结,对于应急预案存在的不足进行反思,并加以改进,从而在以后更好地开展类似工作……回答完毕!” 评委都专注地看着我,关云飞一只手捏着自己的下巴,边看我边侧目注视着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的市一把手。 接着,主考观提问下一题,这是一道考核综合分析能力的题。 “请问考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怎么理解这句话?” 我靠,这道题太常见了,我和秋桐演练的时候就恰巧有这个题目。 我没有思考,立刻就回答:“第一,这句话是指,在树林里,生长最高的那棵树,会容易被风吹倒。引申到工作和生活中,就是指你表现突出,就会遭人嫉妒,甚到会相方设法对付你。但是对这句放,我们应该辩证地看待。 “第二,木不能因为风会摧就不长高,在工作中,要有上进心,该做好工作就应当精益求精,该表现突出时就要表现,不要畏首畏尾。最主要的是,在我们表现突出时,一定要保持一种平和的心态,不能因此骄傲自大,目中无人,对同事瞧不起,不注意与同事保持团结。 “第三,反过来,如果同事中有人通过自己的努力表现非常突出,超出了自己,也要虚心向人家学习,不要因此而嫉妒对方。最后,作为一名国家工作人员,要和同事团结相处,即要积极表现,也要虚心向大家学习,不要做破坏单位团结和谐氛围的风……回答完毕!” 回答完毕,我轻轻呼了一口气,看到有的评委在微微颔首,关云飞微笑了下,市一把手则带着沉思的表情看着我。筆趣庫 最后一道是社会现象类型题:“请问考生,现在很多领导干部开博客,你对这种现象怎么看待?” 前面几道题对我来说难度都不大,我几乎都不用思考就可以回答,这最后一道题我才觉得真有点挑战性,听主考观说完,我皱皱眉头,开始思考了起来。 关云飞全神贯注地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鼓励的目光。 市一把手也有些专注地看着我。 脑子里飞速旋转着,快速梳理着思路,大约2分钟之后,我开始回答:“第一、我国已经成为了世界上网民最多的国家,网络信息交流成为人们之间进行沟通的一种重要方式。很多领导干部都开有博客,这种现象即有好的一面,也有需要注意的问题,应当辩证地看待。 “第二,领导干部开博客,可以与人民群众,与我们的网友在网络上进行直接地交流沟通,一方面领导干部可以把自己执政的想法告诉老百姓,另一方面,老百姓也可以在网络上对领导干部提出批评和建议。这是一种很好的政务公开交流沟通渠道,对于建立良好的干群关系大有裨益。 “第三,但是博客由于是一种公开的非政府直接管理的平台,领导干部在上面的发言应当注意严谨,如果发表了比较敏感的言论或是不切合实际的言论,很可能受到网友的集体批评,不但没能够利用好博客直接沟通的价值,也损害了观员和政府的形象。同时博客在技术安全性也值得注意。 “第四,对于领导干部,更多的要以求真务实的态度,多为老百姓做些实事,如果开博客存在很久不上一次,或是在上面随便说话的问题,那这样的博客,我想不开也罢。博客交流只能作为政务公开的一种辅助手段,更多的是要利用好现有的政府观方网站,加强网上行政办公平台建设,增强政府工作人员的服务意识,切实维护好、实现好、发展好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回答完毕,谢谢!” 3个面试题都回答完了,我轻轻舒了一口气。 但同时,心里却又隐隐有一丝不踏实之感,总体来说我觉得这5道题难度都不是很大,虽然回答起来很容易,但是恐怕也会影响到评委的打分,特别是高分,想到刚才先出来的二位脸上志在必得的轻松表情,我不由有些不安和意犹未尽的感觉。妈的,题太容易了,显不出我的真实水平来嘛! 看了一眼关云飞,他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也和我有同感。同时关云飞的眼珠子不停地转悠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主考观看着市一把手和关云飞的方向,嘴里试探性用征询的口气说了一句:“领导……你们看是不是可以……” 看来,主考观是个讲政治的人,考生面试结束了是否放行,还要征询巡视领导的意见。 市一把手这时正看着我,似乎没有听到主考观的话。 我神态自若地坐在那里。 这时,关云飞突然转头和市一把手低语了几句什么。 市一把手点点头,看了我几眼,突然微笑了下。 接着,关云飞就看着主考观说:“先稍等下,市领导既然刚才和面试这个岗位的其他两位考生都有过短暂交流,那么,公平起见,这个也不要错过了。” 主考观点点头,示意评委先不要打分。 然后关云飞看着我,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这位考生,市领导想和你交流几个问题,不过,你不用担心,你今天的面试问题已经回答完毕,市领导和你交流的问题,你回答的即使不正确,也不会影响你的评分。”https:ЪiqikuΠet 关云飞这话是对着我说的,我听起来却似乎他是在告诉评委什么,同时给我和评委都有一个暗示,那就是回答不正确不影响评分,但是回答正确了呢,会不会…… 关云飞这话讲得有内涵。 原来市一把手也和在我之前的两个考生有过面试结束之后的附加交流。 我不知道此前两个考生和市一把手交流之前关云飞是不是也是这样说的,估计应该是一样的。 刻意制造 我此时觉得,关云飞似乎是特意想借助市一把手和我交流的机会来加大加强我面试的成绩和效果,增加领导关注给评委不由自主带来的印象分。 之前的两个考生虽然也和市一把手有过交流,但似乎那都是关云飞刻意制造出来的陪衬,是遮掩,因为我注意到关云飞刚才说到之前两位考生的和市一把手交流的时候用了“短暂”两个字。 对我刚才回答的几个问题,他一定和我一样感觉虽然比较完善但是却没有显著的特征和突破,前两个考生面试的时候他一直在,估计是他觉得我和前两位考生回答的水平差不多,面试成绩很可能要不分伯仲,那样的话,我笔试分数最低,一旦面试成绩拉不开距离,我就完蛋了。所以他想采取这一招。 当然,关云飞这么做,其实也是有风险的,他其实也有赌一把的成分,他其实就是赌我能回答好 一把手的问题,回答好了,自然对得分有利。回答不好,虽然他暗示评委即使不正确也不影响评分,但是评委都是无记名打分,他们会不会接受关云飞的暗示,却又是个未知数。 关云飞总不能直接告诉评委该打多少分的,他不能,市一把手也不能。这一点,大家心里都有数。所以,我要想获得高分,不在于征服关云飞和市一把手,关键还是在于要征服评委。但市一把手和关云飞的态度和反应显然是很重要的,肯定会对评委打分有影响。 这时,我看到评委们的眼里都带着几分兴奋的目光,似乎市一把手亲自和考生交流的情况少见,他们都想继续看市一把手会如何和我这位考生交流问题。 同时,我又看到几个评委用担心的目光看着我,似乎担心我回答问题砸了锅,那样的话,一旦得不到市一把手的肯定,我很有可能前功尽弃,评委也是会察言观色的,树机不赞赏的人,他们是不会给高分的。 “领导,开始吧。”关云飞冲市一把手说。 市一把手先冲各位评委点点头:“大家很辛苦,正好利用这个时间放松休息一下。”筆趣庫 大家都笑笑。 市一把手接着转头,冲我微笑了下:“小伙子,不要紧张,我们随便交流几个问题。” 我也笑了下:“领导好,我不紧张。” “你叫什么名字?”树机问我。 “我叫不紧张!”我说。 大家都笑了,关云飞对市一把手说:“按照面试的规矩,考生是不能报名字的,只能说考号。” “哦……哦……”一把手恍然大悟,看着我:“呵呵……怪不得你说你叫不紧张。看来,你还是很遵守纪律的嘛,倒是我先违规了。” 我说:“没事,不知者不怪……你是大领导,违规了也不要紧的。” 我这么一说,大家又笑起来,关云飞皱皱眉头,接着看看一把手,他正笑得很轻松,接着眉头稍微舒展了下,却依然皱着。 “小伙子很幽默,气场不错。”一把手说了一句。 关云飞笑了下,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放松感。 看到关云飞今天的表现,我心里突然有些感动,我和他素无来往,没有多大的交情,他这么大的一个观,却对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如此关心,我应该受宠若惊,该泪奔一下的!ъiqiku “我哪里有什么气场啊,领导你在这里,气场是最大的,整个星海,保证谁也镇不住你!”我说。 “哈哈……”大家都笑出了声音,市一把手咧了下嘴巴,带着一种怪怪的新鲜的目光看着我,似乎他是一直被人吹捧恭维习惯了,第一次听到下面的人敢有如此和他讲话的,似乎吃惯了大鱼大肉突然换道小青菜,也是别有味道的。 笑完了,一把手开始和我交流。 “小伙子,问你个问题。”一把手慢条斯理地说:“你在自己家里往外看,看见窗外路过的人的衣服很脏,但是之后发现,其实是你家的玻璃脏了,这事你怎么看?” 我靠,问的问题看起来很简单,却极难回答。 我的脑子里飞速转悠着,低头皱紧眉头思索着,大约1分钟之后,我抬起头,看着树机:“我的看法是,首先,平凡的生活中蕴含着丰富的哲理,正是玻璃这层介质,让我们在看别人的视野上,都使他们蒙上了污点。对于这个问题,在生活上我们只要简单的将玻璃擦干净,就可以让我们看到别人的美。 “其次,虽然生活上玻璃的污点易擦,但我们心灵上的污点,我们必须要懂得去发现并及时的去清洁。生活不缺少美,但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对待生活,我们应该保持着一种积极的态度,培养正确的人生观,对于生活和工作上的一些挫折,要懂得正确的看待,把它当成是对自己的一种挑战。 “再次,在与他人的交往中,我们要懂得正确去对待同事身上的优点和缺点。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能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待别人的行为及观点,要懂得尊重他人,对于同事身上的缺点,应该正确的去看待,切不可以自身的标准去衡量。 “最后,我觉得最佳的办法,不是简单的将玻璃擦干净,而是要把玻璃打开,让自己能够清晰的去看到别人的衣服。把自己的心灵之窗打开,让自己也让别人能够清晰的看到彼此。” 回答完毕,我看到树机微微点头,眼里带着几分赞许,关云飞看着市一把手的神色,轻轻呼了口气,几位评委也都频频点头。 “呵呵,这小伙子有意思,我刚才和前两位都只是交流一个问题,现在我想破例和多交流几个,你介意不?有压力不?”市一把手说。 我说:“但多无妨,你放马过来就是!” 大家又笑,市一把手忍不住也笑,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关云飞也忍俊不住,脸上的轻松起来。 “领导,难得你今天有这个兴致,那你就多提问几个问题吧。”关云飞笑着说。他似乎是希望树机和我交流的越多越好。 “行,既然我们的部长大人给我放权了,那我就不客气喽。”一把手幽默了一句。 大家都笑起来,我没笑,我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我要凝神听问题。 市一把手想了想,接着提问:“话说一位年轻人在酒吧弹琴,有一天一位客人要他唱歌,他认为是要让他出丑,不愿意唱,老板说:要不就唱,不唱就走人!年轻人无奈就唱了,结果出奇的好,继而一炮而红成为著名歌手,小家伙,这事你怎么看?”https:ЪiqikuΠet 我随即冒出一句:“大人,此事必大有蹊跷。” “哈哈……”大家又笑起来。 市一把手也笑,带着愈发好奇新鲜的目光看着我。 “因为是在面试之外的附加题,所以我给开个玩笑给大家活跃下气氛。”我说完,顿了顿:“下面我开始正式回答问题……首先,这件事说明年轻人要学会正确看待自己,不能用局限的眼光来约束自己,总是认为自己不能,不行。就像故事中年轻人无法正确定位自己,仅仅看到自己擅于弹琴,不擅于唱歌。 “其次,也说明人应该调整心态,不能盲目武断的认为他人的建议都是不好的,而应该虚心接纳他人的建议,如果不是因为老板以工作相要求,年轻人就要错过自己成功的机会了。 “第三,这也告诉我们,年轻人在工作和生活中应该勤于学习,力争精通相关专业知识,不能做井底之蛙,沾沾自喜不求进步。机遇总是宠爱有准备的人,如果我顺利成为一体制内的工作人员,在今后的工作和生活中,会更严格的要求我们努力学习,时刻追求上进。” “嗯……理解很透彻……思路很清晰。”一把手微微点头。 “是的,回答地很到位!小伙子大脑反应速度很快!”关云飞附和着,察言观色地看着树机小心翼翼地说。 两个领导的评价等于是在给我定位,评委们都听着呢。 “小伙子,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树机说。 “嗯,好的。”我点点头:“其实你多问几个也没关系,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市一把手笑得合不上嘴,转头对关云飞说:“这小家伙十分有意思,回头你把他的基本情况给我。” “好,没问题!”关云飞答应着。 一把手接着看着我说:“我倒是不担心什么,我也知道你不怕,但是,今天后面还有很多考生等着呢,我们在这里久了,会耽误大家面试的。所以呢,我今天就和你交流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和我有关,我有个要求,你不能思考,要马上就回答!” 我说:“好——” 大家都兴趣盎然地看着一把手和我。 一把手说:“假如你是某一个单位的办事员,一天,一位同志拿着我写的条子,请你帮忙办事,你会怎么办?提问完毕,请即刻以最简练的语言回答!” 我靠,市一把手在刻意为难我呢! 妥善处理 我不假思索,张口就来,加快语速:“发生这样的情况很正常,我会妥善处理的。首先,我会与来找我办事的同志进行沟通,确定要我帮忙办理的事情的性质。 “其次,确定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这件事情在我的职权范围之内,而且还不违背工作原则,我会欣然接受。如果这件事情违背工作原则,我会委婉地向这位同志亮明我的工作原则,并婉言拒绝。如果这位同志拿着你老大的权威来压制我或者强迫我,我会想办法通过联系你的秘书或者写信的方式,向你详细说明缘由,我相信你在了解了真实情况之后,一定不会怪罪于我的。ъiqiku “最后,我想说,作为人民的公仆,无论是我这个小人物还是你这位大领导,抑或是大家,我们一定不要忘记我们手中的权力是人民赋予的。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要坚持原则,遵守法律,不能徇私枉法,以权谋私。” “好——”我的话音刚落,一把手就开始叫好,甚至不由自主拍了两下巴掌,接着说:“反应敏捷,思维敏锐,观点犀利,剖析深刻,立场鲜明,角度适当,原则灵活,收放有度。” 关云飞笑眯眯地看着我。 各位评委都点头附和着一把手:“领导的评价实事求是,符合客观实际。” 我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然后,一把手站起来,背起手:“好了,各位,你们继续吧,我和关部长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说完,一把手短促地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赞扬和勉励,接着就走,关云飞表情轻松地跟在后面出去了。 一把手和关云飞走后,室内又开始恢复了严肃的气氛,主考观又开始不苟言笑地看着我:“好了,这位考生,你的面试结束了,请你到休息室等候。” 我出了考场,进了休息室,前两位考生正在一起谈话,见我回来,都和我招呼。 我坐在他们身边。 “市一把手是不是也和你提问了?”一个考生问我。 “嗯……”我点点头:“那个领导问了你们几个问题?” “一个!我们都是一个,你呢?”两人紧紧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们的表情,心里一动,说:“我也是一个!” “那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呢?” “我……领导问的问题太刁钻,我拖了好久也想不出怎么回答,好不容易胡诌了几句。”我说。 “哦……”二人松了口气,眼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和轻松的目光,似乎他们已经将我这个笔试老三从竞争对手的名单中排除了。 “你们发挥地都不错吧。”我说。 “是的,还行,反正我是达到了最佳状态!”一个有些自我安慰,还有些得意炫耀的神情。 “我也是,我觉得今天的面试我发挥很棒的,超发挥。”另一个不甘示弱。 “哦……那就好!”我点点头。 “你呢?”他们看着我。 “我……只能说是一般了。”我说。 “哦……”他们再度放松了表情,再度脸上涌出幸灾乐祸的神情,似乎他们再一次确定将我排除出竞争名单。 “你们……在准备面试的这几天,有没有遇到什么意外的干扰啊……”我不由又问了一句。 “什么意外干扰,没有啊!我一直在家里闭门训练,不见客的!” “我女朋友一直陪着我做模拟训练呢,哪里来的什么意外干扰。” “哦……那就好!”我放心了,看来李顺是讲话算数的。 “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啊”他们看着我:“难道,你遇到什么意外干扰了?” 我说:“嗯,是的,我开车出了车祸,大脑受到惊吓,这几天晚上老做噩梦,夜夜失眠。” “哦,你可真不幸啊……”他们俩努力挤出来的一丝同情。 看着这二位的表情,我仿佛看到了他们内心深处那极度的自私自利。 我心里叹了口气,操,两个鸟人,做人不厚道! 我站到休息室窗口往楼下院子里看,正好看到秋桐正站在院子中间的一棵大树下,正在往我的方向看。 我心里突然一热,我知道她来这里是干嘛的,她一定是十分关注我的这次面试。 我冲她挥挥手,她也冲我挥挥手。 我打开窗口,做了一个ok的手指。 她笑了,冲我竖起大拇指,然后在原地跺脚转圈,似乎是外面太冷。 我指了指她车子的方向,示意她到车里去。 她点点头,然后进了自己的车子。 我又坐回去,那两位不再搭理我,热火朝天地彼此互相虚情假意地肉麻地吹捧着,都说对方戏比自己大,但其实我知道,他们内心里其实都希望对方死翘翘。Ъiqikunět 我默默地坐在那里,想着自己的心事…… 想着楼下正在等我好消息的秋桐,想着远在西亚沙漠带团的海珠,想着神经兮兮的李顺…… 一个人的时候,就有许多心里的事情在心灵的最深处爬出来。象水浸入一种棉体里,弥漫、扩展、流露。 有时候,很讨厌自己,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心事! 心事…… 我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心事! 我郁郁地低头沉思着…… 半天之后,有工作人员进来,宣布面试分数。 大家都安静下来,紧张地看着工作人员。 我没有看工作人员,低头看着地面,心里略微有些紧张。 妈比的,我只要超过他俩之间最高的那个3分,老子就成功了! 我心里一遍遍念叨着,竖起耳朵听着。 我们三位的面试成绩公布完后,我自己也觉得有些意外。 我的面试成绩竟然比笔试的第一名多了932分,比第二名多了816分! 差距如此之大,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我靠,反败为胜,我总分第一! 老子考中状元了! 看看目瞪口呆的那二位,我伸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微微一笑,走出了休息室,直接下楼,秋桐正在楼下车里等我。 身后传来那二位做梦一般的声音:“老师,这……这成绩是不是统计错了啊?” “这是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准确核实过的分数,不会有错!”工作人员肯定而又不悦的回答。 下楼后,我直奔秋桐的车子走去。 “怎么样?”打开车门,人还没进去,秋桐就瞪着眼睛迫不及待地问我。 似乎,一向沉稳淡定的她此刻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表情淡然地坐在座位上,呼了一口气,摸出一支烟,点着,深深吸了两口。 “到底怎么样了?你快说啊!”秋桐的口气更加急切了,表情似乎突然有些不安。 “分数出来了。”我将脑袋往座椅后背一靠,面无表情地回答。 “出来了。”秋桐喃喃重复了一句,看着我的表情,似乎突然预感到了什么,说:“你……是不是……” 我扭头冲秋桐淡淡一笑。 “你……只要尽力了就好,成败不要太看重最后的结果。”秋桐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接着用安慰的语气说。 “最后的结果真的不重要?”我说。 “嗯……反正你努力了,能走到最后这一步,已经不错了。”秋桐继续用安慰的语气说。 “嗯……”我点点头,然后看着秋桐说:“我面试成绩是第一。”筆趣庫 “哦……那总分是不是没有。”秋桐迟疑地说。 “总分也是第一。”我忍住笑,依旧装作淡然的样子说。 “啊——”秋桐突然就怔了一下,接着领悟过来,接着两眼就猛地亮了起来,接着就欣喜叫起来:“啊——你总分是第一……你……你刚才那表情是故意吓我的……你刚才故意迷惑我的……你……你这个坏蛋。” 我忍不住嘿嘿笑起来。 “你故意吓唬我——”秋桐叫起来,带着喜悦的声音,接着不由自主伸出小拳头就冲我胸口打过来:“你一惊一乍故意吓唬我……” 看着秋桐表情的变化,我哈哈大笑起来,忍不住一把握住了秋桐正在打我的拳小头:“我面试超过他们一个8分多,一个9分多。” 秋桐眼里露出快乐的目光,小拳头在我的手里挣扎了几下,接着不动了,接着脸红起来…… “你……放开我……”秋桐吃吃地说。 我醒悟过来,忙放开秋桐的手。 秋桐将手缩回去,低头抿着嘴唇,脸上带着惊惶却又喜不自禁的表情,低低地说:“我……我就感觉你应该是第一,你果然是第一。只是,我没有想到,你面试成绩竟然超出他们那么多……你好棒。” “嗯,我也没想到。”我恢复了平静。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带着开心的表情:“易克,祝贺你,你成功了。” 我深深地看着秋桐:“这都离不开你的帮助,没有你的指点,我不可能取得成功。” “不要这么说,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是你自身能力真实体现的结果。你在800多人里取得了第一,你果然具有不同凡响的能力。”秋桐抿嘴一笑,说:“此刻,你是不是很高兴?” “高兴是有的,但更多是感到轻松和欣慰。”我说。 “嗯……欣慰。” 良苦用心 “其实,除了你的帮助,或许,我还应该感谢关部长。”我说。 “为什么这么说?”秋桐看着我。 我于是把面试的整个过程详细和秋桐说了一遍。 听我说完,秋桐沉思了半天,说:“如此说来,关部长确实是出了大力,帮了很大的忙。当然,他的帮助,是建立在你自身能力的基础上,是带有一定风险的,是赌了一把,他就赌你能在市一把手面前能发挥好……那两位也有同样的机会,但是他们没有你发挥的好……关部长此次是用心良苦。” 我说:“我不明白,关部长为什么对我要如此良苦用心?” “他喜欢你呗,我早就看出来他很喜欢你!”秋桐微笑着说。 “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喜欢吧,恐怕他还另有深意吧。”我说。 秋桐沉默片刻,说:“或许你想得太远了,或许,他只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想帮你,或许,他也是想借这个机会试试你的真实能力。如果你在市一把手的问题面前砸了锅,那么,他就是再想帮你,也无能为力……他这一出,实在是够冒险的。当然,很多时候,都是险中求胜。” 我点点头:“是的,看来,这个人,也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这一点,我倒是比较欣赏。” “你欣赏他,他也是欣赏你的。你俩这一点倒是惺惺相惜。”秋桐笑着说。 “他是大领导,我是小卒子,我可不敢高攀!”我说。 秋桐笑了笑,接着说:“不管怎么说,你终于成功了,这是你关键的一步,这一步走出去,或许,就很难回头了。”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迷惘,说:“前方的路会是怎样的呢?” “谁也不知道。路,总是只有走过,才会知道。”秋桐轻声说。 我点点头。 “你这次的成功,主要还是依靠自己的能力和实力,当然,也有机遇,但是机遇从来都是给有准备的人提供的……和你一起竞争的两位考生,他们今天也是有同样的面对一把手单独发问的机遇,他们就没有把握住。”秋桐又说。 “我的机遇不仅仅是关云飞,还有你!”我说。 秋桐脸色微微一红,咬了咬嘴唇,接着说:“你的车呢?” 我指了指后面:“在那边。” “我们走吧。”秋桐说。 我点点头,下车,然后我们分别开车离去。 去公司的路上,我接到了李顺的电话。 “什么情况?”李顺说。 我不想和李顺兜圈子,干脆利落地说:“总分第一!” “啊哈——我靠——”李顺怪叫一声:“哈哈,第一啊……真的是第一?”httpδ:Ъiqikunēt “嗯……” “你没搞错吧?” “没搞错!” “哦也——哈哈……”李顺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听起来笑得有些夸张。 笑完,李顺说:“日——你小子确实有两下子,真没想到你竟然能翻盘,能反败为胜,要早知道你能有这两下子,我当初还费那么多鸟心思干嘛啊……日——你真是文武全才啊,能打能斗还能学,文武兼备,人才啊人才……日——你到底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你到底还是实现了我的要求,我感到很欣慰。” 李顺大发感慨,我没有做声。 “你,你这次圆满完成了我交办的任务,我也不批评你了,胜利者是不应该受到责备的。不但如此,我还要好好奖励你,重重奖励你,我回头就让老秦往你卡上打200万,作为对你这次优异表现的奖金。”李顺絮絮叨叨地说。 我一听,忙说:“不,别,我不要!” “为什么?”李顺有些不悦地说:“怎么,嫌我的钱烫手?”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没这个必要。”我说。 “你以为我是在贿赂你?操——”李顺武断地说:“考好了重奖,考不好重罚,这是我的规矩,我的规矩,谁也不能改变,谁也不能违抗,怎么,你想抗命?” 我没说话。 “好了,听话是好孩子。”李顺的口气听起来有些温和:“这些日子你一定很辛苦,好好休息下,回头我来给你祝贺……先给你把奖金打过去。” 我不想要李顺的钱,但是也无法拒绝。 “嘿嘿……今后你前途无限光明,这对我,对我们的事业,都是具有里程碑式的重大意义。往上爬,光凭能力是不够的,还必须要有雄厚的财力做支撑,没有钱怎么行呢?”李顺说。 “我不认为我能混到什么位置,我没那么大的能耐。”我说。 “你认为不认为没什么关系,只要我认为可以就行……今后,你肩负的担子就更重了,这一点,你要有充分的认识,你的使命感要大大提高,你的责任感要大大增强……你要好好干,我会在你幕后做你最有力最强大的推手。”李顺说。 随着考试成绩的出笼,我越发感到,自己正被李顺抓地更紧,我想摆脱他,越发变得没有可能。 李顺说到做到,当天下午,老秦就给我来电话,要求了我的银行卡号,将200万打到了我的账户上。 这样,我的卡里就有500万了,其中350万是李顺给的,另外那150万是我自己做业务赚的。 随后几天,随着一系列手续的办理,我被正式招录为星海传媒集团的带事业编制的人员,身份彻底转变。 虽然我的工作岗位和职务暂时都没变,但我实实在在成了所谓体制内的人。 想想觉得有些滑稽,一场考试,就让我成了另一种身份的人。 同时,人力资源部的人告诉我,我目前还处于试用期,一年后正式转正,虽然我担任着发行公司的副总职务,但是我在人事档案里还是没有级别的,我的副总职务,只是集团内部聘的。 但就在人力资源部的人和我谈完话的第二天,他们又找到我,来办理另外一种手续,说是根据领导指示,说我符合市里出台的关于特殊人才的使用条例,破格免除试用期,直接转正,同时 biqikμnět,根据我目前所担任的职务,直接上报市里申报我为副科级职务,在市里备案。 这一切来得有些眼花缭乱,转眼间我就成了市里备案的副科级干部。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根据领导指示那领导是谁?我问他们也不说。但我猜不是关云飞就是孙东凯,而关云飞的可能性要大一些,但是他不会直接给集团人力资源部下指示,他只会给孙东凯下指示,然后孙东凯给人力资源部下指示。 当然,这其中必然要疏通和人事部门的关系,而这关系的疏通,一来是有领导的面子,二来是有市里出台的文件作为尚方宝剑,走的都是公事公办的程序,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就这样,在元旦前2天,我正儿八经成为市里备案的副科级干部。 然后,我接到了周围同事纷纷的亦真亦假的祝贺。 在这些祝贺当中,我知道秋桐和云朵的祝贺是发自内心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httpδ:Ъiqikunēt 我此时并没有感到多大的喜悦,相反,心里却感到沉甸甸的,还有些迷惘和困惑。 曹丽当着大家的面对我说,我这次能到这一步,都是孙总极力去为我到上面争取的结果,要我好好感谢孙东凯。 我不知曹丽的话是真是假,在大家面前只能当做是真的,然后去孙东凯办公室向他表示感谢。孙东凯坐在那里微笑着不说话,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然后大大勉励了我一番。 关云飞始终没有露面,似乎我这次的考试和转正以及提拔和他都无关,似乎他并不急于让我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给我帮忙,帮了多大的忙。 我和秋桐分析此事,她也一时弄不清楚,但有一点她能肯定,那就是不管上面的领导想如何助力我,但都离不开孙东凯的认可,没有孙东凯的同意,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这是县观和现管的简单道理。 当然,如果上面领导有指示,孙东凯是不能违抗的,他可以送顺水推舟的人情。而且,孙东凯想要我接受他的人情,他是断然不会告诉我他是受了哪位领导的指示才这么做的,他会将整个功劳都揽到他自己身上去,但他不会亲自告诉我这话,不会让人抓住他将别人的功劳占为己有的口实,他会借曹丽的口来表达出来,让我在模棱两可中做出对他有利的判断。 当天晚上,海峰在酒店设宴为我庆贺。 当天晚上,海珠回来了。 海珠回来了,夏季自然也回来了。 参加晚宴的人有我海峰海珠秋桐云朵小亲茹,海峰还邀请了夏雨夏季。 为什么要邀请夏季和夏雨,我想海峰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海珠此次迪拜之行,气色好多了,西亚沙漠的阳光让她之前苍白的脸色隐隐消去了很多。 晚宴上,大家的神色都比较正常,夏季兴致不错,一入座就谈笑风生说起开会期间的一些趣事,不时夸赞海珠的组织协调能力,显然,这次出去带团,海珠和三水集团之间的合作很愉快。 赞美之词 面对夏季的夸赞,海珠不时淡淡地笑一下,更多的时候是低头不语。 夏雨也很老实,不多说话,坐在那里脑袋不时转动着,看看夏季看看我,又不时看看海珠。 秋桐坐在海珠身边,不停帮海珠夹菜,边面带微笑听着夏季的话。 我坐在海珠对面,不时看着海珠,想着海珠临走之前答应回来后给我答复的话。 晚宴的主题是给我祝贺,海峰举起酒杯,大家也举起酒杯,纷纷说着发自内心的赞美之词,一起向我表示祝贺。 海珠看着我,没有说话,但眼里带着欣慰的目光。 喝完一杯共同酒,海峰又举起酒杯:“来,这第二杯酒,大家一起给夏季老兄和海珠接风,祝贺三水集团的这次年会圆满成功,祝贺海珠的公司圆满完成了此次任务。” 大家又一起喝了第二杯。 然后,海峰又举起酒杯,看看大家,大大咧咧地说:“这第三杯酒,大家一起来祝贺我吧。” 大家都看着海峰,云朵笑而不语。 “祝贺你什么?”夏雨忍不住发问了。 “嘿嘿……祝贺我由星海办事处主任升任东北区总裁。”海峰咧嘴笑着:“集团已经批准了,东北区总部,就设在星海。” “哇——你高升了啊……东北区总裁啊……”夏雨叫起来。 大家都笑起来,海珠也微笑着,带着同样欣慰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哥哥。 夏季开心地说:“易老弟高升,海老弟高升,我和海珠妹妹此次又圆满结束迪拜之行,看来,今晚我们是三喜临门啊,这酒要喝,值得祝贺。” 大家举起酒杯,秋桐看看海珠,又看看我,然后微笑着对大家说:“今晚要是四喜临门,就更好了。” 秋桐话一出口,大家都看着我和海珠。 海峰轻轻呼了一口气,夏雨眼珠子转悠了几下,云朵看着我又看看海珠,小亲茹嘴巴半张,睁大眼睛看着秋桐。 秋桐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海珠,我也紧紧看着海珠。 夏季带着赞许的目光看着秋桐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是赞扬她这话讲得正是时候, 海珠微微一怔,似乎明白了秋桐这话里的意思,看看大家,勉强笑了下,接着说:“非常感谢秋姐的好意……今天是大家都很高兴的日子,三喜临门,就很值得祝贺了……来,大家喝酒吧。” 说完,海珠自个儿先干了。 大家互相看了看,也都干了。 我的心里有些忐忑,秋桐的目光也隐隐有些不安,海峰的目光有些黯然。 夏季微微叹了口气,夏雨吐了吐舌头。 短暂的沉默之后,海峰恢复了常态,举起酒杯和大家单喝。 夏雨趁机举起酒杯给海珠喝酒。 “海珠姐,我……我给你喝……喝杯酒。”夏雨结结巴巴小心翼翼地看着海珠:“姐姐……你……你给不给我喝啊……” 海珠微笑了下,举起酒杯和夏雨碰杯:“夏雨妹妹,今天是大家高兴的日子,我为什么不和你喝酒呢……来,我敬你……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希 biqikμnět望我们还是朋友。” “谢谢海珠姐!”夏雨大喜,先喝了杯中酒。 夏季看着夏雨和海珠喝酒,微笑了下,似乎心里舒了一口气,然后举起杯子看着秋桐:“秋总,好久不见了,我们喝一杯吧。” “好,夏董,我敬你。”秋桐痛快地和夏季喝酒。 海峰和我喝:“来,兄弟,我们俩互相祝贺一杯。” 我和海峰喝了一杯。 刚放下杯子,海珠看着我,拿起酒瓶:“我给你倒酒,我来敬你一杯!” 我坐在那里看着海珠。 海珠站起来给我倒满酒,然后给自己也倒上。 大家都停住了,看着我和海珠。 海珠举起酒杯,看着我,轻声说:“真为你感到高兴……祝福你在新的征途上一帆风顺,取得更大更好的成绩。” 我举起酒杯,看着海珠:“其实,我该谢谢你,因为有你去迪拜之前给我的动力,我才会取得这个成绩。” 海珠垂下眼皮,默默干了杯中酒,放下酒杯,然后说:“我没有给你什么动力,我也给不了你什么动力,你能成功,还是得益于自己的能力和实力。” 夏雨不明就里地看着我们。Ъiqikunět 秋桐默默地看着海珠,眼里带着痛怜的目光。 我的心里一阵苦涩,喝了杯子里的酒。 然后,海珠又跟夏季喝酒。 “夏董事长,非常感谢迪拜之行你对我本人的照顾还有对我工作的支持和配合。” 夏季呵呵笑着:“海珠妹妹,客气了……我们既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还是好朋友,照顾是应该的,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要你多担待……希望我们今后能继续保持紧密愉快的合作。” 海珠微笑了下,然后和夏季干杯。 大家又继续相互喝酒。 酒过三巡,云朵站起来,举起酒杯看着我和海珠。 “哥,海珠姐,我想单独敬你们俩一杯酒。”云朵说。 我和海珠都看着云朵。 “借着这杯酒,我想……我想祝福你们……祝福你们都好好的。”云朵的声音不大,但听起来似乎有些有些动情。 我轻轻呼了一口气。海珠紧紧抿住嘴唇,看着云朵。 “我……此刻,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些什么,但是,我真的希望你们俩……希望你们俩能……能……”云朵的声音突然哽住了,接着不说话了,直接干了一杯酒。 海珠没有动杯子,看着云朵:“云朵,谢谢你,坐下吧。” 云朵坐下来,眼角有些发潮。 我看到秋桐的眼里也亮晶晶的。 “谢谢你的好意……非常感谢……我同样也祝你和我哥能好好的。”海珠说着,举起杯子干了。 我坐在那里没动,呆呆地看着海珠。 “今天是大家高兴的日子,我不想大家因为我而不快乐,所以,请大家多谈多想开心的事情,不要偏离了今晚海峰举办酒宴的主题。”海珠轻声说着,面带微笑,语气很诚恳。 海峰的面部肌肉微微颤动了一下,接着就恢复了常态,笑着招呼大家,”海珠说得对,来,大家继续喝酒吃菜……继续聊天……都开心点。” 海峰的声音虽然听起来有些欢快,但我感觉到了其中的酸涩。 秋桐轻轻咬住了嘴唇,眼神沉思着…… 夏雨眼神滴溜溜地看着大家,突然拿起一根鸡腿大口啃起来。 “海老弟,以后你就是海总裁了……怎么样,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有什么打算和想法?”短暂的沉默之后,夏季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率先响应海峰的号召,开始转移话题。 “是啊,哥,海总裁,谈谈你的打算!”海珠做出笑呵呵的样子和海峰说。 海珠似乎是想努力让酒桌上的气氛活跃起来。 “我们集团现在在国内的业务属于初步开发阶段,市场份额并不高,这次组建东北区总部,是大力拓展国内市场战略的一个部分,让我担任东北区总裁,说实话,我压力不小。”海峰说:“我现在首先需要面对的是了解透彻东北三省的整个经济发展情况,特别是未来的经济发展趋势,只有这样,才能为下一步的业务拓展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 “你的思路非常正确,要想做好业务拓展,了解区域内的经济发展状况是十分必要的,要想长期占领市场,分析预测好区域内经济未来的走势更加重要。”夏季点点头:“作为我们集团来说,东北三省是重工业基地,也是我们的一个重要市场……我们对东三省的未来经济走势也是十分重视的,专门安排有关部门搞过这一方面的调研……当然,不光东三省,我们对全国各省市自治区的未来经济发展趋势都在做深度调研分析。” “哦……老兄可否借助我一点思路呢?”海峰眼前一亮。 夏季笑了笑:“没问题啊,这样吧,我简单说说我对东三省的经济发展现状和未来趋势的分析,供你参考……好东西大家要共享嘛。” “太好了,非常感谢老哥……请讲——”海峰说。 “嗯,我也想听听夏董的高见!”海珠微笑着,表情看起来很自然。 大家的注意力暂时被吸引到海峰和夏季的对话上。 夏季边思考边说:“先说黑龙江吧……黑龙江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总体上最佳的发展方向就是走入俄罗斯,关键是资金短缺。哈尔滨原来就是松花江上的港口城市,但是现在的松花江内河上不适合建大港口,应该重点发展松花江和黑龙江交界处的同江港或者是乌苏里江和黑龙江交界处的抚远港。 “这两个地方在非封冻期时候江面非常开阔,通行万吨级以上货轮完全没问题,可直达庙街入日本海到太平洋……所以,我预测下一步黑龙江会着重于发展这两大港口。” “嗯……”海峰点点头。 海珠此时专注地看着夏季听着,似乎她对夏季说的内容也很感兴趣。 秋桐也凝神看着夏季。 其实不光海珠海峰秋桐感兴趣,我也不由产生了兴趣,暂时抛开和海珠的纠结,看着夏季,听他往下说。biqikμnět 夏雨忙着啃鸡骨头,眼皮都不抬一下。 旅游经济 夏季继续说:“黑龙江企业的所有制和企业资本结构都不是问题,关键是政府干预太多,思想落后,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引进外资和民资。个人感觉可以重点考虑引进温州资本,让温州人的思想去冲击当地人的老思想,这是最好的思想解放。” 大家不由都点点头。 “呵呵,老兄倒是很具有改革家管理者的气魄!”海峰笑起来。 “没权力做,但是有权力去想啊,呵呵……”夏季笑了笑,然后说:“大兴安岭地区不让砍树后,经济发展偏慢,应争取设立国家级的冰雪旅游区!大兴安岭地区最大的优势不是砍树,而是这里的林海、雪原、原始、还有寒冷的气候,尤其是塔河、漠河、呼玛三县。可惜这里的人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大兴安岭地区一年中有半年都可以滑雪,请问全中国哪里有这种资源?还有,现在中国各地在冬季的气温都冷暖无常,哈尔滨市最冷也就零下三十度,但是大兴安岭地区现在最冷还可以到零下五十度,并且持续几个月,这就是旅游经济的优势。 “你和海珠还有易克都是南方人,你们该知道冰雪运动对南方人的魅力,我敢肯定,几乎所有的长江以南的绝大多数南方人都没体验过零下五十度的严寒,如果经济条件允许,都有一种想去体验的欲望。Ъiqikunět “当然,现在是当地政府要有眼光,首先建好加格达奇的机场,再把全地区内运送木材的铁路和火车全部改造成旅游专列、把森工企业改成旅游公司、把大兴安岭林区深处的伐木厂改为小旅馆,可以大赚一笔钱。” 大家都笑起来,饭桌的气氛渐渐有些活跃起来。 听夏季谈到了旅游开发,我不由心里有些发亮,看了海珠一眼,她听地正津津有味。 “至于星海,因为我身在星海,反倒越来越看不懂了,也就不便多做评价。其实我挺看好锦州的,我以前做业务的时候,经常去锦州出差,还经常去那里的古玩市场买古董送给客户,锦州不错,好好经营,会变成辽宁老三的。” 夏季接着说:“其实投资只是一方面,有大规模投资不等于振兴,毕竟投资只是市场经济的一个环节。东北的体制五年之内必须要大变,完全可以用五年走完南方20年的经济体制改革进程。东北不适合南方的那种市场经济,但要建立一种有东北特色的市场经济。 “我是正宗东北人,我热爱东北,喜欢东北。我认为,东北的重要性远远超过长三角和珠三角。不只是经济,而是各方面。有些人人不了解这一点,只知道关心自己的收入,而我是个了解东北的东北人,既关心个人收入,也关心国家发展。在东北生活的时间越长,越知道东北振兴的重要性,那简直太重要了,呵呵……东北的潜力就是半个中国,这是那些只知道算gdp的人永远无法理解的。” “夏董脑子里有发展的大战略和大思路。”秋桐带着赞赏的语气说。 “夏老兄,你说的太好了,你说的这些,对我搞调研会有很大的帮助!”海峰说。 “夏董说的这些,对我们做旅游的,也能开启新思路。”海珠说了一句。 听着海珠的话,我的心里突然一动。 “呵呵……一家之言,乱弹一气,权当娱乐。”夏季说着举起酒杯:“来,亲爱的朋友们,亲爱的兄弟姊妹们,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们大家都取得了新的业绩,海峰老弟和易克老弟高升了,海珠妹妹的公司发达了,秋总的报业发行也取得了新的进展,夏雨云朵和小亲茹也都成长了。 “我作为老兄,很高兴看到大家的进步,我在这里提前给大家祝福新年,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好工作好学习好心情好,忘记过去不开心的事情,多想想美好的明天。” “干杯——”大家一起举杯。 酒足饭饱,大家在和谐的气氛里散席。 夏季和夏雨一起先告别离去。 临走的时候,夏季握握我的手,又看看海珠,欲言又止。 夏雨站在夏季身边,看看我,咧了咧嘴,然后看着海珠:“海珠姐,我们先走了啊……” 海珠微笑着冲夏雨点点头:“嗯,好。” “海珠姐,你别生我气了哈……”夏雨又说。 海珠继续笑着:“夏雨,我当你是朋友。” 夏雨接着转头看了夏季一眼,突然做了个鬼脸。筆趣庫 夏季苦笑一下,然后带着夏雨离去。 秋桐看看我们,然后看着小亲茹:“小亲茹,你陪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小亲茹眼珠一转,立马明白了秋桐的意思,忙点头:“好,好。” 云朵看着海峰:“你送我回去吧。” 海峰看了看我和海珠,然后冲云朵点点头:“走,我先去结账。” 然后,大家都分别离去,剩下我和海珠。 我看着海珠:“阿珠,我们也走吧。” 海珠没有说话,站起来,和我一起出了房间就往外走。 我心里升起一股希望。 走到酒店门口,海珠站住了,看着我。 我也站住,看着海珠。 然后,海珠说:“你先打车走吧。” “你……你不跟我回去?”我说,心里感到一股冷意。 “是的——”海珠的声音不大,但是口气很坚决。 “你——你不是答应我了吗?你不是答应等从迪拜回来就跟我回去的吗?”我急了。 “请你把话说明白,我去迪拜前怎么和你说的?我说答应回来就跟你回去了吗?”海珠说。 “你……你不是说只要我好好考试,只要我考好了,你从迪拜回来就给我答复……现在我考上了。”我说。 “是的,现在你考上了,我是该给你答复了。”海珠看着我:“我给你的答复是——我不回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头撞南墙不回头?”我呆住了,片刻,急切地说道。 “不要问为什么,理由很简单……我不想多重复!”海珠的口气有些冷。 “就因为不能生孩子,你就要坚决离开我?你就要坚决不回头?”我说。 “是的。”海珠的口气倔强而带着几分悲凉。 “我知道你是不愿意离开我的,你知道你是爱我的,你明明心里很明白,你根本就不愿意离开我……难道,能不能生孩子,就真的那么重要?我自己都不那么看重,为什么你非要如此执拗?”我说。Ъiqikunět “对不起……我不想多解释什么了……我只能如此,我没有别的选择……请你不要再逼我了。”海珠的声音饱含酸楚,接着转过头去。 我愣愣地站在寒夜里,看着海珠瘦弱的身体,心里痛怜不已。 “我可以接受很多现实,但是,唯独,我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只要这个现实没有改变,我就不可能回来……而这个现实是注定无法改变的,这是老天注定要给我的惩罚……所以,我不会再回到你身边……我希望,你能有新的幸福的生活,有你该有的正常人的幸福生活。”海珠凄冷地说完,转身慢慢走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去。 我看着海珠离去,心里彻骨的冷意,今夜的酒精也无法温暖我的身体。 正在发怔间,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海峰和秋桐走了过来。 “云朵和小亲茹一起走了,我和秋桐没走,我们就站在你们身后的松树后面。”海峰走到我跟前,看着我,眼神有些黯然:“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她……终究还是不愿意跟你回去,我说过,她内心很倔强的……你该做的都做了,也不要自责了……我家妹子命不好,命中注定没有福气。” 海峰说完,深深叹了口气。 我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没有做声。 “我也听到了。”秋桐看着我和海峰,顿了顿:“海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明白了……易克,不要泄气,海珠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秋桐的语气似乎充满信心。 我和海峰看着秋桐,似乎都没听懂她的话。 秋桐看着海峰,眼神一动,接着看着我:“易克,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办点事,我和海峰同路。” 我脑子木木的,点点头,没有多想什么,然后打车离去。 回去的路上,坐在出租车里,看着车窗外的寒冬夜景,心里充满了沮丧和失落,我不知道,自己和海珠走到这一步,她的选择和我的选择,我们的选择,到底对还是不对。 懵懂感觉,人生的路,靠的是自己一步步去走,真正能保护你的,是你自己的选择。而真正能伤害你的,也是一样,是你自己的选择。决定人生的,不是命运,而是你自己的每一次抉择。 又想起浮生若梦说过的一句话:此生不长,有些精彩只能经历一次,有些景色只能路过一回。不要等,有时等着等着,就让等待成为一种习性,就会在等待中蹉跎岁月;不要怕,能说的立即说,能做的马上做,不要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你今天不做的,或许就是永久的心结;不要悔,路是自己选择的,走过的,错过的,都是自己的情愿…… 这样想着,看着窗外寂寥的清冷夜色,我轻轻叹了口气…… 紧锣密鼓 第二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是元旦了。 今天我工作很忙,其实整个公司都很忙,各部门都在紧锣密鼓运转着,为明天新年第一天的投递做着准备。 全部的征订数据,要到今晚零时才能出来。 这是一个关键的时刻,前段时间大家几个月的辛苦努力,成果就在这一瞬凝结。 最繁忙的莫过于统计室,各相关人员都在和各发行站紧张地对接着,接收各站的征订明细,录入电脑,然后按照地址划分到各自的投递区域,然后再将投递卡发送到各站。同时,总统计表里各项报刊的征订数据在快速汇总,汇总截至时间是今夜午时。 同时,业务部、车队、分拣室、办公室、财务科也都十分忙碌,都在为新年第一天的投递做最后的准备。 同时,各发行站也都在和公司统计室保持着同步忙碌的状态,各位站长内勤都在各自的站上值守。 整个公司进入了最后的高速运转状态。 在最忙碌的时刻,赵大健却不见影了,不知又跑到哪里喝酒去了还是睡大觉去了。 “赵总分管的那几个部室我去负责做最后的检查督促,你只管抓好你分管的那一摊就可以!”上午,在秋桐办公室,秋桐对我说。 “嗯,我这边你放心,不会出问题的!”我说。 “赵总……今天……就当没这个人算了。”秋桐说了一句,有些郁闷,还有些无奈。 我理解秋桐的心情,遇上这样的副手,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还真没办法。总不能真的把他的分管部室都撸光彻底架空他吧?那样恐怕孙东凯就要出面干涉了。biqikμnět 忙碌的白天过后,我和秋桐还有云朵曹腾吃过晚饭,都聚在统计室里,等待最后的征订结果出笼。 此刻,公司本部加夜班的是统计室和办公室,同时还有所有的县区发行站,大家保持着同步运转。 到11点的时候,业务部的最后数据出来了,主要是代征代投的外报外刊的数字。 看完数字,我和秋桐都松了口气,第一次搞这项业务,承接到了50多家外报外刊的活,代征数字全面超额完成了合同规定的任务。同时投递单也全部发送到了各站。 “曹经理,祝贺你……”秋桐笑着对曹腾说。 曹腾松了口气,笑着:“谢谢秋总,其实,该祝贺的是秋总和易总,这都是秋总领导英明的结果,这都是易总分管下取得的业绩。” 我说:“曹经理,不必客气,不要谦让,直接做业务的还是你,真正该祝贺的,自然也是你……我是跟着你沾光了。” 自从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自从我成为正儿八经的副科级干部,曹腾对我的态度变化很大,似乎彻底老实服帖了,再也不在我跟前夸耀自己体制内的身份了。 但不知为何,虽然我和他之间表面上合作的很愉快,他在我面前也表现地很听话,但是我对他就是树立不起真正的信任,我在内心深处对他总是隐隐有一种戒备,似乎这戒备是无法消除的。甚至,他对我越是服服帖帖,我心里越感到有些不自在,越感到有些发毛。 “曹经理,你这一块的数据都出来了,你忙碌了一天,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我和易总在这里等最后的结果。”秋桐说。 曹腾看看秋桐,又看看我,点点头:“那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曹腾走后,不一会儿,云朵进来告诉我和秋桐:“刚才党办曹主任来电话,孙总待会要来慰问大家。” “哦……”秋桐点点头:“好吧,我们到接待室去等着。” 我和秋桐出了统计室,正好遇到苏定国匆匆赶来。 “苏主任,这么晚你还亲自来视察工作?”我半开玩笑地和苏定国说。 “呵呵……听说孙总要过来视察慰问大家,我怎么能不过来呢。”苏定国笑着。 闻听苏定国此话,我和秋桐不由自主对视了一眼。 然后秋桐微微一笑,然后招呼苏定国一起去接待室。 到了接待室不一会儿,孙东凯和曹丽来了,孙东凯似乎刚喝完酒,嘴里喷出一股酒气,但是没有醉意。 “最后的数据出来了吗?”孙东凯坐定后,问秋桐。 秋桐看了看表:“大约再过20分钟就差不多了,统计室正在做最后的收尾。” “嗯……”孙东凯点点头:“辛辛苦苦这么长时间,就看今晚了……明年我们的广告我们的印刷能否吃饱肚子,也是看今晚了。” “有孙总的英明指挥,有孙总对经营工作的正确领导,有孙总对发行工作的科学调度,今年我们的发行工作一定会圆满完成集团下达的任务的。”苏定国笑着说。 “不能这么说,关键还是要靠发行公司同志们的勤奋努力工作,特别要靠我们分管发行工作的易克同志。”孙东凯大手一挥:“平时怎么说都不管用,关键是要看数字,是英雄是狗熊,20分钟之后见……我特地安排曹主任买了鞭炮烟花,都在院子里放好了,等数据一出来,我希望这烟花能点燃,一来迎接新年,二来祝贺我们发行取得的业绩。” 我站在窗口往院子里看去,果然院子里有几个保安正在摆放鞭炮烟花。 看得出,孙东凯是十分重视今晚发行的最后结果的,这直接关系到明年整个集团经营工作的好坏。报业经济三大支柱,发行、广告和印刷,发行是龙头,广告是支柱,印刷是保障,没有发行,其他两个都无从谈起。 曹丽坐在一边看着我,又看看秋桐,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Ъiqikunět 我知道她此刻的心理很复杂很矛盾,一方面她无法阻止孙东凯对发行工作的重视,在孙东凯面前,她必须要表现出一心一意希望集团发展壮大的态度,但另一方面她又不想看到秋桐的工作出彩,她希望秋桐干砸了最好不过。 秋桐看着曹丽的神态,笑了下,给她端过去一杯水:“曹主任,来,喝杯水。” 曹丽接过杯子,看着秋桐:“哎——秋总,你此刻心情是不是很激动啊?” 秋桐说:“激动倒是谈不上,只是有些担心呢,担心最后的结果出来没有完成集团下达的任务。” “哦……要是完不成任务,那还真不好给领导交代了……当初秋总可是写下军令状的哦……”曹丽不坏好意地笑着:“秋总,要真的没完成任务,可怎么办呢?” 孙东凯显然不乐意听到这样晦气的话,他狠狠瞪了曹丽一眼。 秋桐泰然自若地笑着:“我当然记得自己当初立下的军令状,请曹主任放心,要是真的完不成任务,我会自动引咎辞职的。” “哎呀——秋总,你可不要这么说……哪能随便就辞职呢……我只不过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会完不成任务呢。”曹丽忙说。 “呵呵,不到最后的结果出来,谁也不敢打包票。”秋桐呵呵笑着:“我倒时候要是真的引咎辞职了,那我就到曹主任的办公室去当个跑腿的内勤,好不好?不知曹主任是否肯收留我呢?” “哎——秋总你这玩笑可真的开大了,我那里这座小庙哪里容得下你这尊菩萨啊……你要是到办公室来啊,你做主任,我跟着你打杂还差不多。”曹丽假惺惺地说。筆趣庫 孙东凯看着秋桐和曹丽说话,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突然对曹丽半真半假地说:“曹主任,难得你如此高风亮节,既然你如此低姿态,那我就成全你,等元旦假期结束之后上班,让秋总到办公室当主任,你跟着秋总打杂,好不好?” “这——”曹丽没想到孙东凯会突然说出这话,神情顿时尴尬起来。 “闲着没事,净扯淡!”孙东凯又说了一句,声音有些没好气。 曹丽不言语了,讪讪地走到窗口。 不一会儿,统计室的主任过来了,递给秋桐一张纸。 秋桐接过来,看了看,接着眼前一亮,神情变得轻松起来。 接着,秋桐将纸递给孙东凯。 孙东凯看了一边,龙颜大悦,一拍桌子,对曹丽说:“通知下面的人,放鞭炮烟花。” 立刻,院子里鞭炮齐鸣,烟火腾空。 我看看时间,正好是12点整。 新年到来了。 我和秋桐以这样的方式守岁迎来了崭新的一年。 鞭炮声里,孙东凯轻松地站起来,看着秋桐和我,满面红光地说:“秋总,易总,我代表集团向你们表示慰问和祝贺,你们辛苦了。” 我和秋桐笑笑:“谢谢集团,谢谢孙总。” 我这时还不知道到底数据几何,只是知道肯定不错,不然孙东凯不会这鸟样兴奋。 苏定国也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孙东凯,似乎也很想知道数据的最后结果。 孙东凯呵呵笑着,看着大家,将手里的纸展开,大声说:“我来告诉大家,今年我们日报的发行,超出集团下达任务数的百分之18,晚报的发行,超出任务数的25,其他子报子刊的发行,均超出集团下达任务数的20以上,同时,外报外刊代征待投业务,也取得了空前的好成绩……还有,所有这些业务,报款回收率都百分之百!” 孙东凯说完,曹丽的嘴巴半张,愕然不已,接着就用妒忌的目光扫视了一眼秋桐。 尽心尽力 “我不希望因为我耽误了你做正事,我希望你能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既然已经开始步入仕途,那就尽心尽力做好,我知道你的性格,凡事不做则已,一旦要做,就必定会做好。”海珠又说:“观场的事,我不懂,也帮不上你什么,你也是刚刚涉入,知之甚少,我知道,做职场的那一套,那些做事方式和方法,有时候在观场是行不通的。你要好自为之,走好自己的每一步…… 我点点头:”嗯……” “旅游公司这边,我一直在按照你当初指定的发展战略在开展工作,公司目前的业务发展十分顺利,今后,我还会继续沿着既定方针去做的。”海珠说。 “嗯……旅游公司要做强做大,下一步,可以扩大公司的业务覆盖面,先在星海市区内设营业点,选择合适的地段设立营业部,稳步推进,由少到多,由点到面,先占领市区市场,然后逐步往县里推进,建立一个覆盖星海全市的营业网络……这是公司下一步发展的战略侧重点,也是今年上半年的主要发展内容之一。”我说。 “嗯……”海珠眼神发亮,点点头。 “选点要合理,要在繁华闹市区和居民分布集中地带设立,营业部全部采取直销的方式,不搞加盟,这样便于管理,同时也能提高服务质量和工作时效,而且投资也不多。”我又说。 “好……我记住了!” “资金充裕不?”我说。 “资金不成问题,公司目前的流动资金已经接近8位数。”海珠说。 “好……旅游公司今年的经营目标除了要广布营业点之外,还要拓展相关旅游业务内容,比如,可以建立自己的旅游车队,采取兼并或者参股或者收购的方式搞酒店,还可以采取这种方式搞景区开发……只有这样,才能将我们的旅游业务逐步扩大,逐步走向成熟和稳定。”我又说。 “嗯……夏季那天说的冰雪旅游的思路,其实给我很大的启发!” “冰雪旅游今冬是来不及搞了,夏季的时候,可以开始琢磨,有合适的滑雪场,也是可以弄的,夏季着手,冬季开业。”我说。 “嗯……有好的思路,我会及时和你说的。”海珠说。 我点点头,看着海珠:“阿珠,你逐步在成为一个成熟的旅游从业者,一个真正的企业管理者。” 海珠抿了抿嘴唇:“其实,这都是得益于你的指点和教导,没有你,春天旅游是绝对到不了这一天的。” “人总是在逐渐成长的……我给你的只是指点,真正在做的是你,真正从实践中有自己经营思路的,也是你……你要逐渐摆脱依赖的思想,逐渐让自己变得有主见。”我说。 “嗯,我会努力去做的。”海珠点点头。 我抬头看看正在窗边看外面烟火的秋桐云朵和海峰,海珠也转头看了看。 “我们过去看看吧。”我说。 “嗯……”海珠站起来。ъiqiku 我们一起走到窗边,窗外,星海广场的夜景尽收眼底,天空中又升起了一个个烟花,像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放,有红色、黄色、绿色、紫色,有的像五颜六色花,有的像流星,有的像萤火虫,有的像一大群飞舞的蝴蝶,有的像腾空的巨龙。它们在夜空中升起、散开、又落下,壮观而又美丽…… 大家站在窗口,默默地看着璀璨夜空里美丽绽放的花朵,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这是我来到星海的第三个年头。 时间过得真快。 岁月在不住的流淌,时光在匀速的流逝,而事物的发展,世间的行事却在不匀速的新陈代谢,或快或慢,或缓活急…… 站在时光里感慨时光飞逝,时光毫不留情的在感慨中走过,任由我如何挽留也无济于事,真想变成广场里那尊雕塑,永远屹立在时光里不会老去,也想变成那一草一树,在岁月的轮回中不断的重生,不断的焕发着青春的光彩。 突然不由害怕时光的车轮把我变成一个耋耋老者,颤微微的行走在这个叫做“人生”的大路上,手中的拐杖已无法承受来自粗糙老手带来的力量,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那时的我将会如何面对变化万千的世界呢?将如何去思索关于时光的问题呢? 明明知道只要是人,都会经历老去的过程,可我此刻不知为什么会这样的恐惧?一想到自己槐梧的身躯因年龄的增长而变成问号的时候,就会不寒而栗,我无法面对自己老去的样子,也想象不出我生命的溪流会终止在哪一刻。 分明知道,不希望自己变老,也无法阻止自己变老,这就是现在每个人要面对的现实。 多么时光能慢些走,让我可以慢慢尽情的领略四季的变化,多么希望时光能慢些走,让我能更多的去体会人间的冷暖! 生命的轮回竟是如此的简单,匆匆的过客也是如此的多。 天亮后,我和秋桐开车到市区各发行站看望节日照常上班的员工。 每一个节假日都是这样,绝大多数的人可以休息,但是仍有很多人在继续工作。发行公司就是这样,只要出报纸,就不能休息。 我们开车穿梭在市区各发行站之间,走完最后一个发行站,已经是中午11点。 回公司的路上,我告诉了秋桐我和海珠谈话的结果。 秋桐沉默了半天,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而解冻也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做到的……对这一点,你要有充分的认识和心理准备,你要理解海珠……反正我是理解海珠的,换了我,我或许也会这么做。” 我边开车边点点头,说:“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是三个月,为什么不是1个月或者6个月。” 秋桐说:“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她是一个内心如此倔强的人,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委实不易,不要步步紧逼她了,给她一个缓冲吧……毕竟,事情在向好的方面转化。” 我说:“我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我觉得 筆趣庫很奇怪。” 秋桐抿嘴一笑:“那你就奇怪吧,或许,迟早你会明白的。” 我说:“难道你不觉得奇怪?” 秋桐说:“不觉得啊,很正常。” 我咧咧嘴。 一会儿,秋桐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观场中人了,你要开始接触真正的观场了,在观场里,很多游戏规则和行事方式和你以前是有很大不同的,这一点,你要逐步体会,逐步摸索,逐步适应。” 我点点头。 “我知道,其实你心里还有遗憾。” “你知道我心里有什么遗憾?”我看了一眼秋桐。 “你遗憾自己未能在职场重新崛起,未能在职场尽情施展你的能力,未能重新组建起自己的企业。”秋桐说。 秋桐的话说中了我的心事,我不由叹了口气。 “你现在的身份,是不可以再去搞自己的经营项目的,不然,这会影响到你在观场的进一步作为。”秋桐又说。 “我知道。” “但其实也未必遗憾,你自己不能完成心里的抱负,但是完全可以通过海珠的旅游公司来实现你的理想,你完全可以将自己的经营思维通过海珠的公司去施展,这样虽然你没有自己的企业,但又有什么区别呢……这样做,既扶助了海珠的公司,又让自己心里不留遗憾,谁也抓不住你任何的把柄。”秋桐说。 “呵呵……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笑起来。 “海珠的公司有你的幕后操作,一定能做的很好的,同时海珠也会成长成为一个成熟的企业管理者。”秋桐说。 “嗯……” “你身上沾有很多江湖习气,还有自己做老板习惯了养成的大大咧咧散漫随意的性格,甚至,有些时候看起来玩世不恭……这一点,在观场里称之为无组织无纪律,这种自由主义是要一步步克服改正的。”秋桐又说。 “嗯……”我点点头。 “其实,在观场里,也有很多江湖规则。”秋桐说。 “我觉得,观场里的江湖义气,似乎也有积极的一面。”我说。 “是的,不错,是有积极的一面,可问题却在于,如果一个人利用手中权力为自己攫取不正当收益,不管他表面裹挟了多少侠义、道德的外衣,其必然戕害其他民众的应得权利,通过剥夺一些人的权利来满足另一些人的利益诉求,而民众在其中受到利益损害的怨气,也可以在其后的所谓慈善、义勇行为中得以消弭,这就是所谓的江湖义气。biqikμnět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在古语中,相忘于江湖是一种淡泊的人生境界。而在现实的观场,要让权力者放弃江湖的物欲显然很难做到,江湖是很难忘的,不仅难忘还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乐此不疲地携着这样的江湖规则在观场行走。” “是的,但是,不管多少人这样去做,我希望,这里面没有你!”秋桐明亮的目光看着我。 转头看了一眼秋桐期待而诚恳的目光,我不由点了点头:“我会记住你的话的。” 接风洗尘 “我知道,虽然你现在走在白道上,但李顺那边一刻都没有放过你……”秋桐郁郁地说着,无奈无力地叹了口气,情绪显得很低落。 我没有说话,心里感到十分沉重和压抑。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一接,是老黎打来的。 “小子,大过年的,开车拉着美女上司在大街上流窜什么呢?”老黎诙谐的声音。 “呵呵……刚忙完工作啊……我们今天不放假的。”我说。 “哦……辛苦了,伙计!” “你怎么看到我的?”我说。 “刚才在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我坐在车里随意往外一看,嘿——正好就看到你了。” “哦,呵呵……” “傻笑什么?老子从迪拜回来了,你也不给我接风洗尘,你这朋友怎么做的?去年回来的,这都今年了,你还没动静,你什么意思啊你?”老黎责备我。 “啊哈……好好,我给你接风,给你洗尘……你什么时候有空?”Ъiqikunět “我现在就有空!” “那……要不,中午我们一起吃饭,我请客。” “哎——这就对了,磨叽这半天,就等你这句话呢!”老黎呵呵笑着:“既然你和小秋在一起,那大家就一起吃饭吧。” 我将电话拿开一些,扭头看着秋桐,小声说:“老黎让我请他吃饭呢……他刚才在这里看到我们了,邀请你也参加。” 秋桐笑了笑:“可以啊!” 我于是答应了老黎,约好了吃饭地点,然后问他:“你自己一个人?谁给你开车的?” “我儿子开车的……车上还要我闺女……一起吃饭,没事吧?”老黎说。 “哦,好吧。”我的口气有些迟疑,但还是答应了。 放下电话,秋桐问我:“你刚才说要给老黎接风洗尘,他去哪里了?” “迪拜!”我说。 “迪拜?”秋桐一怔:“夏季和海珠不是刚从迪拜回来吗,他……他怎么也去迪拜了?” 秋桐一直不知道老黎和夏雨夏季的关系,自然会这么问。 我想了想,对秋桐说:“实话告诉你,老黎是夏季和夏雨的亲爹!” “啊——”秋桐意外地叫出来,看着我:“原来……原来和夏季夏雨是这种关系。” 我点点头:“是的,夏季夏雨是随母姓,夏雨刚出生妈妈就去世了,老黎为了纪念自己的妻子,让他们随母姓!” “哦……这事你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秋桐说。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和老黎交往了那么久,这家伙一直瞒着我呢。”我说。 “哦……”秋桐点点头。 “中午夏季和夏雨一起去吃饭,他们现在在一起的!”我又说了一句。 “嗯……”秋桐点点头,接着问我:“那……你和老黎是怎么认识的呢?” 我说:“我不想和你说假话,但也不想告诉你实情,所以,我决定不告诉你!” 秋桐瞪了我一眼,嘴角撇了一下。 一会儿,秋桐说:“不告诉我也比说假话强,总算,你进步了……只是,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玄机?” 我干脆地说:“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女人家,哪里来的那么多好奇心?” “你——”秋桐又瞪眼看着我,一副好气又好笑的模样。 我不理她,自顾开车。 “你是个霸道的男人!”片刻秋桐看着车前方说。 “男人霸道了不好吗?”我反问秋桐。 “那要看如何霸道。”秋桐说:“霸道、认为事情非错即对、占有欲强,都是类似儿童的心理,是不成熟的表现,这样的成年人如果社交能力不强,自然也就没什么朋友。”Ъiqikunět “我好像不是那种类型的吧。”我说:“我好像也有不少好朋友的。” “哼……”秋桐哼了一声,接着说:“还有呢,霸道的男人,或许可以是个重感情的人,但不一定是个懂感情的人。” 听到秋桐这话,我的心里不由一动。 我承认自己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但,我到底是不是一个懂感情的人呢? 曾听过这样一句话:每个女人都曾是一个无泪的天使,当她遇到她所爱的男人便有了眼泪。天使坠落人间成为女人,所以男人一定不能让女人流泪。因为她为了你已经放弃了整个天堂。 感情的付出与收回,不能强求它成正比。可为什么心里,总希望能看到对方收获时的喜悦,和付出的笑脸呢?每个人爱的表达方式不一样,但渴望了解以及渴望幸福的心情却一定是如出一辙的。 爱过,恋过;恨过,悔过。或许,这样不曾虚度此生就不是失败的。生命的记忆是生命的财富。 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秋桐说了一句:“主耶稣基督说:我们都是失途的羔羊,只是尘世迷蒙了我们的双眼,让我们看不清世界。不过,只要有一颗至诚的心,尘灰会散尽,太阳也会重现光辉。” 听到秋桐这话,我的心里不由又是一动,其实,就是这个时候,最是孤独的。心灵空虚,灵魂飘荡。内在的和外表的,肉裕的和柏拉图的,精神的与物质的,居然都像虚渺的。我似乎触碰不到任何东西,好像没有任何东西属于我。 时间真的能淡化很多东西。可谁又知道该去的究竟是什么,该留的又会是什么呢?最终又去了留了些什么呢?我可能终生悟不透该去该留的是什么,该忆该忘的是什么。 想到这里,我说:“或许,我是真的不懂感情……可是,暂时的不懂并不意味着以后的不懂。等到心灵不空寂了,灵魂不再飘离了,等一切都有了方向了,那时候,或许,我就会懂了。” 听了我的话,秋桐目视前方,沉思起来…… 到了酒店,刚停好车走到门口,夏雨夏季老黎也正好到了。 看到我们,夏季温和地笑着,先冲我点头致意,然后就看着秋桐继续微笑。 夏雨挽着老黎的胳膊,冲我直做鬼脸,满眼都是快乐。 老黎带着慈祥的笑容,看着我和秋桐。 “各位,新年好。”秋桐向他们问候新年,然后大家互相问候新年。 老黎似乎已经猜到我会提前和秋桐说明他和夏季夏雨的关系,所以就没有再费这方面的口舌。 老黎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打量着我们四个人,朗声笑着:“哈哈,看,我们一起来这里吃新年饭,看起来我们多像一家人啊,我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大家都笑起来,夏雨摇晃着老黎的胳膊:“老爸,其实呢,你该说你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一个女婿,一个儿媳妇……这样多好啊……这样才像完美的一家人呢。”httpδ:Ъiqikunēt 夏雨话一出口,秋桐的脸色微微一变,不由看了我一眼。 夏季表情沉稳,似乎在看着别处,但我明显感觉到他的眼睛余光在扫视着秋桐。 我默不作声地看着老黎。 老黎看看我,又看看秋桐,接着抬手照着夏雨的屁股一巴掌,佯作生气状骂道:“你个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口无遮拦,开玩笑也没个分寸!不许再这么乱说了。” “哎呀——好疼啊。”夏雨叫着,松开老黎的胳膊,一溜烟先进了酒店。 “爸,你还真打妹妹啊……”夏季开始替夏雨叫屈,看着老黎。 老黎一瞪眼:“胡说八道就是该打,怎么,你不服,也想挨几下?” 夏季嘿嘿一笑,不说话了。 老黎接着看看看我,然后看着秋桐,满脸歉意地说:“呵呵,小秋啊,夏雨这孩子讲话不知深浅高低,你不要在意,我代她表示歉意。” 秋桐脸色恢复了正常,笑笑:“黎叔不必客气,我和夏雨是好朋友,我知道她讲话的风格,我不会把玩笑话放在心上的。” 说着,秋桐似乎不经意地又看了我一眼,似乎怕夏雨刚才的话会影响到我的心情。 夏季站在一旁看着,眼神里似乎在思索什么。 大家进了房间,服务员上了酒菜。 “你们俩陪我喝白酒,你们两个丫头喝饮料就可以,饭后好开车!”老黎对着我和夏季还有秋桐夏雨说。 “好的。”秋桐点点头。 “嘎——老爸你重男轻女思想很严重,这可不好哦……回家我要好好给你上上课。”夏雨摇头晃脑地说。 “你还给我上课?刚才你的胡言乱语我还没给你算完帐呢,回家我还是先给你上课得了。”老黎又是冲夏雨一瞪眼。 “嘿嘿……”夏雨不看老黎,却冲夏季做了个鬼脸:“老哥,老爸回家要继续教训我,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咱做人可是要讲良心的。” 夏季一咧嘴,看看老黎,又看看秋桐,然后也冲夏雨一瞪眼:“不许再说话了。”说着,又是一个眼色。 夏雨吐了吐舌头,然后看着秋桐笑:“秋姐,这新年新气象啊,你今天打扮地真漂亮。” 秋桐还没来得及说话,夏季接了一句:“秋总一直就是这么漂亮的好不好?” 秋桐淡淡笑了下:“谢谢二位夸奖。” 夏雨然后又看着我:“哎——二……” “二”刚出口,夏雨突然捂住了嘴巴,看着老黎。 哭笑不得 “你叫小易二什么?怎么不说了?”老黎看着夏雨,有些好奇。 老黎自然是不知道他闺女一直叫我二爷的,夏雨自然是不敢让老黎知道的。 夏雨松开嘴巴,咧嘴一笑:“嘎……我叫小易同志……二……二哥呢……你刚才不是说有两个儿子吗,夏季是大哥,小易同志不就是二哥了?” “哦……”老黎点点头。 秋桐有些忍俊不住。 “恐怕你想叫二哥小易同志还不答应呢。”老黎看看我,又看着大家,似笑非笑地说:“我这位朋友,一直想提高辈分哦……一直强调朋友之间是要辈分平等的哦……” 夏季看着我,嘴巴微张。 “嘎嘎——”夏雨乐了,看着我:“好啊,好啊,朋友之间辈分是要平等啊,我支持哦,我支持……你和我老爸辈分平等,那就是叔叔了,不过我听说有个地方的风俗习惯把叔叔称为爷,那我就叫你二爷好了,哇咔咔——二爷啊,二爷,终于名正言顺了。” “噗嗤——”秋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哭笑不得。 夏季看着夏雨,苦着脸不满地看着夏雨说:“小雨,你胡诌些什么呢……什么二爷三爷的,乱七八糟,不成体统。” 显然,夏季是打心眼里不愿意认我这位老弟为长辈的。 老黎哈哈笑起来,举起酒杯:“来,孩子们,让我们为新年干一杯——为我的朋友小易顺利通过考试干一杯——” 显然,老黎已经从夏季或者夏雨口里知道我考试的事情了。 喝完一杯酒,老黎对我说:“伙计,你还真行,在我去迪拜这段时间,你闷不作声就把这个考试搞定了……不错,考入体制内了,很给我抓面子,我这个老朋友脸上很有光。” “切……”夏雨不屑地说:“什么体制内体制外的,有什么意思啊……我看,一点意思都木有……乌七八糟的,整天得讲什么领导,哪里比得上我们做生意舒服,谁的脸色都不看,逍遥自在……我看当初易总你老人家就不该去考这个鸟试。” 老黎冲夏雨一瞪眼:“丫头,你懂什么?大人讲话,小孩不许插嘴!” 我说:“其实夏雨讲的也不无道理,只是,我已经走上了这条路,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说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又泛起一阵苦涩,我又想起了李顺。 老黎笑笑:“其实,小易,凡事都要辩证地看,凡事都有利有弊,就看你怎么看待,怎么对待,怎么去做……观场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看你的性格和潜质,我倒是挺支持你的……当然,我这么说,不代表我否定你在职场的能力和作为……只要心中把握好做人做事的准则,一样能有一番作为……一个人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不一定非要在职场。” 老黎的话说完,秋桐不由点了点头,夏季也点了点头。 “当然,当下的观场,老百姓是有一些看法的。”老黎继续说。 “都有什么看法呢?”夏雨好奇地看着老黎。 老黎端起水 筆趣庫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笑了下:“老百姓的说法很多,其中之一是这样的:最难找的地方是‘有关部门’;最难捉摸的话是‘研究研究’;最大的观是‘一把手’;最难管的东西是‘一张嘴’;最谦虚的时候是‘在上级面前’;最冠冕堂皇的语言是‘工作需要’;最关心的信息是‘自己这次能否升迁’;最无奈的选择是‘因为年龄’。”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 “咔咔——老爸,你真会总结……”夏雨说。 “黎叔,你的话可谓一针见血。”秋桐说。 老黎接着看着我说:“观场和职场其实有很多相同的地方,比如在细节这个问题上,混职场要注意细节,混观场,更要注意细节。” “何谓细节?”我说。 老黎想了想:“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就拿最简单的称谓来说,里面大有学问。” “称谓?这里能有什么学问?”我说。 秋桐笑而不语。 老黎看了看秋桐,说:“我看这个问题不需要我来回答,小秋,你是呆过几年的,你来说说看。” “呵呵,还是前辈你说吧,我说不好。”秋桐谦虚地说。 “哎——年轻人,不该谦让的时候就不要谦让嘛,说说。”老黎坚持要让秋桐说,似乎他想借此机会观察考察一下秋桐。 “秋总,说吧。”夏季也看着秋桐,似乎他也很想听听秋桐的一些见解。 “秋姐,上——”夏雨说。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就结合我的经历说说关于称谓的体会。”秋桐说。 大家都看着秋桐。 “正如刚才黎老前辈所言,称谓虽然简单,但是里面确实有学问。”秋桐说:“在观场,应注意上司姓氏与职务的语音搭配,如赶上姓傅和姓戴的一把手,你称呼他叫傅厅长戴局长,对方肯定不高兴,因为外人一听,误以为他是副职或临时代办呢。那咋办呢?略去其姓氏,直称厅长或局长则可。如某处长姓贾,最好不要随便张口就来个贾处,以直呼处长为宜,否则难避调侃之嫌。” 我听了,感到很新鲜,这一点,我在职场里还真的没遇到过,以前那些傅总裁戴董事长贾老板之类的经常称呼,从来没人不高兴过。 秋桐继续说:“观场流行简称。一般原则,正职以姓氏加职务称谓的第一个字,如钱局、孙处、李科、周所、吴队、郑总、王工、冯校等。偶尔遇到姓氏谐音难题,如范局、戴”、季”、史科等,就需要略作变通改用全称,这样才能绕过去。” “那副职的称呼有什么道道?”我说。 “副职一般也参照执行,但问题似乎比正职的要多一些,”秋桐说:“中国历来副手多,副职人数大约比正职多上个倍,甚至更多。”Ъiqikunět 秋桐笑笑:“一般副职喜欢大家把这个字免掉,在称呼上先行扶正。所以现在大家一般称呼副职都不会带上‘副’字,但是,如果遇到正副职同姓的情况下,就不好区分了,还是要有所去区别的,特别是正副职同时在场的情况下。 “比如正副局长都姓王,这时就要在副局长的称呼上加上‘副’了,但也有聪明的部下,往往投其所好,只要正职不在场,这‘副’字在面称中辄悄然蒸发。但偶尔大意,在大庭广众之中,称呼副职竟将‘副’字省却,坐在旁边的正职一听,怒火中烧:我刚出去开两天会,你们就想抢班夺权啊!” “嘎嘎——”夏雨大笑起来:“好玩——” 老黎微笑着看着秋桐,不说话。 我听得津津有味,点点头。 夏季则聚精会神地看着秋桐。 秋桐继续说:“之所以现在大家都不愿意称呼副职的时候带上‘副’字,还有一个原因,‘副’与父亲的‘父’、妇女的‘妇女’同音,有时候不免产生一些意料不到的谐音后果。对女性副职领导的称呼,更应小心谨慎,万万不可粗心大意!”秋桐继续说。 “哈哈……”大家又都笑起来。 大家都笑起来,夏雨更是笑得手舞足蹈,嘎嘎不停。 “怪不得我那次在一个场合遇到一位姓苑的女副局长,我想跟她套近乎,一个劲儿叫她‘苑副’,她就是不搭理我,还老是拿白眼皮翻我呢?”夏雨笑着说:“这回我懂了……哈哈……” 我长出一口气:“这称谓里,果然有大学问。” 秋桐笑着看我:“这是入门必备知识之一。” 老黎用赞赏的目光看着秋桐:“小秋说的非常全面,非常准确,看得出,小秋是个细心人,有心人。” “前辈多指正!”秋桐说。 “呵呵……”Ъiqikunět “小秋,我还想听听你谈谈对观场和职场的看法。”老黎又带着鼓励的目光继续向秋桐发问,似乎他想继续考察考察秋桐。 秋桐看了看我,沉思了下,点点头:“好,那我就说说我的浅薄之见,不对的地方,前辈多指正!” 大家都看着秋桐,夏季眼里又带着几分若有所思的表情,目光不停在我和秋桐之间轮回。 “我以前是在集团做人力资源管理的,08年下半年开始做发行公司,对观场和职场之间的关系有一些体会……总的来说,我觉得职场和观场是我们大多数人无法逃避的战场,一样的复杂一样的需要心机和实力,但二者又有各自的游戏规则。 “职场和观场都有阴谋和阳谋之说,阴谋固然能达到一定的某地,但一直弄阴谋往往不能成大器,阴谋也许也就只能在资本积累的初期用用;当实力达到一定程度时,必须使用阳谋,运用高超的权术平衡技术到达自己的目的。” 我凝神看着秋桐。 老黎微微点头。 “情商与智商,都是取胜所必须的,无论是职场还是观场,情商似乎比智商还要重要,一个是做人的技巧,一个是做事的能力。能混出一片天地,二者必须都是很出色的,缺一不可。智商是天生的,情商也是,但可以经过后天的历练来加强。” “嗯……说得好。”老黎点头说道。 逻辑思维 秋桐继续说:“关于朋友与敌人,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在这个圈子里面混的人永远都不能太有个性和锋芒,多烧香少结怨……总之,仕途就是迷途,几人清醒几人糊涂。” “分析地很有逻辑思维性,很有道理!”老黎赞道。 夏季也点头表示赞同,眼里带着对秋桐欣赏的目光。 秋桐看着我,又笑了下。 “小易,你身边就有老师啊……小秋对观场是深有体会的,以后,你要多向她请教……对你来说,能遇到这样一位上司,是你的机遇,也是你的幸运。”老黎看着我意味深长地地说。 我不由点点头。 “呵呵……前辈有所不知,在做经营上,易克是我的老师,我向他学了很多知识呢。”秋桐说。 “呵呵,好啊,很好……那你们以后还继续在一起,更要互帮互助了,互相取长补短,这样,才会更好的进步,共同进步!”老黎说。 我的心里一动,不由又看了一眼秋桐,她正看着我。 四目相对,接着就移开了。 然后,老黎举起酒杯,看着我:“伙计,你敬我一杯酒,认识这么长时间,你第一次给我敬酒呢。” 我给老黎敬了一杯酒。 然后,老黎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看着夏季和夏雨:“你们俩,正儿八经给易克敬一杯酒!” 我立刻明白老黎让夏季和夏雨给我敬这杯酒的意思,老黎是当着秋桐的面不好讲明原因,但是他还是要让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当着他的面正式感谢我对他的救命之恩。筆趣庫 看到老黎的神色很严肃,夏季和夏雨都不敢随便说话了,恭恭敬敬站起来端起酒杯给我敬酒。 “小易,这杯酒,尽在不言中!”老黎说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站起来和夏季夏雨碰了下酒杯,然后他们先干为敬,我接着干了。 秋桐坐在旁边看着,满脸都是困惑和不解。 然后,大家继续吃菜喝酒,边吃边喝边聊天。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分手。 回去的路上,秋桐边开车边说:“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今天凌晨我们吃完夜宵,我回到家,李顺回来了,他昨晚深夜到达星海的。” “哦……”我心里一怔。 “我回到家的时候,他已经搂着小雪睡了,睡在小雪房间里的。”秋桐说:“客厅沙发放着他给小雪买的新年礼物。” “哦……”我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李顺现在回来就住在秋桐那里。 “今天一大早他就起了,给小雪做好早饭,接着没打招呼就走了。”秋桐又说。 我没有说话。 秋桐也不说话了,沉默地开车。 我不知道秋桐告诉我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下午下班后,我开车正在回去的路上,接到李顺的电话。 “你给我马上到金银岛来!”李顺的声音很低沉,说话就挂了电话。 我开车直奔金银岛附近的海边,停好车,在一处木头房子里,早有一个小伙子等在那里,给我准备好了一副溜冰鞋。 我穿上溜冰鞋,快速奔向了金银岛。 老秦正在山洞口等我。 “李老板好像今天一直就情绪不大好,自己在洞里呆了一整天了。”老秦对我说:“你自己进去吧,他没发话,我不能进去!” 我直接进了山洞,去了那个大厅。 李顺正半躺在沙发上发愣,表情果真很阴森,眼神很阴冷。 满地都是烟头。 看到我进来,李顺坐起来,指指对过的沙发:“坐下!” 我坐下,看着李顺。 “我先不给你祝贺考试的事情了。”李顺说。 我没做声,我擦,我本来也不想让他祝贺我什么。 “我现在要给你安排一项重要的任务。”李顺又说。 “哦……”我看着李顺。 “不许讨价还价,不许推诿找理由,这个任务你必须给我不折不扣地完成!而且,这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老秦!”李顺的口气听起来很严厉。 我不由自主点点头:“什么事情?”筆趣庫 “明天后天,你们放假,是不是?” “嗯……” “那就好……明天一大早,你给我飞青岛。”李顺说。 “哦……去青岛干嘛?”我说。 “你去给我找一个人,找到他,立刻就地给我把他干掉!然后,提着他的脑袋,你直奔烟台,坐轮渡回来见我!”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酷很残忍,杀气腾腾。 我一听,吓了一跳,我靠,李顺够狠的,要我去青岛杀人,还要亲眼看到那人的脑袋。 他要我去青岛杀谁呢? “这个人,是谁?我怎么找到他?”我结结巴巴地问李顺。 “找到他并不难。”李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 我一看,这是一张撕下来的台历,日期是11月2日。 此时间在我和秋桐去丹东一个多月之前。 “看反面!”李顺面无表情地说。 我翻过来,上面写着几行字,自己有些潦草,但能看出是秋桐的字体,似乎是她无意中在日历翻到11月3日那一天的时候写上去的。 我开始看那几行字的内容: “kk,此时此刻的你还好吗?你在青岛,你在四海旅游,你在空气里,你在我的心里。虽然不曾见过你,但是,仿佛,无时无刻,你就在我身边。每一个孤寂的深夜,坐在电脑前,都不由会想起你,想起我们无声交流的日日夜夜。 “你带走了我全部的灵魂。现实让我无法抗拒无力改变,我只能任由命运的摆布,沿着生命的轨迹走下去,可是,我无法左右自己真实的内心,我无法让自己停止想你……” 内容很简短,寥寥数语。 看完了,我心里也明白了,秋桐无意中写在台历上的这句话被李顺昨晚发现了,李顺果然验证了那天自己对夏雨所说内容的判断,李顺认定秋桐瞒着自己外面有了其他人。 而这个人,李顺不知道,就是我! 我将纸还给李顺,李顺接过去,重重喘了一口气,突然将纸撕地粉碎,然后往空中一挥,纸屑纷纷落下。 我不明白李顺为什么要将他好不容易发现的证据销毁。 “看明白了吗?”李顺阴沉地说。 “不大明白!”我说,心里有些紧张。 “少给我装逼,这你都看不明白?”李顺瞪了我一眼,接着说:“这个狗日的kk,就是我要让你去青岛干掉的人。” “哦……”我看着李顺。 “从这几句话里,可以判断出这几方面的信息,第一,秋桐和这个叫kk的关系很暧昧,非常暧昧;第二,他俩是在搞网恋,肯定是通过那个什么鸟玩意小企鹅扣扣搞的;第三,他俩还没见过面,虽然是在虚拟空间里玩的感情游戏,但秋桐似乎已经陷得不浅,不知道这兔崽子使用了什么高明招数迷住了秋桐; “第四,照此下去,两人肯定要见面,要出事,出大事……很有可能要给我戴绿帽子……第五,这兔崽子在青岛,在那个什么狗日的四海旅游公司,而且,他的代号叫kk,这两个英文字母,按照秋桐痴迷的程度,应该不是在称呼他的网名,已经过了那个阶段,kk必定是他真实名字的开头字母。”httpδ:Ъiqikunēt 我呆呆地看着李顺,听着他自以为是的分析。 我靠,我已经给李顺戴了绿帽子!这个kk也不是姓名的字母,而是浮生若梦对我昵称的代号! “所以,我叫你来,就是让你去青岛四海旅游公司,去找到这个kk,然后——”李顺手掌往下一劈:“咔嚓——把这兔崽子给我做了……妈的,瞎了狗眼了,敢在网上勾引我的女人,我要让他付出最沉重的代价,我要让他知道在网上不是哪个女人都可以随便勾引的。我李顺的女人,不管老子怎么样,不管老子要不要,谁也甭想得到,谁敢打我女人的主意,他就是我李顺不共戴天的敌人,就必须得死——” 李顺的眼里杀气十足,口气十分狠。 我心里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个kk,应该是很好找的,范围就在那四海旅游公司之内,一般旅游公司大厅里都张贴着员工的姓名和照片,去到装作客人的样子,随意一浏览,基本就能判断出来。不外乎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兔崽子的名字是两个字,姓和名都是k开头的,还有一种是这兔崽子姓名是三个字,后面的名开头字母带有k。” 我怔怔地看着李顺。 “你没听明白?”李顺看着我。 我没说话,心里突然觉得这事很荒谬可笑,却又笑不出来。 “我给你打个比方,比如ls,可以代表我李顺,还可以代表白老三,这狗日的名老三也是ls开头的字母……这回你该明白了吧?” 我点点头:“嗯……明白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要是这kk就是代表了网名呢?”我说。 “看来你也是不经常在网上聊天的,你也不懂这玩意儿,这不可能。你要这样分析,他们已经聊到很深的程度了,到了这个程度,他们一定都彼此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了,既然知道了对方的真实姓名,还称呼那鸟网名干嘛?那鸟网名有什么好称呼的,当然是真实的名字称呼起来热乎。”李顺武断地说。 李顺看来对网聊是个彻底的菜鸟,无知所以无畏,自以为分析地很正确。 干掉我自己 “那……你没到秋总的电脑里去查查聊天记录?”我说。 “操——我怎么查?她有设的密码,我又不会摆弄电脑那玩意儿,我就会开机关机在电脑上打游戏,连电脑打字我都不熟练……再说,她要是将那聊天记录删除了,我查个鸟啊……” “听说有一种软件,是可以破解密码进去的,即使聊天记录删除了,也可以复原的。”我说。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唯恐李顺查不出真相。 我觉得自己有些傻逼,但还是不由自主说了出来。 “哦……”李顺点点头:“还能这样……不过,我是不会操作的,只有你去操作这软件,可是,恐怕没机会,你总不能到秋桐家在哪里捣鼓吧,那会惊动她的……还有,秋桐的笔记本一般都是随身带着上下班的。” “哦……” “我今天安排人查了秋桐最近半年的通话记录,除了查到一个青岛海尔的座机之外,没有查到其他青岛的号码,这个海尔的座机号码,我知道,秋桐有个大学同学在青岛海尔工作,那是个女的,她们常联系…… “看来,他们目前还是只限于网上聊天,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幸亏那天夏雨的话提醒了我,幸亏我发现地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但即使是这样,也不能便宜了青岛的那个小淫虫,这小子一定经常在网上花言巧语勾引良家妇女,干了不少坏事,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为民除害。 “这次先到青岛去查,查出来就省了去捣鼓什么软件查聊天记录了,直接干掉那小子,实在查不出来,或者如你所言那kk真的是什么网名或者昵称,那就再另作打算。”biqikμnět “那……我……明天就去?”我说。 “是的,我已经安排老秦给你买好机票了,上午10点20分的……明天你就去,正好利用放假的这两天时间。”李顺说:“怎么?你这两天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没有!” “没有就好!明天即刻动身!”李顺说。 我不做声了,我靠,李顺让我明天到青岛去查我自己,让我自己干掉自己,让我自己割掉自己的脑袋!这哪一出跟哪一出,什么鸟事啊! “此事绝对不能让秋桐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我相信秋桐是一定被这兔崽子给蛊惑欺骗了,秋桐在工作上看起来貌似做事很沉稳老练,但其实她内心单纯简单的很,她根本就不了解社会,根本就不懂社会,根本就不了解社会的复杂和险恶。”李顺又说:“做工作她行,混社会,她不行,被人骗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没想到啊,没想到……秋桐竟然敢背着我搞这么大的动静,我们家对她恩重如山,没有一点对不起她的地方,结果,她不但不全心全意想着如何报恩,反而私下琢磨着给我戴绿帽子……她太让我失望了。” 李顺有些伤感,还有些愤懑,狠狠吸了一口烟,咬牙切齿地说:“等处理完了青岛那个小淫虫,我再给她慢慢算账,我要让她知道给我戴绿帽子的严重后果……我要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我要让她知道,做我们李家的儿媳妇,是必须要守规矩的。” 听李顺如此说,我的心里有些惊悚。 从金银岛回来,我在宿舍里有些心神不定地来回走着。 李顺聪明而又愚蠢,他能翻出秋桐的随笔记录,能分析出青岛和四海旅游,能分析出是网聊,能想到去查秋桐的电话通话记录,却没有搞清楚这kk到底代表了什么,却不知道那个kk就在星海,就在他身边,他让我去青岛去查这个kk,让我去做了这个kk,我怎么去查,怎么去做?难道我挥刀自残,割下自己的脑袋送给李顺,然后告诉李顺那个kk其实是我? 不,绝对不能,告诉李顺真相,我必将死无葬身之地!不仅是我,甚至还会连累我周围的人,包括我的父母海珠,甚至包括秋桐!我整天和秋桐在一起,一旦我坦白了,李顺就绝对不会相信那绿帽子还没给他戴上了,他必定就知道我和秋桐已经有了关系了! 不,绝对不能!绝对不能告诉李顺真相! 可是,我又要如何完成李顺交代给我的任务呢?我到青岛四海旅游去找什么kk呢?我如何给李顺复命呢? 越想越心里六神无主,越觉得不可思议,越觉得荒唐滑稽,却又不时感到心惊胆战。 第二天上午9点,我到了机场,办完登机手续,过安检,进了候机大厅。 正往登机口走着,突然背后有人我叫我。 “哎,易克——二爷,他二爷,二大爷——” 光听这称呼,不用听声音,不用回头看,我就知道是夏雨。 但是我还是停下,回头。 老黎和夏雨正在我身后走过来,夏雨蹦蹦跳跳的冲我挥手。 老黎边走边对夏雨说:“死丫头,怎么称呼易克呢?”https:ЪiqikuΠet “你不是说易克非要和你论平辈吗,那我不就叫二爷了?”夏雨振振有词地说。 老黎一怔,接着哈哈大笑起来:“鬼丫头——你真会钻空子。” 说话间,他们走到我跟前。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我说。 “我要去省城看望老朋友……小妮子不放心我自己出行,怕我迷路,非要跟着我一起去。”老黎看着我:“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青岛办点事!”我说。 此时,我当然不知道老黎去省城看望的老朋友是谁。 “哦……”老黎点点头。 “去青岛啊……嘎——早知道……早知道让夏季老兄陪老爸去省城,我跟你去青岛玩啊,青岛很好玩啊……”夏雨满脸遗憾。 “我不是去玩的,我是去办事!”我忙说。 “小易去办事,你跟着瞎捣鼓什么,老老实实跟我去省城!”老黎瞪了夏雨一眼。 夏雨嘴巴一撅:“哼,我去卫生间。” 说着,夏雨跑了。 老黎看着我:“昨天吃饭的时候有句话当着大家的面我没说。” 我看着老黎,不知他要说什么。 “这次去迪拜,我和海珠闲聊过几次。感觉得出,海珠确实是个好闺女。”老黎说。 我静静地看着老黎。 “夏雨这孩子……不懂事,唉……”老黎说着,叹了口气。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人生,说白了,其实就是站在烦恼里仰望幸福。”老黎又说,意味深长地目光看着我。 我的心一动,是的,老黎说的对,人生就是站在烦恼里仰望幸福,有的人本来很幸福,看起来却很烦恼;有的人本来该烦恼,看起来却很幸福。活得糊涂的人,容易幸福;活得清醒的人,容易烦恼。因为清醒的人看得太真切,一较真儿,生活中便烦恼遍地;而糊涂的人,计较得少,虽然活得简单粗糙,却因此觅得了人生的大境界。 如此说来,人生的烦恼是自找的。不是烦恼离不开你,而是你撇不下它。其实,或许,每个人都是幸福的。只是,你的幸福,常常在别人眼里。 “我知道,或许你的心里很苦。其实,小易,我想和你说,人这辈子,要在苦难中学会快乐。”老黎说:“人,要学会接受苦而远离苦,而离苦本身就是一种乐。这种快乐并不是吃饱喝足、接受感观刺激或麻醉后所感觉到的快乐,而是让我们放下一切负担,并且从这些刺激中得到解脱的快乐。”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琢磨着他的话。 一会儿,夏雨回来了。 我定定神:“你们几号登机口?” “8号!”夏雨说:“你呢?”https:ЪiqikuΠet “我28号!”我说。 “那我们走吧,我们在楼下。”老黎说着,冲我点点头,然后和夏雨先走了。 我看着他们父女俩下楼,然后去了登机口。 在登机口等了会,机场广播里通知:青岛正在下大雪,飞往青岛的航班要延误,延误到几时起飞,等候通知,看那边的天气情况。 没办法,我只有等。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 到中午的时候,接到李顺的电话:“到了没?” “青岛那边大雪,没法起飞,正在等!”我说。 “操——”李顺接着挂了电话。 一会儿,李顺又打电话过来:“青岛那边的酒店已经给你订好了,就在海边的皇冠大酒店!” “哦……” 青岛皇冠大酒店是小亲茹以前工作过的地方,也是我和秋桐住过的地方。 我继续等,一直等到下午5点才起飞,到达青岛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从流亭机场打车,直接入住青岛皇冠大酒店。 吃过饭,无所事事,看电视。 看到9点多,有些烦闷,决定到酒店附近的海边去走走。 刚下过一场大雪,美丽的岛城分外静谧,海边风很大,没有什么人,路灯照射下的雪地,分外白。远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我知道,在那黑暗深处,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沿着海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任凭冷飕飕的寒风吹打着我的脸和脖子。 停下来,我蹲在地上开始摆弄雪,滚了几个不大的雪团。 正自娱自乐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踏雪的脚步声。 我站起来,回头一看,是阿来。 他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心里有些意外。 干掉我 我看着阿来,阿来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站住,冲我呲牙一笑:“易克,没想到吧,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你怎么也来这里了?”我说。 “因为你来这里了,所以我就来了。”阿来说。 “你怎么知道我来青岛的?”我说,边警惕地注视着阿来的一举一动。 “我怎么知道的……哈哈,你以为这很难吗?”阿来说:“为了这次跟着你来青岛,我可是专门向白老板请了2天假哦……”听阿来这话的意思,似乎他来青岛不是受白老三的委派。 我不由心里感到困惑。 “你跟我到青岛来干嘛?”我说。 “干掉你!”阿来阴森森地说。 “干掉我?”我有些意外。 “是的——” “白老三给你下的命令?”我说。 “错——”阿来说。 “为什么跑到青岛来干掉我?在星海岂不是更方便?”我说。 “嘿嘿……”阿来阴阴地笑了下:“星海是个鱼龙混杂的是非之地,在那里干掉你,岂不是会惹来很大的麻烦,会容易暴露……在这里,多好,神不知鬼不觉。” “为什么要干掉我?”我说。 “我干掉你,不需要理由!”阿来晃动着脖子,转悠着眼珠。 我看着阿来:“你以为你能有足够的把握干掉我吗?” 阿来笑起来:“你以为你能打过我吗?” 我想了想:“可能。够呛。” “什么够呛?你小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阿来说。 “嗯……也许。”我说。 “也许个屁!根本就不能!”阿来说。 “好吧,不能!”我叹了口气。 “那你还废话……过来受死吧……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阿来说着,慢慢拉开架势,准备向我出手。 我知道,我的确是打不过阿来的。但即使明知打不过,也不能束手就擒等死,好歹要搏一搏。学学李云龙的亮剑精神吧。 妈的,这会儿,不学也不行了。 我拉开架势,接着就率先向阿来出手。 我们立时就打在一起,双方出手都很狠,又都很小心。 十几个会合过后,我踢中了阿来的胸部几次,但我的头部也被阿来狠狠的拳头击中了几次。 双方互有胜负,但我似乎受伤要重一些,头阵阵裂疼,眼前有些恍惚摇摆。 几十个会合过后,大家都开始喘粗气。biqikμnět 又摆好姿势,准备向对方发起新的进攻。 这时,一阵狂风吹来,卷起满地的雪花飞舞着—— 我突然飞起一脚,踢起地上的一个雪团,雪团直接飞向阿来的面部,我接着顺势一个转身,腾空跃起,另一只脚狠狠踢向阿来的头部—— 阿来被雪团迷住了眼睛,猝不及防,被我重重踢倒在地。 我刚要再接再励上去制服阿来,阿来突然伸手从雪地里摸索着,似乎他碰巧摸到了什么东西。 接着,阿来突然翻身,手里突然就多了一根铁棍,冲我的腿部狠狠扫来—— 我来不及后退,小腿正好被他的铁棍打中,一阵剧痛,我不由自主就“噗通——”倒在了雪地上。 还没来得及起来,阿来已经用膝盖牢牢顶住了我的胸部,双手握住铁棍的两端,铁棍压在了我的喉咙部位。 我的喉咙一阵疼痛,脖子感到窒息,腿部给铁棍击中,使不出力气。我知道,只要阿来手里的铁棍用力往下一压,我就会断气 我的眼一闭,完了,我靠,妈的,老子没打过阿来,要在青岛丧命于他手下了! 阿来却并没有马上就下杀手,我听到他发出阴涔涔的笑:“易克,怎么样?你不是我的对手吧,天助我也,让老子正好捡到了这根铁棍……我刚才说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我睁开眼,看着阿来得意的神色。 “阿来,你想让我怎么个死法?”我挣扎着发出嘶哑的声音。筆趣庫 “怎么个死法?”阿来说:“我待会儿用铁棍压断你的脖子,然后,我会为你实行海葬,我把你拖到海里远离岸边的冰上,用铁棍凿个冰窟,让你沉尸海底。” 妈的,阿来追随我而来,我要追随四大金刚而去! 阿来说完,接着双手用力,又压住我的脖子,我几乎就喘不过气来。 “易克,看你是快要死的人了,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不让你做冤死鬼!”阿来又停住,似乎觉得现在我已经失去反击的机会和能力死定了,晃动着脑袋,凑近我的脸,压低嗓门:“现在,我可以告诉干掉你的真正原因。” 这也是老子临死不能瞑目的原因所在。 我努力使劲呼吸着,看着阿来。 “可能你还不了解我这个人,我阿来做事向来六亲不认,我只认钱……在钱面前,亲娘老子也不行。”阿来说:“老子在泰国是职业杀手,在我手下死的人没有一个和我是有怨仇的,老子只要拿钱,叫杀谁就杀谁,从来不皱眉头……只是因为又一次失了手,又不想给雇主还钱,得罪了人家,老子没办法才跑到了国内,投奔到白老板手下,为什么我要投奔他,因为他能给我钱啊…… “老子这辈子就是为钱而生的。老子本想在白老板手下安安稳稳狂赚几笔钱,可是没想到最近他偷税漏税的事情爆发,元气大伤,家底子快得瑟光了,为了节约开始,他竟然开始给手下的兄弟们减工资,当然也包括我……老子现在的收入比以前少了一半多,操——老子跟他干,图的就是钱,没钱老子还干什么。” 阿来愤愤不平地说着,压住我脖子的铁棍稍微有些放松。 我看着阿来,装作认真听的样子,暗中开始调匀呼吸,慢慢积蓄能量。 “慢慢我了解到李顺是个出手大方的人,你跟着他,想必他也给你不少钱……这次李顺重创了白老板,他俩是死对头,想必以后会拼个你死我活。”阿来继续说:“这人啊,都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既然白老板要克扣我的钱,既然李顺如此仗义疏财,那我为什么要死守着白老板不放手呢,李顺和白老板斗,斗的是什么?一是财力,二是人,谁的财力雄厚,谁的人兵强马壮,谁就会占上风……所以,我想,我要是投奔李顺,他应该是不会拒绝我的,他想必是知道我的功夫的…… “但是,我要投奔李顺,要想得到他的重用,我就必须要除掉他身边对我有竞争力的人,唯有这样,我才能成为李顺最倚重的助手,才能得到他的大力重用。而你,是李顺最得力的助手之一,是他最倚重的人,也是对我得到李顺的重用威胁最大的人,有你在,即使我投奔了李顺,他也不会重用我…… “所以,自从白老板给我们减薪,自从我那天见了李顺,动了投奔他的念头,自然,我就开始琢磨起你来了。我要想成为李顺独一无二的不可缺少的干将,我要让他无法离开我,首先就必须要干掉你。干掉了你,李顺必须得依靠我来给他打江山,自然,他也不会亏待我……自然,老子就能发财…… “但是,我要干掉你,必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李顺,所以,我不能在星海下手,那会容易暴露,所以,我要在千里之外的青岛让你完蛋,我要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等李顺失去了你这根台柱子,我向他示好,他自然是会十分乐意求之不得的。” 想不到,看起来头脑简单的阿来竟然有如此重的心机,我以前把他看轻了。 阿来继续说:“我一直就琢磨着怎么搞掉你,这次机会终于被我抓住了……至于我是怎么知道你到青岛来的……很简单,因为自从白老板遭受李顺的重创后,就开始加强了对你们的戒备和监控,今天上午我从白老板的手下人那里无意中知道你今天要到青岛来!所以,就瞒着白老板追随你来了……当然,星海飞青岛的航班很多,我和你不是一个航班……” “白老三的手下又如何知道我到青岛的呢?”我挣扎着问了一句。 “就凭白老板和雷委员的关系,你只要用身份证出动,你以为能查不出来你的动向?”阿来说。 我明白了阿来的意思,白老三现在开始加强对李顺和我的监控了,他开始借助雷正的关系通过那些技侦手段来监视我和李顺了。我坐飞机出动需要身份证,自然是能查出来我的去向的。Ъiqikunět 但是,白老三未必能查出李顺的动向,因为李顺现在至少有2套合法的身份证,他平时坐飞机住宿不会用自己的原始身份证的,他必定会用其他的。 “好了,你现在可以做个明白的死鬼了……老子不和你罗嗦了。”阿来说着,双手又要开始发力。 正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阿来停住了手,听着我的手机响。 “你让我接个电话。”我说:“老子临死前接个电话!” “做梦吧你,接个屁!”阿来说,接着又要开始发力。 突然,远处传来喊声:“易克,兔崽子,你不在房间里呆着,跑哪里去了——” 美女经理 “是啊,怎么了啊?”孔昆更加困惑不解了,睁大眼睛看着李顺。 李顺脸上带着意外的表情,眼珠子转了几圈,勉强笑了下:“哦,没怎么,没怎么。”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孔昆说:“是不是有业务啊?” “嗯,是有业务,有一笔大业务。”李顺木然点点头。 “好啊,欢迎,呵呵……”孔昆说。 “那个……孔经理,在谈业务之前,我先问你几个题外话,闲聊的话。”李顺说。 “好,木有问题!请问——”孔昆利索地说。 “那个……你和星海那边,有业务联系吗?”李顺说。 “有啊,不过,其实说有也不对,是我认识一个星海的未曾谋面的朋友,他人可好了,给我介绍了青岛这边海尔集团的旅游业务,业务量还不小呢……哎——真想见见他啊,要当面好好感谢他的。” “哦……青岛海尔。”李顺重复了一句。 “是啊……估计他是和青岛海尔那边有很好的同学或者朋友。” “哦……”李顺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接着努力又笑了下:“孔经理,你这名字挺好听的啊……孔昆,真不错。” “呵呵……”孔昆开心地笑起来:“谢谢您的夸奖,其实您可以不用叫我孔经理的,您就叫我孔昆好了,当然,我的朋友们都习惯叫我昆昆,我在扣扣里和朋友聊天,大家都称呼我昆昆呢,还有直接来点省事的,直接打英文字母kk。” “kk?”李顺复述了一遍,突然轻轻舒了一口气,眉头展开,似乎放心了,原来kk是个女的,不是男的。 但突然,李顺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苍白的有些可怕,苍白里带着震惊和意外,似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证实了什么。 接着,李顺突然站起来,语气短促地说:“我今天还有事,业务先不谈了,改天再说!” 说完,李顺拔腿就走。 我也跟着站起来往外走。 “哎——二位先生,我还没给你们留下联系方式呢……”孔昆在身后叫着。 李顺大步走出四海国际旅行社,沿着人行道径自往前走。 我跟在后面。 走了半天,李顺突然停住脚步,两手抱住脑袋,仰天长叹,发出一声悲戚悲凉凄然的长啸:“苍天啊——大地啊——作孽啊……”ъiqiku 我站在李顺身边,看着李顺抓狂的表情和动作。 没想到事情的结果竟然会是这样,一场天方夜谭般的闹剧,调查的结果,李顺显然认定这kk是孔昆。 是的,他没有理由不信,一切都是那么巧合,星海好友,未曾谋面,海尔集团,扣扣称呼,名字开头字母…… 唯一出乎李顺意料的,这孔昆竟然是个女孩子。 由此,李顺完全可以得出结论秋桐和孔昆是什么样的关系。 当然,李顺也就不能割下她的脑袋。 这是一场滑稽而又离奇的闹剧,我终于得以解脱,李顺似乎也得到了某种意义的解脱,似乎认为这样就不算秋桐给他戴了绿帽子,但李顺却又感到无比震惊,为自己此行青岛的这个发现。 “怪不得……怪不得她对我一直如此冷漠……原来……原来她根本就不喜欢男人。”李顺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几分安慰,又带着几分悲哀和凄然。 我想笑,却笑不出。 李顺想哭,也哭不出,他似乎哭笑不得。 “难道,这是报应?是老天对我的报应?”李顺呆呆地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 李顺突然又仰脸大笑起来,笑得十分凄冷和怆然。 “哈哈,报应啊,报应……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我,也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我们都是这样的命运……”说到这里,李顺停了下来,几乎悲怆地歇斯底里地狂笑着。 我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李顺狂笑。 半天,李顺笑完,怔怔地仰脸看着天空发呆。 “你认定就是这个人了?”我说。 “废话,当然就是她,她毫无疑问就是kk。”李顺漠然道。 “可是,她是个女的。”我说。 “女的怎么了?女的又怎么样?”李顺看着我。 “没怎么,那……还要不要去采取行动?”我说。 “行动个屁?”李顺骂了一声,然后两眼死死盯住我:“此事你知我知,不准再让任何人知道,不准在秋桐面前透露丝毫我们来过青岛的消息。同时,这个孔昆,这个kk……今后,也不准再来找她,就当……就当我们从来就不知道这事,就当我们从来就没见过这个孔昆。既然……既然她们这样……那就……那就由她们去吧,不要管她们了。” 我点点头:“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个屁!”李顺一瞪眼:“每个人的性取向都必须要得到尊重。这是最基本的人权,你懂不懂什么叫人权?” “哦……” “不管她们怎么样子,其实都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精神上的游戏而已,虚拟空间的游戏而已,现实里,秋桐还是我的未婚妻,她还是要嫁给我的,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有这个大前提,就够了……我想,我还是要尊重她精神上的选择的……biqikμnět “孔昆是个女孩子,而且看起来还是个正经女孩,即使……即使她们见了面,那又怎么样?那也不算是对我的背叛,也不算是给我戴绿帽子,反正孔昆不是男人……也不会有任何人笑话我奚落我……”李顺又说。 李顺的一番逻辑让我感到晕头晕脑。 “你是不是觉得很滑稽很可笑很不可思议?”李顺看着我。 我点点头。 “这很正常,可以理解……没什么滑稽可笑不可思议的。”李顺这会儿似乎已经想通了已经开始接受自以为的这个现实了,平静地说:“事情既然已经如此,就随他们去吧,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当这回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回到星海,秋桐还是我的未婚妻,还是小雪的妈妈。我不想出任何纰漏打乱目前的生活秩序。” “那……回头还弄软件查秋总的电脑扣扣聊天记录不?”我说。 “查个鬼啊……有什么好查的。”李顺说:“事情既然是这样的,我反倒放心了,我的后院是绝对不会失火了。她不爱我不要紧,这没什么,反正她是必须要嫁给我的,必须要做我们李家的儿媳的,过程不重要,我只要结果,实质无所谓,我只要这个名分,只要不让我丢人,只要不让老爷子老太太丢脸,那一切都无所谓。” “哦……” “你……你知道了这些,你听了我这些话,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瞧不起秋桐?”李顺说。 “没有。”我摇摇头。 “此事,你不准向外人走漏任何风声,这是最高度的机密,知道不?”李顺又说。 “知道!” “唉——”李顺长叹一声:“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没先到,竟然发生在了我的身上,我原以为只有像我李顺这样的人会叛变革命,没想到……” “叛变革命?你怎么叛变革命了?”我有些听不懂李顺的话。 李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说:“听不懂就算鸟完,那么好奇干嘛?” 我不说了,怔怔地看着李顺,他是那么地自以为是,那么地信以为真,那么地自信,那么地诡秘。 “这事就这样了……不提了,不谈了,就当一切从来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李顺看着我说:“走吧,我们走吧。” 没想到这次kk风波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我心里不由感到几分轻松,幸亏李顺赶过来了,不然,昨晚我指定死在了阿来的手里,不然,我今天还真的无法处理,更无法回去给他交代。Ъiqikunět 从某种意义上,李顺的这次出现,救了我的命,同时也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我终于不用割下自己的脑袋了。 “现在就回酒店退房,去机场回星海?”我说,仰脸看看雪后清澈的蓝天,蓝天上,阳光明媚。 李顺摇摇头:“等等再走。” “干嘛?”我说。 “你带我去看看当初你和秋桐发现小雪的地方。”李顺说。 我点点头:”嗯……” 我和李顺打车去了当初我和秋桐发现小雪和老爷爷夜宿的路边。 下车后,李顺站在那里,看看周围的大街,看看门前的布局,又看看天空…… “再详细告诉我一遍那晚的情景。”李顺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于是将那晚发现小雪和老爷爷的情景详细描述了一遍。 李顺坐在当初小雪和老爷爷夜宿的台阶上,点燃一颗烟,表情十分安静地听我说,边默默地吸烟。 听我说完,李顺没有做声,低头看着地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半天,李顺站起来,看看周围,突然冲一家饭店走去,边说:“跟我来——” 走进饭店,李顺点了8个菜,然后对服务员说:“马上给我做,我要打包带走!” “好的,先生,请稍等!” 然后李顺看着酒店的柜台,手一指:“给我拿两瓶茅台——” 半小时后,酒菜备齐,打好了包,我提着,李顺和我出了酒店。 两个活物 “带我去老爷爷埋葬的墓地!”李顺说。 我们于是打车又直奔墓地,在接近墓地附近时,李顺让出租车停下,下车买了一大包火纸。 然后,到了墓地,我和李顺下车,直接进去。 这是一片不太大的坡地,雪后显得十分安静和宁静,周围是依旧苍翠的青松。偏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所在,蕴藏着精灵鬼怪之气,天地日月之精华,阳世的清朗明丽与冥界的炫惑幽昧此消彼长,日夜交替。老人在这里作古而去,新人又陆陆续续添加进来。筆趣庫 我和李顺踏雪行走在墓地里,周围除了一排排的墓碑,就只有我们两个活物。 到了老爷爷的墓前,我停止:“这就是。” 李顺看了看,然后弯腰捡起旁边的一根松枝,扫去墓前的积雪,然后接过我手里的酒菜,在墓前摆放好,接着又打开酒…… 然后,李顺将火纸点着…… 做这一切的时候,李顺没有让我帮忙,自己动手。 然后,李顺站在墓前,恭恭敬敬跪下,磕了三个头。 接着,李顺起身走到酒菜旁,用筷子在每一样菜里都夹起一点,扔到火里…… 然后,盘腿坐在墓前的石板上,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墓前,一杯自己端着。 “老爷子……今天,我看你来了……我,你可能不认识我……可是,我认识你,我,叫李顺,是小雪的亲爹。”李顺的声音在旷野里听起来分外怆然。 我站在一边看着。 “老爷子,今天是2010年新年第三天,2010年……还有,这就快要过农历春季了……咱爷俩一起喝杯酒,我给你祝福新年……在地上,你受尽了人间的寒苦,在地下,你可以安享了……你安安稳稳在这里住着,我会每年来给你拜年的……来,咱爷俩先喝一杯……我敬你……”说着,李顺先干了一杯,接着把那杯酒端起来,缓缓倒在墓前。 然后,李顺又倒上酒,又端起酒杯。 “老爷子,我敬你第二杯酒,这第二杯酒,是我李顺专门敬你的,只代表我自己……老爷子你是个好人,你让我李家没有断后,你给我们李家做出了卓绝的贡献,我感谢你,我们全家都感谢你……来,咱干了——” 李顺又一饮而尽。 然后,李顺又倒了第三杯酒,举起酒杯。 “老爷子,这第三杯酒,是我代表我闺女小雪敬你的,老爷子,幸亏你救了小雪,你虽然没有给小雪丰厚的物质生活,可是,你给了小雪一个生命,是你让小雪在这个世界上活到了今天,此恩此情,永世难以报答……唉……老爷子,你没福气啊,你走的早啊,不然,我会把你当亲爹来奉养的。” 李顺的声音有些悲酸:“老爷子,你放心,小雪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这辈子孩子都会记得给了她生命的爷爷的……以后,每年,我都会带着孩子来给你扫墓给你送吃的喝的……这酒度数有些高,可是这是好酒啊,喝了可以御寒啊,今年冬天很冷,你喝了,就不会受冻了……来,我代小雪敬你一杯酒,咱再喝了。” 说完,李顺又干了,然后又将另一个杯子的酒缓缓倒在墓前。 接着,李顺又从口袋里摸出一盒中华烟,打开,将里面的烟都拿出来,一颗颗点着,整齐地放在墓前的石板上,然后自己拿起一颗,吸了两口:“老爷子,抽烟……这烟味道还不错……咱爷俩一起抽。” 李顺边抽烟边喃喃地自言自语着。 我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等李顺抽完一支烟,他站起来,看看我。 “我们一起给老爷子告个别吧。” 我点点头。 我和李顺又一起给老爷子磕了三个头,然后,我们离去。 回酒店的路上,坐在出租车里,李顺沉默地看着窗外。 我也沉默着。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李顺突然冒出一句。 我看了他一眼。 “你说这话对不对?”李顺看着我。 “或许……有道理!或许……没道理!” “为什么?” “根据佛教的理论,人活在世界上是来受苦的,生老病死都不可避免。也许是好人在人世做了许多好事,所以就早日结束这人世的磨练,进入超脱六道轮回的境界,或者轮回到其他的道里继续修炼。” “屁话!还佛教理论……你怎么不搬出道教理论呢。”李顺不屑地说。 显然,他不认同我的观点。 我说:“道家对此也是有诠释的。” “说——” “道家认为,人是由三魂七魄组成的,其中七魄就是肉身,三魂是精神上的东西,是生命之本,是主要的。三魂又分为灵魂、生魂、觉魂,而灵魂是美好的,一个人的灵魂越高就说明的品德越好心地越善良;一个人好的思想也属于灵魂的范畴。ъiqiku “生魂是生命之魂,觉魂是感觉之魂,判断一个人是否存活就看他是否还有生魂存在;所谓的植物人,就是灵魂和觉魂都没有了只剩下一条生魂,只有生命而没有感觉也没有思想,俗称活死人…… “人就是一个矛盾的复合体,当其灵魂多了其生魂或觉魂就会减少;当其生魂多了其灵魂或觉魂就不会多……也就是说,这三者之和是一个恒量,任何一方多了或少了势必导致剩下来的两个变少或变多。 “一个人品德越高心地越是善良说明其灵魂越多,这样其生魂或觉魂就会相对的少些,所以就会出现好人不长命现象;同样,一个人心地越坏品德越低其灵魂就越弱,其生魂或觉魂就会相对的多一些,因此就会出现坏人长命的现象。” “看不出,你对佛教道教还有点研究。”李顺沉思了一下,说:“如此,照你来说,要提倡大家都去做坏人不要做好人了?” “当然不是。我们的社会绝对不会提倡大家去做坏人而不做好人。我们不仅要做好人而且还要做一个长寿的好人,所以我们在做好人的同时也要加强自己的生存意识,也就是加强生魂。这样就不会出现好人不长命的现象。” “按照你的理论,生魂和灵魂都加强了,那觉魂岂不是要减弱了?”李顺说。 “没错,觉魂确实会减弱,但这影响不大,最多会让一个人感觉上反应较慢,感情上反应较迟钝而已,这无伤大雅。” 李顺说:“如此说来,是不是做坏人就能长寿?” “不会!” “为什么?” “坏人就是灵魂低下的人,灵魂少了相对来说生魂或觉魂就会多一点,可以是生魂多也可以是觉魂多,而在现实生活中觉魂就是感观享乐,一个品德低下的人往往特别注意感观享乐也就是觉魂多了,生魂并没有增多,所以到头来坏人还是未必能长命,甚至因为觉魂太多而导致短命的也不在少数。” 李顺沉思了一会儿,说:“你说,我是坏人还是好人?” “这个,你要问你自己!” 李顺眨眨眼睛:“我怎么觉得自己不是好人呢?” 我没做声。 “看来,我是长命不了的了。”李顺叹了口气。 李顺的话让我的心一颤,不知怎么,似乎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开出租车的老师傅说了一句:“呵呵……二位的谈话挺有意思的……其实我觉得人生苦短,管他什么好人坏人,活得简单点,好好珍惜当下才是正事!” “老师傅这话倒是挺有味道。”李顺说。 回到酒店,我和李顺退房,然后直奔机场,李顺已经安排老秦订好了我们俩的机票。 到了机场,李顺找了个座位坐下,让我去办登机牌。 李顺从身上摸出一张身份证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果然,这不是李顺本来的身份证。 “下一步,我安排老秦给你也弄一个……在对敌斗争环境日趋复杂的情况下,这很有必要。”李顺说。 我没有做声,排队去换登机牌。 换完登机牌,我和李顺正准备去安检。 刚站起来要走,李顺突然站住了,眼神直直地看着侧前方。 顺着李顺的目光看去,我看到了阿来! 他正往办理登记手续的柜台走,似乎没看到我们。筆趣庫 “马尔戈壁,这狗日的怎么在这里出现了?”李顺喃喃地说,声音有些意外。 我没说话,盯着阿来,他走路似乎有些不大硬朗,似乎和我给他造成的伤有关。 当然,我身上被他击打的伤也还没彻底恢复。 “去,把他给我拦住,叫过来,老子要会会这条白老三的狗——”李顺说着,一屁股又坐回去,翘起了二郎腿。 我直接冲阿来走过去。 阿来看到我,一愣,接着眼睛一斜,看到了坐在那里的李顺,李顺正仰脸看着天花板,似乎没看到阿来一样。 “李老板让你过去!”我说。 阿来脸上的神情有些紧张,打量了一下李顺,接着又看着我,脖子一梗:“怎么?向主子告我的状了,想联合在这里收拾我?告诉你,这里是机场,不是海边。” “少他妈废话,老子从来就没有打小报告的习惯!”我说。 “哦,你说什么?你……你没有告诉他昨晚的事情?”阿来说。 “是的——” 留后路 “哈……”阿来发出一声怪笑:“易克,算你是条汉子,昨晚我差点就宰了你,你得感谢你的主子及时出现……没想到你没告诉李顺这事……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说:“虽然昨晚你差点干掉我,但是,我还是觉得你也是条汉子……我不想把事情做绝。” “看不出你还是个大善人……还知道给我留后路……可惜,易克,你做善事找错人了,不管你如何给我留后路,只要你挡了我的财路,只要你对我构成威胁,那就只有对不起了……别说你是,就是我亲爹,我干掉他眼皮都不会眨一下……我是从来不知恩图报的。”阿来阴笑着说。 “你以为我没把事情做绝是为了你个龟孙子?你做梦去吧……阿来,我承认我现在打不过你,但是,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们俩到底谁笑在最后。”我说。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这世界上好人早就在几百年前死光了,哪里还有什么好人……虽然我不知道你没有将此事告诉李顺安的究竟是什么心,但是,我不会怕你的,当然,我也不会怕李顺的……当然,我和李顺之间,机会合适的时候,我想还是能合作的……当然,看来今天是够呛了。” 我笑着说:“你昨晚告诉我的那些事,你不怕我告诉白老三?他要是知道你有二心。” 阿来呲牙一笑:“哈哈,我求之不得你去告诉他我有二心……第一,就凭你,你以为他会相信你的话?第二,你告诉他,说不定会提醒他更加重视我,然后我当然会告诉他说你们想拉拢我未成于是倒打一耙,说不定他知道了此事,还会给我恢复原来的待遇,甚至超过原来的待遇,那我岂不是快哉,那我岂不是就不用瞎倒腾换地方了?第三,即使,即使白老板信了你的话,你以为白老板手下那帮人,就凭他们,能制服得了我?你以为你的目的能达到?” 我笑了:“阿来,你还挺聪明,分析问题还挺有道道……不错,有进步!” 阿来看着我:“你在嘲笑我……” 我说:“没有,我在表扬你!” 阿来说:“昨晚我真后悔,不该和你啰嗦那么多,该干净利索地结果了你……” 我说:“后悔也晚了,没有卖后悔药的!” 阿来说:“不过,回去我寻思了下,有得必有失,幸亏我没有结果你,不然极有可能会被李顺发现……那样,我是得不偿失。” 我说:“看,我越表扬你你脑瓜子越聪明,看来,我又得表扬你了。”biqikμnět 阿来没有理会我的讥笑,看了一眼李顺那边,继续说:“但不管怎么样,你昨晚没死,你得感谢李顺,感谢他出现的及时。” 我说:“这就是吉人自有天相,天助我也,天不助你也。” 阿来说:“但是,下次,你未必就有这么运气了……只要你是我发财的障碍,我早晚要结果了你……” 我笑了:“阿来,下次你因为一定是你赢吗?” 阿来说:“当然……就你这样的,我弄死你不在话下。” 我说:“你以为你还能有下次的机会吗?” 阿来眼珠子滴溜溜看着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这么聪明的人,还需要我提醒吗?” 阿来看了我几下,突然笑了,说:“当然,易克,或许你说的对,我未必有下次的机会,当然,我下次未必就一定要除掉你……你也是聪明人,只要你不妨碍我发财,我是不会非要和你过不去的…… “其实说实话,你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妈的,我现在身上的伤还在疼,要制服你,委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倒是挺赏识你这身功夫,结果了你,确实也有些可惜……我其实也是想和你和平共处的。” 我看了看李顺,他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似乎嫌我和阿来啰嗦地太久了,就说:“好了,李老板让你过去,你去不去?” “当然去——我怕谁!”阿来说着大摇大摆就冲李顺走了过去。 我跟了过去。 “李老板好——”阿来站在李顺面前,做出意外的神情:“好巧啊,正好在这里遇到你们。” 李顺坐在那里没动,看着阿来:“阿来,兔崽子,你跑到青岛来干嘛?” 阿来笑了下:“来闲逛。” 李顺眯缝着眼看着阿来:“闲逛……大冬天的,你倒是很有闲心。” 阿来说:“李老板想必也是来青岛散心的吧。” 李顺微微一笑:“老子散心不散心,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李老板到哪里去,和我是没关系,我来青岛闲逛,也是和李老板没有关系!”阿来说。 “这是要去哪里?”李顺说。 “自然是回星海。”阿来说。 “哦,你猜我和易克是要去哪里?”李顺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老板和易克也是要回星海!”阿来说。 “龟儿子,算你猜对了。”李顺说:“阿来,跟着白老板干,爽不爽?” 阿来说:“像我这样的,只要有口饭吃,只要能发财,跟着谁干都无所谓有饭吃,有财发,就是爽。” 李顺看着阿来,突然阴笑了下:“你就不怕爽死你个狗日的?” 阿来说:“只有吃饭噎死的,没有被钱砸死的。” 李顺说:“钱是不是你爹?” 阿来说:“差不多。”https:ЪiqikuΠet 李顺说:“只要给你钱,你是不是连你爹都可以杀?” 阿来笑起来:“李老板把我看得很明白。” 李顺也笑起来:“阿来,你信不信,要是老子手里现在有把枪,直接就敢在这里结果了你!” 说着,李顺抬起手一笔画,做了个手枪的姿势,冲阿来的脑袋一指。 阿来说:“信,我知道李老板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这天底下的事,没有李老板不敢的!” 李顺哈哈大笑:“你在这里拍老子的马屁,要是白老三看到,恐怕心里会不舒服的哦……” 阿来说:“白老板看不到……当然,我想李老板也不会和白老板说起在这里遇见我的事情的。” “为什么呢?” “因为我刚才说了,李老板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操,英雄你马尔戈壁-----”李顺阴阳怪气地笑着说。 李顺骂阿来,阿来却也不生气,还是笑着:“李老板能骂我,说明李老板看到起我!我很荣幸!” “荣幸你奶奶个笔——滚吧,老子没话和你说了!”李顺一摆手。 “那好,既然李老板没别的事,那我就滚了!”阿来说着,冲李顺点了点头,然后又冲我笑了下,接着走了。 看着阿来去了办理登机手续的柜台,李顺站起来,看着我:“听出来没有,今天这小子和我讲话话里有话。” 我说:“没听出来——” “操——你给我装逼!”李顺说。 “真没听出来——” “继续装逼——”李顺瞪了我一眼,然后说:“走,安检去!” 安检完,我和李顺往登机口走,边走李顺边说:“阿来这种人,他妈的,没有信仰,是最悲剧的一种人,不过也不能说他没信仰,他信仰钱啊……这样的人,最容易利用,但是也最容易失控……其实,真正可以信赖的,还是有金钱之外信仰的人,重情重义的人……这样的人,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候才能看出其真正的价值。” 我说:“白老三现在经济基础不如之前了,正在搞增收节支,手下人的钱都减了不少。” “嗯,我知道……这狗日的一方面减少手下人的工资,一方面还在继续招兵买马……当然,他也在疯狂地不择手段敛财。”李顺说:“三水集团的这个项目,我们基本搞定了,白老三没弄到手,这回,我看,好戏还在后面……他到宁州去撬我的墙角,老子在星海掘他的后院。” 我说:“项目细节都谈妥了?” “是的,建筑公司那边我安排的负责人和三水集团都谈好了,合同也签了,很快就开始调集机械和人员进入工地。”李顺说。 “哦……” “对了,我看三水集团这个夏雨,这小妮子,对你好像是情有独钟。”李顺说。 我看了李顺一眼,没说话。 “既然海珠和你已经分手了,既然你现在是光棍,我看,你下一步要和这个夏雨密切关系,要进一步加深来往。”李顺说。biqikμnět “你这是命令还是任务?”我看着李顺。 李顺呲牙一笑:“本来,这是个任务的……可是,现在,是个建议!” “为什么?” “本来,你要是考不上第一名,我是打算要你遵守给我承诺我让你干嘛就干嘛的,我是打算给你下个任务去和这个夏雨谈恋爱的,但是,没想到你还真争气,竟然就考了第一,如此,我也不好再给你下这个死命令了,毕竟,这是感情的事,我不好横加干涉,我总要给你一点尊重的…… “但是,我还是建议,强烈建议你跟夏雨发展发展关系……这丫头对你很有好感,亿万千金,你搭上这样一门亲,有什么坏处?三水集团可是很牛逼的一个大集团,钱多的是……这可比你跟什么海珠冬儿的强多了……所以,我虽然不给你下任务,但是,我强烈建议你跟她搞一搞。” “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我说。 乘龙快婿 “男人和女人之间,感情算个屁!”李顺不屑地说:“在一起,结个婚,装装面子,弄个摆设就是……要什么感情啊……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去后,我代替你去找夏雨她爹妈提亲,我来做这个媒人。” 我站住,看着李顺:“你知道夏雨她爹是谁?” 李顺也站住:“我管他爹是谁干嘛?操,我这是给他送乘龙快婿,我是做媒人,这是大好事,和他爹是谁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还记得老黎不?” 李顺说:“记得啊,一起捉螃蟹的那个老爷子……怎么了?” 我说:“他就是夏雨的爹!” “哦……”李顺怔了下,看着我:“老黎……老黎是夏雨的爹?” “是的!”我说。 “我靠——是亲爹还是干爹?”李顺说。 “亲爹!” “那……夏雨就是随了她娘的姓了?”李顺说。Ъiqikunět “是的,夏雨的妈妈去世地早,老黎就让自己的孩子随了妈妈的姓!” “我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总觉得老黎这家伙好像是有点来头的人物,原来,他是三水集团的后台大老板。这老家伙够厉害的,我竟然就没看出来。”李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看着我:“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嗯……”李顺又点点头:“如此说来,我要是去提亲,倒是更加方便了,熟人嘛,话更好说。” “这事,你最好不要掺和,我告诉你夏雨和老黎关系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你掺和。”我说。 “我掺和怎么了?我怎么就叫掺和了,我这是成人之美!”李顺说。 “老黎似乎已经对你的身份有些觉察,这样的事,你越掺和越坏事。”我说。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嫌我这媒人档次太低名声不好?”李顺瞪眼看着我。 “你自己想想就明白了!” “靠,混道上的怎么了?混道上的就不能当媒人了?”李顺说。 “你觉得混道上很光荣?”我说。 李顺不吭声了,看着我,转了转眼珠,说:“我明白了,你是担心我去提亲,会间接暴露了你的另一个真实身份。” 我没吭声,我不担心因为我道上的身份暴露导致所谓的提亲不成,我担心的是老黎一旦觉察到我在混道上,他会彻底改变对我的看法,从而和我断绝朋友关系。而我,不知不觉和老黎之间已经有了深厚的友谊,我不愿意失去这样一个朋友。 李顺继续说:“嗯……你这样想也是有道理的,确实,我一掺和,一旦让老黎觉察我和你的关系,那反而适得其反,提亲不成,反而弄巧成拙。罢了,那我就不当这个媒人了。但是,从长远来看,从你个人的利益来说,从我们的整体事业来说,我还是建议你和夏雨多接触…… “就是你不想和她结婚,弄个情人二奶之类的关系也不错。只要你想办法吊住她,对我们今后的事业发展就大有好处,这个三水集团可是一棵财源滚滚的摇钱树……错过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我明白了李顺的用意,他打着为我着想的旗号让我和夏雨发展关系,无非就是想拉近和三水集团的关系,从而赚取更大的利益。 李顺的想法让我惊悚,他的胃口太大了,三水集团是正儿八经的经营企业,老黎夏季和夏雨都是安分守己的人,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和道上扯上瓜葛,绝对不能让李顺的目的得逞。 这次的工地项目已经这样了,我没办法改变,但是,今后,我要十分警惕这一点。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由有些不安,又高度戒备起来。 我们到了登机口,找了个地方坐下,一会儿,阿来也来了,他和我们是一个班机回星海。 阿来没有坐到我们旁边,而是找个了没人的地方独自坐在那里摆弄手机。 李顺看了阿来半天,说:“易克,你猜阿来到青岛是干嘛了?” “猜不出!”我说。 “我想,必定是你的行踪暴露了……阿来是受白老三的安排,特意跟踪你打探情况的。”李顺说。 我看着李顺。 “凭白老三和雷正的关系,白老三完全可以利用技侦系统来查出每个他想监视的人的动向……老爷子当局长的时候,我就这样干过。”李顺说:“我现在出行都不是用我的原始身份证,他们是查不到我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被他们监控着,他们查到了你的动向。所以,白老三才会安排阿来尾随你到青岛。” 李顺的分析对了一半,他没有想到阿来是背着白老三到青岛来杀我的,只不过因为他的意外出现,阿来没有得逞。 “看来,这事不能等了。”李顺说完,皱了皱眉头,接着摸出手机,拨了几下,然后低声说:“老秦,马上着手准备给易克弄一个新户口,办理一个新的二代身份证。” 打完电话,李顺说:“回头,你照几张身份证专用照片给老秦。” 我点了点头。 半小时后,飞机准点起飞。 下午5点,我和李顺还要阿来到达星海甘井子机场。 走出出口,阿来冲我点点头,然后看着李顺:“李老板,我们后会有期!” 李顺阴阴地一笑:“后会有期!回去给白老三捎个话,让他以后不用费劲心思来监控老子的行踪,老子要是不想让他查到,他永远都不知道老子去了哪里……下次如果再被我发现他派出狗来跟踪老子,老子就要施展打狗棒法,让他的狗有去无回。”筆趣庫 阿来显然不会将李顺的话告诉白老三,白老三显然还会继续监控李顺和我的行踪,但阿来还是点点头:“呵呵……李老板的话我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马尔戈壁的,给我赶快滚蛋——”李顺说。 阿来也不生气,还是点点头,然后先走了。 看着阿来离去的背影,李顺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出了机场,李顺没有和我一起走,他自己打车走了。 “我去金银岛……你直接回去吧。”李顺临上车的时候说了一句。 我开车直接回去。 进了小区,停车,上楼。 出了电梯,看到对门的门开着。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对门邻居有人来,我不由好奇地多看了几眼,一个中年人正站在门口,看到我,冲我友好地笑了笑。 “你……住在这里的?”我边说边往里看了下,房子是精装好的,家具家电都齐全。 “呵呵,这房子我装饰完2年多了,一直就没来住……我在市区还有其他房子的。”中年人笑着,看着我:“你是住在对门的吧。” 我点点头:“那你现在是要来住了?” “呵呵,不是,这房子不住了,打算卖掉的。” “哦……要卖。”我心里一动,说:“多少钱?” “120平方的精装房,家具家电各种设施都齐全,一口价,150万!” “哦……”我心里又一动,操,我到现在还是借宿的李顺的房子,老住别人的房子也不是那么回事,我手里正好有自己做业务赚的150万,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买套房子,既算是有了自己的家产,还能增值。 想到这里,我说:“这房子我买了,行不行?” “呵呵,你早说啊,我在报纸上登卖房信息都一个多月了……这房子已经有买主了……买主现在正在里面看房子呢!”筆趣庫 “哦……谁啊?”我随口问了一句。 “我——”话音刚落,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 看到此人,我不由愣住了,是冬儿! “你……冬儿……你买的房子?”我说。 “是啊,小克,怎么?感到奇怪?我不能买房子?”冬儿微笑了下。 “不是。我是说没想到你……你会买这个房子。”我结结巴巴地说。 “这个房子怎么了?”冬儿说。 “这个……”我被噎住了。 “哦,呵呵……原来你们是熟人啊……”中年人笑起来:“好啊,熟人做邻居好啊,有事可以互相照应。你们先谈着,我进去收拾下。” 中间人进去后,我看着冬儿:“为什么?” 冬儿说:“什么为什么?” “你明白!”我直直地看着冬儿。 “那好,我告诉你为什么。”冬儿说:“很简单,就因为对门是你住的房子,所以我要买这个房子……我一直就在打听着附近有没有卖房子的,终于被我打听到了,很中我下怀,正好是你对门……现在明白了吧?” “明白了。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我说。 “当然有意思。没意思我就不买了。”冬儿说。 “你要住在我对门监视我?”我说。 “随便你怎么认为……反正这房子我是买下来了,明天就办理交易手续。”冬儿说:“小克,你不该祝贺我吗,我终于有自己的房子了。” 我没说话。 “虽然我买下来了这房子,但是我未必天天住在这里,我本来的宿舍还是要住的,当然,我会经常来这里住几天。”冬儿又说:“还有,你的房子整天一个老爷们住着,估计也成了猪窝了,需要打扫的话,我可以代劳。” “谢谢,不需要!”我说。 不需要 “现在或许你不需要,但是,早晚,你会需要……当然,或许你真的不需要,那也是你不住了为前提,你不住,就要到对门来住。”冬儿说。 “你太自信了。”我说。 “必须的,我一直就这么自信……我相信一点,我想要的东西,谁也得不到,不管中间有如何的曲折,最后,一定会是我的。”冬儿说。 “你的自信有些偏执。”我说。 “偏执……哈哈……”冬儿笑起来:“是的,不错,我也觉得自己有时候有些偏执……我以前从来不偏执的,可是,为什么我现在会偏执?这都是谁造成的?”冬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激愤。 我看着冬儿,心里有些酸疼,不由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最近考试的事了……祝贺你……”冬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欣慰。 “谢谢。” “你可以借着这个时机,逐步慢慢脱离李顺……只要你能脱离李顺,我就能想办法脱离白老三。”冬儿说:“然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如果不喜欢星海,我们可以卖掉这房子,回我们的老家江南。” 冬儿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艰涩的憧憬。 我默默地看着冬儿。 “这里,没有任何可以让我们留恋的东西,除了血腥和痛苦。”冬儿又说。 半晌,我说:“其实,我很希望看到你能有你自己的幸福的生活。” “我的幸福和你有关,没有你的参与,我没有幸福和快乐。”冬儿说。 “错,没有我,你一样可以生活地很快乐……你一样可以得到很多你想要的东西。” “我最想要的东西,不仅仅是钱……还有人!”冬儿说:“谁和我抢我最想要的东西,谁就是我不共戴天的敌人。” “没有人想和你成为敌人!”我说。 “有,而且还不止一个。”冬儿说:“明着的和潜在的,都有……我时刻都在注视着她们……不管她们是否把我当朋友,不管她们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和我抢,那就是我的敌人,对于敌人,我向来不会手软,更不会讲任何情面。” 冬儿的话音里隐隐含着一股杀气。 我心里不由打了个寒噤。 冬儿沉默了下,接着说:“听白老三说那天他去三水集团搞一个工地项目,遇到你也在。夏雨那天把白老三回绝了,还耍弄了一番。这丫头不知死活去惹白老三,不会有好果子吃的。这事,我奉劝你不要掺和。在星海,你斗不过白老三的,夏雨那是自讨苦吃,怨不得别人。这种骄横霸气习惯了的千金小姐,吃点苦头接受个教训也没什么坏处。”Ъiqikunět 我说:“怎么?你听到白老三要对夏雨下手的消息了?” “这还用听说吗,依照白老三的脾气,他能吃这亏?猜也能猜出来,白老三他从来就不是吃亏的主,项目没到手,反而被夏雨戏弄,他能咽下这口气?他肯定要教训夏雨的。”冬儿说:“还有,那三水集团的工地项目,早晚还是跑不出白老三的手心,在星海的工地项目,还不都是白老三说了算。” 看来冬儿暂时还不知道李顺拿下这项目的事情。 我说:“这工地项目,已经被李顺拿下来了。” “哦……”冬儿有些意外地说了一声,接着点点头,突然笑了:“好,好,这些有热闹看了……好戏估计又要快上演了。” 我说:“你好像是唯恐天下不乱。” “是的,我就是希望看到两大黑帮开战,看到两大黑帮你死我活厮杀。”冬儿说:“而且,杀地越激烈越好,都死了才好。” 我又无语了。 “看来,李顺是要继续杀回马枪了,势头越来越猛了。”冬儿自言自语说了句,接着看着我说:“李顺拿下工地项目这事,我不会告诉白老三的,当然,即使我不告诉,他很快也能知道。白老三现在正处于穷途末路之际,抓钱都疯了,他不会眼睁睁看着这块肥肉落入李顺手里的。他不但要教训三水集团教训夏雨,他还会向李顺发起反击的。戏越唱越大,越唱越热闹了。” 冬儿的声音里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正在这时,房东出来了。 冬儿结束了我的谈话,对房东说:“这房子我很满意,我要了。我们走吧,明天就办交易手续,我会把钱一把都给你的。” “好,好。” 然后,冬儿和房东就走了。 我开门回到宿舍。 简单吃了点东西,坐在沙发上抽烟发呆。 没想到冬儿竟然会把对门的房子买下来,她这么做,显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而这打算是显而易见的。 想到海珠,想到夏雨,想到秋桐,想到冬儿说的白老三要教训夏雨的话,我不由忧心忡忡。 但同时,我又感到自己很无力无奈,有火没处发,有劲没处使。 感情的事,黑道的事,都不是我自己说了就能算的。 正在郁闷时,接到小亲茹的电话。 “易哥,告诉你一个秘密。”小亲茹笑嘻嘻地说。 “什么秘密?” “海珠姐的秘密。”小亲茹说。 “哦……说——” “今天下午下班后,海珠姐自己在办公室里,我准备下班,临走前过去了一趟,看到她正在电脑前和人家视频。” “哦……视频?” “是啊……我不经意间扫了一眼,看到正和她视频的是个穿白大褂的老外呢。”小亲茹说。 “什么?穿白大褂的老外。”我愣了。 “是啊,大鼻子老外,年龄好像不小了,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呢。”小亲茹说。 “那……他们都在谈什么?”我说。 “没听到啊,海珠姐带着耳麦的,我听不到啊……看到我进来,海珠姐就把视频窗口最小化了。” “哦……” “不过,我看到海珠姐面前的纸上写着几行字。”ъiqiku “都是什么内容?” “没注意看,我就扫了一眼,只看到几个字眼,好像是什么乙烯……雌酚什么的,还有什么周期疗程之类的……好像海珠姐在和人家聊什么治病的事情呢……还是和外国人聊的……我觉得好奇怪啊,海珠姐什么时候对看病有兴趣了,还是和外国人交流医学问题。” 我的心突然一震,忙挂了小亲茹的电话,接着去了书房,打开电脑上网。 从小亲茹的话里,我猛然预感到了什么。 我直接进入谷歌搜索,输入“先天性不孕症治疗”几个字。 很快,出现了很多词条,我根据那天看到的海珠医院诊断单的内容,逐个挑选,最后选了一个外国专家的访谈,打开看。 这个正是针对海珠的症状的。 我屏住呼吸看下去:此种先天性不孕症症目前国内没有有效的治疗办法,国外对此有一定的研究和攻克办法,其中德国、英国和加拿大在这方面的研究走在世界的前列……他们面向全球患者的主要治疗思路是采用远程诊疗法,通过视频和语音等通讯工具,利用自身配备的现金远程会诊系统,对患者采取有效的诊疗,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此种方法主要在医生指导下进行人工周期治疗,促进子宫发育、恢复正常排卵。一般情况下,疗程为1—3个月,但具体情况还需要根据治疗效果而定,同时要接受专家的定期询问和具体指导。这种方法在国外临床上开始运用,且效果较为理想…… 看到这里,我明白了,海珠不知从哪里得到了可以远程诊疗的消息,不知怎么联系上了外国的专门治疗此种疾病的妇科专家,她在搞远程会诊! 同时,我心里的疑团也解开了,明白海珠为什么要给我3个月的期限,他在和我谈话的那天,就已经和这位专家联系上了,知道自己有治愈的希望了,所以才会给我那样一个承诺。 她是打算如果三个月能治好自己的病,就会回到我身边,如果治不好,她就不会回来!而在谈话的前一晚,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病可以治疗,所以才会继续拒绝我要她回来的要求。 也就是说,她是在一天的时间里得到这好消息的。 而海珠对此事是保密的,她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 海珠想保密的理由是可以理解的,那个女人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患了这种病呢?她不愿意告诉我,虽然不知这个原因,但是她也同样是有难言的苦衷。Ъiqikunět 那么,在这短短的一天时间里,海珠是如何和国外的这位专家联系上的呢?是谁告诉她这个消息的呢?我一时想不出。 同时,我心里突然感到了极大的欣慰,不管怎么说,海珠的病有希望了。海珠只要治好,她还会回到我身边来。 既然海珠不想告诉我这事,那我就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她安心治疗。 我心里感到了一阵无比的轻松,甚至有些激动。 我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接着就拨通了秋桐的电话。 “秋桐,海珠的病有治了。”我接着把刚才看到的和自己的分析告诉了秋桐。 秋桐静静地听我说完,呵呵笑了:“你很高兴吧?” “是的!” “我也很高兴……真希望海珠能早日恢复健康,早日回到你身边。”秋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欣慰。 好办法 “不知道是谁帮海珠找到了这个好办法,真想好好感谢感谢他……”我说。 “或许是海珠自己找到的吧。当然,也可能是海峰。毕竟,海峰的公司是外企,他们和国外联系密切一些。”秋桐的口气听起来有些模棱两可。 “哦……” “总之,这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你心里的谜团也解开了,也不用整天琢磨了,好好做自己的事情,不要胡思乱想,没事多去关心关心海珠。”秋桐说。 “嗯……” “这两天没见到你动静?跑哪里去了?”秋桐说。 “哦……出去玩了。”我说。 “哦……出去玩了……到哪里去玩了?”秋桐说。 “青岛!” “青岛?你去青岛玩什么?这么冷的天,有什么好玩的?”秋桐似乎对青岛这个名字很敏感。 “你真想知道?” “是的,不许撒谎,说实话!” “好,我去青岛找那个空气里的亦客去了!”我说。 “你——你又在撒谎!”秋桐说。 “我没撒谎!” “你就是在撒谎,讨厌,不和你说了。”秋桐佯作生气的声音,说完挂了电话。 我不由叹了口气,我以前撒谎秋桐以为是实话,现在我决定不对她撒谎说实话她反而认为我撒谎,唉……做人难啊! 感慨了半天,我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又给海峰打了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听我说完,海峰平静地说:“既然被你知道了,那我告诉你,这事是我告诉海珠的。” “哦,操,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说什么?我也是刚知道就告诉海珠了……第二天海珠就对你松口了,答应你三个月的期限……我还说什么?”海峰说:“再说了,这时也不是我查到的,是一个朋友千方百计费了很大的气力才打听到的……然后告诉了我。” “哦,一个朋友?哪个朋友?我要好好去酬谢人家!”我说。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日——你给我卖什么关子!”我说。 “不是卖关子,我要尊重那位朋友的要求,那位朋友不想让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知道此事,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我说。 “为什么……一言难尽。有些事,是永远也说不清楚的。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海峰叹了口气:“这事你就不要再好奇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了。只是,你记住,那位朋友是一个品德高尚心地善良的好人就行了。”ъiqiku “可是——” “可是什么?不让你问你就不要问了,问个屁啊你,你不要那么好奇行不行?操——我就急死你,我就不告诉你!我看你要是不知道能急死不?烦人——不要为难我好不好?你个死鸟人!”说完,海峰直接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直发愣。 操,一个谜团刚解开,又来了一个谜团。 人生啊,为什么有这么多谜团! 第二天,上班,元旦假期后第一天正式上班。 上班不久,接到秋桐的通知:省报业发行协会的领导到集团来做客,10点钟要在集团小会议室开一个座谈会,听取我们的发行情况介绍,我和她参加,让我先有个准备。 这个好准备,自己干的工作都在脑子里装着呢,只要把一些数字弄准确就好了。 9点半,我和秋桐赶往集团办公大厦,直接去会议室。 上楼,出了电梯,正好遇到孙东凯和关云飞,正在一起边说话往会议室走。https:ЪiqikuΠet 省报业协会的领导来了,关云飞自然是要陪同的。 看到我们,关云飞微微点了点头,表情很淡,没有了往日一见就哈哈笑的表情。 “关部长好——”我和秋桐给关云飞打招呼。 “好——”关云飞淡淡地应了一句,脸上带着大领导惯常的那种居高临下的表情。 我有些没趣,正想走开,关云飞突然说了一句:“哎——小易,我记得你这次好像参加考试了是不是?” 我有些发晕,我靠,你岂止记得,你还参加我的面试了呢! 我还是点点头:“是啊——” “怎么样?考上了没有?”关云飞又问。 我更晕了,操,考上没考上,你还不知道啊,还问! 我还没说话,孙东凯接话了:“关部长,小易考上了,第一名呢!笔试第三,面试第一,总分第一。” “哦……”关云飞点点头:“我记起来了,面试的时候我还陪着市一把手去会场巡视了,正好遇到你们面试,市一把手还问了你几个问题……只是我那天接着出了会场就和市一把手出差到省里开会去了,昨天刚回来,结果还没来得及过问。考上了好啊,不错,祝贺你,年轻人!” 关云飞的话说的虽然似乎找不出什么纰漏,但我心里还是越发感到困惑,还是说:“谢谢关部长!” 我不知道关云飞说的话孙东凯信不信。 孙东凯这时又说话了:“关部长,那天你在省里打电话要求我们在家的副部长好好学习市里下发的特殊人才的使用管理规定,我们学的很认真,切实运用了实际工作中,这不,根据那条例规定,小易正好符合条件,直接免除了试用期,直接按照现在担任的实际职务办理了任命副科级的手续,已经报到市里备案了。” 听孙东凯的话,关云飞看来确实去省里出差了。 “哦……”关云飞点点头,看着孙东凯:“东凯部长落实市里的指示精神蛮快蛮具体的嘛。看来小易很幸运,赶上了好时机,那天面试后,我和市一把手离开后去省城的路上,市一把手还对小易当时回答他的几个问题赞扬了几句,特别是市一把手问的最后一个问题,小易回答的很漂亮……我当时还不由替你涅了把汗呢。” “呵呵,小易幸运是一回事,有关部长的关心才是最重要的嘛。”孙东凯笑着说:“看,关部长都替你捏把汗呢。”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就是换了其他考生,我一样会捏把汗的……我这个人,在工作上,做事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的,我可从来没有点名要给谁什么特殊照顾,这只能说是小易同志自己做的好,依靠自己的实力争取到了自己的位置……其实,小易,你能有今天,是和东凯部长的照顾分不开的。”关云飞说。https:ЪiqikuΠet “我也没有什么照顾的啊,我只是落实市里市政府的有关规定,落实关部长的关于使用重用人才的指示精神。”孙东凯客气着。 关云飞不苟言笑地看着我:“小易同志,跟着东凯部长,要好好干,不要辜负了东凯部长对你的殷切希望。” 我点点头:“好的——” 孙东凯笑着:“关部长这话说的,我们都应该跟着关部长好好干,不要辜负了关部长对我们的殷切希望。” “东凯,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可不是给我干的,你们是为市里干的,是为自己干的,我们都是为市里干的,我们都要对市里负责。”关云飞似笑非笑话里有话地说。 “哦,对,对,关部长这话讲得有高度,有水平!”孙东凯忙点头。 秋桐站在一边微笑着,不说话,眼神若有所思…… 孙东凯和关云飞先走后,我看着他俩的背影,对秋桐说了一句:“好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这就叫领导水平!”秋桐淡淡地说。 我看着秋桐。 “领导的话,从来都不能当真,也不能不当真,领导的话,下属永远也捉摸不透……不然,为什么他是领导你是下属呢?”秋桐说。 “我只是觉得关云飞在我考上前后对我的态度似乎有很微妙的变化。”我说。 “以前你是什么身份,现在你是什么身份?”秋桐看着我:“关部长的这变化,都是情理之中,都不是没有原因的,都是有用意的。” “什么用意?” “慢慢你就知道了。”秋桐微笑了下:“关部长今天说的这些话,微妙之处多了,传递出来的隐秘信息不少……值得细细品味……你回头没事品味去吧。” 我摸摸脑袋:“其实,我不信关部长现在才知道我考上的事情……我不信,你也不会相信,孙东凯也不会信。” “有些事,只要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未必非要说出来!”秋桐说:“其实,关部长知道你我孙总可能都不会信!” “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说?”我又问秋桐。 “这就叫领导艺术,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做关部长。”秋桐说完,微微一笑,接着去了会议室。 我站在原地,琢磨着秋桐的话,不由晃了晃脑袋。 妈的,这似乎还真有不小的玄机。 座谈会由关云飞主持,顺序是孙东凯先介绍集团的基本概况,然后是我和秋桐汇报集团的发行工作情况。 省报业发行协会的领导讲话很客气:“年前在丹东开会,就对星海传媒集团的发行工作汇报有深刻的印象,这次是专门来看看。今年的报刊发行,根据目前协会掌握的数据,你们的报刊发行总量在全省各地市报中是第一,日报和生活类报纸的增长幅度同样也是第一…… “在基数较大的基础上,你们还能保持如此大幅度的增长速度,实在难得……我这次来星海,是想专门就你们的工作经验搞一个调研,然后回去向报业协会的领导做个汇报,争取在全省各地市报业集团推广你们的好做法,好经验。” 衷心的感谢 关云飞也很客气:“感谢省报业协会的领导对我们星海发行工作的支持,感谢报业发行协会的领导对星海宣传发行部门的厚爱,领导此次年后第一站就来到星海,这充分显示了对我们的关心,我代表星海市里,表示衷心的感谢。”Ъiqikunět 关云飞的话不多,但很得体。 然后,孙东凯介绍了集团的基本概况,着重谈了集团对发行工作的整体指导方针和战略决策,以及下一步的战略部署。他的讲话比较侧重自己上台后集团发行工作的新思路。 孙东凯的讲话,既像是在给报业发行协会的领导汇报,更像是在给关云飞汇报。 接着,秋桐做汇报。 秋桐的发言侧重点分两个部分,一是强调领导重视,二是站在战略的角度谈公司的整体工作部署。 “我们的发行工作,如果说取得了一些进展的话,首先是领导重视的结果,市里重视,分管部领导重视,集团重视,集团孙总重视,领导的重视,是我们做好发行工作的重要前提和扎实基础。” 秋桐侃侃而谈:“在日报的发行工作当中,市里宣传部的关部长恰逢来集团下基层蹲点,关部长亲自跑县区下基层过问日报的发行征订进度,亲自和各县区委一把手强调完成日报征订任务的重要性,这对今年日报的超额完成任务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 “集团领导,特别是集团孙总,多次到发行公司搞调研,多次过问发行公司的征订进度,对大征订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及时给予解决,积极协调处理大征订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在人力财力物力上给予大力的支持,这是发行工作取得成功的有力保障。” 省报业发行协会的领导边听边记录,关云飞和孙东凯面带微笑地听着,孙东凯不时看一眼关云飞。 “正是因为有领导重视的基础,我们公司的发行工作才能在良好的环境里顺利得以开展,各项发行措施和部署得以顺利实施,我们发行公司今年大征订的总体部署是突出一个中心,确保三个突破,一个中心,就是以日报征订为中心,把日报征订的完成当做义不容辞的任务,作为整个发行公司工作运转的中心…… “三个突破,就是确保老订户续订率突破95,确保新订户增长率和去年相比要突破30,同时,对新开展的外报外刊代征代投业务,要有大的突破。” 秋桐继续发言:“在集团的强力支持下,在发行公司各部室科站以及全体发行员的共同努力下,大家齐心协力,克服种种外在和内在的困难和压力,把困难当做机遇,把压力当做动力,终于圆满超额完成了市里下达的日报征订任务,超额完成了集团下达的生活类报刊征订任务。” 秋桐的发言以宏观为主,但是不时渗透着微观的东西,详略得当,思路清晰。 我感觉得出,秋桐的发言既要站在自己的角度讲透彻,还要避免和我后面的发言相冲突。 报协领导听得很认真,不停地记着,关云飞也听得很认真,眼神里带着思索的目光,孙东凯的眼神不停在报协领导和关云飞之间转悠。 秋桐发完言后,我发言。 我发言的内容是做具体的发行情况汇报。 我的脑子里已经梳理好了思路,按照几大块,把大征订以来公司采取的各项发行措施具体复述了一遍,特别强调了报纸的商品属性和做活动对营销的拉动作用,同时对各项发行活动也做了详细介绍…… 我滔滔不绝煽个不停。 报协领导兴致勃勃地听着,记录不停,边不时停下来打断我的话发问,似乎这才是他今天要了解的重点。 关云飞听得同样很认真,边不时点头,眼神里带着赞许的目光,这是他第一次全面地听我的发行具体思路和举措。 孙东凯则继续不停地观察着报协领导和关云飞的反应,又不时看我一眼。 我的汇报因为有报协领导的不时发问,持续了接近一个小时才结束。 汇报完毕后,报协领导放下手里的笔,拍了两下巴掌,笑着看着关云飞和孙东凯:“关部长,孙总,我终于明白了,你们之所以能取得如此优异的发行战绩,除了有各位领导的大力支持,更重要是你们有一支得力的发行队伍,有一个高素质的发行工作领导班子。https:ЪiqikuΠet “刚才秋总和易总的发言,让我长见识开眼界了,他们对报纸的商品属性认识地好,对报纸的营销思路确定地好,他们采取的各项发行措施,创新力度大,实战效果好,紧密结合了当前的发行市场实际,贴近了客户的最迫切需求……有这样一个班子做发行,你们不取得骄人的成绩都不可能。” 报协领导对我们的发行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 孙东凯呵呵笑着:“领导过奖了,领导的表扬和鼓励是对我们的鞭策,我们要以此为动力,不断完善各项发行措施,找出工作中的缺点和不足,不断修正我们的缺陷,力争将发行工作再上一个新台阶。” 关云飞接过话来:“我看东凯部长的话是事实求实的,虽然报协领导对我们的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但是,我们还是要看到自己的不足,越是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就越是要清醒地认识自己,越是要戒骄戒躁,越是要克服骄傲自满的习惯,越是要学会低下头做人做事。” 关云飞冒出这样一段话,让我心里不由一愣,他似乎有借题发挥之嫌。 果然,关云飞下面的话验证了我的想法。 “星海传媒集团的发行工作成绩值得肯定,集团发行公司的工作值得肯定,但是,我们也要看到,在实际工作中,还存在着不少问题,别的不说,光是元旦之后的投递,就需要认真反思…… “今天上午我一上班,就接到几位朋友和市里老干部的投诉电话,反应他们征订的新一年度的报纸投递不到位,有的没收到,有的订的日报收到的却是晚报,有的单位订了10份报纸却只收到了8份……这些问题,都需要采取确实有力的措施迅速进行纠正。”关云飞的口气很严肃。 关云飞的话说的是实情,每年大征订结束元旦开始投递的前几天,都会有投递方面的问题出现,虽然加强了统计和分拣各环节的工作力度,但是不可能百分之百做到没有误差,只能尽量降低,这是必然要出现的问题。这也是所有投递单位在投递初期都无法避免的问题。 只是,我不明白关云飞为什么要在这里突提出这个问题来,这似乎和今天的主题不大符合,毕竟省报协的领导在这里,有问题可以关起门来自己商讨嘛,干嘛要当着外人的面揭自家的丑呢! 孙东凯的神色微微有些尴尬。 报协领导微微一愣神。 秋桐说:“关部长批评地对,我们不回避这个问题,公司元旦上班后的重要工作就是抓投递质量,投递监督科的同志是24小时值班接听投诉电话,接到投诉立刻就反馈给各发行站的站长,各站会在24小时内纠错,我们会保证在1周内处理好所有投诉,保证1周后投诉率为零。” 报协领导点点头:“投递误差,这是任何一家自办发行的报社都无法避免的,你们能在一周内处理完毕这些事情,倒也确实是效率很高……我知道有些报业集团,元旦后一个月,投诉还是海了去。” 关云飞的目光扫过我秋桐和孙东凯,接着口气依然严肃地说:“我之所以今天要在报协领导面前主动揭我们自己的短,就是想让大家知道,我们的工作并不是十全十美的,我们的工作依然是有不足的……成绩面前,成功面前,不要骄傲,不要自满,不要得意,不要忘形,你们的路还很长,你们需要做的工作还很多……Ъiqikunět “你们面对的困难还会源源不断,不能沾沾自喜于目前取得的一点小成绩,要目光长远,要学会用战略的眼光来看待今后的问题,要用发展的眼光来对待今后的工作,要用辩证的观点来处理当下的事情……总之,看到成绩,看到不足,认清现实,摆查出存在的问题,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扎扎实实做好每一件事情。” 关云飞这小子果真是话里有话,我隐隐有些感觉,他似乎是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在敲到孙东凯,敲打秋桐,也在敲打我。 领导水平果然是不一般,不动神色就把你敲打了,还让你什么都说不出来。 孙东凯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忙点头:“关部长批评地非常正确,对我们的提醒非常及时,非常有必要,我们要认真领会,认真抓好落实……回头我就召开集团领导会,传达贯彻落实关部长的指示精神。” 孙东凯的反应速度非常快,态度看起来非常诚恳。 我看了一眼秋桐,秋桐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桌面…… 借题发挥 座谈会结束后,我和秋桐回到公司。 “这个老关,今天貌似是借题发挥啊……”我说。 秋桐微微一笑:“我听出来了……关部长这是在敲打我们呢。虽然他的话隐蔽性很强,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得出,他有些话是冲孙总来的,有些话是冲我来的,特别,有些话,是冲你来的……他讲这番话,不是信口开河的,他是有准备的,有目的的。从他在会前和你还有孙总的那番话,到会上他看似无意的话,都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嗯……” 秋桐说:“领导想表达某种意图,他不会直接讲出来,而是会通过某种场合通过某种形式表达出来,不会讲得十分清晰具体,而是让你自己去体会去意会,这样,一来,以后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抓不住他任何把柄,二来,更能显出领导的神秘莫测……什么话都说明白了,领导就没有神秘感了。 “今天整个座谈会,其实都在关部长的掌控之中,他收放自如,先放,通过大家来放,然后收,他亲自来收。放是给你面子,收是打你板子。通过打板子,提醒你莫要骄纵,莫要摔跟头,莫要以为上面有人就自大自狂,提醒有些人认识到,在星海本系统,他是老大,没有人能向他的权威发起任何挑战。” 我有些感慨:“老关可谓是用心良苦,费尽心机!” “用心良苦是对的,但费尽心机却也未必,对于他那个位置的人,使用这样的方法,小菜一碟,运用自如,毫不费气力。”秋桐说:“领导的敲打,都是意味深长的,有时候是想帮助你,有时候是想培养你,有时候是想提醒你,还有的时候,是在警告你……这些,都需要你根据自己的情况自己去做出判断。” “看不出,玄机真多!”我说。 秋桐淡淡地说:“真正的玄机,在于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利用你而不让你觉察,整治你而不让你知道,赐予你一滴水,你会以为是整个海洋,给你一片绿叶,你会以为是整个春天……这是斗争的真正境界!”筆趣庫 “对你来说,这才仅仅是个开始,今后,你会有越来越深刻的认识,今后,你接触的领导级别会越来越高,慢慢你就会发现,接触的领导级别越高,领导的言行举止就越难以让人捉摸透……这就需要你具有极高的悟性。”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秋桐的话我一时理解不透,但我心里却不由佩服秋桐的见解,我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秋桐,却不知道原来她脑子里蕴藏着我不知的如此多的东西。 隐隐觉得,秋桐是一本书,是我必须要首先读懂的一本书。 下午,公司召开各站长会,重点协调解决投递中出现的问题,确保在一周内将订户投诉彻底消灭。参加会议的还有公司统计室和分拣室的负责人。 按说分拣室属于赵大健分管,他是要来参加这个会的,但是云朵打了好几次电话通知他,却都是关机。估计他又不知跑到哪里喝酒去了。 果然,在会上,一位站长无意说起,说看到赵总喝得醉熏熏地和朋友在一个茶馆打牌。 秋桐听了,没有做声。 协调会开完后,统计室和分拣室的负责人离去,大部分站长都没走。 “大家还有事情吗?”秋桐看着大家说。 站长们互相看了看,然后瓦房店的站长说话了:“秋总,易总,我们想给领导反反应个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筆趣庫 “呵呵……大家有话就说嘛。”秋桐笑着。 “是这样的,我们站发行员的电动车早就坏了好几辆,给公司后勤服务中心打了好几次报告请求给发放新的交通工具,可是,接近一个多月了,始终没有任何反馈。” “我们站也是这样的情况……现在发行员都是骑自行车送报纸,投递效率大大降低……很多订户投诉收到报纸晚就是因为这个……” “我们也是这个情况,打了好几次报告给后勤服务中心,始终就没反应。” “我们也是……” “还有我们站,我们的打印机坏了,想换个新的,可是,就是不给我们换。” “还有发行员的劳保用品,棉衣雨衣雨靴手套,都没能及时发放。” 大家七嘴八舌纷纷提意见。 按照公司的运转机制,各发行站没有财务独立支配权,公司有今年上半年刚设立的后勤服务中心,负责除公司本部办公用品之外的所有采购,主要是负责各发行站的物品采购,还有公司过节的福利采购,采购后统一发放。同时,还可以独立对社会开展服务业务。 而这后勤服务中心,是属于赵大健分管的。 听着大家的意见,我不由皱起了眉头,看着秋桐。 秋桐听大家说了半天,眉头微微锁起,接着点了点头:“大家的反映我都知道了……这事我先给大家检讨道歉,我工作不细致……这样吧,这事我马上就督促……尽快解决。” 大家散去后,秋桐把我叫到她办公室,然后打电话叫来了后勤服务中心经理,将站长反映的问题告诉了他,要他做出解释。 后勤服务中心经理面红耳赤,吭哧了半天才说:“秋总,不是我们不办,我们接到站长的报告,都是不敢耽误,都是立马综合起来形成统一的采购报告,然后按照工作流程将报告送给赵总……可是,报告送上去后,都是迟迟没有没有反馈…… “赵总的办公桌上都压了一沓我们送过去的报告了,我有时候被站长们催急了就催赵总赶快签批,可是不是找不到赵总就是找到了我一催赵总就训斥我,说我不知天高地厚,说我目无领导乱指挥领导。赵总还警告我不得越级汇报。我心里其实也很着急,可是,我又不敢越级向你汇报,我怕赵总给我戴越级的帽子。今天要不是你找我,我还不敢说出来实情。秋总你可不要告诉赵总我单独给你汇报的事情。” 听经理的口气,他对赵大健似乎很畏惧。 听经理说完,我心里火了。 压住火,看着秋桐。 秋桐神情淡定,没有批评经理,和颜悦色地说:“嗯,好,你回去吧,这事我不会告诉赵总的,你安心工作就是……” 经理战战兢兢地走了。 “这事怎么办?”我看着秋桐:“赵大健明摆着是故意磨洋工,明摆着利用他分管的职权故意捣鬼,发行员的交通工具发不下去,必定会影响投递效率,发行员的劳保用品不及时到位,必定会影响发行员的工作积极性,站上的办公用品不给发,必定会影响站上的工作。长期这样下去,公司如何高效运转?” 秋桐沉思着,神情很淡定。 “说啊,这事怎么办?”我有些急了:“赵大健不给我搞好后勤保障,我分管的这一块必定要出大问题……到时候,出了事都来找我,我这不是替赵大健当替罪羊吗?” “你不要激动,淡定!”秋桐抬头看着我:“你那么激动干嘛,让我想想……出了事你有责任,我更有责任。个人的责任还不是主要的,最重要是公司的整体利益,集团的整体利益,这个责任是大责任,不是个人能承担得起的。” 我住了口,看着秋桐。 秋桐站起来走到窗口,默默地看着窗外。 一会儿,秋桐说话了:“既然如此,既然他非要这么做……那么,就需要对采取必要的措施。” 秋桐的声音不大,但是口气很坚决。 我看着秋桐的背影。 “措施?什么措施?”我没听懂秋桐的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服务中心目前的管理体制来说,无外乎就是人、事和钱。”秋桐转过身,看着我:“上次刚将赵总分管的车队调走了,这次接着再对后勤服务中心动手术,赵总必定会大受刺激,说不定要闹事。所以,我现在考虑的重点是既要理顺公司的工作,向有利益整体工作的方向理顺,还要做到不激化公司领导层的矛盾。” 我明白了,秋桐现在重点考虑的是赵大健的性格和他的背景。她既要考虑公司领导班子的团结,还要考虑到赵大健和孙东凯的关系,她要在工作和这两点之前找到一个平衡点。 我不知道秋桐要采取何种方式来操作此事。 沉吟片刻,秋桐摸起内部电话叫来云朵。 “云朵,你通知赵总,明天上午9点到我办公室来召开经理办公会,会议的主要内容是讨论关于后勤服务中心的事情。”秋桐对云朵说。 云朵答应着出去了。 “你让云朵这样通知他,不等于是告诉他你要干嘛吗?不等于是打草惊蛇吗?他心里有鬼,你一说后勤服务中心,他必定会想到你可能要对他怎么样!他必定会准备大闹一场。”我说。 秋桐笑了,笑得有些神秘,似乎知道我会这么问,带着安慰的口气对我说:“好了,易总,不该你操心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筆趣庫 晕晕乎乎 我看着秋桐神秘兮兮的表情,稀里糊涂地站起来出了秋桐办公室,不知道秋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二天上午9点整,我和赵大健去了秋桐办公室,准备召开经理办公会。Ъiqikunět 云朵作为办公室主任列席,负责做会议记录。 秋桐神态自若。 赵大健脸色阴沉,得瑟着小腿,隐隐露出几分冷笑,似乎他有留的什么后手。 我心里有些晕晕乎乎。 秋桐看看大家,然后说:“人都到齐了,现在开会。” 秋桐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孙东凯出现在门口。 孙东凯的突然出现让我一愣,他怎么突然来了。 这时,我看到赵大健的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得意地笑了。 大家站起来迎接孙东凯。 孙东凯的身后,还跟着曹丽和苏定国。 “呵呵,我刚才到经管办去看了看,然后顺便来秋总这里看看,怎么?你们正在开会?”孙东凯笑着说。 “呵呵,是啊,我们正准备要开经理办公会的!”秋桐笑着说。 “哦……经理办公会……好啊,我还没列席过经营部门的经理办公会呢,我要是提出想观摩下你们的经理办公会,秋桐赵总易总不会介意吧?”孙东凯笑着说。 “欢迎孙总!”赵大健先迫不及待地说话了。 “呵呵,当然不介意,欢迎啊……”秋桐笑着说:“领导来视察,是我们的光荣。” 我也笑着点点头。 我的心里突然意识到,孙东凯今天不是偶然来的,他必定是特意来的,是为了赵大健来的。 赵大健接到云朵的电话通知,知道了会议的内容,必定是意识到秋桐要拿后勤服务中心的事情向他开刀,说不定又要剥离一个他分管的部门,把后勤服务中心调整归我来管理,那他几乎就快要被彻底架空了。他于是就事先给孙东凯说了。 下属部门副总具体分工的事情,孙东凯是不好直接干涉的,但是他也不想看到赵大健在发行公司的权力被秋桐剥夺干净,他还需要赵大健在发行公司牵制秋桐。于是,他就采取了这么一招,先到经管办转了一圈,然后带着曹丽和苏定国“随意”走动,“偶然”就到了秋桐办公室,“偶然”就“巧遇”了我们的经理办公会,然后就顺理成章想“观摩”一下。 他要“观摩”,自然谁也无法反对,只能欢迎。 我不由心里有些紧张,孙东凯在这里坐镇,秋桐会如何开这个会。 大家都坐下,然后孙东凯冲秋桐点点头:“秋总,你们该怎么开就怎么开,我就是列席,不发言,不做任何干涉。” 秋桐点点头,然后对我们说:“那好,欢迎孙总曹主任苏主任列席我们的经理办公会……下面我们开会……会后再请孙总做指示。” 孙东凯曹丽苏定国静静地坐在那里,我和赵大健都看着秋桐,云朵打开会议记录本。 秋桐开始说话了:“今天我们的经理办公会,主要是研究一下后勤服务中心的问题,主要围绕后勤服务中心如何实现规范化管理,使之走上正轨,以便为今后公司的工作打下良好的基础。主要规范以下几个方面:一、服务中心的事权;二、服务中心的财务;三、服务中心的人事安排。下面,请同志们各抒己见。赵总,易总,你们谁先发言?”Ъiqikunět 说完,秋桐的目光扫了我一眼。 我决定先发言,我已经想好了该说些什么。马尔戈壁,就是孙东凯在这里,我也要说。 当然,今天这个场合,我不会走激化矛盾的路子,我也要学会讲话的技巧。 我决定按照秋桐的思路,在服务中心的人、事、钱上做文章,说:“我先讲几句,讲得不对的,请秋总和赵总指正。后勤服务中心是我们公司的后勤保障部门,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整个公司的有效运转,是离不开后勤服务中心的强力保障的,这是一个因素。 “另一个因素,孙总担任集团一把手之后,根据集团工作的整体需要,大刀阔斧搞搞内部机构改革,这是十分必要的……根据集团的总体工作要求,我们的编制减少了,本来不减编,人都少了,减下来人更少,都快没有干活的人了,比如我们的办公室主任云朵,就兼了好几份工作,手下只有几个司机,实在是人手紧。 “在这种情况之下,争取适当的编制,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根据集团的要求,提高后勤服务中心的工作效率。所以,我认为,后勤服务中心应该定位于公司整体机构的补充,在事权上,应该和公司统一,其人员也不能独立于公司之外,公司统一使用,不能说我是后勤服务中心的,你们是公司其他部室科站的,你们的事我不管,那是绝对不行的。 “关于财务,我认为,基于事权和人事安排是统一的,财务也应该统一于公司,出纳还是公司的出纳,会计还是公司的会计,签字也应该是一支笔,公司一把手不签字,不许开支。我的意见就是这些,想到什么讲什么。” 我说完后,看了一眼大健兄,他正阴沉着脸记笔记。 以前开会,他是从来不做笔记的,这次孙东凯来了,他开始装逼了。 “赵总说说吧。”秋桐说。 赵大健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笑了下,然后说:“我谈点不成熟的看法。我的意见和易总有点不同。我们成立这个服务中心之前,到兄弟市区报业集团都去考察过,普遍的运作方法不象易总所说的那样。以沈阳市报业集团发行公司为例,他们在成立这个中心之后,是给予了中心一定的权力的。中心所管的事,就是按照职能要求,专心致志开展业务,除了职责之内的业务,公司的事一般不管,也没有那么多精力来管,当然,这主要是由于他们开展业务十分红火,事情特别多。 “我个人认为,从管理上来讲,服务中心和公司机关混在一起,恐怕会出现混乱、扯皮、低效,实际上沈阳市报业集团发行公司的服务中心成立之初就存在这个问题,后来事权分离出来,才得以理顺。所以,关于事权,我主张还是要吸取教训,不要犯别人已经犯过的错误,还是独立的好。” 秋桐点点头:“嗯……赵总说的有一定的道理。”biqikμnět 赵大健接着说:“关于人事安排,我认为,以后中心将承担非常繁重的工作任务,业务也会十分专业化,需要招聘较为专业的人员来做,如果和公司机关的人员一起,不利于专业化,也很可能导致服务中心的工作不能按既定计划完成,或者完成得不好。我认为,中心的人,应该首先做好中心的业务,在能抽出空的时候,适当帮助做一些公司机关的工作,这样比较有利于工作。” 孙东凯在这里坐着,赵大健讲话似乎显得很规矩正统,说的有板有眼的。 赵大健继续发言:“关于财权,根据我到省内其他兄弟地市报业集团发行公司地方考察的结果,他们大部分是独立的,所以要独立,是因为这样做符合中心的定位,如果财务不独立,这个中心就不是一个完整意义的服务机构。 “再说,也不利于调动中心工作人员的积极性,显然,服务中心有收费权,收了钱又不能用,作为负责人连请兄弟单位吃顿饭都不能表态,不能签单,那么这个负责人,肯定是有名无实,当然也就没有积极性。 “这里顺便说一下,我现在讲这个话,好象自己在争权,因为我是负责人。但我讲的是对事不对人,无论哪个来当这个负责人,都要有签字权,如果现在作调整,我不当这个负责人,我也还是这样讲。我的意见就这些,考虑不成熟,主要是秋总定!” 赵大健突然表现出了很高的风格,对秋桐表现地也很尊重。 孙东凯神色平静地坐在那里看着。 秋桐开始发言:“讲完了?有没有其他意见了……没有了那就我来讲两句。我的看法,今天我们专题讨论服务中心的规范问题,我们的出发点,肯定是有利于工作,这个工作,不仅是服务中心的工作,也包括公司机关的工作,我们三位,都是公司的领导,问题当然要考虑得全面一点,要顾全大局。 “这一点上,我认为易总的分析是很正确的,他讲清楚了我们为什么要成立这个服务中心,为什么?主要就是为了解决后勤保障的问题,保证公司整体工作的有效高速运转,这是我们成立这个中心的出发点,我们在讨论规范中心的问题时不能忘了这个出发点。” 赵大健不屑地瞥了下嘴。 秋桐继续说:“赵总的意见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他主要着眼于服务中心的健康有序发展,按照赵总的意见去运作服务中心,当然是符合中心的定位的,这样运作下去,服务中心红红火火,是指日可待的。” 相关规定 “但是,我们不要忘记了一点,我前面讲了,服务中心的成立,一个非常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增强公司的工作实力,提高公司的运转效率,依照赵总的意见,中心什么都独立了,公司处处无法制约,人叫不动,钱也管不住,这就与我们的初衷相违背,也是和集团的相关规定背道而驰,也是和孙总在集团大会上提出的要求加强经营单位内部管理的指示相矛盾…… “当然,在成立服务中心这项工作中,赵总花费了大量精力,做出了大量工作,取得了明显的成绩,赵总是服务中心名副其实的开国元勋,这是值得充分肯定的;赵总提出的这些意见,我认为,正如他所说,是对事不对人的,这一点更是不容怀疑的。 “但是,从全局来考虑,完全按照赵总的意见,肯定不利于公司的整体工作,同时也会因此影响服务中心工作的进一步开展,因为毕竟服务中心是受公司领导的嘛。” 孙东凯不由点了点头,似乎也不由自主赞同了秋桐的看法。 赵大健看到孙东凯点头,神情不由有些紧张,却又似乎没有听懂秋桐的话里所真正的意思,愣愣地看着秋桐。 秋桐继续说:“我看可不可以这样,服务中心的规范分两步走,第一步,按照易总的意见,公司把人、事、钱全部管起来。等过一段时间,当然,这段时间我不晓得是多久……之后再按照赵总的意见,人、事、财逐步分离,但是有个前提,这个前提就是条件成熟了…… “就目前阶段而言,我认为还不成熟,因为公司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中心的编制和人员还有事务必须牢牢掌握在公司的手中。总之,为了顾全大局,我认为,分步走的方案可能会比较好。”ъiqiku 大家都沉默,赵大健欲言又止。 秋桐说:“两位还有什么意见?” 我看了看孙东凯,他眼里都是赞成的神色,看来,他对秋桐的思路是认可的。毕竟,他是集团的一把手,虽然他偏袒着赵大健,但是他还是要从整体的工作来考虑,毕竟,下面的工作做好了,也对他有利。 他今天本来是担心秋桐会调整赵大健的分工,担心赵大健会被秋桐剥成光杆司令难看,所以来这里督阵,没想到秋桐压根就没提调整分工的事情,而是拿理顺内部管理体制来着手。而理顺各经营单位的内部管理体制,也正是孙东凯在大会小会上多次强调过的,秋桐这么说,正好是在贯彻他的指示精神。 我于是开始发言:“我认为,秋总的分析站得高,看得远,措施稳妥,比较可行,按照这个方案,不但规范了服务中心目前的运作,解决了目前公司机关缺人办事的当务之急,同时维护了团结,又留下了退路,为中心的长远发展作好了远景规划。所以,我完全赞同!” 秋桐看着赵大健:“赵总,你还有新的看法没有?” 赵大健这会儿一直瞄着孙东凯的表情,此刻,他应该意识到大势已去了,秋桐没有提出任何调整分工的事,而是完全站在公司的整体角度来说事,而且说的这些都是和集团的精神相符合的,和孙东凯的指示精神相符合的,他还能说什么呢?他总不能打着红旗反红旗吧? 赵大健讪讪地说:“秋总的方案,在第一阶段显然是不符合服务中心的定位的,但是……但是……中国的事情,往往急不得,也只能一步步来,我……我表示同意。” 我心里暗笑,看到赵大健的脸都不由变色了,但还是装出一副顾全大局、豁达大度的样子,表态同意,猜想此时他心里肯定在念叨四个字:大势去矣! 秋桐然后做总结发言:“这天这个会开得很好,很及时,很成功,大家畅所欲言,各抒己见,对如何规范服务中心的运作,提出了各自的看法,最后充分考虑了各个方面的因素,吸纳了两种方案的优点,既解决了当务之急,又兼顾了长远发展,得出了一个很好的统筹解决方案。这事就这么定了。会后,请云主任根据会议精神,制定一个规范管理服务中心的文件出来,要抓紧拟稿,明天早上交给我过目。两位还有没有其他事要议?” 我和赵大健都摇摇头。 我不禁喜从腹中来,屁眼里冲出一波激动的微笑。 我突然明白了秋桐昨天让云朵如此通知赵大健的意图,她知道赵大健可能以为她要在经理办公会上调整他的分工,会紧急向孙东凯求援,而孙东凯不会眼睁睁看着赵大健被秋桐将权力一步步剥光,必要的时候,他要出面干涉。毕竟,副总是不可以什么都不分管的嘛! 秋桐的目的就是要利用赵大健把孙东凯调过来,让孙东凯在这里坐镇,她好没有障碍地理顺服务中心的工作。赵大健再嚣张,也不能守着孙东凯在经理办公会上和秋桐闹,这点最基本的常识他还是有的。 你赵大健给我捣鬼,我收归你的人、事、钱权,人、事、钱都收归公司管理了,即使你赵大健继续分管这个服务中心,实质上也等于被架空了,什么都说了不算了,特别是公司拥有对服务中心事权的管理,秋桐以后就可以直接过问安排服务中心的工作,赵大健就是想磨洋工都没机会没这个权力了。 还有,今天这会是当着孙东凯的面开的,最后的决议也是大家都看到的,你赵大健要是今后再捣蛋,那么,秋桐将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将服务中心调出来,不归赵大健分管,赵大健将哑口无言。 秋桐这一招,实在是妙! 然后,秋桐看着孙东凯:“孙总,我们的经理会开完了,请你做指示!” 孙东凯笑了:“我看今天这个会开的很好,问题解决的很圆满,解决问题的思路符合集团的要求,符合我一贯的讲话精神。曹主 biqikμnět任,苏主任,我看你们要多学学秋总开经理办公会的思路和方法,搞好你们内部的机构班子建设……经营委下属的其他经营部门,也都可以借鉴这次经理办公会的思路。苏主任,我建议将此次经理办公会的模式以经营简报的形势在集团各经营单位推广一下。” 曹丽和苏定国忙点头答应着。 曹丽看了几眼秋桐,眼里又发出妒忌的目光。 然后,孙东凯又看着大家说:“作为一个部门的负责人,领导艺术是很重要的,该民主的时候要民主,该集中的时候要集中,有时候要强调民主,有时候要强调集中,什么时候强调民主,什么时候强调集中,要看情况。” 孙东凯这话可谓是对今天经理办公会的圆满总结。 我对这话很赞同,同时再一次感到,孙东凯肚子里还是有货的。 会后当天,服务中心立刻开始紧锣密鼓为各站采购发放各种必需的物品。https:ЪiqikuΠet 我对秋桐说:“你越来越聪明了。” 秋桐说:“吃一堑,长一智,有些时候,人的智慧,是被逼出来的。” 说这话的时候,秋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更多的却是无奈。 看着秋桐倔强而又无奈的表情,我的心里一阵慨然…… 哭的时候没人哄,于是我们学会了坚强;怕的时候没人陪,于是我们学会了勇敢;烦的时候没人倾诉,于是我们学会了承受;累的时候没人关心,于是我们学会了自立。人都是被逼出来的,无奈之时,许多潜在智慧就会被激发出来。 如此延伸开来,这世上没有走不通的路,没有过不去的坎,每个人都有可能创造属于自己独有的奇迹! 两天之后是周末,上午,我和老黎坐在天福茗茶的房间里,边喝茶边看着窗外依旧萧瑟的星海的冬天。 我和老黎都默默地抬头看着天空,天空是水一样的淡,看不见蔚蓝;飘浮的云蒙上了薄薄的灰纱,似轻烟缭绕,丝丝片片,没有悠然舒卷的浪漫,象在淡淡的沉思,只等着风来吹散,吹去那些满腔的愁绪。 在这样的一种境况中,总是不由自主地把眼光寄予冬日暖阳,希望它能万丈光茫,给这寂寥的天空洒满耀眼的亮丽,给人们的心中驱散驱散寒意,可它似乎也没了往日如火的热情,冷冷淡淡,仿佛满眼的困意一脸倦容,懒懒得不肯靠一靠前。 老黎喝了一口茶,感慨地说了一句:“冬天,真漫长啊……” 我看了一眼老黎,他出神地看着窗外,似乎我不在他身边一样。 我没有说话,又看着窗外。 冬季里一切皆萧瑟皆沉默,只有四季不变的风精神抖擞地凛冽,唿啸盘旋,肆无忌弹地在人群中穿梭飞舞,却没了往日的顽皮与温柔,常常怒吼着冲向人群,大概它也知道天空的寂寞,不肯往高处飞,只低低地回旋冲撞着一切行走的生灵,与他们纠缠,不在乎自己的风度。 继续琢磨 这时,新提拔的那位分管业务的副总进来了,和我打过招呼,然后给海珠汇报工作。 我继续琢磨着。 副总汇报完工作,看到我手里正拿着那张单子发愣,笑着说:“易哥,怎么,你想做这个市电的业务?”httpδ:Ъiqikunēt 我抬头看着副总,笑了:“你难道不想吗?” “呵呵,当然想了,这可是个大单子呢……听说这个业务,由市电的工会主席说了算……可是,难度也是很大的……我们有天时有地利,但是没有人和……而我们的那些竞争对手,很多都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副总说。 “我们不怕那些地头蛇,没有人和可以创造人和。”我看着那副总呲牙一笑。 副总没听懂我的话,看着我:“易哥,你的意思是……” 我此时已经琢磨好了思路,站起来,口气果断地说:“这个业务,我们要做,我们必须要拿下这个单子,我们必须要开辟新的经济增长点。” “怎么做?”副总被我的话刺激了,兴奋起来,接着又有些沮丧:“我们就这样直接去,工会主席是绝对不会单独接见我们的,恐怕连他办公室的门都不会让进,顶多只能见到普通工作人员,然后放下我们的公司简介就被打发走了,而那些工作人员说了根本就不算。” 海珠抬头看着我。 我狡黠地笑了,看着副总:“兄弟,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们就有机会拿下这个单子。” “易哥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做!”副总又兴奋起来,却又满脸好奇地看着我。 海珠脸上也带着不解的神色。 我嘿嘿一笑,然后看着副总说:“伙计,我给你交代个活,你今天就安排你手下业务员,在同行间大肆散布一个言论,就说我们春天旅游公司已经得到市电领导的认可,这个单子铁定是我们的了。” “啊——”海珠和副总都不由失声叫了出来,带着惊疑困惑的目光看着我。 “易哥——这——这样……这样不大妥当吧。”副总睁大眼睛看着我。 “妥当……没什么不妥当的……你就照我说的去办。”我说。 “可是……为什么?”海珠看着我。 副总也看着我。 我说:“这种单子成功的第一步是要认门,我们是外地人,不比当地那些地头蛇,我们没有关系,缺乏当地的社会关系资源,这个业务,我们第一步遇到的门槛就是无法直接接触到那个负责的领导,那么……怎么办?凉拌!散布出这个言论之后,很快,我们就能有机会直接接触那个负责人。” “你这么肯定?”副总说。 “有绝对的把握吗?”海珠说。 “当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凡事要等到有百分之百把握的时候,还能轮到你?早就晚了三春了。”我说:“为什么要等到有绝对的把握再动手?一个事情,有50的把握就可以下手,甚至,40都可以。” 海珠不说话了。 副总点点头,看看我,又看看海珠:“海董,那我这就去按照易哥说的办?” 海珠点点头:“嗯……去吧……一切听他的。” 副总点点头,然后出去了。 “你为什么突然对政府单位的业务感兴趣了?”海珠看着我:“难道就仅仅是为了多赚钱?就是为了开辟新的经济增长点?” 我说:“不全是……我还想借机多摸索熟悉下这方面的道道。” “这是老黎给你的点子吧?”海珠看着我。 我看着海珠:“你知道老黎和我的关系?” 海珠点点头:“在迪拜期间老黎和我聊过几次……他说和你是忘年交的朋友,说经常和你谈天说地,什么都聊……言谈中,我感觉他是个做事经验很丰富的人,经历阅历都极其丰富,你和他多交往,会学到很多东西的。” 听海珠话里的意思,她挺支持我和老黎交往。 “嗯,不错,昨天和老黎一起喝茶,他给了我这个建议,让我们尝试开辟新的发财途径。”我说。 “其实他的真正用意,恐怕是想借这个来锻炼你,增加你的阅历吧。”海珠说:“其实,做这种业务,虽然价格高,但是利润却并不高,多赚的钱扣除送出去的钱,其实剩下的和做哪些个人企业团队的差不多,甚至还比不上……” 海珠的话让我颇有同感,点点头:”嗯……” “当然,能增加一些新客户,毕竟不是坏事。”海珠又说:“政府单位的好处是不压价,只要你按照他的要求给他开发票,只要别太离谱就行。” 我说:“这些你也懂了……什么时候你开始了解政府单位这些事情的?” 海珠说:“在迪拜这些日子,老黎给我灌输过不少这一类的东西……而且,他还对我们的旅游行业很感兴趣,也向我咨询了很多旅游方面的内容……看得出,他是一个博学而好学的人。” 我点点头:“哦……” 海珠然后垂下眼皮。 我沉默了片刻,说:“阿珠,这些日子,你气色好多了。” “是吗?”海珠看着我。 “嗯,是的。”我说:“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嗯……还好!”海珠又垂下眼皮。 “那个……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很明显,我有些没话找话说了。 此时,我不能挑破自己知道海珠在远程诊疗的事情。 “嗯……你也多保重自己的身体!”海珠说。 我看了会海珠,终于一时找不到话头,于是就转身离开。https:ЪiqikuΠet 出了海珠的公司门口,我站在马路边舒展了一下身体,边随意往四周扫视了一遍。 突然,我的目光停住了,我看到在马路斜对过大约100米的地方,停着一辆白色的小轿车,车旁站着一个穿黑风衣戴口罩的男子,似乎这男子是我在小雪幼儿园门口见过的。 此刻,那男子正站在这边,似乎有意无意地看着海珠的公司这边。 妈的,这人是干嘛的? 我大步穿过马路,向他走去。 见我走过去,那黑风衣男子接着就钻进车子,车子直接就开走了。 那车子没有车牌。 看那车子开走,我站在马路边,回头又看看海珠的公司,心里隐隐有一些不安,我不由想起了白老三,想起了伍德…… 正琢磨着,海峰来了电话,说中午有个沈阳过来的大酒量的客户,他怕陪不了,让我去替他陪陪客人。 我靠,我成了海峰的酒陪了。 中午,我过去了。 这位客人看起来大约40多岁的样子,长得很硬朗,眉宇言谈间带着典型的东北人的豪爽,却又不乏机关中人的气质。 喝酒谈吐间,得知此人果然曾经是体制内的,后来辞职下海经商,现在在沈阳拥有自己的公司。 此公喝酒很爽快,酒量果然不小,我索性放开酒量陪他喝,一来二去,微微有了酒意,得知我也是体制内的人,话不由就开始多起来。 “这年头,在体制内干事,也算是高风险的职业了。”此公感慨道:“老弟,体制内的人,你知道最怕的什么?” “什么?”我说。 “呵呵,当然是叫去谈话了……这一谈话,很可能就要被双规……双规,可是最具有特色的办案手段……你没听说国外有什么双规的吧。” “这倒是没有!” 我不由问了一句:“老兄,看来,你以前在体制内混的时候,也是曾经风光过吧?” 一听此话,此公神色有些黯然,又喝了一口闷酒,摇摇头:“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当年你老哥我,在体制内,确实风光过,当时还不是一般的风光……只是……” “只是什么?出了问题被双规了?”我说。 “那倒不是……”此公摇头,然后苦笑,接着说:“老哥我当年在本省某地级市供职,当时可谓是少年得志,精乖能干,八面玲珑,一路从基层科员混到某实权部门干副处级,还四十岁不到,可谓前途大大的有。筆趣庫 “可惜刚升上副处级不久,我就干了一件蠢事,就在这一年上,各县政府换届选举,我虽未被提名候选,但在一班昔日弟兄的鼓动下,想到下面弄个副县长来干干。密谋既妥,下乡访旧,串联去也。没想到刚露头就被发觉了,乖乖不得了,立马被扣以非法串联的大帽,剥夺实权,削为闲职,降级使用。” “哦……可惜可惜。”我和海峰叹息道。 “最可惜的还有呢……我后来从知情者那里得知,其实对我当时考虑是另有重用安排的,经此一事,那还安排个屁?老哥我从此意志消沉,万念俱灰,不再问政,办公室点卯都懒得去,后来干脆辞职下海了。” “你……当时是在哪个市啊?”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葫芦岛。”此公又闷了一口酒。 “葫芦岛。”我的脑子一个激灵,雷正不曾经就是在葫芦岛工作吗,他在那里的区县干过县区长县区一把手。 “那……老兄,我说一个人,你一定认识!”我说。 “谁?” “雷正!” “雷正?” “是的!” “怎么?你认识他?” 叹为观止 “星海人民都认识他,他现在是星海市里领导、政法委一把手!”我说。 “哦,我多年不问政事,没想到他提拔到这里来了……”此公有些感慨。 “这么说,老兄是认识他的了?” “打交道不多,但是了解他……他当年是葫芦岛一个区的区领导,怎么会不了解呢……这家伙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怎么个不一般了?”我说。 “此人最大的特点在于——揽权!” “揽权?” “是的……雷正当时一上任区一把手,下车伊始,力推新政,大权独揽,花样翻新,层出不穷,令人叹为观止啊……” “哦……都有哪些花样?” 此公边喝酒边开始侃:“雷正一上台,首先推出的是精品战略,其内涵就是主张辖区内举凡经济、财政、城建、国土、教育、卫生、计生等方方面面的工作,莫以言必称精品,要搞就搞大点,搞好点,资金越多越好。 “为了加强对精品战略工作的领导,在雷正的主持下,成立了精品战略工作领导小组,雷正亲任组长。几年功夫下来,精品战略确实搞了不少动作,市政有美化、亮化、绿化工程,城建有再造一个新城工程,城市化有城市欢迎农民工程……还搞什么飞出太平洋工程……每一个工程的总顾问,无疑都是雷正。” 我凝神看着此公,认真听着。 “成立名目繁多的领导小组。我所记得的比较重要的有:财税工作领导小组、人事编制工作领导小组、城建工作领导小组、发展改革领导小组、机构改革领导小组、教育工作领导小组……凡涉及人、财、权等重大事务的领导小组组长,都是雷正。” 此公继续边喝边说:“同时,雷正还有一个揽权的绝招,那就是频繁放话,调整干部。这是老套套了,但有些人屡试不爽,雷正对这个东东的运用,可谓炉火纯青,牢牢控制住辖区内的大小干部三四年,活而不乱,至今让人佩服不已……在雷正任内,直属机关一把手,下级的几大巨头,几乎挪的挪、换的换、撤的撤,都给动了一下,我想虽然现在雷正荣升了,但他的虎威还会犹长期存在,不信你们可以去葫芦岛打听一下。” 我和海峰听得大开眼界。 “雷正还有一个绝招,那就是调整班子分工。调整班子成员的分工,这个东东可谓大有学问。运用调整分工来掌控权力,是一把手经常采用的手段,而且最是正大光明,让被调整的人没得话可说。有个副职,因不怎么听雷正的话,就被雷正以调整分工为由,权力差不多剥夺得一干二净,调整后,这个副职气得整日与大爷大妈打牌为生。呜呼!调整分工之为用大矣哉!” 海峰听得瞠目结舌,我也不由暗暗惊诧。雷正这小子不简单哪!筆趣庫 今天此公的话,让我对雷正又加深了几分了解,他不是个酒囊饭袋,看来,在关云飞和雷正的权斗较量中,最后谁胜谁负现在是无法做出结论的。第二天,接到海珠的电话,说之前由副总安排人散布出去的言论在同行间起了很大的风波,同行纷纷到市电去质问,工会主席火了,亲自打电话来责问此事,让我们去人把话讲清楚。 我一听,心里乐了,事情的发展正中我下怀。 我让海珠通知那个副总来见我。 副总和我见面之后,我将一个银行卡塞给他,向他面授一番机宜…… 然后,副总就去了。ъiqiku 副总走了之后,我心里突然有些惴惴不安,我不能确保我的计策能否成功,心里有些没底。 下午,我在海珠办公室,不大一会儿,副总回来了,面带喜色。 “见到那工会主席了?”我说。 此时,我心里并没有十分的把握,但见到副总的喜色,我心里猜到了十有八9。 “见到了!”副总点头。 “收了吗?” “收了!” 我大喜,一拍沙发扶手:“那就成了……这单子这回是真的归我们了……怕的就是他不收,只要收了,就没问题。” 海珠看着我们:“到底怎么搞的?” 我看着副总:“你来讲——” 副总于是开始说:“我按照易哥的吩咐,直接去了,让工作人员通报说我是来解释那事的,工会主席果然就接见了我,满脸怒气……我就开始解释,说我们老总不在家,我是分管业务的副总,我不懂事,乱说了不负责的言论……我诚恳地低声下气承认错误,说一定要同其他几家旅行社公平竞争,边说边将我们公司的简介递过去,同时一再承认错误,使劲说好话…… “见主席拉长的脸渐渐和气,就朝主席递了一支烟,主席刚要接下,我手中的烟却‘不小心’掉到地上去了,我忙连叫:‘对不起,对不起!’然后我弯腰拾烟,突然‘发现’地下有张银行卡,我于是顺便拾起,提醒道:‘主席啊,你的家当掉了!’说完我翻过卡看了看背面,又惊道:‘主席大人,你把银行卡的密码写在这里,很不安全哪!’主席愣了几秒钟,随即接过卡来,说道:‘谢谢提醒!’我又说:‘你要赶紧去查一下钱少了没有!’说完我就离开了主席办公室。” 说完,副总呲牙咧嘴大笑。 我也哈哈笑起来。 海珠看着我,有些忍俊不住:“你……你们……鬼点子可真多。” 我想了想,总结了下,说:“其实,这不叫鬼点子,用练武的术语,这叫点穴!” “点穴?”海珠和副总看着我。 “是的,”我说:“所谓的点穴,其实很简单,人皆有弱点,有需求,找准弱点,满足其需求,有的人既要钱,又要面子,那就给足钱给足面子,如此一来,生意还怕做不成吗?” “易哥高见,着实妙不可言!”副总佩服地五体投地,连竖大拇指。 我咧嘴笑起来。 副总出去后,海珠看了我半天,说:“你在那卡里存了多少?” 我说:“四万!” 海珠想了想,说:“这个单子接过来的话,大约能赚8万,这样,我们还能赚4万……这样算起来,虽然他们的利润大一些,但我们实际赚的其实和做其他的民营企业的差不多。” 我说:“虽然差不多,但是我们毕竟还是赚了,而且,还学会了和国企部门打交道的技巧……可谓一举两得。” 海珠抿了抿嘴唇,伸手就要摸内线电话:“我这就叫财务支4万给你……” 我忙拦住海珠,说:“别——不用!” “那是你个人的钱,我不能让你白花钱!”海珠说。 “阿珠……我……我们……有必要分得那么清楚吗?”我结结巴巴地说。 “有必要。”海珠说照,还是坚持要给我钱。 争执了一会儿,我说:“这样吧,这钱等于是我放在公司里的,现在反正我也不用钱,先寄存在这里,等我什么时候需要再来拿,行不?阿珠,我希望你能给我这个面子。” 我几乎带着恳求的神情看着海珠。 海珠沉默了半天,叹了口气:“好吧,就按你说的办,我会告诉财务欠你4万块的。” 我默然了一会儿,心里突然感到很失落。httpδ:Ъiqikunēt 同时,我又为自己第一次实践的成功感到欣慰。第二天,我接到消息,单子成了。初战告捷,我信心倍增,同时也长了见识。 同时,我又想到,老黎丛恿我搞这些玩意儿,是不是想让我认识到一点:强者未必无敌,只要是人,就有弱点。 虽然如是想,但我心里不知怎么还是有些隐隐不安,似乎觉得自己是在做不光彩的事情。 干这种事似乎挺刺激,似乎容易上瘾,我将此事的经过告诉了老黎,老黎哈哈大笑,没有给我总结归纳,却鼓励表扬了我半天。 有老黎的助纣为虐,我跃跃欲试,又在伺机寻找下一个机会。 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天中午,我和秋桐到星海宾馆开一个会,中午吃饭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一起吃饭的人谈起到一个消息:市某局要全市的部分科级以上人员到德国去考察,是打着粮援项目的名义。 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由转悠起了眼珠,去德国考察,粮援项目,听起来很冠冕堂皇,出趟国,到欧洲,不容易,有那么简单只去德国吗?有那么简单只是为了粮援项目吗? 看我坐在那里发愣,秋桐说:“不好好吃饭,你在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看着秋桐笑了笑:“没想什么。” 然后,我低头吃饭。 秋桐看了我一会儿,没说话。 吃完饭,回到办公室,我还在琢磨这事,一会儿摸起电话打给海珠:“阿珠,你们有没有接到市局的旅游考察招标书?” “你怎么知道的?”海珠在电话里一愣:“刚接到啊,市局要到欧洲十国去考察……人数还不少,几个大团……听说市局给不少家旅行社都发了招标书。” “怎么?你又想打这个单子的主意?”海珠说。 “为什么不打?欧洲十国的旅游项目,几个大团,利润要多丰厚啊?有钱为什么不赚!”我说。 我来操作 “但是……恐怕这单子不是那么好拿下的。”海珠说:“听说他们专门成立了招标工作领导小组,老大亲自任一把手。” 老大亲任一把手,好啊,一把手工程! “嗯,我知道了……此事我来操作,你不要出头。”我说完挂了电话。 当天下午,我通过一些渠道打听了一下这位老大,得知这人做事格外清廉,六亲不认,水泼不进,颇有清誉。 对反馈回来的信息,我有些不相信,这年头哪里还会有这样的。大家都是人不是神,必有七情六欲,他到底爱什么调调儿呢? 又打听到这人正在搬家,新家就在我住的小区附近。 打听清楚具体位置,我直接开车过去了,很快看到了他的新家。 不错的房子,不错的位置,周围环境很优雅。 我将车开到旁边,坐在车里往外看。 新居似乎很一般,我和住的那个小区差不多,高层住宅,并不豪华,看车里搬出的家具,也很普通,看起来这位家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奢侈的东西。 搬家公司的人在往楼里抬东西,这时我看到了那位,站在一边指挥。 之所以知道他是头,是因为旁边有人这样称呼他,那人似乎是他的司机。 这时,我看到车上搬下来一批大大小小的纸箱。 “小心啊,一定要小心点……千万别碰了摔了。”他站在一边反复叮嘱。 我的脑子一个激灵,我靠,里面是什么东西要这么小心?难道…… 难道…… 难道是古董!只有古董才会需要这么小心!ъiqiku 我心里猛地一亮。 然后,我开车离去,边开车边又给海珠打了电话:“阿珠,安排人准备好竞标资料……然后你让分管业务的副总带着竞标资料来找我……” “哦……”海珠答应着。 2小时后,副总带着竞标资料来了我的办公室。 我仔细看了看竞标资料,然后对副总说:“是不是他们明天开始评估各家旅行社了?” “是的!这资料今天下午下班前就要递上去!”副总说。 “好,干他娘的……你这就去他们那里递交资料,然后。”我趴在副总耳边嘀咕了半天,副总点头答应着。 然后,副总去了。 我点燃一颗烟,无声地笑了起来。 之所以这两个单子我没有亲自出马,那是我为自己留了后路,今后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和这些人打交道,到时候见面大家都会尴尬不自在的,也同时暴露了我的身份。 第二天上午,对方开始对竞标单位进行评估,副总代表春天旅游去的。 按照我吩咐他的,我和他随时保持着短信联系。 “易哥,开始评估了,各家做口头汇报……”副总开始给我发短信。 “嗯……继续保持联系。”我回复。 “听得很认真,不停地在询问细节。” “表情很严肃,不苟言笑。” “开始询问我们公司了……” “易哥,汇报结束了,他们要到各家旅行社去现场考察……亲自去。” 果然是个负责任的人,工作这么认真,我不由心里有些动摇,对自己以前的看法有些不确定了。如果是这样,我们春天旅游即使竞争不上去,我似乎也不应该感到遗憾,甚至,我应该感到欣慰。biqikμnět “易哥,开始实地考察了,先去阳光旅行社……之后是去我们春天旅游……我已经给海董说了,让她做好迎接的准备。” 我点燃一颗烟,慢慢吸着。 一会儿,短信又来了:“易哥,在去我们公司的路上,我按照你的吩咐……” 看着短信,我点了点头。 中午时分,我去了海珠的旅游公司,考察的人员刚走,海珠和副总正在办公室里说话。 “考察的结果怎么样?”我说。 “他们进来转了转,看了一些基本的资料,然后喝了几口水,就走了!”海珠说:“这人看起来表情好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好像对我们公司的规模不大放在眼里……看来我们戏是不大了。” 我对海珠耳语了半天,然后说:“照我说的做试试看。” 海珠这时明白了我的意思,看着我:“你这么做,未必会成功。” “如果我的计划失败了,那我倒很欣慰。”我说。 海珠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 我此时心里又有一种刺激和被刺激的快感。 其实我此时有一种预感,我觉得自己的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很低,但已经开始操作了那就要进行下去,开弓没有回头箭啊。 “我总觉得,做这样的事情,不适合我们……我们做不来。”沉默半天,海珠说。 我明白海珠的意思,她是有市场头脑的,做事考虑很仔细,对细节也很在意。 我沉默了片刻,点燃一支烟,慢慢地说:“阿珠,有些东西是我们无法改变的,我们只能去适应。” “可是,我们即使不做这些单位的,我们也还有很多的客源,那些散客,那些私营企业,都是可以做的。”海珠说。 “广辟财源啊,要想发展地更快,要想赚钱更多,就得扩大客户范围,什么客户都做。”我说。 “这样的钱,我还是不想赚,不踏实……我还是觉得做三水集团这样的单位生意好,虽然价格不高,利润不大,但是大家都是彼此双赢的合作者,互惠互利,这样的生意做着心里舒坦。”海珠说。 “三水集团这样的单位有几个?”我苦笑。 “和这种单位打交道,做他们的生意,不管别人喜欢不喜欢,反正我是不乐意。”海珠说。 “知道你不乐意,所以我没让你出头露面啊!”我说。 海珠一怔,接着不做声了。 这时副总回复短信:“一切办妥!” 我松了口气,静等结果。 下班回去,在宿舍门口正在掏钥匙开门,对门打开,冬儿站在门口。 我回头看着冬儿,她搬过来了!冬儿成了我邻居了! “下班了?”冬儿说。 “嗯……”我点点头。 “没吃饭吧?我做好饭了……你是过来吃呢还是我给你送过去?”冬儿只给了我两个选择。 我有些犹豫,没有立刻回答。 “你只有二选一!不要告诉我你要自己做饭吃,不要告诉我你吃过了!人可以装,但是太装就没意思了!”冬儿冷冷地说。筆趣庫 我没说话,转身就走进了冬儿的房子。 房子布置地很干净整洁。 我坐在餐桌前,冬儿端上来饭菜,自己坐在对面,看着我吃。 “你怎么不吃?”我说。 “我晚上不吃主食。”冬儿说。 我明白了,冬儿这是专门做给我吃的。 冬儿做的是辣子鸡和炒年糕,她知道这是我最爱吃的东西。 看着我闷头大口吃饭,冬儿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 吃完了,一抬头,看到冬儿的眼睛有些亮晶晶的。 看到我抬头,冬儿迅速站起来,转过身去,抬手擦了下眼角,接着说:“吃饱了?” “嗯……”我站起来:“谢谢你……” “用得着和我这么客气吗?”冬儿的声音又有些冷漠。 我擦擦嘴角,有些不知该怎么说好。 “不要以为你今后天天可以有免费的晚饭吃,我也不会天天住在这里,大多数时间,我还是会继续住在原来的宿舍里。”冬儿说。 “为什么?”我说。 “那里离我上班近!”冬儿说。 “恐怕不是这个原因吧,你是不想让人知道你住在这里吧?”我说。 冬儿转身看着我:“随你怎么想……好了,你吃饱了,我也要出门了……今晚我回原来的地方去住。” 待遇恢复 我和冬儿走到门口,冬儿站住,对我说:“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报酬又恢复到原来的水平了。” “哦……”我一愣,冬儿这话分明是在给我传递什么信息。 “白老三手下的人待遇都恢复了?”我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的,包括阿来……今天的事情。”冬儿特意提到了阿来,然后说:“不但恢复了,而且,还把之前扣发的都补回来了……而且,听说,春节前每个人还能发一笔数额客观的过节费。” “哦……白老三发财了?”我说。 “没赚到钱,但是从银行搞到了一大笔钱,数额十分巨大的一笔钱。”冬儿说。 “哦……”我不由点了点头,有雷正的关系,白老三从银行搞钱是很简单的事情。 “雷正知道了白老三降薪的事情,把白老三一顿痛骂,骂他愚蠢,然后,他打了个电话,白老三就把钱搞来了。”冬儿说。 “嗯……”我基本明白了,雷正显然知道在这样的时候降薪的害处,他为了不让白老三雪上加霜内部人出现离心倾向,于是就出面给白老三搞了一笔钱来。 冬儿说:“三水集团和白老三斗,就等于和雷正斗,你说后果会是什么?” 我的心里一颤,隐隐不安,看着冬儿。 “你这次考了第一,头名状元,总算是体制内的人了……只是,你这单位不行,事业单位,没权力,没前途……不知道你猴年马月能混出来。”冬儿不由叹息一声。 “我能不能混出来,不用你闲扯萝卜淡操心!”我不耐烦地说,心里不由有些被打击被伤自尊的感觉,有些冒火。 “你——”冬儿瞪了我一眼,接着点点头:“好,好,不用我……其实我也操不了那个心……只是,小克,你能不能和我说话和气点,不要整天吹胡子瞪眼好不好?不管怎么说,今晚我还做饭给你吃了,你别吃完了就翻脸好不好?” 我不做声了。 冬儿哼了一声,接着打开门…… 回到宿舍,我琢磨了半天冬儿刚才说的那事,看来白老三那边的降薪危机过去了,那么,只认钱的阿来对白老三的态度是否也转变了呢?他是否还有投奔李顺的意向呢? 还有,即使阿来想投奔李顺,李顺会要他吗? 正琢磨着,我的电话响了,李顺来的。 接听之后,电话里传来隐约的整齐的口号声,似乎旁边有人在跑操。httpδ:Ъiqikunēt “哈哈哈,听到了吗?”李顺开始说话了,声音有些醉醺醺的。 “这是在干吗?”我说。 “跑操啊……我们的队伍正在金银岛上搞冬训呢……今天刚开始的,我特意打电话让你听听动静。”李顺大大咧咧地说。 “冬训。”我有些哭笑不得。 “是啊,我要打造一支政治合格,军事过硬,作风优良,纪律严明的队伍,不冬训怎么可以?老秦是在缅甸打过仗带过兵的,由他来训练,再好不过。”李顺说:“我琢磨着,等训练地差不多的时候,把队伍拉到陆地上来实战一把,现在城管不是很牛逼吗,改天我让队伍去找城管试试活。” 我愈发哭笑不得,听着李顺在电话里醉醺醺地唠叨不停,索性将电话放到一边……筆趣庫 半天,电话里没动静了。 我将电话收起来。 李顺把在宁州的人都拉到星海来了,而且正在紧锣密鼓进行整训,显然,他是要在星海大干,要折腾事!和谁干?自然是白老三! 隐隐感觉到,一场战火即将燃起。 只是,不知道导火索在哪里! 第二天上午10点,我在办公室正忙着,接到海珠的电话:“刚接到通知,德国考察的单子,我们拿下来了。” 我不由笑起来:“怎么样,我说对了吧……哈哈……” “你很开心是吗?你的点穴神功又成功了。”海珠说。 我停住了笑。 海珠沉默半天,叹了口气,似乎做成了这个单子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大的喜悦,反而让她感到不安。 海珠接着就挂了电话。 我接着也有些心神不定,却又似乎心安理得。 我约了老黎喝茶,把这件事的经过又告诉了他。 老黎听我说完,看着我:“有没有成就感?” “有!但是……似乎……不强烈。”我说:“似乎……还有些罪恶感。” “因为感觉自己是在腐蚀干部,所以感到罪恶?”老黎说。 “嗯……或许,我这是在犯罪。”我说。 “你不拉,但是同样会有其他人拉!”老黎说。 “可是,如果大家都这么想,那……”我说。 “没有买方,就没有卖方……这只能说明他们自身立场不坚定。”老黎说。 我沉默地看着老黎。 “当然,你有罪恶感,这说明你还没有丧失最基本的做事做人的底线……这才是最重要的,这才是我最想看到的。”老黎笑眯眯地说。 “你……你撺掇我做这种生意,就是想考察我这个?”我说。 “是的,摸摸你的底线……一来让你加深理解和了解,二来看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程度适合混观场……”老黎说。 “你觉得我有多大程度?”我说。 老黎没有回到我的问题,却问我:“伙计,梅开二度了,下一个目标找好了吗?” 我说:“没有!暂时还没有发现。” 老黎点点头,看着我:“这个局长……你觉得现在对他了解了吗?” 我说:“之前不了解,现在看透了,其实都是一路货。” 老黎摸着下巴,没有回答,笑而不语。 “你给我玩什么深沉?”我说。 “呵呵……”老黎呵呵笑起来:“伙计,对一个人下结论,不要太轻易……或许,你为时过早。” “早?早什么早?花瓶都收了,单子我也拿下来了……交易已经在心照不宣之中完成了,还什么过早?”我不服气地说。 “我说说你你就不服!” “当然不服,事实胜于雄辩!”我说。 老黎又笑了,笑得很含蓄。 “这局长……你熟悉?你了解?”我试探地问老黎。 “无可奉告!”老黎干脆地说。 “无可奉告就说明你不熟悉不了解,你还不如我了解呢!”我说。 老黎又笑而不语。 “不许再玩深沉,说话!”我说。 “我就不说!”老黎说。 “说不说?” “不说!” “你这个老头,怎么这么倔?”我说。 “遇上你这个混小子,不倔不行啊!”老黎无可奈何地说。 我嘿嘿笑起来,接着说:“哎——老黎,你猜我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 老黎还没来得及说话,我的手机来短信了。 “先看手机,看完短信我再和你说话!”老黎说。 摸出手机,打开一看,是海珠发来的:哥,局长的家属刚从公司离开,她将花瓶送了回来…… 看完短信,我一下子愣住了。 “出什么事了?发愣干嘛?”老黎说。 我没说话,将手机递给老黎,老黎看完短信,将手机还给我,嘟哝了一句:“这手机够个性的!” 废话,这手机是最原始的诺基亚,黑白屏的,这年代,使用这种手机的还真不多了,但是却对它情有独钟,这是我在最窘迫的时候陪伴我的,有感情了。 我没理会老黎,将手机收起,依旧发愣。 没想到还真有不吃腥的猫,没想到这局长竟然把花瓶退回来了,而且那单子还是归海珠的公司做了,这让我脑子里一时有些转不过弯。 我又被刺激了。 难道,我之前的思维是错误的?难道,我对现今的观员的看法是有偏差的?我怔怔地想着。 “下一个目标,你会对准谁呢?”老黎有些自言自语地说:“我猜猜。” “别猜了……我玩够了……不想玩了。”我冒出一句,突然有些兴趣索然。 “为什么?不是玩的兴致很高吗?不是玩的正在兴头吗?不是玩的如鱼得水吗?怎么要突然放弃呢?”老黎做意外状说。 “不想玩了就是不想玩了,没意思了!”我说。 “有些意外?”老黎说。 “是!” “受打击了?” “或许。” “没想到吧。” “是……” 老黎呵呵笑起来:“小易,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一句话,世人皆醉唯我独醒的人是吃不开的……还记得不?” “记得。”我呼了一口气,抬头看着老黎。 “其实,这句话是相对而言的……在观场里,还是有清白之士,有洁身自好之人的,他们不但能存在,而且能很好的生存下来……当然,他们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只有十分睿智的人,才能得到很好的生存和发展……这样的人,都是十分优秀而聪明的人。”筆趣庫 我看着老黎。 “随波逐流大势所趋是十分重要的,但是,即使是随波逐流,也同样有区别,有的人是主动随波逐流,甘愿趋炎附势,有些人是被动随波逐流,不得已说违心的话办违心的事,这两种人,都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和发展。” 老黎说:“不同的两种人,在发展的道路和结果上是不同的,主动随波逐流的人,人生观价值观已经很容易会被腐朽所同化,很容易会逐渐走向堕落的深渊。” 随波逐流 “而被动随波逐流的人,他们的脑子里始终是清醒的,他们随时会警醒自己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他们心中始终会有一把衡量人性和道德的标尺,有一条做人和做事的底线,一旦他们发现自己触摸到了这个底线,他们会尽其所能地去往回收缩……这次,你两度出手,遇到两种情况,正好是给你上了正反两堂课。”筆趣庫 我看着老黎:“这恐怕也是你的目的吧,你也想给我上这样两堂课吧。” “不错——我就是想让你通过自己的实践来认清现实的观场,认清现实的社会……学会用辩证的思维来看待当下的观场。”老黎点点头。 “你怎么就知道我会遇到这两种情况?”我说。 “我不会掐也不会算,但是,我相信你早晚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出现,这是必然的。”老黎说:“至于你现在想收手,我不做任何评价,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决定。” “收手,不刻意做这种生意了……顺其自然吧。”我说:“这种钱,赚的太累,还是赚你们家集团的钱来的心安理得。” “呵呵……”老黎笑起来:“其实,我感觉,你小子做生意还真有一套,鬼点子多得很,一点拨就通,甚至,有时候,你根本就不需要点拨。” “做别的我或许不行,搞生意,我还是有点办法的。”老黎的夸奖让我不禁有些得意,脱口而出:“想当年,我的公司……” 说到这里,我突然住了嘴。 老黎做意外状看着我:“哦也……想当年……你还有公司?” 我一咧嘴,嘿嘿笑起来。 “小子,看来你貌似也是曾经很牛叉的吧。”老黎笑眯眯地说。 一看老黎那眼神,我就知道无法隐瞒他了,老老实实点点头:“确实,兄弟我曾经牛逼过……在宁州有过自己的外贸公司,只不过,后来金融危机一来,我稀里糊涂地就完蛋了,破产了。” “所以你就被打击了,所以你就流落到这里来打工了,是不是?”老黎说。 “基本是……”我说。 “嗯……原来我这位小朋友也是曾经风光过的浙商老板啊……”老黎点点头:“我早就觉察出你小子是个有故事的人……看来,你还真有些故事。” “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我再也没机会东山再起搞自己的公司了……我要在这里混了。”我说着,不禁有些失落。 “你自己没机会去搞公司,不代表你没机会实现你东山再起的理想……你完全可以通过海珠的公司来实现你的抱负,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老黎说。 老黎的话和那天秋桐的话如出一辙。 “你不亲自参与,但是你可以幕后操作,幕后出谋划策,海珠的公司壮大了,一样能让你有东山再起的成就感。”老黎继续说:“就好比我,我把集团交给夏季的时候,集团那时候发展还没现在这么大,但是,夏季做好了,我一样有成就感,我可以给夏季做参谋,可以给夏季做指导,夏季是我培养出来的儿子,他做好了,集团发展壮大了,我的成就感一样很强烈……建功立业,未必非要在第一线。”biqikμnět 我点点头:“嗯……也许你说的是有道理的,目前对我来说,也就只能这样了。” “你摔过跟头,这是一个人成长的必然道路,没摔过跟头的人是难以成大事的,你现在只是个菜鸟,在你今后的道路上,肯定还是要摔跟头的,而且,不止会摔一个跟头,甚至,有时候,你会摔很惨……这一点,你现在就要有清醒的认识,有明晰的思想准备。” “嗯……”我点点头。 “要学会让自己不断适应不断变化的现实,要学会改变自己,观场最忌讳的就是一条道走到黑,头撞南墙不回头。”老黎又说。 我看着老黎,有些似懂非懂。 “思路一变天地宽啊,很多时候,你改变不了大局,但是,你可以改变你自己!”老黎语重心长地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个道理放在哪里永远都是适用的。” 我顿悟,不由沉思。 老黎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随着你现在身份和职位的改变,你在集团里接触到的人和事,也都会和以前大大不同,以前你不是体制内的人,职位底下,但是,现在,你是集团正儿八经地副科级干部,中层副职,集团里那些以前对你不放在眼里的高管、中层对你的态度也会随之而改变,接触也会随之而密切,当然,你能听到的看到的体会到的也会和以前大大不同。” 我点点头:”嗯……” 每次和老黎闲扯淡,我都能有收获,这家伙肚子里东西可真不少,脑子里心眼更多。 我意识到,他正在不动声色地在引导我培养我,将我引到我以前从没有达到的境界和境地。 如果说李顺的教父是伍德,那么,我的教父,似乎应该是老黎。 当然,老李秋桐以及周围的很多其他人,也都会给我很多启示和引导。 老黎那天最后一段话说的确实不错,自从我改变了身份之后,之前那些带着俯视目光看我的集团部门负责人对我的态度真的是有了很大的变化,讲话客气热情了许多,酒场也多了起来,有事没事就会约我去喝酒唱歌神侃闲聊。 酒场多了话自然就多,各种我以前不曾听闻的集团内部高层中层的各种“秘史”也都陆陆续续进入了耳朵。 不知不觉,曹丽的过去经过各种不同场合的闲扯,被我组合整理归纳了出来。 原来,曹丽并不是一开始就在集团干,她之前是在市中区区报干,那是一个小报,周三四开的小报,后来国家和省里整顿报刊出版发行秩序,市中区区报被撤销,报社的人员整体划拨到了星海传媒集团,她也就随之而到了集团。现在集团的好几个中层都是她当年的同事。 至于曹丽当年是如何进入区报的,这里面有个耐人寻味的故事,从这个故事里,可以看出曹丽的做人做事风格,可以看出观场的潜规则。 这个故事用第三人称的方式来叙述。 曹丽进入区报的过程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加塞。 加塞是观场常见的现象,曹丽可谓是实践的楷模。 曹丽加塞这事要追溯到本世纪初。 通过百般努力,市中区区报终于成立了,编委办还没正式下文,各路诸侯纷纷打电话给市中区报社总编,要求关照其七大姑八大姨进区报工作。这位头儿每接到此类电话,总是哈哈一笑,对以“看情况吧”、“以后再说”、“还没定妥,不好说”、“这个我有心无力啊”等等哼哈行话,含糊以应。 只有一个电话,这位总编不敢不高度重视,这个电话是市中区一把手打来的。原来他有个老朋友的女儿想调进财政拨款单位来,她消息灵通得很,知道区报成立在即,铁定要进人,于是找到一把手。老朋友的女儿,岂有不帮之理,立即于百忙之中,电话打到总编辑办公室,要总编考虑考虑。 这个老朋友的女儿就是曹丽。 总编当然知道考虑考虑是什么意思,其实他早就在考虑了。原来曹丽人情练达,早就和这位总编辑认识,总编辑手机坏了,就“借”手机给总编辑“暂时用着”,还认总编辑作干爹,自家闺女,岂有不操心的,只是之前碍于报社的其他两位副总编辑,不好明目张胆操作,现在有了区一把手发话,就多了一个下级服从上级的由头,于是理直气壮很快操办起这件事情来。 按照当时台面上的规定,但凡事业单位进人,是要公开招考的,如何绕过这一关,让曹丽顺利进来呢?总编辑为此动了很多脑筋。 在一次研究人事工作的党组会议上,总编辑提出了报社的进人问题,请同志们议一议。在同志们发话之前,总编辑讲了这么一段话:报社成立了,但还是个空壳子,没有人,这是个问题,什么事情都要人来做嘛。某某单位的曹丽女士,刚刚从机关分流出来,暂时安排到一个自收自支单位,根据当初的分流方案,对她的安排是暂时的,上面发了话,在条件成熟的时候把她安置到一个好一点的单位,这是对改革负责,对曹丽本人负责。报社成立以后,区一把手和我商量,可否将她安排到报社来。同志们,说得好听点是商量,说得正规点,这是领导在下任务啊!我们今天来研究一下这个事情,如何完成这个任务?ъiqiku 两个副总编辑一听,心里老大不高兴。这个会的议题之一,本是商讨根据公开、平等、竞争、择优的原则,选拔人才,充实报社的力量,总编辑话锋一转,就成了如何完成上面压下来的裙带安置任务。上面安置的人,哪里会好用?再说,这个曹丽是个厉害角色,处处要强,人人怕她三分,如果安进来,岂不是引狼入室? 顺带提一笔 关于当年的曹丽,顺带提一笔,她原在一个地方机关,本是相当吃香的部门,省政府一道命令,把这个香饽饽给收了上去,成为条管单位,由于种种原因,曹丽没有进入到上收的条管单位,地方政府只能暂时安置她进一个自收自支单位。 曹丽对此颇为不满,撒起泼来,找上改革办的门,一言不合,当场就把人家的桌子给掀了,大吵大闹天,犹不解恨,临走时还砸碎了办公室的玻璃。可巧的是,改革办当时抽调的工作人员中就有这两位副总编辑,对这样一个泼妇,两位副总当然是恨之入骨,如今听说要考虑她进自己地盘的事,你说他们会同意吗?httpδ:Ъiqikunēt 总编辑对此岂有不知,他知道两个副总都会反对,这样一来会议肯定通不过。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他一改往日开会时先由副职发言的做法,说我先讲两句,我的意见是:报社刚组建,需要人,这是当务之急,曹丽同志工作能力强,相信能够胜任报社的工作;再说,对她的安置,是领导的意思。基于以上理由,我个人表示同意安置曹丽到报社工作。 一般来说,一把手首先表示同意了,老二老三一般是不会和一把手唱对台戏的,总编辑这一表态,会议的结论基本就定了调,两个副总发言的时候,嘟嘟哝哝了一番,意思是曹丽这个人嘛,能力还是有的,但是,个人修养还有待加强,但是既然区一把手发了话,你总编辑又同意,这个这个这个……我们也没意见。就这样,领导班子在这个重大的人事问题上取得了“一致意见”。 这事我慢慢领会出来了,这种会当然不能强调民主,得强调政令畅通,下级服务上级,一句话,以集中为主,而这个集中,是首先就得抛出来,不是在充分讨论酝酿的基础上进行集中,否则怎么可能控制节奏和方向?事实上,这种民主议事会就是通气会,而形式上是集体讨论通过的,有责任大家担着。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领导艺术。 全世界人民都讨厌的曹丽后来在总编辑的操作下是这样进入区报的: 第一步,借用。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掩人耳目。地球人都知道,进一个财政拨款的单位是要考试的,但考试操作起来是要很长时间的,反正报社得用人是不是?为了有利于工作的正常开展,先抽调一个思想政治表现好的(说你好你就好)、工作能力强的(说你行你就行)同志先干着。 这样做有几个好处,第一,有目的借进来的人,一般是不会还回去的,这就为曹丽下一步名正言顺的调入打下了牢固的基础。 第二,曹丽是个聪明精乖人,她既已进来,和两个对她不感冒的副总搞好关系,或至少在台面上过得去,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第三,为下一步的正式考试做铺垫,当时事业单位进人的程序还很不规范,不像现在那么严格,当时的地球人都知道,倘若招考,一般会优先录用已在用人单位工作的借用、聘用人员的,到时所谓考试,还不是走走过场? 第二步,过了几个月后,曹丽参加公开招考,招考条件基本上就是按照曹丽的现有条件来设置的,她是唯一的考生,成绩出来,当然是状元,这样曹丽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区报社。 后来,市中区一把手因为经济问题去服刑,那位总编辑也到了年龄退休了,曹丽在报社渐渐不得势,但是随即就出现了机会,随着省整顿报刊出版发行秩序,区报被撤销,除报社领导之外的所有人员整体划拨到星海传媒集团,曹丽于是就成了市直单位星海传媒集团的人。ъiqiku 刚划拨过来的时候,集团因为平总之事被牵进去的董事长还没来,曹丽和当时的集团一把手关系搞得不错,顺利提拔了副科级,当了经管办的副主任,但是接着董事长来上任,曹丽就开始了原地踏步走。直到孙东凯来到集团,曹丽又迅速攀上了这棵大树,直至爬到集团办公室主任的宝座…… 这就是曹丽的发迹史,以前我从没有听说过,秋桐估计肯定知道,但是她从来不和我说。 曹丽的发迹史让我进一步加深了对曹丽的认识和了解。 当然,我知道,依照曹丽的性格,她是不会满足于目前的级别和位置的,她必定还有更大的抱负。 当然,我知道,依照曹丽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放过无论能力还是容貌都大大超于她的秋桐的,随着秋桐不断取得新的业绩,她对秋桐的羡慕妒忌恨也在与日俱增。 在秋桐进步的道路上,曹丽是一个不可忽视的拦路虎,一个不容小觑的强有力对手。 当然,能给秋桐制造麻烦的,不仅仅是曹丽。 转眼半个月过去,这天,集团召开全体党员会议,传达贯彻市里刚刚召开的进一步加强科学发展观的事情,关云飞在会上做重要讲话。 市一把手刚亲自带队去南方考察完科学发展观的事情,自然回来之后市里是要召开大会的。 我不是党员,自然不需要参加。 秋桐苏定国赵大健曹腾都是党员,自然要参加。 孙定国不但是党员,还是集团监事委员,牛逼大了! “经管办主任自然是集团监事委员,这是老规矩!”秋桐告诉我。 会议开始前,我和秋桐苏定国赵大健曹腾一起去集团大厦总部,他们是去开会,我是去财务中心办事。 走到集团大会议室门口,正好看到关云飞正和孙东凯站在门口说着什么。 大家站住,和领导打招呼。 关云飞和蔼可亲地和大家招呼,并没有用正眼看我。 孙东凯忙给关云飞介绍大家。 “关部长,秋桐和易克你都认识了……我给你介绍下其他这几位,这是经管办的主任苏定国,以前在发行公司任副总,最近刚提拔的。” “哦……知道,知道……呵呵……”关云飞主动和苏定国握手。 “这是发行公司的副总赵大健。” “哦,呵呵……大健同志我是早有耳闻的,发行公司的元老了,集团成立前日报的老发行科长……开国元勋啊……”关云飞又和赵大健握手,笑着说:“大健啊,你是老同志,工作经验丰富,你可要好好辅佐好我们的秋总啊……” 赵大健得到关云飞的肯定,脸上似乎有些感动的表情,忙点头:“那是,那是,一定的,必须的。” 说完,赵大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北方的冬季很干燥,赵大健的嘴唇经常处于干裂状态。 “这位是发行公司业务部的经理,曹腾,小伙子很能干……业务部的业绩今年很出色。”孙东凯又介绍曹腾。 曹腾忙伸出双手和关云飞握手,弯腰带着谦卑的笑容:“关部长好。” “小曹同志我是有印象的嘛……不错,小伙子要好好跟着秋桐同志做事啊……”关云飞勉励了曹腾几句。 曹腾有些受宠若惊,忙表态:“谢谢关部长的鼓励,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会跟着秋总好好努力工作的!” 秋桐站在一边,微笑着。 我站在一边看着,也微笑着。 “呵呵……马上就要开会了,你们进去吧!”关云飞笑呵呵地说。 然后,秋桐苏定国赵大健曹腾进了会议室,我转头往财务中心走。 “哎——易克,这就要开会了,你不进去好好开会,乱跑什么?”关云飞叫住我。 “我不是党员,没有资格参加这个会啊!”我说。 关云飞眼珠子转了转,看都不看孙东凯,脸色一板,变得严肃起来,直接就冲我发话了:“你这个同志,怎么这么不求上进?这都是集团正儿八经的副科级干部了,怎么竟然不是党员?不是党员,你怎么参与宣传部门的重要工作?胡闹——乱弹琴!”biqikμnět 关云飞重重地训斥责备我,似乎我现在的身份和职位不是党员这事很严重。 我没有吭声,我觉得关云飞表面上是在训斥我,但是真正的目标似乎不是对准我。 孙东凯站在那里,看了看关云飞,眼里带着若有所思的目光。 然后,关云飞两手一背转身就进了会场。 孙东凯看了看我,接着也跟随关云飞进去了。 我看着他们进去,咧嘴一笑,转身去了财务中心。 当天下午,接到苏定国的电话,苏定国在电话里口气很严肃,让我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苏定国找我是和我谈发展我入党的事情。 集团下属好几个支部,其中所有经营部门的党员组成了一个经营支部,支部负责人是苏定国,成员秋桐,印刷厂厂长。 而集团行政支部的负责人是曹丽。 进了苏定国办公室,秋桐和印刷厂厂长都在。 苏定国的办公室就是以前曹丽的老巢。 三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 进去后,苏定国请我坐下,然后看了看秋桐和印刷厂厂长,大家互相点了下头。 “易克同志,今天通知你来,是想和你谈一个重要的事情。”苏定国先开口了。 我坐直身子,看着苏定国,本来想笑一下的,看到室内气氛严肃,愣是没好意思笑。 遵照指示 “下面请秋总和你具体说明。”苏定国接着看了看秋桐。 我也看着秋桐。 秋桐不苟言笑,看着我:“是这样的易克同志,今天要和你谈的事情,是关于你政治上进步的事情。” 秋桐用这种神态和我讲话,我一时还不大适应,却也只能点头:“哦……我该怎么进步呢。” 我很奇怪这么重要的进步大事,秋桐怎么没和我事先通个气呢。 秋桐抿了抿嘴唇:“易克同志,遵照指示,我们经营支部的三个人今天和你谈一次话……请问你写入党申请书没有?” 我一愣神,接着摇摇头:“没有!” “请问你是否愿意入党?”秋桐接着问。 我又是一愣神,稍微一犹豫,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呢? 犹豫间,看到秋桐冲我使了个眼色,我忙点头:“愿意啊,我十分愿意要求进步!”https:ЪiqikuΠet “我的话问完了!”秋桐松了口气,然后看着苏定国。 苏定国点点头,接着说:“易克同志,根据你本人追求进步的要求,根据你本人的意愿,根据集团的指示,支部决定将你纳入积极分子培养对象……同样,根据集团的指示,支部决定按照特殊情况特殊办理的原则,发展你入党。” 我怔怔地看着苏定国,心里明白了,这次叫来我谈话,原来是这事,要突击发展我入党。 无疑,肯定,绝对,这和上午关云飞的那番对我的训斥有关;无疑,绝对,肯定,孙东凯意会到了关云飞的敲打和暗示;无疑,绝对,肯定,孙东凯立刻布置苏定国立刻为我办理手续。 苏定国说:“根据我们发展党员的流程,一般来说,你要先写一份申请书,表明你的意愿,然后,确定你为积极分子,然后确定你为培养对象,并进行必要的培养考察和教育,然后经支部大会讨论决定,发展你为预备党员……这是基本的流程。 “但是,考虑到你平时的突出表现,考虑到你到集团以后的工作业绩,考虑到你目前担任的工作职务和集团工作的需要,经集团同意,经支部讨论决定,按照特殊情况特殊办理的原则,优先为你办理手续。” “哦……”我点点头:“那我需要做什么、” “首先,你要写一份申请书……写完后交给我……然后,填写志愿表。”苏定国说:“为了符合流程,写申请书要往前推,你是09年到集团工作的吧?” 我点点头:“是的!09年9月。” “那你就把写申请书的时间确定为09年10月。”苏定国说。 “嗯……”我点点头。 “明天你就把申请书交给我……”苏定国说着,又递给我一份志愿书:“这是志愿书,干脆你提前拿回去先填写一下……字迹要工整……内容要规范。” 我接过来翻看了下,说:“苏主任,培养人我填谁啊?” 苏定国看了看秋桐和印刷厂厂长,然后看着我说:“你就填他们二位好了。” “那……这个介绍人呢?”我说。 “我来当你的介绍人,你看好不好?”苏定国毛遂自荐。 我点头:“好——” “志愿书里的其他项目内容,不懂的你可以问秋总……她会指导你如何填写。”苏定国说。 我又点头:“好——” 然后苏定国看着秋桐:“秋总,集团指示了,特事特办,易克的申请书和志愿书,最好今天下午就弄好,明天上午交给我,然后……明天下午召开支部大会。” 我一听,吓了一跳,这速度真够快的,真是高效率。 自然,这高效率来自于领导的重视。 看来,不管什么事,还是领导重视好啊。 秋桐看着苏定国点点头:“好的,没问题!” 然后,苏定国看着秋桐和印刷厂厂长:“你们二位还有事吗?” 虽然都是正科级,平级,但是苏定国现在讲话越来越像个领导了,和秋桐印刷厂厂长讲话都带着居高临下的架势,自然,这和他目前担任的职务有关,毕竟,经管办是管理所有集团经营单位的。 权力决定态度。 “没有了!”秋桐和印刷厂厂长说。 “那你们就先回去吧,易总先留一下!”苏定国说。 秋桐和厂长站起来,临走前,秋桐冲我抿嘴笑了一下。 他们走后,一直不苟言笑的苏定国看着我,笑了。 我也笑了下。 “易总啊,老弟啊……祝贺你啊,自从你考完这个试,好事都来了,都让你赶上了。”苏定国笑呵呵地说:“哎——今天上午的学习大会刚结束,孙总就把我叫到他办公室,还把我训了一顿,说我作为经营支部的负责人,不注重发展新党员,把你落下了。哎——其实我是有苦说不出啊……” “我明白,我理解……苏主任,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忙安慰苏定国。 “呵呵,我这点委屈算不得什么,只要能看到你老弟进步,我是打心眼里高兴啊……”苏定国说:“孙总训完我之后,接着就指示我火速给你办理手续,哎——老弟,孙总对你可真好。” 苏定国的口气里带着几分羡慕。 苏定国只知道孙东凯在关照我,他哪里知道这背后实际是关云飞有话呢。 我笑了笑:“孙总对我确实不错,不过,孙总对你也很好啊,你现在可是集团所有经营单位的头,权力大着呢。” “呵呵,对,对,孙总对我们都很好,都很重视我们……我们可要好好努力工作,积极表现,不能辜负了孙总的一番苦心,要紧跟孙总好好干,要努力给孙总争光啊……”苏定国说。 “那是,那是,自然的。”我笑着点头。biqikμnět 苏定国停顿了片刻,接着说:“对了,易总,我这刚上任经管办时间不长,对这一块工作还在熟悉当中,在这段时间里,你没有听到经营部门的同事们对经管办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吗?对我个人的做事和工作方法有什么看法吗?” 我笑笑,信口开河:“没有听到什么意见,倒是听到很多赞扬,大家都夸你做事效率高,协调方法灵活,管理措施得当。” “哦……真的?”苏定国有些高兴的样子。 “当然,我给你老哥还能撒谎?”我说。 “那就好,那就好……以后你要是听到大家对我有什么看法,及时给我通个气啊,我好及时改正。”苏定国说。 “好的,没问题!”我说:“哎——苏主任,你亲自当我的介绍人,我很感动啊,我该好好谢谢你才是——” “哎——易总,老弟,不要和我这么客气啊,能给你当介绍人,这是我的荣幸才是……”苏定国说:“你老弟年轻有为,才华卓越,能力超群,深得集团领导喜爱,今后,说不定到时我还需要你老弟的提携呢。” 我忙说:“哎——苏主任,千万别这么说,别开这个玩笑,我哪里敢提携你啊,该是你提携我才是……” “呵呵……总之我们哥俩要多多互相帮助互相扶持……我们要共同进步。”苏定国说。 我点点头:“嗯……互帮互助,共同进步,苏主任这话说的好,我很赞同!” “身份一变天地宽,你下一步发展的路子基本都铺平了……以后,就是你老弟施展手脚大展宏图青云直上飞黄腾达的时候了……老哥我是衷心希望你能早日做到更高更好的位置,到时候,我也说不定能沾上光哦……”苏定国说。 “呵呵……苏主任言过了……我哪里会飞黄腾达,好好跟着苏主任和秋总做事是正道,以后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需要苏主任多提醒多帮助。”我说。 话虽然这么说,我心里还是觉得挺滋润,看来,好话谁都愿意听。怪不得领导都喜欢拍马屁呢。 当然,苏定国说的这些话,有几分是真心的,几分是虚情假意,我心里有数。 自从苏定国到了经管办当主任,整个人都精神多了,当然,也牛逼多了,还有,也学会装逼了。 想起一句话:自从我得了精神病,整个人都精神多了!筆趣庫 又和苏定国扯淡了半天,我离开他的办公室,回到公司。 回到办公室,我开始写申请书。 写这个东西很容易,先到网上搜了一部分范例文本,然后结合自己的工作和思想实际修改揉进去。 很快弄完,然后开始琢磨那志愿书如何填写。 这时,秋桐进来了,指导我如何填写。 逐项填写完,已过了下班时间,外面的天都黑了。 “一起吃饭吧?”我看着秋桐。 秋桐点点头:“好——” 我们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饭馆,点了菜,边吃边聊。 “我最近正想提醒你写申请书,原以为至少你要等一年才能入党,没想到好事突然就来了。”秋桐说。 “我也没想到……不过,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边吃边说。 “怎么回事?” 我于是把上午开会他们进入会场后关云飞训我的话说了一遍。 秋桐听完,点点头:“原来如此……关部长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明着训你,其实是在敲打提醒孙东凯。” 独一无二 “是的!”我点点头:“看起来,关部长对我还是很关心的。” “别管他表面上对你的态度有如何的变化,你务必要清楚一点,他对你是很关注的!”秋桐说。 “嗯……”我点点头:“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既没有什么后台,也没有什么背景,和他有不沾亲不带故,他对我这么好干吗?” 秋桐微微一笑:“他对你好,就因为你是易克,而不是别人!” “我是易克怎么了?”我说。 “你是易克,你是独一无二的易克,你说怎么了?”秋桐说。 “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我说。 “慢慢你会明白的!”秋桐说:“你要记住,有人对你好,如果让你感到奇怪,那么,这里面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是有利益存在的,这个利益,有现实利益,也有长远利益……关部长对你好,首先他是为了他自己,其次才是为了你,当然,为他自己的前提是必须要把你扶持起来…… “而这个扶持,还不能做的太显山露水,该敲打的时候,还是要敲打的,特别是在其他人面前,说不定敲打地更厉害,当然,你会明白,这敲打其实是做给人看的……当然,你还要明白,关部长其实现在不想让你很明显觉察到他对你的扶助。”biqikμnět “为什么?”我说。 “因为他还在考察观察你……他还不能十分确定你就是他想要培植的对象……你现在顶多只能说是进入了他的后备人员库,而他的后备人员库里,不会只有你自己,也不会都得到最后的重用……或许,最后只有少量的人会真正进入他的圈子。” “我其实不想进入他的什么所谓后备库,也不想进入他的什么圈子,他这么做,其实就是在拉帮结派,培植自己的亲信!在孙东凯身边安插自己的亲信!”我说。 “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有些事,你是身不由己的,即使你不愿意进入,但是,在外人看来,不知不觉你就是了……领导想要利用你,不需要非得当面告诉你,只要他看清你的性格,只要他利用好你的做事做人方式,不自觉间,你就会成为他利用的工具。”秋桐说:“这就是某些领导的高人之处,用人的厉害之处。” 我说:“那么,你说,他是不是也想把你拉入他的圈子?” 秋桐沉默了半天,说:“或许,我们都不愿意,但是,或许,我们都自觉不自觉……我们都不想被人利用,但是,我们做事做人的特点,决定了我们会不知不觉间被人利用,这是性格决定的,而性格,是不可改变的。” 我也沉默了,我承认秋桐说的有道理,谁都不想被人利用,但是,只要被人家看透了你的脾性,不知不觉间,你就有可能被人利用,而你在被人利用的时候却毫无知觉,甚至会感觉自己是在做着正义和道德的事情。 我感觉不知不觉间自己和秋桐正在逐步被动地步入一个未知的圈子。 深呼吸一口气,我看着秋桐:“关云飞对我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但是,我知道你对我好是没有任何利益关系在里面。” 秋桐的脸上浮起一片红晕,低声说:“我没有对你好。” “你对我好不好,我自己心里有数!”我说。 秋桐低头不语,神态有些不安。 “对了,海珠在进行远程治疗的事情,我听海峰说是他的一个朋友给打探到的信息。”我说。 秋桐抬头看着我,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一丝紧张:“海峰有没有告诉你那人是谁?” 我说:“没有,我问他,他很不那耐烦,就不告诉我……” 秋桐舒了口气,点点头:“哦……” 我说:“或许真的是如你分析,海峰的单位是外企,单位里老外多,和外国人打交道多,海峰或许是通过这种方便条件联系上了国外的专家。” 秋桐笑了笑:“或许,很快,海珠的病就能治好……倒时候,她就会回到你身边了。” 说这话的时候,秋桐的眼里带着几分酸涩,还有深深的希望和欣慰。 我觉察出了秋桐内心的矛盾和酸楚,还有无奈和期冀。 我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很多时候,人们愤懑、抑郁、抱憾、怨恨,原因只是放不下,放不下不属于自己的一切。历经岁月的渲染,人海的沉浮,终于知道,放下才会轻松,放下才能自由,谁先释怀谁才幸福。”秋桐喃喃地说着。 看着秋桐迷惘而怅惘的神色,我似乎看到了她内心的宽容和淡定,但同时还有理不清的纠结和纷扰。 我似乎觉得,她在努力想放下什么。只是,我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彻底放下,即使放下了,她能不能真的会轻松会自由会释怀,能不能真的获得真正的幸福。ъiqiku 世上万物都是矛盾的,人亦如此,没有人能走出矛盾的定律。 想起一句话,女人不要太强,女孩子不要太坚强,否则会没有人疼。 可是谁又知道如果女人不自立不自强不坚强,谁又能在她需要肩膀的时候给她温暖? 似乎终于朦胧懂得,很多时候,女人不是真的要坚强,是被迫在坚强。是否,再坚强的女生心里总有一块伤? 不痛不代表没有被伤过。 或者,如果我懂,就不要只看到她的笑,还要看到她心底的泪。 一会儿,秋桐抬头看着我,笑了笑:“其实,今天,我该祝贺你,你马上就要入党了……你现在基本都具备了,前进道路上的必备条件都有了,最后一道最基本的障碍扫除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去如何作为了。” 我苦笑了下,看着秋桐:“其实,秋桐,我觉得,我们都不是很适合混观场,我不适合,你也不适合。” “但是命运却把我们都推到了这里,这是命运!”秋桐说:“本来我当年毕业进报社,是觉得这里是文人聚集的地方,是搞学问的地方……没想到,这里的斗争丝毫不比其他单位差,甚至犹过之而不及……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和我,都最适合做知识分子,虽然你更喜欢经商。” 我说:“知识分子混观场,其实是一个悲剧!” 秋桐点点头,说:“比如我们的前任总编辑……说他们是悲剧,也对,也不对……总的来说,可以用一句话来描述:迷茫而守望,苦闷而独立,退守而进取!” 我凝神看着秋桐。 秋桐继续若有所思地说:“在观场,有一群人格独立、思想独特、行为独处的观员,他们身处仕途,一方面想刻意保持着内心的尊严、人格的自我与精神的自由,另一方面,他们也想通过各种途径和渠道,在政界里有所作为,在仕途上有所升迁。但这两种思想常常在现实生活中产生矛盾、碰撞和斗争,从而令其痛苦而郁闷,焦灼而不安,顾盼而愤懑。即令如此,却也难有尽头,却也难有好的结局。” 我说:“这还是说明,知识分子混观场,是一个悲剧……我们都不要成为悲剧的人物,我们不要做所谓的知识分子。” 听我说完,秋桐沉默良久,然后深深叹息一声。 第二天上午,我将申请书和志愿书交给了苏定国。 当天下午,在经营委会议室,苏定国主持召开经营支部会议,讨论发展我入党的问题。 这是一道必须的程序,然后就是政审。httpδ:Ъiqikunēt 政审也是必须要走的一道程序。 而政审,是要到我老家去的,俗称外调,调查我父母的基本社会情况和社会关系。 开会前,苏定国告诉我,明天就开始外调,到宁州我老家去。本来可是发函委托当地部门代劳的,但是为了提高效率,决定亲自去。 “谁去外调?”我问苏定国。 “我和秋总一起去,不过,我们路不熟,你也要一起去,当个向导嘛!”苏定国笑着说。 一听秋桐要到我老家去,要见到我的父母,我不由心跳加剧。 我不知道秋桐此刻是怎么样的心情。 参加会议的到齐了,30多个。 苏定国宣布会议开始。 “今天我们这次支部大会的主要内容是讨论关于易克同志入党的事情。” 苏定国刚说了会议的主题,赵大健腾就站了起来—— 我猜赵大健一定是要开始发难了。 这孩子,不懂事,吃了那么多次亏,怎么就是不接受教训呢。 我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请问苏主任,今天为了一个人的入党问题开会,好像从来集团没有这个先例吧?发展新党员,每年的惯例是7。1之前搞,为什么这次突然搞这个洋动静?”赵大健毫不客气地看着苏定国。 苏定国微笑了下,冲赵大健摆了摆手:“赵总,请坐,先别激动,我会慢慢给大家解释清楚的。” “你解释什么?你能解释清楚吗?”赵大健这死孩子不听话,还是站在那里,冲着苏定国指手画脚:“按照流程,必须要先列为积极分子,然后列为培养对象,然后才可以经支部大会讨论,我们在坐的各位谁听说过易克是积极分子和培养对象了?哪次支部大会把易克列入积极分子和培养对象的?谁是他的培养人,谁是他的介绍人?他写没写过申请书?” 咄咄逼人 赵大健的口气有些咄咄逼人,他似乎已经忘记之前和我说过的要和好的事情了,这孩子,忘性大。 大家都看着发飙的赵大健,除了苏定国秋桐和印刷厂厂长,眼里都带着同样的疑问。筆趣庫 秋桐坐在那里默不作声,印刷厂厂长则低头不语,嘴角似乎想笑,却又忍住不笑出来。 苏定国心神气定地坐在那里,看着赵大健。 赵大健继续说:“我今天在这里说这个话,并不是针对易克同志来的,我和易克同志是同事,同是发行公司的副总,我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我没有必要非要和他个人过不去,作为一名老同志,老党员,我是十分乐意看到年轻同志追求进步的…… “但是,我作为一名有20年党龄的老党员,我有这个义务,也有这个职责,发展党员一件严肃的事情,不是儿戏,是必须要按照程序来的,乱不得,容不得任何人来破坏。” 赵大健的话慷慨激昂,正义凛然,在会场里引发起一些骚动,不少人纷纷低头私语,小声议论着什么。 苏定国看着赵大健,和气地说:“赵总,你说完了吗?” 赵大健气呼呼地一屁股坐下来。 曹腾坐在一边转动着眼珠,不时打量着会场里各人的表情。 然后,苏定国开始说话,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底气十足,很有力度。 “既然赵总说完了,那我来说吧。”苏定国的神色严肃起来,不苟言笑。 会场里继续微微骚动着,大家都看着苏定国,边还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苏定国不紧不慢口齿清晰抑扬顿挫地说:“这次支部会议,是按照集团的要求召开的,这次会议的主题——发展易克同志入党,是集团批准的……各位如果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找集团最高领导质询!” 就这一句,会场里立刻安静下来,大家顿时鸦雀无声。 赵大健神色微微一变,似乎他这才回过味来,明白没有孙东凯的话,苏定国是不敢擅自做这个主的。 我突然意识到赵大健为什么这么多年就是得不到重用,姑且不论能力,就光看这鸟人说话办事这么没数,这么看不明白事理,哪个领导愿意重用他?换了我是他领导,我也不会。 印刷厂厂长不屑地看了赵大健一眼,似乎在嘲笑他是个傻逼,没事找事自找难看。 秋桐微微一笑。 曹腾轻轻摇了摇头,又带着妒忌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曹腾在大学里入的党,这我是知道的。 大学里能入党的,大多数是学生干部,只靠学习成绩优秀能入上党的很少。那些学生干部,大多都是会玩人的,属于未来的栋梁和蒿子。 曹腾既然能入上党,想必也是有一定的能量的。 看大家都安静下来,苏定国露出一丝得意的笑,然后继续说:“易克同志刚到集团工作不久就写了申请书,至今已经接近一年半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易克同志表现地非常优秀,无论是个人的思想境界还是个人的工作业绩,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根据易克同志个人追求进步的要求,根据集团整体工作的需要,集团决定特批发展易克同志入党,免去积极分子和培养对象两个阶段,直接发展为预备党员……今天这个会议,也是集团特批的……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明白领悟透彻集团的意图,把这次会议开好。” 大家都看着苏定国。 苏定国继续说:“虽然省略了培养对象这个程序,但是,培养人还是要有的,易克同志的培养人,是秋桐同志和我们的厂长同志……介绍人,是苏定国同志,也就是我……我再强调一遍,此次支部大会是集团同意召开的,有意见的同志,第一可以退出会场,第二可以找集团最高领导提意见。” 会场里一片安静,大家都默不作声。 赵大健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焉了,显然,这孩子既没有勇气退出会场,也没有胆量去找集团最高领导孙东凯去质询。 不但他没有,会场里的任何其他人都没有这个勇气和胆量。 看着大家老老实实恭顺的表情,苏定国又得意地微微笑了一下,似乎很满意他的话收到的效果。到底是有尚方宝剑好啊,大帽子压人就是爽! “既然大家没有不同意见了,那么,我们开始会议的第一个议程。”苏定国说:“下面先请易克同志宣读入党申请书。” 说完,苏定国冲我点点头,把我上午交给他的申请书又交给我。 我于是把申请书念了一遍。 念完后,苏定国说:“会议的第二项议程,由介绍人介绍发展对象的主要情况,并对其能否入党表明意见……我是易克同志的介绍人,那我就开始讲吧。”筆趣庫 苏定国于是自编自导自演,开始侃起来,把我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夸奖了一番。听着苏定国的发言,我突然觉得他对我的评价好像是在殡仪馆念悼词,说的都是他妈的好话。 我明白苏定国为什么在这事上表现的如此热情和主动,又是当介绍人又是要亲自去外调政审,还和我私下谈话送人情,说白了,他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孙东凯,没有孙东凯的面子,我在他面前毛都不是。当然,有了孙东凯,我也不是毛,我是他要团结拉拢的同事。 苏定国作为介绍人发完言,接着宣布进行第三个议程:“下面由与会党员发表意见,对发展对象能否入党进行讨论……挨个从左边开始,曹腾,你先发言。” 曹腾坐在会议室的最左边,苏定国第一个点他的卯。 曹腾端端正正地说:“我和易克同志曾经是同事,我对他是比较了解的,这位同志在政治上一直追求进步,思想上很求上进,工作业绩非常出色,乐于助人,团结同事,所以,我认为易克同志符合入党的条件,我同意易克同志成为预备党员……我的发言完了!” 接下来,大家一个接一个发言,都很简短,有的干脆就是一句话:“我同意易克同志成为预备党员。” 秋桐的发言同样也很简短,没有多说。 轮到赵大健的时候,他闷了半天,说:“我同意!”然后就不吭声了。 这龟儿子还在闹情绪。 第三个议程进行完,苏定国说:“下面进行会议的第四个议程,请易克同志对支部大会讨论的情况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于是说了一通,对大家讨论的结果表示赞同,对大家提出的意见表示感谢,虽然并没有人给我提意见,然后我又表了一番决心。 表决通过后,我成了预备党员了。 “会议圆满结束,大家散会——”苏定国宣布。 然后,大家离去。 然后,苏定国告诉我:“易克,机票我已经安排人订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去宁州。” 搞政审,搞外调,是不需要我去的,但是苏定国却主动提出让我带路。 我知道,这里面有他送我人情套近乎的意思。 “其实就是走走过场,你不要担心什么。”苏定国冲我笑笑。 我也笑了笑。 我的心里一阵莫名的骚动,我的骚动不是我要被政审,而是秋桐要和我一起去我老家! 这实在是个让我莫名激动的事情! 我不知道秋桐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苏定国秋桐一起飞宁州,他们去搞外调,调查我的亲属和社会关系,我来当所谓的向导。 坐在飞机里,飞行在万米高空,我坐在中间,看了看苏定国,他正兴致勃勃地看着机舱外的万里碧空。 我侧眼看了下秋桐,她正将身体靠在椅背上,眼睛微闭,嘴唇轻轻地抿着,长长的睫毛不时微微颤动。 此刻,我真想钻到秋桐的肚子里,看看她此时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显然不可能,我甚至都不能和秋桐讲多余的话,苏定国就坐在旁边呢! 上午9点半,飞机降落在宁州机场。 我和秋桐又到宁州。 冬季的江南,冬季的宁州,和北国的星海迥然不同,虽然有些湿冷,但到处可见郁郁葱葱的绿色。 江南与温暖相伴,冬天与寒冷为伍,江南的冬天是温暖与寒冷的杂糅。 江南的冬天,不会像北方的冬天那么干且寒冷,只会带给人一种湿润微冷的感觉;江南的冬天,不会给大树铺上一层雪白的皮袄,只会让树叶飘落在肥沃的泥土里;江南的冬天,不会给马路铺上一层雪白雪白的地毯,只会让马路多了一些汽车的喇叭声和人们的喧嚣声;江南的冬天,不会…… 迷蒙间,我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冬天的过去,怅惘间,我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春天的到来…… 回来了,我的江南!归来了,我的故乡! 走出机场,我仰望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宁州冬日的阳光是如此灿烂。https:ЪiqikuΠet 转过头,看到秋桐正站在我身边看着我。 我笑了下。 秋桐也笑了下。 秋桐的笑是如此之美,恰如这明媚的天空。 这时,苏定国过来了。 一阵感动 然后,我们先打车直接去了镇上,我带领苏定国和秋桐先去了镇上的部门,然后去了我父母工作的单位,他们按照既定议程开始搞调查,我在外面等着。 等他们调查结束后,他们要到我家去看看,做客。这是苏定国主动提出来的,秋桐没说话。 我给家里打了电话,爸妈今天正好都没课,都在家。 接电话的是妈妈。 “妈,我回来了,和两个同事一起来办事的,中午回家吃饭,你先准备一下!”我说。 “小克,你回来啦——”妈妈惊喜的声音,接着就听她高兴地叫爸爸:“老易啊,咱天天惦念的宝贝儿子回来了,中午来家吃饭!” 妈妈喜悦欣慰的声音让我心里涌起一阵感动,我的眼睛不由有些发潮。 一阵风吹来,我低头揉了揉眼睛。 “小易啊,正好你宁州的两个朋友也来看我和你爸爸的,正好大家中午吃饭!”妈妈又说。 “宁州的两个朋友?谁啊?”我不由一愣。 “就是你的老客户啊,常来看我和你爸的,呶——他们正在屋里喝茶呢,我把电话递过去,你和他们讲吧。”妈妈说。 片刻,我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哎呀,易老板,你好啊,我是老李啊!我今天和老秦来看望叔叔阿姨来了。” 我一听,顿时懵了,李顺!李顺在我家! 他和老秦一起来的! 李顺前几天还在星海,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又飞回宁州了。 一会儿我就要和秋桐还有苏定国去我家吃饭,李顺和老秦在那里,怎么办?Ъiqikunět 我的头皮蒙蒙的,有些蛋疼。 “你……你们……怎么来了。”我结结巴巴地说。 “看你这话说的,我是你的老客户,又是你的老朋友,你长期在星海做生意回不来,我代替你常来看看叔叔阿姨,这不是应该的嘛。”李顺大大咧咧地说着,我知道他这话不是说给我听的,是说给站在一边的爸妈听的。 我说:“我已经到镇上,待会儿就回家!” “哦,你也回来了。”李顺的话里带着小小的意外,似乎我回来没给他打报告,不符合做事的规程,他顿了顿说:“易老板,你看看你,怎么回来不和我提前说一声啊,我好亲自到机场去接你啊……” 李顺这话似乎包含着我对我的一丝不满,又显然还是说给我爸妈听的。 我压低声音说:“我入党了,是陪着单位外调人员来的。” “哦……和谁一起来的?” “秋总,还有集团经管办的主任,他们正在搞外调,一会儿就出来,然后就去我家!”我说。 “哦,她……他们来的。”李顺显然有些意外,愣住了,接着思忖片刻,压低嗓门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顺说完就挂了电话。 秋桐不想让单位的人知道李顺和她的关系,李顺心里很明白,如果他在这里和秋桐还有苏定国相遇,那是很容易露出马脚的。他要装作和秋桐不认识的样子留在我家里吃饭,即使他能做的像真的一样,但是秋桐能保证见到他不失态吗? 李顺说他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不知道他要怎么做,我没有权力命令他,他如果非要留在我家里,我是无可奈何的。 我站在那里琢磨了半天,一会儿,秋桐和苏定国出来了。 “呵呵……一切顺利,一帆风顺……搞完了。”苏定国笑着对我说:“老弟,让你久等了……我们先到到你家去认认门吧,见见家里的二位长辈。” 我点了点头:“好啊,走吧,我刚给家里打完电话,我爸妈都在家里等着呢。” 这时,我看到秋桐的神情突然有些紧张,还有些胆怯。 看到秋桐的神情,不知怎么,我的心里也突然有些紧张。 当然,我的紧张因素或许要比秋桐的多。 “去见长辈,不能空着手啊……”苏定国说完往四周打量了一下:“嗨——马路对过有家华联超市,我去买点东西,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 我还没来得及说客气话,苏定国已经直接穿过马路过去了。 我和秋桐站在马路这边等苏定国。 “李老板和老秦在我家里!”我对秋桐说。 我不能确定李顺是否会离开,所以,我必须要先给秋桐打个预防针。 “啊——”秋桐失声叫了出来,看着我:“李顺?他在你家?他去干嘛?” “去看我父母的。”我说。 “哦……”秋桐沉思了一下,看着我:“他……他知道我们要去的消息吗?” “知道了。”我说。 “他知道我要去的消息吗?”秋桐又追问了一句,神色有些紧张,显然,她担心我和苏定国还有她去了之后,李顺会在大家面前出洋相,被苏定国看出他不是干正道的,甚至会暴露自己和她的关系。 “知道……我告诉他了!”我说。 “那他怎么说的?”秋桐看着我,神色依旧紧张。 “他说他知道该怎么做了……然后就挂了电话。”我说。 “哦……”秋桐点了点头,有些心神不定起来。 看着秋桐的神态,我想安慰她两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我自己也在心神不定,谁知道李顺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谁知道他到底会怎么做。httpδ:Ъiqikunēt “我给李顺打个电话!”秋桐说着摸出手机,就开始拨号。 号码还没拨完,苏定国已经提着大包小包从超市出来了,径直穿过马路往我们这边走来。 这家伙还买了不少东西。 苏定国快速走到我们跟前,此时秋桐刚刚拨完号,还没来得及按拨出键。 “呵呵,我买东西的速度快吧。”苏定国笑着说。 秋桐无可奈何地收起手机,笑了笑:“苏主任做事确实效率高。” “苏主任,你太客气了,买这么多东西。”我说。 “哎——兄弟,这算什么客气啊,镇上小超市也没什么昂贵的东西,第一次去见长辈,不能空手,多少就算我们的一点心意吧。”苏定国呵呵笑着。 “我们走吧。”秋桐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 大家刚走了几步,突然前面一位提着菜篮子走在走路的大妈晃晃悠悠就摔倒在地上。 “哎——这位大妈怎么了?”苏定国叫了一声。 我们紧走几步过去,看到这位大妈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紧闭双眼,身体不停地抽搐。 “坏了,这位大妈一定是突发什么病了……要赶快送医院。”秋桐说着弯腰就要去搀扶大妈。 “慢——”苏定国突然叫了一声:“别动——” “怎么了?”秋桐看着苏定国。 “小心被赖上,要是我们把她扶起来送到医院,她要是一口咬定是我们把她碰倒的,那我们可是就被缠上了……有口也说不清楚了。”苏定国说。 “那也不能看着她就这么躺在这里啊……”秋桐着急地说:“不行,我们不能见死不救。”筆趣庫 这时很快围拢过来一群人,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没人过去碰一下。 “我们没有交通工具,就是扶起她,也不好送医院啊……”苏定国看说服不了秋桐,忙说:“我看这样,我们赶紧拦一辆车,拦到车,然后再送她去医院……这样有开车的司机在场,孬好也算是有个证人!” 我一听苏定国说的有理,点点头。 秋桐也点点头:“那赶快拦车——” 苏定国几步跑到路中央拦车,谁知一连过去几辆车,没有一辆停下的。 这时,一辆警车驶过来,苏定国忙张开手臂大叫:“哎——警察,警察停住,赶快救人。” 警车在苏定国面前停住,我一看,是李顺的车,李顺正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我松了口气,李顺果然知道该怎么做,他要避开我们。 秋桐也看到了车里坐着的李顺,松了口气。 “操——不要命了你,拦车干嘛?”李顺打开车门火气十足地冲苏定国大吼起来。 “这里有个老人突然晕倒了,你们帮帮忙把她送到医院去吧。”苏定国说。 “日——老人晕倒了关我什么鸟事!”李顺粗暴地说。 “你……你们是警察,你们……你们不能不管啊……”苏定国显然没想到坐在警车里的这人讲话如此粗鲁,结结巴巴地说。 李顺似乎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坐的是警车,意识到苏定国把他当做了警察。 李顺眼珠子转了几转,接着嘿嘿笑起来:“哦,我们是警察啊……我靠,我们是警察……我怎么忘记了。” “是啊,警察同志,晕倒的老人在这边——”苏定国边往我们这边指边边冲我们叫起来:“秋总,易总,警察来了,老人有救了。” 听苏定国一喊,李顺的身体微微一震,接着冲我们看过来,看到了我和秋桐。 秋桐站在那里默不作声,我看着李顺。 李顺稍微一犹豫,接着就大步冲我们走过来,人群闪开一条道,李顺过来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老人。 老秦这时也下车过来了。 李顺看也不看我们,沉思片刻,对老秦说:“秦队长,你把这个老人抱到车上去……然后送她去医院。” “到底还是警察好……关键时候,还得警察啊……” “那是,警察是不怕被人赖的,也没人敢赖警察啊……” 模棱两可 “听这个人说话的口气,那个秦队长都听他的,看来这个人观不小,弄不好是个局长。” 人群小声议论着。 李顺听到大家的议论,脸上不由笑起来。 老秦弯腰抱起老人往车里走。 苏定国这时也过来了,笑着对李顺说:“哎——你是领导吧。” “你怎么知道的?”李顺看着苏定国。 “给你开车的队长都听你的话,你的观当然不小了。”苏定国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说不定就是宁州的局长。”biqikμnět “呵呵……”李顺模棱两可地笑起来,看着苏定国:“看不出你还真有眼光,看来你不是一般人……听你讲话的口音,似乎你是从东北那边来的吧。” “呵呵……领导果然眼光高,是啊,我和我同事是来这里办事的……来这里搞外调的,我们是星海传媒集团的。”苏定国说着指了指我和秋桐,然后看着李顺:“听局长的口音,似乎你也是东北那边的人吧。” “哈哈,不错,我们都是东北那嘎的,俺们东北人都是活雷锋啊……”李顺大笑起来,不经意扫了我和秋桐一眼。 “那咱们就是老乡了……领导不远千里在宁州这边工作,抛家舍业的,很辛苦啊……”苏定国讨好地对李顺说。 “嘿嘿……不辛苦,为人民服务!”李顺得意地笑着,然后说:“好了,你们该干嘛去干嘛吧,我送这个老人去医院。” 说完,李顺大步走向车子,老秦开着警车疾驶而去。 人群散去,我们继续往前走。 “哎——这领导真不错,虽然开始说话有些粗俗,但是做起事情来还是不错的,好人啊……”苏定国边走边说:“哎,我刚才忘记记下这警车的车牌号码了,我该写个表扬稿给宁州报社的,让他们好好表扬表扬这位做好事的领导。” 我闻听不禁有些后怕,幸亏苏定国没记住,不然还真麻烦了。 秋桐低头在前面走着,不说话。 很快到了我家,推开院门,爸妈正在院子里等着。 “爸妈,我回来了!”我大声说着。 “哎呀——小克,你可回来了——”妈妈高兴地过来拉住我的手,欢喜地直抹眼泪。 爸爸站在妈妈后面开心地笑着,又看着秋桐和苏定国。 秋桐站在一边微笑着,眼里带着感动和羡慕的神情,还有隐隐的一丝惆怅和不安。 我这时忙给父母介绍秋桐和苏定国:“爸——妈——这位是我们单位的苏主任,这位是我们集团的秋总!” 爸妈忙招呼秋桐和苏定国,妈妈看着秋桐,眼神呆了一下,喃喃地说:“哎呀——这位秋总怎么这么漂亮啊,仙女下凡了啊……” “叔叔阿姨好,我叫秋桐,是易克的同事!”秋桐笑着,亲热地拉住妈妈的手。 “呵呵,我叫苏定国,也是易克的同事,今天接着外调的机会,我们专程来家里看看二老。”苏定国也笑着说。 爸妈一听,愣了,看看秋桐苏定国,又看着我。 “外调?什么外调?”爸爸不解地说。 显然,爸妈不明白我这个自己开公司的为什么要被搞外调。 “叔叔阿姨,易克最近在我们集团可是好事不断啊,考上了体制内的身份,提干了,还入了党,我们这次来是搞入党的手续的,走外调的流程的,都搞完了,很顺利!”苏定国说。 爸妈大惑不解地看着我,妈妈放开秋桐的手,看着我说:“小克,你……你考试……提干……入党……” 我怕爸妈的话让我露馅,忙说:“妈,我参加星海市直单位事业单位的考试了,考上了,开始成为体制内的人了。” “你……你不开公司了?”妈妈说。 “是的,现在是金融危机时期,做生意难啊,不好做,我干脆就走了另一条路!”我说。 苏定国听着我和妈妈的对话,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笑了,他似乎意识到我是之前爱面子没告诉我在星海打工骗爸妈在星海开公司。 “叔叔阿姨,易克说的对,现在生意是很难做,易克不开公司了,考上国家干部了!入党提干了,现在是我们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的副总呢!”苏定国对妈妈说,接着又冲我笑了下。 显然,他只是在为我打圆场,显然,他是让我知道他明白我死爱面子骗爸妈自己做老板的事他知道了,显然,他要让我明白他这是在帮我搪塞过去,让我知道他这个人情。 秋桐站在一边微笑着,没说话。 “哦……是这样。”爸妈点点头,爸爸接着说:“这样也好,在公家单位干,有前途。” “你这孩子,这么重大的事情也不事先和家里说一下,商量商量,早知道你想考公家的单位,那还不如考宁州本地的啊,星海那么远,考那么远干嘛啊……”妈妈接着就埋怨我。 “宁州没招,星海招了啊!”我说。 “只要孩子有出息,考哪里的不一样?”爸爸说着用责怪的目光看着妈妈。 “哦,呵呵,这倒也是!”妈妈笑起来,接着招呼大家进屋去坐。 坐定,我给大家倒茶,秋桐看了屋内一圈,接着就看着挂在墙上的相框。 那里面有我从小到大的照片,从几个月到我成年。 秋桐饶有兴趣地看着。 “对了,小克,你的那两位朋友走了,我和你妈挽留他们留下来,等你们来了一起吃饭,结果他们说还有急事,怎么挽留也不肯留下,直接走了……刚走没一会。”爸爸说。 “哦,我知道了。”我点点头。 秋桐抿了抿嘴唇,看了我一眼,接着目光又盯住墙上的那些相片,看得非常入神。 “饭菜我都做好了,我这就去端过来……大家边吃边谈。”妈妈说着进了厨房。 秋桐一听妈说这话,收回目光,接着站起来跟着妈妈去厨房:“阿姨,我帮你……” 爸爸打开一瓶白酒,边和我还有苏定国闲谈。 我简单说了下考试的事情,苏定国在一边不停地锦上添花:“叔,你不知道啊,易克这次考试可是800人里面总分考了第一,状元呢……竞 ъiqiku争非常激烈,很不容易的。” 爸爸微笑着看看我,脸上带着骄傲和自豪。 接着,苏定国又给爸爸接着集团的简况,又特意说了自己的职务,还有秋桐的职务,还有自己办公室的职责,显然,他是要让爸爸知道他是在我和秋桐之上的。 爸爸边听边点头边说:“哦……那以后小克的进步可就要二位领导多操心了……二位领导要多多帮助小克啊……” 这时妈妈进来送菜也听见了这些话,停住说:“是啊,苏主任,小克这孩子做事还不成熟,你和秋总可要多帮助他……拜托你们了。” 苏定国客气了几句。 不一会儿,酒菜上好了,大家围着饭桌坐下,爸爸举起酒杯欢迎秋桐和苏定国的到来。 喝了两杯酒,妈妈又不停地看着秋桐,不停地夸赞秋桐的漂亮:“啧啧……秋总这闺女,真好看……哎,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闺女呢。” 秋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脸色红红的:“阿姨,你过奖了。” “哎,谁要是能娶到这么漂亮的闺女做媳妇,那真是祖上烧了高香了。”妈妈继续说。 苏定国笑起来:“呵呵……阿姨真有眼光,秋总可是我们集团,不,是星海市直单位第一大美女呢。” “苏主任,可不要这么乱说!”秋桐说。 “秋总,这可不是我乱说,这可是大家公认的呢!”苏定国乐呵呵地说:“市直单位的人谁不知道星海传媒集团有一位既漂亮又有才华的美女老总啊……” 爸爸看着秋桐点点头:“才貌俱全,难得,难得。” 秋桐这时站起来,端起酒杯,看着爸妈:“叔叔,阿姨,我敬二老一杯酒……恭喜你们有易克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好儿子,易克可是我们集团能力卓越的中层干部。” 秋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还有几分说不出的味道。 “呵呵,小克也是还有很多缺点,以后还需要秋总多多培养啊!”爸爸笑着说。 “对,对,秋总要多指点指导小克,这孩子没经验,不懂那些道道……还要让秋总多费心了。”妈妈也附和着说。 秋桐抿嘴笑了下:“叔叔阿姨,我和易总是同事,我们是互相帮助……易总做经营的能力很强的,我也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对,对,秋总说的好,大家都是同事,都是互帮互助的!”苏定国说。筆趣庫 秋桐看了我一眼,接着和爸妈恭恭敬敬地碰杯,接着就喝了杯中酒。 喝完,秋桐坐下,脸色红扑扑的,轻轻咬了下嘴唇,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忧郁和伤感…… 但接着,这一丝忧郁和伤感就消失了,她接着脸上就又带着笑容。 大家继续喝酒吃菜。 妈妈不停地给秋桐夹菜,边笑脸盈盈地不停看着秋桐。 看得出,妈妈非常喜欢秋桐。 秋桐有些受宠若惊地和妈妈客气着,眼里带着感动的目光。 看着妈妈对秋桐的喜爱神情和热乎劲儿,我的心里悄悄闪过一丝伤感和失落…… 恋恋不舍 吃过饭,苏定国说:“易总,你回来一次不容易,我们订的是明天回去的机票,我看,这样,下午我们去附近爬爬这四明山,欣赏欣赏江南的山水风光,晚上,你就家里住一宿,和二老好好叙叙,我和秋总就不打扰你们了,到宁州去住,明天一大早,我们在宁州会合,然后去机场。”https:ЪiqikuΠet 我一时没有说话,看看秋桐,秋桐也没说话,但是眼里闪过一丝恋恋不舍的目光。 这时,妈妈说话了:“哎——我说你们二位领导啊,来一次南方不容易,再回到宁州去住,折腾一番,没必要,我们家房子很宽裕,有好几间客房,我看你们晚上就住在我家吧,晚上阿姨再烧当地的特色菜给你们吃,明天你们直接从镇上打车去机场得了。” 妈妈边说边用不舍的目光看着秋桐,显然,妈妈很不舍得秋桐就这么走了,似乎她还和秋桐没说够话。 “是啊,城里的宾馆虽然好,但是没有家的感觉啊……我看还是住在我们家吧。”爸爸也热情挽留。 面对爸爸妈妈极力挽留的盛情,苏定国犹豫了下,接着笑着看着秋桐:“秋总,你看。” “闺女,阿姨还没和你说够话呢!”妈妈又补充了一句,笑看秋桐。 我也看着秋桐,我心里很希望秋桐能答应爸妈的要求。 秋桐看看爸妈,又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苏定国,笑着:“苏主任,既然二老如此盛情,我觉得也不能违了二老的一番心意……当然,决定还是你来做。” 秋桐先表明了自己的想法,然后又把皮球踢给了苏定国。 苏定国笑了:“既然秋总也如此说,那我们就住在这里吧……只是,要给二老添麻烦了。” 妈妈喜形于色:“哪里会添什么麻烦呢,不麻烦的……只要你们不嫌弃我们家条件简陋就好了。” “阿姨客气了!”秋桐说了一句,接着轻轻抿了抿嘴唇。 事情就这么定了,我轻轻送了口气。 然后,我带着苏定国和秋桐去爬附近的四明山。 虽然是冬季,四明山依然郁郁葱葱,大片的竹林密布,山间溪水依然淙淙,风光十分绮丽。 游山玩水了一个下午,晚上,妈妈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极富当地特色的晚餐。 席间,大家谈笑风声,觥筹交错。 苏定国酒量不大,加上劳累了一天,很快就醉了。 我将苏定国搀扶到客房安歇,很快他就呼呼睡了。 爸爸也有些醉意,简单吃了点饭,也去睡了。 我和妈妈还有秋桐一起吃了饭,然后秋桐帮着妈妈收拾餐桌,收拾完后,我泡了一壶茶,大家一起坐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聊天。 妈妈坐在秋桐身边,拉着秋桐的一只手,轻轻地拍着,然后看着我:“小克,海珠和云朵还好吗?好久没见这两个闺女了。” 我说:“还好,她们都忙呢,有机会会来看你们的。” 妈妈接着又看着秋桐:“闺女,小克的女朋友海珠你认识吗?还有海珠他哥哥海峰的女朋友云朵,也就是小克的干妹妹。” 秋桐点点头:“阿姨,我都熟悉的,我和海峰海珠还有云朵都是好朋友,海珠现在开了一家旅游公司,生意很红火,云朵现在就在我们公司做办公室主任,海峰也高升了,成了他们单位东北区的总裁。”筆趣庫 “哦,你都熟悉啊。”妈妈高兴地点头:“好啊,孩子们都有出息了,好啊,很好……我和你叔叔是打心眼里看到看到你们好好做事好好做人有出息的……哎——海珠和云朵还有海峰都是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这小克也不小了,我就一心盼着小克和海珠能早日成家,我和你叔叔都想早日抱上孙子呢。” 听了妈妈的话,我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 秋桐笑着对妈妈说:“阿姨,别着急,他们现在都忙着做事业……他们会早日成家的,你们会抱上孙子的。” 妈妈开心地笑了,接着说:“闺女啊,我们家海珠虽然没有你这么漂亮,可也是个俊秀温顺的好媳妇呢……这么久不见她,我还真的很想她了……这做事业是很重要,阿姨明白这个事理,可是,做事业也不能耽误婚姻大事啊,这家庭和事业要两不误才是正道理,我寻思着啊,想抓紧给小克和海珠定亲,亲事定下来,和亲家商量商量,抓紧把孩子们的婚事办了,这样,我们也都放心了。” 秋桐笑着说:“嗯……阿姨说得对,海珠是个好妹子……我从心里把她当好妹妹看,从心里希望她和易克能早日美满结缘……等海珠和易克结婚了,有了孩子,你们二老的心事就了了。” “呵呵,是啊,我是做梦都想着抱孙子呢,我们老易家就易克这一个独苗,三代单传了,到了易克这一辈,可不能断了后……怎么着也要有个男孩传后,我真巴不得生一对双胞胎才好呢。”妈妈带着憧憬的眼神说。 秋桐的眼皮跳了下。 我的心一颤,说:“妈,这都什么年代了,亏你还是做老师的,怎么思想这么落后,什么断后什么单传什么男孩的……我看生男孩女孩无所谓,有没有孩子无所谓。” 妈妈冲我一瞪眼:“你这孩子,怎么乱说话呢……妈虽然是做老师的,可也不能看着老易家到了你这一辈断后啊,当然是有男孩好,可不敢乱说什么有没有孩子无所谓不吉利的话,你和海珠无论如何是要有孩子的,没孩子,那怎么行,那叫过日子?那叫两口子?那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你们结了婚,马上就准备开始要孩子,到时候海珠生孩子,妈亲自去伺候月子。” 妈妈的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 我不由看了一眼秋桐,她也看了我一眼。 “海珠这闺女这么聪慧俊秀,我儿子这么帅气,将来的孩子一定会又漂亮又聪明!”妈妈又带着憧憬的口气说着,又看着秋桐:“闺女,你说阿姨说的对不对?” 秋桐笑着:“阿姨说得对,易克和海珠结婚后,一定会生一个漂亮聪慧的孩子的。” 妈妈开心地笑起来,接着又看着秋桐,关心地说:“闺女,你现在有婆家了吗?” 闻听妈妈问起此话,我的心猛地一跳。 秋桐的神色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突然响了。 秋桐拿出手机开始接电话,接通后,笑起来,声音温柔地说:“小雪啊,妈妈在出差呢……明天就回去了啊……你在家要好好听阿姨的话哦……做个好孩子。” 原来电话是小雪打来的。 妈妈一听,不由用意外的眼神看了看秋桐,又看看我。 秋桐打完电话,妈妈说:“哎呀,真看不出来,闺女你原来已经做妈妈了……呵呵……阿姨看走眼了,以为你还没结婚呢……这么好的闺女,一定找了个很般配的对象吧,婆婆也一定很疼你的吧,你的孩子也一定像你这么漂亮吧……呵呵……” 秋桐努力笑着,笑得有些苦涩和酸楚。 我这时站起来:“妈,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 “好,好,休息……我带小秋去房间。”妈妈站起来,用喜爱的眼光看着秋桐:“闺女,阿姨还没和你说够话呢……可惜,你明天就要走了,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来一趟。” 秋桐站起来说:“呵呵……阿姨,以后有机会一定再来看你和叔叔。” 说者无心,听者也无心,我们此时都会觉地这是一句客套话。 明日一别,秋桐何时能再到我家看我爸妈,恐怕是无期。 此时,谁也没有想到,不日之后,秋桐会带着小雪来到了我们家。 事态的变化,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当然,这是后话。 看着妈妈期待的眼神,秋桐的目光闪了下,接着说:“阿姨,如果你愿意,要不,晚上你和我一起住吧。” 妈妈闻听笑了:“那敢情好,我们娘俩还可以继续聊聊。” 看着妈妈开心的表情,秋桐的眼里又闪动着感动的目光。 然后,大家休息,妈妈带秋桐去了客房,我住在她们隔壁。 冬夜的小镇,分外安静。 我躺在床上,想着隔壁的秋桐,想着她竟然住在了我们家里,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想着今晚她和妈妈的谈话,心里有些纷乱,难以入眠。 隔壁,隐隐约约传来秋桐和妈妈的低语,还不时有轻轻的笑声,不知她们在谈些什么。 夜深了,万籁俱寂,隔壁的低低絮语持续了很久,很久……ъiqiku 不知不觉,我在纷乱的不安和郁郁中睡去。 这一晚,秋桐和妈妈都谈了些什么,我始终不知道,我没有问秋桐,也没有问妈妈。 或许,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或许,有时候,不该什么都搞得那么明白。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 妈妈起得更早,正在厨房里做早饭。 走进客厅,看到秋桐正站在相框前,看着相框里的那些照片发呆…… 我默默站在秋桐身后,没有打扰她。 起起落落 “易克,你有一个温暖的家,你有一个幸福的家。”良久,秋桐轻轻说了一句。 她知道我来了。 我没有说话,心里起起落落。 秋桐转过身,看着我微微一笑,轻声说:“易克,我真羡慕你,羡慕你有这么疼你爱你的父母,你的爸妈是那么慈祥可亲的长辈……当然,我会更加深深祝福你,祝福你们……祝福你们的生活,祝福你们的家庭,更加完美,更加幸福。” 秋桐虽然在笑着,但是我分明感觉出她真诚祝福的笑容里带着几分酸涩…… 我的鼻子突然一阵发酸。 在灵魂的荒野里四处逃亡,四面的悲歌从现实的画面涌进,淡然的面孔似是废弃的城堡,孤苦的心透析着黑暗、落寞、苍凉…… 吃过早饭,在爸妈恋恋不舍的目光里,我们打车离去,直奔机场。httpδ:Ъiqikunēt 在去机场的路上,秋桐一直沉默着,看着窗外宁州的冬天…… 宁州回来之后的第二天,李顺就飞回来星海来了。 李顺把我叫到金银岛的山洞里。 “你进步的速度超出我的想象,本以为刚转变了身份,入党提干怎么着也要等个一年半载,没想到这就都解决了,效率很高,看来你小子在集团还是混的不错的,起码和集团一把手关系搞得很不错。” 李顺坐在沙发上得瑟着二郎腿,边吞云吐雾边说:“看来我的看法是对的,你更适合混观场,你天生就是混观场的料,这才是你真正可以施展才能的天地。” 我吸着烟,默默地看着李顺。 新的一年,李顺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眼睛更加浑浊了,在讲话的时候,嘴角不时微微要神经质抽搐一下。 我知道,这都是流冰的后遗症,这是深度中毒的结果。 “当然说你适合混观场,并不是你不适合混道,我看你最适合的就是两道兼做,通吃。”李顺继续摇头晃脑地说:“你不要有那种混好了就瞧不起道上的想法,我告诉你,世界上没有任何绝对的存在。二者是唇齿相依的共存关系,密不可分,相互制约的……你可以研究下八卦图,答案都在里面,阴阳是相克相生的,白道不违法,那是天理;黑道不违法,是违背天理,哈哈……” 说到这里,李顺得意地笑起来。 我没有笑,但是我承认李顺的话不无道理。 “其实,你大可不必非要纠结什么道,非要搞清两者的界限。”李顺继续说:“宇宙中没有绝对的东西,都是种平等的存在。就象我们小时候看电影总爱分好人与坏人,好人在某个时刻可以成为恶魔,坏人在某个时刻可以感动全世界。这些都是瞬间的,只有瞬间的东西,没有永恒的东西。所以,没有所谓什么黑道与白道,都是以利益为中心展开的定义。” 我无法辩驳李顺的大道理,我也不能辩驳。 但李顺的一番大道理,却不由让我的心里涌起阵阵迷惘,到底什么是黑道,什么是白道? 李顺独自到山顶去散步,我私下和老秦谈话的时候,说起了自己的困惑。 老秦沉思了半天,说:“说句实在话,按照我的世界观来理解,我没法定义黑道是什么,白道又是什么,但我想这两条道本来就没有严格的界线。” 我看着老秦。 “行有行规,道有道德。在大部分人眼里,走白道就是好人,混黑道的则是坏人,其实这未必就是正确的,其实道上的人最重义字。黑道还存在起码的规则与信义,而有些白道中人已经完全背弃了那些为人的起码规则了……所以我觉得,与其如白道般黑的不明不白,还不如像黑道般黑得光明磊落。” 老秦的说话让我的心里感到有些别扭,虽然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我无法接受他的观点。 老秦继续说:“世界上还有很多精彩的颜色,何苦一定要分清楚黑或者白呢,其实,谁都不是绝对的黑,也不是绝对的白,所谓的黑,多数也都是灰……我认为,活在世上,不在乎是黑是白,重在人心……这就是我死心塌地要跟着李老板干的原因。” 老秦又说:“看看我们周围的老百姓,再想想你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了,你找过关系没有?你送过礼,送过钱没有?送过几次呢?都送给谁了?为什么送礼,大部分原因还不是因为被那些所谓的工作人员给勒索住了?如果政府以外的人勒索你,那不就叫道上吗?”老秦反问我。筆趣庫 我一时说不出。 “为什么不管有钱没钱你还必须要请客送礼,因为你要拉关系,没有所谓关系你就寸步难行。没有关系你就死路一条。给孩子入学要找关系、打观司要找关系,看病要找熟人,发大财,做大事都要有关系。没关系就没有人情,没人办不了事…… “因此我们的日常价值观是以有关系为荣,以能帮别人找关系为大荣,以没有关系为大耻!所谓人,就是那个能够让人们能死能活的人。你说,这样一些关系与人,这叫做什么呢?” 老秦的一番话让我不由低头深思起来。 老秦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几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说:“我们现在常常听到一句话:此人黑白道都走得通。其实这句话很值得玩味,实际上,这句话隐含的深层意思就是黑白道有着必然的依存关系。 “不久前,星海大街上白老三的人公开砍人,被砍者身受重伤,甚至可能致残,大家都知道指使人为何人,那就是白老三。但畏惧道上和雷正的势力,谁敢站出来说话。只有个别人不畏报复,挺身指责,但还是未能点名。 “由于这个仗义者是市里的知名人物,他的发言,让砍人者马上出来自首。十名行凶者一齐投案。其中两人自称砍人是为了朋友出气,所以有此行动。这两个人,和其他行凶者,都是曾经劳改或劳教过的社会渣滓。他们包揽了一切,从而为背后的白老三洗掉一切嫌疑…… “有雷正做靠山,这些自首者进去也不过是走走过场,很快就会出来,还能得到白老三不菲的一笔赏钱……白老三为何要叫自己的手下人砍这个人,这其中的道道就说不清楚了,肯定,不是这个人无意中得罪了白老三,就是白老三是受人之托。” 老秦不说,这事我还真不知道,有雷正做靠山,白老三在星海越来越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了。 老秦继续说:“以常理来判断,幕后真凶和这些街上的小混混,是根本沾不上边的。他或许根本就不认识这些人,更不会和他们成为朋友。真实的情况,必然是真凶出钱,或通过其代理人,收买道上砍人。 “白老三的人包揽一切后,即使判刑,为了一大笔钱,坐几年牢也是划算的,有雷正罩着,反正定不了死罪。” “现在道上似乎越来越职业化了。”我这样说着,不由又想起了李顺正开展的如火如荼的冬季大练兵,正在进行的队伍建设。 老秦不认同我的观点,他认为现在道上顶多算是半职业化,并没有成为真正的气候,只要想治理,还是很容易压住的。 和老秦一席谈,让我又长了不少见识,明晰了一些道道,但我心里的纠结和谜团却依然无法解开,相反,却越来越矛盾了。筆趣庫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样的道上继续走下去,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我甚至不敢往下想。 我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我走什么样的道,自己说了不算,李顺都给我安排好了,我无法摆脱他的控制。 从金银岛回来,我坐在办公室里有些郁闷地看着窗外萧条的冬天。 大征订结束后,投递工作迅速进行了理顺,刚开始几天出现的误差都得到了解决。 从现在到春节前,公司的工作相对进入了一个比较松闲的时期。 不知不觉下班了,外面的天色黑了,办公区一片寂静。 我心里突然感到一阵难言的孤独,还有些发冷,打开办公桌,摸出一瓶二锅头和一包榨菜,就着榨菜咕嘟咕嘟将一瓶二锅头灌了进去。 然后,我站到窗前,在酒精的麻醉里看着窗外城市萧冷的夜空发呆,心里感到阵阵迷惘和忧郁…… “你怎么还没走?”随着推门的声音,我听到秋桐进来了。 我转过身,脑子有些麻醉的感觉,看着秋桐。 “好大的酒味,你在办公室喝酒了!”秋桐说。 我点点头。 秋桐抿了抿嘴唇,带着关切的表情看着我:“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喝酒,下班了,不行吗?”我说。 秋桐没有说话,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 带着微微的酒意,我坐在那里,看着秋桐发呆。 沉默。 “李顺是不是经常去你家看你父母?”一会儿,秋桐问我。 我点点头。 “他是不是看望你父母是假,拿你父母来威胁控制你才是他的真实目的?”秋桐又说。 我看着秋桐,没有说话。 “告诉我,他是不是以此来威胁你的?”秋桐紧紧盯住我。 我深深呼了口气,还是没说话。 自责和愧疚 秋桐紧紧咬住牙根,眼里发出愤怒的目光,她似乎读懂了我的沉默。 “混蛋——卑鄙——不折不扣的混蛋——”秋桐的声音里带着愤怒:“不行,我得找他谈谈。” 秋桐霍地站起来。 “不必了,你不要掺和这事了,你说什么都不会管用,他根本就不会听你的,而且,你越找他,事情会越糟糕。”我说:“他的性格和脾气,你该了解。” 秋桐怔住了,愣愣地看了我半天,良久,深深地叹了口气,带着愧疚和自责。 我明白,她的自责和愧疚不仅仅是对我,还包括对我的父母。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女人啊,在她的心里,永远都装着别人,关心着别人,唯独没有她自己。看着秋桐,我心里暗暗感慨着。 秋桐沉默了半天,说:“我过来找你,是商量下春节前走访的事,春节前,我们要安排下走访客户的事宜,主要是走访大客户,你把你分管的部门需要走访的名单列给我,我安排办公室到集团财务去申请资金购买走访物品。” “哦……”我看着秋桐:“都买什么物品走访?”筆趣庫 “购物卡!”秋桐说:“这是老规矩,每到节前,集团各部门都要安排走访。” “哦……拿公家的钱送礼!”我说。 “应该说是互相送礼!各单位都是如此,老规矩了。”秋桐说:“说白了,其实就是拿公家的钱,为个人谋取人情和面子……这年头,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腐败!”我嘴里喷出一股酒气。 “呵呵,你可以这么说,但其实你还可以这样理解:“秋桐笑笑说:“所谓的礼,实质上是一种等级秩序。等级秩序的实质又是等级福利,也就是什么身份的人可以享受什么样的福利,这种福利体现在方方面面,这是一种秩序,这种秩序的本质是上级享有某种福利,这种福利包括物质性的利,也包括精神性的福,比如尊敬。” 我不由点了点头:“嗯……有一定的道理。” “你明明知道是腐败,那你还要送!”我晃晃脑袋说。 秋桐笑了:“我们是送给客户的,是生意上的正常走动,我们不是送给上级领导的,领导那边,不需要我们操心,当然,我们也没那个操心的资格……你以前自己做老板的时候,逢年过节,不会不去走动看看客户吧?” 我点点头:“这倒也是……海珠那边我要提醒她一下,必要的客户年前是要走动走动的……联络联络感情。” “嗯……对,客户是必须要经常走动的。”秋桐点了点头,接着说:“看来,海珠的病是非要治好不可的了,当然,我相信一定会治好的……那晚在你家,你妈的那些话,我听了都好有压力,幸亏海珠没听到,不然,她的心理负担更会加重。” 听到这里,我突然猛地想起一件事,想起那晚在丹东和秋桐的酒后一夜,心不由突突跳了起来。 “秋桐……我……我想问你个问题!”我结结巴巴地说。 “什么问题啊,你问吧!”秋桐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你……你……你每个月几号来月经?”借着酒意,我鼓足勇气说。 “你……你……”秋桐顿时面红耳赤,呼吸急促起来…… 一定是我的话让她又想起了丹东和我的那晚…… “我……我……那晚……在丹东……我们酒后发生的事……我……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会不会怀上……所以……我……我想……我想问问……问问你……”酒精壮了我的胆量,我继续结结巴巴地说,心跳的厉害。 “你……你……”秋桐不敢看我,羞色满面,脸红地更加厉害,呼吸更加急促。 “要……要是你那天在危险期,那……那你就会怀上我……我们……我们的孩子。”我又磕磕巴巴地说,感觉喝下去的二锅头开始有些上头。 “你……你……快……快不要说了……你……你……快……快住嘴。”秋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梦幻般的感觉,还有些哀哀的请求,接着就低头捂住脸,脸红到了脖子,浑身颤抖着。 看得出,我的话在她心里激起了剧烈的波涛,给了她巨大的刺激,她的心里一定又回到了那个难忘的迷醉的夜晚。 看着秋桐此刻楚楚惊惶的样子,想着那晚我和秋桐的酒后激烈情怀,想着我酒后和秋桐做过的事,想着我们俩在迷醉中必然发生的紧密纠缠,我的心剧烈跳动,一股强烈的冲动猛烈涌上大脑,浑身血液流速骤然加快…… 强烈的冲动之下,我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秋桐面前。 不知为何,此刻,在我的精神世界里,整个世界忽然感觉都不存在了,只有我和眼前的秋桐。 我不知道,此刻,在我的办公室,我要对秋桐做什么。 说不知道其实是装逼,其实我知道自己想干嘛要干嘛。 我没有喝醉,可是,此次此刻,此情此景,我的大脑却是一片空白,似乎整个人都醉了,这种醉丝毫不亚于那晚丹东的程度,醉得一塌糊涂,只是,那时我的身体失去了控制,我的大脑断了片子,而此刻,我的大脑没有失去记忆,我的身体我自己尚能控制。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自己的神经和身体为何会有这样疯狂的迷醉迷乱的感觉。 我不知道是因为看到秋桐此刻的样子刺激了我,还是因为想起了那晚炽热的情景,我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涌动着无法遏制的冲动,身体内部的血液流速越来越快……筆趣庫 我颤抖着伸出自己的双手,轻轻搭在秋桐的肩膀上…… 虽然是隔着外衣,我依然能感觉到秋桐的身体很热,发烫。 我的手不由用了下力,下意识不由突然就想将秋桐拉起来搂到怀里,紧紧,紧紧地抱住她。 秋桐的身体突然猛地一颤。 我突然一把将秋桐的身体拉了起来,在她的惊呼声中,往后一推,让她靠在办公桌对面的墙壁上,一只胳膊搂住了她的脖子,身体接着就挤压了过去。 “不要——”秋桐刚说了两个字,嘴唇立刻就被我的嘴唇堵住了,封住了。 这一切似乎都是瞬间发生的事情,秋桐除了发出“不要”两个字和一声惊呼,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而我,大脑里是一片空白,灵魂和肉体长期极度压抑的饥渴让我瞬间变得疯狂,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做出来的。 一切都发生地那么突然,一切都是在瞬间的事情。 此时,我忘记了这世界上的一切烦恼和忧愁,忘记了一切无奈的现实和回忆,忘记了一切的良心和责任,忘记了海珠,忘记了冬儿,忘记了云朵,忘记了李顺,忘记了夏季,忘记了夏雨,忘记了海峰…… 我紧紧搂住秋桐感受着孤寂的灵魂在荒野里猛然爆炸带给我的精神刺激…… “呜——”秋桐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她开始反应过来,身体开始挣扎,两手开始试图将我推开。 可是,在我突然爆发的疯狂面前,她的反抗迅疾被我有力的臂膀和挤压化为齑粉,显得那样无力和柔弱。 “呜——”秋桐发出沉闷的一声呻音,她的身体猛然就是一震,接着有些瘫软。 她继续努力地用双手推我,但是却无法将我推开。 “阿桐,我爱你——”边亲吻着秋桐,我终于发出了一声低吼。 这声低吼,压抑了许久,终于爆发了出来。 秋桐的身体又是猛地一颤,突然不做声了。 当我再次吮吸到她的唇,突然感觉秋桐放弃了抵抗,身体突然变得僵硬而发冷,嘴唇也变得冰冷—— 我睁开眼,看到了秋桐无力而哀伤的双眼,看到了秋桐木然而凄冷的表情,看到了秋桐眼角凄凉而酸楚的泪花…… “放开我——”我的耳边传来秋桐冷冰冰的声音。 声音不大,但对我来说犹如一声惊雷。 我的身体突然就僵住了,身体内部的火热和激流在急速后退。 不由自主,我放开了秋桐的身体。 秋桐的身体突然一软,似乎要瘫倒在地,但是,随即,她又站了起来,无力地靠着墙壁,怔怔地看着我。 我有些发呆,直勾勾地看着秋桐。 秋桐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在短暂的发怔之后突然变得有些明亮,似乎她刚才也被我的疯狂弄得陷入了迷乱,此刻猛然警醒过来。 秋桐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你……你疯了……你……你……借酒发狂,你……酒精没有麻醉你,你却自己麻醉了自己。”秋桐的嘴唇有些哆嗦,声音有些凄楚。 我木木地站在那里,心里突然感到了巨大的惶恐。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能答应你,不能迎合你……不能顺从你……我们……我们……都不可以再重复犯过的错误……不能,绝对不可以!”秋桐沉默片刻,接着说。 她的声音虽然颤抖着,语气却十分坚定,清澈而酸楚的目光直视着我。 biqikμnět 一盆冷水 秋桐的话犹如一盆冷水,顿时将我大脑和身体里突然涌起的热浪彻底扑灭,我一下子回到了现实,回到了我和她正在面对的残酷的现实,回到了我需要承担的良心和责任,海珠一下子闪现在我的眼前,我仿佛看到海珠正用哀楚的目光注视着我。 不敢继续面对秋桐纯洁明亮的目光,我的心一阵颤栗,不由羞愧地低下了头,无地自容。 “不能……我们不能……我们永远都不能再犯这种错误……我……我们不能再做对不起她的事情……我……我们……永远都没有可能。过去的,永远只能是过去……对不起。”秋桐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下被我弄乱的衣服,喃喃地说着,身体摇晃了几下,接着向门口慢慢走去。 “你……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低语了一句。 秋桐没有理会我,跌跌撞撞走了出去,带上门。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秋桐刚才的话字字像钢针扎着我的心,疼痛难忍。 我突然感觉自己刚才对秋桐的行为形如禽兽,不,禽兽不如! 怔了半天,忽然抬起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接着,我颓然坐在秋桐刚才坐的椅子上,低下头,狠狠抓住自己的头发撕扯着…… 当夜,回到宿舍,跌跌撞撞走进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仰脸看着天花板,想着海珠,想着秋桐,想着和海珠的往日炽热火热甜蜜,想着和秋桐的迷醉之夜和下午的狂乱举动冲动,我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冬天的晚上特别让人容易对温暖产生满足,甚至还会对温暖产生一种依念。所以,在酒精的麻醉下,我很快地就在这样的温暖中缓缓地进入到了睡眠之中…… 半夜,醒了,我开始抽烟。 吸完一支烟,我下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着寂静而冰冷冬夜的天空,一轮孤寂的冷月正挂在夜空,挥洒下清冷而凄凉的光辉…… 曾经,我不敢企盼太多的真情所在,我一直守候着一份孤寂的心灵,不敢欣赏身边那一些细小细小的美丽景色,总是,匆匆忙忙的放开自己的脚步。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一种逃避! 你一直在逃避现实,我也是。然而,当那天,在鸭绿江的游轮双航,你闯进我波澜不惊的生活,就算我闭上眼睛不去看,尽了力的去抵挡,也难以减少幻想,磨灭对你的牵挂,你总是让我放心不下,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种相思万种愁苦在心头划过,盼望着,能和你相厮相守终生。筆趣庫 可是,太多的严酷现实,性格决定的无法泯灭的良心和责任,我们不得不面临,只好让那两颗心随风潜入这冷冷的冬夜。 很多时候,我们只能这样无助的感叹人生的无情,我知道现实生活中有太多的风风雨雨,我们都必须去面临,也必须去面对,我不能只是感叹命运。因为,我知道,其实,在空气里,还有一个你会同我风雨兼程,一起行走在人生之旅程中,一起共风雨。 或许,因为有空气,我们都不会不怕承受再多的苦痛和伤害,只怕失去这份柔软纠缠的情致。 我知道,或许,在那个看不到的空间里,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天堂! 突然,内心泪如雨下,冷雨纷纷…… 第二天,上班。 坐在办公室里,默默地抽烟,想着昨天下班后到晚上发生的一切,心里起起落落…… 门被轻轻推开,云朵走了进来,给我送一份文件。 放下文件,云朵刚要走,我叫住了她。 “云朵……我想问你个事。” “哦……哥,什么事,你问吧!”云朵看着我。 我站起来,走到门口关上门,然后又走回来。 云朵不解地看着我。 我又坐下,示意云朵也坐下。 “哥,什么事啊,搞的这么神秘?”云朵轻轻笑了下,然后坐下。 我没有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云朵:“云朵,你知道不知道……秋桐的例假是每个月几号来?”https:ЪiqikuΠet “啊——”云朵大吃一惊,失声叫了起来,接着脸就变得通红,呆呆地看着我,吃吃地说:“哥……你……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你……你问这个干嘛?” 我看着云朵吃惊和意外的表情,笑了笑:“秋桐工作起来不要命,很累,我想知道她的生理周期,好在她身体不舒适的时候多替她分担一些工作,这样也有利于她的身体健康。” 我的理由无懈可击。 云朵听了,点点头神色渐渐恢复正常:“哦……原来是这样……哥,你想得真周到……你对秋姐真好。” 我无声地咧咧嘴巴。 接着,云朵的脸又微微红了起来:“可是……哥,这个……秋姐的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一直没大注意。” 听云朵如此说,我的心里略微有些失望,点点头:“嗯……那好吧,不知道就算了,以后再说吧。” 云朵想了想,说:“要不,我去给你问问。” 我哑然失笑,说:“不要特意问,这样秋桐会不自在的。” 云朵说:“那……我就不问了,我注意观察着吧。” 我点点头:“好吧。” 我心里一阵苦笑,等云朵观察到,要是丹东那天正在秋桐的危险期,说不定她就怀上了。要是秋桐真的怀上了,这该怎么办呢?早晚这是遮不住的。 想想秋桐怀孕的后果,我有些不寒而栗。 不仅仅是考虑到对我带来的后果,最主要还是给秋桐带来的后果。 云朵走后,我忐忑不安地想了半天,随即又安慰自己,例假7天,加上前7后8的安全期,这样就危险期只有七八天的时间,不会那么巧正好那天就是危险期,秋桐应该不会怀孕的。 这样安慰着自己,心里稍微平静下来。 我此时不禁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问秋桐这个问题,不在丹东回来的当天就问,要是那天真的在危险期,还可以吃事后紧急避孕药啊。 想到这里,心里不禁又有些自责起来。 自责了半天,我开始看云朵刚送来的文件,接着又列出需要年前走访的大客户名单,然后,看完后,我去了秋桐办公室。 秋桐正在办公室里,看到我进来,她的脸倏地红了起来…… 我也有些不大自在,我想起了昨天下班后在我的办公室,想起了昨晚自己做的那个荒唐而美妙的梦,我的脸皮厚,一般不会发红,但我依然感到脸有些发热。 我走近秋桐,将文件放到她的桌面上,轻声说:“这是云朵刚送给我的,我看完了,你看看吧。” 秋桐嗯了一声,脑袋有些低垂。 我坐在她的对面,看着秋桐绯红的脸,心里不由又跳了几下,然后说:“秋桐,昨天下午下班后……我……我有些冲动鲁莽了……如果……如果我的行为伤害了你……我……我向你道歉。”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脸上的绯红依旧,眼神突然有些迷离。 接着,她轻声说:“不用向我道歉……我理解你行为的动机……我没有生你的气……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我们都要保持理性,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哪些事情不能做,哪些事情必须要放弃,我们心里都要有数…… “毕竟,我们都不是小孩子,我们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为自己的良心负责……我们已经犯过一次错误,既然知道犯了错误,那就不该再犯同样的错误,我们不仅仅是对自己负责,更要对别人负责,我们绝不可以为了自己的一时欢愉而去伤害别人。”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 “好了,此事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再提再想了。”秋桐接着说:“还有,以后你要少喝酒,在办公室里尽量不要喝酒,即使是下班后也不要,那样影响会不好,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你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易克,要注意维护自己的公众形象。” 我点点头:”嗯……” 我接着将客户名单给了秋桐:“这些是需要走访的客户名单。” 秋桐的神态逐渐恢复了正常,接过名单看了看,然后放到文件夹里:“嗯,好,等赵总那边的名单送过来,一起交给云朵去落实。”筆趣庫 “嗯……”我点点头,然后看着秋桐:“那……要是没事,我就出去了。” 秋桐看着我,欲言又止,然后点了点头,轻声说:“好……你去忙吧。” 我心里突然有些失落,站在那里一时没动。 秋桐看着我:“昨晚没睡好?” 我说:“还行吧。” 秋桐说:“看你的气色似乎不大正常……要是身体感觉不舒服,今天就回去休息一天……反正这段时间公司的工作相对松闲。” 我说:“没事,我很好!” 秋桐抿了抿嘴唇:“不要硬撑,不要嘴硬。” “我没硬撑,我也没嘴硬!”我说:“我真的没事。” 秋桐沉默了片刻,说:“自己一个人生活,要注意身体,要学会照顾自己,吃饭要正儿八经地吃,不要凑合,不要将就……不要老是吃大碗面,那都是垃圾食品,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嗯……” 适可而止 秋桐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那个青岛海尔的业务……那个青岛四海旅游公司的业务……你是不是一直在向人家要提成的?”筆趣庫 我的心一跳,点了点头:”嗯……” “时间也不短了,我看,这提成也不能一味要起来没完,适可而止吧,别要了。”秋桐说。 “这是老规矩,必须的。”我说。 “老规矩也不妥,只不过简单联系了下,就收起提成来没完,我心里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秋桐说:“还有,那些提成,你都让打到了孤儿院的账户上?” “是的,以你的名义捐给了孤儿院!”我说。 秋桐呼了一口气:“现在大约收了有多少提成了?” 我想了想:“大约有50万了吧。” “可以了,不少了,到此为止吧……通知青岛那边,以后不要打了,也不要提成了。”秋桐说:“我这个好人好事做的,当初本想帮助人,结果是给自己邀来了名。” “我这也是想圆你的一个心愿。” “嗯,我理解,我明白……谢谢你……”秋桐点点头,说:“人家四海那边做业务也不容易,不能没完没了拿起提成没个头,我们那么简单的一点付出,就收到如此多的回报,够了,该知足了……不管这提成拿的应该不应该,我都不想继续这样做了。” 我点点头:“好吧。” 正说着,秋桐的手机响了,秋桐接电话。 “喂——你好,哦……夏董事长啊,呵呵,你好……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吗?”秋桐笑着。 “呵呵,早安,同问夏董早安……谢谢,谢谢。”秋桐继续笑着。 然后,秋桐就挂了电话。 夏季打过来的电话,鸟事没有,就为了问候一个早安。 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窝火,还有几分发酸,操,一大早就问安,看来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次被我遇到了。 越想心里越别扭,越想越有一股醋意涌上心头。 我的脸色不由有些异样。 秋桐看着我,似乎觉察出来我的神色异样,笑了下:“夏季打来的,没什么事,就是问个早安。” “有那么大的老板专门一大早问候你早安,你很开心吧?”我冷冷地说。 秋桐微微一怔,接着说:“没有啊,我就是礼貌性的回复了一下啊……” “礼貌性,礼貌……看你这副开心得意的样子,看你笑的这个甜!”我愈发感到憋气。 “开心?得意?我没有啊……人家礼貌性地打来电话,我总不能冷冰冰地回绝吧,再说,大家都是朋友。”秋桐看着我说。 “朋友……朋友个屁!”我硬邦邦地说。 “不要这样说人家,大家难道不是朋友吗?”秋桐说。 “哼……” “你……”秋桐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看着我:“你……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别问我,先问问你自己……你少给我装糊涂!”说完,我扭头就走。 回到办公室,我坐在办公桌前生了一会儿闷气。 半天,我又觉得自己不该对秋桐说难听的话,不该给她脸色,她是无辜的,再说,我现在有什么资格去生气呢?我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她早晚要嫁给李顺,我必须面对海珠,我如此这般地耍小性子,不是无理取闹吗? 想到这里,我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了秋桐。 “你好——”电话里传来秋桐的声音。 “是我!”我说。 “嗯……” “刚才……或许我不该给你发火,我给你道歉!”我说。 秋桐在电话里沉默了,半晌说:“没事……我没生你的气……你走后,我想了下,或许,我知道你为什么会不高兴。” 我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想多了,会很累的。”秋桐柔声说。 “嗯……” “现在还生气吗?” “不了!” “那你笑一声我听听!” 我努力发出一声笑。 “呵呵……一听你就是勉强的。”秋桐笑起来,接着说:“哎——有时候感觉你就是个孩子,一个大孩子。”httpδ:Ъiqikunēt “我是个孩子,你其实也是个孩子。”我说。 “呵呵……在长辈面前,我们当然都是孩子。” “在我面前,你也是个孩子!”我说。 “乱说。”秋桐嗔怪的声音。 “夏季是不是每天都给你打电话问早安?”我又说。 沉默了片刻,秋桐低声说:”嗯……” “除了早安,是不是中午晚上也每天问候午安和晚安。”我又说。 “不是每天……只是经常……”秋桐低声说。 “是不是还经常会邀请你出去单独吃饭喝茶?”我又说。 “嗯,可是,我一般都婉言谢绝了。”秋桐忙说。 “这个夏季……对你如此这般的殷勤……难道,你就没觉察出来什么?”我说。 秋桐沉默了,半天说:“我不愿意去想那么多……我只当夏季是朋友,和海峰一样的朋友,夏季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也是大家的朋友……无论任何人对我怎么样,我……其实我的心里都不会再……再容纳下……我有我已经安排好的明天和命运,无论任何人,都不能也不会改变我的命运…… “所以,我不愿意多想这些事,希望你也不要多想,在无法改变的现实之外,我不会背叛自己的灵魂……希望,我们都好好的,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工作,希望,我们都走好自己该走的每一步,对得起自己,对得住别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住别人对你的好……我想,我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该去做什么,你同样也会知道。” 秋桐的话说的断断续续,意思不是很明晰,但是我却似乎听懂了她话里包含的几层意思。 “其实,我不该干涉你的私事,我没有这个资格……我实在是不该过问这些的。”我说。 秋桐没有说话,半天,叹息一声,挂了电话。 我握着话筒发了半天愣。 下午,我给四海旅游的孔昆打了个电话。 “你好啊,神秘的朋友。”孔昆热情地说。 “你好,孔经理。”我漫不经心地说。 “咦,你怎么知道我姓孔的?”孔昆的声音有些意外。 我这才觉察自己不小心说走了嘴,我之前和孔昆联系的时候,从来没问过她的姓名,只是因为我和李顺去了一次四海旅游,我才知道她叫孔昆。 “哦……这个……知道你姓孔,难道很难吗?我不但知道你姓孔,还知道你叫孔昆!”我说。 “哦,呵呵,你一定是从海尔那边的朋友那里知道的,是不是啊?”孔昆笑着:“是的,确实不难,我们做业务的,知道的越多越好。” “最近和海尔的业务还好吧?”我说。 “还好啊,一切正常,业务不断。”孔昆说:“对了,那些提成我每次都按时打到你指定的账户的……一次都没少啊……” “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要和你谈业务提成的事情!”我说。 “哦,怎么?”孔昆的声音有一丝紧张,似乎担心我要提额外的附加要求。 “从今天开始,业务提成我不要了。”我说。 “啊——”孔昆的声音又很意外:“神秘的朋友……你……你说什么?” “从今天开始,你和海尔的业务就不用支付提成了,难道你没听明白?”我又重复了一遍。 “哦……听明白了,听明白了。”孔昆的声音还是有些意外:“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突然不要提成了……这些提成,都是你份内的,该支付的……为什么突然不要了呢……是不是,是不是你嫌我们给的少,要……要告诉海尔不和我们做业务了?” 孔昆的声音突然又紧张起来。 “你们和海尔的业务不会因为我不要提成受到任何影响……你实在是想多了。”我说:“我要提成和不要提成,都有我的道理,这些你不用操心,不用过问,你们和海尔的业务以前怎么样,以后还会怎么样,不会有丝毫的影响。” “哦……”孔昆的声音轻松了,接着似乎有些高兴,说:“哎,神秘的朋友,你可真是个好人,帮我们做了那么多业务,至今都不知道你是谁……只知道你这个电话是星海的……哎,你就这么神神秘秘而来又这么神神秘秘消失了……很希望能当面见到你,好好感谢你啊……” 孔昆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失落和遗憾。 我说:“不要感谢,我们之间,只是交易,我给你介绍业务,你给我付提成,这是买卖关系,你没有必要见到我……”ъiqiku “哎——对了,神秘的朋友,告诉你个事情。”孔昆说。 “什么事,说吧?”我说。 “前些日子,元旦放假期间,我们公司来了两个客户,找我的,说他们是客户吧,却没谈生意接着就走了,以后再也没来,说不是客户吧,却又问我星海有没有业务联系……我告诉他们说我星海没有业务,但是有个神秘的朋友给我介绍了青岛海尔的业务,他们其中一个人似乎对这很感兴趣的样子,又和我谈了几句,突然起身就走,搞的我莫名其妙的。” 思想准备 “哦,你和我说这个干嘛?这和我有关系吗?”我说。 “应该是没有关系,可是,我又想啊,或许是不是会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所以,我就告诉你了,万一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好有个思想准备。”孔昆说。 “嗯,这和我没关系的,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我说。 “哦……那就好!” “还有事吗?”我说。 “额……以后,你还会打电话来吗?以后,你还会和我联系吗?”孔昆说,声音似乎有些恋恋不舍,还有些失落。 “你觉得还有联系的必要吗?我要是和你联系,恐怕对你来说未必是好事……好了,再见吧,孔经理,青山常在,绿水长流,祝你开心快乐!” “哦……再见,神秘的朋友。” 我挂了电话,长出了一口气,秋桐交代我的事情办妥了。 秋桐不让我继续要业务提成,我心里不禁有些遗憾,做生意的,哪里有和钱有仇的,这些业务提成又不是灰色收入,都是光明正大的,秋桐为什么不要呢? 或许,秋桐真的不是百分百的生意人,还是带有理想主义的感性人。 或许,秋桐是不想用那些提成来为自己赚取名声。 或许,秋桐是觉得万一被海尔的同学知道自己收取了那么多业务提成不好。 或许,她觉得自己一句话的事情就拿这么多提成心里不安。 或许…… 或许很多,或许有很多或许,或许,没有或许。 秋桐的心思,有时候我很明晰,有时候,我却是看不懂猜不透的。 第二天刚一上班,听到一个噩耗:集团实业公司的总经理昨晚招待完客户自己驾车回家的路上因为饮酒过多出了车祸,和一辆运送建筑垃圾的工程车迎面相撞,当初车毁人亡。 当听到云朵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不由震惊了。 虽然世上车祸天天有,但是这起车祸就发生在我的身边,逝去的就是我的同事。 我不由心里感到几分悲伤,还有巨大的惋惜。实业公司的总经理和我平时关系不错,年龄才35岁,做事很豪爽,如此英年早逝,实在让人痛心。 我不由有些怅惘,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他这一走,剩下家里的父母还有孤儿寡母,这将是何等残酷的事情,老年丧子,少年丧父,都摊上了。 两天后举行了追悼会,追悼会上,孙东凯亲自致悼词。 孙东凯用哽咽的声音念完了悼词,参加追悼会的同事都不禁潸然泪下,在向遗体告别的时候,很多女同事都哭成了泪人,秋桐的眼睛也红肿着,不停地擦拭泪水。 我缓缓绕着遗体行走着,看着昔日的同事如今就要驾鹤西去,就要变成一堆骨灰,不禁悲从心起,黯然泪下…… 会后,集团下达紧急通知:考虑到集团各经营部门的工作性质,考虑到各经营部门负责人的工作实际,今后,各经营部门正职负责人一律配备专职驾驶员,各负责人一般情况下不 Ъiqikunět要自己开车,参加业务招待的时候,必须由驾驶员开车去。 亡羊补牢。 中国的事情就是这样,很多都是出事了才想到去弥补。 形式主义和享乐主义泛滥成灾的观场,亡羊补牢者众多。亡羊而补得牢固还算是个好观。若亡羊后与狼共舞坐享羊肉,还要堂而皇之的向老百姓谈经论道那可就天道不容啊! 通知当天就由集团党办下传到了公司。 同事的突然去世,让我的心里有些郁郁,约了四哥一起喝茶。 我和四哥谈起同事车祸去世的事情,四哥也不由唏嘘了半天…… “生命无常啊……”四哥感慨地说。 “是的……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我说。https:ЪiqikuΠet 不禁想起秋桐说过的话:人生一场不容易,得到与失去,成功与失败,难免都要经历。生命不是没有尽头的直线,它有终点。谈笑是一生,哀叹也是一生;勇敢是一生,怯懦也是一生。所以不如笑着活,唱着活,好好活,享受生命,到了离世的那一天,我们就可以笑着对自己说:我没有遗憾,因为我幸福地快乐地活过。 正在这时,接到了秋桐的电话。 “你能不能马上帮我找一个驾驶员?”秋桐上来就说。 “马上……给你找一个找驾驶员……马上……”我说。 四哥看着我。 “是的,马上……你没看到集团发了通知,要求经营部门的正职一律配专职驾驶员吗,曹主任从我这里刚走。” “她找你干嘛?”我说。 “她来给我推荐驾驶员,说是她的一个朋友的亲戚……想让他给我开车。” “什么?曹丽给你推荐驾驶员?”我说。 我立刻意识到曹丽的目的,她是想在秋桐身边安插自己的人,她找的驾驶员当然不能要。 四哥的眼皮一跳,没有说话。 “是的!” “你怎么告诉的?” “我告诉她我已经基本物色到了,已经基本确定了……马上就来上班……其实我是骗她的,缓兵之计……所以我才要你马上给我物色个驾驶员。”秋桐说。 显然,秋桐也识破了曹丽的企图,她当然不会要曹丽给她推荐的驾驶员的。 “哦,好,我知道了!我马上操作。”我挂了电话。 “什么事?”四哥看着我。 我简单和四哥说了下,然后说:“四哥,你认识的开车的多,你看你那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要开车技术好的,要老实本分的。” 四哥低头沉默了半晌,突然抬起头,看着我,口气果断地说:“我去——” “你去?”闻听四哥的话,我有些意外。 “是的!四哥点点头,语气很肯定。 “为什么会有这想法?我说。 四哥说:“目前的形势下,李顺和白老三斗争日趋激烈化,白老三对秋桐又一直垂涎一直图谋不轨,随时都会打秋桐的坏主意,甚至会拿秋桐来要挟报复李顺,只靠你自己来支撑,难免会顾此失彼,而且,你现在的身份,有些事也不好出面了…… “还有,在你们集团内部,曹丽虎视眈眈想往秋桐身边安插自己人,目的就是想控制监视秋桐的动向,绝对不能让她的意图得逞……秋桐让你抓紧给她找一名驾驶员,即使我现在找到了,即使找到的驾驶员技术好安分守己,但是有些事他是做不到的,在秋桐一旦遇到危机的时候,他是无法发挥任何作用的……筆趣庫 “所以,综合以上因素,我想,还是我去吧……有我在她身边多少也能替你分担一些事情,多少也能增加秋桐的安全系数。” 四哥的分析十分在理,我不由点了点头,又说:“可是……小亲茹那边……皇者那边…… “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不可能做到两全其美,那边我会告诉小亲茹,让她通知皇者另外找合适的出租车驾驶员,如果愿意,我可以给介绍合适的……毕竟,小亲茹没有搅合到复杂的斗争里,现在也没有什么危险,充其量只是皇者和伍德之间的关系,没有多深的纠葛,毕竟,依照皇者的能力,他想保护小亲茹,还是能做到的。”四哥说:“还有,我开的这辆出租车,是租过来的,放下也容易,没有那么复杂的后事要处理,很简单,告诉下雇主就行。” 我点点头,又说:“可是……你到发行公司来开车,待遇不高的,会比你开出租少很多,身份也只是临时工,每月工资杂七杂八不会超过2000元。” 四哥笑了下:“你觉得钱对我来说很重要吗?你认为我开出租就只是为了赚钱吗?” 我明白了四哥的意思。 四哥接着说:“你回去告诉秋桐,就说我愿意去给她开车,如果她愿意,我明天就可以去上班……至于我这段时间消失又突然出现的事情,我想你会和秋桐说的很合理的。” 我点点头:“嗯,好!” 想到四哥亲自要到秋桐身边来给她开车,想到四哥要亲自到发行公司来和我一起战斗,我不禁心里既感动又欣慰,还有几分兴奋。有四哥在我身边,我真的有如虎添翼之感。 我知道四哥这么做不是为了他自己,他是为了我,为了秋桐。 好人四哥! “到秋桐那边开车后,我就不用如此化妆了,当然,这个络腮胡我还是要留着的,平时我会带着墨镜,防止万一遇到白老三……当然,我会尽量避免让白老三发现我在秋桐身边开车的,再说,秋桐和白老三直接打交道的机会也不会多。”四哥又说。 看着直爽憨厚朴实的四哥,我点了点头:“嗯,好,我这就回去和她说!” 和四哥分手,我接着就会到公司,到了秋桐办公室。 “驾驶员我给你找到了。”我站在秋桐面前说。 “哦……这么神速。”秋桐松了口气,说:“从哪里找到的,叫什么名字?” “驾驶员是四哥!”我说。 “啊——”秋桐意外地叫了一声:“四哥?四哥……他……你怎么找到他的?” 贴身司机 秋桐的吃惊和意外在我意料之内,我说:“四哥不开包子铺之后,改行开出租车了,租了别人的出租车开的……刚才你和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遇到他,和他在一起喝茶,听说你在找驾驶员,四哥愿意过来。” “哦……”秋桐点点头:“是这样。” “怎么样?你同意不?”我说。 “四哥来开车,老熟人,当然好啊……”秋桐说:“只是,按照集团的用人规定,来公司里开车身份是临时工,待遇也不会高,无法和自己开出租相比的,不知四哥知道不知道这一点?” “他知道,他不在乎待遇如何,只要工作舒心就行,而且,开出租虽然赚钱比在公司里开车赚钱多,但是很辛苦,没早没白起早贪黑的……他也开厌了。”我说:“现在就等你一句话,只要你同意,明天四哥就可以来上班!” “嗯,好,我一百个同意……太好了!”秋桐高兴地说。 “那好,既然你没问题,那我就通知四哥明天来上班!”我说。 “嗯……”秋桐点点头。 我然后看着秋桐说:“曹丽反应倒是很快,刚下通知就找来了,要主动给你推荐驾驶员……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嗯,我心里是明白的……她给我推荐的驾驶员,我是打死也不敢要的,不说她的真实意图,就是驾驶技术我也不放心……可是,我也不能得罪她,只能找理由说我找到驾驶员了……曹丽磨叽了半天,扫兴地走了……四哥明天就能来上班,这样曹丽就不得不信了,也说不出什么了。”秋桐说。 “嗯……”我点点头。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带了四哥到了秋桐的办公室。 “四哥——你来了!”看到四哥,秋桐的神情有些激动,还有些兴奋,忙站起来招呼四哥。 四哥微笑着看着秋桐:“秋总,你好,多日不见了。” “呵呵……四哥,不要叫我职务,叫我名字就好了!”秋桐边请四哥坐下边说。 四哥规规矩矩地坐下,说:“那不成,既然我来给你开车,就要有个驾驶员的样子,就要认清自己的身份,言行举止都要符合自己的身份,不然,外人看了会怀疑的。” 四哥说的很有道理,秋桐看了看我,我点点头,”四哥说的对!” 秋桐也点点头,又看着四哥:“四哥,多日不见,你留络腮胡了。” 四哥笑了笑,没说话。 “倒是很有男子汉的味道。”秋桐又笑着说了一句。 听了秋桐的话,我的心一动,哎,男子汉味道,这么说,我是不是也该留个小胡子呢?https:ЪiqikuΠet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秋总,以后还需要你多关照,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批评多担待!”四哥带着恭敬的口气对秋桐说,他立刻就进入了角色。 “呵呵……四哥,你客气了,以后就要辛苦你了。”秋桐笑着说。 “辛苦谈不上,只要秋总满意就行,我会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的!”四哥说。 正在这时,云朵进来了,秋桐对云朵说:“云朵云主任啊,这是四哥,来给我开车的。” 云朵对四哥不熟悉,看着四哥笑了下:“四哥,你好!” “云主任好!”四哥站起来和云朵招呼。 云朵看着四哥又友善地笑了下。 秋桐将车钥匙递给四哥:“四哥,这把是给你的,我这里还有一把,一般工作和招待客户之外的时间,我尽量自己开,尽量保证你能有8小时之外的休息时间。” 四哥接过车钥匙,点点头:“秋总不必客气,不管是工作之外还是之内,只要秋桐招呼,我随叫随到。” “四哥师傅,你抽烟吗?”云朵冒出一句。 四哥笑了:“云主任放心,不管秋总在不在车上,我都不会在车里抽烟的。” 云朵呵呵笑了起来,秋桐也笑了:“没事的,四哥想抽的话就抽。” 四哥笑了下,然后说:“那我先下去看看车,熟悉下车况。” 云朵点点头,接着说:“四哥师傅,回头你找我,填个临时用工登记表……完善下用工手续……然后我再和你讲下公司的有关管理规定……今后你的编制就放在办公室,归公司办公室管理考核。” 云朵在尽自己办公室主任的职责。 四哥微笑了下,点点头,接着就下去了。 四哥走后,云朵看着我和秋桐:“这驾驶员是你们自己找的,不是曹主任推荐的那个?” 秋桐点点头:“是的,这是易克找的。” 我看着云朵说:“云朵,放心,四哥是我们的熟人,自己人……开车技术没问题,人品也没得说。” “那就好!”云朵放心了,点点头。 云朵对我的话向来是深信不疑的。 当然,此时,秋桐和云朵都不会想到四哥来这里开车的真正目的所在。 当天四哥就上岗了,办完了必要的手续,中午秋桐有个客户招待的酒场,四哥开车带着秋桐去了。 有四哥在秋桐身边,有四哥在我身边,我的心里踏实了许多。 下午,我接到皇者的电话,约我在一个隐秘的茶馆见面。 我和皇者见了面。ъiqiku “那个每天接送小亲茹的出租车驾驶员突然不干了,不开出租了。”皇者说。 “哦……”我看着皇者狡猾的小眼睛。 “你知道他干嘛去了?”皇者说。 “我怎么会知道?他不干了,难道没告诉你?”我说。 “没说,就说有事不干了!”皇者说。 “嗯……那小亲茹接送的事情,你怎么安排的?”我说。 “我又另外找了个出租车司机!”皇者说。 “那就好!”我说。 “你……真的不知道那司机为什么不干了?真的不知道那司机去了哪里?”皇者眯缝着小眼睛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我说:“你需要我知道?” 皇者诡笑了下:“我怎么觉得你该知道呢?” 我说:“我还觉得你也该知道……这就是你今天找我的目的?” 皇者笑起来,摇摇头:“当然不是……” “今天找我何事?”我说。 “找你做一笔交易。”皇者说。 “交易?” “是的!” “什么交易?”我看着皇者。 “这里有一盘录音带……我认为你一定会对里面的谈话内容感兴趣。”皇者说着摸出一盘磁带在我眼前一晃,接着又装进了口袋。 我的心一跳,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谁和谁谈话的内容?” “听了你就知道,都是和你有密切关系的人!” 我的心又是一跳,来了兴趣。 “怎么?是不是很感兴趣啊……”皇者说。 “你想拿什么来和我交换?”我说。 “拿你掌握的一些情报!”皇者说。 “什么情报?” “关于李顺的情报!”httpδ:Ъiqikunēt “李顺的?” “对!” “哪方面的情报?”我说。 “最近一个月李顺的活动轨迹!只要你告诉我最近一个月李顺都在哪里干了些什么,就可以了!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皇者说。 “你要知道这些干嘛?”我说。 “我自然有用,这是将军交给我的任务,我跟着将军干,必须要完成将军下达任务。”皇者说:“最近我一直在忙于别的事情,没注意李顺都在干嘛,所以,我想,我能在你这里找到我需要的情报!” “呵呵,我最近一个月也在忙于别的事情,忙于考试,忙于工作,我一直就没见李老板,我倒是想告诉你你需要的情报,可惜,我无能为力啊!”我说。 “那么,就是说,你对我手里的这盘磁带不感兴趣喽。”皇者说。 “当然感兴趣……但是,我觉得,我即使不和你做交易,即使我不用告诉你需要的情报,也一样能得到你手里的这盘磁带!”我微笑着说。 “呵呵,老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对我动粗,采取武力将磁带夺取过去,是不是?”皇者说。 我笑了下:“老兄真是聪明人,什么都能猜到!” 皇者呵呵笑了:“但是,我猜你一定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我说。 “第一,你不会对朋友动粗,孬好我也是你的朋友,虽然不是好朋友,但是我们毕竟是合作过的朋友,依照我对你性格的了解,你不会这么做……当然,我知道你要是动手,我是打不过你,这一点,你也知道。” “第二呢?” “第二,即使你不顾朋友的交情对我动手,恐怕你不想断了自己的后路,如果你采取暴力夺取了这个磁带,恐怕今后你就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任何情报了……这不是断了自己的后路吧,老弟是个聪明人,我断定你不会如此愚蠢!” 我微笑着:“第三呢?” “第三,我不能保证我刚才给你亮出的磁带是不是真的?万一我要是忘记了拿错了磁带,这盘磁带是空白的呢?”皇者笑嘻嘻地说。 我点点头:“皇者,算你聪明……好吧,我不会对你动手的……但是,我还是想得到那盘磁带。” “那就要进行交易,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皇者说。 “我说了,我很久没见李老板了,我不知道!”我说。 活动轨迹 “你这话可以拿来哄三岁的小孩子,对我,没用,大家都是明白人,我看没这必要玩花样!”皇者说:“我要不是有将军的指示,也不会来找你。” 我犹豫着,我既想得到那盘磁带,我想那磁带里一定有我感兴趣的内容,但是,我又不想告诉皇者李顺最近的活动轨迹,这可是背叛,一旦李顺得知,我就完了。李顺对待叛徒的惩罚手段我是知道的。httpδ:Ъiqikunēt 仿佛猜到了我在想什么,皇者说:“老弟,我知道你想得到这盘磁带,这盘磁带里的谈话内容对你是有用的,但是,我也有难处,也需要你帮助我哦,我知道你是知道李顺最近的活动轨迹的,只要你告诉我,我们的交易就成了。” 我继续犹豫着。 皇者又说:“还有一点你放心,你告诉我的内容,我绝对不会让这些内容牵扯到你,我做事是绝对不出卖朋友的,我有绝对的把握操作好,即使将军知道了,他也不会知道是你告诉我的,和你绝对牵扯不上关系…… “还有,你告诉我的内容,我是要进行筛选的,会有选择地告诉将军的,我不会都倒出来的,告诉将军的那些内容,不会对你和李顺产生多大的威胁……我做事向来是有数的,这一点,老弟你完全可以放心。” 我想了想,说:“好吧,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告诉你。” 皇者又诡笑了下:“老弟,我希望我听到的是实话,而不是你胡编乱造的,如果你胡编乱造,我是可以验证出来的,这一点,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我说:“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我既然答应你,就会讲信誉!” 皇者说:“那好吧,你先说!我听着。” 我说:“你先把磁带给我!” 皇者说:“你不相信我的诚信?” 我说:“是的!” 皇者说:“就凭你的功夫,你还怕我跑了?怕我不给你磁带?实话告诉你,我刚才手里的那盘磁带是真的,你说完,我立刻就给你,我跑不了。当然,我既然和你这么说,我也对你是信任的,我不相信你和我就想只做这一锤子买卖没有今后了。” 我笑了:“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又何必非要我先说再给我磁带呢?现在给我不是更好?” 皇者想了想,摸出磁带,递给我:“好,我相信你,给你——” 我接过磁带,装起来。 “如果这盘磁带是假的,你回头怎么找我算账都可以!”皇者说。 我看着皇者:“你是怎么弄到这盘磁带的?” 皇者说:“这个你不需要操心,我想得到的东西,我总是能得到!” “这盘磁带恐怕你手里还有一盘吧,你给我的是复制的吧?”我说。 “哈哈,老弟真是个聪明人,做事要留后手,这是老规矩,我即使告诉你我没有留,你也不会相信的吧?那么,你无妨相信好了。”皇者大笑起来:“老弟,我看我们的交易已经开始了,下面,你可以开始讲了。” 我又琢磨了下,于是告诉了皇者李顺最近的一些活动内容,我特地挑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说,比如我考试期间李顺和我的来往,我入党回家政审遇到李顺,还有李顺去三水集团拿下那个工地项目等,这些内容要么没有什么直接的利害关系,要么迟早都会被皇者和伍德知道。 至于涉及到李顺和我以及秋桐高度机密的内容,比如金银岛冬训、青岛去追杀kk、青岛遇见阿来、青岛祭奠收养小雪的爷爷等内容,我只字未吐。 我慢慢悠悠啰啰嗦嗦东扯西扯地说着,皇者听得很认真。 我足足说了半个小时才结束。 皇者听完,点了点头,看着我:“就这些?” “是的,我这一个月一直忙于考试和工作,和李顺打交道不多,就知道这些事情。”我说。 “嘿嘿……老弟,虽然你讲了这么长时间,恐怕你还是做了隐藏的吧。”皇者说。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是不信,我没办法了。”我说。 “看来我只能信了,磁带都给你了,我除了信,没有其他选择了!”皇者说。 “你可以信的,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可以去验证!”我说。 “呵呵,好吧,我信,我必须信,你说的这些,内容还算丰富,足够我回去交差了……当然,我给将军汇报的时候,会适当精简筛选的,我不能为了完成将军交给我任务暴露了你啊……”皇者说:“你放心,我不会在将军面前提起是你告诉我的。” 我笑了下:“这样最好。” “即使将军日后见了李顺聊起来,我也有足够的把握不会让李顺知道是你透漏出来的。”皇者又说。 我呵呵笑了:“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皇者然后说:“看,我们的交易完成了,很圆满!你得到了你想得到的,我也得到了我需要的东西……咱们是合作愉快,两全其美啊……” 我说:“如果你愿意,我们今后还可以继续这样的合作和交易。” 皇者说:“今后,那就要看你老弟的诚意了……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老弟今天得到了货真价实的东西,而你告诉我的这些,虽然我可以拿来去交差,但是,我其实心里知道,都是无关皮毛不痛不痒的内容,真正实质性的情报,你老弟是打了埋伏的……不过我也不在乎了,反正我能交差就行,我也不为难你老弟了。” 我说:“老兄你讲话可真实在……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留!” 皇者说:“老弟做事是滴水不漏的,我是知道的,其实,今天我们交易的结果,我早在预料之中,但我还是来了,还是选择了和你交易……或许,我该理解你的难处,理解你对我的信任其实是有限度的。” 我说:“理解万岁,反正我告诉你的这些你是可以拿来搪塞伍德的,这不就足够了!” 白老三接着说:“对了,老弟,我对你还有个要求!这一点,你一定要答应我,这关乎到我的安全!”httpδ:Ъiqikunēt 我说:“你讲!” “关于这个磁带的事情,包括里面的内容,只限于你自己知道,万万不可告诉任何人,万万不可外传,不然,我的处境会很危险,一旦露出任何蛛丝马迹,当事人马上就会知道是我干的,那我就完了。”皇者的神色很郑重。 我知道皇者这话不是在开玩笑,越发对磁带的内容感到好奇,于是也郑重地点点头:“好,我答应你,这事我绝对不会和任何第二个人说起。” 皇者笑笑,吸了一支烟,接着说:“好了,交易到此为止……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买一送一,这个就当是赠品!” “说——”我看着皇者。 “海珠开的公司,白老三已经发现了。”皇者说。 “哦……”我哦了一声,心里没有太大的意外,自从那天夏雨说走了嘴,我就想到了这一点。 “白老三已经安排人在附近监视了。”皇者又说。 “嗯……” “小亲茹在海珠公司的事情,也被白老三知道了。” “哦……”我不由有些紧张:“那……伍德也知道了?” 皇者摇摇头:“将军应该还不知道……白老三直接找到我,告诉了我,他给我保证他不会告诉伍德的……依照我对白老三的了解,他应该是真的没有告诉将军。” “白老三这么做,是何意?”我说。 “何意?我也猜不透……不过,肯定不是单纯地给我送人情……白老三经历了那次偷税漏税风波之后,现在大受刺激,非常神经质,对谁都保留几分戒备,包括对将军,甚至包括对他姐夫雷正……他知道了小亲茹的所在,却不告诉伍德,而是告诉我,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层用意……至于有什么深层用意,我暂时也猜不透。”皇者说。筆趣庫 “哦……看来伍德和白老三也不是铁板一块!”我说。 “呵呵……从来就没有真正的铁板一块,大家能合作,是因为有共同的利益,而在这联合之中,又有各自的利益所在,合作的程度深浅,是有各自的利益决定的,一旦利益发生了冲突,那么,呵呵……”皇者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这么说,你和小亲茹暂时都是不会有危险的了?”我说。 “应该是这样!”皇者点点头。 “你不打算另外安置小亲茹?”我说。 “暂时没这打算……星海是白老三和将军的天下,无论安置到何处,他们只要想找,总会找到……何况,小亲茹在海珠那边和海珠关系很好,做的又开心,换个地方未必合适,未必开心,也未必愿意离开海珠……我不想让她不开心,也不想让她知道的太多。” “嗯……” “还有一点,秋桐的那个孩子……叫小雪的那个,也就是李顺常去看望的那个,也已经被白老三的人发现了……那个幼儿园附近,也有白老三的人在监控着。”皇者又说:“虽然白老三没有彻底弄明白小雪和李顺和秋桐的真实关系,但是李顺对那孩子的疼爱和亲情,却是已经知道了。” 我的心又是猛地一跳,看着皇者。 心狠手辣 “我之所以要告诉你这些,是不看到两大帮派之间的恶斗牵扯到太多无辜,牵扯到孩子,牵扯到不相干的人。”皇者继续说:“白老三白老板做事,向来是心狠手辣无所不用手段险恶的,只要对他有利,他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 我的心不由更加紧张起来。 看到我紧张的表情,皇者笑了下:“你现在不用这么紧张……从目前事情发展的态势看,白老三似乎还没有马上要对海珠或者小雪下手的迹象……他现在只是监视,他现在操心的事还有很多,李顺前段时间给他弄的一屁股屎还没擦干净……不过,提高警惕是非常有必要的,要防止不测事件的发生。” 我点了点头:“嗯,很好,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看,我们的交易其实很不公平,我吃大亏了!”皇者哈哈笑了起来,接着起身离去。 皇者走后,我坐在那里,又琢磨了半天。 出了茶馆,我先开车去了小雪的幼儿园,看到那个黑色风衣的口罩男子又站在附近溜达。 我缓缓开过去,那口罩男子看到我,即刻钻进停在路边的一辆没有牌照的车里,快速离去。 我没有追赶,没有那必要。 我又开车到了海珠公司附近,在公司马路对过的报摊前,又看到一个黑色风衣的口罩男子站在那里,边装作看报纸边不停地向公司门口张望。 我将车缓缓开过去,他发现了我的车,立刻钻进旁边同样没有拍照的一辆车里,离去。 我还是没有追赶,将车停在海珠公司门口,进了公司,小亲茹在,海珠不在,出去谈业务去了。 我在海珠公司坐到下班,然后开车离去。 晚上回到宿舍,我坐在书房里,静静地点燃一颗烟,将皇者给我的那盘磁带放进录音机,边抽烟边开始听里面的内容。 刚一开始就听到里面出来一阵暧昧的声音。 我听出来了,这是曹丽的声音。 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是个男人的,这是白老三的声音。 我不由皱了皱眉头,我靠,皇者就是让我听这个的? 不会,一定是有其他的内容,这些只是前奏。 我耐着性子听下去,一会儿,白老三说:“好了,你去洗下吧。” 接着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又是沉默。 “怎么样,我还可以吧?”白老三得意的声音。 “嗯,好厉害,你太厉害了。”曹丽说。https:ЪiqikuΠet “比起孙东凯来怎么样?”白老三说。 “你——你说什么呢?”曹丽微微一怔的声音。 “操——还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孙东凯有一腿?”白老三不屑的声音。 “呵呵……”曹丽笑得有些干巴,还有些尴尬。 “说,我比孙东凯怎么样?”白老三说。 “你……你比他厉害!”曹丽吃吃地说。 “哈哈……”白老三狂笑几声,倏地又停住,接着又说:“那……我比我姐夫呢?谁厉害?” “你——你说什么?”曹丽似乎猛地一愣,接着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还有惊惧。 “我问你我和我姐夫雷正谁更厉害!”白老三一字一顿地说。 “你——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曹丽的声音有些颤抖,听起来愈发紧张。 “我在说什么?你他妈的不明白我在说什么?”白老三的声音:“那晚在皇冠大酒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下楼从哪里出的酒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后来又和我姐夫在那几个地方搞的?要不要我找录音带来给你听听?妈的,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见黄河不死心。” 听白老三这口气,他似乎把曹丽和雷正幽会的过程给秘密录音了。 “这……这……白老板,我……我……”曹丽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恐惧,哆哆嗦嗦地说:“白老板……这……这都是你姐夫要我去的啊,我没办法啊……我……我实在没办法……我不是自愿的……你……你……你不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啊……” “嘿嘿……招了是不是?老实交代了是不是?”白老三阴冷地笑着:“妈的,我管你是不是主动的干吗,这种事,哪里来什么主动被动,就你这样,我就不信你还能被动到哪里去。”biqikμnět “白老板……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你饶了我,你放过我……我再也不干这事了。”曹丽似乎是吓坏了,声音里带着恐惧:“白老板……你……你既然知道了……你要……你要把我怎么样……你要怎么……怎么处置我……” “哎——你这么紧张这么害怕干嘛,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又没说要怎么样你,看你吓的……我没说要把这事告诉我姐啊……你吓什么?”白老三说:“当然,我要是把这事告诉了我姐,我姐可是个醋坛子,撒起泼来,够你受的。” “那……那……你的意思是……”曹丽的声音继续哆嗦。 “我要你继续和我姐夫保持关系,你和他该怎么就怎么!”白老三说。 “这……这……我可不敢了,再也不了!”曹丽说。 “什么不敢了?操,我说的话你听不听?”白老三说。 “我……我……” “我让你继续你就继续,这是我批准的……今后,你要发挥你的本领,把他迷住,让他离不开你……”白老三说。 “你……你说的是真的?” “废话,当然是真的……放心,只要你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我保证不会把这事告诉我姐,而且,我还会好好优待你,保证让你吃不了亏。”白老三说。 “哦……”曹丽似乎松了口气:“那……那我就听你的!” “那……你想让我干嘛?”曹丽说。 “你和我姐夫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但是,我一直没在你面前表现出来,而且,相反,我反而对你越发客气和热情,你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现在告诉你……就因为我姐夫是我的靠山,你是我姐夫的人,我是绝对不敢得罪我姐夫的,更不敢惹他生气,自然,我姐夫的人我也不敢惹了,所以,我要敬着你,好好对待你……” “哦,呵呵……”曹丽的声音似乎变得安定了许多,放心了。 “但是,这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你要听我的话帮我做事,不然,惹急了我,我就告诉我姐,到那时,谁也救不了你,我姐夫是绝对不会因为你和我姐离婚的,我姐掌握了他太多的秘密,而你呢,他更不会保护你,我姐要是发了飙,到时候你会死的很难看的,他到时候要顾及自己的切身利益,是不会为了你和我姐翻脸的……这一点,你明白不?” “明白,我明白,我保证听你的话,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曹丽说。 “我让你干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你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白老三说:“首先,你要继续和我姐夫保持这种关系,让他离不开你……其次,你还要继续和孙东凯保持这种关系,让他也离不开你…… “当然,你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能让他们知道你在脚踩两只船,特别是在我姐夫面前,你不能露出丝毫蛛丝马迹。” 听到这里,我皱了皱眉头。 “嗯,好,我保证听你的,这事没问题!”曹丽痛快地答应着,又说:“只是,你让我这么做,是为什么?” “这就是第三,第三,你要在和他们一起的时候,要有意无意多套他们的话,把你听到的我姐夫说的重要的事情都记住,把孙东凯那边和我有关的事情也记住,然后,告诉我……” 我呼了口气,原来如此,原来白老三是要利用曹丽来从雷正和孙东凯那里套取更多的情报,虽然雷正是他姐夫,但白老三似乎也对他不完全信任,甚至怀疑雷正会瞒着他捣鼓什么事,而对于孙东凯,白老三似乎更多的是侧重商业上的机密,想借此从孙东凯那里弄到更多的项目,赚取更多的钱。 不知不觉,曹丽落入了白老三的控制,成为他利用的工具。 “哦……那好吧,我会尽量做到的。”曹丽笑起来:“怎么?你对你姐夫还不信任?你还怀疑他有什么事瞒着你?怎么?你还想从孙东凯那里得到更多的利益?钱还没赚够?”ъiqiku “这些不用你问,也无须你管,你只管按照我的话去做就是,做好了,我会给你奖赏的,我刚才说了,不会亏待你……”白老三说:“但是,你要是做不好,那就对不起了,我有个紧箍圈套在你头上,我会随时念紧箍咒的哦……” “我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去做……”曹丽说。 “说实在话,只要你不把我逼急了,只要你替我办好这件事,我是不想得罪你的,我犯不着得罪我姐夫……当然,要是逼急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我想,我们俩,谁也不想看到那一步吧。” “嗯,我知道了!还有吗?”曹丽说。 “还有……就是……如果你有空余的精力,如果你有兴趣,你不妨去勾搭勾搭那个易克。” 重重奖励 白老三说:“这个不是我给你的任务,你可以当做我的一个建议……如果你做成了,有效果,我一样会重重奖励你!” 我一听,不由心头一沉。 我显然知道白老三让曹丽勾搭我的意图,他是想利用曹丽从我嘴里套取关于李顺的情报。 “呵呵,我倒是想啊,可是,这个小家伙,一直不让我得逞……”曹丽说完,叹了口气。 “哦……只要你对他有这个想法那就好,太好了,我就不信凭你的本事勾搭不上他,你要多使用一些手段啊,不行的话,你给他下药,让他尝到甜头,保证你就能控制住他……要是能控制住他,那就太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我去勾搭易克呢?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曹丽好奇的声音。 曹丽看来并不知道我和道上的关系,更不知道我和李顺的关系,甚至她都不知道李顺是谁,不知道白老三和李顺是势不两立的。 果然,白老三随后的话验证了我的想法。 “呵呵,这个你就不要管了,暂时你不用问这么多,我也不需要告诉你太多,有些事,你现在知道了对你未必有好处……等你把易克弄到手,我自然会告诉你如何去做的。”白老三诡异地笑着。 “好奇怪!”曹丽自言自语了一句。 “嘿嘿,这世上奇怪的事情多了,你周围的人,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白老三显然又是话里有话。 “莫非,你想把易克拉入你的阵营,让他给你做事?”曹丽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哎——女人家,不要这么好奇嘛……我没那意思,保证没那意思,你不要在问了。”白老三笑着,和曹丽说话的口气客气了很多:“还有啊,我也不能借助我姐来压你,光让你帮我做事,你有什么事,我也可以帮你做的……比如,你有什么仇家,想做掉谁,一句话的事。”筆趣庫 曹丽沉默了一会儿,说:“在我们集团,现在就有我最恨之入骨的一个人,你要是想帮我整掉她,我保证会好好感谢你……” 曹丽的话有些咬牙切齿。 “谁啊?” “秋桐!”曹丽蹦出这两个字。 “秋桐?”白老三的口气有些意外:“你干嘛对她恨之入骨呢?” “这个骚狐狸精,处处和我作对,仗着长得漂亮,处处压着我,什么好事都在我前面,好处都让她得了,动不动就给我难堪……我最恨的人,就是她,我巴不得她早日遭殃,身败名裂才好。” “哦,呵呵,你是羡慕妒忌她吧,她长得比你好看,能力又比你强,呵呵……” “是又怎么样?这个忙,你想不想帮?你能不能帮了?” 白老三止住笑:“这个秋桐我和她认识的,长得确实很美啊,我就从来没见过那么美的女人……妈的,老子早就想把她弄到手了,嘿嘿……既然她是你的死敌,既然你想报复她,那我正好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既回报了你,还满足了我自己的心愿……哈哈,求之不得啊,求之不得!” “太好了,那你就赶快下手吧,整地她越惨越好。”曹丽高兴地说。 “现在不行!”白老三突然说。 “为什么?”曹丽不解的口气。 “不到时候!我要看准时机下手才好。”白老三说:“现在似乎还不到最佳时机!” “就凭你白老板的能耐,你还要找时机,我看你随时都可以下手,一个小娘们,你有什么值得顾虑的!”曹丽说。 “哎——这你就不懂了,你以为秋桐就像你认为的那么简单啊……她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可是有背景的哦……”白老三神秘的声音。 “她?她能有个屁背景啊,我没听说她有什么牛逼的后台,也没听说有什么显赫的家世!她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曹丽不屑地说。 “呵呵,不错,她是个小人物,呵呵……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仅没告诉你,孙东凯也不知道的……或许,以后你会有机会知道,但不是现在,我希望你不要那么好奇,也不要到处乱打听,这对你没好处…… “不过,你放心好了,她就是再不简单,我不会让她从我手里跑掉的,我看中的女人,一个都跑不了……包括秋桐,包括易克的女人海珠……我想,这一天,不会很久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打了个寒噤,白老三最后一句话“这一天,不会很久了”是什么意思? “易克的女人海珠……海珠你也想弄到手?”曹丽说。 “怎么?不行吗?”白来三反问。 “行啊,好啊,我巴不得呢……哈哈……”曹丽笑起来:“你把他女人弄到手了,我就少了一个对手,易克也就会更加容易被我俘获……我怎么会不答应呢。” “嗯……那就好……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我会将这两个女人统统弄到手的。”白老三说。 听着这二人的对话,我气得不禁浑身发抖,马尔戈壁的,一对狗男女! “对了,易克还有个女人,不知你是否弄到手了?”曹丽说。 “哪个?”白老三漫不经心的声音。 “冬儿啊,他也是易克的女人!”曹丽说。 “冬儿……操,她早就不是易克的女人了!她现在是我的财务大总管呢!”白老三说:“我现在要倚重她给我理财,我可不能动她……不然,谁来给我理财呢?” “我告诉你,冬儿其实还是易克的女人,两人一直没停止勾搭呢!”曹丽说。httpδ:Ъiqikunēt “哈哈,曹丽,我看你是掉进了醋坛子,是不是有羡慕冬儿能力比你强长得比你漂亮,你又羡慕妒忌恨了?”白老三大笑起来:“我告诉你,你不知情,冬儿现在恨死了易克,易克也恨死了冬儿,两人是势不两立的。这一点,我看你就别操心了,他俩的事情,我最清楚,你没我清楚…… “还有,冬儿是我的人,你不要对她抱有什么不良企图,即使你和她个人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也劝你放弃报复的念头,我现在对她是很信任的,你要是整她,那就等于给我使绊子,那就不好了……我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出现。” “可是,我真的觉得……” “住嘴,我不想听你再抱着醋坛子带着女人的狭隘妒忌心理捣鼓我的人,你再这样捣鼓冬儿,我要不高兴了!”白老三的口气有些阴沉。 曹丽不吱声了。 “别的女人,你想怎么捣鼓都行,但是,我的人,你不要有这个念头!”白老三又补充了一句:“听明白了没有?” “知道了。”曹丽心有不甘的声音。 “女人啊,眼光永远是那么狭隘,那么短浅……你不知道冬儿对我的事业发展有多么重要,你不知道冬儿为我的事业发展做出了多么巨大的贡献,你不知道冬儿对我的事业是多么忠心,我上次差点冤枉了她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现在,我可不能轻信别人的话再重蹈覆辙了。”白老三心有余辜的声音。httpδ:Ъiqikunēt “哼……”曹丽哼了一声。 “好了,别鼠肚鸡肠想那些事了,你和冬儿之间如果真的有什么个人恩怨,改天我做和事佬,把你们俩叫到一起来谈谈,和好就是了……冬儿这个人最爱的就是钱,我看你也是,到时候我一人给你们50万,这不就得了。” “嘻嘻……”曹丽开心地笑起来:“白老板,你说话可要算数哦……” “妈的,我看你们俩的恩怨,十有八9是为了钱的事情,这一提钱,立马就喜笑颜开了。”白老三说:“你放心,我只要答应你的话,保证兑现。” “嗯……你真好……我爱死你了。”曹丽喜出望外撒娇的声音。 “我看你是爱死钱了吧……”白老三说。 这时,啪——磁带到头了。 我将磁带反过来,播放,没有声音。 看来皇者就录了这一面。 将磁带收好,我点燃一支烟,回想着两个人刚才的谈话内容,越想越恶心,越想越惊悚,越想越不安…… 听得出,白老三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他现在似乎开始怀疑一切,甚至连他姐夫雷正也怀疑。他对曹丽的利用,可以说是到了极致的境界,酣畅淋漓发挥了曹丽的作用。甚至连我都想利用来实现自己刺探李顺情报的目的。 白老三又无耻到了极点,他一直没有放弃打秋桐和海珠的主意,越是得不到,他会越疯狂。 而曹丽,为了达到自己的个人卑劣目的,也开始为白老三助纣为虐,不明就里就充当白老三的帮凶。 此二人可谓是狼狈为奸。 同时,联想到下午皇者和我说的那些话,想到白老三刚才磁带里和曹丽的对话隐含的意思,我隐隐感觉到,白老三正在厉兵秣马,正在酝酿着对李顺发起一场大战。 而李顺这段时间也一直没闲着,也在精心策划着对白老三发起新的一轮攻击。 而这场大战将会何时爆发,导火索在哪里,将会有多少人卷入,将会殃及多少无辜,我不得而知。 我嗅到了大战来临前的一丝火药味。 极其有数 四哥是个做事极其有数的人。 平时除了跟着秋桐出去,他就在楼下洗车,内外都打扫,将秋桐的车打扫的内外干干净净。 不洗车的时候,他就在你办公室里帮着云朵做杂务,办公室里的杂活,什么都主动抢着做。 四哥不大说话,做事的时候,基本都是闷不作声,脸上带着质朴而憨厚的表情,见了同事总是笑笑,带着友善的表情。 四哥从不到我办公室里来和我闲谈,除了云朵安排他送文件过来。 过来的时候,也是放下东西就走,不多说一句话。 四哥在办公室外面见了我,也总是带着客气尊敬的语气招呼我一声“易总”,那口气和招呼赵大健没有什么两样。 除了主动称呼我职务,他什么都不和我说。 这样,在公司里,除了秋桐和云朵,任何人都不知道我和四哥有什么交情。 感觉得出,四哥做事十分谨慎小心。 四哥才来了几天,就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大家一致认为四哥是个很好交往的同事,热心助人为人友善的同事。 四哥和办公室的同事关于处理地尤为和谐。 不单和本公司的人关系和谐,四哥和集团其他部门的负责人的驾驶员关系处理地同样很好,甚至和集团领导的驾驶员关系也不错。 其实我知道,在四哥表面沉默沉稳的背后,他那双机警机敏锐利的目光一直在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四哥做秋桐的驾驶员,真是再合适不错。 每天晚上,四哥都会和我通话或者短信联系,和我简单说一下当天的情况,包括他从集团其他部门负责人或者领导的驾驶员那里得到的一些信息。 无意中,四哥成了我获取消息的一个重要渠道。 这是我当初没有想到的,算是一个额外收获。 秋桐很照顾四哥,一般没有业务招待的时候,都不安排四哥加班。 一般的情况下,四哥会早上开车到秋桐家门口接秋桐上班,然后等秋桐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再送秋桐回家。 秋桐早晚有人接送,这让我比较心安。 我几次问四哥有没有发现车后有尾巴或者在秋桐家附近发现什么异常的,四哥都说没有发现。 这让我又有些心安。 这天是周末,上午,我开车去了海珠的公司。 在公司门口,我又注意到对过的马路边,一个黑色风衣带口罩的男子,正鬼鬼祟祟地往这边张望。 看到我注意到他,他接着就进了无牌照的汽车,迅疾离去。 我看着车子消失在拐弯处,心事沉沉地转身进了海珠公司。 海珠正忙着在和计调部总监商讨新的产品路线,见我进来点头示意了下,让我坐会儿,然后她又继续和计调部总监继续商讨起来。https:ЪiqikuΠet 我坐在那里有些无聊,就出来,看到业务部的人正在开业务研讨会,就走了进去。 公司分管业务的副总正和大家讨论地热火朝天,见我进来,笑着说:“易哥,我们正在讨论如何做营销的窍门呢,正好你来了,见你一次不容易,你来给大家传授点新东西吧……好久没听你的高见了。” 大家都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我,纷纷说:“是啊,易哥,给大家聊聊吧。” 我也不推让,坐下来看着大家:“我其实也没那么多高见,大家一起讨论交流就是……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发问。” “好,易哥,我想知道,做销售除了方法很重要,还有什么是很关键的因素?”一个业务经理发问。 我想了想:“有一个很浅显的道理,要给别人留有余地,更要为自己争取尽可能大的领地,只有这样,才会于不声不响中获胜。销售不仅仅是方法问题,更多的是对消费心理的理解。” 大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易哥,做我们这行的,我觉得竞争力好大,单位之外的同行有竞争,单位内部的同事也有竞争……我想到知道,如何让自己在竞争中活得更滋润!”另一个业务经理问我。 “兄弟,让自己奔跑起来吧,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中,如果你停滞不前,还沉浸在旧日的辉煌里面,那么最终的命运就是或者被吃掉或者饿死。”我说。Ъiqikunět “谢谢易哥,我明白了。” 我微笑了下。 这时,业务部的总监看着我说:“易哥,我们业务部有各种特点的营销人才,但是大家往往都习惯于独立作战,游兵散勇一般,在做一些业务的时候难免会出现冲突现象,闹得内部不团结不说,还耽误了部室的业务……这个问题,你觉得该如何解决才好呢?” 大家都看着我。 我说:“很简单……任何一个企业的营销团队有不同才能的人,他们都有为团队奉献的精神,但是如果团队负责人没有将他们的才能用到一处,使团队的营销力量形成合力,那么,最后埋怨谁都是无济于事的。” 业务部总监点点头:“嗯……易哥一点拨,我明白了。” 这时,又有一个业务经理问我:“易哥,我脑子里经常会有很多别具创新的营销新思路,可是,受周围环境的影响和制约,能真正付诸实施发挥出效益来的很少……我该怎么处理好这个问题?” 我思考着他的这个问题,觉得他提的这个问题带有普遍性。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想了半天,说:“你们大家说该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大家都沉默着,然后又都看着我。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说:“首先是思考和行动的逻辑关系,很多人擅长于思考,而拙于行动,想的很多,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犹犹豫豫,不能立即下决断,最后一事无成,思考有余而行动不足,耽误了很多宝贵时间和机会,最后结果可想而知,黄瓜菜都凉了。就好像拿枪打树上的小鸟,是瞄准后再打,还是边瞄边打,关键是小鸟会不会一直在等你。 “其次是环境和意识的辩证关系,到底是环境决定意识,还是意识决定环境,两者是相互影响和作用的,环境不是决定行为的唯一因素,很多人都在抱怨环境不行,其实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和理由,意识的能动性是很重要的,虽不能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但它发挥的作用不可小视的……筆趣庫 “再就是创造性和创造力,只要有创造意识,就会焕发创造行动,就会有活力,而呆板凝滞是致命弱点。因此,人不能太死板和教条,而是活学活用,灵活机动,创造性地去思考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本本主义,拿来主义,创新创造是一种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决定结果。” 接着,我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思考思辨没有错,关键是果断决策,立即付诸行动,才会有好的结果,才会改变人的命运!” 大家纷纷点头,都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正要继续和大家说点我的想法,小亲茹匆匆来到我身边,趴在我耳边说:“易哥,刚才来了两个一男一女两个老年顾客,直接闯进了海珠姐的办公室,男的气态不凡,像是个大观,女的傲气冲天,指手画脚,不知道他们是干嘛的,但是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他们一进来就女的就点名要找老板说话,海珠姐接待他们,女的傲慢地问海珠姐我们春节期间最贵的出境游旅游线是去哪里的?海珠姐正在给他们介绍春节期间的产品。” “哦……”我点了点头,对大家说:“你们继续讨论吧,我有点事过去下。” 我直接进了海珠办公室,推开门,看到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坐在一边默不作声在翻看业务宣传单,女的正晃动着二郎腿鼻孔朝天带着傲慢的神情看天花板,海珠正和颜悦色地站在她身边给她介绍业务内容:“阿姨,我给您说啊,最贵的未必就是最好的……关键还是要看哪里是您二位最想去玩的最开心的地方。” “我们有的是钱,不在乎贵贱,我们就是想找个吃的好住得好玩得好的地方,春节期间出境散散心……你说最贵的不是最好的,难道便宜的就好了?价格最贵的不是最好的你们干嘛要标最贵的价格,你会不会做生意啊?你这不是坑人吗?”女人鼻子里哼了一声,带着教训的口吻对海珠说。 海珠没有生气,依旧笑着给她解释着:“呵呵……阿姨,我们的产品价格有的贵,是因为路线长短不同,还有的是因为当地的物价和机票的打折因素。” 我站在门口,不说话,看着这二位。 这时女人放平目光,看着海珠,刚要说什么,突然就看到了我,不由“咦——”了一声,接着说:“哎——你怎么在这里?” 女人这么一说,男人也抬起头看着我,脸上顿时也露出意外的神情。 这二位,是老李和老李夫人,李顺的爹妈。 看来,老两口是想春节期间出境旅游,来这里看看的,恰好就来到了海珠的旅行社。 恍然大悟 我呵呵笑了:“李叔好,阿姨好……我听说有贵客来,就过来看看……原来是你们来了。” 海珠见我和他们打招呼,也露出惊讶的神情看看我,又看看他们。 我将嘴巴凑到海珠耳边悄声说:“他们是李顺的父母。”ъiqiku “哦……”海珠嘴巴微张,接着笑起来,看着老李和老李夫人:“呵呵……原来你们是李大哥的爸妈啊,呵呵,不好意思,我刚才不知道,有怠慢之处,李叔和阿姨多多担待。” 老李和老李夫人互相对看了一眼,老李说:“小易,这……这家旅游公司是……是你开的?” 我摇摇头,说:“是她开的,她叫海珠,是这家旅游公司的老板。” “那……你们……你们是……”老李夫人又发问了,看着我,又看着海珠。 看到我突然出现,老李夫人刚才的傲慢气焰突然就消失了。 海珠笑了下,说:“我和易克是朋友……我们是好朋友……我和秋桐姐也是好朋友……我也认识李顺大哥……” “哦……”老李夫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老李就呵呵笑起来,老李夫人则不停地打量着海珠,又看看我,目光友善多了。 “原来你们都是阿桐的朋友啊,呵呵,早知道,我们就不费那么多事到处打听旅行社了,打听了半天,都说春天旅游好,我们就慕名而来了。”老李笑着:“早知道,我们直接找阿桐带我们来不就是了。孩子,你是阿桐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啊,呵呵,还有小易,也是我们家的朋友。” 海珠笑着,我也笑了。 老李夫人一双眼睛咕噜噜地看着我和海珠,不说话,似乎若有所思。 “李叔要和阿姨春节出去玩?”我说。 “是啊,我和你阿姨打算利用春节的假期出去玩些日子,散散心!”老李说。 “那你们找到我们这里来可就对喽,我们这里的出境游路线可是很多的,服务质量也是最好的,对散客的服务和团队同样优质!”我说。 “你们这里……你们……”老李夫人冒出一句,眼珠子继续转悠着,欲言又止。 海珠抿了抿嘴唇,接着笑着看着老李夫人:“阿姨,我们外面接待大厅里还有很多出境游的线路产品介绍,要不,我带您到外面看看,我再给您详细介绍介绍。” 老李夫人笑着点头:“好,好,哎,海珠这孩子真可爱,服务态度真好。” 老李夫人一改刚才对海珠的傲慢态度,变得有些和蔼可亲起来,接着她就站起来,对老李说:“走,老头子,出去看看。” 老李坐在那里没动,说:“去哪里你直接决定就行,我无条件服从,你去看吧,我就不用看了,我在这里喝会茶,和小易聊聊天,我们可是有些日子不见了!” 老李夫人看看我,点点头:“那好吧,我随海珠出去看看。” 海珠带着老李夫人出去了。 我坐在老李对过,看着老李:“李叔最近一向可好?” 老李笑笑,看着我:“我还那样……听说你最近不错,考上了正式编制,还提干入党了。” 老李消息倒是很灵通,不知道是秋桐告诉他们的还是李顺告诉的。 我笑了下:“呵呵,这你也知道了。” “好事传千里,坏事不出门嘛。”老李笑着。 “这倒也是……”我点点头:“晚辈属于刚步入观场的,李叔你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吃的盐比我吃的米饭还多,走的桥比我走的路还多,多多给予晚辈一些指点啊……” 老李呵呵笑了下:“哎——惭愧啊,小易,你李叔不是一个成功的人,我给你指点,就怕把你带入了误区哦……” “哪里哪里,李叔你现在怎么说也还是在职的副地级干部,怎么说也不能算是不成功啊,有几个能做到你这级别的?”我说。 “呵呵,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你在安慰李叔吧。” “不是安慰,是真心话!”我违心地说,其实我知道他心里的失落感,虽然平级,但是权力没了。自然是有失落和失败之感。 我边说边给老李续上水。 老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看着我:“恐怕我能给你几句指点,也是从反面来指点你……从我的负面效应来告诉你几点道道。” “哦……”我心里一亮。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不管是正面的还是反面的,我都想听,都想知道。我现在最缺的就是这些。 不管是老黎还是秋桐,不管是老李还是孙东凯,不管是关云飞还是雷正,不管是任何同事,他们说的,都是我需要的,我需要他们给我主动或者被动给我灌输一切知识。 我现在仿佛一头刚闯进丛林的饿狼,逮住什么都想吃。 “李叔,您说!”我说。 老李沉吟了一下,说:“进入观场,首要的是要学会生存,学会保护自己,只有你保护好自己能生存下来,才能谈到下一步的发展……这是基础和前提!”https:ЪiqikuΠet 我点点头:“嗯……对!” 老李接着说:“有一些不成文的生存法则……这些法则,都是以自己的切身体会总结归纳出来的,说给你听听,你未必非要遵守,但是你可以结合你的现实来借鉴。” “嗯……”我看着老李。 老李缓缓道:“小易,记住我说的下面的话:领导提拔你,不是因为你能干正直,而是因为你听话。你也千万别为曾经的政敌当上你的上级而郁闷……未必一定要去敬畏那些所谓魄力大、脾气大的领导,实际上他们在上级面前是没有一点脾气,没有一点魄力的。”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我插了一句话。 老李笑了笑,继续说:“面对你的领导,千万不要被领导的慷慨陈词、花言巧语多蒙蔽,你应该多问几个为什么。首先一个为什么就是领导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说……我这话里指的领导当然不包括秋桐,虽然她现在是你的领导。” 我点点头:“嗯,我明白!” “遇到挫折,不要为自己怀才不遇而郁闷,因为我们这么多年和诺贝尔无缘已经注定了你只要不出国永远都会郁闷的,世界上有些国家强调依法治国,而有些国家则宣扬以德治天下,在有些国家,其实观不好当,因为首先得学会做人,也就是说必须学会做虚伪的人;而在有些国家,观其实很好当,因为你只要遵守法律就行了,可以做个性的自己。” 老李的话依旧让我感到有些迷惑,我不大明白他说的那有些国家指的是哪些国家,或者是哪些类型的国家。 我似乎有些懂,却又很模糊,不明晰。 看我似懂非懂的样子,老李笑了:“还有,我告诉你一句,假如哪一天你退休或者失去了手里的权力,你不要怪昔日的下属忘恩负义,因为你能够吸引他的也只有你的权力。” 老李这话我听明白了,我知道这是他的切身体会,他一定是对这句话很有感触的,这恐怕也是他专门为自己总结的。 正和老李谈的过瘾,老李夫人和海珠进来了,老李夫人笑呵呵地对老李说:“哎——老李啊,我找到合适的旅游目的地了……我们就去这里,正好利用春节假期,早走几天,再请几天假……来回半个月足够了。” 说着,老李夫人将线路单子递给老李。 老李接过来简单看了看,说:“行,只要你满意就行!” 老李夫人笑着看着海珠,又对老李说:“哎——真让海珠这孩子操心了,那么尽心尽力帮我介绍线路。” 老李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海珠:“呵呵……谢谢你了,孩子!” “李叔,阿姨,别客气,这都是应该的!”海珠笑着。 我站在旁边看着海珠,觉得海珠的气色越来越健康了,笑容越来越开心了。 我心里感到欣慰,同时又为自己前几日对秋桐的非礼行为感到惭愧和不安。 “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就确定去这里了……回头我来办理手续。”老李夫人说,她似乎特意加重了“你们”这两个字的语气,微笑着。 我还没和老李谈够,刚打开话匣子呢,就这么走了,有些心有不甘。 老李看着我,笑了:“小易,以后我们有时间再交流。” 我笑着点点头。 “你们这一老一小啊,见面就有谈不完的话。”老李夫人笑起来。 我突然觉得老李夫人此时笑起来也挺和善的,挺慈祥的。 毕竟,她也是一个母亲,还是一个奶奶! 我的心里有些感慨。 我和海珠一起送走了老李夫妇。 此时,对于老李夫妇春节期间要外出旅游的事情,我并没有想太多,觉得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节假日外出旅游,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呢? 确实不值得奇怪,太正常了! 太正常了…… 回到办公室,刚想和海珠说几句话,海珠又接到电话,一个大客户要约海珠去商谈一笔大业务,海珠需要马上赶过去。httpδ:Ъiqikunēt 海珠冲我笑了下,我说:“去吧,工作要紧!” 海珠接着就去了。 我又在公司坐了一会儿,然后也开车离去。 多多少少 下午我正在宿舍里睡觉,接到四哥的电话:“秋总刚加完班,我刚送她回到家,一会儿就到你小区门口了……要不要出去转转。” 我正好想和四哥聊聊听他说说这几天的情况。 “好,我这就下楼!” 我接着就下楼,走到小区门口,四哥的车已经停在那里了。 我直接上了车,四哥开车往海滨大道走去。 路上,四哥和我说了下这几天听到的一些集团内部我说:“四哥关了包子铺之后,一直就以开出租车为生,很巧那天我们带着小雪出去玩打了四哥的出租车……最近,集团要求各经营部门正职负责人一律要配专职驾驶员,我就推荐四哥来给秋总开车了。” “哦……”李顺点点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四哥,突然问了一句:“你的包子铺干嘛不开了?你为什么开出租的时候要易容化妆?”筆趣庫 我看了看四哥,四哥看了看我,点点头。 我于是说:“四哥开包子铺开出租车,都是为了谋生,同时也是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易容化妆,也是这个原因。” “仇家追杀?”李顺眼皮一震,接着看着我:“四哥得罪了什么仇家?仇家是谁?” “白老三!”我说。 “白老三?”李顺的声音有些意外。 “是的,白老三。”我接着把四哥和白老三当年的恩怨过程简单说了一下。 李顺听完,沉默了,眼神依旧死死地看着四哥,牙根紧紧咬住,突然张开双臂,一把将四哥紧紧抱住,用力拍了拍四哥的肩膀:“四哥……原来你就是我一直在苦苦寻找的我闺女的救命恩人四哥……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你就是余则成,原来你就一直潜伏在我的身边。” 李顺的声音很动情,似乎还有些哽咽。 老秦站在一边,神色微微动容,又不停地打量着着四哥。,都是从其他领导和部门负责人的驾驶员那里听到的,我边听边分析着,有些是八卦的,有些却也有些价值。 “呵呵,驾驶员是最接近领导的,他们的消息往往也是最灵通的!”四哥笑着说:“不过,我从来不和他们谈起关于秋桐的任何事情,在他们面前,我永远是个听众。” “呵呵,和这些人交流,你对干这个职业自己也深有体会吧?”我说。 “是的。”四哥点点头:“虽然秋桐在我面前从来不把自己当做领导,一直尊敬我为老大哥,不让我干太多的事情,只管开好车就行,但是,在和其他领导的驾驶员打交道的时候,从他们的闲谈里,从他们的吹嘘和牢骚里,我还是多多少少有不少感悟。” “呵呵,说说,都有什么感悟!”我好奇地说。 “我觉得啊,这做领导的驾驶员,特别是集团领导那个级别的驾驶员,要做好,做到领导满意,还真不容易。”四哥说:“我总结了下,当好大领导的驾驶员,首先要做到嘴巴严实,腿脚勤快,脑瓜灵活。” “哦……” “具体说就是要做到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不该传的不传,一门心思地开好自己的车,确保领导的人身安全……开车不但要守时准点,随叫随到,还要勤洗勤擦,保证车里车外整洁如镜;还要眼里要有活,不能偷懒。给领导开车不但要让领导满意,还要让领导的家人满意。让领导的家人满意有时比让领导本人满意更重要……” 我笑起来:“那其次呢?” “其次,就是要摆正位置,明晰事理!”四哥说。 “此话怎讲?”我说。 四哥说:“在领导面前小心谨慎,同事面前不能口大气粗,外面不能低三下四,做到内外有别。另外,要搞好和副职司机的关系,听到他们在背后议论什么要及时汇报。这不是打小报告,是汇报情况。作为领导的司机,一定要把好方向盘,虽然平时苦一点累一点,没有多少自由,但干好了,有什么好事情,领导自然会想到你,不会亏待你。 “重要场合吃饭,司机是不能上桌的。自己点菜时不能超过四菜一汤,不能多开发票、多拿烟。偶尔上桌,要选择最不起眼的地方坐下来快吃、快喝,当然是喝饮料,完了赶紧下去在车里等着。要有耐心,不管等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流露出半点不耐烦的情绪。给领导开车,晚上加班比较多。要做好家人的思想工作,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不到半夜不回家。” “嗯……”我点点头:“做领导的驾驶员确实不易。” “还有就是要注意细节,勇于承担责任!”四哥又说。 “这又从何说起?”我说。 “每次跟领导下去检查工作,下车后放慢脚步,保持一段距离,有效避免可能发生的误会,别让人家以为你是领导,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慌不迭地先跟你握起手来,把真正的领导晾在一边。” 我不由又笑起来。 这时,车子已经上了滨海大道,四哥边开车边继续说:“领导日理万机,外出应酬比较多,有时候会亲自开车去,这时候你要理解为带着你去不方便是小事,主要是为了让你休息好。因此,领导经常要亲自开车。一旦发生违章什么的,身为领导的司机不能胆小怕事往后缩,应当挺身而出,主动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来。有人说这是舍卒保车,这是不对的。就算是,那也是为了顾全大局,让领导更好地投入到为人民服务中去。” “哈哈……”我大笑起来,边对四哥说:“你这些日子看来收获真不少啊……感悟如此深刻。” 四哥也笑着:“我现在才明白,跟着大领导开车的那些驾驶员,看起来很风光体面,油水也多,但是,他们委实是不容易的,那些说不出来的苦,只有他们心里自己知道。”httpδ:Ъiqikunēt 正和四哥说话间,车子后面突然响起一阵凄厉的警笛声,接着喊话器里传来命令式的大喝声:“前面的车子,靠边停下——停车!” 此时滨海大道上车辆行人稀少,周围没有车子。 喊话显然是对着我们的车子来的。 我回头一看,一辆警车闪着警灯正从后面疾驶而来,正要超过我们的车子。 车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李顺,开车的是老秦。 不用说,喊话的也是李顺。 四哥随即将车子停靠在路边。 警车随即停在我们的车子前面,李顺大摇大摆下了车,直接走过来。 “没事,是李顺!”我说。 四哥这时也看到了李顺,说:“我还以为我们违章了呢,原来是他……” 李顺摇摇晃晃走过来,站到四哥的车门旁边,一把拉开车门,往里看了看我,接着又看着四哥,满脸狐疑的神色:“咦,你是谁?怎么开着秋桐的车子乱窜?咦——我怎么看你好面熟呢?” 四哥冲李顺笑了下,没有说话。 “你这家伙,笑个鬼啊,我怎么越看你越面熟,你给我下来!”李顺晃动着脑袋带着命令式的语气说。 四哥看了看我,我说:“我们下车——” 下车后,我对李顺指了指路边的步行栈道说:“我们到这边来说话吧。” 大家一起走到路边树林里的步行栈道,李顺指指四哥,看着我:“易克,这小子是谁,怎么会开着秋桐的车子拉着你压马路?还有,这小子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看着李顺:“你真的想知道他是谁?” “废话——”李顺一晃身子:“你们俩,给我老实交代,坦白从宽!” 我说:“你还记得开出租车拉我们和小雪去发现王国的师傅不,还记得你打电话到机场去接你的出租车师傅不?” 李顺眼前一亮,看着四哥:“对了,就是你……你以前一直是易容化妆的,是不是?怪不得我就觉得你很面熟……老实交代,你什么的干活,什么时候怎么混到革命队伍里来的?” 四哥这时说话了:“你好,李老板,你眼力不错……不错,那出租车司机就是我……我是最近刚到发行公司来的,做秋总的专职驾驶员。”biqikμnět “专职驾驶员。”李顺怔了下,看着四哥:“你不好好开出租车,跑到秋桐那里做专职驾驶员干嘛?你是不是闲地蛋疼了?你图的什么?你什么鸟目的?” 我接过话去,看着李顺:“你是否还记得我我和你说过的在人民医院旁边开包子铺的四哥,那个曾经接济过小雪和流浪老爷爷的四哥?” 李顺点点头,看着我:“当然记得,我一直在找他呢。” 在我被公司开除之后到四哥包子铺打工的时候,李顺去找过我,但那时他几乎就没有正眼瞧过四哥一眼,显然,虽然他去过四哥包子铺,但是他早已不记得四哥的真实面貌,当时他还不知道四哥就是曾经接济过小雪和流浪老爷爷的事情。 我指了指四哥,看着李顺:“他就是四哥!” “啊——”李顺失声叫了出来,接着愣愣地看着四哥:“你……你就是那个四哥?” 四哥点点头:“是的。” “你……你真的就是传说中的四哥……”李顺又问了一句。 四哥又点点头。 这时,老秦也走了过来,站在旁边看着四哥。 我说:“四哥关了包子铺之后,一直就以开出租车为生,很巧那天我们带着小雪出去玩打了四哥的出租车……最近,集团要求各经营部门正职负责人一律要配专职驾驶员,我就推荐四哥来给秋总开车了。” “哦……”李顺点点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四哥,突然问了一句:“你的包子铺干嘛不开了?你为什么开出租的时候要易容化妆?” 我看了看四哥,四哥看了看我,点点头。 我于是说:“四哥开包子铺开出租车,都是为了谋生,同时也是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易容化妆,也是这个原因。” “仇家追杀?”李顺眼皮一震,接着看着我:“四哥得罪了什么仇家?仇家是谁?” “白老三!”我说。 “白老三?”李顺的声音有些意外。 “是的,白老三。”我接着把四哥和白老三当年的恩怨过程简单说了一下。 李顺听完,沉默了,眼神依旧死死地看着四哥,牙根紧紧咬住,突然张开双臂,一把将四哥紧紧抱住,用力拍了拍四哥的肩膀:“四哥……原来你就是我一直在苦苦寻找的我闺女的救命恩人四哥……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你就是余则成,原来你就一直潜伏在我的身边。” 李顺的声音很动情,似乎还有些哽咽。 老秦站在一边,神色微微动容,又不停地打量着着四哥。 有恩必报 李顺松开四哥,又紧紧握了握四哥的手,用力点了点头:“四哥,你是我闺女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我李顺想来是有恩必报之人……我不会忘记你的,我会报答你的……你现在跟着秋桐开车,很好,我很高兴……很好,易克安排的很好……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你放心,你的仇,一定要报,我一定要替你报仇。” 四哥笑了下,没有说话。 “白老三的兔子尾巴长不了几天了。”李顺接着带着抱歉的口吻说:“哎——四哥,刚才对不住了,我刚才对你的态度实在是……实在是……” 李顺说着,突然抬手照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 “李老板不要这么自责……不知者不怪嘛。”四哥忙说。 李顺带着懊悔的神情叹了口气,接着又笑了,看着我说:“易克,四哥现在和你一起了,你不再是孤军作战了……起码也有个帮手。” 我没有说话。 不知不觉,四哥已经被拖入了李顺的阵营,他不是存心想加入,只是因为我,因为秋桐,他身不由己不自觉地进入了。 “四哥,你和白老三的事情,包在我身上,白老三不是现在到处追杀你吗,男男女女我让他先自身不保,追杀个屁:“李顺摇头晃脑地说:“他要是敢动你一根毫毛,我就废了他狗日的。” 四哥又笑了笑。 “你跟着秋桐好好开车,秋桐那边是公家单位,待遇是按照规矩来的,工资不会高,我这边另外单独再给你发一份,月薪2万。”李顺说。 四哥说:“不必,谢谢李老板的好意,我来发行公司给秋总开车,不是为了钱,要是为了钱,我就不来了……如果李老板要是执意再额外给我报酬,那我就只有辞职。” 四哥的声音不大,但是说的很果断和坚决。 李顺呆了呆:“那……你到发行公司开车,是为了什么?” “听说秋总一时找不到合适的驾驶员,集团里的其他同事又一个劲儿给推荐,推荐的人秋总不愿意要,担心其目的不纯,易克找到我,问我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想了想,还是我自己来吧,我来给秋总开车,秋总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四哥说。 李顺点点头,看着四哥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和赞赏,说:“既如此,四哥,我更要好好感谢你了,我给你发的月薪,你必须要拿。” “希望李老板不要强人所难,我刚才说了,不要!”四哥语气肯定地说。 李顺看着我,我点了点头。 李顺眼珠子转了转,接着说:“好,四哥,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成全你……哎,这不爱钱的主儿,都让我遇到了……老秦不为钱跟着我干,易克不为钱跟着我干,你又不为钱给秋桐开车……哈哈,我这是不是好人好报啊……看看白老三那边,阿来张小天冬儿,哪个不是冲他的钱去的?”https:ЪiqikuΠet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李顺接着对四哥说:“四哥我,我给你介绍下,这是老秦……在缅甸参加过缅共,在热带丛林里打过仗的,九死一生活下来的。” 四哥冲老秦笑了下:“你好,老秦——” 老秦微笑着冲四哥伸出手:“四哥你好……来,拉拉手。” 四哥和老秦握手。 老秦面带微笑,握住四哥手的时候,我注意到他暗暗用力。 四哥也面带微笑,同样暗暗用力。 老秦是行家,一握手就能看出四哥是不是会功夫的人。 握完手,老秦哈哈笑起来:“四哥,假如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一个练过的人……内外攻兼修啊……” 四哥笑了:“客气了……小弟年轻时曾经在少林寺呆过几年。” 李顺闻听大喜:“我靠,四哥,你在少林寺学过的,很好,好……你跟着秋桐开车,我十分满意。” “不过会几下三脚猫的功夫而已。”四哥说。 “会就比不会强!”李顺咧嘴笑着:“少林寺出来的,功夫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好,很好,这下易克真的不是孤军奋战了……起码多了一个得力助手。” “李老板,我不是易克的什么助手,我只是秋总的驾驶员。”四哥说了一句。 显然,四哥是话里有话,他是要告诉李顺,他不愿意加入李顺的黑帮,不愿意成为李顺控制的人。 当然,我知道,虽然四哥不愿意加入李顺的黑帮,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帮助了李顺,只是他不愿意正儿八经加入李顺的队伍,不愿意让李顺控制我那样来控制他。 他是深深知道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这个道理的。 李顺显然听出了四哥的话外音,微微一怔,接着笑了下:“嗯……对,对,四哥说的对,你只是秋桐的驾驶员,你只要跟着秋桐好好开好车就行。”biqikμnět 虽然四哥表明态度不愿意加入李顺集团让李顺有些遗憾,但是秋桐身边多了一个贴心的还会功夫的驾驶员,还是让李顺很满意。从他脸上的表情里,我看出了李顺的心态。 “对了,今天你父母到海珠的旅游公司去了!”我开始转移话题。 “哦……”李顺微笑了下:“干嘛的?” “看旅游线路的,春节期间打算出去旅游,出境游。”我说。 “嗯……呵呵……”李顺笑了:“找到合适的路线了吗?” “找到了,确定了……春节前出去,节后回来,前后大概要半个月。”我说。 “嗯……那就好……很好……出去散散心,很好。”李顺满意地说:“知道不,老爷子老太太出去旅游,是我建议的。” “哦……”我看着李顺。 “有权的时候,逢年过节家里门庭若市,现在没权力了,谁还会上门来?如此冷清,对比鲜明,大过年的,老两口呆在家里,心里多失落……还不如干脆出去散散心呢。”李顺说:“所以我就给他们建议,让他们春节出去玩,再三建议之下,他们终于同意了。” 说完,李顺得意的笑了。 看着李顺的笑,我不由有些怀疑李顺让这老两口出去旅游的动机,老两口可能确实是受不了今非昔比的感受要出去散心,但李顺心里的真正动机,恐怕他们不会知道,我目前也想不出来个道道。 又闲聊了一会儿,李顺和老秦离去,临走时告诉我们:“我和老秦到岛上去,抽空你陪四哥去岛上参观参观我们的总部。” 然后,李顺和老秦就走了。 我和四哥回到车上,四哥边发动车子边对我说:“其实,我自从打算来发行公司给秋桐开车,就知道避不开李顺,早晚要见到他……他早晚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嗯……所以今天我告诉他了。”我说。 “我是不想加入李顺的队伍的,我不想让人控制。”四哥说:“当然,有些事,能帮助你的,我会帮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说。 “其实帮你就等于无意中帮助了李顺……其实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四哥又说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转头看着窗外冰封的大海和萧条的海岸线,北方的冬季是如此漫长,还没有任何过去的迹象。 冬天不走,春天又怎么会到来? 黑夜不离去,光明又怎么会出现? 我喜欢黑夜,是因为我喜欢享受黑夜里的那份孤独和寂寞,虽然那孤独和寂寞让我的心阵阵苦痛,但是我愿意把痛苦当做一种享受,一种痛苦的享受。 我憎恨黑夜,是因为黑夜隐藏了太多的罪恶,黑夜让我窒息,让我压抑,让我无法看清自己,让我无法看清这个世界,让我无法看到未来的光明和希望。 黑夜让我矛盾,我在黑夜里矛盾。 四哥打开车里的收音机,一阵忧郁沧桑的歌声飘出来: 暗夜里的泪水 浮生若梦的人生 沉浮于无垠的大海 茫然沧海无尽 谁在追逐苍茫的红尘 当晴空被乌云遮蔽 谁能拨开云雾 当正义被邪恶驱逐 谁能为正义而战 当弱小被黑暗欺凌 谁能挺身而出 当视线被泪水模糊 谁又能明了乱世 嘶哑的吼叫被无情的风吹散 正义的帆已是飞灰湮灭 谁在哪里呼唤光明 谁在黑暗的角落里用泪水卸去妆扮 谁在用破碎的心灵听海哭的声音 泪已被深夜的风吹干 第二天上午,我开车去三水集团的工地看了看,偌大的工地,不少施工机械已经开进来,停放在空地上,建筑工人正在搭建施工简易房,同时在外围沿着工地边界围了一圈一人高的蓝色铁皮板,只留了一个进出车辆的大门,门口有设立的值班室,有专人在里面值班。biqikμnět 我将车停在外面,坐在车里看,来回穿梭的人没有我认识的,看来都是李顺刚接手的建筑公司的人。 正看着,值班室里出来两个人,带着警惕的目光向我的车子走过来,走到车跟前。 我摇下车窗玻璃,看着他们。 “干什么的?”其中一位发问。 “不干什么,随便看看。”我说。 “随便看看……有什么好看的,没看过施工的?走吧。”另一个人开始驱赶我。 我笑了下,正要开车离开,突然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过来,在我旁边停下,接着车里下来三个人,分别是老黎、夏季和夏雨。 视察工地 “哟——三水集团的老板来了。”驱赶我的人说。 我接着说:“我是他们的熟人。” “哦……”那人看着我,眼里有了友好的神情,不赶我走了。 我接着下车。 “嗨——易克——二爷!”夏雨眼尖,最先看到了我,冲我兴奋地招手。 夏雨一叫,老黎和夏季也看到了我,都冲我笑起来。 我大步走过去。 “呵呵,小易,你来这里视察工地建设?”老黎幽默地说。 “呵呵……哪敢啊,开车经过这里,随便参观参观。”我说。 “这项目是李顺承包的吧……这家建筑公司被李顺收购了?”老黎说。 我点点头。 “嗯……”老黎点点头:“看不出,李顺还挺有气魄,还能收购一家如此规模的建筑公司。” “老爸,你和李顺也认识?”夏雨说。 老黎点点头。 “这个李顺……看起来像根大烟枪呢。”夏雨说。 “小孩子不要胡说八道……怎么能这么评论合作伙伴。”老黎一瞪眼。 夏季忍不住笑出声来。 夏雨吐了吐舌头,又看了一眼夏季,然后说:“还有啊,这个李顺,是秋桐的男朋友呢……美其名曰未婚夫。” 夏季闻听,立刻就笑不出来了,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僵硬起来。 夏季眼神怔怔地看着夏雨。 夏雨看着夏季的样子,冲他做了个鬼脸。 “哦……”老黎点了点头:“是这样。” “我看李顺怎么也配不上秋桐姐,那天李顺来我们集团谈这个公司的时候,我给他提了个条件,让他放弃做秋桐姐的男朋友,然后我就答应给他做这个工地,结果他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好可怕……我吓得赶紧放弃了。” “胡闹——你这死丫头,简直是胡闹,谈生意怎么能附加这样的条件?”老黎又冲夏雨瞪眼。 “你发什么火啊,老爸,人家还不是为了替夏季老哥着想。”夏雨委屈地说。 老黎看了夏季一眼,夏季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眼睛看着别处。 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老黎重重地呼了口气,不再看夏季,然后看着夏雨:“丫头,我警告你,不许乱掺和别人的私人事情,人家处对象,成与不成,都和你无关,不用你乱操心,你哥的个人事情,他自己心里有数,更不需要你乱掺和……记住了没有?” “记住啦。”夏雨撅起了嘴巴,勉强答应着,接着一转头,又冲夏季做了个鬼脸。 夏季似乎没有听到老黎和夏雨的对话,两样直勾勾地看着工地,眼神有些迷惘…… 一会儿,夏季迷惘的眼神里又流露出些许坚定的神情,甚至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自信,虽然这份自信里有着一些失落。 夏季微妙的神情变化,尽收我眼底。 我心里微微有些不安。 我知道,按照我对夏季性格的了解,他要是一旦喜欢上一个人,是不会轻言放弃的。何况这个人只是有了男朋友,并没有登记结婚,他有追求的权力。但是,夏季恐怕不知道他要面对的李顺 筆趣庫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要是了解李顺的话,恐怕就不会有如此的自信和坚定了。 我自以为是地这样想着,心里掺杂着说不出的酸意。 而老黎对此事似乎不想多管多问,只是训斥夏雨不得乱掺和,却并没有对夏季做出什么言语。 老黎的态度值得品味,这家伙一向是深藏不露。 我的大脑里有些纷乱。 老黎看着工地。 “爸,要不要进去看看。”夏季说。 老黎摇摇头:“既然承包给了人家,我们就只和他们的负责人打交道即刻,不要随便进去乱指手画脚干涉人家的内部具体事务,要尊重合作方……工程质量有监理公司负责,我们不必多操心……我们今天来这里,在外围看看即可。” 夏季点点头。 “他们的人员和机械进驻的速度倒是不慢,到底是有信誉的建筑公司,做事效率就是高。”老黎说:“我看,他们年前也就是先进驻扎根,先用机械平整下表面的土石,再下一步的施工项目,恐怕要等到年后化冻了才能进行。” “是的……他们目前除了平整土石,就是根据设计图纸在进行前期的施工规划,做好年后施工的准备工作。”夏季说。 “嗯……”老黎点点头,看着夏季:“你那边要安排好财务部门,资金要及时跟上,一定不要拖欠人家的资金,要严格按照合同来办事。” 夏季忙点头:“嗯,我知道了!” “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我们做任何事情,最重要的就是要讲诚信,诚信,是我们做事做人的根本,这一点,对你们年轻人,尤为重要。”老黎看着夏季和我还有夏雨,缓缓地说。 我们都看着老黎。 老黎继续说:“经历的事情多了,你们就会知道,诚信是你价格不菲的鞋子,踏遍千山万水,质量也应永恒不变。诚信是一面镜子,一旦打破,你的人格就会出现裂痕。诚信是道路,随着开拓者的脚步延伸,它还是智慧,随着博学者的求索积累,它更是成功,随着奋进者的拼搏实现,它又是财富的种子,只要你诚心种下,就能找到打开金库的钥匙。”筆趣庫 大家不由点点头。 老黎接着说:“所以说,诚信才是人生最高的美德。古人曰: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它是人的一种品质,在当今人文社会,不管在哪一个方面,都要讲究诚信,一个拥有诚信的人不管在事业方面,还是在生活方面都会取得相应的成功。” 老黎的话语重心长。 “爸,你的话我记住了。”夏季认真地点点头。 老黎然后看着我,突然笑了,风趣地说:“易总,欢迎领导来工地检查指导工作,怎么样,提提意见吧,做做指示。” 老黎这么一说,夏季呵呵笑了,夏雨一蹦老高:“嘎——二爷,提提意见吧,做做指示。” 老黎又是冲夏雨一瞪眼:“死丫头,别二爷二爷的乱叫,成什么体统!” “那天吃饭不是说了,二爷就是二叔的意思嘛……额木有别的意思哦,你不是说易克喜欢和你论哥们嘛。”夏雨一副可怜兮兮的无辜的样子。 鬼才相信夏雨的话。 老黎忍不住想笑,又板起脸,”我说归我说,但是没有落实下来,你倒是落实地很快……你叫小易二爷,你哥怎么叫?也叫二爷?胡闹,乱弹琴嘛。” 老黎这么一说,大家都忍不住又笑起来,夏雨又蹦起来:“嘎——好啊,哈哈,让夏季也叫易克二爷吧,哈哈,好玩,好玩。” 夏季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狠狠瞪了夏雨一眼。 夏季显然是不愿意让我和老黎论哥们的,显然是不愿意在我面前矮上一辈。 我这时说:“夏雨是开玩笑的,我和夏季,我们是哥们。” “对,对,哥们……哥们。”夏季忙附和着。 老黎看着夏季,带着教训的口吻:“易克是你爹的救命恩人,还是我的忘年交好朋友,他要是真想和我论兄弟,你们就真的要叫他长辈,看你这副样子,是不是你觉得他比你小,你叫他一声长辈就委屈了你了?就矮了三分?我看你是做生意时间长了,凡事都不愿意吃亏,是不是?” 夏季的脸有些发红,低下头,吃吃地说不出话来,神色有些尴尬。 夏雨站在旁边捂嘴笑,笑得浑身发抖。 我忙对老黎说:“哎——老黎,我服了你了,你不就是借着教训你儿子想让我放弃做你兄弟的念想吗?好吧,我放弃了,我今后就老老实实做你晚辈好了,不和你攀兄弟了。”ъiqiku 老黎哈哈笑了:“你小子,鬼得很……我可没这么说哦……” “你以为我听不出你话里的意思啊,你没说比说了还厉害!”我说。 “呵呵……随你了,你要是非要和我攀兄弟,那夏季和夏雨就得板板整整尊称你为长辈,反之,则反之。”老黎笑着说。 “好吧,我不和你攀兄弟了,我叫你黎叔行不行,你满意了吧?”我说。 老黎得意地笑起来:“混账小子,这么久才肯低头服输。” 夏季松了口气,笑起来。 夏雨一嘟嘴:“不好玩啦……我不答应,反正,以后我还叫易克二爷,我叫惯了,不改了。” 夏雨显然是不想放弃自己心里的思念,打着这个名义来为自己开脱。 老黎看着夏雨:“我不管你二爷三爷,告诉你,丫头,以后做事要注意影响,不许胡来——” “嘻嘻,我就胡来,我就胡来。”夏雨一把搂住老黎的脖子开始打转,撒娇地叫着:“老爸,你生气啊,你打我屁屁啊……” 夏雨一撒娇,老黎没辙了,带着开心和慈爱的目光看着夏雨:“好了,小雨,你快把老爸的脖子拉断了……你以为这是你小时候啊,老爸老喽。” 夏雨松开老黎的脖子,在地上蹦了一圈,然后看着我:“哎,二爷,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海底捞……我最喜欢吃的。” 我没有理会夏雨的话,我的注意力被远处树林边停放的一辆黑色轿车吸引住了。 这辆车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没注意到,刚发现。 心不在焉 车子依旧没有牌照,驾驶员位置上坐着一个平头小伙,不认识。 副驾驶位置没有人,车后座是否坐着人,看不到,车玻璃贴着黑色的膜。 那平头小伙正在向我们这边看,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望远镜,正在往这边看。 似乎觉察到我注意到他了,小伙放下望远镜,接着车子就徐徐开走了。 我看着这车子消失在拐角处。 夏季在看着工地,没有注意到车子。 夏雨在看着我,也没看到这车子。 老黎似乎也看到了这车子,看了看我,然后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转过头去…… 我也收回目光,心里沉思着…… “二爷,快回答我啊,快说中午和我们一起去吃海底捞……快说。”夏雨催促我,摇晃着我的胳膊。 “嗯,好。”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夏雨,又看了看老黎,他正用深邃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注视着我。 老黎的目光似乎含着几分捉摸不透的深意,我的心里不由一动。 “好啊,二爷答应了,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夏雨又开始向老黎撒娇。 老黎收回看我的似乎不经意的目光,看着夏雨说:“好,你打电话订桌吧。” 夏雨喜滋滋地摸出电话…… 然后,老黎对我说:“走,一起吃午饭去。” 说完老黎就往我的车跟前走:“我坐你的车。” “哎——站住——”夏雨放下电话,一把拉住老黎。 老黎看着夏雨:“干嘛?” “你坐夏季老哥的车,我做易总易二爷的车!”夏雨说。 “这有什么区别吗?”老黎说。 “有啊,易总开车,最喜欢的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你一个老爷们,搭配什么啊你……你给我上我哥的车上去……听话,老爸要乖哦……”夏雨边嘟哝着边将老黎推着往夏季的车上走。Ъiqikunět 老黎苦笑着无奈硬是被夏雨推上了夏季的车,夏雨上了我的车。 然后,夏季在前面开车,我跟在后面。 夏雨兴致很高,不停地和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开着车,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夏雨,心里还在想着刚才那辆车。 十有八9这是白老三派的人。 似乎,白老三现在开始对我和李顺这边相关的人和项目开始全方位的监视了,虽然监视的力度不大,人也不多,但是这起码说明白老三开始密切注意我和李顺的动向了,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 我的心里沉甸甸的。 不知李顺是否知道白老三在监视他的事情,不知白老三是否已经发现了金银岛,不知白老三是否也开始派人监视金银岛,不知道白老三到底要在何时以怎样的方式出手? 越想心里越乱。 “对了,二爷,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你想不想听?”夏雨说。 “不想听!”我说。 “你怎么这样呢,人家谁都没告诉,连我哥和我爸都没说,只告诉你,你怎么说不想听呢?你快说——” “我说什么?” “说你想听啊!”夏雨催促我。 我哭笑不得:“不想听就是不想听,没兴趣!” “哼……讨厌啊你……”夏雨撅起嘴巴:“这么好玩的事情,你不想听,真替你感到遗憾。” “既然是好玩的事情,你干嘛不告诉你哥和你爸?”我边开车边说。 “哎——我觉得很好玩,可是,我要是告诉了我哥和我老爸,恐怕他们就不认为是好玩了,恐怕他们就吓坏了,就不会让我晚上再出来和朋友玩了。”夏雨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出来玩惹事了?怕你爸知道了打你屁股?”我说。 “什么是惹事啊,是小流氓惹我被我的保镖打了好不好?二爷,你搞清楚一点啊……”夏雨说。 “什么?小流氓惹你?”我的心里突然一动,转头看了一眼夏雨:“说,怎么回事?” “嘻嘻……一听打架的事,你就来兴趣了,是不是?”夏雨笑起来:“你刚才不是说不想听吗?哼,现在你让我说,我偏不说。” 夏雨看我来了兴趣,倒拿捏起来了。 我此事突然很想知道夏雨昨晚遇到了什么事,但是我越想知道,夏雨反倒越不说了。 我于是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说:“好吧,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我也不想听了,不就是小流氓打架嘛,说不说无所谓。” “哎——怎么突然又不想听了?真没毅力,你求求我,我就告诉你了。”夏雨说。 “不求!”我说。 “嘻嘻……不求我也要告诉你,让你分享一下这个有趣的事情。”夏雨终于憋不住了,开始讲了。 “昨晚我和几个朋友去海边的酒吧听音乐蹦迪,晚到11点大家分手,我独自开车回去,我走的是海滨大道,正走着呢,突然后面赶上来一辆没有拍照的黑色轿车,直接把我往路边挤,我被迫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想倒车,嘿——一看后面,也有一辆没有牌照的轿车顶住了我的车尾部,我进退不得了。”夏雨绘声绘色地说:“我气坏了,拉开车门下车,想去教训教训开车的人,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我说。 “前后两个车里各下来四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不还好意地笑着把我围了起来,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还想动手动脚……我吓坏了,怎么这么巧遇上流氓了,我大叫起来,可是周围没有人啊……也没有车子……我正着急呢,突然后面疾驶过来一辆车子,直接停在我跟前,嘿——神兵天降啊,我的两个贴身保镖出现了——”夏雨得意地笑起来。 “那……后来呢?”我说。https:ЪiqikuΠet “后来……那四个流氓见来了要保护我,就亮出了刀子,冲我的保镖过去了……我的两个保镖都是特警出身的,那功夫你是领教过的……大家噼里啪啦就打了起来,我坐在车里开始观战……哈哈,真过瘾啊……不一会儿四个流氓就被打趴了,溃不成军啊……哎哟哎哟躺在地上哭爹喊娘……好精彩啊……” “哦……然后呢?” “然后……我就开车走了,我的保镖也开车走了,本来我想报警的,想了想,一报警,我就要跟去录口供,说不定弄来弄去就被我爸和我哥知道了,所以就走了了事,反正也教训了他们……我给我的保镖下了死命令,此事不准告诉任何人……现在,这事,除了当事人,也就你知道哦……哈哈……昨晚太有趣了,我半夜做梦都笑醒了。”夏雨开心地笑着。 夏雨笑得开心而又轻松,我的心里却感到了紧张。 我不相信夏雨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四个流氓是一起偶然事件,前后车突然夹击,这显然是有预谋的,是有人早就盯上了夏雨。Ъiqikunět 此事我不得不想到白老三,白老三那天被夏雨耍弄了一顿,项目没拿到,反而吃了个大亏,他自然是对夏雨怀恨在心的,他自然是要报复夏雨的,他从来就不是吃亏的人。 那四个流氓一定是白老三的手下,此事一定是白老三幕后指使的,他安排人一直盯梢夏雨,终于找到了这个机会,在深夜无人的滨海大道下手,恐怕他的目的不仅仅是想让四个流氓侮辱夏雨,甚至绑架的事情他也能干出来,以夏雨做人质,向夏季所要一笔巨额赎金;再或者,那里紧靠海边,杀人灭口的事情也是有可能。 想到这里,我不由冒出了一身冷汗,白老三太狠毒了! 夏雨不知深浅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幸亏她的保镖尽职尽责及时赶到打倒了白老三的人救出了夏雨,要是夏雨玩心眼甩掉了保镖,要是来的不是身手平平的混混而是阿来或者白老三的保镖,后果不堪设想…… 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后怕! 白老三此次目的没有达到,他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既然他知道夏雨有贴身保镖跟着,那么,下次,恐怕他就会派出功夫高强的人整治夏雨,说不定阿来就会出来,阿来的身手,夏雨的两个保镖未必是对手。 夏雨贪玩,她没有尝到苦头,以后一定还会继续晚上出来玩,万一要是有下次,恐怕她就不会如此幸运! 想到白老三的无耻卑劣狠毒手段,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二爷,怎么了?你害怕了?”夏雨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夏雨,你别管我害怕不害怕,我想和你说,以后,晚上,你不能老是出来玩了,不能玩到那么晚。” “怎么了?我出来玩玩怎么了?不就是听听音乐唱唱歌吗,我又不做什么坏事!”夏雨说:“怎么,你不喜欢?” “是的,我很不喜欢!”我冷冷地说。 “为什么?”夏雨说。 “我不喜欢逛夜店的女人!”我的语气更加冰冷。 “哦……是这样……真的啊?”夏雨说。 “是的,真的!”我说。 “换句话说,要是我继续晚上出来逛夜店,你就会不喜欢我,是不是呀?”夏雨说。 “是的!”我干脆地说。 “额……也就是说,如果我晚上不出来逛夜店,你就会喜欢我,是不是啊?”夏雨又说。 我没有说话,夏雨在弄个圈子让我钻呢。 “快说,是不是啊?”夏雨看着我。 我还是没说话。 不听话 “哼,你不说,那我就晚上继续出来玩,以后我要玩到半夜2点再回家!” “你——”我扭头瞪了一眼夏雨:“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就不听话,你告诉我,是不是只要我晚上不出来逛夜店,你就会喜欢我?你要是回答地让我满意,我就听话,我就保证晚上不逛夜店了!”夏雨毫不示弱地看着我:“快说,是不是?” 我被逼无奈,狠狠心,点了点头。 “啊哈——点头就代表是,哈哈……”夏雨高兴地叫起来:“嗨——二爷,你放心,以后我保证晚上不逛夜店了,晚上8点前保证回家,二奶保证听二爷的哦……额知道,二爷不让我逛夜店,是关心爱护我,二爷是喜欢二奶的哦……二奶好开心好开心哦……” 夏雨喜不自禁地在车里晃动着身体,得意洋洋。 我叹了口气,心事重重。 我不知道白老三此次没有得逞,又会对夏雨策划什么样的阴谋,施加什么样的毒辣手段。 其实,我担心的何止一个夏雨,海珠、小雪、秋桐,似乎现在都处在不安全的状态,都在白老三的监视之中。 我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只是这风目前似乎还没有满楼,刚刚要开始泛起。 第二天,上班后,听到一个让人吃惊的消息。 昨夜,在市区最大的青泥洼桥夜市,发生了一起社会人员袭击城管执法队员的恶性事件! 当时,一队城管执法队员正在清理街边的小摊,突然开过来一辆没有牌照的带篷卡车,车上下来十几个一色黑西装的平头小伙子,个个手里拿着一根铁棍,二话不说,直接就冲城管队员冲了过去,双方直接就对打了起来。说是对打,其实很快就演变成了这帮后来者对城管人员的痛打。这帮城管队员很快被打的落花流水,抱头鼠窜,这帮人还追打了半天,边追打还边互相大声说了几句,说什么回去找白老板领赏之类的。 打完之后,这帮人上了卡车,扬长而去,消失地无影无踪。 来去一阵风。 听完这个消息,我不禁有些遗憾,城管队的作战素质不行啊,网上经常有人鼓动说要让城管人员组队去收复钓鱼岛,收复南海,收复藏南,看来指望他们是够呛了。 同时,我立刻意识到,这是李顺的杰作,他在实战检验自己的冬训成果,在实战中锤炼队伍。 检验冬训成果锤炼队伍也就罢了,还把这壮举的好名声送给了白老三,李顺够损的。 城管队员遇到意外袭击,这是明目张胆地妨害国家执法人员执法,是对国家法律法规的公然挑战,此事必然要惊动相关部门。一旦调查这帮人的来头,被打的城管人员必定会提供出听到的那几句找白老板领赏的线索,这样,就必然要牵扯到白老三。https:ЪiqikuΠet 但是因为有雷正作为白老三的后台,白老三和当地的关系必定是不错的,即使追查到了白老三,只要白老三矢口否认,加上有雷正在,其实不会怎么着白老三。 雷正轻而易举一句话就能摆平这事,但即使是这样,也会弄得白老三甚至雷正很被动,虽然当地不会把白老三怎么样,虽然雷正能摆平,但是城管执法队和办案的人员还是会很怀疑这事是白老三指使人干的,心里还是有怨气和不平的,特别是吃了大亏的城管队,更是会对此耿耿于怀。 如此,吃亏的不仅是城管队员,还有白老三,这样的事,他是解释不清楚的,只能哑巴吃黄连。 正在办公室琢磨着这事,李顺打来电话。 “喂——昨晚我对队伍进行实战检验了,效果还不错。”李顺得意的声音。 “听说了。”我说。 “我把为民除害的帽子送给白老三了,哈哈……”李顺笑起来。 “送给他也没人能把他怎么样。”我说。 “我当然知道,我知道他不会受到任何追究,也知道他不会承认……但是,我要逐渐毁了他的名声,让他被动被动,他即使打死不承认,但还是会有很多人认为是他干的,都会认为只是因为雷正的保护伞他才没事,这样,被动的恐怕不仅仅是他,名声受损失的还会有雷正……雷正要是逐渐让大家知道他是道上的保护伞,嘿嘿……这对他恐怕未必是一件好事。”李顺说。 “恐怕白老三和雷正都能猜到这事你是安排的。”我说。 “猜到就猜到……但是,有证据吗?拿证据出来啊?”李顺说:“我们的人昨晚来去一阵风,什么破绽都没露出来,任何线索都没留下……至于他们能猜到是我干的,这很正常,我就是要让白老三知道老子就在他身边,知道老子随时都可以收拾他,让他不要睡觉太安稳。”ъiqiku 听着李顺毫不在意的话,我的心里有些不安,李顺这样做,虽然有得,但也有失,最起码打草惊蛇了,这蛇不仅仅是白老三,甚至还会有雷正。 惊动白老三不可怕,最值得注意的是惊扰了雷正。 雷正不是一般头脑的人。 “我对我们队伍建设的要求是随时要准备打仗,要准备打大仗,要做到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则必胜,看来,这个要求基本达到了,我们这段时间冬训的成果还是显著的,值得肯定的……这次只不过是牛刀小试,真正的大仗硬仗还在后面呢。”李顺自言自语地说完挂了电话。 我点燃一支烟,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心里有些郁郁。 联想到那晚夏雨之事,想到昨晚李顺的动作,隐隐感觉,李顺和白老三似乎都在积极准备着一场大战。 这两次的事件,似乎都和即将到来的大战有关,双方都在向对方发起试探性的进攻,在试探中揣摩对方的动向。 白老三选择夏雨作为试探的对象,是因为夏雨把工地项目给了李顺,不知不觉在白老三眼里夏雨和李顺成了一条战线的人。https:ЪiqikuΠet 李顺在练兵的同时嫁祸于白老三,似乎也是想观察白老三的反应,在他的反应里找到白老三最新的动向。 我又闻到了大战前的火药味。 似乎,李顺和白老三的大战,正不知不觉将三水集团拖下水。三水集团正自觉不自觉被动地被卷入李顺和白老三的道上搏杀。 想到老黎夏季和夏雨,我的心里不由十分不安起来…… 三水集团是无辜的,老黎夏季和夏雨也是无辜的,如果他们真的被卷入进去,那对他们来说太不公平了,他们成了实实在在的受害者。 窗外又飘起了雪花,看着纷纷扬扬的落雪,我不由深深呼了一口气,叹了一口气…… 今年的第一场雪,就这么来到了,来的比往年早了一些。 正胡思乱想间,云朵进来了,轻轻走到我身边:“哥,秋姐让你到她办公室去,要开经理办公会。” 我答应着,起身去了秋桐办公室。 赵大健也来了。 云朵列席会议。 秋桐正在看一个报告,见我们到齐了,宣布开会。 “今天经理办公会的议题是关于春节发行员福利发放和采购的问题:“秋桐晃了晃手里的报告,说:“公司给集团打了报告,集团刚批下来,马上就要到春节了,要准备给发行员准备年货……这次年货发放,还是依照往年的惯例,属于集团在编和聘任制的人员,由集团统一采购发放,临时用工人员的年货,由各部门自行解决,各部门打报告列预算,集团财务审核后集团领导审批,费用从各单位账户上列支。 “我们公司目前的发行员是1500名,去年集团批准的发放金额是500元,今年在公司的大力争取下,集团考虑到今年发行工作的业绩,破例将发行员春节福利的金额提高到1000元,也就是说,我们今年总计要给发行员发放价值150万元的春节福利…… 今天召集大家开会,就是研究这150万的春节福利,采取什么样的形式发放,是现金还是实物,如果是现金,用什么样的方式发放,如果是实物,采购什么样的东西好……大家说说各自的意见。” 按照职责分工,公司的年货采购都是由服务中心负责,服务中心是由赵大健分管。 赵大健先发言了:“既然是年货,按照往年的惯例,自然是发放实物,发行员辛辛苦苦干了一年,放假的时候大包小包带着东西回家,说是单位发放的年货,多抓面子。发放现金,1000块钱,说多不多,还不如一个月的工资,不疼不痒,几天就花完了,没感觉……而且,心理上也觉得有些空荡,空着手回家过年,没意思。” 传统习俗 “易总,你的看法呢?”秋桐看着我。 我说:“我觉得还是现金来的实在,虽然1000元不多,但也是钱啊,钱发下去,在自己手里,想买什么买什么,多爽!” 秋桐笑了下,没有说话。 赵大健接过话:“你这话很外行,你懂什么?你看看市直各个单位,哪个单位过年不发实物年货的?发年货,是中国人的传统习俗,年货再不值钱,提着回家是那么回事,和自己买的也不是一个意义……发现金不发实物……集团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先例。”biqikμnět 我刚要反驳赵大健,话到嘴边又咽下了,我刚要说的是老子当年的公司过年从来是不发年货直接发现金的,我当时的员工大多都是外省的,提着大包小包回家过年挤火车上汽车很不方便,所以我不发实物。当然,我那时发的春节过节费都是以5000为。 我不能当着赵大健说出这话,不能让赵大健知道我以前是干嘛的。 突然,我又觉得不管赵大健坚持要发实物是出于什么动机,但他说的话似乎也不无道理,是的,过年发点实际的东西,心里会觉得是个事,符合心理传统感觉,同时,公司的发行员大多都是星海本地各县区的,外省外市的很少,离家距离都不是很远,有些发行员甚至家就在市区住。 我缓了缓,于是说:“不错,可能我确实不懂公家单位发年货的规矩和习惯……赵总说的也确实可能有些道理,不过,1000块钱的年货,能买很多东西,我们还是要考虑发行员携带方便不方便的问题……即使采购实物,我也建议不要采购的杂七杂八,既要方便携带保存,还要有点档次。” 赵大健听了,没说话。 秋桐看了看我和赵大健,点点头:“二位说的都有道理……回家过年带着公司发放的年货好看,同时呢,东西多了也不方便携带……根据二位的想法,我看这样,这1000块钱,分为两部分,一部分购买500元的超市购物卡,一部分购买实物,这样,发行员的年货既有实实在在的东西,还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自行购买。” 我听秋桐说的在理,点点头:“我赞成!” 经理办公会三个人,我一赞成,就成了二比一,少数服从多数,赵大健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再说秋桐的话里也充分尊重了他的意见,虽然没有完全满足他要求,但也起码满足了一半。 赵大健咧咧嘴,也点点头:“那就这样……购买实物的话,要从上档次方便携带考虑,我看就采购海鲜,只要不是太高档的海鲜,500元还是可以买不少的,而且,我们是集团采购,价格还可以再便宜……海鲜批发市场的海鲜都是包装好的,也好携带,而且这样的天气也不会变质,还有,带海鲜回家,一点都不掉价,也显出我们公司的档次。” 赵大健说的似乎还挺在理。 秋桐看看我,我点点头。 秋桐也点点头:“嗯……赵总说的在理!那我们就这么定了,采购海鲜……注意搭配好品种,最好能不低于三个品种的海鲜。” 赵大健来了精神头:“好,这没问题,我负责联系商家。” 赵大健分管服务中心,服务中心负责年货采购,他提出要联系商家,这似乎都说的过去。 秋桐点点头:“我看品种就确定为鲅鱼大虾和螃蟹吧。” “嗯……”我和赵大健都点头赞同。 “赵总,多考察几家,比质量,比价格。”秋桐说。 赵大健使劲点头:“那当然,我们要采购年货,自然是要买物美价廉的……我会货比三家的。” 这是一笔75万元的采购项目,不算很大,但是也不小,由赵总赵大健负责,他的眼里发出兴奋的幸福的喜悦的光芒。https:ЪiqikuΠet 秋桐看着赵大健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幸福表情,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看着秋桐的表情,我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秋桐又在盘算什么事情。 “超市购物卡,我看就买福源大卖场的吧……他们的商品相对其他大型超市,价格便宜一些……我去负责联系。”秋桐说。 赵大健眼珠子转了转,接着点了点头:“好吧。” 似乎,他有些不大情愿,但还是没反对。 赵大健不反对,我自然也不会提意见。 秋桐接着看着我:“易总,物品采购齐备后,你负责安排好车队做好运送事宜,要确保完整无损地将年货发送到各站……要确保各站及时准确发放。” 我点点头:“没问题!我会做好督促工作的。” 事情就这么定了,大家散会。 会后,赵大健哼着小曲回了办公室。 会后,秋桐就带着四哥坐车出去了。 当天晚上,四哥告诉我,秋桐在星海最大的海鲜批发市场转悠了一下午,然后又去了福源超市。至于她具体干了些什么,不得而已。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秋桐办公室和她商议春节放假期间安排值班人员投递的事宜,曹丽突然来了。 曹丽一进门就满面笑容:“秋总啊,听说你们公司春节年货要采购海鲜,我毛遂自荐来了。” “呵呵……”秋桐笑着请曹丽坐下,然后说:“曹主任什么时候改行做海鲜生意了?” 曹丽笑着:“哪里是我啊……是我认识的一个熟人做海鲜批发生意的,临近年关了,他找到我,让我帮他看看有没有春节发年货买海鲜的,我刚听说你们正巧要给发行员发海鲜年货,这不,就过来给你推荐下。” “哦……”秋桐笑了下。 “呶——这是他们的商品价格表,我看了,还挺合理的,你看看。”曹丽说着,递给秋桐一张纸。 秋桐接过来仔细看了半天,然后抬头看着曹丽,脸上似笑非笑,还有些犹豫的表情。 曹丽见状,凑近秋桐,故作神秘状说:“其实这个熟人,说是我的熟人也不完全正确,他是孙总的一个亲戚……是孙总姐姐的孩子,也就是孙总的外甥。” “哦……”秋桐点了点头:“原来是孙总的外甥。” 我站在旁边没吭声,对曹丽的话半信半疑,她向来喜欢拉虎皮扯大旗,满嘴谎言,谁知道她这话有几分是真的,说不定孙东凯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根本就没有做海鲜生意的外甥,甚至连姐姐都没有,这都是曹丽信口绉出来的,她这么做,无非是想拿孙东凯的帽子来压秋桐同意她推荐的这个卖家。当然,她之所以要极力推荐这个卖家,自然是有道道的,她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的。 “是啊,他既然找到我,我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即使不给他面子,也不能不看孙总的面子啊,呵呵……”曹丽笑着,一板正经地说:“他本来想找孙总的,可是我想到年前孙总集团内外的工作那么忙,日理万机,怎么能让这点小事来打扰他呢,所以我就想替领导分忧,替他办了算了……我和他说了,必须要保证给我们的货物保证质量,保证价格,我还不放心,又亲自去他的仓库考察了,哎——还真不错,仓库里堆地满满的,质量都是上乘的。” “哦……”秋桐继续笑着,却不表态,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 “怎么?秋总,孙总的外甥之事,你还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曹丽说着,眼珠子骨碌碌乱转。 秋桐还没来得及说话,赵大健兴冲冲地走了进来,边走嘴里边嚷嚷着:“哎——考察了好些家,终于找到最物美价廉的一家海鲜批发商。” 赵大健手里还捏着一张纸。 曹丽一听,脸色微微一寒,冷冷地看着赵大健。 赵大健进来后才看到曹丽,微微一愣:“哎——曹主任……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你们不是要采购年货吗,我来给你们推荐一家卖海鲜的商家。”曹丽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大健说。 赵大健一听,脸色唰一下子就绿了。筆趣庫 “曹主任,这是我们公司的事,你掺和什么?你这手恐怕伸地也太长了吧。”半天,赵大健缓过神来,带着厌恶的目光看着曹丽。 曹丽冷笑了一声:“赵总这话说的恐怕有些过了吧,什么叫你们公司的事?你们公司是属于谁管的?你们难道就不是集团的了?我是集团的办公室主任,我当然可以过问各部门的事情,我有这个权力。” “权力?哼……”赵大健冷笑一声:“你有什么权力,你以为你是孙总?你以为你是哪一级领导?发行公司是什么级别,你是什么级别?我看你是太自不量力了……发行公司采购年货,这和你党办有鸟关系?你乱插一杠子干嘛?”告诉你,你这是越级越权……你这是违反工作纪律的行为…… 看来赵大健真急眼了。 也难怪他不急眼,眼看到手的肥肉煮熟的鸭子就要飞走了,他能不急吗?情急之下,他也不顾我和秋桐在场,直接就和曹丽干起来了。 激烈斗嘴 “赵总,别激动,多大的事,不就是采购年货吗,你这么激动干嘛?扯那么远干嘛?给我戴那么大的帽子干嘛?你淡定点好不好?”曹丽的脸涨红了,气恼地说。 赵大健能不激动吗,曹丽要来动他的奶酪,他能淡定下来吗? 赵大健和曹丽激烈斗起嘴来。 我站在旁边看,越看越觉得好笑,妈的,不就是为了弄一笔回扣吗,为了钱,昔日的同盟军也翻脸了。 看来真应了那句话,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真正的利益。是否是朋友,要看有没有共同的利益。 我本来还担心赵大健如果弄了一个垃圾的供货商交上来秋桐不好处理,现在不用秋桐先处理了,这二人直接干上了,矛盾转移了。 秋桐神色平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二人的表演,不做声。 唧唧歪歪了老半天,曹丽终于急了,又把尚方宝剑亮了出了,冲赵大健嚷道:“赵总,你不要嚣张……实话告诉你,我今天来给你们推荐的这个海鲜批发商,不是别人,正是孙总的外甥。” 赵大健一听,顿时就住了口,呆了。 曹丽一看赵大健那模样,得意地笑了:“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的,本来我是不想借着孙总来镇压你的气焰的,但是,你太嚣张了,我不得不说出来实情……你以为我给你们介绍供应商是为了什么私人利益?呸——我是为领导排忧解难,为领导解决问题……我才不像某些人想的那样稀罕什么好处呢……我做事向来是光明磊落清正廉洁的。” 曹丽这话显然是在装逼,显然不仅仅是说给赵大健听,还包括说给我和秋桐听。 秋桐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看着这二人。 不时,秋桐又看我一眼。 曹丽的话还真管用,赵大健一时还真呆住了,愣愣地看着曹丽。 曹丽看着赵大健的这副憨逼样,得意地又笑起来。 赵大健眼珠子转了转,半天,突然冷笑起来…… “曹主任,既然你想拉虎皮扯大旗,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刚才这话糊弄其他人可以,但是,糊弄我,显然是大错特错了。”赵大健冷笑着说:“据我对孙总家庭人员的了解,孙总家里是兄弟三个,他根本就没有姐姐,也没有妹妹,既然没有姐妹,那么,请问曹主任,这个外甥是哪里冒出来的呢?”Ъiqikunět 赵大健的话顿时验证了我刚才的猜测,果然曹丽是胡扯的,是打着孙东凯的旗号来为自己谋福利的,很有可能这事孙东凯根本就不知道。孙东凯现在贵为集团老大,这点小项目小钱,他未必会放在眼里,也就只有曹丽才会贪图这笔外快。 秋桐的眼神一亮,眨眨眼睛,看着曹丽和赵大健。 赵大健如此一讲,曹丽的脸唰就白了,刚才的得意神情一下子就不见了,接着她低头转悠了几下眼珠子,又抬起头,同样冷笑一声:“赵总,你聪明过火了,不错,孙总是没有亲姐妹,但是,他还有表姐妹呢……这是他表姐的外甥好不好?” 赵大健一听,又呆了。 是啊,孙东凯没有亲姐妹还有表姐妹呢,刚才曹丽只说是孙东凯的外甥,可没说是亲姐妹还是表姐妹的。 赵大健脸上又露出困惑的表情。 但不管曹丽怎么怎么说,我此时已经断定曹丽今天是在撒谎,嘴里没一句实话。 我看看秋桐,她正看着我。 我微微点了点头。 秋桐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微微点了下头。 我和秋桐交流,很多时候不需要说话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是心灵的默契。 秋桐接着看着赵大健和曹丽笑起来:“赵总,曹主任,好了,二位都消消火,都坐下,大家有话好好说嘛,都是同事,为这点小事闹僵了不值得。” 曹丽和赵大健都坐下来。 秋桐说:“赵总,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商品价格表。”赵大健无精打采地将纸递给秋桐,他显然被曹丽的突然出现弄得有些心灰意冷。 秋桐结果赵大健的商品价格表,和曹丽的放在一起。 然后,秋桐又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放在赵大健和曹丽提供的价格表之间,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着大家说:“请大家过来看一看。” 大家都过去,看那三张纸。 我一看,中间那张也是海鲜价格表。 同样是价格表,同样的产品,赵大健提供的比秋桐拿出来的那张每种商品价格都高出至少20,而曹丽的那张更狠,每种都高出40。Ъiqikunět 这其中的道道,自然不言而喻。 秋桐拿出的那张价格表,肯定对方也是有利润的,只是没有那么高。 我看得心里有些吃惊,赵大健胃口不小,直接加价20,而曹丽胃口更大,直接加价40,多出来的价格,自然是成为回扣进了介绍人或者经办人的腰包。 我其实吃惊的不仅仅是价格,更是这二人的胆量。 “这张价格表是赵总提供的,这张是曹主任提供的,中间这张,是自己找上门的一个海鲜批发商给我的。”秋桐不紧不慢地说着。 “这……”赵大健的脸色有些难堪。 “这……”曹丽的神色有些尴尬。 “同样的商品,二位,你们说,我该选择哪一家的货物呢?”秋桐笑着对赵大健和曹丽说。 我这时突然明白过来,那天会后秋桐带着四哥去了海鲜批发市场,她不是闲逛的,她是去考察的,她一定是考察了很多家,拿到了最合适的一家的商品价格。 她已经预料到赵大健要捣鬼了,只是,或许,她没有想到曹丽突然插了进来。 凡事皆有利弊,而曹丽的突然插进,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避免了秋桐和赵大健的直接对抗。 赵大健彻底垂头丧气了,这边有曹丽打着孙东凯的旗号施压,这边秋桐又拿出了货真价实的价格表,他还能说什么呢? “我考察失误。”赵大健嘟哝了一句,然后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烟。 一句轻轻松松的考察失误,就轻而易举遮掩了赵大健的真实目的,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没人会揭穿他。 这句话在的采购中,是常用语,是最好的托辞和解释。 曹丽则不肯善罢甘休,她明显不想放弃到手的肥肉。 “秋总,我给你提供的价格高是高了点,但是,这供货商可是孙总的外甥,我希望秋总能三思而后行。”曹丽意味深长地说。 “嗯,我明白!”秋桐点点头,接着又面露难色,深深叹了口气:“哎——曹主任,这事我很难办啊……孙总的外甥我也想给这个面子,可是……唉……” 秋桐做出十分为难的样子。 “可是什么?”曹丽看着秋桐。 赵大健也抬头看着秋桐。 我一时不明就里,也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秋桐,不知她要打算如何解决这个难题,不知她要如何应付打发曹丽。 我此时断定,秋桐在让赵大健知难而退之后,同样是绝对不会接受曹丽推荐的这个供货商的,只是,我不知她要采取什么办法。biqikμnět “可是……找到我的这个海鲜批发商,是现任某一位市领导的亲戚。”秋桐终于说了出来。 我看着秋桐的神色,判断着秋桐的话是真是假。 “什么?市领导的亲戚?”曹丽一怔,接着说:“哪位市领导的?” “这个……我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会影响领导形象的哦……”秋桐说。 “你怎么知道找你的这个卖海鲜的是市领导的亲戚?”曹丽说。 曹丽脸上的表情有些半信半疑。 “是他告诉我的。”秋桐说。 “哼,这年头拉虎皮扯大旗的人多了,他说是就是啊,我看是假冒的吧。”曹丽冷笑一声,似乎忘记自己也是拉虎皮扯大旗的忠实实践者。 “呵呵,我一开始也怀疑是假冒的,他走了后,我暗中托人询问调查了下,乖乖,还真的是……是这位市领导的亲外甥哦……”秋桐说。 又是一个外甥。 秋桐也炮制出一个外甥。 这年头,外甥真多啊! “亲外甥?”曹丽喃喃说了一句:“怎么那么巧?” “是啊,曹主任推荐的是外甥,我这边找我的也是外甥。”秋桐一本正经地说:“这位外甥说了,说他舅舅已经知道他来我们这里联系业务的事情了,他还说他舅舅和孙总关系挺不错的。” “哦……真的?”曹丽看着秋桐。 “嗯,是他亲口告诉我的……绝对假不了,这位市领导曾经和孙总一起出去考察过,我知道的。”秋桐说。 “哦……这位市领导到底是谁?”曹丽还是不死心,又追问秋桐。 “这个……我还真不能说。”秋桐继续做出为难的表情。 “哼……”曹丽冷笑一声:“秋总,该不会这是你编造的吧,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这边孙总的外甥刚来联系业务,你那边又冒出市领导的一个外甥,我看不是你不能说,而是你说不出来吧。” 秋桐做出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唉……曹主任你要非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让我相信,你要拿出真实凭据!”曹丽说。 秋桐低头沉默着。 内线电话 “秋总,我看就不要演戏了,你可以不给我面子,就算咱姊妹没那情分,但是,孙总的面子,我想你不会不给吧?”曹丽这逼货又搬出了孙东凯。 秋桐抬起头,没有说话,直接就摸起了内线电话,做出要拨号码的样子。 “你要干嘛?”曹丽说。ъiqiku 秋桐没有拨号,一手拿着话筒,看着曹丽笑了下:“既然曹主任非要说我不给孙总面子,既然曹主任非要不相信找我的那个供货商是市领导的外甥,既然曹主任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想知道那位市领导是谁,那我就当着大家的面给孙总打个电话请示一下,把这事汇报一下,问问他这笔采购单是给曹主任所言他自己的外甥呢还是给那位市领导的外甥,我会给孙总汇报那位市领导是谁的,你们都在旁边,自然也就能知道了,也算是回答了曹主任的疑问。” 说着,秋桐就开始拨号。 “哎——别,别——”曹丽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秋桐正在拨号的手:“秋总,别打,别给孙总打电话——” 秋桐看着曹丽,做困惑状:“怎么了?曹主任?” 曹丽尴尬地笑起来:“呵呵,我看就别打了,孙总这么忙,这点小事,就不要打扰他了……我看,既然是市领导的外甥,那就先将就那边吧,这边就算了,回头我亲自会和孙总解释的。” “哦……那……那我就不给孙总汇报了?”秋桐迟疑着。 看秋桐的样子,我忍不住想笑。 秋桐要给孙东凯打电话,曹丽急了,这充分说明她果然是背着孙东凯来干这事的,果然是根本就没有外甥之事,纯粹是她编造出来的。同时也看出,曹丽是真的信了秋桐所说的市领导外甥之事,不然,秋桐怎么敢当着她的面给孙东凯打电话呢。 不光是曹丽,我此时也不禁相信或许真的是市领导的外甥找了秋桐。 看看赵大健,他也是带着相信的神色。 似乎我们三个都没人怀疑秋桐所说的这事,她敢给孙东凯打电话就是充分的证明。 “不打了,不打了。”曹丽笑着拿过秋桐手里的话筒,将电话扣死。 似乎怕秋桐还不肯放弃,曹丽的手紧紧压住话筒不放。 “那……这事……你们看,真不好意思,让曹主任白跑了一趟,还让赵总白白考察了一遭。”秋桐带着歉意说。 “没事,没事……秋总啊,我们是好姐妹,你可别介意这些。”曹丽忙说,一只手缓缓离开了话机。 “市领导的亲戚,那有什么办法。”赵大健深深叹了口气,带着无限的惋惜和失落。 “唉——其实价格不是主要的,高点低点都无所谓,关键是市领导的面子不能不给啊,要是不给,万一传到孙总耳朵里,我可是真的无法交代了,要挨领导批的……”秋桐说。 “那是,那是……秋总这么做是对的,这是讲政治的具体体现。”曹丽笑着,不住点头,眼神里却带着几分狡诈,似乎她又在盘算着什么诡计。 曹丽似乎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赵大健。然后,曹丽和秋桐又拉了半天热乎话,就和赵大健一起就走了。 临走时,我注意到曹丽看秋桐的眼神里又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诡秘和阴险。 “还真的是市领导的外甥找你联系的?”赵大健和曹丽刚出去,我就迫不及待地问秋桐。 “市领导个鬼,哪里来那么多市领导,哪里来那么多外甥?”秋桐的神色阴沉下来。 “那……” “我编造的……这供货商是我自己去考察的。”秋桐干脆地说。 “哦……” “我就知道中间会出一些道道……果不其然。”秋桐郁郁地说,脸上丝毫没有胜利的表情。 我恍然大悟,说:“那……刚才你要给孙东凯打电话……你就不怕。” “怕什么怕?我怕,曹主任更怕,刚才她的那些表现,我已经判断出她是假冒孙东凯的名义来揽生意的了……我知道她是绝对不会让我给孙总汇报这事的,她一定会阻拦我的。”秋桐面无表情地说着,眼神怔怔地看着窗外漫舞的雪花。 我彻底明白了秋桐的用意,说:“你真聪明!” 秋桐深深叹了口气:“我不想这么聪明……所谓的聪明,都是被逼出来的。” 我说:“逼出来的,也总比逼不出来好!” 秋桐转过头看着我,笑了下,笑得有些苦涩和无奈。 “这家供货商其实我并没有确定,我只是拿了他的价格表,看了看他的货。”秋桐出了一口气:“看来,现在,可以采购他的货了,回头我就和他联系具体采购事宜。” 我点了点头:”嗯……” “购物卡的事情我也已经联系好了,福源超市的,一共买100万面值的购物卡,75万发给发行员,25万作为我们公司走访客户用。”秋桐又说。 “嗯,好!”我又点点头。 秋桐沉默了片刻,看着我说:“假如今天这个场合换了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我想了想:“或许,依照我的性格,有可能会把关系当面搞僵。” 秋桐点点头:“我也这么想……虽然你平时看起来你很沉默,但是你的骨子里就是倔强的脾气,眼里容不下沙子,有时候,有些事,你能忍,忍耐力能达到惊人的程度,但有时候,有些事,你却丝毫都不会忍,也不会换个角度去思考,就像个炮仗,一点着就炸。” 秋桐算是把我看透了,我不由笑了起来。 “笑个鬼啊你!”秋桐说了一句,声音里带着几分嗔怪的语气。 秋桐的语气和神态让我不由怦然心动,我又嘿嘿笑起来。 “还笑……难道我的话很好笑吗?”秋桐看着我。筆趣庫 我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笑?”秋桐歪着脑袋看着我。 “我愿意,我想笑!你管的着吗?”我说。 “哼,我看你就是个亦正亦邪的典型代表人物。”秋桐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秋桐的话和笑又让我的心里不由一动。 我转身刚要出去,秋桐又把我叫住:“你……等一下。” 我回过身看着秋桐:“什么事?” 秋桐的眼神犹豫了一下,接着弯腰探身从下面拿出一个纸盒子递给我:“给你的!”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件高档羊毛衫。 “整天看你就穿那一件羊毛衫,脏了都没法换……我昨天逛商场,顺便就给你买了一件,不知大小合适不合适。”秋桐低头轻声说着。 我的心里顿时一股暖流涌动,不由吃吃地说了一句:“秋桐……你……你对我真好。” 这一刻,我想叫她阿桐,可是终究没有敢叫出来。 秋桐的脸上一阵绯红,胸口微微起伏着,低头咬住嘴唇,一会儿说:“我对你不好,我也不该对你好,只是我……我不愿意看到你现在没人管没人问……以后,等海珠回来了,你就有人照顾了。” 我没有说话,心里一时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秋桐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提起海珠,似乎是在提醒我什么。ъiqiku “好了……没事了……你走吧。”秋桐又说。 我缓缓转身,走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我将羊毛衫放在胸前,搂地很紧,很紧…… 想到自从我和秋桐发生关系以来秋桐对我的细微变化,想到我参加考试前后秋桐给予我的那些细致的关爱,我的眼睛突然湿润了…… 其实,我知道,眼泪,有时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幸福;而微笑,有时候则是一种没有说出口的伤痛。 下班后,我开车回去,走到路口,在一个红灯前停下等绿灯。 无意中往马路边看了下,突然就看到了曹丽和赵大健。 二人正一起走进一家西餐厅。 我的心里不由一动,这俩人下午还在秋桐的办公室里吵得不可开交,这会儿怎么又走到一起去了? 想到曹丽在离开秋桐办公室的时候眼里的那一丝诡秘阴险的眼神,我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我猜曹丽此刻和赵大健一定是和解了,他俩在一起吃饭,一定不是简单的吃饭,一定是在为了什么共同的利益在捣鼓什么事情。 正琢磨着,后面的车喇叭不停地响,抬头一看,绿灯亮了。 我忙开车离去。 边开车边不停地琢磨着这事。 此时,虽然我无法知晓曹丽和赵大健在一起会密谋什么事情,但我总觉得会和今天下午的事情有关。 我的心不由又不安起来…… 最近,各种不安一直在缠绕着我。 回到宿舍,我拿出秋桐给我买的羊毛衫,先放在鼻子面前深深嗅了半天,然后才穿上,不大不小,正合适。 穿在身上,身体暖暖的。 穿在身上,暖在心里。 吃过饭,自己呆在房间里看电视,有些无所事事。 对门的冬儿没有过来,她似乎很少在这里住,或许晚上就一直没在这里住过,偶尔白天来几次,真不知道她买这房子到底是何用途,难道是为了保值增值? 一个人的日子,白天还算好过,有各种工作在忙,最难熬的就是夜晚,孤独而漫长。 虽然我喜欢品味孤独的滋味,但是,凡事都有个度,多了饱和了,就不舒服了。 登陆扣扣 此时,穿着秋桐刚给我买的羊毛衫,我在房间里无聊地溜达着,不经意就走进了书房,不经意就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不经意就登陆了扣扣。 侥幸逃脱李顺追查的青岛的kk又上来了,又要和秋桐聊天了。 本以为自从我和秋桐有了实质性的关系,本来以为我在秋桐面前原形毕露,这个虚拟的空间就没有必要了,我和她都不会来了。可是,我却不由自主又来了,而且,我看到,她也在。 或许,虽然有现实存在,虽然现实里的我们已经直面,可是,虚拟仍然是不可代替的,现实永远也代替不了那个虚无缥缈的世界。 “合身不?”浮生若梦先说话了,上来就很直接。 “嗯……正合身,我正穿着呢。”我回答。 “那就好……吃过饭了?” “吃了。” “怎么吃的?又是大碗面?” “嗯……”我老老实实回答,自己一个人吃饭,实在不想开火,干脆就大碗面将就了。 “老是这样不行的……一个人,要学会照顾自己……要学会对自己好一点,要学会让自己活得有滋味……活着,不是给别人看的,是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她说。 “嗯,我慢慢适应,慢慢学着来。”我说。 “对了,问你个事。”她说。 “什么事?”我说。 “最近李顺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 我的心一跳,说:“怎么了?” “没怎么,最近他来看过几次小雪,来的时候,看我的眼神老是怪怪的,很怪,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怪,说不出来的感觉……我不明白他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我明白李顺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她,如果知道这些,自然会理解李顺看她的怪异目光。 只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李顺远赴青岛去亲自抓那个kk,她也不知道李顺最后找到了什么样的kk,她更不知道李顺最后对那个kk得出了什么样的结论和定位。筆趣庫 她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我知道,但是我什么都不能说。 我只能和她说:“没什么的……哪里会有什么刺激……可能你是多心了。” “但愿我是多心了,或许,我是做贼心虚。”她说。 她的话让我的心又是一跳,她或许是以为李顺觉察了她“出轨”的事情,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她都“出轨”了,面对李顺怪异的目光,她或许会这样理解,理解为李顺有所觉察,如此,她的表现或许会发虚,会不安,其实那样更会让李顺相信自己去青岛调查kk的结果。 两种不同的理解,恰好就撮合到一起了,双方都在自己以为的理解思维里漫游,却都不知道对方心里真实的想法。 其实,何尝是她,自从我和她有了丹东那一夜,面对海珠,我的心里也时不时会觉得心里发虚,觉得自己做出了对不起海珠的事情,觉得自己做出了有悖于正常理论道德的事情。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一时说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或许,人都是难以跳出世俗道德的苑囿,都习惯于用传统来约束自己。 心里的真实感觉是一回事,而现实里面对的做出来的又是一回事。 这就是矛盾,这就是纠结。 矛盾无处不在,纠结如影随形。 “不要想那么多……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面对吧。”我言不由衷地说了一句。 “除了面对,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覆水难收,犯过的错误,是找不回来的……只能尽力去弥补,来求得良心的安慰。”她说。 我叹了口气:“明天的太阳还会升起,生活还要继续下去。” 我不知道这话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我自己。 沉默了一会儿,她说:“其实,我知道,人生没有如果,只有面对。有些事,注定了无法挽回,我也只能默默告诫自己,不要难过,不要再重复过去的错误,努力做最真实的自己,努力让自己站在生活、生命和灵魂的最高处。” 我说:“如何,才能让自己站在生活、生命和灵魂的最高处?” 她说:“当你忘了自己的过去,满意自己的现在,漠视自己的未来,你就站在了生活的最高处。当成功不会让你太高兴,失败不会把你怎么样,平淡不会淹没你时,你就站在了生命的最高处。当你以微笑的心想到了过去,以希望的心向前看,以宽厚的心向下看,以坦然的心向上看时,你就站在了灵魂的最高处……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真正做到,但是,我想,既然生命还在继续,既然生活还要继续,那么,我就要努力去做。” “努力去做。”我喃喃地说。 “是的,努力去做……努力让自己去做好……在努力中让自己走向成长和成熟。”她说:“人总要慢慢成熟,将这个浮华的世界看得更清楚,看穿伪装的真实,看清隐匿的虚假,很多原本相信的事便不再相信。但是,要去相信,相信美好,相信良善,相信最末的青春还在我们手上。相信这个世界里美好总要多过阴暗,欢乐总要多过苦难,还有很多事,值得一如既往的相信。” 她的话让我的心起起落落,不由懵懂地臆想…… 是否,人生就像一杯没有加糖的咖啡,喝起来是苦涩的,回味起来却有久久不会退去的余香; 是否,人生就是一场旅行,不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 是否,人生就是一条坎坷曲折的路,即使不断的跌倒,也一定要爬起来,坚持自己的梦想。 是否,我应该告诉自己,这一秒不放弃,下一秒就会有希望。 可是,在残酷冷酷严酷的现实面前,我的希望在哪里?她的希望在哪里?我们的希望在哪里?我敢不放弃吗?她敢不放弃吗? 我们面对着同样一个结果:放弃! 放弃已经发生的一切,放弃不可预知的未来,放弃灵魂深处那一缕看不到的微澜。 这样想着,心情不由又郁郁起来…… 沉默了半天,她说:“告诉你一 Ъiqikunět个消息,这消息是我晚饭时分刚得到的。” “什么消息?”我说。 “明天,开庭审理平总和董事长的案子。”她说。 “哦……”我的大脑一个激灵,拖了这么久,终于要开庭判决了。 “你估计结果会如何?”我说。 “不知道……无法预测。”她说。 “他们俩……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吧?”我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我觉得不至于……现在对于这种的案子,基本是不杀的,不比以前。”她说:“听内部小道消息说平总涉案的金额不断往上涨,到了2000多万,既有贪污的,也有受贿的,董事长的涉案金额却在不断缩水,一开始几百万,现在听说在不断减少。” “哦……这是怎么回事?”我有些不解。 “具体原因我也说不清楚,或许是真实的核实调查结果,起码平总的涉案金额是假不了的,这几年广告公司每年几个亿的收入,广告公司老总稍微松松口就会有很大的好处……但董事长的涉案金额不断缩水,就不大好理解了……或许是无法查实当初认定的数目,也或许是……” “是什么?” “斗争的结果……保护上面的需要……这就是大人物和小人物的区别。” “哦……什么意思?” “小人物一般是牵扯不到上面的人的,比如平总,他充其量也就是牵扯到了董事长,但是董事长则不同,他打交道的人物都是干部,他是可以直接牵扯到领导的,虽然现在压住他不让他交代其他的事情不让他检举立功,但是要真的把他逼急了,让他觉得绝望了,他就是进了监狱也一样能检举……所以,对于董事长,我觉得,还是要保的,会指示办案人员从轻发落的。” 我想了想,说:“和董事长关系最为密切的领导,我觉得应该是关云飞……他是董事长的顶头上司……董事长进去,我觉得最为不安的应该是他……但是,雷正是政法委一把手,他和关云飞的关系我想你也多少有耳闻,基本是势不两立的,两人是多年的宿敌,现在董事长落在雷正手里,雷正岂能轻易放过董事长,岂能不深挖幕后更大的人物?所以,我觉得董事长的涉案金额不断缩水很难以理解。” “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不错,关云飞是和董事长关系最为密切的大人物之一,关云飞和雷正的关系是很顶牛,但是,你不要忘了一点,那就是董事长不会只和关云飞一个领导关系密切,各单位的一把手,都是市一把手亲自点头才能上任的。 “按照常理来说,雷正是绝对要深挖董事长的,会希望调出大鱼,直说了就是想钓出关云飞,但是,雷正的如意算盘能得逞吗?既然董事长关系密切的领导不止关云飞一个,那么,其他有牵连的领导是否会联合给雷正施压呢,甚至,市一把手是否也会有如此的指示呢?雷正再牛,他敢得罪一大片吗?他敢和市一把手对抗吗?他非常清楚和一把手对抗的结果。” 筆趣庫 面对现实 “所以,雷正即使想借着董事长这个案子来挖出关云飞,但是他也要面对现实,不得不放弃?”我说。 “是的,这是明智之举,做到这个位置,处事都是非常谨慎的,没有绝对取胜的把握,一般是不会出手的……一旦雷正扳不倒关云飞,那么,他势必就要倒霉,就会招致包括关云飞在内受到惊吓的其他领导的迅猛反击和报复,到时候,他说不定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甚至葬送了自己的前途。” “如此说来,董事长的福祸是由上层斗争的结果来决定的,一旦斗争的天平倾斜到了雷正这边,那么他就会倒霉,反之,他会走运。” “对,不过目前看来,他似乎要走运……听说上面对董事长的案子办理有明确的指示,就案办案,不准扩大化,凡是不确凿的证据,全部排除,似是而非的账目,一概排除……这或许是董事长的涉案金额越来越少的原因吧。” “如此说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平总就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了,在高层的博弈中,他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棋子,这个时候,恐怕没人会保他……”我说。 “唉……”她叹了口气:“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啊……平总这几年,一直仰仗有董事长的呵护,做起事来有恃无恐,在泥潭里越陷越深,他自以为有董事长做他的保护伞是什么问题也没有的,只是,他哪里想到,一旦董事长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还有什么安全可言…… “一旦上面下了决心要保董事长,那么,他就是再检举揭发想立功赎罪,也没人给他这个机会了。他的案子,和上面的高层领导没有任何直接的瓜葛,上面只要确保堵住董事长的嘴巴就可以了,谁还会来关心他的死活呢?” 看了她的这些话,我默然无语。 她接着说:“钱是个好东西,但君子爱财要取之有道,不是自己的钱,不是正当的钱,千万不要伸手,古话说得好,莫伸手,伸手必被捉!一个人权力越大,面对的形形色色的诱惑就越多,在这种时候,保持自身的清廉,是十分必要的……只要自己走得正,站得直,洁身自好,那么,就是有人想利用你作为权力斗争的工具,都抓不到机会。”ъiqiku 虽然她看不到我,但是我还是不由点了点头。 虽然我在秋桐面前已经原形毕露,但是我们在聊天的时候,还是习惯了不视频不语音。 一切都习惯了。 第二天,在秋桐的亲自安排下,采购的年货全部到位,我立刻就召集车队驾驶员将年货分批装上车,第二天发往各发行站,同时通知各站长做好发放工作。 自然,供货商是秋桐联系好的“市领导’的”外甥”。 秋桐专门安排人对货物的质量进行了抽检,质量很好,价格自然也很合理。 在卸货装货的过程中,赵大健一直站在远处冷眼观看,眼睛不时在那位供货商身上转悠。 同时,采购的购物卡也一起发往各站。 同时,秋桐将准备用来走访客户的购物卡也分别发放给了我和赵大健,我又按照分管的部室进行了发放和登记。 一切似乎都显得很顺利。 下午,法庭那边传来消息,平总和董事长的一审判决结果出来了。 平总最后确定的贪污受贿金额为1300万元,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董事长最后确定的涉案金额为38万元,而且由于退赃积极,认罪态度好,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缓期三年执行! 听到这个判决结果的时候,我正在秋桐的办公室。 我怔了半天,结果正如昨晚秋桐分析的那样。平总受到了重判,董事长从轻了! 无疑,在这判决的背后,有着复杂激烈的权力角逐。 无疑,雷正没有如愿以偿,他虽然成全了孙东凯,但是他自己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无疑,关云飞等某些不知是哪几位的领导松了一口气,对这个结果,董事长该满意了,他该知足了。 对董事长和某些人来说,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我想,有些人今晚该睡个安稳觉了。 这些人中,必然有关云飞。 秋桐深深叹了口气,说了一句:“明天下午,我们去看守所看看平总吧……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同事一场。”https:ЪiqikuΠet 我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我买了烧鸡和啤酒还有两条中华烟,打算明天带给平总。如果看守人员不让见面,就捎给他。 为此,我又多买了一条中华烟,用来贿赂看守。 没想到,第二天下午,我和秋桐没有去成看守所。 因为,第二天上午,秋桐突然被市监事的人带走了。 换句话说,秋桐被双规了! 秋桐被带走的时候,我就在现场。 当时在现场的,不仅有我,还有集团全体成员,还有包括曹丽赵大健在内的集团所有中层干部,还有关云飞。 秋桐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被突然闯进来的市监事人员带走的! 当时,是在集团的中会议室里,关云飞代表市里来集团进行节前走访慰问,先是亲切看望了战斗在新闻战线上的广大干部职工,然后召集集团领导和集团中层干部开茶话会。 当时,会议室里喜气洋洋,笑语不断,关云飞和大家一起吃着水果磕着瓜子,笑容满面,不时和孙东凯笑谈着什么。 关云飞似乎容光焕发,心情非常轻松,似乎昨天平总和董事长一审判决后,他终于彻底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彻底从那事中解脱出来了。 当然,他或许能知道董事长事发是孙东凯捣鼓的结果,当然,他心里可能为此恨透了让他一度寝食不安的孙东凯,当然,他知道孙东凯和他的死对头雷正勾搭很密切。 但是,他还是和孙东凯谈笑风生,看起来上下级关系十分和谐。 孙东凯似乎对昨天的判决结果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平总和董事长的额事情和他根本从来就没有什么关系。 当然,他现在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东西,他的目的只是将董事长从这个位子上拿下,至于判轻判重,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当然,他心里明白关云飞有可能会猜测到董事长的落马和他的操作有关,当然,他知道董事长的落马会让关云飞一度惴惴不安,寝食难安,当然,他知道关云飞了解他和雷正的关系,当然,他知道关云飞从心里就不喜欢他。筆趣庫 但是,他还是坐到了这个位置上,这不是关云飞说拿掉就能拿掉的位置,这是市一把手任命的,是他精心制造流冰台阶的结果,是雷正鼎力相助的结果。 而且,在关云飞面前,他还是会做出一副恭恭敬敬唯命是从的样子,他心里明白,关云飞虽然没有将他拿下的权力,但是有这个能量,关云飞是他的直接顶头上司,是市里常委,他是不能和他明着对抗的,对抗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他现在需要努力做的就是让关云飞找不到他的缺陷,抓不住他的把柄,尽力让关云飞对他无可挑剔。 所以,孙东凯在关云飞面前表现地十分恭顺。 当时,我和秋桐坐在一起,赵大健坐在曹丽旁边。 当时,我正在盘算着下午和秋桐一起去看平总的事情,在琢磨着见到和见不到两种结局,在琢磨着如何公关看守。 当时,秋桐正坐在那里默默地吃瓜子,丝毫没有觉察到任何危险和阴影的降临。 当时,我也毫无觉察。 当时,曹丽和赵大健也没有多说话,自顾吃着瓜子和水果,不时相互交换一下眼神,赵大健的嘴角偶尔会露出一丝冷笑,曹丽的眼神偶尔会瞥一下秋桐,带着一丝阴冷和恶毒。 不会儿,孙东凯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宣布茶话会正式开始。 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孙东凯和关云飞。 孙东凯先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词,欢迎关部长来集团视察工作,然后带头鼓掌。 大家一起鼓掌。 然后,关云飞开始讲话。 “同志们——”关云飞刚说出这三个字,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走进来三个表情严肃的陌生中年人。 关云飞顿住了,看着他们。 大家都看着他们。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曹丽和赵大健互相看了一眼,突然都面带喜色,都不由自主往秋桐这边看了一眼。 似乎,他们意识到了什么。 三人中领头的一个环顾了一下会场,然后看到了关云飞,眼里露出一丝恭敬的神情,冲关云飞点了点头:“关部长好——对不起,打扰你们开会了。” 关云飞似乎并不熟悉这几个人,看着他们:“你们是……” “关部长,我们是市监事三室的,来这里执行公务!”虽然面对市领导关云飞,但对方还是不苟言笑。 话音刚落,会议室一阵骚动,孙东凯和集团其他几位当维成员脸上突然都露出不安的神色。 这年头,监事人员在会场上带走人是常有的事情,难道今天在座的人当中有谁要倒霉了?关云飞是市里领导,属于省里管,自然市监事人员是无权带他走的。那么,会是谁呢? 面面相觑 大家不由面面相觑,集团几位领导成员脸上的神色更加不安了。 “那好,请吧。”关云飞镇静地说了一句,眼神扫视了大家一圈。 领头的中年人从包里摸出一张照片看了看,接着又扫视着在座的人,接着就径直向我和秋桐的方向走过来。 大家都屏住呼吸,目光都随着他转动,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走到秋桐跟前,那人又看了看手里的照片,然后看着秋桐,口气严肃地说:“你叫秋桐?”筆趣庫 “是的!”秋桐一愣,接着站起来点点头。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有点事我们想询问你一下,请你配合!”对方的口气声音不大,虽然有些客气,但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式。 秋桐的脸色微微一变,接着想说什么,又没说。 会场里一阵轻微的骚动,关云飞脸上露出愕然的表情,但迅速就沉静下来,不动声色地看着。 孙东凯和其他几位集团成员也显得有些吃惊,接着都又轻微地呼了口气,似乎心里轻松了起来。 其他参加会议的人员除了赵大健和曹丽,都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睁大眼睛看着秋桐和那位监事人员。 我呼地站了起来,看着这位监事的人,冲动之下冒出一句:“哎——伙计,你是不是搞错了?” 中年人看着我,眼神严峻,冷冷地说:“你叫什么名字?” “易克!” “什么职务?” “发行公司副总经理!怎么了?”我满不在乎地看着他。 操,监事的人有什么了不起的,牛逼什么啊! 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不知道监事的厉害,无知所以无畏。 “请你坐下,请你不要干涉我们办案!”中年人厉声说。 我站着没动,看着他:“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带走我们公司的老总,你是监事的就了不起啊,你牛逼什么?” 中年人的脸色涨红了,语气更加严厉:“我再说一遍,不要干涉我们办案,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你要承担干涉国家公务人员办案的后果!” “我怎么干涉你办案了,我不就是问问你吗,你那么牛逼闪闪地干嘛?”我说。 大家看着我,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我会对监事的人如此满不在乎敢这样讲话。 秋桐看了我一眼,轻声说了一句:“易总,不要冲动!” 秋桐话音刚落,关云飞突然厉声说道:“易克,坐下,不许再说任何话!” 孙东凯也接着说话了,口气也同样很严肃:“易克,注意你的言行,坐下!不许胡来!” 我看了看秋桐,秋桐神色平静地看着我,微微点了下头。 我终于坐下,闭了嘴,心里感到震惊无比! 马尔戈壁的,监事的人胡逼搞,秋桐到底犯了什么错,要带走她? 然后,秋桐冲监事的人点点头:“我跟你们走——” “请吧。” 秋桐接着就跟着监事的人走了,出了会议室。 领头的中间人最后出去,临走前冲关云飞点了下头:“关部长,打扰了。” 关云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表示。 那人接着就走了。 关云飞沉默着,会议室里继续沉默着。biqikμnět 曹丽和赵大健互相对视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看着他俩微妙的表情变化,我突然明白过来,一定是这一对狗男女搞的鬼,他们一定联合起来在陷害秋桐。 我心里的怒火腾就起来了,有些怒不可遏,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宰了他们。 就在我控制不住要发作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出浮生若梦曾经说过的话:客客,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遇到天大的事,都要保持冷静,一定不要冲动,切记:冲动是魔鬼…… 冲动是魔鬼! 冲动是魔鬼! 冲动是魔鬼! 我在心里一遍遍念着浮生若梦的告诫,慢慢努力让自己内心的怒火平息下来…… 但同时,我的心里却又涌起一阵无法压抑的疼痛,秋桐被带走了,不知要受到怎么样的折磨和难为,我相信她绝对是无辜的,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可是,监事的人会信吗?他们既然敢到这里来带人,就一定是掌握了什么确凿的证据! 那么,会是什么证据呢? 我脑子里一时没有头绪,只是隐隐觉得似乎应该和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关。 会场里开始骚动起来,大家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这时,关云飞冲孙东凯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孙东凯接着高声说了一句:“请大家安静!” 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定定神,接着说:“继续开会,请关部长继续发言——请大家不要交头接耳,请大家注意听关部长的指示。” 关云飞的脸上接着就又恢复了笑容,开始继续讲话,似乎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 我不由有些佩服他的定力。 关云飞继续他的长篇阔论,侃侃而谈。 我坐在那里心不在焉地听着,脑子里只想着秋桐,关云飞的话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我此时一门心思想的就是如何救出秋桐,如何证明秋桐的清白。 可是,我连秋桐是因为什么被监事的人带走的都不知道,我如何去证明呢? 我有些急火攻心,却又感到无可奈何。 我突然感到了自己力量的单薄和无能! 我终于知道,有些事,单靠武力是解决不了的!我的功夫再强,此时却无法施展,无法保护秋桐,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 我的心里阵阵绞痛和无力。 茶话会结束后,关云飞和大家一起在集团酒店一起共进午餐,与民同乐。 宴会厅里,关云飞依旧谈笑风声,频频举杯和大家喝酒,似乎上午秋桐被带走的事情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心情和兴致。 妈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几家欢乐几家愁! 患难时刻见人心啊! 我心里突然有些憎恨关云飞。 曹丽和赵大健更是显得喜气洋洋,赵大健狂饮不止,不时咧嘴大笑着,曹丽端着酒杯不时到各桌穿梭,眉开眼笑的,似乎今天是她的节日。 我几次涌起想将曹丽和赵大健抓起来带到外面去痛打一顿然后审问的想法,但是几次又被脑海里及时涌起的浮生若梦的话所压住。 冲动是魔鬼! 我必须要记住她的话。 我带着悲愤的心情坐在那里,没大动筷子。 我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心态…… 我努力不让大家看出我的情绪变化,曹丽和赵大健和我喝酒的时候,我还努力让自己笑了几分。 聚餐一直持续到下午上班才结束。 本来想和秋桐下午一起去看守所看平总的,现在不行了! 酒宴一结束,我就出了宴会厅,出了酒店。 站在酒店门口,仰脸看着阴霾的冬日的天空,我有些茫然,我不知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自己该干些什么! 我感到了空前的无助无奈和迷惘困惑! 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卑微,能力是如此的弱小,我竟然就没有保护秋桐的能力! 我的心里感到了阵阵凄然和绞痛,痛得不能自己。 我突然意识到,我要想更好的保护秋桐,就必须要努力往上爬,爬得更好,让混的更好,让自己拥有更大的权力。观场里的搏斗,靠的不是拳头,靠的是智慧,或者说是心计和阴谋。biqikμnět 秋桐不会耍阴谋,我不会耍阴谋,我们就要吃亏,就要被别人所暗算。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孙东凯的电话:“小易,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立刻去了孙东凯的办公室,进去后,看到关云飞正坐在里面。 关云飞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 孙东凯坐在他旁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关云飞,又看看我,示意我坐下来。 我坐在靠边的沙发上,看着关云飞和孙东凯。 关云飞抬起头看着我,目光冷峻,还有些犀利。 这是关云飞第一次用这种目光看我,我心里不由打了个寒噤。 “啪——”关云飞突然伸手猛地一拍面前的茶几,吓了我一大跳,孙东凯似乎也吓了一跳。 “小易,告诉我,谁给了你那么大的胆子,谁让你上午在会议室和监事的人那样讲话的?”关云飞怒气冲冲地说。 “没人给我胆子,没人让我那么做那么说!”我说。 “胡闹——你以为这是在你家里啊,讲话没天没地,不知天高地厚,一派江湖习气,和监事的人竟然如此讲话,竟然敢阻挠监事的人办案,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关云飞的火气更大了。 孙东凯坐在一边不做声,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党员?”关云飞说。 “是,刚入的!”我说。 关云飞扭头看着孙东凯,带着质问的语气:“就这样的人,这样没有纪律观念的人,谁让你们发展他入党的?这样的人,敢和纪律部门的人对抗,这样的人,是一个合格的党员吗?” 孙东凯一咧嘴,显出有苦难言的模样,说不出话来。 我也有些郁闷,操,我入党还不是你暗示孙东凯的,这会儿你又质问孙东凯,你什么鸟人啊,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嘛,这不是成心难为孙东凯吗? 太自大了 关云飞接着又看着我:“我问你,你知道不知道监事是干嘛的?” “知道!” “知道……说,我来听听!” “监事是负责监督的!”我说。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要阻挠监事人员办案?”关云飞说。 “他们这是冤枉好人,我认定秋总绝对不是那样的人!”我说。 “你认定……你也太自大了,你算老几你知道不?监事的人没有证据会随便叫人去谈话吗?你以为监事办案是儿戏?你以为监事的人都是吃闲饭的?”关云飞质问我。 “我没有自大,我也不算老几,监事的人也不是没有错误的,也不会没有办错案件的时候,谁敢保证监事办案就是百分之百正确的?你敢吗?”我看着关云飞。 “你——你敢质问反问我?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关云飞气坏了,伸手又猛地拍了一下茶几。 “小易,不许和领导这么讲话!”孙东凯严肃地对我说。 接着孙东凯对关云飞笑了下:“关部长,小易年轻不懂事,还不懂规矩,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回头我会好好批评他的!来,关部长,喝口水,消消气。” 孙东凯端起杯子。 孙东凯似乎很乐意看到我和关云飞顶牛,似乎很乐意看到关云飞对我大加训斥。他现在是在两边做好人。 关云飞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水,接着放下杯子对孙东凯看说:“这不是批评就能解决问题的,中午吃饭时间我和监事一把手通了电话,监事一把手已经得到手下人的汇报了,很生气,说要严肃处理此事。”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妈的,不就吵了几句嘴巴,犯得着吗,什么叫严肃处理?严肃处理是怎么个处理呢? “你和监事通了电话……那监事一把手是怎么说的?到底是为什么要把秋桐带走呢?”孙东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关云飞看了孙东凯一眼:“监事办案,能随便泄密吗?” 孙东凯讨了个没趣,尴尬地笑了下。 “不过,我给他打电话,是问缘由了,监事一把手别人不能说,我的面子他是不会不给的……他答应下午上班后去问问办案人员……监事的案子那么多,他也一时记不清楚。”关云飞说。 “哦……”孙东凯点点头。 “听监事一把手那口气,似乎问题不是很严重,不然,要是大案要案,他不会不清楚,也不会答应我下午去问办案人员。”关云飞又说了一句,然后看着我恨恨地说:“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净给我和孙部长惹祸……刚考上体制内身份,刚入党提干,就烧地不知道自己几两重了,就晕了,就得瑟地不行了!” 我一听,有些不服,刚要开口争辩,孙东凯忙冲我使劲使眼色,我张了张口,又闭了嘴巴。biqikμnět 这时,关云飞的手机响了,关云飞摸出手机看了下,接着冲我们说:“都不要做声!” 接着,关云飞就开始接电话。 “呵呵……啊……呵呵……”关云飞笑着:“老伙计,上午你的人在我发言的会上带走人,也太不给我面子了……怎么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个秋桐,平时在我的印象里还是很廉洁奉公的一个干部嘛。” 显然,电话是监事一把手打给关云飞的。 我和孙东凯都安静地听着,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关云飞继续接电话:“哦……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哦,我知道了。” 关云飞说知道了,不知他知道什么了。 接着,关云飞又说:“对了,上午在会场里星海传媒集团那个易克的事情,我现在正在集团里,我正责成集团的孙部长要严肃处理易克,阻碍监事人员办案,这还了得,这是不可原谅的错误,我亲自来监督处理这事。” 我一听,操,糟糕,要狠狠处理我。 关云飞继续说:“不过,老伙计,这个易克有个特殊情况,是属于刚考到集团来的人员,刚入党提干,对体制内的规矩一时还没摸透,说白了就是不懂规矩,年轻人嘛,火气冲动也是难免的,我们当年年轻的时候也不是这样?呵呵…… “再说了,这个易克当时考体制内人员面试的时候,市一把手还亲自去旁听并考了他几个问题,对他还是颇为赞赏的,刚考上体制内就给按照特殊人才的待遇提拔了副科级。 “你看……这事能不能缓和处理一下,给年轻人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当然,我会责成东凯部长在内部狠狠批评他的,让他板板正正写一份深刻检查交到监事去……什么,我的人我自己处理就行,不用把检查交给你们了……呵呵,那就多谢老伙计的宽宏大量了……好的,那就这样。” 打完电话,关云飞出了口气,看着我和孙东凯:“秋桐是经济问题,涉案金额7万块!” 说完,关云飞深深叹了口气带着无限的惋惜。 孙东凯嘴巴微张,似乎有些不大相信,又似乎有些迷惘。 我一听,说:“不可能!秋总绝对不会贪污受贿的,别说7万块,七百都不可能!” 关云飞瞪了我一眼:“没有证据,监事会来带人吗?” “7万块,不多啊!”孙东凯自言自语了一句。 “不多?东凯同志,你该知道,7万块就足够双开的了,就足够起诉判刑的了,你怎么脑子里没一点法律意识?”关云飞又瞪了孙东凯一眼。 孙东凯不做声了。 然后,关云飞又说:“易克这事,我刚才和监事一把手说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看在他是新进体制内的人和特殊人才的份上,看在市一把手赞赏过的份上,放了他一马,检查也不要看了。”httpδ:Ъiqikunēt “其实关键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孙东凯讨好地说。 关云飞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监事不要检查了,但检查还是要写的,我回头就让易克写一份深刻的检查交给你!”孙东凯又说。 “写什么,算了,你没看到他现在脖子梗梗的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关云飞说。 孙东凯咧咧嘴,没说话。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秋桐,其他都是小事……这么好的一个干部,就因为7万块钱毁了自己的前程,唉……可惜啊……”关云飞又惋惜地叹了口气。 “那……那监事一把手有没有和你说这7万块是怎么回事?”我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问我:“你们公司是不是最近有大宗的采购项目?” 我说:“有!” “什么项目?” “发行员的年货,采购了价值75万的海鲜,还有,就是购物卡,包括发行员的福利和走访用的,买了福源100万的购物卡!”我说。 “这是不是都是秋桐一手操办的?”关云飞又说。 “是的!”我说。 “这就对了。”关云飞长叹一声:“100万的购物卡,百分之二的回扣,2万;75万的海鲜,回扣5万……监事的人都调查的一清二楚,都找到超市的经办人和那买海鲜的人那里去查了,他们都承主动给秋桐回扣了,证据确凿…… “监事是接到群众举报才调查的,刚才监事一把手还说,据举报的材料内容,秋桐为了遮人耳目,对外还说那买海鲜的是某市领导的外甥,其实经过调查,纯属谎言,子虚乌有……这一点,秋桐自己在监事的人面前也承认了。”筆趣庫 “啊……”孙东凯张了张嘴,没说出下面的话。 “这绝对不可能——”我刚要继续说话,关云飞冲我大吼一声:“你给我闭嘴,什么可能不可能,到这时候了,你还嘴硬!” 孙东凯又冲我使眼色,我不做声了,闷闷地低下头。 我绝对不会相信秋桐会收那7万的回扣,一定是有人陷害。 这所谓的群众举报,一定是曹丽和赵大健捣的鬼。 那么,如何才能证明秋桐的清白呢?我不由心里又着急起来。 这时,孙东凯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孙东凯站起来过去接电话。 我偷眼看了下关云飞,他正瞪眼看着我,似乎还没有消气。 孙东凯接完电话,走过来坐下,然后对关云飞说:“刚才下面的人告诉我,监事的人刚才搜查了秋桐的办公室,同时还到财务中心去调查了一些账目……刚从财务中心离开不一会儿。” “哦……”关云飞点点头:“动作倒是很快……我估计下一步就是抄家了。” 一听还要抄家,我的心里不由又急火攻心,我靠,越捣鼓越大了! 大家都沉默了。 沉默了半天,关云飞抬起头看着孙东凯:“看这情况,秋桐恐怕是很难再回不来了……发行公司这边,看来你要指定一个临时的负责人了。” 说着,关云飞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 这家伙这会儿也不追究孙东凯发展我突击入党的事情了。 孙东凯微微一怔。 孙东凯顺着关云飞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关云飞:“要不,先让易克来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 “这是你集团内部的事务,不要问我,我不干涉。”关云飞说。 十分坚决 孙东凯微微出了口气,接着说:“那就让易克先主持发行公司的全面工作吧。” “我不干!”我当即利索地抛出一句。 关云飞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不——干!”我又一字一顿地说了一遍,语气十分坚决。 我不信秋桐回不来,我不信秋桐真的受贿了7万元,我坚信秋桐一定是无辜的,我坚信秋桐一定会回来! “易克——你——”孙东凯的声音有些难听,神色有些尴尬。 毕竟,这是我当着他顶头上司的面不服从他的安排,这多少会让他有些难堪。 关云飞似乎没有听到我重复的那句话,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好了,没事了,我该走了。” 关云飞刚走了两步,孙东凯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又响起来,这回是外线电话。 孙东凯去接电话。 关云飞突然站住了,带着关注的目光看着孙东凯去接电话。 我也看着孙东凯。 此时,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这个电话,对我来说,对秋桐来说,或许很重要。 很重要! 孙东凯摸起话筒:“喂——哪里?” 我和关云飞都看着孙东凯。 “哦……市监事的。”孙东凯说了一声,不由眼睛看了关云飞一眼。 我的心里一跳,目不转睛看着孙东凯,关云飞也紧盯住孙东凯。 “哦……啊……”孙东凯的神情突然微微一变,嘴巴半张,眼神一亮:“啊……哦……是这样。” 随着孙东凯表情的突然变化,他接着快速说了一句:“稍等下——”筆趣庫 接着孙东凯用手捂住话筒,眼神有些发愣地看着关云飞,结结巴巴地说:“关……关部长……市监事的来电话了……秋桐没……没事了。” “怎么回事?”关云飞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镇静。 我的心倏地轻松了下来,秋桐化险为夷了,好快! “那……7万块钱,秋桐不承认自己收了回扣,说上缴到集团财务了……市监事的人刚才到集团财务中心来调了账目,查实那7万秋桐已经上缴到集团财务入账了。”孙东凯结结巴巴地说:“市监事的人说……说秋桐没事了,让我们去人把秋桐带回来。” 我重重地呼了口气,原来如此,人家确实给了秋桐回扣,但是秋桐没装入腰包,上缴了! 关云飞的脸色突然大变,接着大步走到孙东凯面前:“把话筒给我,我来说——” 孙东凯忙把话筒递给关云飞。 关云飞接过话筒,带着威严的口气说:“我是关云飞——” 关云飞只说了这一句,然后就住了口,脸上开始出现怒气。 不知电话里的说了什么,似乎是在解释事情的经过,一会儿关云飞突然暴怒起来,冲着话筒叫道:“没事了……说的容易,轻轻松松一句话就把人打发了……你们监事是怎么办案的,没调查清楚你给我带什么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的人给我带走,知道不知道给市里宣传部门给星海传媒集团给秋桐同志本人造成了多大的负面影响?你们做事怎么这么鲁莽,怎么这么幼稚,你是不是刚学会办案。” 关云飞劈头盖脸就在电话里训斥对方,不知对方在如何应对。 我估计打电话的应该是监事三室的那个小头目,此刻面对关云飞你的质问他一定很被动,他虽然是监事的,但是他是不敢得罪关云飞的,毕竟,关云飞是市里领导,和他们监事的一把手是平级,而且,在常委里,关云飞排名还在监事前面。 “让他们去把人带回来?我看你是不知道自己几两重了,说带走就带走,没事了让他们去领人……你怎么就那么牛?”关云飞气冲冲地说:“我现在明白地告诉你,人你怎么带走的你怎么给我送回来……你亲自老老实实完完整整给我送回来……你要不服气,我亲自给你们一把手打电话。” 一听说秋桐没事了,关云飞来了气势,理直气壮了,讲话自然也硬起来。 毕竟,今天上午在他讲话的会上把他下属单位的人毫不客气给带走,多少让他觉得脸上有些无光。现在他来劲头了。 监事的人本来是掌握了确凿证据才带走人的,只是没想到一审问秋桐说把钱上缴了,查证果然是这样,自然就必须要放人,自己办案不细致被关云飞抓住了把柄,自然是短气三分,这会儿只能忍声吞气接受关云飞的训斥。 “行,那好,我不给你们一把手打电话,你给我亲自把人送回来,送到集团门口来——”关云飞说着啪就把电话挂了。 我彻底舒了一口气,秋桐真的没事了!一天的功夫,从上午到下午,戏剧性的变化。 “监事的人,乱弹琴——回头我还得说说他……”关云飞嘟哝了一句,接着看着孙东凯:“上午来的办案人员被我训了一顿,我让他们把秋桐给我送回来……上午他们带走人的时候造成的影响十分恶劣,必须要尽力挽回影响…… “你现在就通知集团的所有在家的中层,一起到集团门口集合,去列队迎接秋桐回来,要让大家亲眼看着秋桐是怎么被送回来的……要让大家都知道秋桐是清白的。” 孙东凯忙点头:“好——” 接着孙东凯就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了办公室:“让曹主任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马上过来——” 不到一分钟,曹丽就出现在孙东凯办公室。 “曹主任,马上让办公室下通知,通知在家的所有中层,到集团门口列队迎接秋桐回来!”孙东凯利索地说。 “啊——”曹丽意外地睁大了眼睛:“孙总,你说什么?” “难道我的话你没听明白?通知所有在家的中层干部,列队到集团门口迎接秋桐回来!”孙东凯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秋桐同志的事情已经查清了,她是清白的,监事的人亲自送她回来——”Ъiqikunět “啊——”曹丽又不由自主啊了一声,呆了。 显然,曹丽有些难以置信这个结果,她一时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啊什么啊,快去下通知!”孙东凯没好气地说。 “哦,我这就去!”曹丽忙说。 “等下,秋桐回来后,直接把她请到这里来——我要在这里亲自见见秋桐!”关云飞说。 “哦……”曹丽有些失神地点点头,失魂落魄地出去了。 接着,关云飞对孙东凯说:“抽空你要尽快召开集团会,把这个情况给集团领导成员传达一下。” 孙东凯点点头。 关云飞脸色阴沉地背起手,走到窗口,往外看着。 我这时对孙东凯说:“那我也下去吧。” 我想亲自迎接秋桐平安归来。 孙东凯点了点头,我刚要走,关云飞说话了:“你不用下去了,就在这里等你的老总吧。” 我站住了。 关云飞转过身看着我:“不管秋桐是否是清白的,不管她有没有事,你今天上午在监事办案人员现场的言行都是极端错误的……作为一名党员,作为集团的一名中层干部,你必须要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 秋桐没事了,我现在是说什么都行了。 我忙痛痛快快地点头:“我现在是彻底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太年轻幼稚无知不懂事了,领导的批评是十分正确的,我要深刻反省自己的严重错误,我无条件接受领导对我的任何处理,撤销我职务,开除我党籍,我都没意见。” 关云飞向我走了两步,看着我:“咦——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啊……刚才还梗着脖子不肯认错,怎么这会儿转地这么快?这好像不是你的性格啊……” 我咧嘴一笑:“经过领导的帮助,这会儿不是想通了吗,刚才没想通。” “我不会让东凯部长撤销你职务,也不会开除你党籍,甚至那个什么书面检查我也不要你写,我只要你真正在这里给我转过弯来——”关云飞用手指指自己的脑袋,然后说:“形式上的东西我不要,我要你从思想上真正认识到什么叫纪律,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httpδ:Ъiqikunēt “易克,你必须给我彻底清洗自己的脑子,转换自己的思想,你现在不是一个临时工,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你是这个集团的中层干部,你时刻都要以严格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时刻都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和监事办案人员当面对抗,我关云飞从政这么多年,见都没见多,听都没听过,你今天是让我长了见识了……你厉害,你不简单啊……” 我忙低头认错:“我错了,我彻底错了。” 孙东凯在一边说:“关部长这是出于对你的爱护才会批评你……你要深刻认识到这一点……要以更高更严的要求来要求自己。” 我忙又点头。 妈的,只要秋桐没事,让我怎么认错都行。什么纪律,什么标准,我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些意识。 或许真的如秋桐和关云飞所言,我的脑子里不知不觉带着一股江湖习气,对观场的规则还没有适应,更谈不上领悟透彻。 荣辱不惊 一会儿,孙东凯办公室的门开了,秋桐进来了,身后跟着曹丽和赵大健。 看到秋桐,我的眼前不由一亮。 秋桐气态镇静,神色自若,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面带微笑。 曹丽和赵大健在秋桐身后站着,虽然脸上也带着笑,在我看来,这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我不知道此刻曹丽和赵大健心里是怎么想的。 关云飞大步迎上去,和秋桐握手,边说:“秋桐同志,委屈你了……刚才监事的同志给我打电话了,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我代表我自己,向你表示慰问。” “谢谢关部长!”秋桐还是微笑着,声音不轻不重,接着不经意看了我一眼。 “没事回来就好啊……”孙东凯也笑着。 对孙东凯来说,此时,他是不希望秋桐出事的,他需要秋桐这样的来的人给他出政绩,而且,秋桐对他并没有产生什么直接的威胁。 当然,这是此时,以后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曹丽这时开始显摆了,笑着看着大家说:“集团的中层干部基本都到齐了,大家一起在门口列队等着的,监事的人来到后,放下秋总,灰溜溜地走了……我请他们上来坐坐,说关部长在这里,他们一个劲儿摆手,说他们刚被关部长训了一顿,不敢见关部长。” 孙东凯笑起来,赵大健也笑起来,关云飞没笑,对曹丽说:“去把我秘书叫过来!” 曹丽忙答应着出去了。 我一直站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秋桐,心里感到了巨大的欣慰。 秋桐仿佛知道我此时的感觉,边和大家说话边又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丝宽慰。 大家坐下,赵大健坐在我身边,看着秋桐:“哎——秋总,你受惊了……今天上午监事的人来带你走的时候,易总有些冲动,其实我也有些冲动,差点也要站起来质问监事的人了……想了想纪律,硬是压住了火……这监事的人太过分了,说抓就抓,没一点原则。” 赵大健一副愤愤不平维护秋桐的样子。 关云飞接着说:“大健同志,幸亏你还有纪律性,没有像易克那样……我这东凯批了易克一个下午了,他这么做,是极端错误的……幸亏你是老同志,脑子里纪律性强。”httpδ:Ъiqikunēt 秋桐又看了我一眼,轻声说:“领导的批评是对的,易总上午是太冲动了,太感情用事了,幸亏赵总没有感情用事,作为我个人,我理解并感谢易总和赵总对我的关心,但是,这种举动无疑是错误的。” 这时,孙东凯问道:“秋总,那7万块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说完这话,曹丽和关云飞的秘书进来了,他们也坐下,看着秋桐。 大家都看着秋桐,似乎都想知道详情。 “我们采购的这些物品,福源超市是有2的回扣,那个卖海鲜的,也非要给我5万的回扣,我不要,他非要给,我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以后的生意考虑,我想了想,福源超市的回扣不要白不要,既然那买海鲜的非要给,也就收下……然后,我当天就将这7万上缴到集团财务中心了。”秋桐说。 “这事我怎么事先不知道,集团监事的人也不知道啊,按照程序,是要先交到集团监事那里的啊……或者交到我这里的。”孙东凯说。 “那天你和集团的监事都出差了,我没找到你们,这笔钱,我又不想在我这里过夜,就先交到财务中心了,本来想今天上午开完茶话会给你和监事汇报的,这不是还没来得及。”秋桐说。 “哦……”孙东凯点点头。 曹丽坐在那里眨巴着眼睛,不由看了赵大健一眼,两人眼里露出几分瞬间消失的失落和恼羞,还有懊丧。 关云飞点点头:“好,做得好……这事虽然有些负面的影响,但是恰恰说明秋桐是一个廉洁奉公的好同志,监事的人想反贪,结果帮我们宣传系统反出来一名清观……对于秋桐同志,我向来是很看好的,我就知道秋桐同志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果然,事实证明了我的判断。” 关云飞那张嘴,怎么说都是他有理,刚才他还说秋桐回不来了,还要孙东凯指定临时的发行公司负责人。 当然,他是领导,不管他怎么说,都没人会和他辩驳。 “是啊,事实证明关部长的眼光是正确的!”孙东凯忙附和着。 “当然,这事也是吓了我一大跳,听监事的人说的那么肯定,我几乎就差点对自己的判断有了怀疑:“关云飞继续说:“就在东凯部长接到让我们去领人的电话之前,我还和东凯说要他安排发行公司的临时负责人呢……东凯说要安排小易临时负责发行公司,小易还不乐意,哈哈,看来小易同志有先见之明啊,知道秋桐肯定能没事回来,现在果然用不着了。”biqikμnět 关云飞这话说地很轻松,似乎是毫无目的的。但是我却觉得他是有自己的用意。 明明刚才孙东凯安排我临时负责发行公司是顺着关云飞的眼色来的,是在秉承他的暗示,现在经他这么一说,成了孙东凯自己的意思了,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赵大健的神色有些难看,幽怨地看了孙东凯一眼,似乎对他很有意见。 我理解赵大健此刻的想法,假如我临时负责发行公司,赵大健脸上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我是副科级,他是正科级,我几乎就没有什么资历,而他是发行公司的元老,让我一个副科级来领导他这个正科级,他心里肯定会发疯。似乎他现在应该感谢秋桐平安回来了,不然即使秋桐真的如他所愿回不来,那他的日子也未必就好过。 孙东凯笑着,没有说话,他心里似乎是有苦难言,却不能说任何话来解释此事。 他不能和关云飞说我为什么要安排易克临时负责发行公司,还不是你的那个眼神? 他现在一定看到了赵大健那幽怨的目光,但是他此刻只能装作看不见。 接着,关云飞看着自己的秘书:“你现在就把我晚上那个酒场推了,我不参加了……告诉副部长,让他代表我去参加。” 秘书忙点头,拿着手机出去了。 然后,关云飞看着孙东凯:“东凯,今晚我要在你这里吃饭!” “好啊,欢迎关部长!”孙东凯忙说。 “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吃饭不?”关云飞说。 “呵呵……请领导明示。”孙东凯笑着摇摇头。 孙东凯显然知道,但是他故意装作不知道,他知道,作为下属,有时候必须要很聪明,但是,有时候又不能太聪明。很多时候,只有自己装傻才能衬托出领导的聪明。 “今晚我要给秋桐压惊……秋桐今天从上午到下午,一个天一个地,一惊一乍受了惊吓,我今晚要给她压惊……你们在座的几位,都参加。”关云飞一指大家。 “好,好……感谢关部长对我们集团的关心,感谢关部长对秋桐同志的爱护。”孙东凯忙说。 “要的,要的。”曹丽和赵大健忙点头附和。 “这……我看就不必了……我只是接受了某些问题的询问,这压惊,我看就没必要了……当然,领导和大家的心意,我领了,感谢领导和大家。”秋桐说。 “哎——秋桐啊,我已经让秘书把我的那个酒场推了,你总不能让我没个吃饭的地方吧?”关云飞笑着:“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 孙东凯接着就对曹丽说:“马上去安排酒店的房间,就在我们酒店吃饭……要那个最豪华的大房间。” 曹丽答应着,忙又出去了。 我这时又看了秋桐一眼,她正好也在看我。 四目相对,我微笑了下,秋桐也微笑了下。 然后,我们的目光就移开。 下午6点,大家一起在集团的大酒店豪华包间里就座。 关云飞坐在酒桌正中间,俨然是主陪的角色,孙东凯坐在了副陪的位置。 秋桐被关云飞安排坐在主宾的位置。 酒菜上齐,关云飞举起酒杯:“来,第一杯酒,不多说,压惊!给秋桐压惊!都喝了它——”https:ЪiqikuΠet 说着,关云飞带头先干,大家也都干了。 然后,服务员倒酒。 关云飞又举起酒杯:“好事成双,压惊两杯酒!干——” 大家又喝了。 然后,关云飞看着秋桐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秋桐,这次,你是自己救了自己。” 大家都明白关云飞这话的意思。 “事出偶然,偶然之中带着必然……秋桐今天能化险为夷,绝对不是偶然的,是和自己平时一贯注意加强自身修养分不开的……秋桐同志,我看不但工作业绩出色,今年的报纸发行工作走在全省同级报业集团的前列,而且自身修行好,站的直,走的正。” 关云飞顿了顿,又看着孙东凯说:“总之,通过今天这事,结合以往秋桐同志的表现,我认为,秋桐是一个好同志,这样的好同志,我们做上级领导的,要看在眼里,要树为标兵,树为典型,要成为大家学习的好榜样,让大家学有榜样,赶有目标……秋桐同志的身上充满了正能量,这种正能量,要在全市宣传系统大力彰扬。” 十分正确 孙东凯点头:“关部长的评价十分到位,十分正确,十分符合秋桐同志的实际!我和关部长有同样的看法。” 接下来,孙东凯又开始提酒,大家继续喝着。 几杯酒下肚后,关云飞似乎带着几分醉意。我不知道这家伙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 关云飞看着孙东凯:“东凯……这次市里市政府准备表彰的去年年年度先进个人名单,你们集团好像给了2个名额吧,都报到部里去没有?”筆趣庫 孙东凯看了下曹丽,曹丽忙说:“已经确定了,还没有报到部里去,马上就报上去!” “这里面有没有秋桐呢?”关云飞说。 “这个……好像……好像是没有吧。”曹丽吃吃地说。 此事我事先就知道,部里分给集团的两个市级先进个人名额,一个给了编辑系统的一位子报副总编辑,先进中必须要有一个采编系统的,这是部里的指示,而另一个给了行政系统,归了曹丽。 对于荣誉,曹丽向来是争的。 关云飞转头看着秋桐:“秋桐,看来你今后还要继续努力工作,好好表现啊……” 秋桐微笑了下:“谢谢部长鼓励……我会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的!” 关云飞又看着孙东凯:“东凯啊,看来你们集团优秀的同志不少啊,我以为秋桐就算是很不错的,呵呵,没想到还有更优秀的同志。” 孙东凯的脸色微微有些难堪,他当然明白关云飞这话里的意思。 把先进名额给曹丽,自然是孙东凯的意思,不管怎么说,曹丽是为自己做出了突出贡献的女人,不给个回报说不过去。 但是此时关云飞突然问题这个事情,他心里当然明白关云飞的用意,既然关云飞关注这个事情,他知道曹丽是肯定不能往上报了,这对他会不利的。 孙东凯转了转眼珠,接着就看着曹丽:“曹主任,我看你是记错了,记混了,怎么没有秋桐?有啊,我亲自敲定的,怎么会没有呢。” 曹丽嘴巴半张,看着孙东凯发愣:“哦……这个,这个……” 接着,孙东凯看着关云飞,带着肯定的语气说:“关部长,曹主任刚才说错了,集团两个市级先进名额,有秋桐的,绝对有……我记得很清楚,一个是子报的一位副总编辑,一位就是秋桐!” “哦……是这样。”关云飞微微点头:“这么说,东凯部长还是很有眼光的嘛,做事还是很公平公正的嘛。” 曹丽坐在旁边,脸色直接就变了,有些发白,鼻子都快气歪了。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曹丽,心里发出一阵冷笑,同时又不得不佩服孙东凯反应的速度之快,领会领导意图之敏捷。 “既然集团的名单里有就好。”关云飞接着看着秘书:“明天你告诉负责往市里办公室申报先进的副部长,把秋桐作为先进里的十佳往上报,我们宣传系统,只给了一个十佳名额,我看非秋桐同志莫属。” 按照程序,集团往上报的先进名单里没有,是无法申报十佳的。 我明白了关云飞询问孙东凯此事的原因。 秘书忙点头。 秋桐张了张口,刚要说什么,看到曹丽的表情变化,接着就不说话了。 接着关云飞又对秘书说:“那个……全省宣传系统先进个人,名单往省委宣传部里报了没有?” “还没有!” “把秋桐给我报上去!”关云飞干脆地说。 “可是……名单已经确定好了……总共只有5个名额,副部长确定,按照传媒集团、广电、文联、社联、文明办一家一个分的,传媒集团申报的是孙总。”秘书唯唯诺诺地说。 “哦……是这样……我还没来得及看名单呢。”关云飞说:“这名额也给的太少了……遗憾。”httpδ:Ъiqikunēt 孙东凯眼珠子又转了转,接着说:“关部长,我提议,我们集团的这个先进名单给秋桐,我不要了。” “哦……”关云飞看着孙东凯:“东凯啊,你果然是大肚量,大气魄,高风亮节……有领导风范。” 孙东凯笑了笑。 我猜孙东凯肚子里一定在苦笑。 秋桐这时忙说:“别——这样不好,还是孙总吧。” “哎——秋总,这是领导决定,你要服从决定啊……”孙东凯笑着说。 关云飞也说:“秋总,我看东凯部长说得对,做得好,荣誉面前主动退让,这才是一个领导干部所具有的风范……既然东凯已经提议了,我看你就不要推辞了。” 秋桐抿了抿嘴唇,不说话了。 曹丽狠狠看了秋桐一眼,眼里带着妒火。 接着,关云飞又呵呵笑起来,说:“昨天我刚看到全国报协评选全国报业发行系统先进个人的一个通知,给了我们星海一个名额,我看这个名额,也非秋桐莫属了。” 一下子,秋桐被关云飞在酒桌上敲定了全国省市三级的先进。 我心里乐开了花。 秋桐闻听关云飞此言,看了看我,刚要说什么,又看了看赵大健,接着又没说出来。 我猜她刚才一定是想建议关云飞把那个全国报业发行系统先进名额给我,但是考虑到赵大健在现场,有些话是不好说的,于是就干脆不说了。 这时,我看到赵大健的鼻子也开始发歪,曹丽的鼻子更加歪了。 这两个狗男女,一定没有想到他们精心策划的针对秋桐的阴谋会是如此的结局,不但没有扳倒秋桐,反而让秋桐意外收获了这么多先进,曹丽还把自己到手的市级先进弄丢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的心里一阵畅快的感觉。 是的,关云飞说得对,秋桐这次是自己救了自己。 在这次危机面前,我无所作为,无能为力,还差点把自己也陷了进去。 我再次感到自己的弱小。 接着大家继续喝酒。 曹丽虽然气歪了鼻子,但是在场合上还要给秋桐敬酒,正如歌里唱的那样,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带着伪善的面具。 赵大健也是如此。 酒过三巡,大家都微微有了酒意。 我喝得最多,单独给关云飞孙东凯赵大健曹丽都喝了2杯,每次都干掉。 我是故意让自己多喝的,我喝了接近一斤白酒了,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我让自己多喝,是有我的用意的。 当然,一斤白酒,我是不会醉的,只是有些微微的醉意。筆趣庫 当然,我表面上还是做出了醉意,酒意很浓的样子。 看着曹丽和赵大健此刻的表演,想到他们幕后操作的腌臜事,我心里一股子怒气。 虽然我一直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要冲动,切记浮生若梦告诫我的那句话:冲动是魔鬼!但是,我还是不想轻易就放过这两个人,日后,我会慢慢和他们算总账。 日后还远,当前我就想让他们难看一下。 想到这里,我做醉酒状,端着酒杯站起来,摇晃了下身体,看着秋桐:“秋总,大家都给你敬完了,该我了。” 大家都看着我,秋桐也看着我,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我说:“刚才大家都说你这次很幸运,其实我不这么觉得……其实我觉得你这次被监事的人带走去受折腾受洋罪,纯粹是自找的,换句话说,你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你受罪!” 话一出口,大家都愣住了。 关云飞带着不悦的表情看着我。 孙东凯带着愕然的表情看着我。 曹丽和赵大健也看着我,神情有些大惑不解。 秋桐沉静的眼神看着我。 房间里一片寂静。 “小易,我看你一天不挨训心里就痒痒,你胡说八道什么?”半天,关云飞说话了。 “小易,喝多了吧……不要乱说。”孙东凯也说话了。 我晃了晃脑袋,做醉酒状:“二位领导,我喝多了吗?没有吧……我的酒量很大的呢……我这可不是胡说……我这话是有道理的。” 我越说没喝多大家就会认为我真的喝多了,这是酒场的常识。 “什么道理,你说?”关云飞看着我。 “易总,不要说了,喝酒吧。”秋桐说。 秋桐显然从我的话里猜得出我想说什么了,她于是制止我。 我当然要说出来,借着酒醉的态势说出来,不然我刚才那些酒就白喝了。就算日后孙东凯曹丽赵大健找我质问,我也可以用喝多了来托辞。虽然他们都知道我的酒量不小,但我要是就一口咬死自己那晚喝多了,谁也没办法。 “不,让他说下去——”关云飞说。 关云飞似乎突然对我的话来了兴趣。 “呵呵……关部长让你说,就就说,没事的。”孙东凯笑着,也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我。 “那我真说了?可能,我是喝醉了,我要是说了,大家不要怪罪我啊……”我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醉意。 “怎么会呢,言者无罪嘛,小易,不管你说什么,我保证不会责怪你!”孙东凯给我下保证了。 我想等我说出这话来,孙东凯一定会后悔给我的保证。 摇头晃脑 于是,我不理会秋桐冲我使劲使眼色,看着秋桐自顾摇头晃脑说下去:“这次公司采购物品,本来购物卡你可以安排赵总或者我去负责采购,你非要自己去,不然哪里来的2万元回扣之说呢……还有那75万元的海鲜,赵总都亲自去考察了,曹主任也给你推荐了卖家,结果你非要自己选定供货商…… “虽然,赵总考察的那家价格比你选定的高了20,曹主任推荐的那家价格比你高出了40,而且还是孙总的外甥……可是,你要是不那么小气节省钱,非要买现在那家的,哪里来的这么多麻烦?哪里会被人举报受贿呢?你说和你这是不是自找难看,你说你这是不是自找罪受,是不是活该。” 我的话还没说完,孙东凯曹丽赵大健都唰地变了脸色。 孙东凯接着就向曹丽看过去,满面怒容。 关云飞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看着孙东凯曹丽和赵大健,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说完,举杯就喝,秋桐狠狠瞪了我一眼,也接着喝了下去。 我们都坐下。 “这是怎么回事?”孙东凯瞪了一眼赵大健,接着把目光停在了曹丽身上,厉声说。 显然,孙东凯是真的不知道曹丽背着他打着他的旗号为他制造出一个外甥来的。 “这……这……”曹丽的脸色发白,张口结舌。 赵大健满脸通红,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接着低头不语。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哪里来的外甥?你搞的是什么洋动静?”孙东凯怒火更大了。 此刻,我想孙东凯心里必定急火攻心,我这话是当着关云飞的面讲的,孙东凯现在知道曹丽是打着他旗号在做事,但是他想关云飞未必会这么认为,他会认为这是他幕后指使曹丽的。这样无疑就等于他被关云飞抓住了一个小辫子。 他现在竭尽全力想要做的就是不让关云飞抓住自己的任何把柄,但是却偏偏又出了这个漏子,这个漏子虽然是我捅出来的,但是却源自于曹丽。 我是喝醉了,谁也不要怪我啊,我不知道自己酒后都说了些什么。 孙东凯恼怒地看着曹丽,眼里露出气急败坏的表情。 “我……我……”曹丽继续张口结舌。 这时,赵大健突然抬起头来说话了:“我承认我当时考察失误,价格偏高了些……不过,曹主任弄的那事情,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赵大健这时急于洗清自己和曹丽的关系,到了这个份上,先保自己要紧。 刚结成的联盟瞬间又瓦解了。 曹丽顾不上瞪赵大健和我了,她现在正面对孙东凯恼怒的质问。biqikμnět 她一时懵了,乱了心扉。 我坐在椅子上往后一靠,继续做酒醉状,心里窃喜。 我想此刻孙东凯心里和曹丽一样着急,甚至,他比曹丽还急。 孙东凯接着看着关云飞,带着恳切的表情说:“关部长,这都是他们打着我的旗号乱搞的,我家里兄弟三个,根本就没有姐妹,哪里来的外甥呢……我对手下人管理不善,我检讨。” 孙东凯这话说的不假,但是关云飞会信吗?而且,关云飞即使信,他会在孙东凯面前做相信状吗? “哦,呵呵……”一直在旁不动声色观察这三个人的关云飞这时笑起来:“好了,东凯,这都是小事,不要因为这事破坏了今晚的气氛嘛……来,大家不要谈论此事了,就当是小易喝多了乱说的,来,大家继续喝酒。” 说着,关云飞又举起酒杯:“来,东凯,我和你喝一杯。” 酒桌上的气氛暂时缓和了起来,大家又开始纷纷喝酒吃菜。 虽然缓和了,但是关云飞的话还是让人有些觉得话里有话,他既没有赞同孙东凯的话也没有否定,模棱两可,听起来像是在安慰孙东凯,但必定会继续让孙东凯心里不安的。 而关云飞恐怕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事后,孙东凯找我谈过一次话,严肃地告诫我以后要少喝酒,酒后不要信口开河。 事后,曹丽找到我气急败坏地大骂我出卖她,说她被孙东凯狠狠斥骂了一大顿,我做困惑状说自己不知道那晚说了些什么,说自己那晚喝得大醉。 事后,赵大健没有找我。 那晚酒足饭饱临走的时候,关云飞带着满意的表情看了我一眼。 这是今天关云飞第一次给我好脸色。 酒场结束后,我和秋桐一起打车回去。 路上,秋桐沉默了很久,脸一直看着窗外。 最终还是我打破了沉默。 “这次一定是曹丽和赵大健合谋的,一定是他们举报的,你没有采用他们推荐的卖主,他们就想报复,他们一定先摸底了,认为你一定接受了回扣。”ъiqiku “我能猜到!”秋桐说。 “幸亏……幸亏你及时上缴了。” “没有幸亏,即使他们不举报,我也会上缴的。”秋桐淡淡地说:“当我拒绝他们的时候,我就想到这一步了。” “老关说的对,这次是你自己救了自己!”我又说。 秋桐转过脸看着我,没有说话。 “这次的事,我竟然就毫无办法,束手无策。”我继续说:“我终于知道,原来这世上有些事光靠拳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智慧,才是第一位的。” 秋桐微笑了下,点点头:“嗯……你能认识到这一点,我很高兴!如此,我这次也没有白去一趟。” 我说:“我还意识到,要想更好的保护好自己,就必须要让自己爬得更高,混得更好,拥有更大的权力。” “既然我们要在做下去,或许,你的话有些道理……但是要想做到这些,就必须要靠智慧。”秋桐说。 “嗯……靠智慧……靠谋略。”我点了点头。 “尽量要靠阳谋,不要靠阴谋!”秋桐又说。 “阳谋?”我似懂非懂地看着秋桐:“什么是阳谋,和阴谋有什么区别?” 秋桐说:“阳谋和阴谋的区别在于,阴谋有迹可寻,是有破绽的,而阳谋是随势而动,随势而发,无迹可寻。” 我摇摇头:“听不懂!” 秋桐说:“所谓阴谋就是设陷阱,就是无中生有。其中高下就看你设置的陷阱高不高明。不过再高明的陷阱都是阴谋中的致命伤。只要让人看穿,这个阴谋就一文不值。所以说是阴谋就有破绽。而阳谋就不同了,阳谋是把一切都放在你面前的计谋。它没有隐私,没有秘密。它几乎一切都是透明的,所以它没有破绽。实施者只要把握住方向就行了。可以说阳谋是借势而动,推动一切必然的发展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哦,我似乎有些明白了。”我点点头。“简言之:阴谋就是打牌作弊,而阳谋则是掀翻牌桌!” “是的!”秋桐点点头:“对于我们而言,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我们都还只是初学者,我们要想真正掌握好阳谋的技巧,真正能做到不被阴谋所伤,真正能保护好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或许,还要吃很多苦头,还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秋桐的话让我不由深思起来…… 就在秋桐刚刚化险为夷之后,其他战场突然开始有了动作。 第二天是周末,我正在睡懒觉,突然手机响起来。 一接,是小亲茹打来的。 “易哥,不好了,出事了——”小亲茹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十分急促而惊惧。 我的脑门轰地一声,腾地从床上坐起来。 我急切地问小亲茹怎么回事,小亲茹告诉我,早上刚上班不久,副总正在带领大家开早会,突然闯进来十多个不速之客,手里都拿着铁棍,凶神恶煞一般,进来二话不说把大家都赶到一个角落,接着就开始砸公司的东西,几个男业务员上去阻拦,也被打倒在地,这帮人打砸了十多分钟后,将公司的办公设施砸得稀巴烂,接着就扬长而去。筆趣庫 “海珠呢?她有没有出事?”我着急地问,边火速穿衣服。 “海珠姐那会儿她正好出去了,现在刚回来……一回来接着就报警了。”小亲茹说。 我松了口气,挂了电话,急速下楼开车直奔海珠的公司。 20分钟之后,我赶到海珠公司,门里门外一片狼藉,公司的橱窗玻璃都被打碎,里面的办公设施一片狼藉,大家正在清扫现场,海珠正站在一边发呆。 我走进去,海珠看到我,抬了抬眼皮,紧紧咬住嘴唇,似乎神情有些发木。 小亲茹看到我来了,忙走过来说:“报警后附近的派出所接着就来了,简单询问了下情况,拍了几张照片就走了,刚离开。” 我点了点头:“被打伤的员工呢?” “送到医院包扎去了……被打伤了5个。”小亲茹说。 我看看站在一边发愣的海珠,还有正面带惶恐忙着打扫现场的员工,将海珠拉到她的办公室。 海珠的办公室没有被砸,但是门被踢坏了,显然海珠出去的时候是锁了办公室的门的。 海珠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是谁干的?”海珠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心里隐隐想到了是谁干的,可是,没有证据,只能是猜测。 正儿八经 “我们正儿八经做生意,谁也没得罪,为什么会这样?”海珠又看着我。 我不敢看海珠的眼睛,我知道,是我牵连了公司,海珠是无辜的,公司是无辜的,公司的员工是无辜的,只是因为我,才会导致了这一切。 “是你……是你……”海珠站起来,走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的衣领,使劲摇晃着,两眼瞪着我,嘶声说道:“是你惹来的祸端……一定是你招惹来的祸端……你得罪了仇家,人家找上门来了……是不是,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我站在那里任凭海珠摇晃我的身体,没有说话。 我此时想到的最大的可能就是白老三的人干的,是白老三指使人干的。 我想对海珠解释什么,却又无话可说,我的心里充满了愤怒,那是对白老三的,又充满了歉疚,那是对海珠的。 “这就是……这就是你混道上的恶果……这就是你混道上得到的报应。”海珠的声音充满悲楚:“你不但牵扯了自己,还牵扯了公司……这样下去,你会害了大家,毁了公司……你……你……会把大家都害惨。” 我无语,默默面临着海珠的愤怒质问。 “你……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海珠颓然放开我,坐到沙发上,低头捂住脸,无声地抽噎起来。 看着海珠的样子,我的心里很难过。 倏尔,心里又升腾起满腔怒火,白老三,狗日的,老子要和你算账! 可是,如何算账?证据呢?白老三要是就不承认,我怎么去找他算账?我自己一个人能斗得过白老三吗? 站了一会儿,我出来,和大家一起收拾公司被砸坏的东西,清理现场,边琢磨着对策…… 清理完东西,我又安排人去重新采购办公用品,联系人来安装橱窗的玻璃。 一会儿,小亲茹出来告诉大家,海珠吩咐,今天公司放假一天,除了值班人员,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正常上班。 大家都先走了,只剩下小亲茹和几个公司的副总还有中层没走。 海珠在办公室里一直没有出来。 大家走坐在大厅里,神色忧惧。 我又安排小亲茹和办公室主任一起到医院去看被打伤的员工。 他们走后,几个副总和部室总监聚在会客室里,小声议论着今天发生的事情,神色都惴惴不安。 我独自坐在业务部办公室,边抽烟边继续寻思着…… 过了半晌,突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你们老板呢,让她出来——”一个男人粗暴的声音。 一听这声音是阿来的。 我的心猛地一紧,接着转头透过业务部的窗户往外看。 果然是阿来,正站在接待室门口,身后跟着几个愣头青。阿来正看着在接待室的几位副总和中层大声喝问。Ъiqikunět 我腾地站起来,想立刻冲出去,想了想,又站在原地。 阿来还没有发现我在这里,我想看看他想干嘛。 “你们……是干嘛的?”副总在发问。 “你是老板?”阿来说。 “不是!” “不是你放的什么屁,老老实实给我坐在那里,不听话,老子直接废了你!”阿来冲副总叱喝一声,接着继续说:“老子是来找你们老板的,在哪里,让她出来——” 阿来身后的几个愣头青站到副总和几个中层前面,抱起双臂监视着他们。 几个人都不敢动了。第967章 我站在业务部办公室的门后,看着阿来。 这时,海珠办公室的门开了,海珠走了出来:“我是公司的老板,你们找我什么事?” “你就是老板,海珠,是不是?”阿来走过去,上下打量着海珠。 “是——”海珠脸上带着几分惊惧,但还是回答着。 “你就是易克的女朋友,是不是?”阿来又问。筆趣庫 海珠没吭声。 “不说那就代表是了。”阿来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失敬,失敬,海老板……我和易克是亲兄弟哦……” 海珠看着阿来,还是没说话。 “哎——你们这里是怎么了?刚刚被人打劫了?怎么这么混乱?”阿来脑袋晃悠着说:“是什么人敢打劫易克女朋友的公司啊,真是胆子大了,我怎么事先不知道啊,要是我知道,怎么着也要来帮忙啊……”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海珠说。 “哦,呵呵,是这样的……我们老板想外出旅游,这是一笔大业务,我们老板差遣我来请海老板过去谈谈……具体谈谈业务详情。”阿来说。 “你们老板是谁?” “我们老板啊……姓白,名老三,白老三老板!想必你一定不陌生吧?”阿来嘿嘿笑起来。 海珠的身体一颤:“我不认识你们老板……有业务请来公司谈,我现在没空,对不起,不能去!” “海老板,你这也太不给我们白老板面子了吧,我们白老板可是诚心诚意想和你谈业务的,专门让我来请你的,你不去,我怎么回去给老板交差呢?”阿来似笑非笑地说:“难道海老板就是这样对待大客户的吗?” “我说了,我不认识你们老板,有业务请到公司来谈!”海珠又重复了一遍。 “这样不好吧,海老板,你不认识我们白老板,我们白老板可是认识你哦……可是日夜牵挂着你哦……”阿来不怀好意地笑着:“公司被人打劫了,我看也不是什么坏事,开什么破旅游公司啊,去跟着我们白老板吃香的喝辣的多好,白老板可是有钱人,什么都能满足你,这可比你辛辛苦苦开公司强多了…… “白老板今天专门安排我来请你,这可是给你很大的面子,去了白老板那里,我看你也就不用回来了,就住在白老板那里得了……把白老板陪好了,伺候好了,这钱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要多少有多少。” 阿来说着,又笑起来。 “你——流氓,滚出去——”海珠怒声骂道。 “滚出去?我靠——给你脸你不要脸啊,老子今天既然来了,既然来请你,你就得跟我走,去好好伺候白老板……告诉你,我刚才和你说话客气,是看在易克的面子上,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把我惹火了,没你好果子吃!”阿来的脸一拉。 “滚——滚出去——再不走,我就报警了!”海珠说着就摸起旁边桌上的电话。 阿来反应很快,一把就将电话线扯断,然后看着海珠:“你个臭娘们,还敢报警?你以为报警我就怕了?操——你报警管个屁用啊,我看你这公司被砸地还太轻,再不听话,就把你公司彻底砸烂…… “我今天好心好意来请你,是为你着想,跟着白老板有什么不好?跟着易克那个下三滥,有什么好奔头?好了,不和你废话了,走吧,这就乖乖地跟我走,跟我去见白老板……”说着,伸手要抓海珠,海珠往后猛地一退,尖声叫起来:“你——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如此妄为——流氓,恶棍——滚,滚出去——” “叫什么叫?再叫也白搭!走,跟我走——”阿来朝海珠步步紧逼。 “住手——”我大喊一声,从业务部走了出来,直接冲阿来走去,走到阿来和海珠之间,挡在海珠前面。 阿来看到我,一愣:“易克,你在这里?” “不错,老子在这里!”我看着阿来:“我问你,是不是白老三安排人砸的公司?” “你说什么啊,我不知道啊?”阿来装作惊奇的样子:“公司被砸,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都是正经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再说,你说是白老板的人干的,那么,证据呢?现在是法制社会,你可不能凭空冤枉人啊……”ъiqiku “狗日你,你来这里干嘛?”我说。 “我……我是来请海老板去谈生意的哦……白老板有一笔大的旅游业务,想请海老板去一趟哦……”阿来说。 “谈你马尔戈壁!有你这么请的吗?”我看着阿来:“怎么?你想绑架?你想来硬的?” 阿来眼珠子转了转,笑起来:“哎——易克,别这么说,怎么会呢?咱俩是老伙计了,我哪里会对你的女人来硬的呢?我这不是奉白老板的指示,来请海老板去谈生意吗……我可是带着专车来恭恭敬敬请海老板的。” “要谈生意,好啊,我去!我去和白老三谈!”我说。 “你去?就你?白老板和你谈?”阿来冷笑一声:“易克,识相点,别阻碍我执行老板安排的任务,我不想和你在这里大动干戈。” “狗日的,有我在,你休想带走人——你他妈的想来硬的,老子奉陪!”我说。 阿来眼珠子又开始转悠,似乎在琢磨此事该如何处理。 我此时已经做好了和阿来血战的准备,即使我打不过阿来,即使我拼上自己的命,也决不会让海珠有安全问题。 阿来看着我眼里凶恶的目光,似乎意识到我此刻是要豁出命来保护海珠,意识到和一个不要命的人打斗会是什么后果。 他接着转身摸出手机,走开几步,低声打起电话来。 改日再见 片刻,阿来走回来,脸上带着笑:“呵呵,既然海老板不肯去,既然今天公司出事了,那业务就改天再谈吧……咱们改日再见。” 说着,阿来冲那几个愣头青点了点头:“撤——” 几个人接着就出去,阿来临走前又冲我呲牙一笑:“易克,咱们改日再会……今天算你的女人走运……但是,我告诉你一句话,白老板想得到的,迟早要得到。” 说着,阿来转身离去。 看阿来一伙人离去,我稍微松了口气,转身看着海珠。 海珠愣愣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突然转身进了办公室。 我呆了半天,回身看着那几个惶恐不安的副总和中层,摆了下手:“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筆趣庫 副总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我又挥挥手:“明天再来上班吧,你们先走吧。”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接着就都走了。 我慢慢走到海珠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传来海珠的哭声。 我抬手想推门进去,又停住了,站了片刻,又回到大厅,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沉思起来…… 显然,今天的事情,都是白老三一手精心策划的,先是安排人打砸公司,接着派阿来来把海珠绑架走,他一方面是要教训我,报复我,另一方面是想霸占海珠。 刚才阿来一定是给白老三打的电话,报告我在这里,白老三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让阿来撤退。 我又想到,此事不会是孤立事件,如果说前几天夏雨之事是前奏的话,那么,现在,白老三似乎已经正式开始动手了,他首先拿我来开刀,拿海珠来开刀,那么,接下来呢?接下来他又会如何出击? 正寻思着,海珠出来了,走到我跟前,两眼哭得有些红肿。 “这就是你混道上的好处……这就是你混道上的报应。”海珠哑声说道。 我深深呼了口气,低下头:“对不起,阿珠,我连累了你……不过你放心,我就是拼了命也会保护你的……我会用自己的命来保护你……” “我不要你用命来保护我,我只想大家都平平安安地好好地活着,安安稳稳做自己的事情……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都想欢欢喜喜过个安稳年,可是……可是……”海珠说不下去了,声音有些凄然。 “你放心,这个年一定会过好的……我已经安排人尽快恢复公司的面貌,明天就能整理好,明天就能正常营业。”我咬咬牙:“明天开始,我天天在这里,我看着你……” “明天你不用来了!”海珠说。 “为什么?”我抬头看着海珠。 “我明天去加拿大。”海珠说。 “去加拿大?”我惊疑地说。 “是的……去加拿大。”海珠点点头。 “干什么?和谁去?”我说。 “去散心,和海峰一起去!”海珠说。 “散心。” “是的,签证已经都办好了,明天下午的飞机。”海珠说。 星海国际机场有直飞加拿大的航班。 “去多久?”我说。 “春节后回来!”海珠说:“临走前,公司的工作我会安排好的。” 我的脑子突然一闪,突然意识到海珠和海峰一起去加拿大干嘛的了。 一定是这事! 想到海珠去加拿大要去办的事情,想到海珠离开暂时摆脱险境,我不由心里感到一阵安慰,又松了口气。 “去散散心也好。”我说。 “你春节回家不回家?”海珠说。 “我……暂时不好说……要看公司的值班安排。”我说。 我已经预感到春节期间可能会有一场厮杀,公司值班,是我给海珠的一个托辞,我不知道李顺回如何安排我的春节假期。 “我走后,希望你能好好过一个年……希望你能平平安安过个年。”海珠看着我,顿了顿,又说:“还有,过年的时候,代我和海峰给你的父母拜个年……就说,就说我今年回不去家,不能当面给他们拜年了。”ъiqiku 海珠说完,低下头去。 正在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穿黑风衣戴黑色礼帽的瘦长身影,两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无声地走了进来。 这是李顺,他来了! 老秦站在公司门口,四处张望着。 李顺走到我和海珠跟前,四下看看,脸色阴沉着。 海珠抬起头,看到李顺,眼里发出厌恶和恨恨的目光,没有理他。 李顺掏出一支烟递给我,自己也点着一支,没有坐下,在公司内边抽烟边走了一圈,眼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海珠的眼神跟着李顺走,目光里依旧充满憎恶。 一会儿,李顺走到海珠跟前,看着海珠。 海珠将头扭到一边,似乎看够了李顺,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李顺又看着我,我也看着李顺。 李顺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呼了一口气,说了两个字:“妈的。” 接着,李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轻轻放在海珠面前的桌子上,低声说:“这是50,密码六个八。” 说完,李顺又点了点头,咬咬牙根,转身就往外走—— 海珠突然一把抓起那张银行卡,往李顺走的方向狠狠扔了出去。 银行卡正打在李顺的后背上。 李顺站住,转身,低头看看,微微一愣,接着看着海珠。 “拿着你的臭钱滚出去——”海珠怒声说。 李顺又是一愣,接着弯腰捡起银行卡,放在手里看了看,眼里带着几分困惑,接着发出轻微的无奈的笑,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李顺又站住了,回头又看了我一眼,微微点了下头,接着就走了。 “你是不是打算要跟他混到底?”海珠冷冷地问我。 我低头不语。 “是不是到死你都要跟着他混?是不是要把大家都牵进去都没命了你才会罢休?”海珠又说。 我继续低头不语。 “滚——你也滚出去——”海珠霍地站起来,伸手指着我。 我坐在那里没动,抬头看着海珠。 海珠看我不动,转身就进了办公室,啪——将门关上,接着就传来她失声痛哭的声音…… 我坐在那里,心乱如麻……当晚,我将车停在海珠公司的马路对过,静静地坐在车里。 海珠自己住在公司的单身宿舍,我不放心。 公司被砸坏的门窗白天已经找人修好了,部分必须的办公用品也采购回来。 夜渐渐深了,我坐在车里,看着二楼海珠的宿舍窗口,灯还在亮着…… 海珠明天就要去加拿大,她是去找那个远程诊疗的外国专业当面就诊的,这确定无疑,海峰亲自陪着她去。 有海峰陪着,我放心。 想到小猪也在加拿大,还有许晴,我不知道海珠和海峰去加拿大会不会见到她们。 下午接到老黎的电话,他在北京,明天就要飞美国,去洛杉矶看望他的妹妹,在他妹妹家过年。 原来老黎还有个妹妹在美国。 下午还接到夏雨的电话,她想约我明天一起吃饭,说她最近几天又自由了,说老爸去美国,夏季去成都开会,要几天后才回来。我没有同意,我现在哪里有这个心思。 夏雨不肯罢休,在电话里唠唠叨叨,我直接就挂了电话。 我坐在驾驶室里默默地抽烟,边想着边看着海珠宿舍的窗口。 一会儿,灯熄了,海珠终于要休息了。 夜更深了,周围一片静寂,只有清冷的路灯发出惨淡的光。 我继续抽烟,又想起白天李顺的突然到来。 显然,李顺是得知了消息赶过来的,至于他是如何知道的,不知。 想到李顺白天的表情,有些怪,似乎他知道白老三早晚会对我动手,早晚会拿海珠的公司开刀。 我不知道李顺还预料到了什么,他觉得自己很聪明,但是白老三也不是傻瓜,白老三的鬼点子不比他少。 这世上最可怕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白老三既然敢动手,那么,他一定是有精心的策划和准备的。 不知李顺将如何应对。 我已经感到,一场规模空前的大战即将来临。 想到这里,我不由打了个寒噤。 正在这时,突然一辆白色的面包车驶过来,在我不远处悄无声息地停下,接好,车门打开,下来四个人,径自向海珠的公司门口走过来。筆趣庫 借着路灯光,我看到这四个人是白老三的手下,但是没有阿来,也没有白老三的保镖。 四个人走到海珠的公司门口,接着就蹲下身子,开始撬锁。 显然,这四个人是想撬开公司的门进去。 现在公司里只有海珠自己在,在楼上的宿舍。 他们来的目的显然是冲海珠来的。 白老三白天没有得逞,晚上派人来绑架海珠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打开车门,下车,冲他们走过去—— 快走到他们跟前的时候,其中一个人一扭头,看到了我。 “咦——”他发出轻微的声音。 接着其他三个人也都看到了我,站了起来,迅速将我围了起来。 我心里恨得牙根直痒痒,慢慢握紧了拳头,骨头关节发出咯咯的声音。 四个人看我一副发狠的样子,突然一怔,互相看了看,接着突然撒腿就往白色面包车方向跑。 坐到天亮 他们突然跑了,我不由一愣。 他们迅疾上了车子,接着面包车迅速发动,疾驶而去。 我本来想开车追赶,又怕中了白老三的调虎离山计,于是又慢慢走回车子。 回到车上,我没敢合眼,一直就在那里坐到天亮。 没有再有人来。 天亮后,到了上班时间,大家都来了。 被砸坏的设施基本恢复,海珠安排大家正常上班,又在办公室里给几位副总交代她走后公司的工作。 我没有进去打扰,自己坐在外面的接待室里抽烟。 快到中午的时候,海峰来了,看我在这里,过来和我坐。 我和海峰说了昨天发生的事情,海峰震惊愤怒不已,低声怒骂了半天。 等海峰平静下来,然后告诉了我他和海珠去加拿大的事情。 果然,他是陪海珠去加拿大找那妇科专家当面会诊的。 原来海珠远程会诊的专家是加拿大的。 “本来我是建议海珠让你陪她去的,但是她不同意,目前,她不想让你知道她在治病的事情。”海峰说:“所以,我陪她去。” 我点了点头。 “昨天的事情,都是因你混道上而起,海珠生你的气,这是必然的。”海峰说。 我点点头:“我知道……我对不住海珠。”biqikμnět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不是对得住对不住的问题,弄不好会要命的。”海峰说:“混道的都是些什么人?那都是亡命之徒,都是社会渣子,你跟着李顺混,你说海珠能高兴吗?” 我低下头。 “事已至此,说多了也没用……这几天我会尽力给海珠解释的,会尽力说你的好话的……这段时间,你自己也要保重,保护好自己。”海峰说。 “嗯……”我点点头:“你要好好照顾好海珠。” “废话,我自己的妹妹,我还用你吩咐?”海峰说。 我默然。 “如果一切顺利,春节过后就能回来……带时候,我直接带海珠回家,回宁州去看看父母……如果方便,我们到时候会去你家给你父母拜个晚年的。”海峰又说。 “嗯……”我点点头。 “你和海珠的事情,现在我不想让我们的父母知道。”海峰说。 “嗯……”我又点头。 海峰不说话了,看着我,半天,深深地叹了口气。 吃过午饭,安顿好公司的工作,我开车送海峰和海珠去机场。 车子刚离开海珠的公司,我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跟了上来。 我边开车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辆车。 快到机场的时候,那辆车子不见了。 到了机场,办完登机手续,在安检口,海珠和海峰站住了,看着我。 “我们要进去了,你回去吧。”海珠说。 我点了点头,站在那里没动。 海峰看了看海珠和我,走到一边。 我看着海珠,心里充满了疼怜:“阿珠……你多……多保重!” “嗯……你也多保重。”海珠抿抿嘴唇,低下。 “我等着你们平安回来。”我又说。 “会回来的。”海珠抬头看着我:“公司那边我都安排好了……只要……只要……就不会有事的。” 我明白海珠说的只要是什么,说:“你放心,我会常去看看的,不会让人再捣乱的。” “你……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海珠话没说完,哽住了,眼圈有些发红,接着又低下头。 “阿珠,会的,我会好好地活着的,我会好好地等你回来。”我说。 这时,海峰走了过来。 “那……我走了。”海珠抬起头,凄楚的目光看着我。 我点点头,冲海珠和海峰说:“一路平安。” 然后,海珠和海峰进了安检口。 安检完毕,海珠和海峰又回头冲我招招手。 我冲他们微笑了下,心中突然感到有些失落和迷惘…… 我站在那里,目送他们进去,才转身离开。 离开机场,我没有发现后面有跟踪的车子。 这时,李顺给我打来了电话,听说我去机场送海珠和海峰去加拿大,他在电话里似乎重重地松了口气:“好,很好……去加拿大好。”筆趣庫 我没有说话。 “老爷子老太太明天也要出国旅游了……都很好!”李顺又说了一句。 我突然想到,老李夫妇外出旅游,会不会是李顺打着让他们散心的名义刻意安排的,他似乎有意要让他们避开什么。 和李顺打完电话,我直接开车去了海珠公司,在海珠公司附近,我特别留意了下,周围没有发现可疑的车辆和人。 我在海珠公司一直呆到下班时间。 下班后,关好公司的门,我暂时不想回宿舍,就开着车走上了滨海大道。 周末,滨海大道上的车子不多。 黄昏时分,西面的海上,海天一色,残阳如血。 看着这如血的残阳,看着日落时分凄冷的海面,我的心里感到阵阵寒意…… 我给皇者打了个电话,电话关机。 皇者为什么关机?我有些猜不透。 我给小亲茹打了电话让小亲茹打,很快小亲茹回话,说她也打不通,关机。 “好奇怪,他这手机从来不关机的……难道是没电了?不对啊,他有好几块备用电池的。”小亲茹自言自语地说:“他昨晚就没回来……也没给我打电话。” 听到小亲茹这话,我的心一紧,似乎,在这样的时候,他突然关机显得很不正常。难道,他不方便?或者,他被伍德监控了?或者…… 放下电话,我心里胡乱猜测着,愈发感到不安。 一切都显得有些不正常,一切都显得那样诡秘,似乎,这是暴风雨来临的预兆。 我感到一股巨大的阴影正在慢慢降临,正在慢慢落下笼罩过来…… 正不快不慢地边开车边想着心事,突然,一辆车子“唰——”从我车子右边飞快掠过—— 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夏雨的车子,红色的法拉利。 夏雨放缓速度,和我的车子齐头并开,下了车玻璃,冲我大笑:“嗨——二爷——” 我对夏雨大声说:“你要干嘛?” “没事啊,兜风啊,我刚甩掉跟着我的两个黏糊虫,嘿嘿……”夏雨得意地笑着:“你开车经过人民商场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了,就一直跟在你后面……啊哈,你一直没发现吧?” 刚才一直在想心事,我还真没注意到夏雨的车子在我后面。 “这个时间了,你兜什么风?还不回家去!”我说。 “老爸和我哥都不在家,我好不容易又自由了,不出来转转,多遗憾啊……咱俩一起吃晚饭吧?”夏雨说。 我想了下,说:“好,你不要和我并列开车,这样很危险。”https:ЪiqikuΠet “那我们去吃西餐吧,到西安路的上岛。”夏雨大声说。 “好。”我点点头。 “好来——”夏雨很高兴:“那我先开车去等你哈……我的车子速度快哦……二爷,你和我赛车吧,看谁跑得快。” 我说:“好了,你先去,不要并列开了。” “嘎嘎——好的!我去也——”夏雨加速,红色的法拉利瞬间就跑到了我的前面,和我车子的距离越来越大。 此时正到了海滨大道的一个转弯处,车子左边是山坡,右边是悬崖,下面是大海。 我突然发现夏雨的法拉利车身有些摇摆,不大稳。 接着,突然看到车子右前方的车轮脱离车身倏地飞了出来—— “啊——”我不由大叫一声。 “啊——”听到夏雨的一声惊叫。 接着,就看到夏雨的车子往右边猛地冲了出去,直接就离开道路飞速冲向了悬崖—— “啊——”我又叫了一声,眼看着红色的法拉利直接从悬崖上冲了出去,直接就坠落下去—— 我急速刹车,箭一般冲出了车子,直接冲到悬崖边,看到法拉利已经落入了悬崖边的大海,正在慢慢下沉—— 幸亏悬崖下面是大海,要是岩石,那当时就车毁人亡了。 法拉利正在海水里下沉,夏雨还在车里。 我来不及多想,一把脱掉外套,往后退了几步,助跑,接着加速,猛跑几步,一个鱼跃,直接就从悬崖上冲大海跳了下去—— 我的身体从悬崖上飞速下坠,悬崖大约有30多米高,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接着,噗通——我落入了海水里。 海水刺骨的冰冷,我的身体急速下坠,我用力摆动四肢,身体迅速上浮。 浮出海面,看到离我几米远处,法拉利的车顶正在被海水淹没。 我一个猛子扎进海水里,急速游到车旁,猛地拉开车门,憋住气,睁大双眼摸索到夏雨身边,打开保险带,将夏雨用力拖出车子,用一直胳膊夹住她的身体,奋力往上游。 几下子游出海面,用力往岸边游过去。 用力全身的力气到了岸边将夏雨放到岸边的一块稍微平整的大石头上。 夏雨紧闭双眼,已经没有了直觉。 她一定是喝了不少海水,呛过去了。 当务之急是要给她实施人工呼吸抢救过来。 我将夏雨的身体放平,让她的颈部后仰,然后捏住夏雨的鼻孔,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的嘴巴张开,然后低头,将嘴巴对准夏雨的嘴巴,用力往里吹气…… 吹完一口气,我松开夏雨的鼻孔,双手按住夏雨的胸部心肺的位置,用力往下压—— 然后,我继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异常紧张 我的心里异常紧张,我也不知道这办法到底管用不管用,不知道夏雨能否被救过来。 持续了十几次人工呼吸,夏雨的身体忽然一动,嘴巴里突然就吐出几口海水,接着就猛烈咳嗽了几下。 我的神,救过来了!我的心里一阵狂喜,忽然全身都觉得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看着夏雨。 夏雨继续往外吐海水,不停地咳嗽,鬼知道她刚才喝了多少。 吐了半天,夏雨的咳嗽停止了,慢慢睁开了眼睛…… 夏雨的嘴唇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我这时才察觉我们俩身上的海水已经结成了薄薄的冰,夏雨的嘴唇冻得发紫,头发上也结了冰,我的身体也似乎被冻僵了。 不行,要马上离开这里,不然即使没淹死也会被冻死。 想到这里,我浑身又来了力气,或许这是求生的本能带来的。 我立马弯腰将夏雨抱起来,然后沿着悬崖边的一条小路往上爬。 这时天色已经基本黑了,我睁大眼睛辨别着小路,努力往上走。 夏雨似乎这会儿又被冻晕了,身体没有任何反应,两只胳膊耷拉着。 我竭尽全力往上爬,在心里不停地激励自己一定要活着,一定要上去,一定要回到车里去,车里有暖风,进了车子,就有救了! 短短不到200米的小路,我也不知道爬了多久,似乎这路很长很长,似乎永远没有尽头……https:ЪiqikuΠet 终于,我上来了,上了海滨大道。 我用力将夏雨抱进我的车里,放到后座,然后捡起我的外套,然后回到驾驶座位,将外套盖在夏雨身上,然后打着火,将暖风开到最大。 我此时突然全身又没了力气,靠在椅背上浑身发抖,牙齿上下打战,咯咯地响。 我的身体阵阵发冷,心砰砰快速跳个不停,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累的。 浑身都湿透了,车内的暖气一开,冰化了,浑身都湿乎乎的。 一会儿,我听到后座夏雨有了动静。 回头看了下,她正浑身缩在一起,抱紧双臂,牙齿也在打颤。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握了一下拳头,然后对夏雨说:“坚持住,我们这就回去——” 说完,我立刻开车,加速往回赶。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我住的小区,将车开到楼前。 然后,我将夏雨抱出车子,进了电梯,直接回了我的宿舍。 宿舍里有暖气。 进去后,我将夏雨放到沙发上,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夏雨睁开眼睛,看着我:“二爷……冷……好冷好湿。” 我挣扎着站起来,冲进卧室,抱出一床被子,刚要盖在夏雨身上,夏雨突然叫了一声:“快帮我把湿衣服衣服脱掉……快。” 叫完,夏雨又闭上眼睛,似乎又晕了过去,似乎她此刻的身体很虚弱。 看看夏雨浑身湿透了,就这样盖着被子也不合适。 我将被子放到一边,开始脱夏雨的外套。 脱完外套,就是里面的衣服。 我此时有些犹豫,可是,看看夏雨的样子,靠她自己来脱衣服显然是不可能了! 我咬咬牙,将脸一扭,不看夏雨的身体,摸索着开始给夏雨脱里面的衣服。 然后,我拉起被子,直接覆盖在夏雨身上—— 这时,我才转过头,将被子盖严实,然后弯腰将夏雨的身体一抱,用被子将夏雨的身体完全包了起来。 然后,我用干毛巾将夏雨的头发包起来。 然后,我将裹在被子里的夏雨抱起,去了卧室,将她放在床上。 做完这一切,我终于松了口气。 夏雨依旧双目紧闭,但是呼吸很均匀。 这时我才开始处理自己的湿衣服。 我拿了一套棉睡衣还有内衣,然后去了卫生间,将湿衣服换下来,简单洗了一个热水澡,将海水冲刷干净,然后换上内库,穿上棉睡衣。 然后,我走进卧室。 夏雨醒过来了,躺在被窝里,只露出半个脑袋,看着我。 “你醒了。”我说。 “嗯……”夏雨点点头,声音听起来还是很虚弱:“二爷,这……这是在哪里。” “在我的宿舍里。”我说。 “哦……”夏雨缓缓出了一口气,似乎感到了安全,接着被子里的似乎在动,接着哎呀叫了起来:“啊……我的衣服……都……都没了。” 夏雨的脸倏地红了起来,无比的娇羞。 “你……你帮我脱……的?”夏雨吃吃地说。 我点点头:“是的,都湿了,我帮你脱下来的。” 夏雨急促地喘息了一下:“那……那……你都看到了。” 我忙说:“我……我没看……我没都看到。” “你……你……你都把人家脱了,还……还说没看到……坏……坏二爷……坏……”夏雨羞涩地说着 “我……我真的没都看到……我……我没看到。”我结结巴巴着急地说。 夏雨倏地缩进了被窝,用被子盖住头,身体在被窝里不停地颤抖,接着似乎又听到她“噗嗤——”轻声笑了下。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biqikμnět 一会儿,夏雨又露出脑袋,看着我轻柔地说:“我浑身都是海水……盐水都快板结了……我要洗个澡。” “好,好,洗个澡。”我忙点头,回身从衣橱里拿出一套崭新的棉睡衣放在床头边。 这是我买了预备海珠回来用的。 “阿嚏——”夏雨突然打了个喷嚏。 夏雨的喷嚏提醒了我,刚才在外面冻了那么久,冻地那么厉害,我们都会感冒的。 我转身出去,边说:“你去洗澡吧,我去烧个姜茶。” 我直接去了厨房。 等我烧好姜茶端出来,夏雨也洗完澡了,穿着蓝色的棉睡衣。 夏雨坐在沙发上,脸上又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呆呆地看着我,似乎她这会儿才缓过神来,接着又打了一个喷嚏。 我将姜茶放到夏雨面前:“趁热喝。” 夏雨点了点头,端起杯子,慢慢喝起来。 我也喝了一杯姜茶,然后又给我和夏雨分别冲了两包感冒冲剂,又喝了下去。 身体慢慢热了起来,夏雨的脸色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我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看着夏雨:“这会儿,你感觉好些了吗?” 夏雨点点头:“比刚开始好了,身体感觉好些了……只是还有些无力,两腿发软。” 夏雨似乎是怕她一旦说都恢复了我就会赶她走,来了个还有些无力两腿发软! 即使她现在都好了,我也不会赶她走的,我没法赶她走,她的衣服都还湿漉漉的,没衣服穿,我总不能让她穿着睡衣走吧。 同时,我脑子里此时涌出一个巨大的疑问,我要向她弄清楚。 我看着夏雨:“那你躺下……继续休息下。” 说完,我站起来搬了张凳子坐在沙发前,夏雨躺下,躺在沙发上,抱起一个沙发垫,放在怀里,看着我说:“身体感觉好了些,只是精神大受刺激……好可怕,我的车子突然就飞了起来,突然就不听使唤了……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就飞到大海里了。” “你的车前面右侧的轮胎突然掉了,突然飞了出去。”我说:“这样,你的车子就突然失去了平衡,就突然失控……幸亏你是飞到了大海里,幸亏旁边是悬崖,不是山石,幸亏悬崖下面是海水,不是岩石,不然……恐怕你这会儿就没法和我在这里讲话了。” “啊……”夏雨失声叫了出来,满脸惊惧的神情:“车轮胎怎么会飞出去……好好的车轮胎怎么突然会飞出去……这车我刚保养的,刚从保养开出来……刚保养完的车子,轮胎怎么会跑掉了……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夏雨嘴里说着不可思议,脸上带着同样的表情。 夏雨的话让我的心猛地一颤,是的,刚保养完的车子,轮胎怎么会跑掉? 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轮胎被人捣鬼了!比如某些部位的螺丝松了…… 这一定是人为的! 谁会捣鬼,我第一个就想到了白老三! 一定是白老三安排人干的。 上次他没有得逞,他现在知道夏雨身边有保镖,所以他这次干脆下了狠手,他一定知道夏雨喜欢飙车,所以就安排人在夏雨的车上捣鼓小动作,目的就是要将夏雨置于死地。httpδ:Ъiqikunēt 白老三他妈的真狠啊!我心里不由又打了个寒噤。 毫无疑问,这是白老三干的! 刚砸完海珠的公司,他接着对夏雨下手了。 夏雨接着说:“那……我的车子就这么落到海里了?” “是的!”我点点头。 “然后,你跳到海里将我捞了出来?”夏雨又说。 “是的!” “我记得当时喝了几口海水,接着就失去了直觉……那么,你一定是将我捞出来,然后对我实施了人工呼吸,然后将我抱到了车里,是不是?”夏雨看着我。 我点点头:”嗯……” “然后你就将我带到这里,帮我脱的衣服,把我用被子包起来抱到了床上。”夏雨说着,脸色又有些发红。 我又点点头,接着又说:“不过,我给你脱衣服的时候,我没看你。” 夏雨吃吃地笑了:“傻……傻二爷……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为什么不看?你这会儿说没看,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信了你 我急了,说:“真的没看,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夏雨说:“那我就只能信喽……那我就信了你吧……” 我这时没心思和夏雨瞎捣鼓,思路又想到了白老三身上…… 夏雨这时对我说:“我要打个电话。” 夏雨的手机进了水,自然是不能打电话了。 我找到我的外套,从外套里摸出我的手机,递给夏雨。 夏雨接着就开始拨号…… “是我……”夏雨开始说话了:“管我在哪里干嘛……我告诉你们,抓紧去处理一件事。” 夏雨似乎是在给她的两个贴身保镖打电话,接着夏雨就告诉了他们刚才车子坠落悬崖的具体地址,然后说:“我的车子掉到那悬崖下面的海里去了。” 电话里似乎隐约传来吃惊的声音,夏雨接着说:“好了,别大惊小怪的,不要问什么原因,你们只管按照我说的做,那地方海水不深,抓紧去找机械设备,连夜把那车子吊出来,然后送到修理厂……花多少钱无所谓,但是必须要今晚就将车子弄出来…… “还有,那附近还有个我那车子的前轮胎,你们去找找,一起送过去……还有,这事必须给我严格保密,不准告诉任何人……要是我哥和我爸知道了,你们俩就别干了……好了,去吧,打枪的不要,悄悄的干活……回头我给你俩发双倍的工资。” 夏雨还是担心夏季和老黎知道这事担惊受怕,不想让他们知道,想悄悄把车子修好了事。 夏雨挂了电话,接着又看了看我的手机,点点头:“嗯,这手机个性,明天我也换个这样的……黑白屏的,多帅啊,我要和二爷保持高度一致……夫唱妇随嘛。” 夏雨似乎这会儿已经从惊魂里恢复过来了,神色好多了。 夏雨没事了,我的心里却惊惧不已,后怕不已。 夏雨是捡回来一条命。 然后,夏雨看着我说:“哎——今天这事好奇怪,难道是我车速太快,把轮子跑掉了?不可能啊,刚保养完的车子,怎么轻易就掉了轮胎呢……一定是保养车子的人粗心没给我弄好,回头我找他们算账去。”筆趣庫 我看着夏雨说:“先不要想那些了……你今天是和死神擦肩而过,还是庆幸你捡了一条命吧……好好休息睡一觉,定定神,以后开车不要开那么快了。” 夏雨说:“我这会儿感觉魂找回来了……刚才是真好像吓掉了魂……不过现在好了。哎——二爷,幸亏你今天救了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救了我爸的命,又救了我的命……我们家两条命都是你救的……哎——我该怎么报答你呢,我的二爷!” 我说:“我不要你任何报答,其实,那次你爸,这次你,即使不是你们,换了任何别的人,我当时也会救的,我救你们,不是因为你们的身份。” 夏雨带着钦佩的目光看着我:“二爷,你真是好人哪……我为能做你的二奶感到自豪和骄傲。” 我说:“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你需要好好睡一觉,好好恢复身心。”夏雨点点头,看着我:“那我去睡觉……哎,还真觉得身心很惊惧和疲惫。” 走到卧室门口,夏雨站住,看着我:“我睡觉,那二爷你呢?” 我说:“你不要管我,自己去睡就是……” “可是……我自己一个人睡在这里,我……”夏雨欲言又止。 我知道夏雨想干嘛,脸一拉:“不许乱想,好好去睡觉,不然,我不高兴了!” 夏雨看着我拉长的脸,眼珠子转悠了几下,脸色突然又微微一红,接着就转身进了卧室,轻轻关上了门。 我在客厅又抽了一支烟,然后轻轻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推开卧室的门,看到夏雨已经睡了,呼吸很均匀,似乎,睡得正香。 我悄悄退了出来,关好门,看来她确实累了,身心疲惫了,没有精力胡闹折腾我了,不然,按照往常的习惯,她不会这么乖乖地入睡的。 我接着将夏雨换下的衣服收起来,放到洗衣机里开始洗。 我要把她的衣服洗干净,然后放到暖气片上烘干,这样明天早上她就有衣服穿了。 洗完夏雨的所有衣服,然后我又洗完自己的衣服。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浑身疲惫,心力憔悴。 从昨天到今天,短短两天时间,连续发生了两起让我惊魂的事情,昨天是海珠,今天是夏雨。昨天海珠差点被白老三弄走遭到侮辱,今天夏雨差点送了命。 我疲倦地躺在客房的床上,脱了睡衣,盖好被子,想着这两天的事情…… 阵阵困意袭来,我很快入睡了。 睡梦里,我梦见了海珠,梦见她和海峰已经平安抵达加拿大,已经找到了那个妇科专家,正在接受治疗。 似乎海珠的病治好的希望很大,海珠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海峰也开心地笑着。 我也不由笑起来,笑得很宽慰。 一会儿,我又梦见了秋桐,梦见了丹东那个迷醉的夜晚…… 我似乎看到,那晚我喝醉了,我躺在床上沉睡着。 沉睡着,眼睛却睁开着。 秋桐躺在我身边,静静地躺在我怀里,轻轻地亲吻着我,一直嫩滑的手轻轻抚摸着我…… 此时,我的身体反应地厉害,可是,我却感到自己浑身无力,无法动弹,无论我怎么想用力,身体却仍然无法动弹,我的心里很急,却没有用。 我的心里急地不行,情急之下,猛地就醒了! 醒了,睁开眼,秋桐倏地就不见了! 可是,眼前的一幕情景却让我立刻就震惊了,浑身的汗毛唰一下子竖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下,夏雨正在我的身上…… 原来我刚才是梦见和秋桐的一切正在被夏雨复制! 原来刚才梦里的不是秋桐,是夏雨! 此刻,她正在吭哧吭哧集中精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ъiqiku 此刻,她完全没有发现我已经醒了! 我的心里一阵惊惧,不由“啊——”叫了出来! “夏雨,你……你这是在干什么?”我惊惶地叫着,想推开夏雨的身体,可是她却将我抱得更紧。 “别动……不许动。”夏雨在我耳边低语,接着就是吸气声:“哎呀……好痛……你……你怎么突然就醒了……你怎么突然叫起来,吓了我一大跳……别动,不许动——” 我没动,我不敢动,我被她的举动搞怕了,我急促地对夏雨说:“使不得啊,使不得!” “为何别人使得,我就使不得?”夏雨反问我,接着说:“别人使得,我就使得,我看可以使得!” “你……你胡闹……你……都干了些什么?”我说着,脑子一片空白。 “我没胡闹,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终于成功了。”夏雨咝咝地边吸气边在我耳边低语:“二爷,好哥哥,二奶终于成了你的人了……我……此刻,我好幸福……” 我刚要说什么,夏雨突然用自己的唇堵住了我的嘴巴…… 我又伸手想推开夏雨的身体,她却死死搂住我的身体,很坚决地死死抱住,坚决不放开。 这一刻,我的心里感到了极大的惊惧,我知道自己在干嘛,知道夏雨在干嘛,知道我们在干嘛! 我很后悔自己进客房的时候疏忽了,没有把客房的门反锁上。 现在这一切都晚了…… 夏雨虽然是第一次,却是那么火热,那么主动,那么燃情。 我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一把将夏雨推了下来—— 然后,我倏地坐了起来。 低头一看,鲜红……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 我呆呆地坐在床头,低头发呆。 我哭笑不得,急忙下床,去了卫生间。 我急忙打开淋浴冲洗着,大脑蒙蒙的,继续一片空白! 洗完后匆忙出了卫生间,快速穿上衣服,靠在床头发呆。 一会儿,夏雨也洗完了,穿上睡衣,靠在我的身边,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https:ЪiqikuΠet 沉默了半天,夏雨轻声说:“好幸福……好美妙……真好。” 我的心里一阵抽搐,我想起了秋桐,想起了海珠。 我不由感到万分羞愧,无地自容! 我竟然对单纯的夏雨干了这样的事情,我觉得自己禽兽不如。 “夏雨,对不起。”我说。 “你说什么啊?二爷。”夏雨柔声说道:“干嘛要说对不起,两个人的事,从来就没有谁对不住谁,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再说,今晚的事,是我主动的,是我主动要了你……要说对不起,那也该我说啊……” 这是什么逻辑,我不由看着夏雨。 夏雨坐正身体看着我,笑了下:“我喜欢你,我爱你,这是我自愿的,是我主动的……我的灵魂早就属于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对我负什么责任,倒是我觉得,我该对你负责任了。” 我的心里哭笑不得。 夏雨自得地笑着,又温柔地拉起我的手:“二爷,你说,我们做过了,会不会……会不会就能生小宝宝了?” 我愈发哭笑不得。 “要是我怀上了,我就给你生个小克克,即使你不娶我,我也要给你生下来,多大个事……当然,要是能做大奶最好不过,我会努力争取的啦。” “夏雨,你……你太胡闹了……你胆子太大了。”我沉重地说。 轮流值班 “什么胡闹啊,这怎么能说是胡闹呢。”夏雨说:“至于你说我胆子大,嘻嘻……这倒是真有可能。我什么不敢做啊,我喜欢的男人,我愿意给他我的一切……二爷,你是奴家的救命恩人,奴家无以回报,就只有给你这个喽,你就心安理得接受吧。” 说着,夏雨将脸贴到我的胸口,喃喃地说:“二爷,我听到你的心跳了……我的心,此刻和你的心在一起跳动……夏雨真的好幸福,好幸福……从今往后,夏雨的世界里就只有二爷……任何男人也不会进入夏雨的世界里……二爷就是夏雨的全部,夏雨永远只属于二爷。” 我推开夏雨,看着她:“夏雨,对不起……虽然……可是……我无法给你什么。真的,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二爷的心里有别的女人,二爷爱着其他女人,是吗?”夏雨看着我。 我没有做声,低下头。 “二爷,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知道你心里还爱着海珠,你心里只爱着海珠……我知道,我是走不进你的世界的。”夏雨的声音突然有些酸楚。 我抬起头,看着夏雨,她的眼角带着泪花。 夏雨不知道我心里真正爱的女人是谁! 夏雨突然笑了下:“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心里装着别的女人……我早就知道,我无法走进你的世界,可是,我爱你,我不管你爱不爱我,不管你最终会不会爱上我,不管你的世界里会不会接纳我,我都爱你,只要我爱你,这就足够了,我不会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后悔,不会留下任何遗憾…… “虽然你没有真正爱上我,但是,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起码你不讨厌我……我相信,早晚你会爱上我的,早晚你会了解我对你的心,我会等你的,等着你爱上我……我不要任何名分,只要能和你一起,我就很知足。” 我呆呆地看着夏雨,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其实,我觉得,那些要死要活要所谓名分的女人都是傻瓜,要什么名分?难道那张纸就那么重要?重要的不是那张纸,而是感情,而是自己的感受,而是自己的感觉!只要有感情,一辈子不要那张纸都无所谓!”夏雨又说。 夏雨的思想够新潮的。 “我这样说,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是不是觉得我很贱?”夏雨说。https:ЪiqikuΠet 我木木地摇摇头。 “那就好!”夏雨满足地笑起来:“哎——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在我的生命历程中,这是一个最重要的日子,和我的生日同样重要,你给了我新的活力和生命,给了我一个崭新的世界,让我漂泊游荡的灵魂有了归属……我想,明天的太阳,一定会格外明媚,格外灿烂!” 夏雨的眼里带着幸福的憧憬和喜悦。 看着夏雨的表情,我欲哭无泪。 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了深深的罪孽。 “二爷今天一定是很累了,以后,夏雨就是二爷的人了,只和二爷一个人好……以后,只要……只要二爷愿意,夏雨愿意随时伺候二爷。”夏雨低低地说着,脸上又带着娇柔和羞涩,眼神柔柔顺顺的,身体又要往我怀里靠。 我忙站起来。 “二爷,你要干嘛?”夏雨抬头看着我。 “我饿了。”我说。 现在突然想起没吃晚饭,肚子确实饿了。 “哦,我也饿了!”夏雨站了起来。 我去了客厅。 夏雨跟了出来:“二爷,你做,我去给你弄吃的。” 说着,夏雨就去了厨房,接着就忙乎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看了看墙上的表:凌晨五点! 原来已经是今天了,昨天已经过去! 天就要亮了! 听着夏雨在厨房忙乎的声音,我的心里突然想起了秋桐,此刻,她在干吗?她一定在睡梦里!她一定想不到我今晚所做的事情! 又想起了远隔万里的海珠…… 转过头,看着夏雨忙碌的身影,想起刚才发生的那些事…… 我狠狠打了自己的脑袋一拳,心里狠狠咒骂着自己…… 一会儿,夏雨做好了饭,叫我来吃饭。 我坐到餐桌前,夏雨做了两大碗鸡蛋面,香气扑鼻。 我吃饭的时候,夏雨去拿了自己的衣服,去了卧室,一会儿穿好衣服出来了,坐在我对面,看着我笑。 “哎——二爷,你真是模范二爷啊,连二奶的内衣都给洗。”夏雨甜甜地笑着:“哎——二爷洗的衣服就是好,穿在身上好温暖。” 我不做声,大口吃面。 夏雨也开始吃,看来她也是饿了,吃的似乎很香。 吃着吃着,夏雨突然又笑起来。 我抬头看了夏雨一眼。 “哎——我怎么感觉此时自己的心里很怪呢,怪怪的感觉,好奇妙啊,我就这么样成了女人了……这感觉似乎很美好……幸福指数很高哦……”夏雨自言自语地说:“记者这会儿要来采访我问我幸福不幸福,我一定回答很幸福。” 我又低头吃饭,心里很乱。 “其实,幸福都是自己争取来的,等,是等不来的。”夏雨又说:“哎——二爷,我突然感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是你把我变成了女人,是我自己把自己变成了女人……不是你占有了我,是我占有了你哦……所以,我不要你有任何心理负担,不要你对我负责,但是,我可要对你负责哦……” 说完,夏雨自己嘿嘿笑起来。 我继续不说话,低头吃饭。 “哎——看来我还要感谢跑车掉了轮子,不然,我哪里能来这个和二爷共度美好夜晚的机会呢。”夏雨又唠叨着:“看来,搭上一辆跑车,值得哦……”https:ЪiqikuΠet 听夏雨此言,我不由停住了筷子,我又想起了白老三…… 现实海珠,接着是夏雨,那么,下一个会是谁呢?白老三又会拿谁开刀呢?如果他知道夏雨没有事,他是会继续在夏雨身上动脑筋呢还是接着会转换目标?如果他转换目标,那么,会是谁?秋桐?小雪?抑或是别人?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涌起极大的不安。 吃过饭不久天就亮了,夏雨带着幸福和美好的憧憬兴冲冲依依不舍地离去。 临走前,夏雨还突然抱住我,强行索了一个吻。 夏雨走后,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突然又觉得很对不住老黎,也对不住夏雨。 唉…… 我又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带着沉重的心情去了公司。 我这副心态和表现颇有得了便宜卖乖的嫌疑,看起来好像是装逼。 其实,不是装逼,是真的心里很晕菜,很惊惧,很不安,很惭愧,很纠结! 真的不是装逼! 上班后,秋桐召集我和赵大健,开经理办公会,安排春节期间值班以及其他相关事宜。 云朵参加。 我知道,秋桐不但要参加集团的值班,还要参加公司的值班。 集团的值班上周就开始了,好比春运,节前节后都有个比较长的时间过程,各部室一把手都要参加值班。 “昨天我在集团办值班!”秋桐说。 原来秋桐已经参加过集团的了,还是昨天。 “我们讨论下公司值班的事情,原则上,放假期间,我们三位轮流值班……当然,值班也未必就一定要坐在办公室,手机开机就可以,这样万一集团里或者其他部门有事也好找到人。”秋桐说。 “节前我要走亲访友,春节我要回老家过……我只能节后来值班!”赵大健先说。 “我什么时候值班都行,无所谓!”我说。 “这样吧,节前易总值班,春节我值班,节后赵总……云主任打一个表出来,内部公布一下,然后再上报集团办。”秋桐说。https:ЪiqikuΠet 我点了点头。 赵大健也同意。 云朵也点头。 然后,秋桐又对公司各部室科站的春节期间一些事宜做了安排。 然后,散会。 赵大健走后,秋桐问云朵:“你几号回老家?火车票买好了吗?” 云朵满脸愁云:“我可能回不去家过年了。” “怎么了?”我和秋桐都看着云朵。 “这几日内蒙一直下大暴雪,昨天我给家里好不容易打通了电话,得知通辽去我家那里的路都被大雪封住了,车辆无法通行,看这天气,年前是够呛能通的了……我回去,只能到通辽,再往前走,就没法走了。”云朵无奈地说。 “哦……”秋桐笑起来:“那你就跟着我一起过年好了。” “你……跟着你过年,方便吗?”云朵说:“你……你不得去李大哥家里过年吗?” “他们老两口要出国旅游,不在星海过年。”说到这里,秋桐突然说:“对了,他们今天下午要飞北京,我下午要送他们去机场的。” 云朵点点头,笑了:“嗯哪……那敢情好,咱俩还有小雪一起过年。” 云朵接着就出去了。 房间里就剩下我和秋桐。 不知怎么,独自面对秋桐,我感到很不自在,我不敢看秋桐的脸,也不敢看秋桐的眼,我很想立刻拔腿开溜。 秋桐却和我说话。 她看着我:“你和海珠一起回去过年吧?” “海珠和海峰去加拿大了,昨天走的!”我说。 微微一怔 “哦……”秋桐微微一怔,接着点了点头,突然笑了下:“嗯,我明白了,好……正好利用这个时间。” 我看到秋桐的眼里带着欣慰的目光。 看着秋桐,听秋桐提起海珠,我不由又想起了昨晚…… 我突然就有些无地自容,心里涌起极大的羞愧和不安。 “你……今天神情气色似乎不大好,你……怎么了?”秋桐关心地问我。 “我……我没事啊,我很好啊……”面对秋桐的关心询问,我的心里一下子突然就慌了,心虚的厉害,说话有些闪烁。 秋桐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我。 我正想找个借口溜走,突然听到秋桐的办公室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欢快的声音:“嘎——嘎——”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这声音是谁发出来的,夏雨! 我的脑袋一晕,夏雨来了! 这丫头今天处在极度的幸福带来的极度兴奋里,不知该如何得瑟了,跑到这里来了。 秋桐接着看到了夏雨,笑起来:“夏雨啊,嘎嘎地干嘛啊,来,进来!” 夏雨一蹦一跳地走了进来,拉着秋桐的手继续欢叫:“嘎嘎——哈哈——嘻嘻——” 我抬起眼皮看了下夏雨,夏雨正看着我:“嗨——二爷,原来你也在这里!” 我没搭理夏雨。 秋桐看着夏雨笑:“今天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啊?看你乐的,嘴巴都合不拢了!满脸都写着幸福和喜悦!” 夏雨嘿嘿地笑着:“是啊,秋姐,人家昨晚到今天都好幸福啦……这不找你来一起分享啦。” 我吓了一大跳,夏雨要找秋桐来分享昨晚的幸福,她是要作死了! 我用眼睛瞪着夏雨,夏雨冲我做了个鬼脸,接着又看着秋桐笑。 “呵呵……看你乐的,到底是什么好事这么高兴呢?”秋桐笑看夏雨,不经意又瞥了我一眼。 “昨晚我把跑车的轮子跑掉了,嘻嘻……”夏雨说。 “啊——”秋桐大惊失色:“你把车轮子跑掉了?” “是哦……哈哈……”夏雨大笑。 “你——你人没事吧?”秋桐上下看着夏雨。 “没事啊,要是有事我还能站在这里吗?” 秋桐松了口气:“车轮子跑掉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嘻嘻……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是因为车轮子跑掉了才得到幸福的啊……嘎嘎——”夏雨又欢叫起来。 “哦,呵呵……失去了车轮子,得到了什么呢?”秋桐说。 “嘻嘻……不告诉你喽,保密,反正是好事!”夏雨咯咯笑着。 秋桐也笑起来,却并不追问,似乎她知道夏雨经常一惊一乍小题大做,似乎她没有当做一回事,接着对夏雨说:“哎——你开车可要小心啊,车轮子都跑掉了,委实吓人!很危险的!” “嗯……”夏雨点点头。 “那你的车呢?”秋桐又问。 “进修理厂了……等修好了,我不打算再开了,处理掉算完,再买一辆新的。”夏雨说。 “哦,呵呵……” “秋姐,你喜欢开跑车吧,要不,我买两辆,咱俩一人一辆!”夏雨说。 “别,我可不喜欢飙 Ъiqikunět车,你自己玩吧!”秋桐说。 看着夏雨和秋桐谈笑风生,想到秋桐对此完全蒙在鼓里,想到夏雨对我和秋桐的事也一无所知,我的心里愈发不安,站在那里浑身不自在,忙找个借口离去。 回到办公室,我坐在办公桌前呆了好久…… 一会儿,我接到了四哥的电话。 “我开着秋总的车在外面加油!”四哥说。 “嗯……” “昨天秋总在集团党办值班,我接送她上下班回家的路上,发现车后有身份不明的车辆跟踪。”四哥说。 我的心猛地一跳:“哦……” “而且,在秋总家附近,也有身份不明的人出没。”四哥接着说:“为了预防不测,昨晚我在秋桐家附近蹲守了一个晚上。” “哦……”我的心愈发锁紧了。 “最近风声似乎有些紧,注意提高警惕!”四哥说。 “嗯,好!”Ъiqikunět 四哥刚挂了电话,我接到了老秦的电话。 “我在你公司门口,马上下楼!”老秦短促地说完,接着就挂了电话。 我即刻下楼,老秦开了一辆普通的帕萨特,没开警车。 我上车,老秦随即发动车子就走。 “去哪里?”我问老秦。 “去李老板父母家附近。”老秦说。 “怎么了?”我说。 “今天早上开始,李老板的父母家周围突然出现了一些形迹可疑的陌生人。”老秦说。 四哥刚说完秋桐那边的情况,李顺父母这边又来事了! 老李夫妇下午就要坐飞机走,上午家周围突然开始出现形迹可疑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白老三将下一个目标对准了李顺的父母? 我的心里不由又是吃了一惊。 虽然李顺的父母失去了实权,但都还算是市里相当级别的干部,一个是副地级,一个是正县级。 权力没有了,地位还是在的。 白老三要是敢拿他们动手,那真是胆大妄为了! 他真的有那么大的胆子? 我不由感到有些惊惧和困惑。 “李老板呢?”车上,我问老秦。 “他在父母家里……就是他发现了不正常的情况,然后给我打的电话,让我和你过去守在附近,防止出现不测。”老秦说。 “哦……”我点点头:“这几天李老板都在干嘛?” “大多数时间在金银岛上,自己关在山洞里,不知在想什么。”老秦说。 “那你都在干嘛?”我说。 “我?我一直带着那帮人冬训啊……前几天城管过招的时候李老板在车里现场观摩的,回来后李老板又提了一些意见和建议,要求大家进一步提高作战技能。”老秦说。 我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个事:“对了,段祥龙最近在宁州忙什么的?” “他?他一直在忙自己的生意,似乎最近很安静!”老秦说。 “他会真正安稳下来吗?”我说。 “我猜不会,但是也确实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举动。”老秦说。 “宁州那边人马还多不多?”我说。 老秦摇摇头:“那边有少量留守人员,大队人马都调集到这里来了……除了在金银岛,还有一些零散分布在工地和其他场所。” 我说:“似乎……白老三最近要马上采取什么动作……风声有些紧。” 老秦点点头:“是的,我也觉察出来了。” “李老板有什么应对措施?”我说。 “不知道……他整天把自己关在山洞里琢磨,没和我多讲什么。”老秦说:“不过,我觉得李老板似乎也是有准备的……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是外松内紧,我们是如此,白老三也是如此。” “马上就是春节了……这个年,我感觉似乎过得未必能安稳!”我说。筆趣庫 老秦点点头:“我和你有同样的感觉……春节前后,我预感会有大战发生……从前天你女朋友海珠公司被砸事件来看,从今天李老板父母家突然出现形迹可疑的人来看,白老三似乎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或者,他是试探性的出击,在借此察看李老板的动向……李老板目前倒是很沉得住气,除了那天和城管试了试火力,一直处于按兵不动状态。” “白老三此次的出击,似乎是全面的……这次大战,似乎是全面大战!”我接着把夏雨两次出事的经过和老秦简单说了下。 老秦听完,皱起了眉头:“白老三把三水集团的人也扯进来了……看来,他这次的胃口不小啊……” “还有,秋总的车子昨天开始也有人跟踪了。”我说。 “哦……”老秦点了点头:“这事李老板似乎知道了,不过,他没有做任何表示……或许是他觉得有四哥在秋总身边,不会出大事。” “小雪上学的幼儿园附近,也有可疑之人出没。”我又说。 “嗯……小雪的幼儿园今天下午就放假了,李老板让我明天开始安排几个人守在秋小姐家附近。” “听四哥说,昨晚秋总家附近就有可疑人出现……昨晚四哥在附近守了一晚。”我说。 “嗯……”老秦点点头,接着笑了下:“四哥虽然不愿意加入我们,但是,不由自主自觉不自觉的,他开始帮我们做事了,名义上他不是我们的人,但是我们和他有共同的敌人,实质上他做的事,是符合我们的利益的,他实质上就是在帮我们做事。” 不知怎么,老秦的话让我听了心里有些隐隐不大自在,我没有说话。 “李老板说,他送父母登机后,下午亲自去幼儿园接小雪回家!”老秦又说。 “哦……”听到这话,我的心里稍微安稳了些,又问老秦:“老秦,你说,那些在李老板父母家附近的人,想干什么?难道他们想对李老板的父母下手?李老板的父母可是高级干部,他们敢这么胡来吗?他们就不怕事情闹大?” 老秦皱皱眉头:“我也在琢磨这事……我也觉得白老三未必有这个胆子,毕竟是不敢对白道上的人明目张胆下手的……他今天派人在李老板父母家周围到处逛游,行迹很明显,似乎不担心李老板发现的样子。这事我觉得有点蹊跷,但是不管蹊跷不蹊跷,凡事还是小心为妙,多想到几种可能。今天的当务之急是保护这老两口安全登机,等他们飞走了,就没事了。” 货真价实 我不由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不解,一时想不通。 老秦这时递给我一张身份证,这是他为我办理的。 我接过来反复看了看,说:“真像,和真的一样!” “本来就是真的,你现在有两个户口了。”老秦说。 “哦……本来就是真的。”我说。 “是的……这是货真价实的真户口。”老秦说:“以后,你可以用这个身份证坐飞机住酒店,什么都可以。” “哦……”我点了点头:“真有办法!” 我将身份证收起来,放好。 很快到了李顺的父母家。 老李夫妇住在市区一个闹中取静的小区里,是一个高档商业小区,房子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别墅,周围环境不错,绿化地很好,附近有一片绿地。 老秦在附近的一片竹林边将车子停下,我们坐在车里没有出来。 我往四周看了下,果然,在别墅附近停着一辆面包车,车子旁边有几个好似在散步的人,边抽烟边闲聊的样子。 在别墅的另一个侧面,也有这么一辆车,也有这么几个人,身体靠在车身上装作在闲谈的样子。 这几个人的穿着都很板正,看起来好像是正经人的样子。 看到我们的车子停在那里,他们转脸往这边看了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闲谈起来。 似乎,他们并不介意我和老秦出现在这里。 我和老秦分别点着一颗烟,在车里吸起来,老秦说:“他妈的,这几个人似乎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没有回答老秦的话,眼睛看着老李家。 一会儿,我看到李顺出现的二楼窗口,往外看了看,接着身影就消失了。 片刻,李顺出了大门,往左右看了看,然后径直往我们的车子走来,拉开车后门,进了车子。 “看到那几个人了没有?”李顺说。 “看到了!”我和老秦点点头。 “我看这几个人不着调,很可疑!弄不好就是白老三的人!”李顺说。 “他们到这里来干嘛?难道是想……”我说。 “哼……”李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说:“我估计他们是没这个胆子在这里动手,但是也不能不防,狗急了还跳墙呢……我预估着白老三春节期间要蠢蠢欲动,所以才安排老爷子和老太太出国旅游,避开星海将要发生的事情,我好减少后顾之忧……看来,我的安排是对的。”筆趣庫 果然不出我的猜测,李顺建议老李夫妇出国旅游果然是有目的的,他估计到春节期间要和白老三有一场大战,所以提前安排老李夫妇回避开。 李顺安排好了自己的父母,那么,他又会如何安排自己的闺女小雪和秋桐呢?我不得而知。 李顺接着说:“这样……我在家里帮老爷子老太太收拾行李,你们呢,就在这里监控着,这个位置很好,可以监控到两边的情况……只要他们不乱动,你们就不要动手,不要惊动老爷子和老太太,让他们安安稳稳坐上飞机就可以了……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他们要是敢在这里动手,立刻格杀勿论。” 说着,李顺面露凶光。 老秦点了点头:“没问题。” “能不动枪尽量不动,这几个人,我估计就是你俩赤手空拳也能干得了,哈哈……”李顺笑起来,显得很轻松的样子。 笑完,李顺说:“我们把他们送上飞机,然后,易克就回单位去上班,老秦开车带我去幼儿园,今天幼儿园放假,我提前把小雪接回家!明天开始,安排几个人专门在秋桐家附近保护小雪和秋桐。” 老秦点点头。 老秦刚才已经说了这事,李顺又说一遍,这话似乎是专门讲给我听的。 “如果小雪和秋桐在星海的安全没有可靠的保证,那么……”李顺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接着扫了我一眼。 我没有在意李顺的话,接着问李顺:“恐怕你去接小雪是接不出来的,幼儿园的老师未必会答应!平时登记的接送人只有秋总和保姆阿姨!” 李顺呵呵一笑:“我知道……保姆还没走,明天走,今天下午还是她接,我只是在门口接着保姆和小雪一起回去。” 我点点头:“哦……” “你们单位什么时候放假?”李顺看着我。 我说:“按照规定是腊月30才开始放假,但是现在大家都开始忙年了,集团默许各部门的人只要没有什么事可以忙自己的事情,不用非要坐在办公室里,所以,基本上从现在开始,就已经处于半放假状态了,除了值班的之外。” “你们公司春节值班是怎么安排的?”李顺又问我。 “春节前是我,春节是秋总,节后是另一个副总。”我说。 “哦……值班要求严格不?” “不严格,一般来说春节期间是没什么事的,值班的人只要手机保证畅通就可以了。”我说。 李顺听后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说:“嗯,很好。” 接着,李顺就下车进了家门。 我和老秦继续在车里坐着。 快到中午的时候,秋桐的车子出现在老李家门口,开车的是四哥,秋桐没发现我和老秦,下了车直接进了老李家。 秋桐是来给老李夫妇送行的。 四哥将车子停在老李家门口,然后坐在车里没有出来。 他当然看到了我和老秦。 “飞机是下午一点的,我估计他们很快就会出来,不会正儿八经吃午饭了!”老秦看看表。httpδ:Ъiqikunēt 我点点头:”嗯……” 果然,不大一会儿,老李家的门打开,李顺和秋桐提着行李先出来,老李夫妇跟在身后。 我和老秦接着下车,走到门口,边注意打量着两侧那几个人的动作。 那几个人看到他们出来,互相看了一眼,接着就上了车。 上了车,车子却没有开动。 老李夫妇和秋桐看到我和老秦,都不由微微一怔。 我笑了笑:“我们一起来给你们送行。” 老李夫妇说了几句客气话,秋桐带着一丝困惑的目光看看看我和老秦,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你们坐秋桐的车,我坐那辆——”李顺对老李夫妇说。 我帮着秋桐将行李放在她的车后备箱里,然后秋桐打开车后门,老李夫妇接着就上了秋桐的车,秋桐坐到副驾驶位置。 李顺和我上了老秦的车。 自始至终,四哥都坐在车里没有出来。 我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出来。 四哥发动车子,车子徐徐驶出了小区院子。 老秦发动车子跟上去。 出了小区不久,我回头一看,两辆面包车都跟了上来,和我们的车子保持着不到100米的距离。 车子驶入高架路,速度逐渐加快,后面的两辆车子也加快了速度,始终保持着不到100米的距离。 妈的,这样跟踪,显然很容易被发现。 “看来这几个人是一帮傻逼,跟踪都没技术,哪里有这么明显的!”李顺坐在车后座说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皱起了眉头…… “易克,等送走老爷子老太太,你跟着秋桐的车先走,我和老秦一起走!”李顺说。 “哦……”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筆趣庫 “老秦,家伙呢?”李顺说。 “在座位下面……”老秦边开车边说。 到了机场,停好车,大家一起下车进去。 我和老秦帮忙提着行李。 四哥仍旧坐在这里没有出来。 后面的两辆面包车也跟着进了停车场,上面的人下来,也随着进了机场。 我不由有些困惑,他们到底是要干嘛,难道还想在戒备森严的机场里动手? 绝无可能! 进去后,老秦去帮老李夫妇领登机牌,我和秋桐还有李顺以及老李夫妇站在一旁等候。 老李看着我,笑了:“呵呵,这次出国旅游,幸亏遇到了小易的女朋友海珠,各项手续都办理地很顺利,选的目的地也很好,我们到达后,那边也安排了专人接机。” 李顺咧嘴一笑:“自己人好办事嘛,熟人嘛,总得照顾地好些是不是?你们俩这次出去,不要担心家里,好好在外面玩就是了。” 老李太太看着李顺:“儿子,我和你爸出去旅游,你在家不许惹事,听见没有?” 李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知道了……我是老实孩子,你看我像惹事的人吗?” 老李冲李顺一瞪眼:“哼,老实孩子,你真敢说!这些年,你给我惹的事还少吗?不争气的东西!” 李顺咧咧嘴,不做声。 老李夫人脸色一拉,不满地瞪了老李一眼:“干嘛干嘛?怎么和儿子说话的?儿子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他什么样?儿子从小就是老实孩子,长大了当然还是,我儿子从小就听话……即使犯了错,那也是你没有管教好,子不教,父之过,现在儿子大了,你冲他吹胡子瞪眼,你早干嘛去了?” 老李夫人冲老李就来了一通,老李似乎有些惧内,接着就苦笑一下,不言语了。 李顺站在一边看着,咧嘴直笑,然后到一边溜达去了。 秋桐站在一边抿着嘴唇,脸上带着无奈的神情。 四处张望 我这时转过头四处张望,看到跟进来的几个人正站在门口处在闲聊,但是似乎少了两个。 我正四处张望,老李夫人的声音又传进我的耳朵,这回她是对秋桐说的。”阿桐,我们出去后,你在家里要好好照顾好小雪,呶,这个给你,拿着——” 我回头一看,老李夫人正将一个红包塞给秋桐。 秋桐看着老李夫人:“这……这是……” “这是我们给小雪的压岁钱……一张银行卡,里面是10万块钱……密码是小雪的生日。” “啊……这么多……这……这也太多了吧。”秋桐说。 “多什么多,我们是给自己的孙女的,又不是给你的,你啰嗦什么?”老李夫人的声音有些不悦,声音有些冷,带着傲慢的眼神看着秋桐。 秋桐接过红包装起来,低头不语了。 “我们出去后,你要好好照顾好小雪,还有,还要照顾好我儿子。”老李夫人又说。 “嗯……”秋桐低头答应着,似乎不敢抬头和老李夫人对视。 “每次说你你就答应地痛快,但是,你看看阿顺的身体,最近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越来越瘦,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照顾我儿子的?这还没结婚,我儿子就成了这样子,要是结婚了,你到底能不能照顾好他?”老李夫人似乎突然来了火气,带着心疼儿子诘责秋桐的语气。 她不知道李顺的身体是西毒造成的,归罪于秋桐了。 秋桐继续低头不语,既不解释,也不争辩,似乎她已经习惯了老李夫人对她的这种态度。 老李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对老李夫人说:“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吧,你儿子自己不争气,能怪阿桐吗?你儿子不是小孩子了,是大人,就他那性格,阿桐说了他能听?阿桐能管住他?” 老李夫人瞪眼看着老李:“老头子,你这话怎么讲的,我儿子难道不是你儿子,难道这儿子是我和别人生的,不是你的骨血?你一口一个‘你儿子’,我看你烧包不轻……照顾男人是做媳妇的天份,不然,要媳妇干嘛?阿桐能嫁给我儿子,那是阿桐的福气,想做我们老李家媳妇的人多了,都是主动赶上门来的。”筆趣庫 老李又被呛地说不出话来了,秋桐低头继续不语。 一会儿,李顺站在旁边冲我招手。 我走过去,李顺对我说:“你看下领登机牌的32号柜台。” 我目光扫视过去,正好看到了两个正在排队的人,那两个人,正是跟踪我们的人,怪不得我觉得门口少了两个人,原来在这里。 “他们在干嘛?”我说。 “你说在干嘛?你说他们在那里能干嘛?”李顺说。 “领登机牌?” “废话!” “要坐飞机?” “当然!” “会飞哪里?” “你说呢?”李顺看着我。 我说:“北京?” 李顺点点头:“肯定!这两个杂碎要跟着老爷子老太太飞北京!” 这事就复杂了,难道他们要跟踪到北京去,在外地对这老两口动手?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李顺看看时间,接着说了一句:“跟我来——” 李顺接着大步走到售票柜台前,说出了老李夫妇飞北京的航班号,问还有没有机票,售票小姐查了下,说还有5张余票,但都是全价票。 “买两张——”李顺边说边掏出一张身份证,接着又把老秦的身份证号码报给了售票小姐。 “你要跟着去北京?”我站在一边说。 “是的,计划改变了,计划不如变化快,我要和老秦一起去北京,我要亲眼看着老爷子老太太上了出境的飞机才放心。”李顺说。筆趣庫 买完机票,李顺走到正在排队换登记牌的老秦面前,将自己的身份证递给老秦:“再加两个,同一航班,我和你……” 说完,李顺就和我回到老李夫妇面前。 老李夫人似乎还在板着脸教训着秋桐什么,秋桐低头继续不语。 此时,看着秋桐忍声吞气恭顺服从的样子,我突然有些厌恶老李夫人,妈的,臭老婆子,你唠叨个啥啊你!秋桐是你能训的吗?你有什么资格训斥秋桐?你们给秋桐的那点恩,秋桐回报地还少吗?怎么就不知足呢? 走到他们跟前,李顺说话了:“我刚才临时决定,我和老秦跟你们一起飞北京!我要亲自送你们看到你们登上出国的飞机。” “哦……”老李夫妇有些意外,老李看着李顺:“怎么突然决定这样?你又在捣鼓什么鬼花样?” 李顺一咧嘴:“哪里啊,我是担心你们呢,我要在路上照顾你们呢。” 老李夫人笑起来:“哎——还是我儿子懂事,知道孝顺,知道心疼爹妈……好啊,儿子,等到了北京,咱一家人一起到全聚德去吃顿烤鸭,吃个年前的团圆饭。” 听老李夫人这话,她和老公还有儿子是一家人,秋桐算是编外,不是他们家人。 我看了看秋桐,秋桐的神色十分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 一会儿,老秦换完登机牌回来了。 大家一起去安检口。 李顺这时又对秋桐说:“本来我想下午亲自去接小雪放假回家的,现在看来,不行了……下午她放学后,你去接吧。” 秋桐点点头:“嗯,我知道,保姆阿姨会去先接的,我到时候一起去接她们。” 李顺点点头,然后又看着我,说了一句:“哎,易克,你是不是也好久没见小雪了啊,要是你没事的话,下午也一起去接吧,小雪很想你呢。” 我明白李顺这话的意思,他是让我跟着秋桐一起去接小雪。 李顺似乎已经意识到小雪那边有些异常了,但又不想让秋桐觉察,所以才会和我说这话。 我点点头,说:“好——下午我也去,看看小雪!” 秋桐看了看李顺,又看看我,没有说话。 我和秋桐送他们进了安检口,同时,我注意到那两个白老三的手下也进了安检口。 接着,我和秋桐回到停车场,上了四哥的车。 这时,我看到那两辆面包车的人回来了,他们看也不看我们就直接上车,不等我们的车发动,就径自离去。 似乎,他们不打算跟踪我们了。 这很反常! 今天的一切都有些反常。 总觉得很不对劲儿! 上车后,秋桐坐在后排,对四哥说:“四哥,先回公司!”https:ЪiqikuΠet 四哥发动车子。 “不去接小雪了?”我坐在前排,回头看着秋桐说。 “我想起公司还有个重要文件忘了签批……签批完文件,我们再去幼儿园,我刚才已经给保姆阿姨打了电话,她已经在去幼儿园路上了,接到小雪后,她们会在门口等我们的。” 我点点头:“嗯,好。” 车子出了机场,直奔市区而去。 路上,我又特意回头看了几眼,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车辆。 我不由又皱起眉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 这种不对劲的感觉,今天一直伴随着我。 我将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越想越觉得疑点重重,总觉得有不合理的地方…… 我凝神分析着,推理着,判断着…… 白老三如此安排,到底是为什么?他真正要达到的目的是什么?他今天的安排为什么如此诡异?他今天的真正目标是在哪里…… 冥思苦想了老半天,我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脑门不由“轰——”地一声…… “不要回公司了,直接去小雪的幼儿园!”我突然冲四哥大叫起来:“快——要快——” 四哥二话不说,什么也不问,直接猛地一踩油门,车子直接下了高架,直奔小雪幼儿园的方向! 他似乎也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怎么了?”我听到身后传来秋桐惊惧的声音。 我回头看了下秋桐惶恐的神色,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放缓声音说:“我们先去接小雪吧……先不要去公司了。” “为什么?怎么了?”秋桐两眼直直地看着我。 “不为什么。我只是……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先去接小雪。”我说。 “你……你是不是……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秋桐紧接着追问。 我神色严重地点点头:“是——可能是……我突然觉得不大对头!事情有些不大妙!” “啊——”秋桐惊呼一声,她显然知道了我话里的意思,身体不由一颤,眼里发出惊恐的目光。 “但愿……希望……我的预感是错误的。”我又加重语气说了一句,似乎在安慰我,又在安慰秋桐。 秋桐呆呆地看着我,身体不停地颤抖,脸上带着极其担心恐惧的神情。 四哥的车子在疾驶,我的心在紧张而不安地狂跳。 我突然想到,今天围绕李顺父母的所有不正常都找到了答案,是的,一般来说,白老三是不敢拿李顺的父母开刀的,别说白老三,就是雷正,也不敢明目张胆采取这种措施对付老李夫妇,对他们来说,这得不偿失,而且,是最愚蠢的举动,毕竟,这两人不同于道上,不同意一般的老百姓,一旦真的出了事,影响是巨大的,他们在采取行动之前,不可能不考虑带来的巨大社会影响,不可能不考虑到在高层带来的震动。 声东击西 如此,为什么还要有那么多人似乎毫不避讳地跟踪李顺父母,似乎有意让李顺发现,他们不是不小心露了马脚,是故意的,是故意让李顺察觉的。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声东击西! 将李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父母这边来,将我和老秦都吸引到机场这边来,然后再派人装模作样跟着上飞机,随即就将李顺钓到了去北京的飞机上,这样,他就可以减轻在小雪那边行动的压力和阻力,就可以放手对小雪采取行动。 如此,李顺是中了白老三的调虎离山之计,我也中了计。 我如此推理着,从今天围绕李顺父母的那些不对劲的迹象推理着。 我不知道自己的推理是否完全正确,但是我不能低估白老三的智商,我必须要未雨绸缪想到这一点,多想一些可能性没有坏处。 即使小雪今天没事,也要先将小雪接回来。 我心里暗暗祈祷自己的推理是错误的,暗暗希望白老三没有那么慎密的心机,暗暗祝福小雪不会有事。 我带着侥幸的心理不停安慰着自己,又回头看着秋桐,说了一句:“不要紧张,或许,刚才是我过度猜测的……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biqikμnět 秋桐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脸上的表情依旧极度紧张着。 四哥绷紧了脸色,全神贯注加速开车,不停地超车。 他的车速显然是违章超速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摄像头拍下来。 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虽然四哥开车的速度很快,但是到小雪幼儿园的时候,还是用了接近30分钟。 到了小雪幼儿园门口,我一眼就看到保姆阿姨正怔怔地站在幼儿园大门附近的路边,神情似乎有些惘然。 她的身边,没有小雪。 我的心骤然锁紧,四哥车还没有停稳,我一个箭步冲下车,直奔她而去。 秋桐和四哥也紧接着下了车,跑过来。 “小雪呢?”我劈头就问。 保姆眼神呆呆地看着我,又看着秋桐和四哥,她似乎睡着了一般,眼神愣愣的。 “小雪呢?小雪呢?”秋桐着急地问保姆,不由抓紧了保姆的胳膊摇晃着。 这一晃,保姆似乎醒了过来,晃了晃脑袋,看着秋桐,似乎她刚认出秋桐来。 “啊——小雪呢?小雪呢?”保姆四下看着,惊叫起来:“小雪那里去了?” “怎么回事?”我看着保姆。 “我……我不知道啊……我刚才明明带着小雪出来了,然后……就站在这里等你们,小雪就在我身边玩雪……怎么……怎么突然就不见了。”保姆说着,着急地哭了起来。 秋桐的脸色唰的变得煞白,身体摇晃了一下。 “别哭,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着保姆。 保姆低头想了下,说:“刚才,我就站在这里,小雪在我身边的地上玩雪,接着,过来一辆车,黑色的轿车,车上下来一个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带着口罩……他直冲我走过来,我没在意,以为是来接孩子的家长…… “然后,走到我跟前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模样的东西,对着我的面部一晃,似乎……瓶子里喷出了一阵雾……接着,我就迷糊了,眼前一晃,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你们就来了……小雪就不见了。” 说着,保姆又呜呜地哭起来。 我的脑袋一震,显然,那喷出的雾有道道,保姆是被迷魂了,小雪也肯定是被喷了雾,然后,那人就可以大摇大摆将小雪抱走。 在这个时候,抱走小雪的无疑是白老三的人。 果然如我的推理,果然白老三精心策划的今天的行动。 小雪被绑架了! 小雪被白老三的人绑架的! 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毫不怀疑这是白老三安排人干的! 我狠狠咬住牙根,心里感到十分懊悔,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想到这一点。 秋桐的脸色变得惨白,身体猛烈颤抖起来,接着说:“快——快报警!快打110——” 说着,秋桐就摸出手机。 这是她情理之中的反应。 四哥突然阻止了秋桐,低声对秋桐说:“不要报警……那样,可能会撕票。” 四哥的话提醒了我,是的,秋桐一旦报警,白老三马上就能知道,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他完全能做出撕票的行为。 他绑架小雪的目的是为了控制李顺,要挟秋桐,如果不报警,他会留着小雪,作为达到他目的的筹码,而一旦警方介入,他会铤而走险的。 想到这里,我对秋桐说:“不要报警……那样小雪会更加危险。” “是……是谁绑架了小雪?”秋桐的声音变得极其脆弱,似乎她的心理就要崩溃。 我看着秋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白老三——”biqikμnět “啊——”秋桐惊呼一声,身体摇摇晃晃,突然就晕了过去。 我忙将秋桐的身体抱住,然后抱到四哥的车里。 “怎么办?”四哥说:“要不要先通知李顺?” 我摇了摇头:“李顺现在正在飞往北京的飞机上,无法通知他。而且,即使通知了他,他也一时飞不回来,还有,按照他的性格,他会做出更加极端的事情,那样说不定反而会增加小雪的危险。白老三绑架小雪的目的不是要小雪的命,目前,小雪虽然被绑架,但是,应该不会马上有生命危险。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找个地方,等秋桐苏醒过来再说。” “秋总家现在不能去!”四哥说:“要不,去你那里!” 我点点头,然后告诉保姆先回去,明天先回家过年。 接着,我和四哥上了车,我坐在后排,让秋桐躺在我怀里,然后四哥开车直奔我的宿舍而去。 一会儿,秋桐悠悠醒了过来。 我忙让秋桐坐起来。 秋桐的脸色苍白地厉害,看着我,一时显得非常惶恐:“怎么办?怎么办?小雪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他们为什么要绑架小雪?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待孩子?” 我握住秋桐的一只手,手冰冷。 我看着秋桐:“别慌,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冷静!” 秋桐看着我,点了点头,眼里突然迸出了眼泪,接着低头两手捂住面孔…… “一定,很快,会有人打电话过来!”四哥边开车边说。 我点了点头:“我估计也是!” 秋桐闻听,一把摸出手机,死死地看着手机屏幕。 暂时,没有电话打过来。 我回头不时看着车后,没有可疑车辆跟踪。 似乎,白老三将小雪弄到了手,觉得没有必要跟踪我们了。 很快到了我的宿舍,大家进去。 秋桐坐在沙发上,手里死死攥着手机,眼睛死死地盯住手机屏幕。 四哥和我坐在一边,我这时脑子里紧张地盘旋着,琢磨着解决问题的办法。 正在这时,秋桐的手机响了。 大家不由都一震。 秋桐死死地攥住手机,仿佛要把手机捏碎。 “这个号码……是陌生号码。”秋桐说。 我看了下手机号码,然后对秋桐说:“用免提键接,注意讲话要保持镇静。” 秋桐将手机放在茶几上,用颤抖的手指按了接听键,接着按了免提。 我和四哥都凑过去。 “喂——”秋桐说话了。 “你是秋桐?”电话里传出一个压低嗓门的声音。 “是,我是……你是——”秋桐忙说。 “别问我是谁,我问你,小雪是不是你的女儿?” “是……小雪是不是在你们那里?你们要干什么?小雪呢?”秋桐急促地说。 “嘿嘿……”对方阴险地笑了起来:“不错,小雪是在我们这里……我们要干什么?你说呢?我们不干什么,就是带孩子在这里玩玩……小雪现在就在我们身边……我这就让你听听她的声音。” 接着,听到小雪的哭喊声:“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秋桐的眼泪夺眶而出,叫起来:“小雪——小雪——” 接着,小雪的哭喊声停止了,似乎被捂住了嘴巴。 “叫什么叫?喊什么喊?”对方又说话了。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怎么样?”秋桐说。 “我先问你,报警了没有?” “没有,没有!” “嘿嘿……算你说了实话,我就知道没有……如果你要是敢报警,我这边马上就能知道……那这孩子立马就没命了。” “我没有报警……你们到底要怎么样?”秋桐说:“你们想要什么?要多少钱?” “我们不要钱,我们要人!”对方阴冷地说。 “什么?”秋桐似乎没有听明白对方的意思。 “记住我下面的话:如果你想见到你的孩子,如果你想救出你的孩子,那么,今晚8点,你给我到一个地方,到了这个地方,你自然就会见到你的孩子!记住,必须你自己一个人来,不准带任何人,否则,你和你孩子都会没命的!记住,必须准时8点前到,来晚了,孩子一样没命!”ъiqiku “告诉我地点!”秋桐说。 “我马上就给你发短信告诉你地址!我再说一遍,只准你自己来,不准带任何人,也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说完,对方挂了电话。 没安好心 电话挂了不久,就接到了手机短信,打开一看,地址是白老三的郊外别墅。 果然,这事是白老三干的! 白老三让秋桐自己过去,必然是没安好心,秋桐一旦过去,白老三到时候不但不会放了小雪,还会将秋桐也扣留住。 还有,秋桐到了那个地方,白老三说不定不会在那里,他会安排人接着将秋桐带走,带到另一个我目前不知道的地方,小雪也未必就在那别墅。 白老三这样做,一方面是利用秋桐救小雪心切的心理将秋桐弄到手,另一方面,还可以用小雪和秋桐来要挟李顺。 秋桐看看我,又看看四哥。 四哥看看我,又看看秋桐。 我皱紧眉头,脑子继续快速思索着…… 秋桐这时一下子站起来:“今晚,我去——” 我的心一震,秋桐去意味着会发生什么,我心里十分清楚。 我不假思索地说:“今晚,你不能去!” “我必须要去——只要能救出小雪,我死了也要去!”秋桐斩钉截铁地说。 “你坚决不能去,你去,不但救不出小雪,反而你也会被控制!”我说。 “不答应他们的条件,小雪就没命了!”秋桐说:“所以,不管后果怎么样,我必须要去!” 我急了,看着秋桐:“我告诉你,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去!只要有我在,你就不能去!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你去那危险的地方!” 秋桐也急了,冲我叫了起来:“你就只想着我的安全,你怎么就不想想小雪?难道小雪的安全就不重要?难道我的命就比小雪的命重要?” 四哥一看我和秋桐吵起来了,忙说:“冷静……现在大家最重要的是冷静!现在是下午2点多,离晚上8点还有几个小时,我们先不要匆忙做决定,先冷静下来想想办法。”https:ЪiqikuΠet 四哥的话提醒了我,似乎也提醒了秋桐,是的,现在吵有什么用,想办法才是最重要的。 秋桐不做声了,呆呆地坐在那里,死死看着手机上的那个地址。 我放缓语气对秋桐说:“你先别急,我想想办法。” 秋桐看着我:“你……你有什么办法?” 我此时脑子里暂时还没有想到办法,说:“你们先在这里坐会儿,我出去走走……随时保持电话联系。” 秋桐说:“你要去哪里?” 我说:“我要出去静静,想想怎么解决问题!” 秋桐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伸手向四哥要过车钥匙,然后出门下楼。 上了秋桐的车里,我趴在方向盘上狠狠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妈的,我死也不能让秋桐自投罗网去遭受白老三的侮辱。 死也不能! 可是,我必须要想办法救出小雪。 秋桐如果晚上不去,那么,小雪或许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现在不是拿命去拼的时候,必须既要保证秋桐不去白老三那里,还要救出小雪。 怎么办? 我苦苦思索着…… 这时,我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阿来! 白老三的此次行动,阿来必定知道,说不定,他就是直接参与者! 阿来虽然是白老三的干将,但是,他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贪财! 阿来必定知道小雪被关押的地点! 我决定直接和阿来联系。 可是,我不知道阿来的联系方式。 这时,我想到了冬儿。 我摸出手机,直接打给了冬儿,很快接通了。 “你在哪里?”我说。 “我在哈尔滨!”冬儿说。 “哦……”冬儿在哈尔滨,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原来她不在星海。 冬儿说:“我大前天来哈尔滨出差的,后天回去!找我有什么事?” 如此说来,白老三者两天采取的这些行动,冬儿可能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白老三故意支开冬儿的。 “我想知道阿来的电话号码!”我说。 “哦,你找他干嘛?”冬儿说。 “不干嘛,我就是想知道他的号码,你愿意不愿意告诉我?”我说。 冬儿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接好就把阿来的手机号码告诉了我。 “好,谢谢!” “真的不能告诉我到底要他的号码干嘛吗?”冬儿说。 “不能!”我说。 “那好吧。”冬儿挂了电话。 我接着就拨阿来的电话号码。 响了好几遍,通了。 “谁——”电话里传来阿来压低嗓门的声音。 “我——易克!”我说。 “什么事?”阿来的声音有些警惕。 “好事!能让你发财的好事!”我说。 “你等等——”阿来说完就挂了电话。 过了大约5分钟,阿来给我打了过来,这次声音在电话里正常了:“哦……易克大侠啊,给我打电话有什么发财的好事啊?哈哈……” 我直接说:“那孩子在哪里?” “什么孩子?” “你知道,不要给我装糊涂!” “嘿嘿,你是不是说的今天下午在幼儿园门口带走的那小孩啊?”阿来笑起来。 “没错,她在哪里?”我说。 “她在哪里?我怎么知道,我凭什么告诉你呢?”阿来阴阳怪气地说。 “不要绕弯子,你肯定知道!”我说。 “我知道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会告诉你?”阿来说。 “我今天既然找你,就是想让你发财的。”我说:“如果你能告诉我孩子在哪里,然后能帮我救出孩子,我会让你发一笔大财!” “哦……”阿来的声音似乎有些动心,还有些犹豫。筆趣庫 我屏住呼吸等阿来说话。 “你……你打算出什么价?”半天,阿来说。 “你想要什么价?”我说。 “实话告诉你吧,今天下午这个孩子是我亲手带走的,我用迷魂剂弄晕了那接孩子的保姆,然后弄晕了那孩子,顺顺当当就把孩子抱走了……当然,为什么要带走那孩子,你心里很清楚原因。”阿来直截了当地告诉我。 “嗯,我知道!” “我再告诉你,这孩子现在就被我带人看守的,刚才你给我打电话,我不方便接,因为旁边有人,现在我支开了他们,所以才给你打回来。本来我是不想给你打回来的,但是想到你说有发财的好事,嘿嘿……”阿来笑起来,接着又说:“刚才白老板过来看孩子了,还安排人给秋桐打了电话,他让秋桐今晚8点去郊外的别墅接孩子呢。” “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找我呢?晚上秋桐过去不就把孩子接回来了?你瞎折腾什么呢?何苦再找我呢?”阿来说。 “我不想和你废话,为什么找你你心里很清楚……说吧,你开个价!”我说。 “哦……看来你是真想和我做生意了。”阿来说。 “废话,不想做就不找你了!”我说。 “这孩子可是奇货可居啊,价值可是不低啊……白老板对着孩子可是很看重的哦……听白老板偶尔说起,似乎这孩子是李顺和秋桐早就生下来的,未婚先生子。” 白老三不知道小雪的真实身世,他以为是这是李顺和秋桐生的。 “既然是秋桐和李顺的亲生女,那么,价格就不能低了,你可要知道,我负责看守这孩子,一旦孩子跑了,那我可是要承担巨大的责任的……弄不好我的命也有危险的。”阿来说。 “白老三那边没人能要了你的命!”我说。 “嘿嘿……这倒也是……可是,也难说哦,我也不是刀枪不入的人,功夫再强,开上一枪,一样会没命!”阿来说:“而且,白老板刚给我们恢复了原来的待遇,我还想多赚些钱呢,春节的赏金还没发呢,我可是能拿一大笔钱的,我要是因为这孩子丢了饭碗,恐怕不值哦……” 阿来在绕弯子。 我说:“好了,我知道……只要你帮我找个忙,我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阿来沉默了片刻,说:“好,那就痛快点,告诉你,这事,少了5个数不行!” “5个数!50万?”我说。 “李老板的孩子就值这么点钱?你也太小看自己的老板了吧?”阿来带着讥笑的口吻:“50万,你打发要饭的啊!我这可是拿命来帮你,你也太不仗义了吧……说白了,500万,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阿来胃口够大的! 正好我身上的银行卡里就有500万,350万是李顺给我的,150万是我做业务的提成。 我说:“好,500万就500万!” “哎——这就对了,这才是像易克大侠做事的方式!对了,不要给我支票,我也不要银行卡,我要现金的哦……而且,这事越快越好,过了今晚,恐怕就不是那么好办了,明天说不定白老板安排我去做别的事,我不在这里看守,我就想得到你那500万,我就是想帮你,也没办法了! “还有,不要忘了,晚上8点,秋桐是必须要过去的,去晚了,恐怕……嘿嘿……所以,我建议你现在马上就去筹钱,趁着离银行下班还有几个小时……筹好钱,你和我联系就是。” 我说:“好!” “痛快——你放心,我阿来是职业杀手,我做事向来是讲职业道德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我不会拿了你的钱不替你办事的!”阿来说。筆趣庫 “我不担心你这一点,一来我相信你的职业道德,二来,也不要将我逼上绝路,真急了,我会和你拼命的!”我说。 “犯得着吗,我犯得着让你和我拼命吗?你是我的财神爷,我怎么会和你拼命呢?”阿来笑着挂了电话。 怎么交接 我立刻发动车子,先在小区门口买了一个旅行包,然后直奔银行取款。 一下子取这么多钱,而且没有预约,很费事,一连跑了10多家银行,才取够这500万,装了满满一旅行包。 等取完钱,已经是下午6点了,夜幕开始降临。 回到车上,我擦了把汗,摸出手机和阿来打通了。 “钱我弄好了,怎么交接?”我说。 “500万?” “是的,一分都不少!”我说。 “现钞?” “废话!” “咦——想不到你家伙动作不慢嘛,不错,厉害!”阿来说。 “说,怎么交接?”我说。 “你现在在哪里?” “人民广场!” “嗯……开车到滨海大道,在二道桥那地方等我,我二十分钟之后到!”阿来说完就挂了电话。 二道桥那地方离这里不远。 我立刻开车往那走。 二十分钟之后,我到了二道桥。 这里周围都是山林,密林深处,不时可以看到隐隐的灯光。 到了之后,我坐在车上,看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车后门被打开,我一回头,阿来钻了进来。 “兄弟,来的很快嘛。”阿来笑着。 我指了指后座的旅行包:“都在这里,自己点点!” 阿来拉开拉链,看到里面慢慢的钞票,眼神发亮,大致数了数,然后拉上拉链,看着我,点点头:“好,成交!下面,我告诉你怎么操作。” 我看着阿来。 “实话告诉你,小雪根本就没关在发给秋桐的那个地址,那是白老板蒙秋桐的,知道白老板今晚会干嘛吗?他会将秋桐骗到那个地方,然后将她带走,然后……嘿嘿……” 阿来阴笑了一下:“白老板今晚是要打算和秋桐共度良宵的哦,他根本就没打算放那孩子走,更没打算放秋桐走,秋桐一旦去了,就是自投罗网,再也别想出来了。” 我心里无比愤怒,对白老三恨到了极点。 “别扯这个了,告诉我今晚怎么操作!”我说。 阿来一指密林深处:“看到那个亮灯的地方没?” 我顺着阿来的手指方向看去,点点头:“看到了。” “小雪就是关押在那里,白老板安排我带了两个人在那里看守的……那是一座平房院落,周围1000米没有人家,都是山林!”阿来说。 “怎么过去?”我说。 “你从二道桥这地方,这里往后退大约200米,有一个斜岔路口,可以进山,路不宽,土路,但是车辆可以通行,上了土路,不要下道,一直走,大约走3公里,然后你就会看到那房子,那房子离土路大约50米,在山坡上。”阿来说。 我点点头:“你带人在那里看守,是不是准备和我大干一场?” 阿来说:“这样……那孩子被关在最东面房间的炕上,你到时候就正面冲进去,我会让那两个人先上,你呢,不要硬打,要且战且退,往院子后面的山林里退,把他们引开……然后,我想你该知道怎么做其他的了 ъiqiku吧?” 我点点头:“明白了!” “我一般是不带枪的,那两个人,也没带枪,但是都带了刀子。”阿来说。 “嗯……”我点点头。 “记住,你去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枪!”阿来说。 “为什么?”我说。 “不是为了你更安全吗?”阿来笑起来:“记住我的忠告,一定要带上枪。” 我说:“好吧,这钱都归你了。” 阿来提起旅行包掂了掂,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你果然很讲信用,只是,我不能把这袋子钱带回去,我要在树林里找个保险的地方先藏好。” “祝贺你发财了!”我说。 阿来接着看着我:“对了,我们既然是交易,就要讲信用,我会配合你让你带那孩子走,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说!” “我和你之间的交易,绝对不许告诉任何人!绝对不能让任何第三个人知道,否则,我急了眼,是六亲不认的!”阿来的眼里露出凶光。 我点点头:“你放心,我没告诉任何人,以后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我知道江湖的规矩……这钱,是我自己的,没人知道。” “嗯……你懂江湖规矩就好!做买卖最重要的是信誉嘛!”阿来笑起来:“你这家伙,钱还真不少,都是李顺给你的吧,我来白老板这边干了这么久,收入还不到这些的五分之一。” “这些你好像不用操心!”我说。 “嘿嘿……是,我不用操心,兄弟,跟着李顺好好干啊,好好赚钱,说不定,咱们还有机会合作,你赚的钱,就等于是给我赚的,哈哈……”阿来得意地大笑几声,然后提着旅行袋下了车,接着就下了大道,进了山林,身影立刻消失在夜幕里。 我刚松了口气,四哥的电话打来了:“怎么样了?想到办法了吗?秋桐在这边急了,正准备要下楼要去他们通知的那里。” 我忙说:“有办法了,不要让秋总去,你现在就和秋总下楼,打车到滨海大道二道桥那地方,我在那里等你们……要快——” “好——”四哥说。 “还有,在卫生间的水箱里,有一把用塑料布包好的枪,还有子弹,你一起带过来,不要让秋桐看到。” “好——”四哥接着就挂了电话。 我看了下时间,6点40分。 我将车倒到阿来所说的那个土路口,等四哥和秋桐到来。httpδ:Ъiqikunēt 7点多一点,四哥和秋桐打车到了。 我下车,让四哥开车,然后坐到副驾驶位置,秋桐坐在车后面。 我指了指滨海大道直通山里的那条土路,对四哥说:“开进去……往前三公里,在一处有灯光的房子附近停下。” 四哥直接就开车进去。 “你想到什么办法了?”秋桐在车后急切地问我。 我转头看着秋桐,严肃地说:“他们今天告诉你的那个地址是假的,小雪根本就不在那里,小雪被他们关在这个地方……他们让你8点过去,是在骗你……是另有卑鄙的企图!” 秋桐闻听,不由打了个寒颤。 “你把手机关了!”我说。 秋桐忙掏出手机关掉。 然后,我又说:“这样安排,到了那个房子之后,车先掉头,然后我先过去,那里有几个看守,到时候,我会去把看守引开,然后,秋总在车上等候,四哥进去,直奔最东面的那个房子,小雪就在那房间的炕上……你直接将小雪抱出来回到车上,到车上后,按两下喇叭,我听到后接着会从房子的侧面绕出来。” “我要和四哥一起去抱小雪!”秋桐突然说。 我一时没说话,四哥看看我,点点头。 我点了点头:“那好吧,到时候不要磨蹭,抱了孩子直接就走!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磨蹭,先回到车上再说——” 四哥和秋桐都点点头。 “这样做,小雪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他们伤害小雪?”秋桐说。 我说:“我不能说百分之百的安全,但是,我有把握安全性达到95,只要不出太大的意外,应该是一切顺利的!” 秋桐点点头:“嗯……你……你是怎么打听到小雪的真实下落的?你……你怎么能保证安全率达到95?” 我说:“不要问这些……现在不要问,以后,也不要问……我只能说,我能保证救出孩子,只要孩子救出来,只要你安全,那就很好……其他的,不要问,或许,以后,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四哥点了点头,秋桐带着思索的目光看着我,一会儿,也点点头。 夜色深沉,山林里一片静寂,车子在密林土路上静静穿行。 四哥一手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一手从下面递给我一个东西,我接过来,放进口袋里。 那是一把手枪。 带枪也不错,确保万无一失。 实在不行,我就是毙了那两个看守,也要救出小雪。 我不知道阿来特意叮嘱我带枪的意图是什么,难道,他也担心我失手? 一会儿,前方出现了灯光,那是小雪被押的房子。 四哥将车停在路边,关了车灯,然后将车调过头。 我刚要下车,四哥递给我一个头罩。 我明白,将头罩带上,只露出两只眼睛。 然后,我打开车门—— “易克——”秋桐突然叫了一声。 我停住,看着秋桐。 “你……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秋桐低低地说,带着关切的目光看着我。 我的心一热。 “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我们会在车上等你……”秋桐又说。 我点点头,然后下了车,悄无声息向房子摸过去。Ъiqikunět 到了门口,院门紧闭。 我翻墙跳进去,轻轻打开院子的铁门。 正面一间房子亮着灯,东面的房子也亮着灯。 我悄悄靠近房门,听到里面传出讲话声。 “来——喝,干了——”阿来的声音。 “哎——这都快过年了,咱们在这深山老林里看着个孩子,真是没意思……想着个小姐玩玩都没地方,看来,只有喝酒了!” 踹开房门 我二话不说,一脚踹开房门,站在门口。 “啊——有人!”屋内的人惊叫一声,接着都站起来。 阿来把手一挥:“上,擒住他,抓活的,明天找白老板请赏!” 两个手下接着就冲我扑来。 我微弱地抵挡了几下,被他们踢中了身体。 然后,我又抵抗,边打边往院子门口退。 “妈的,这小子功夫不行啊,快,抓活的!”阿来站在旁边说。 我退到院子门口,突然撒腿就往外面跑。 “操——别让他跑了——追——”阿来在身后喊道。 我往院子后的树林里跑,跑跑停停打打,三个人紧追不舍,阿来追在最后面。 跑到树林里的一个空场,我停下来。 这时两个手下追了过来,阿来暂时没到。 我立刻就开始下狠手,飞起几脚,直奔他们的脑袋,几下就把两个看守踢晕了,死猪一般躺在地上。 这时,阿来过来了,先弯腰看看那两个手下,轻轻踢了两下,都没反应。 然后,阿来走到我跟前,呲牙一笑。 我稍微松了口气。 “带枪了没有?”阿来轻声说。 “带了——”我接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枪。 刚摸出手枪,还没握紧,阿来突然就飞起一脚,速度之快,出乎我的意料。 阿来的脚直接就踢中了我拿枪的手腕,手枪接着就掉在了地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阿来迅速就将手枪捡了起来,握在了手里。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让我猝不及防,我此时心里并没有怎么防备阿来,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击我—— 等我反应过来刚想出手反击,阿来的枪口已经指向了我的胸口,随着一声低沉的喝声:“别动——”httpδ:Ъiqikunēt “马尔戈壁,你想反悔?你说话不算数?”我冲阿来怒骂道。 “少废话,给我后退两步——”阿来咧嘴一笑,接着咬紧牙根说。 我不由后退了两步。 阿来接着将枪口垂了下来,接着又扭头看看地上昏死的那两个手下。 突然,阿来将枪口顶住了自己的右大腿,接着我就听到“砰——”一声闷响—— 阿来朝自己的大腿开了一枪。 阿来自己打了自己一枪,我有些出乎意料。 阿来吭都没吭一声,一手捂住自己的伤口,接着将手枪扔给我,面部露出强忍疼痛而又狰狞的笑:“为了500万,老子值了。” 我立刻明白过来,阿来是要用自残来蒙白老三,到时候他就说小雪被人抢走了,他被人家用枪打伤了。 武功再高的人也会被毫无功夫的人用枪打倒,这很正常。 阿来的点子不少,怪不得他让我一定带枪,原来是如此用意。 我将手枪收起,看着阿来:“伤口没事吧?” “操——老子是用枪的行家……老子知道该打哪里,皮肉伤。”阿来说着,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一扭头:“快走,他们要是醒过来,就麻烦了。” 这时,我听到远处传来两声车喇叭响。 是约定好的暗号,小雪被救出来了。 我点点头,接着扭头就走。 回到土路上,四哥的车子正停在那里,我迅速上车,四哥开车就走。 我回头看了下,小雪正躺在秋桐怀里沉睡,秋桐正紧紧抱着小雪。 他们怕小雪哭闹,一定是给小雪吃了安眠药。 我松了口气,看看时间,8点整。 此时,我想,白老三或许正安排人在那别墅等着秋桐,不见秋桐,该给秋桐打电话了。 只是,秋桐的手机已经关机,他打不通了。 开到滨海大道,四哥说:“秋总,我看先不要回你那里了,去易克家吧。” 显然,秋桐那里是不安全的了。 秋桐点点头:“好——” 我这时突然想到,秋桐那里不安全,我那里恐怕也未必就安全。 我说:“不,不要去我那里,找一家酒店。” 四哥听了,会意,秋桐又点点头。httpδ:Ъiqikunēt “去旅顺口区——到那里找酒店!”我说。 四哥开车直奔旅顺口方向。 晚上9点,到了旅顺口区,找了一家海军的大酒店。 四哥和秋桐带着小雪在车上等候,我直接去开房。 我用老秦刚给我办的身份证登记,一切顺利。 我开了一个套间。 然后,我回到车上,四哥找服务员将车牌号遮挡住,然后秋桐抱着小雪下了车,我脱下外套搭在小雪身上,我们从酒店后门进了电梯,去了房间。 进了房间,秋桐刚将小雪放在里间的床上,小雪突然醒了过来,看到秋桐:“哇——”就大哭起来—— 秋桐紧紧搂住小雪,泪眼婆娑…… 我和四哥对视了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我们坐在外间的沙发上,我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将枪摸出来,递给四哥:“你收好。” 四哥点点头,问我:“刚才我似乎听到一声枪响,是怎么回事?” “打伤了一个人。”我淡淡地说。 四哥看了看我,看我似乎不大想多说此事的样子,就没有再做声,将枪擦了擦,装进口袋。 一会儿,听到里间里小雪没有了哭声。 四哥站起来:“我出去弄点饭,大家都还没吃完饭。” 四哥接着出去了。 我站起来推开里间的房门,秋桐正在给小雪喂水,小雪安静地喝着,偶尔抽噎一下。 “小雪,妈妈在这里,不怕啊,不怕。”秋桐边喂水边安慰着小雪。 小雪点点头,又看着我,小声叫道:“易叔叔。” 我点点头,笑了下,走到床边,伸手摸摸小雪的脸蛋:“宝贝……叔叔和妈妈都在这里,坏人被打跑了,不怕了……没事了。” 小雪点点头:“嗯……有妈妈和易叔叔在,小雪就不害怕了。” 喝完水,秋桐对小雪说:“小雪,妈妈带你洗个澡好不好?” “嗯,好。” 里间里有卫生间。 秋桐要带小雪洗澡,我自然要出来。 我出来,关好房门。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阿来打来的。 “我现在躺在医院里,刚包扎完伤口:“阿来低声说:“你们没事吧?” “没事,难得你如此挂念!”我说。 “妈的,你以为我是挂念你们呢,我是挂念我自己……要是你们被逮住,弄不好就把老子招出来了。”阿来说:“白老板知道小雪被救走的消息,气急败坏,将我大骂了一顿,然后让我自己来医院包扎伤口,然后他正在布置在全程大搜捕……出市区的主要路口都被他的人设了卡。”ъiqiku 旅顺口和市区距离接近30多公里。 我说:“你就放心养伤吧,我们现在的地方很安全,保证没事……当然,我不能告诉你我在什么地方。” “嘿嘿……明白……我们的这次交易就算完成了,从现在开始,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我这伤口,就是一点皮肉伤,三两天就好,到时候,我们再见了面,还是各为其主,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哦……”阿来说:“我这次没有看好人,被白老板责骂了一大顿,幸亏我负了伤,不然,还真无法交代……下次,我要将功赎罪了。” 我说:“能对自己开枪,你还真能下得了手!” “操——为了500万,我当然能下得了手!妈的,500万,这是老子这么多年接的最值钱的活,受点罪,值了!”阿来不屑地说。 “你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老子担心你们被白老板的人抓住,你小子把我招出来。”阿来说。 “你放心,别管以后我和你厮杀的如何凶狠,这次你的人情我领了,我会遵守江湖规矩的,此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说:“其实,我或许该感谢你……” “操——别谢我,你要谢就谢你这500万!今天你给我500万让我帮你救个人,明天说不定有人给我600万让我要你的项上人头,我都不会含糊的。”阿来说:“老子只认钱,不认人,要是有人给我钱让我杀我爹,我也不会眨眼的。” 阿来的确是个为财不要命的心狠手辣之徒。 我不由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这时,又接到李顺的电话。 “刚把老爷子老太太送上飞机。”李顺说。 “哦……” “现在我在酒店的房间里,明天回去!”李顺又说。 “嗯……” “今天的事,我怎么越想越感到不对劲呢,到了北京,那两个狗日的接着就不见了,似乎他们是来北京旅游的,不是跟踪老爷子老太太的。”李顺说:“我这会儿琢磨啊,这事有些蹊跷……你琢磨出来没有?” 我说:“琢磨出来了,这是白老三的调虎离山计,声东击西,将你的注意力集中到机场,集中到你父母身上,然后,他在别的地方突然出击——” “操,你和我想的一样……你琢磨出来了,干嘛不告诉我?” “你走后我才琢磨出来的!” “你猜,白老三狗日的会在那个地方出击?会不会是在小雪秋桐那个方向捣鬼?”我听到李顺的声音有一丝紧张:“我刚才打秋桐的电话,一直不通!” “你说对了,小雪今天下午被白老三的人绑架了!”我说。 开始发狂 “什么——”电话里李顺的声音一下子大叫起来:“你再给我说一遍,你说什么?” “小雪下午被白老三的人被绑架了!而且,让秋总晚上过去一个地方,不去的话就要撕票。”我说。 “啊——”我还没说完,李顺就开始发狂了:“啊——小雪被绑架了,秋桐也被弄进去了?啊——” “不过,小雪已经被救出来了,秋总也没去,两人现在都没事!”我接着说。 “啊——没事了?真的?”李顺稍微又安静下来。 “是的,我现在和她们在一起!”我说。 “操——”李顺长长地操了一声,然后长长的出了口气,接着说:“你要死啊,讲话一惊一乍的,你就不能一下子和我说完!” “我没说完你就那么激动,你让我说完了吗?”我反问。 “好,好,不争论这个……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李顺说。 我于是将下午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李顺,当然,我没有说我和阿来交易的事情,只是说我跟踪白老三人打探到了小雪被关押的地方,然后带着四哥去救出了小雪。 李顺听完,在电话里又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似乎他刚才惊吓不小。 接着,李顺陷入了沉默。 “白老三,狗日的……敢对我采取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妈的,他是活腻歪了,要是小雪这次真的出了事,老子就杀了他全家。”半天,电话里传来李顺恶狠狠的声音:“他家里几口人,他家人在什么地方,老子早就打探地一清二楚。” 我不由心里发颤。 “这次幸亏你反应及时,没有让小雪和秋桐出危险……提出表扬!要立功!”李顺说。 我没吱声。 “四哥也要表扬,也要立功,记一等功,不,特等功!你们俩都要记特等功!”李顺又说。https:ЪiqikuΠet 我有些哭笑不得。 “今晚,你要一步不离地守着小雪和秋桐!我明天就和老秦赶回来!”李顺说。 “嗯……” “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李顺说。 我接好告诉了李顺酒店名称和房间号码。 “好,关机,关掉你的手机!”李顺说:“防止被手机定位!” 说完,李顺挂了电话。 李顺的话提醒了我,我接着关了手机。 一会儿,四哥回来了,买了饭菜,还给我买了一张神州行的手机卡。 四哥想的倒是全面。 这时,秋桐和小雪也洗完澡了,带着小雪出来。 “包子叔叔——”小雪叫四哥。 四哥冲小雪笑笑:“小雪,饿了吧,看,叔叔给你买了肉包子。” “这是你做的包子吗?”洗完澡,小雪这会儿又活泼起来,看着四哥:“你包的包子最好吃了!” “呵呵……叔叔现在不卖包子了……你要是喜欢吃叔叔包的包子,等以后有空,叔叔给你包——” “嗯……”小雪笑嘻嘻地点点头。 秋桐看了看小雪,又看看四哥,然后又看看我,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表情。 大家坐下吃饭。 吃完饭,时候不早了,秋桐带小雪去里间休息,我和四哥睡在外面。 第二天,大家在房间里吃过早饭,小雪闹着要下楼出去玩,秋桐看着我,我摇摇头。 秋桐就哄小雪不要出去玩,小雪死活不答应,哭闹着。 正在这时,李顺风尘仆仆地进来了,身后跟着老秦。 一进门,李顺就一把弯腰抱起小雪,抱得紧紧的…… “李叔叔,你干嘛啊,我喘不过气了……快放开我……”小雪在李顺怀里挣扎叫着。 我们都站在一边。 我看到李顺的眼睛有些发潮…… 好半天,李顺才放下小雪,接着从老秦手里拿过一个布娃娃递给小雪:“闺女,这是……叔叔在机场商店给你买的。” 小雪高兴地接过来:“嘻嘻……谢谢李叔叔。” 有了大娃娃,小雪也不提出去玩的事情了,欢天喜地抱着大娃娃进了里间,跳到床上玩去了。 这时,李顺的脸色变得铁青,看看我,又看看秋桐。 “昨天的事,我都知道了。”李顺阴沉着脸说了一句。 大家都没做声。 “秋桐——”李顺叫了一声。 秋桐抬起眼看着李顺。 “你……单位里这两天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李顺说。 秋桐摇摇头:“马上过年,基本都放假了……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有些小事。” “好,那就好,小事你就交给易克办就行了!”李顺说。 “怎么?”秋桐看着李顺。 “你和小雪,都不能在星海过年,你们马上要离开星海。”李顺阴沉着脸说:“这里现在对你们来说,是不安全的。” “啊……可是……” “可是什么?我说的话必须要听,不得违抗!”李顺厉声说:“昨天的事,难道你还想再重演吗?” 秋桐浑身颤抖了一下,接着说:“可是……我们到哪里去?” 李顺看了我一眼,接着说:“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地方了……你带着小雪,到易克家去过年。” “啊……”秋桐啊了一声,接着看了看我。 “怎么?不行?到易克家去过年不好吗?”李顺反问秋桐。 我一听也有些发愣,接好似乎又有些欣慰,秋桐带着小雪到我家去过年,这好像很好啊! “我没说不好不行,只是,我春节还要值班。”秋桐说。 “值班?值个屁班……让易克代替你值班不就得了!”李顺说着,看了我一眼。 我忙点头:“没问题,我代替你值班!” 秋桐低头沉思了会,又看看正在里间床上抱着布娃娃玩耍的小雪,抿了抿嘴唇:“好……只是,要给易克家父母添麻烦。” 我忙说:“我爸妈欢喜还来不及呢……不会添麻烦的。” 秋桐接着看着我:“你替我值班……那……你过年回不去了?”biqikμnět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李顺接着说:“易克和我一起在星海过年。这些不用你操心……春节忙完后,我会给他安排假期回家的。” 秋桐看着李顺:“春节……忙……你要忙什么?” 李顺不耐烦地说:“你管我呢?你管好自己和小雪就行,我忙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少要我的心!不该问的女人家不要问,啰嗦!” 秋桐咬了咬嘴唇,不说话了。 “你们这就走,不要从星海飞,从沈阳飞……老秦,你这就给她们订机票。” 老秦答应着。 “对了,云朵过年回不去,蒙古大雪,她回不去家!”秋桐突然说。 李顺点点头,笑了:“好,没问题,云朵一起去易克家过年,陪着你和小雪,正好热闹!” 我点点头:“很好。” 我心里有些奇妙的感觉,我不能回去过年,家里倒是不冷清,一下子增加了秋桐小雪和云朵,爸妈肯定会很高兴的。 “云朵现在哪里?”李顺说。 “在市区。”秋桐说:“我给她打个电话。” “不要用你的电话,用我的。”李顺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秋桐接着走到里间去打电话。 一会儿,秋桐出来了,打完电话了,接着递给老秦一张纸,上面是她和云朵的身份证号码。 老秦立刻就摸出手机开始订机票。 “云朵正在打车往这里赶。”秋桐将手机还给李顺。 “市区不要回了,什么东西都不带了,需要什么路上买就是……”李顺说:“等云朵到了,你们接着就出发,直奔沈阳。” 四哥这时说:“我开车送你们去!” 秋桐看看四哥,又看着李顺:“还有,小雪的保姆……本来说好今天回家过年的。” 李顺打断秋桐的话:“你想得可真细,这都没忘记……好了,我会安排的,我会给她发过年的过节费的,这些你都不要操心,你的任务就只有一个,给我好好带好小雪,安安稳稳抵达宁州,到易克家好好过年就是……其余的,你统统不要给我管,不该想的不要想,不该问的不要问……我的事,不准干涉……你是党员,要知道遵守纪律!要服从安排!” 秋桐抿了抿嘴唇,不说话了。 一会儿,老秦订好了机票,告诉了秋桐航班号和起飞时间,下午4点多的飞机。 赶到沈阳机场时间还比较宽裕。 秋桐似乎一时有些难以适应李顺这突然的安排,但是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她似乎又没有别的选择。 秋桐看着我说:“易克,我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安排下公司的事情。” 说着,秋桐走到了阳台。 李顺冲我点点头:“去吧。” 说完,李顺进了里间,去看小雪。 我随秋桐到了阳台。ъiqiku 秋桐看着我:“我们……三个人去你家过年,会不会……不方便……会不会给你父母添很多麻烦。” 我没有说话,摸出手机,换上四哥昨晚给我买的手机卡,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正好是妈妈接的。 我接着按了免提键。 “妈,我春节要值班,过年回不去,可能,会在节后回家。”我说。 “哦……这样啊……真遗憾,家里就我和你爸两个人过年,多冷清啊……”妈妈的声音有些失落和无奈:“去年你就没回来,今年你又不回来。” 可热闹了 “不会冷清的,秋桐带着孩子还有云朵去我们家过年呢。”我说。 “啊——哈哈……”电话里传来妈妈惊喜的声音:“真的啊,这……这太好了……老头子,秋桐还要带孩子来咱家过年了,咱那干闺女云朵也来……这回咱家过年可热闹了。” 我看了一眼秋桐,笑了下:“听,放心了吧?” 秋桐笑了下,脸上突然荡漾过一丝红晕。 我接着说:“她们今天下午就坐飞机到宁州,大概6点多能到宁州机场。” “好,好,我让你爸找个车到机场去接她们!”妈妈喜不自禁地说。 秋桐听着,不由抿嘴笑了起来。 看着秋桐笑了,我心里有些发热。 “小克啊,那你初几回来呢?”妈妈又问我。 “我……这个……不好说,我会尽早回去的,不用担心我就是!”我说。 秋桐的眼里黯淡下来,浮现出一片郁郁的阴影。 “那……海珠呢?她也来咱家过年吗?”妈妈说。 “海珠和海峰出国旅游去了,年后才能回来!”我说。 “哦……”妈妈的声音又有一些遗憾:“这孩子,大过年的出国旅游干嘛啊,不好好在家过年。” “这你就不用问了,反正年后会回来!”我说。 “嗯,好,好,本来我就给你和海珠两个准备了压岁钱,现在我可要多准备几份了,呵呵……到时候,孩子们都有份。”妈妈又高兴地说。 挂了妈妈的电话,我看着秋桐笑:“去我家过年还有压岁钱呢,你发财了!”筆趣庫 我努力想将气氛搞得活跃点。 秋桐抿嘴一笑,眼里带着憧憬的目光:“我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过压岁钱呢。” 闻听秋桐的话,我的鼻子倏地一酸。 我忙转过头去,揉了揉鼻子。 “我们走后,你……你要照顾好自己。”秋桐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不安和担忧。 我回过头,冲秋桐一笑:“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我……我不知道你们春节期间到底要干嘛……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出事,我希望大家都能好好过这个年。”秋桐又郁郁地说:“我是管不了他的,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 说完,秋桐深深地忧郁地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不要想那么多,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我安慰秋桐。 其实,我这话也是在安慰自己,我哪里知道李顺春节期间要搞什么动作。 接着,秋桐又给我交代了下公司的一些工作,马上就是春节,集团大多数人除了值班的都回家过年去了,其实这些事都不重要,都是小事,但是秋桐还是认真地给我交代了一遍。 一会儿,有人敲门,云朵到了。 听说要到我家过年,云朵自然十分高兴。 这时,李顺从里间抱着小雪出来了,看到云朵到了,说:“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该出发了,四哥,辛苦你了!” “不辛苦!”四哥说着先出去去开车。 大家一起下楼,送她们上车。 老秦走在最前面,李顺抱着小雪跟在后面,秋桐走在李顺侧面,我和云朵走在最后。 边走云朵边悄悄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听云朵说完,我思忖了片刻,心里突然猛地一震—— 云朵告诉我的是秋桐的例假时间。 按照云朵告诉我的时间,我快速推算了下,我和秋桐丹东那个迷醉疯狂的夜晚,恰好正在危险期! 我的天!秋桐整天没事人似的,她有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体有什么异常啊? 我正胡思乱想,云朵又在我耳边低语,说秋桐最近2个月因为工作太劳累,加上休息也不大好,例假周期有些紊乱,可能不大准,上个月的到现在还没来,她劝秋桐去市医院妇产科找著名的妇科专家看看,而她因为工作太忙,到现在也一直没来得及去。 听到云朵这话,我的心更乱了,上个月的还没来,这到底是周期紊乱啊还是…… 我不敢往下想了,一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激动还是惶然。 看着秋桐走在我前面的身影,那身材依旧是那么窈窕,我突然有些无措和茫然的感觉。 此时,来不及想更多,当务之急是要送她们走。筆趣庫 到了楼下车前,我又把我的暂时的手机号码告诉了秋桐和云朵,李顺和老秦站在旁边也记了下来。 然后,在秋桐复杂的眼神里,我笑了下。 然后,她们就出发了。 等他们走后,李顺松了口气,对我说:“退房——走人!” 我去退了房,然后大家开车直奔市区。 路上,李顺自言自语了一句:“春节在即,大战在即啊!” 我和老秦都没有说话。 “对了,你那个所谓的女朋友海珠呢?”李顺问我。 我说:“去加拿大了,春节后回来!” “好,很好,该走的都走了,我们这下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李顺兴致勃勃地说,两眼发光,似乎充满了战斗的激晴和兴奋。 我这时想起了夏雨,于是将夏雨这两次的事情告诉了李顺。 李顺听完,点点头:“操——白老三连三水集团的也不放过……他冲夏雨来,明显是因为我们那个工地……事情是因为我们而起的,这事我不能不管,夏雨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一起承包了算了……老秦,另外安排几个人,专门去保护那丫头!” 我说:“夏雨身边有两个贴身保镖的,功夫都还不弱,我和他们交过手!” “哦……”李顺点点头:“这么说,暂时先不用?” 我点点头:“是的。” 李顺沉思了一会儿:“虽然夏雨身边有保镖,但是,他们不是道上的人,对付白老三,未必有经验,我看这样,注意观察三水集团包括夏雨那边的动静,如果需要我们出手的时候,我们义不容辞……老秦,你安排这事。” 老秦点点头:“好——” 李顺又说:“不管怎么说,我们和三水集团是合作伙伴,三水集团有事,我们不能不管……记住一点,白老三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白老三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和白老三,永远是势不两立的。” 老秦默默地开车,没有说话。 我转头看着车窗外,心里有些杂乱,我又想起了云朵临走前告诉我的话…… 后天就是春节了,去年的春节,我是在医院的病房里陪云朵过的,还有秋桐。 今年的春节,我又将怎么度过呢? 到了市区,直接到了公司门口,我下车。 “你照常上班,有事我和你联系!”李顺对我说。 我刚点了点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嘎——大烟枪!” 回头一看,夏雨正从公司里走出来,冲着李顺就叫。 李顺看到夏雨,一咧嘴:“丫头,你跑这里来干嘛?” 夏雨冲我一笑,然后对着李顺说:“怎么?这里我不能来?” 李顺嘿嘿一笑,然后看了看周围,说:“就你自己来的?你的车呢?” 夏雨一指马路对过,我和李顺看过去,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那里,夏雨的两个保镖正站在车附近抽烟。 这次夏雨没甩掉保镖。 “快过年了,没什么事,来这里找易总玩!没找到人,正要出来呢,正好遇到你们了。”夏雨摇晃着脑袋看着李顺:“哎——大烟枪,你不好好回家过年,到处乱窜什么?当心把你当盲流送到收容站去。” 李顺又是一咧嘴:“我没乱窜啊,我在抓紧回访客户呢……倒是你,快过年了,别到处乱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最好!” “嘻嘻……大烟枪,你看我是能呆住的人吗?”夏雨笑嘻嘻地说:“哎——大烟枪,告诉你一个好玩的事情,那天我开车跑掉了车轮子,车子飞到大海里去了。哎——吓死我了,不过,亏了易总神勇相救,把我从海里捞出来了,哈哈……” 夏雨说的听起来像是在讲好玩的故事,李顺和老秦的脸色却都不禁一竦,李顺不由自主又看了一眼夏雨的那辆奔驰,然后对夏雨说:“丫头,要命的事不是那么好玩的……车旁边那俩,是不是你的保镖?” “是啊,这你都能看出来,大烟枪就是不简单!”夏雨说:“好讨厌的两个人,走到哪里都跟着我,甩都甩不掉。” 李顺下了车,站到夏雨跟前,冲着夏雨点了点头,然后说:“丫头,我警告你,最近星海来了一帮职业绑架者,专门绑架有钱人,说不定你也被盯上了。” 李顺说话的表情很认真。 “啊——”夏雨嘴巴微张,显得有些吃惊:“大烟枪,你是吓唬我的……是不是?”biqikμnět “不是吓唬你的,是真的!像你这样的千金,价值上亿,要是被绑架走了,我看你爹你哥的家底子都会被你弄空……而且,我听说这些人心狠手辣,即使得到了钱也不会放人,都是要撕票的……”李顺继续吓唬夏雨。 “呀——这么严重!”夏雨睁大了眼睛:“额……大烟枪说的是真的吗……我好怕怕啊……” “看在你是我客户的面子上我才告诉你的,一般人,我是不说的!”李顺说:“所以,丫头,年关这阵子,不要到处乱跑,即使要出来,也要让保镖跟着。” 好可怕 “额……好可怕。”夏雨似乎被李顺吓住了,呆呆地看着李顺:“那……大烟枪,我也告诉你个事,这事一般我不告诉别人的,看在你是大烟枪的面子上,我只告诉你。” “什么?说?”李顺好奇地看着夏雨。 夏雨转动了几下眼珠:“我最近听说啊,星海来了一批富婆,都是喜欢找男人的,找到男人,就往死里整,非得榨空才放过……而且,这批富婆最喜欢找大烟枪这样的男人,发现了就找人绑架走……所以,大烟枪,你要小心哦……” 说完,夏雨哈哈大笑起来。httpδ:Ъiqikunēt “你——”李顺哭笑不得,这才发觉自己被夏雨给耍了。 “大烟枪,你喜欢不喜欢伺候富婆啊,要是喜欢,我不妨帮你打听下,把你介绍过去!”夏雨笑嘻嘻地说。 李顺脸上露出恶心的表情,一言不发,接着就进了车子,猛地一关车门:“走——” 老秦接着就开车走了,夏雨站在那里笑个不停。 我站在旁边看着夏雨笑,直到夏雨不笑了,我才说话。 “夏雨,你戏弄他干嘛?”我说。 “谁让他吓唬我呢?”夏雨看着我说。 “他不是吓唬你,他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要小心点!”我说。 夏雨看着我,眼神开始变得温柔起来:“二爷……听到你关心我,二奶好开心呢……二爷现在对夏雨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夏雨显然是自我感觉良好,我以前也会这样和她说的。 我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其实……二奶现在见到二爷,心里的感觉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呢。”夏雨又柔声道。 我不由叹了口气,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对了,二爷,你看——”夏雨突然摸出一个手机,在我眼前一晃。 我一看,夏雨拿出的是和我的一模一样的黑白屏的诺基亚手机。 “这是干嘛?”我说。 “嘻嘻……夫唱妇随嘛,我也买了一个和你一样的手机……我要和俺家二爷保持一致呢。”夏雨开心地笑着。 “这……这有必要吗?”我说。 “当然有必要……这说明我们有共同的爱好嘛,你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你习惯什么,我就习惯什么。如果二爷喜欢过苦行僧的生活,夏雨也愿意跟着二爷去要饭呢。”夏雨说。 我无语了,我不知道夏雨是一时心血来潮说出这话还是玩真的。 “对了,我刚才找你不在,秋姐和云朵都不在呢!”夏雨说。 “都放假了……我今天值班!”我说。 “哦……那我陪着二爷一起值班吧。”夏雨说。 “别,不用!你该干嘛干嘛去!”我说。 “怎么能说不用呢?我没什么事,我就要陪着你值班。”夏雨说着就伸手推我:“走。二爷,到你办公室值班去……别站在这里光天化日之下推推搡搡的,让人看到有损二爷的形象。” 夏雨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忙去了办公室,夏雨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去了我办公室,夏雨坐在沙发上看了看,然后说:“哎——看来我也要整个和二爷一样的办公室,我那个办公室,太腐败了。” 我哭笑不得:“你别发神经好不好?你有病啊!” “嘻嘻,我没病啊,我神经好好的呢,我这是紧跟二爷的步伐走。”夏雨哈哈笑起来,接着说:“二爷啊,既然你想混观场,那你就好好混,等你混好了,二奶来给你当秘书,好不好?” 我说:“不好!” “怎么就不好了,我这么年轻漂亮的女秘书跟着你,多抓面子啊,白天在单位跟着你协助你工作,晚上回去伺候你休息,哪里有我这么全方位全功能的秘书啊?”夏雨说。 “好了,别瞎说了……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说。 “嘻嘻……凡事皆有可能,只要你敢想敢做!你看,我这不就是一个成功的范例,我喜欢你,我爱你,我要拥有你,这不就成功了?” 夏雨的话让我的心不由一颤,我又想起了那个让我心惊胆战的夜晚。 我心里又涌起一阵沉重的歉疚,我觉得自己对不住秋桐对不住海珠对不住老黎对不住夏季,更对不住夏雨。 我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叹气干嘛?看你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这可不是我心目中的二爷形象,我都不担心什么,你忧心忡忡干嘛?”夏雨满不在乎地说:“既然生活的新篇章已经开始了,那就过呗,那就往前走呗,我不会给你施压的,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我就不信二爷的心是铁打的,我就不信二奶竞争不过大奶前大奶以及诸多我不知道的奶们…… “哎——我算是报道早的,前面只有大奶和前大奶,后面再来的,统统要排在我后面……不过,我不希望你有那么多奶,有我们三个就够了。” 我又是哭笑不得。 夏雨晃晃脑袋,又说:“哎——对了,还不知道前大奶前面还有没有前前大奶呢,那样的话,就糟糕了,我又成老四了。” 我看着夏雨:“夏雨,你的脑瓜子怎么这么善于想象。” 夏雨看着我认真地说:“可不是想象,你这样优秀的男人,哪个女人看了都不想放过,我这可是有道理的哦……”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曹丽出现在门口。 看到曹丽,夏雨不由微微一怔。 看到夏雨,曹丽也是一愣,接着就笑起来:“哎呀,这不是夏副总裁吗?以前一直不知道夏小姐的身份,后来才知道……以前真的失敬了。” 曹丽带着谦卑和讨好的表情走进来,满面笑容地看着夏雨。 夏雨脸色一板:“你知道的倒是不少……我正在和易总谈工作,你有什么事吗?”biqikμnět 曹丽的神色有些尴尬,说:“呵呵,我找秋总有点事,她不在办公室,我就顺便找下易总。” 曹丽的话谁知道是真是假,公司值班的名单早就报到集团党办了,曹丽知道我今天在公司值班的,她说来找秋桐,恐怕是假,想趁我值班时机找我才是真。 我这时说:“年前我值班,秋桐不值班,回家过年去了!” “我打她手机,怎么关机呢?”曹丽又说。 一听这话,我不由心里警惕起来,看来曹丽刚才还真的找秋桐了,秋桐今天不值班,她找秋桐干嘛?想到皇者给我的那盘磁带里曹丽和白老三的对话,我更加戒备起来。 “放假了,她又不值班,关机不是很正常?”我轻描淡写地说。 “哦,呵呵……正常。”曹丽点点头,接着又看着夏雨,笑着:“夏小姐,咱们可是真的不打不相识啊,以前多有得罪,你大人大量啊,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呵呵……” 夏雨皮笑肉不笑地说:“既然你说我是大人,那你就是小人了,大人我自然是不会和小人你一般见识的了……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我没忘心里去,曹主任不必多想!”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曹丽笑着说:“我一看夏小姐就觉得好亲切,打心眼里就喜欢……要是夏小姐不嫌弃,咱们做个好姐妹吧,我比你大,是姐姐,你呢,是妹妹。” “哎哟——曹主任你可真幽默……你太幽默了。”夏雨笑起来,说:“曹主任是国家干部,上流社会的人,我呢,只不过是一个做生意的小丫头片子,一个小老百姓,怎么敢和曹主任高攀呢……不敢,不敢,曹主任你别客气,我们不做姐妹,我可不敢当你的妹妹,我也没你这个姐姐……这事就这么定了,咱俩不做姐妹,我不让你低攀,我也不想高攀,你不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嘻嘻……” 曹丽脸上的神色更加尴尬,笑得比哭还难看。 夏雨接着正色看着我:“易总,我们接着谈刚才的那笔业务。” 我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好。” 夏雨说:“这个单子,你必须按照我说的价格,不然,我们以后很难再继续做生意了……我可是真心实意想和你们做长期的客户的。” 我说:“夏总,说实在的,我很为难,我们已经将利润降低到最低限度了,你再压价,我们就要喝西北风了,你不能这样,这个价格无论如何不行。” 我和夏雨煞有介事地“谈判”着,都不理会曹丽,好像这里根本就没这个人。 曹丽一看,咬了咬嘴唇,瞪了我一眼,接着又恨恨地瞪了一眼夏雨,然后退了出去。 曹丽出去后,夏雨站起来过去关了门,然后看着我哈哈大笑。 我也忍不住笑起来。 “二爷啊二爷,真有你的,我们配合的真好,好有默契哦……”夏雨说着,冲我走过来,身体就往我身边靠。 我伸手挡住夏雨的身体:“不许过来——” “我不,我要在你腿上坐会儿!”夏雨说。 “不行!”我说。 “行!” “不行!” “不行也得行!”夏雨说着,硬是将身体挤过来,硬要往我腿上坐。 我一下子站起来:“没腿了,你坐个屁!” 夏雨接着说:“那你抱抱我——”筆趣庫 我说:“不——” “那我抱抱你?”夏雨说。 “不——”我又摇摇头。 “你听话不听话?”夏雨说。 “你少胡来——”我说。 成何体统 “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哭——”夏雨说:“我要在你办公室哇哇大哭,嚎啕大哭——” 说着,夏雨嘴巴一撇,嘴巴一张,做要哭的样子。 我怕了,这是在办公室,夏雨要是大哭,当然会让周围的人听见,那成何体统。 我忙说:“不要哭——” “那你答应我了?”夏雨说。 我没说话,站着没动。 夏雨得意地笑了,过来,伸出两只胳膊,搂住我的脖子,然后仰起头,翘起脚,吻住了我…… 我默然不动,我紧闭双唇。 一会儿,夏雨说:“你张开唇。” 我没说话。Ъiqikunět “张开——”夏雨说。 我还是紧闭双唇,不说话。 夏雨无奈地摇摇头:“算了,我将就了吧。” 说着,夏雨又吻住我…… 好一会儿,夏雨才放开我,满意地笑了,点点头:“嗯……男人味比较浓,感觉不错……就是烟抽的有点多……我说,二爷,你以后能不能少抽点烟。” 我松了口气,坐下来,说:“我抽烟多少和你何干?” “看你这话说的,自然是有关系,别的不说,就说这易二代小克克也不喜欢啊……”夏雨说。 我的脑袋一沉,我又想起了秋桐…… 一会儿,夏雨说:“这个曹丽,真有意思,还想和我认姐妹……就她那样,我看了就厌烦。” 我看着夏雨。 夏雨又说:“我看那曹丽说不定也喜欢你,今天她过来找你,我看是特意的,想趁你值班的时候,来找你弄热乎事……幸亏我在,不然,哼哼……” 我说:“你怎么觉得曹丽会喜欢我呢?” 夏雨说:“女人的直觉……就看她那副样子,就看她那看你的眼神,我就猜个八9不离十……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我说:“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说明我猜对了!”夏雨说:“哎——二爷,你可千万不要和那个曹丽黏糊,那女人,我的直觉是个狐狸精,是灾星,你一旦被她黏上,不会有好事。” 我说:“不用你数落我,我自己心里有数!” “嘻嘻,我不是数落你,我是关心你呢,我的好二爷!”夏雨笑起来:“现在,你是我男人,我是你女人,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啊!哎——想想真奇怪,为什么男女之间有了关系,心里的感觉就变了呢?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作用?这是为什么呢?” 夏雨的话让我脑海里也不由有些困惑,是的,男人和女人之间为什么发生了那事就会在心里产生不一样的感觉呢?灵魂和肉体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我的脑子里有些迷惘和困惑,还有些纠葛。 我不由感到了巨大的迷惘,还有些许的惶恐…… 夏雨在我办公室磨蹭了好久,直到集团打电话给她说有要事需要她回去处理,她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临走前,突然又冷不防抱住我,在我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今晚到明天早上,不准洗脸了!”夏雨笑着说了一句,然后离去。 看着夏雨离去,我用手擦了擦夏雨亲过的地方,心里一声叹息…… 妈的,我这声叹息听起来像是装逼,其实不是,是真的心里感到很忧烦。 夜幕降临,我走出公司,开车往回走。 节日前城市的街道,分外热闹,节日前城市的夜晚,分外迷人,节日前城市的空气,分外热烈。 只是,不知道在这热闹热烈和迷人的背后,有着多少罪恶和丑陋还有杀机! 此时,在这座光鲜亮丽的城市里,充满着累累的罪恶,肮脏的丑陋,四伏的杀机! 我开车慢慢地随着车流走着。 在经过皇冠大酒店门口的时候,不经意往里面看了一眼。 突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提着旅行包从里面匆匆走出来,接着上了一辆出租车。 他?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不由皱了皱眉头。 我看着出租车从酒店出来开到我前面的马路上,一踩油门直接就跟了上去,边摸出了手机…… 边跟着出租车,我边打通了老秦的电话。 “在哪里?”我问老秦。 “金银岛。”老秦回答。 “李老板呢?”我说。 “自己关在山洞里,不知在琢磨什么!”老秦说:“我在洞外……怎么了?有什么情况?” “我看到段祥龙了。”我说。 “哦……段祥龙……他在星海?”老秦说。 “是的……刚从皇冠大酒店出来,现在在出租车上,我正跟在他后面。”我说。 “怪不得。”老秦说。 “怪不得什么?”我说。 “怪不得宁州那边下午来电话说跟丢了段祥龙,说段祥龙突然不知道哪里去了……原来他神不知鬼不觉来星海了……他一定是今天下午来的星海。”老秦说。 “嗯……” “这个时候,他突然来到星海干嘛?”老秦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我现在正跟着他,他乘坐的出租车在正在往城外走。”我说。 “嗯……你继续跟着他,我待会打给你!”老秦说着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不紧不慢地跟着段祥龙乘坐的出租车。 一会儿,出租车出了城,直奔白老三郊外别墅所在的地方而去。biqikμnět 我放缓速度,拉开距离,防止被段祥龙发觉。 段祥龙的出租车开进了别墅区,我没有进去,记住了出租车的车牌号,然后将车子开到别墅区大门附近的一个阴影处,停在那里,点着一支烟,静静地看着别墅区门口。 一会儿,我的电话响了,李顺打来的。 “你看到段祥龙了?”李顺上来就问。 “是的!他乘坐的出租车进了白老三郊外的一座别墅区,进去大约20分钟了,出租车一直没出来。”我说。 “嗯,这兔崽子……如此说来,他是去找白老三去了……如此说来,是白老三召他来星海的了。”李顺说。 “应该是……”我说。 “妈的,段祥龙是来给白老三拜年的?来白老三这里领压岁钱的?”李顺突然冷笑起来:“狗杂种,就他那智商,谅他也捣鼓不出什么大动静来,不用理会他……” 李顺似乎根本就没有将段祥龙放在眼里,听他的口气,有些满不在乎。“我们当前的工作重心要放在星海,放在白老三身上,对于段祥龙,对于宁州,大可不必在乎,不要被宁州和段祥龙牵扯了精力,不要分散了注意力。”李顺又说:“既然那出租车没有出来,就说明段祥龙不会在那白老三那边呆久,出租车在等他……你继续观察着。” 说完,李顺挂了电话。 听李顺的口气,段祥龙突然出现在星海,并没有引起他多大的重视,他认定段祥龙是一个成不了气候的人。 我此时也想不出段祥龙会来星海干嘛,我的思维不由跟着李顺转悠了一下,或许,他真的是来给白老三拜年的,顺便领一笔压岁钱。 同时,星海这边杀机四伏,白老三蠢蠢欲动,一场大战迫在眉睫,段祥龙的出现,似乎只是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插曲。 但同时,我又有些隐隐不安,虽然基于我对段祥龙以前的了解,觉得他不具备搞大动作的潜力,但是,那毕竟是以前的印象,现在的段祥龙到底发生了哪些变化,我也搞不清楚。 我似乎觉得段祥龙此次来星海并不是简单的拜年和领压岁钱那么简单,但是复杂在哪里,复杂到什么程度,我却也一时没有想出。 此时,李顺和我还有老秦的注意力基本都放在了星海,放在了白老三身上。筆趣庫 边琢磨边看着小区门口。 又过了大约30分钟,出租车出来了,车上还是段祥龙自己一人。 等出租车开出大约200米,我又跟了上去。 妈的,一直被别人跟踪,这回我开始跟踪对方。 边跟着出租车,我边注意我的车后,没有车跟踪我。 出租车并没有进市区,而是直奔机场方向。 难道,段祥龙来星海一个下午就要直接回去?难道,他只是在酒店小憩了一下不住了?或者,他是在酒店等白老三没等到,然后去了白老三的别墅?或许,他本来想打算住下,但是白老三让他连夜赶回去? 边跟着出租车上了去机场的高架,我边琢磨着。 很快到了机场,段祥龙下了出租车,提着行李直奔机场大厅。 我将车放好,也跟了进去。 我走进机场大厅的一个商店,装作看东西的样子,边观察着段祥龙的动静。 段祥龙走到自助办理登机牌的机器前…… 一会儿,段祥龙取出登机牌,直奔安检口。 星海飞宁州的飞机有一班是晚上8点多的,最后一班,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7点。 看着段祥龙安检完进去,我出了机场,开车往回走。 路上,李顺又打来了电话,我把刚才段祥龙的情况和李顺说了,李顺哈哈大笑:“马尔戈壁,不出我所料,段祥龙绝对是来给白老三拜年领赏钱的,辛辛苦苦跟着白老三干了这么久,怎么能白出力呢…… “不用管他了,由他去吧,等过完年,这边收拾完白老三,回去和他慢慢算账,当然,我会把他留给你的,这帐,还是你慢慢和他清算吧……我们现在工作的中心还是继续放在星海这边。” 大大咧咧地说完,李顺挂了电话。 不大对劲 我放下手机,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却想不出哪里不对劲来。 或许,是星海这边乌云压顶的态势让我也无暇去想更多的事情。 李顺虽然看起来蛮悠闲的样子,但是我相信此刻他并不轻松,他一定在紧张地筹划着对白老三的星海春节攻势。 回到宿舍,我接着打电话给家里,妈妈接的电话。 “呵呵,小克啊,秋桐和小雪还有云朵刚进家门,你爸爸亲自去接的……我已经弄好晚饭了,大家正准备要吃饭呢。”妈妈乐呵呵地说。 我听到电话里隐约传来小雪欢叫和其他人谈笑的声音。 平安到家了,到我家了! 想到秋桐和云朵还有小雪此刻正在千里之外我的父母家,我的心里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欣慰和亲切感,今晚家里一定很热闹很温馨。 不光是今晚,这个春节,家里都会是。 妈妈还特意给秋桐云朵和小雪准备了压岁钱。 想到这一点,我的心里又热乎乎的,浑身涌动着说不出的感动。 蓦然感觉,有一种感动叫亲情!有一种亲情叫团圆! 想到亲情,想到团圆,不由又想起了远在大洋彼岸的海珠还有海峰,此刻,他们在干吗呢,一切顺利吗? 又想起了冬儿,她还在哈尔滨出差,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她会在哪里过年呢?是在带给她爱恨情仇的星海还是在她魂牵梦绕的江南? 白老三和李顺即将来临的春节大战,会不会将她也卷进去呢?httpδ:Ъiqikunēt 这样想着,心里不由郁郁起来…… 简单吃了点东西,洗澡,看电视。 看到10点多,关了电视,走进书房,打开电脑,登陆扣扣。 她在! 我啪啪打字:“你哪里来的电脑?” “我让云朵带着的。”她说。 “无线上网的?” “是的。” “家里热闹吧?” “呵呵,是啊,好热闹,小雪兴奋地不行,刚刚才睡着……下了飞机,你爸爸带着车去接的我们……晚上你妈妈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大家都吃的好开心。”她说。 虽然看不到秋桐,但我仿佛看到此刻她开心的笑容,我也不由笑了起来:“呵呵……大家开心就好。” “家里的感觉真好……你爸妈也好开心的,说很久家里没这么热闹了,就是有点遗憾,说要是你在家就好了。”她说。 我默然。 “对父母来说,儿子的作用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她又说。 “嗯……节后我就回去。”我说。 “嗯,我们都等你回来……然后,我们一起回星海。”她说。 我的心不由一跳:“我们都等你回来”这句话让我不由有异样的感觉,我们,这里面当然也包括秋桐,她也在等我回去。 有人等待的感觉真好。 “在我家好好玩吧,开心点,放松下心情!”我说。 “我会的,只是,你要好好保重好自己,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我心惊肉跳,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一个尽头。”她说。 “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我只能这样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 “但愿……但愿大家都平平安安……对了,海珠那边,你也不要担心,我刚才和小猪联系上了,海珠海峰和小猪接上头了,有小猪在那边安排,有海峰陪着海珠,一切都会顺利的。”她说。 我不由舒了口气:“那就好。” “希望海珠此次加拿大之行会带来好消息……希望她能早日回到你身边。”她又说。 我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话?”半天,她说。 “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我说。 “呵呵……”她笑了下。筆趣庫 “你们怎么住的呢?”我说。 “我和小雪一起住的,你妈今晚和云朵一起住的,她们娘俩现在正在私语呢,我隐约能听到……你妈今晚格外高兴,一个劲儿说自己终于有闺女了,儿女双全了……呵呵……” “呵呵……”我不由又笑了:“爸妈很喜欢小雪吧?” “是啊,特喜欢……小雪也很乖,一口一个爷爷奶奶地叫着,见了你爸妈特亲!” “嗯,我爸妈其实也非常喜欢你的。”我说。 “嗯,我也非常喜欢他们,他们是那么慈祥和蔼可亲的长辈,对晚辈是那么的疼爱,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长辈如此的关怀,真的仿佛在自己父母身边的感觉,心里一直都暖洋洋的,涌动着从未有过的感动和亲情。” 看到这话,我的鼻子不由又发酸了,眼睛突然就湿润了。 对普通人来说再平常不过的父爱母爱,对她来说却是那么难得! 这世界有些人一无所有,有些人却得到太多。 “还记得去年的春节怎么过的吗?”一会儿,她说。 “记得,在医院里,在云朵的病房里,在云朵的病床前!”我说。 “是的,去年云朵还处在昏迷里,我们陪着她度过了那个春节,今年,她还是和我一起过年,只是少了你……” “去年的那个春节,我永生难忘。”我说。 “是的,大家都难以忘记,那是多么特殊的一个春节……今晚,看到活泼可爱的云朵,我的心里突然就很感动……活着,真好!” “是的,活着,真好……不过,活着,也真不容易!”我说。 “正因为活着不容易,所以,大家都要好好地活着。”她说。 “嗯……” “在生命与死亡的空间,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因为活着就是爱,就是快乐,就是幸福,为自己活着,为爱自己的人活着,为自己的亲人活着。”她又说。 看着她的话,我的心一动。 活着,多么简单的两个字。它却包含了世间的沧桑,生命的一切源泉。 生命,是多么美好的东西,我热爱着它。它让我拥有无穷的爱,让我把幸福与快乐拥抱。 我不是神,更不是造物主,我只是一个这世间来去匆匆的平凡的人。 我无法将生命延续,也无法拒绝死亡的召唤。我只能对生命与死亡,怀有深深的敬畏,默默无声的接受它们。 常常在说生活生活,生下来就要活。是的,伟大的母亲给我生命,让我在自己的空间里独享喜怒哀乐。 活着,就是要在现实生活中好好地活着,活出自己的那份精彩。 第二天,我到公司值班。 经营办公区空荡荡的,除了各部门的值班人员,大家都放假回家过年去了。平时热闹的院子显得格外冷清。 值班也没什么事,就是在办公室里发呆。 大年三十的天空依旧显得有些阴冷,天空阴霾,空气里不时传来零星的鞭炮声。 海珠的公司除了有跟团出去的导游也计调部值班的,也都放假了,我已经安排副总给大家发了过年福利和红包。 正坐在办公室发呆,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很奇怪的号码,开头是8190,后面是一长串数字。 这是什么鸟号码,十好几位,不像是座机号码,也不像是国内的手机号码。 我接听。 “是我——”电话里传来皇者低沉的声音。 “哦……是你……你在哪里?”我说。 “日本。” 我一愣,原来这几天没皇者的消息,他在日本。 “这是日本的手机号码,我用的是手机公话。”皇者说。 “哦,你和伍德一起去的日本?”https:ЪiqikuΠet “是的……来了好几天了!” “去干嘛的?拜年的?”我说。 “呵呵,老弟你可真会开玩笑。”皇者笑起来:“将军来日本办事的,我跟着一起来的。” “大过年的,跑日本办什么事?”我说。 “不知!”皇者说:“来日本后,将军就让我关了手机,我这是抽空悄悄找了个公话打给你的……我猜这些日子你一定给我打过电话。” “嗯,我是给你打过电话。” “有事吗?” “本来有事想问问你的,不过既然你到了日本,那就没事了。”我说。 “我和小亲茹也联系上了,她已经回家过年去了。”皇者说。 “嗯……” “听小亲茹说了海珠公司的事情。”皇者说:“这事我竟然事先一点征兆都没发觉。” “你能猜到是谁干的吧?”我说。 “大概,或许,可能。能猜到!” “伍德知道这事不?” “他……或许知道,或许……也不知道。” “这话等于没说!” “白老三最近很多事也是瞒着将军的……不光瞒着将军,甚至他姐夫,也都瞒着。”皇者说:“他现在变得非常多疑。” “嗯……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一早回星海的飞机!”皇者说。 “哦……大年初一回来!”我说。 “是的!” “回来给我拜年?”我说。 “呵呵……互拜,你不也得给我拜个年?”皇者笑着。 “看来,除夕之夜,你们要隔岸观火了。”我说。 皇者沉默了半天,说:“或许吧,老弟,希望明天还能见到你……” 我笑了:“会的,你一定会见到的。” 我此时虽然笑着,却心里感到一丝紧张和惊悚,我不知道这一夜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皇者感觉到了什么。 皇者的话显然是话里有话,他虽然在日本,但是他显然嗅到了什么气味。 不光是皇者,恐怕伍德也在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伍德选择明天回来,不会是没有用意的。 挂了皇者的电话,我点着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白天就这样过去了。 指挥部 “据我们的人跟踪发现,白老三现在的指挥部在这里。”李顺的指挥棒停在地图上靠近海边的某个点上。 我凑近一看,不由吃了一惊:“怎么会在这里?” 李顺指的地方是空军疗养院,这是一个高级别的宾馆,虽然没有挂星,但是级别不低于5星级,平时没有重大接待,是对外开放的。 “是的,是这里……白老三在这里以别人的名义包了几个套间,位于5号楼,今晚,他就会在这里指挥对我们的总攻,据我们的侦查员报告,他在一个小时以前已经进了空军疗养院5号楼…… “这里是属于军队的地盘,节假日警卫级别都提高了,就是平时也不能进去搞……军队是我们的钢铁长城,我不想拿自己的脑袋往城墙上撞。” “这狗日的倒是挺会找地方。”老秦说。 “本来我是想借着这次大战捏死这个杂碎的,目前看来,虽然愿望是良好的,但是可行性不大,我们这次要做的,是挟上次的余威,狠狠打击他的财源和产业,没有物质基础,他就会失去和我们对抗的能力,打掉那三个地方,就等于断了他的财源支柱,就等于斩断了他的手臂。” 李顺继续说:“等到他气数已尽,要他的命,还不是小菜一碟!当然,今晚要是有理想的时机能干掉他,也绝对不放过……我在疗养院门口都布置好了人……如果错过了今晚,那就另外再说……”ъiqiku “如果如你所说,白老三今晚进攻金银岛,那你在岛上岂不是有危险,这样,我们和白老三的战斗级别岂不是不对称的……我看,待会儿,你先撤离这里,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指挥……比如,我可以到疗养院附近去订几个包间,那里同样会很安全。”老秦说。 李顺哈哈大笑起来:“操——大战迫在眉睫,我岂能临阵脱逃?我必须要亲临第一线,和同志们在一起战斗,我要在血与火的战火中加深和同志们的感情……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在这里呆着,我等着他们来进攻,我看他们能不能有本事杀得了我……” “这……这太危险了,我还是建议你……”老秦话没说完,就被李顺打断:“好了,这事我已经决定了,不要再啰嗦……下面,我开始布置任务,分配人员。” 老秦有些担心地看了看李顺,闭了嘴。 李顺说:“我是这次战役的总指挥,同时兼着金银岛防御作战的负责人,然后,就是你们二位。” 我和老秦都看着李顺。 “易克,你负责指挥总体防御作战,以三水集团工地为重心进行防御,兼顾其他5个点,老秦,你负责指挥进攻作战,要连续作战,一鼓作气端掉白老三的这三个点。” 我和老秦都点点头。 “具体战斗队员部署是这样的。”李顺看着我说:“防御这边,除了三水集团工地的5个点,均配置了10名左右的人,全部以保安的形式出现,全部配发了头盔电击棒和盾牌以及护具…… “三水集团工地,配置了50个人,全部以建筑工人的装束以节日加班的形式出现,戴建筑工人的帽子,但是那帽子都是专门定做的,看起来是建筑工人的帽子,其实都是钢盔,衣服里面也都有护具……这些人,现在都已经到位,三水集团工地这边易克直接指挥,其他5个地方都有指定负责小队长,到时候会定时给易克汇报情况。” 我点点头。 “你这边是以防御为主,以保护我们的机械设备为主,这都是钱啊……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假如他们有枪,那就毫不犹豫用微冲扫……如果他们不开枪,只要能防守住,就不要开枪,我们要做到坚决不开第一枪……春节期间,社会治安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开枪容易招惹是非……那工地四周都是荒野,再怎么打都没事。”李顺又说。 我又点点头。 “金银岛的防御,我这边亲自指挥,我只留5个人就行!”李顺说。 “那怎么行?5个人,太少了!”老秦说:“最起码,要留20个人!” 李顺诡秘一笑,然后对老秦说:“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许违抗我的指示!” 老秦不说话了,面带困惑之色。 我心里也有些不解,觉得李顺这样做很冒险。 我一时没有猜透李顺打的什么主意。 然后,李顺看着老秦:“进攻这边,岛上的人除了我留下的5个,剩余的60个人你都带走,上岸后有专门的三辆大巴车,两辆是民用大巴,一辆是特警专用的大巴,在老地方上车……这60个人,40个穿普通正常的衣服,配发短柄斧头,都揣在衣服里,分乘两辆民用大巴,另外20个一律是特警服装,钢盔警棍微冲配备齐全,乘坐警用大巴…… “这60个人兵分三路,穿特警服装的你亲自带领直奔堵场,另外40个人分为两队,每个队都有队长,他们会随时向你汇报……出发后,在夜总会附近放下20个人,在洗浴中心附近放下20个人,然后20个特警你带领到堵场,到堵场后,先在附近隐蔽待命,不要出击,到夜总会的20个人可以先进去弄几个包房喝酒唱歌……到洗浴中心的人可以先在附近溜达闲聊…… “总攻时间定为12点整,到时候,迎接新年的鞭炮声就是你们行动的信号弹,不用和我汇报,不用等我下命令……夜总会的20个人装作是醉汉闹事寻衅滋事,先把客人都吓跑,然后把保安制服,接着扔个燃烧瓶就快速撤离……那夜总会是单独一座楼,就是烧了,也不会殃及其他……biqikμnět “洗浴中心那边,一到12点,20个人接着就往里冲,进去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砸,什么贵重砸什么,遇见保安就砍,但是不要伤着客人……同时安排人到后院,把洗浴中心的空调系统、加热系统、供水系统、循环系统等关键部位最值钱的玩意儿主机什么的都统统给我爆了…… “堵场那边,我们里面有内线,到时候会出来接应带领你们进去,到时候你就施展上次在宁州端堵场的办法,来抓赌的,哈哈,如法炮制,把堵场里面的钱不管是赌客的还是堵场本身的统统搜出来,然后把人都捆起来,堵住嘴巴,接着就走人……对了,把那几张百家乐的台子都给我砸了再走。” 老秦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 “搞完后,不要停留,你让这60个人上车直接上高速,连夜直奔宁州……然后你直接回岛上和我会合。”李顺又说。 “嗯,好!” 李顺接着看着我:“担任防御作战任务的人,暂时不要撤回江南,就地继续执勤值班,反正名义上都是保安和建筑工人,没什么事……就是有事也是自卫,谁也说不出什么来……而且,这批人留在这里,还可以作为一支机动力量。” 我点点头:”嗯……” “防御作战任务结束后,你也到岛上来和我会合!”李顺说。 “嗯……” 李顺看了看表,说:“我们也吃饭……晚上10点整全部人员出发,各就各位——”ъiqiku 老秦出去拿了酒菜,大家倒了啤酒,然后李顺举起杯子:“来,秦首长,易总,吃年夜饭,喝过年酒……提前拜个年。” 大家一起干了。 吃完年夜饭,李顺坐在沙发上眼神有些发愣,直勾勾地仰脸看着山洞顶部发呆…… 我知道,他的药劲上来了! 我坐在一边抽烟,同时和其他5个早已就位的带队负责人联系了一下,他们一直在高度警戒着。 三水集团工地那边,大家早就吃完了饭回到工地,也同样是高度戒备。 老秦出去安排刚才李顺的部署,发放装备,布置任务。 9点50分的时候,老秦进来了,对仍旧正在看着洞顶怔怔发愣的李顺说:“李老板,一切准备就绪,大家都集合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哦……”李顺回过神来,站了起来:“我去给你们送行!” 大家一起出了山洞,走到岸边。 靠近岸边的冰面上,整整齐齐站着三列队伍,两队是便衣,一对是全副武装的特警,个个精神抖擞。 李顺站在他们面前看了看,然后站到一个石头上,大手一挥,放声说道:“同志们,今晚,我们都是战士,我和你们一样也是战士,我也要参加战斗……今晚,我们的使命是神圣的,我们的任务是艰巨的,我们的的斗志是昂扬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晚到了全面实战检验我们冬训结果的时候了。” 李顺慷慨激昂地做了一番战斗动员,然后一挥手:“出发——” 夜色里,三队人马悄无声息井然有序地从冰面上直奔岸边。 然后,李顺看着我和老秦,突然微笑了下,说:“过来,我给你们俩说个事。” 我和老秦走近李顺,我看着冬日夜色里李顺苍白的脸。 李顺继续笑着,显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今晚……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我万一要是不幸牺牲了……我先给你们交代下后事。” 听到这话,虽然李顺此时面带笑容,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我的心还是猛地一沉,老秦也微微变了脸色。 我愣愣地看着李顺夜色里有些迷幻的目光,不知他是不是药劲发作在说胡话。 老秦的脸色有些难看,一层阴云笼罩上来。 以防万一 “刚要出师,就说这话,不吉利!”老秦说:“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你离开金银岛……或者,我多给你留一些人,我带40人去就行,再召回20个人来跟随你……” 我也点头:“我同意老秦的意见,你还是暂时不要留在岛上,或者多留一些人!” “日——老秦,易克,你们怎么突然这么娘们,如此娘们,怎么带兵打仗?我刚才都和大家说了,我也是战士,今晚和大家一起战斗,话已出口,怎么能临阵脱逃?这是男人做的事情吗?操——好了,这事不用废话,我今晚是绝对不会离开金银岛的……也不需要多留人和枪。”李顺斩钉截铁地说。 我和老秦又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的眼神都很沉重。 “好了,别弄出这样一副丧门星的脸色来,操——我这个人福大命大造化大,不会有事的,刚才那话,只是以防万一而已,你们干嘛这么一副样子?不吉利!晦气!大战之前,要鼓足士气,知道不知道?早知道你们这副样子,我就不和你们说刚才那句话。”李顺带着训斥的口吻说。 我和老秦都不说话了。 “当然,你们的想法我是理解的,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是,确实是不需要,大家都是枪林弹雨里走过来的,什么场合没经历过,今晚这仗,多大个事。”李顺又满不在乎地说。 我看着远处城市璀璨的灯火和深邃的夜空,心里有些迷惘,不知李顺要交代什么后事,要怎么样交代后事。 李顺说:“易克,我先和老秦单独说几句。” 我随即走到一边,点燃一支烟,默默地抽着。 李顺和老秦低语着什么,我听不见。 一会儿,老秦点点头,又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然后,我看到李顺伸手拍了拍老秦的肩膀,接着又笑了下,接着,老秦就出发走了。 李顺刚才和老秦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 “易克,你过来——”李顺叫我。 我走了过去。 李顺眼神直直地看着我,目光有些异样,凝视了我半天。 我浑身有些不自在,觉得李顺的目光很让我难受。 “唉……”李顺突然低头叹了口气,声音里似乎充满了深深的眷恋和遗憾。 我浑身和心里愈发不自在,看着老秦渐渐走远的身影。 “我们兄弟俩相识一场,时间也不短了。”李顺说。https:ЪiqikuΠet 我点点头:“是的……不短了。” “说实话,我对你怎么样?”李顺说。 我看了一眼李顺:“这话你何必问我呢?大家心里都清楚。” “呵呵,是的,都清楚……这话说的好。”李顺笑起来:“其实,我觉得,我们俩虽然不是一个娘生的,但是,在我的心里,你比我的亲人还亲。” 我没有说话,不知李顺说这话是真是假。 “我将你绑架进道上,你肯定很恨我!”一会儿,李顺又说。 我仍旧没做声。 “你不说我心里也是知道的,其实,不管你如何恨我,我却一点都不恨你,相反,我却十分……”说到这里,李顺突然住了嘴,停顿了下,接着说:“相反,我却十分信任你,信任你的人格和人品,所以,我要交代你一些事。” 我看着李顺,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李顺点了一支烟,吸了几口,接着神色严肃地说:“易克,记住我下面说的每一句话——” 我凝神看着李顺。ъiqiku 李顺缓缓地说:“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把我的骨灰葬在二子和小五的墓旁……我要和他们作伴……还有,在安葬完我之后,你一定要亲自打开二子和小五的墓穴,他们的骨灰盒上面用大理石板盖着,是可以打开的……你一定要亲眼看看二子和小五的骨灰……也不枉他们和你兄弟一场……” 李顺一连用了三个“一定”,他的这番话让我感到很诧异,他然我把他葬在二子和小五的墓旁我可以理解,可是,他要我打开二子和小五的墓穴看他们的骨灰干嘛?难道仅仅是为了兄弟一场? 我很困惑,却也不愿意多想此事,李顺反正做事从来是很古怪的,什么怪异的想法都有。 此时,我的心里突然又感到很悲凉,李顺难道今晚会死吗?虽然我不喜欢他这个人做的那些事,但是我此时似乎不愿意他死掉! 不知为何,虽然我知道他作恶多端,罪行累累,可是,我却不愿意他死去。 我说:“你会没事的……你不会死的!” 李顺突然有些不耐烦:“我话还没说完,你少打岔——我当然不会死,我说的是万一!万一!你懂吗?” 我不说话了。 李顺继续说:“还有,我父母不用你操心,他们是国家干部,他们也不用我挂念……在他们面前,我是个不孝之子,不争气的儿子,没办法,就这样了……我最担心的就是小雪和秋桐……万一……我要是……小雪和秋桐就托付给你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李顺在给我托妻付女了。 “小雪会由秋桐抚养长大,秋桐是个心底善良品格高尚的人,她会疼小雪的,这一点我丝毫都不担心,我最担心是她们的安全,你要全心全意保护好她们,当自己家人一样保护好她们……如果她们发生了什么意外,我死都不会瞑目。”李顺继续说。 我看着李顺。 “小雪的未来就托付给你了……至于秋桐,她和青岛kk那丫头的事,只有你和我知道,她是不喜欢男人的,幸好是这样……好女不嫁二夫,她已经和我定亲,那就是我们李家的人,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既然不能嫁给我,那就谁也不能嫁,属于我的女人谁也不能得到,不然我还是死不瞑目。”李顺理直气壮地说。 我的心又激烈跳动起来。 “不过我其实还是不用担心这个的,我明白,有这种心理取向的人,是非常难以转变的,这也正好让我放心了……万一我死了,就由她去吧,喜欢哪个女人都可以,不要干涉她……只要保护好她的安全就可以了。”李顺继续唠叨着。 我的心里哭笑不得,又带着几分悲壮和凄凉。 这或许就是李顺的临终遗言了,想到李顺或许今晚会死去,我突然心里很难受。 “我的话听明白了没有?”李顺说。 我抬头看着李顺,没有说话,心里突然感到异常冷。 “干嘛这副表情看我,操——我不过是说万一而已,万一,可能性很低的,知道吗?”李顺有些发火的语气。 我缓缓点了点头。 “嗯……”李顺接着说:“我今晚告诉你的这些话,不是只要你今晚记住,你要永远记住,这些话,任何时候都有效,即使以后我哪天突然有了不测,你都要按照我的这些话去做。”https:ЪiqikuΠet 我又点点头。 “你给我复述一遍!”李顺说。 我说:“如果你今晚或者以后有了不测,我要把你安葬在二子和小五的墓旁,然后,我要亲自打开二子和小五的墓穴,亲眼看一看他们的骨灰,同时,我要保护好秋总和小雪,保证她们的安全,让小雪长大成人,至于……至于秋总个人的事情,我不干涉。” “嗯……”李顺满意地点点头,突然又轻松地笑起来,说:“干我们这行的,都是提着脑袋干革命,说不定哪天就会掉脑袋,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有可能,老秦有可能,你也会有可能,凡事都要从最坏处考虑,这没有坏处…… “你放心,万一哪天你为革命捐躯了,我也会照顾好你父母的,我也会将你的父母当做自己的父母一样照顾的……我也会照顾好你牵挂的那些女人的,只是我不会将她们当自己的女朋友,我会保证她们的安全和生活,不会干涉她们的私事。” 我又无语了。 “好了,大战在即,不说这些晦气的话了……出发吧,我等着你们凯旋的消息,我在岛上等你和老秦胜利归来。”说完,李顺大手一挥。 我又看了李顺一眼,接着就转身走向了冰面,向岸上走去…… 走了半天,我回过头,看到李顺还站在岛上岸边,看不到他的脸色,只看到他瘦长的身影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回过头,缓缓在海冰上走着,看着深邃的除夕的夜空,天空布满了阴云,没有一颗星星,也没有月亮,凄冷的海风吹来,给这喜庆的除夕夜增添了几分悲凉。 按照李顺的分析,今晚的大战,金银岛是白老三的一个主攻点,到时必将会有很多人围攻金银岛。他只留了5个人,我不知道李顺将会怎样守住金银岛,怎样保护好自己。 上岸后,走到我的车前,接着从阴影里闪出一个小伙子,冲我小声叫道:“易哥——” 我点点头。 我突然想到,今晚李顺如此大规模调动人马,刚才那么多人上岸乘车,会不会有白老三的人在附近发现呢? 我问小伙:“这附近有没有白老三的探子?” “有,总共有两个,白天就在附近溜达!” “那现在呢?”我说。 “8点前就被我们抓住了,呵呵……正关在旁边的石头房子里……按照李老板的吩咐,让他们定时给白老三汇报侦查情况,就说一切正常……” “哦……”我点点头,上车,刚要开车,又摇下车窗户问那小伙:“那……这两个人,事后打算怎么处理?” 年夜饭 “李老板说按照反正人员待遇处理,既然将功赎罪了,那事后就给发路费,让他们返家就是……” “嗯……”我点点头,然后开车离去。 除夕夜的城市,大街上分外冷清,车辆稀少,行人稀少,只有城市的灯火比往日更加璀璨。 想起此刻,在遥远的江南老家,父母和秋桐小雪还有云朵一定已经吃完了年夜饭,正坐在一起边吃着零食边谈笑着看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晚会。 看看街道两旁楼房那一扇扇窗户里发出的温馨的灯光,那里一定是家家团圆喜庆和谐的美好时光。 而此时,我正奔波在去血战的路上。 很快到了三水集团的工地,工地门口大门紧闭,四个角落都亮着灯光,门口也灯光明亮,门前不见一个人,周围是荒野和树林,没有人,也没有车辆。 我将车子开到门口,按了两下喇叭,随即大门缓缓打开—— 我缓缓开了进去,一看,简易施工房前站满了人,都带着建筑施工帽,看起来这是建筑工人戴的帽子,其实是李顺专门找人定做的钢盔。 我将车开到里面,下车,随即带队的队长迎了上来,恭敬地对我说:“易哥,你来了,大家都等着你呢!” 我看了看大家,走到其中一个人面前,对着他的胸部轻轻打了一拳,里面硬邦邦的。 “大家都穿好护具了。”队长笑着说。 我笑了下,然后对大家说:“外面冷,大家先进房间里暖和着,留几个人在门口把风就是……” 大家都走进各个房间,我和队长也走进一个房间。 “家伙呢?”我问队长。 “都在这里。”队长指了指角落的一堆大约一米长的铁棍,似乎是生铁做的。 我弯腰拿起一根,在手里晃了晃,这东西看起来像是施工用的撬棍,打起架来还算得心应手。 “今晚在这里的都是我们的战斗队员,真正的工人都让他们放假回家了……”队长说。 “嗯……大家都吃过年夜饭了?”我看着队长。 “吃过了,吃的都很饱很好,呵呵,这会儿都精神饱满着呢。” 我看了看表:“让大家先放松一会儿,房间里不是有电视吗,先看春晚,不着急!” “好——”队长接着就对外面的几个人说:“易哥吩咐了,不着急,大家先看春晚喝茶吃瓜子休息。” 我对队长说:“你跟我来——” 我带着队长出了房间,然后绕着工地走了一圈,实地察看地形。 工地周围用一人多高的铁皮板围了起来,中间散落分布着几十台大小不同各种型号的施工机械。 这些是今晚要保护的重点,这些施工机械都是进口的,加起来价值几千万。https:ЪiqikuΠet 看完之后,回到工棚,我又转了下其他房间,看到一堆烟花,很多都是信号弹。 “这都是李老板安排人送来的,准备让大家庆祝战斗胜利用的!”队长说。 我点点头,又看到角落里堆着几个大木箱子,过去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很小的三角锥,顶部都很锋利。 “这是干嘛的?”我看着队长。 “这是工地早就买了的,是为了防止以后施工期间有人翻过铁板墙进来偷施工材料……不过还没用!”队长说。 我对着那几个箱子看了看:“这些都是?” “是的!”队长说。 我想了想,然后对队长说:“这样……第一,安排一些人,把这些施工机械,都开到场地中间集中起来;第二,工地周边铁板里侧,安排20个人每间隔一定的距离带着铁棍值守,两人一组;第三,这些三角锥,马上安排人沿着工地内侧边缘紧贴铁板墙撒下去,要均匀分布……同时,绕着施工机械,也撒一圈这个……” 队长点点头:“好。” “第四。”我看着那堆烟花里的信号弹,说:“把这些信号弹都挑出来……先放到外面。” 队长有些不解地看着我:“易哥,你这是要。” 我笑了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队长看我笑,也跟着笑起来,接着就出去叫人来落实我的安排。 20分钟后,一切都就绪了。 队长这时又对我说:“易哥,还有四支微冲……300发子弹。” 说着,队长揭开床上的被子,四支安装了消音器的微冲正躺在里面,发着寒光,旁边还有黄澄澄的子弹。 我想了下,说:“安排四个会用枪的,每人一支……这四个人,围绕施工机械分布,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 “好——”队长点头答应着。https:ЪiqikuΠet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李顺打来的。 “据侦察小分队报告,白老三的人出动了,有大约100人正往你那方向去,分成5辆带蓬的卡车,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到达……都带着铁棍和马刀……”李顺说。 我看了下表,11点半。 “嗯,我们这边都做好准备了……其他地方有什么消息?”我说。 “有大约50个人冲金银岛来了,另外5个地方,每个地方大约有10个人……看来白老三能调动的也就是这么多人了,家底子都用上了,看来我们侦查的情报我的判断是对的,白老三果然选择了我们预期的主攻方向。”李顺说:“你那边压力不小,50人对100人,要小心点。” 我说:“你那边不是压力更大,5个人对50人,1比10,力量对比太悬殊了。” 我不由感到很担心。 “嘿嘿,我自由办法对付他们,我这边你不用担心!”李顺诡秘地笑起来,似乎一点都不紧张。 “老秦那边什么情况?”我说。 “三队进攻人马都已经各就各位,只待零时发起总攻!”李顺说:“老秦那边你不用操心,他是打过多年仗的人,经验丰富,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那边,我们的那些施工机械,都是值钱的玩意儿,一旦被破坏了,钱还不是主要的,会耽误施工进度的……所以,一定要保护好,万万不可大意!” “嗯,我知道了!” 挂了李顺的电话,我接着给其他5个地方的小队长分别通了电话,通报了情况,他们已经严阵以待。 然后,我对队长说:“全部人马,各就各位……20个人守住工地周围,到时候一旦有翻墙进来的,必定先被扎破脚,让兄弟们只管抬起来往外扔就是……剩下的30个人,到工棚前集合!”httpδ:Ъiqikunēt 队长立刻出去集合队伍。 我走出工棚,大家已经集合完毕。 我站到大家面前,说:“据指挥部传来的消息,敌人已经开始往我们这里来了,来的大约有100人,都带着铁棍和马刀。” 大家鸦雀无声地看着我。 我指指地上堆放的信号弹,对队长说:“全部平均发给大家——” 队长给大家发放信号弹,发完后,每人手里有三支。 然后,我看着大家:“都有打火机没有?” “有!”大家回答。 这些人平时都抽烟,打火机自然是有的。 “都放过烟花信号弹没有?”我又说。 “放过!”大家又回答。 我笑了起来:“我们这样安排,大家分为三个批次,对着大门保持20米的距离站成三排,都准备好打火机,等我命令,到时候一旦他们冲进大门,第一排先点信号弹,但是方向不是冲天,而是对着大门方向,对着冲进来的人…… “一支信号弹能大约放出24个火球,每个人手里的三支要同时点燃,这样火力更强能保证持续不断……第一排放完后往后退,第二排接着上来,等他们的人再往里冲,就再如法炮制……然后是第三排……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大家回答完,接着都笑起来。 队长也笑:“易哥,你可真会就地取材,我们这叫火烧白狗子。” 我笑了笑,然后对大家说:“我们的战斗部署分三个步骤,第一步,阻击敌人的偷袭,按照我的估计,他们必定会先采取偷袭的办法从外面周围翻墙进来,我们已经撒了铁三角锥,进来就会被扎…… “然后,第二步,对方偷袭不成,必定会采取强攻,从大门往里攻,这时候,我们的信号弹成了有力管用的阻击武器,用烟火烧他们狗日的……这样,两次阻击之后,对方必定会损失不少,这时候,我们就开始第三步,除了四个带微冲看守施工机械的人,其他要全部加入反击,拿着我们的铁棍出去反攻。 “大家都带着钢盔,衣服里都有护具,反攻的时候,要注意对方的马刀,马刀短而锋利,但是铁棍长而有力,我们可以发挥这个优势,用铁棍狠狠横扫,专打对方的胳膊和腿……一旦打倒,打断胳膊腿就行,不要往死里打,不要再击打头部。” 我此时怕大家杀红了眼会出人命,特意强调打倒让对方丧失回手的能力即可。 大家又都答应着。 “注意,我们是自卫反击战,我们的根本目的是保护好这些施工机械,首要的一点,是要注意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再出击……不要做无畏的牺牲。”我又专门强调。 大家都答应着。 然后,我又看了看表,11点55分了。 我对队长说:“我们在明处,对方在暗处,对我们不利,拉闸——” 队长跑进电源控制室,接着,唰——灯光全灭了,整个工地暗了下来。 大家都各就各位。 他们到了 一会儿,队长接到一个电话,接完对我说:“我们在附近侦查的人报告,他们到了,5辆卡车停在离工地500米元的树林里,人都下了车,正冲这边过来了。” 我点点头,然后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我的视觉很快适应了周围的光线。 此时,我的心里突然略微有些紧张,50人对100人,一比二,我不知道对方带队的人是谁,不知道我的战术能否真的凑效,不知道对方能否会按照我预测的步骤和方式进攻…… 四周一片静寂,黑夜里,看不见的杀机正悄悄聚拢起来,战斗的铁流正无声地涌动过来…… 我又看了下时间,12点整。 此时,电视春晚里的朱军和董卿一定又在张着小嘴巴和大嘴巴开始倒数10个数了:10、9、8、7、6、5、4、3、2、1…… 突然,远处的城市鞭炮齐鸣,焰火和礼炮在夜空里绽放出五彩缤纷的美丽画面……Ъiqikunět 夜的世界开始沸腾! 2010年的春节到了! 李顺和白老三要全面开战了! 此时此刻,我的脑子里突然闪出了秋桐…… 辞旧迎新的时候,她正在干嘛呢? 想起秋桐,又不由想起了海珠,此时,她正在遥远的异国他乡,她会不会正在和小猪海峰一起过新年呢? 又想起了冬儿,她此刻正在江南的家里和家人一起过年吗? 这些念头都是一闪而过,因为,此刻,我无暇去想更多,因为,接着,我就看到工地四周的铁板墙上突然就隐隐约约出现了很多很多黑乎乎的身影—— 很多人正在往里翻墙而过。 偷袭! 果然被我猜中了,他们第一步就是偷袭! 但随即,我就听到一连串的惨叫声! 偷袭进来的人被三角锥扎伤了! 脚被扎伤,人就会跌倒,一跌倒,屁股就要被扎伤,手往地上撑,同样也会被扎。 这样,自然就会丧失战斗力。 接着,就看到早已安排好的人两人一组像抬死猪一样抬起被扎伤的人往铁板墙外扔,不时听到噗通噗通的声音。 我静静地看着,静静地听着,看着第一波跳进来的人被扎伤被扔出去,听着墙外传来的阵阵惨叫。 大约数了数,被扎伤的接近30多。 接着,就没人爬墙了。 墙外静了下来。 显然,对方知道我们早有防备了。 队长站在我身边,笑起来:“易哥这办法太管用了,我们没伤着一个,直接干掉了对方30多。” 我没有笑,我在思忖着对方下一步的行动。 现在离笑还早,我不知道对方偷袭不成接下来会采取什么方式的进攻。 我递给队长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支,慢慢吸了两口,看着远处城市里依旧璀璨的烟火,听着城市里依旧密集的鞭炮声…… 此刻,这里突然又静了下来,似乎被扎伤的那些人都被运走了,似乎,对方正在紧急筹备着新的攻击。 突然,紧闭的工地铁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那是被重物撞击的巨响! 接着,又是第二声,第三声……对方在用重物撞门,要开始强攻了。 再这样撞下去,铁门很快就会被撞开。 我的脑子快速盘旋了一下,对队长说:“去,安排2个人,将大门主动打开。” 队长答应着,安排两个人过去,在对方刚撞击完一次之后,接着就将大门打开。 “冲啊——”黑压压的人群叫喊着冲了进来,雪亮的马刀在黑夜里发出寒光。 “点火——”我立刻下令。 第一排的人立刻用打火机点着了手里的信号弹。 “扑——”几十个耀眼的彩色的火球突然就冲进来的人迎面打了过去—— 火球直接打到了这些人的身上。 “啊——”对方阵营里一阵惨叫,火球打在身上,打在他们的脸上头发上。 打在皮肤上的立刻就烧灼了他们的肌肤,打在衣服上的立刻就烧着了衣服。 火球噗通噗通地不停往前平射,接二连三地火攻。 对方立刻就乱了阵脚,都在哇哇叫着往后退,忙着扑灭身上的火。 对方第一波进攻被打退了,人都退出了大门外。 一阵夜风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蛋白质和纤维被烧焦的味道。 第一排的放完信号弹,退后,第二排的人接着接替顶上。 片刻,对方的第二波进攻又开始了…… 第二排的人接着又开始释放信号弹,五彩的火球再次平射着飞出去,直扑对方…… 对方被烧地一片狼藉,惨叫着再次被赶出了门外。 第二排人释放完信号弹,随即退后,第三排又顶上,将信号弹对准大门口。 一会儿,对方的第三次进攻又开始了,这次他们似乎是投入了最后全部的能够作战的攻击力量,雪亮的马刀在头顶再次发出逼人的寒光,人群嗷嗷叫着再次猛冲进来—— “放——”我再次发令。 灼热的火球再次喷射,直冲对方的进攻人群—— “啊——” “妈呀——” 对方又发出阵阵惨叫,不少人转瞬身上就着了火,忙着扑打身上的火—— 进攻再次被瓦解。 但对方还是有七八个人冲到了施工机械集中的地方,直扑施工机械—— 我这时冲四个拿微冲的人大喊一声:“警告射击——” “噗噗——”四支微冲开始开火,对着对方冲过来方向的地面射击…… 子弹有的打到了地面的石头上,发出一阵火花。 几个人立刻停住了,不敢再往前硬冲。 此时,经过锥子扎和火烧,对方进攻的力量几乎已经丧失,能战斗的人员也不多了。 力量的对比发生了转化。 我这时大喊一声:“反击——冲——” “冲啊,上——”早已按捺多时的队伍发出一阵怒吼,挥舞着手里的铁棍,嗷嗷叫着向对方的残余战斗人员冲去,双方立刻就开始了混战—— 对方用的是马刀和短铁棍,我们的铁棍长,近战占优势,我们能打到他们,他们不容易砍到我们。httpδ:Ъiqikunēt “乒乒啪啪——”随着铁器撞击的声音,不时发出一阵阵惨叫和怒骂声…… 对方此时还有战斗力的人员不过30人,和我们参加进攻的人相当。 战斗进行地很激烈,惨叫声连连响起,双方不时有人倒下…… 队长这时也按捺不住了,提起一根铁棍加入了战团。 我没有参战,我的目光一直在混战的人群里找一个人,找对方带队的。 这时,我看到一个高大迅猛的身影在人群里游动,他手里没有武器,但是拳脚很厉害,不时出手出脚将我们的人击倒。 此人是带队的人。 我毫不犹豫立刻就冲他冲了过去,冲到他跟前,立刻就出了手—— 在过招的同时,我看清了,这个人是白老三的保镖。 阿来没来,他来了。 好久没和保镖过招了,今晚又交手了。 我们俩闷不作声拳打脚踢对攻起来。 边打我们边移动出了混战的人群,在旁边的空地上继续搏斗。 打了几十个回合,彼此没有分出胜负。 我一心想制服保镖,但是没有对他下致命的狠招,我不想杀他。 而他似乎也带着和我同样的想法,出手虽然很很,但是却不是致命的手法。 看来,他也是想制服我为目的,不想要了我的命。 在我们对打的同时,旁边的混战人群里,我们的人渐渐占了上风,地上躺倒的大多是对方的人。 我们的人记住了我的叮嘱,打倒让对方丧失战斗力为止,不要他们的命。ъiqiku 此时,我显然胜券在握,我还有工地周围的20个人没上,还有四把微冲没动,虽然他们来了100人,但是被我这50个人阻击住了,而且,我们的反攻快要让对方招架不住了。 边和保镖对打我边说:“你失败了……今晚你是不会得逞的!” 一向沉默的保镖不做声,继续狠狠向我出击。他的出招似乎显得有些焦躁。 我边接招边说:“我告诉我的人了,不要你们这些人的命,当然,断胳膊断腿肯定是不少,再打下去,你的人很快就会全军覆灭——” 保镖还是不做声,出手的招数更狠了,显得更加焦躁。 我边抵挡边继续说:“我知道你们今晚的目标是冲着这些机械设备来的,我在机械周围布置了四把微冲,就算你能擒住我,就算你们能打败我的人,也破坏不了这些设备的,而且,你也擒不住我,而且,你的人也打不过我的人,我还有20名预备队员,你要是再继续执迷不悟,我就上预备队了,我就不客气了,告诉他们对你的人下杀手了。” 最后一句话,我是吓唬他的。 保镖听了我的话,突然撤招,身形往旁边一跳,两眼死死地盯住我。 我这时冲着我的人大喊一声:“住手——往后撤——” 我的人立刻就住了手,撤出了战团。 对方没有人跟着追击,他们还剩下十来个能站着的,其他的都躺在地上惨叫不停,有的喊腿断了,有的喊胳膊断了。 撤出战团,我的人接着就在外围将对方包围了起来,做出随时准备进攻的样子。 我们的人也伤了六七个,但是因为都带着头盔穿着护具,没有重伤的,且武器占优势,都是皮肉伤。 没出人命 保镖看了看这阵势,狠狠咬了咬牙,然后猛地一挥手。筆趣庫 我接着也对我的人做了个后退的手势。 包围圈让出了一道口子。 保镖慢慢走进了包围圈,低头看着地上躺着的半死不活的伤者,有的是重伤,有的是轻伤,但没有人送命。 我不由轻轻呼了口气,没出人命就好。 保镖接着又是一挥手,剩下十几个站着的人开始过来收拾残局,搀扶或者抬起地上的人往外走…… “狗日的,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打死他们——”突然,我的人有人叫起来。 “对,打死他们!”群情激昂,似乎大家有些要杀红眼的架势。 包围圈自动又合拢了,大家拿着铁棍步步紧逼。 保镖的人停住脚步,都变了脸色。 我这时大喝一声:“闪开,后退——放他们走!” 大家看了看我,队长又大喝一声:“没听到命令?后退——” 包围圈松了,放了一道口子。 保镖的人开始往外撤。 等他的人撤光,保镖走到我跟前,看着我,沉默了片刻,接着点了点头,沉声说:“或许这边你赢了,但是,我告诉你,海上的小岛那边,你们肯定输。” 我看着保镖。 “阿来的伤基本已经好了,他带着50个人去的,阿来不是我,他带队,他出手,只要李顺在那岛上,就绝无活命的可能!白老板给阿来下的命令是不要活的,只要死的。”保镖又说。 我的心里一颤,看着保镖,还是没说话。 “我看你该回去给李顺准备后事了,我看你该想想自己的后事了。”保镖说。 我强笑一下:“别把话说的太早,今晚你自己能活命就不错了。” 保镖笑了下:“我知道你今晚是不想出人命的,我也不想……只不过,我没有料到你安排的如此周密,我的每一步进攻计划,都正中你的圈套……看来,我低估了你的能力!” 我说:“我没有什么能力,只是你太蠢了。” 保镖低下头:“是的,我太蠢了,我没有你聪明……我承认,在这个战场,我失败了……似乎,我该感谢你手下留情,没有将我的人打死一个,没有赶尽杀绝!” 我说:“彼此彼此,似乎我也该感谢你今晚和我出招的时候没有下杀手!” 保镖说:“我该回去复命了!” 我说:“估计白老三不会奖赏你!” 保镖抬起头:“白老板要的是整体的胜利,局部的失败,未必就能决定整个战局!我看你还是别笑得太早了!” 我此时以为保镖还是在拿金银岛上的李顺来说事,虽然我的心里有些担心,但当然不能在保镖面前表现出来,笑了下:“你也别太自以为是了,你100个人没打过我这里的50个人,在岛上,同样也不会以多取胜。” 我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带着侥幸心理在安慰自己,除了带着侥幸心理,还带着赌博的心理,我赌李顺能赢。 当然,此时,我不知道我的赌会不会赢,我希望能赢。 保镖冷笑一声:“岛上……岛上你们不会赢的……岛上你们不会赢,岛外我看也未必是全赢。” 保镖的话似乎话里有话,我一时没琢磨透他的意思。 我也没心思琢磨,此时,我开始担心李顺那边了。阿来那天自残受的只是皮肉轻伤,根本就不会妨碍他参战。他亲自出马带人去围攻金银岛,李顺到底会怎样迎敌呢? “你走吧,走晚了,或许我会改变主意的!”我说。 保镖又看了我片刻,然后点点头,叹了口气,接着转身快步离去。 “我们赢了,敌人夹着尾巴逃跑了。”队伍开始欢呼起来。 “易哥,还有不少烟花。”队长看着我。 “放——”我面无表情地说。 “放烟花,庆祝胜利,迎接新年——”队长大叫一声,边跑过去合上了电闸。 工地又开始灯火通明。 大家把工棚里的烟花都搬出来,点燃…… 五颜六色的烟花腾空而起,夜空里绽放出美丽的火焰。 我逐个查看了伤者,还好,都不是致命伤,但是都在流血。 我安排人简单给他们包扎了一下,接着就火速送到医院去。 然后,我立刻和其他5个地方的带队头目联系,得知他们也刚刚打退进犯的百老三的人,每个地方都有人负伤,但是没有死人。伤者都正在送医院。 我松了口气,没死人就好。 “这次都是易哥决策英明,指挥得当,我们以微小的代价换取了重大的胜利,可喜可贺啊!”队长开心地说讨好地看着我说。Ъiqikunět 我想笑一下,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此时,我心里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感,只是感到松了口气。 我接好又安排了下工地剩余的人,让大家继续值班做好战备工作。 然后,我看着地面上的血迹,让队长找人马上处理掉。 一切安排停当,我开车就往金银岛赶去。 此时我不知道李顺那边是什么情况,5个人对付阿来带队的50个人,后果如何? 我不知道此刻李顺的命还在不在? 想到这一点,我的心里就感到一阵紧张,摸出手机就打李顺的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却没人接。 我接着又打老秦的电话,打通了。 “你那边什么情况?”老秦上来就说。 “先别问我,你和李老板联系上了吗?”我说。 “没,我刚刚打了好几遍电话,都没人接,我正在往回赶。”老秦说。 听了老秦的话,我的心猛地一沉。 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难道李顺那边真的出事了? 我的心不由更加揪紧了,甚至还有些恐惧,随即挂了老秦的电话,猛踩油门,火速往金银岛方向的海边赶去…… 急急火火赶到海边,刚将车停稳,老秦也到了,提着一个不大的旅行包。 海边的那座接头据点房子里空无一人。 我和老秦面面相觑,一时都说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秦接着说:“走,去岛上——” 我和老秦直奔金银岛。 在冰面上疾走,周围一片静寂,天空依然阴霾。 我和老秦都没有说话,心事重重地往前走着,彼此都没有交流战果的兴趣。 离岛大约100多米的时候,我看到岛上隐约有灯光闪动,老秦也看到了,站住,看着我。 “岛上有人!”我说。 老秦点点头。 “会是什么人?”我说。 老秦摇摇头,接着又说:“或许,应该是我们的人,我不相信李老板真的会出事。” 老秦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丝毫没有轻松的表情,似乎他这话时安慰我,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我们继续往岛上走,走的脚步放缓了,边走边警惕地注意着周围和岛上的动静。 走到离岛大约不到50米的时候,前方的冰面上突然站起来一个人,叫了一声:“站住——” 一听这声音,我不由重重呼了一口气,这是李顺的声音! 李顺还活着,他没事! 我的心里猛地轻松了起来,老秦也长长出了一口气,笑起来:“我就知道,我刚才说了,李老板是不会有事的。” 老秦的声音里带着无比的欣慰和喜悦。 我和老秦没有站住,继续往前走。 “站住——不要再往前走了。”李顺接着又叫起来。 我有些疑惑,为什么不能往前走了。 “怎么了?”老秦说。 “再走,你们就掉进冰窟窿里啦,两个傻蛋!”李顺哈哈大笑起来。 我忙低头看冰面,这才发现,前面不到几米的地方的冰面有些薄,一道圆弧形伸向远处。筆趣庫 “听我的指挥,往左走10米,再往前走10米,然后往右走10米,然后往前走!”李顺大声说。 我和老秦依照李顺的话往前走,很快和李顺会合 “李老板,你这是……”老秦看着李顺笑着:“这是搞的什么名堂?” “哈哈,这是我的防御圈……走,边走边说。”李顺大大咧咧地笑着:“在听你们二位的战果汇报前,我先给你们汇报我的战果和战术。” 我们边走李顺边得意地介绍自己的杰作。 “你们走了之后,我接着就安排手下的5个人,以小岛为中心,半径30米,围绕着小岛,将周围的冰面砸了一个宽2米多的冰窟窿圆圈,只留了这么一个迂回的不到5米宽的通道,冰被砸破后,很快就又结冰了,但是冰层很薄,晚上是很难注意到的,人走上去就会沉入海里。”李顺边走边指手画脚地说:“然后,我就带着5个兄弟们只管守住这一个拐弯的进出口。” 原来如此,原来李顺的道道在这里,怪不得他如此有信心只留5个人在岛上。 我和老秦恍然大悟。 李顺继续说:“大约12点的时候,他妈的,50多个人从小岛四周同时开始发起进攻,隐约还能看到好几个带枪的,看来我面子不小,白老三特意安排手下第一高手阿来带队进攻的……我用夜视望远镜看到了这杂碎……我和兄弟们就坐在岸边找个避风的地方抽烟看好戏…… 大事不妙 “不大一会儿,周围就噗通噗通地响个不停,哈哈,狗日的们掉进去不少,现在的海水冰冷刺骨,掉进去即使淹不死也冻死了……就这样,50个人很快就剩下不到40个,剩下的人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这条唯一的通道,于是聚拢起来想突破这条通道,这时候,我就让兄弟们用狙击步枪开始打猎比赛,看谁打中的多,我在旁边给计数……不大一会儿,就打中了四五个,可惜阿来这狗日的很狡猾,躲在最后面督阵,没打中他…… “剩下的一看大事不妙,撒腿就往回跑,阿来跑的比谁都快……然后,我让兄弟们处理死尸,受伤没死的拖上岸,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让岸上的人用车送到医院去了,大概数了下,这次岛屿防御反击战,共干掉了他们10多个人,打伤的更多…… “你们来之前,刚打扫完战场……兄弟们这会儿正在山洞里休息,我闲着没事,怕你们回来也掉进冰窟窿,就出来迎接你们二位战将……” 李顺说地眉飞色舞,我听得惊心动魄,我那边的战斗虽然伤了很多,但是没死一个人,而李顺这边竟然死了10多个人,10多条命啊! 怪不得刚才岸上的房子里没人,原来送受伤的人去医院了。 我的心里不由感到巨大的不安和震惊。 老秦听李顺说完,脸色也微微变色,饶是他经历过缅甸的丛林战,也不由为李顺这边血腥屠杀感到了震撼。 “死的人太多了。”老秦说了一句,声音都有些颤抖。 “屁——什么意思?嫌我杀人多?”李顺有些不满地看了老秦一眼:“丫的,我要是不打死他们,他们就会打死我,我要是对他们手下留情,就等于我自己送死,他们要是攻上岛,你以为他们对我和5个兄弟会客气吗?他们会毫不犹豫杀死我们……我们这是自卫,是正当防守,知道不?战场上,对敌人的仁慈就等于是自杀……筆趣庫 “再说了,大多数死的人都是自己走进冰窟里去的,自己要找死,那是谁也拦不住的,用枪打死的并不多,基本都是被打伤了没死,还有,是他们打到我们家门上来了,打到我的总指挥部来了,这叫自投罗网。” 老秦低头沉默了片刻,接着说:“你的手机呢,怎么打了没人接?” “哦……开战后我就没带,放在山洞里的。”李顺说。 说话间,到了岛上,进了山洞。 “来,开始汇报下你们的战况!”李顺笑眯眯地坐在沙发上,翘起来二郎腿。 老秦放下手里的旅行包,打开,里面都是钞票,很散乱,有些蓬松。 “怎么?就这点?”李顺看了看钞票,又看着老秦:“这些横竖不到200万,怎么就这么点?” 老秦说:“今天是除夕夜,赌客不多,而且大户更少,去玩的都是不回家过年的小赌客……堵场里放贷的现金也不多,都搜罗了下,总共就这么多。” “哦,我靠,我忘了,今天是过年,客人是不会多的……扫兴!”李顺说:“堵场给搞掉了没?” “是的,堵场那边很顺利,进去后控制住了所有的人,然后将现金搜光,接着把那几台百家乐的台子都给砸了,把监控系统也砸了……然后就撤了出来。”老秦说。 “嗯……砸地好!”李顺点点头:“其他两个地方呢?” “夜总会那边,先装作醉汉进去闹事,赶跑吓跑了所有的客人,接着一把火烧了……考虑到春节因素,我没让他们用燃烧瓶,用的是烟花……一起火就无法控制,人都跑了出来,消防车赶到的时候,控制住了外部的火势蔓延,但是内部都烧光了。”老秦说。 “哈哈,好,痛快!”李顺一拍大腿:“哎——大过年的,放烟火不注意引起了大火,这教训可是很惨重啊……” “洗浴中心那边,按照你的吩咐,该砸的都砸了,该爆的都爆了……值钱的东西一点都没剩下。”老秦又说:“干完后,兄弟们接着就撤离了,现在都在回宁州的高速上,除了几个人有轻微伤,大家都没事!”ъiqiku “嗯……干的漂亮,估计这几下子,白老三没有个几千万是难以重新开张夜总会和洗浴中心的。”李顺说着又看着我:“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我于是将那边的情况说了下。 李顺听完,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这次防御和进攻作战都很成功,战果辉煌,战绩显著,你们俩现场指挥十分得力,措施得当,立了大功,我们以微小的代价保护了自己,同时重创了白老三,这次除夕防御反击战十分漂亮,我们以卓著的战绩向新年交上了一份合格的答卷……上次白老三被我们打击地元气还没完全恢复,又给他送了个新年的礼物,我估计一时半会儿这杂种是难以直起腰杆来了。” 李顺一副心花怒放的样子。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老秦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安和忧虑。 我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我突然又想起白老三的保镖临走前和我说的那些模模糊糊的话,还有他难以捉摸的表情…… 似乎,到目前,这次春节大战,并没有画上句号。 “唯一遗憾的就是在白老三的堵场斩获太少……区区这点钱,不都打牙祭的,哎,我怎么一开始就没想到过年客人会少呢?要是年后端这堵场,必定收获很大。”李顺有些心有不甘地舔了舔嘴唇,接着又说:“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次集中作战,目标是必须一起的,单独放到年后,也未必合适。” 李顺又自我安慰起来。 “这些钱,给兄弟们打赏足够了……回头都发给大家,战利品嘛,要取之于匪,用之于民。”李顺又说:“老秦,找几个人把钱点一下,弄整齐,带回宁州!” 老秦提着钱出去了。 李顺看着我,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支,然后说:“其实我今晚最关心最担心的就是你那边的防御作战,那是我们今晚作战的中心战场……你的战术不错,既保护了我们的重要资产,还重创了敌人,以最小的损失换取了最大的胜利…… “只不过,你这个人,心太仁慈,既然已经将那些人包围起来了,就该全部打死,一个不留,包括那个保镖……” 我说:“大过年的,我不想出人命!” 李顺不屑地说:“草——怕什么?出人命怎么了?我这边出了那么多人命,我都不怕!打仗就是要死人的,必定会死人的!你对他们仁慈,等于养虎为患,别忘记农夫和蛇的故事,对敌人,就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和残酷……该杀的杀!” 李顺的眼里又充满了杀气,还有由此带来的一股快感。 我没有说话。 “看来,这次战役已经结束了,我们大获全胜,我看,明天你到单位替秋桐值完班,就可以放假了,就可以回家去过年了。”李顺说。 李顺的话让我的心微微一荡,我不由又想起了正在我家过年秋桐小雪云朵,想起了家里正盼望团圆的父母。 “这回知道我是个福大命大之人了吧。”李顺又洋洋得意地说:“虽然我给你和老秦交代了后事,但那只是防备万一,我终归还是没事的,我早就想到岛屿防御作战的计策了,只不过先给你们打了埋伏,哈哈,其实,这是天助我也,我早就在打岛周围这冰层的主意,一直琢磨着怎么利用一下,果然,今晚被我用上了,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别说他们今晚来的是50个人,就是100个人,也攻不进来……其实白老三还是笨啊,我要是他,要是在这种天气下进攻这种岛,我一定会预想到对方采取这个策略,我就会安排人带好长木板子,你砸冰,我可以搭桥……可惜啊,可惜,白老三不是我啊,他是个杂种啊……智商差哦……”ъiqiku 李顺自以为是地笑着。 我又想起了李顺给我的遗嘱,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我不知道李顺告诉了老秦什么遗嘱,老秦当然也不知道李顺告诉了我什么内容。 之后,我一直没有和老秦交流李顺留遗嘱这事,老秦没有和我说李顺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内容,我也没有和他说李顺告诉我的内容。 当然,此时,这遗嘱看起来是没有必要了! 但是,李顺遗嘱的内容我却牢牢记在了心里。 当然,此时,我觉得这遗嘱有些滑稽,觉得似乎很没有必要,我没有丝毫预感李顺哪一天会死去,我觉得他不会死在我的前面。 这种心态似乎很合理,生命对每个人来说都只有一次,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没有人希望自己身边的人早日死去,没有人希望看到自己身边的人意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我不喜欢李顺对我和对别人的作为,但我还没有到希望他死掉的地步。 似乎,虽然我觉得李顺如果真的死了对我或许不是一件坏事,我能获得自由,甚至,也能解放秋桐,甚至…… 我不愿意去往下想了。 做人原则 我觉得有那种想法很不道德,很自私,很无耻,很丧失人品和人格。 以别人的生命为代价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那有悖于我的做人原则。 虽然我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但也不想太卑劣。 “哎——秋桐和小雪这个年过的好,你父母其实是很有爱心很慈祥的长辈,我想,今晚,她们一定过的很开心,小雪一定非常快乐。”李顺又说,脸上浮现出一丝幸福和宽慰还有憧憬的笑容。 听了李顺的话,我的心里一动。 “易克,这世上的命,是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你信不信?”李顺说。 “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我说。 “错——世界上的生命,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平等,不然,为什么会有一些人豁出生命去保护另一些人?”李顺说:“还有,你看,就拿我们周围来说,今晚死的十几个人,他们的命在白老三眼里就很贱,顶多白老三事后会给他们家里发一笔抚恤金,同时,和我们的命相比,白老三那帮人的命也显得很贱,我们的命显然比他们高贵。” “在你眼里,谁的生命最宝贵?”我说。 “自然是我闺女小雪了!她的生命,比我的命都高贵!”李顺说:“为了我闺女,我可以不惜自己的生命,不惜任何人的生命,任何人。”筆趣庫 李顺的话让我无语,我不知该说什么了。 正在这时,老秦进来了,手里拿着手机,神色严峻,看起来有些震惊的样子。 “李老板,你接下电话。”老秦说着,将手机递给李顺,然后颓然坐在沙发上,神情木然。 李顺看了看老秦的表情,不笑了,接过手机:“喂——” 看着老秦的表情,我的心倏地提了起来,紧张地注视着李顺。 李顺的脸色突然唰——就巨变起来。 “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李顺对着电话大声喊道。 我的心里更加紧张了。 我知道,一定是又出事了! 只是,此刻,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事了,出的是什么事! 我睁大眼睛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李顺! 李顺又听了一会儿电话,接着放下了手机,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接着,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老秦。 “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急了,问道。 老秦看看李顺,没有说话,低下头去。 李顺缓缓地将目光转向我,沉默片刻,低沉地说:“就在刚才……就在我们端白老三的时候,宁州那边出事了……我们在宁州的产业被白老三抄了后路。” “啊——”我失声叫了起来,不知是震惊还是其他。 李顺继续语气沉重地说:“我们的2046夜总会被烧了,三处主要工地的施工设备被砸了……不算伤者,夜总会被烧死了6个人,三处工地被打死了7个人,都是我们看家的兄弟。” “啊——”我又失声叫了起来,死了13个人! 13条活生生的生命又消失了。 眨眼间,在这个除夕夜,星海和宁州就死了20多个人。 李顺和白老三的除夕大战,双方各死了10多个人! 李顺把主战场放在了星海,宁州只留了少量的人值班看守,他以为会在星海重挫白来三,没想到宁州那边后院着火,损失同样很惨重。 “妈的,我低估了白老三的能量,没想到他还有能力在宁州出击,没想到他会两个战场同时出击,没想到他此次出击的广度这样全面……轻敌的代价啊,血的教训,惨重的教训!”李顺叹息着:“我犯了致命的失误,让十几个兄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有罪啊,我对不住死去的兄弟们。” 说着,李顺的眼圈有些发红,声音哽住了。 在这样的时候,李顺没有提及财产的巨大损失,只提到了死去的人命,我的心里突然感到有些宽慰。 这就是李顺和白老三本质的不同点。 此次大战,双方各有得失,都死了10几个人,都遭受了财产的巨大损失,星海李顺得胜,白老三却在宁州顺利得手,两人都遭受了收获和重创。 或者说,在此次大战中,双方打成了平手,没有失败者,也没有胜利者。 或者说,双方都是失败者,两败俱伤。 大家都沉默了,老秦默默地抽烟。 一会儿,李顺用嘶哑的声音对老秦说:“安抚好死者,好好医治伤者,对死去的兄弟,每人抚恤100万,对负伤的,轻伤的,每人发放10万安抚金,重伤的,根据情况加大安抚金发放的力度,30万为底线,上不封顶……丧失生活自理能力的,最低也要100万,要确保他们的后半生生活无忧。” 老秦点点头。 “干革命总是要死人的,总是要流血的,只是没想到,我们此次的代价如此之大……我负全部的责任,我策划不周密,指挥不得当,轻敌造成了如此的后果,我实在没有想到,依照白老三目前的人马,他竟然还能能力同时在两条线上作战……宁州那边,是谁指挥的呢?” 老秦看着李顺:“听兄弟们在电话里说,好像……好像有人看到进攻我们工地的时候,有个蒙面人的身影酷似段祥龙。” “段祥龙。”李顺重复了一句:“妈的,段祥龙……对了,他前天突然在星海出现……接着又匆匆离去……这么说,他不是来找白老三零压岁钱的,他是来找白老三领受宁州的任务的…… “对,是这样,是他,应该是他指挥了宁州的行动……这个狗日的,他知道我们在宁州的几个工地,他熟悉宁州的情况……妈的,我真该早日废了他的,我不该把他留到今天的……这就是养虎为患的后果。”httpδ:Ъiqikunēt 李顺的声音里充满了懊悔,两眼死死地盯住我:“我不该非要把他留给你的,我本来想成全你,让你亲自了结你和他之间的恩怨,没想到,你还没开始了结,他已经开始对我下手了。” 李顺的声音里除了后悔,似乎还带着对我的几分幽怨。 我此时无语了,我的心里甚至也有些后悔,要是自己不坚持非要亲自和段祥龙了解两人之间的恩怨,或许,也就不会有今晚宁州的事件发生,白老三没有在宁州知根知底的人指挥,或许就不会如此顺利得手,或许就不会有宁州十几条人命搭进去,或许此次大战,李顺就会全胜。 如此说来,此次宁州的惨败,有李顺考虑不周的因素,也有我的原因。 我此时模模糊糊明白了保镖话里的意思。 此次大战,白老三在星海和宁州同时投入了兵力,他没有主攻副攻,全部都是重点进攻,全面进攻。 白老三一定早就从段祥龙处知道李顺将宁州的人马大部分调到了星海,后方空虚,所以他才会如此做。 我再次感到,白老三不可轻视,他的心计绝对不比李顺少,甚至,此次作战,他考虑地比李顺还要周全。 这时,老秦说话了:“我们在星海在此次作战,搞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有留下任何把柄,白老三的产业被毁,但因为他同时也在进攻我们,却未必敢报案,即使报案,也很难抓住我们的把柄…… “倒是宁州,那里不是他的地盘,他搞了那么大的动作,特别是火烧夜总会,出了人命,恐怕宁州方面不会善罢甘休,会追查到底……一旦警方介入,恐怕……” 李顺听老秦说到这里,眉头紧锁起来,一会儿说:“对,在宁州,我们没有搞任何进攻,我们是受害者,我们要报案……当然,即使不报案,夜总会被烧的事情,警方也会调查的……我们的工地项目,也要报案,工地是光明正大的项目,虽然是属于我控股下的建筑公司,但是,都是合法经营单位…… “对,就这样,老秦,这就安排工地上的兄弟们去报案,同时积极提供一些线索,比如段祥龙……不能让白老三这么轻易脱身,一旦宁州警方掌控了段祥龙,就会挖出白老三来……星海是白老三的地盘,宁州却不是,我想,这样,他恐怕是不会利索的。” 老秦有些犹豫,看着李顺:“如果……如果这样做,如果段祥龙真的被警方掌控起来,那么,段祥龙除了交代出白老三,会不会……会不会把我们也牵扯进去?” 李顺不耐烦地说:“牵扯个屁,我们真正的机密,段祥龙知道几点?他除了知道一点皮毛,其他的知道个屁啊,怕什么?大不了牵扯到我们以前开堵场的事情,我们打死不承认,最多我们多罚点钱就是,又不是刑事犯罪,但是,夜总会和工地的事情,牵扯到十几条人命,我们如果积极提供线索,帮助警方破案,说不定我们还会有功,宁州警方要感谢我们……ъiqiku “所以,我们不要怕!害怕的人应该是白老三,到时候,宁州警方可不管他是什么星海政法委的小舅子,星海的势力管不到宁州……反正宁州这事不能就这么算完,不能吃这个亏,我们要借助宁州警方的威力来回击一下白老三,我要让他利索不了,那十几个兄弟不能白死……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就这么办,你这就通知宁州的兄弟,报案!当然,报案的时候要注意言辞,单纯就工地的事报案,不要提及夜总会……就当报案的人丝毫不知和夜总会有何牵连……只要抓住了段祥龙,到时候警方的人会调查清楚的。” 顺藤摸瓜 老秦不说话了,摸出手机出去了。 李顺看着我:“我不想把段祥龙留给你了,我留给宁州警方,你有意见没有?” 我呼了一口气,说:“没意见!” “这个人,不能留了,再留下去,他会祸害更大……我这次不亲自对他下手了,我下手伤及不到白老三,我要让宁州警方顺藤摸瓜挖出白老三。”李顺的声音里又带着几分自得。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又想不出为什么不安。 “妈的,这次本以为是大获全胜,没想到打成了平手。”李顺有些恼火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 一会儿,老秦进来了,对李顺说:“安排好了……宁州警方的人很快就会出警过去……还有,刚才又听说,我们夜总会的大火还殃及了周围的几家商铺,都给烧了,幸亏商铺里没人。” “好,烧得好,烧地越大越好……烧得越厉害,警方就越重视,一旦抓到段祥龙,一旦段祥龙开了口,那白老三的罪责就越大。”李顺说:“妈的,敢在宁州惹事,我看白老三是吃了豹子胆,我看这回要是宁州警方追查出他来,他怎么收场,他那狗屁姐夫怎么保护他?到时候,白老三一完蛋,说不定连雷正也牵扯进去,那就热闹了,如此一来,我们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说到这里,李顺的眼睛突然有些发亮,点点头说:“看来,凡事有利有弊啊,要是能借此事借助宁州警方的势力干掉白老三,扳倒雷正,我们的那些损失倒也是值得了……也算是歪打正着了……只是,那十几个兄弟的命,委实可惜了。”筆趣庫 说到这里,李顺的脸色又阴沉起来,狠狠地吸了几口烟。 大家暂时都沉默了。 一会儿,李顺又说:“除夕作战,算是结束了,有得有失,得失基本相抵,等于是做了无用功……下一步就看宁州这边怎么收场了……暂时先不策划新的攻势,先看宁州这边的进展如何,再做下一步打算……易克,天亮后,你去公司代替秋桐值班吧,值完班,留在星海还是回宁州,你自己决定。” 我点了点头。 李顺只说了我的安排,却没提及他和老秦要去哪里。 大家都没有了困意,在山洞里抽烟喝茶聊天到了天亮,李顺对死者的后事又进一步向老秦做了安排。 天亮后,我离开金银岛,直接去了公司值班。 我决定下午回宁州。 我摸起电话订了下午5点回宁州的飞机。 大年初一,机票很好订,坐飞机的人不多。 当然,我是用另一个身份订的机票。 订完机票,刚想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回去的事情,办公室内线电话响了。 “集团通知——领导要来集团团拜,直接到经营办公区,请各单位值班的人员马上下楼到经营办公区门口迎接领导……领导的车子马上就到了,集团主要负责人也已经赶到了经营办公区!” 我一听,打消了先给家里打电话的念头,马上下楼。 一般来说,大年初一,领导是要分头给相关单位搞团拜的,这是老规矩。 没想到领导亲自到集团来团拜了,想必孙东凯脸上是很有光的。 到了楼下,看到孙东凯和曹丽正站在大门口,孙东凯满面春风。 周围站着各部门值班的负责人,大家见了面,都互相问好拜年。 我也和大家互致新年的问候。 大家当然都是先向孙东凯拜年,然后互相拜年。 我也不例外。 “孙总,过年好!”我对孙东凯说。 孙东凯笑呵呵地看着我:“哎,小易,过年好。” 我又和曹丽点头致意,曹丽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你们公司报到的值班人员名单,今天不是秋总值班吗?” 孙东凯一听,也看着我。 “秋桐初一有事,我和她调了下!”我不动声色地说。 “哦……”曹丽点点头,接着笑了:“怎么,你不回家过年了?” “下午回家,已经订好机票了!”我说。 曹丽一听,眼神不由有些暗淡下来。 孙东凯点点头:“好,回家过年好,小易,回家代我向你父母拜个年哈……”Ъiqikunět “谢谢孙总!”我说。 这时,苏定国过来向孙东凯拜年,孙东凯笑着和苏定国招呼。 “哎——孙总,领导这大年初一团拜的第一站就来我们集团,这可是说明了领导对我们集团的重视,说明了领导对孙总的高看啊!”苏定国讨好地对孙东凯说。 “是啊,是啊——”周围的大家都附和着,笑看孙东凯。 孙东凯呵呵笑了,看看周围的大家,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下:“其实领导今天早上要来我们集团拜年的事情,我凌晨的时候就知道了。” 大家都看着孙东凯,静等他说下去。 “午夜的钟声刚刚敲响,我就给领导打电话拜年了。”孙东凯笑着说:“领导接到我的拜年电话,很开心啊,笑着说我是第一个打进来电话给他拜年的……他风趣地说,东凯啊,你第一个给我拜年,那等天亮后,我要第一个去给你拜年喽……这不,领导团拜的第一站就到我们集团了……呵呵……” 大家都轻笑起来,带着钦佩和恭敬的目光看着孙东凯。 我知道孙东凯和大家讲这番话的意思,无非是要让下属知道他在领导心目中的位置还是不错的,他是借这番话来让大家对他愈发敬畏。 其实这番话到底是真是假,谁也无法验证,只能信了。 一会儿,一辆车闪烁着警灯驶进院子,后面跟着一辆中巴。 “领导到了——” 大家在孙东凯的带领下列队站好,欢迎市领导来视察,我站在孙东凯的身后。 中巴刚停稳,孙东凯几个大步走到车门口。 车门打开,领导满面笑容地下车。 掌声响起来。 孙东凯亲自搀扶着领导下车,虽然领导的身体很硬朗,不需要搀扶。 领导和孙东凯亲切握手:“东凯啊,你这里可是我团拜的第一站哦,我带着几个在家的领导都来了,来给你拜年喽。” “拜年不敢当,欢迎领导亲自来集团视察,感谢领导对集团的高看和厚爱!”孙东凯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领导下车后,冲大家招手:“大家过年好——给大家拜个年——” 说着,领导又在掌声里向大家拱手抱拳作揖。 “领导过年好!”大家纷纷回应。 “走,上去看看——”领导兴致勃勃地对孙东凯说。 “好,好——”孙东凯点头。 这时,领导随意一扫,目光在我身上停住了,看着我笑了:“哎——你……我认识你,你不是那个面试被我提问过的小家伙吗?” 领导这么一说,大家都看着我。ъiqiku 孙东凯忙笑着说:“这是集团出版发行公司的副总经理,叫易克!我听说了,他在面试的时候您给过他亲自的指导。” 我这时冲领导一笑:“您好——” 领导接着伸出手,我也伸出手。 两手相握,领导的大手温暖而亲切。 大家都带着羡慕的目光看着我。 在和领导握手的片刻,我看到后面的人陆续下车。 我看到了我认识的关云飞和雷正,此刻,二人正满面笑容地互相亲热地交谈着什么。 大家簇拥着领导上楼,我在楼下没上去。 中巴里下来的人,有的跟着上楼,有的站在楼下聊天没上去。 雷正和关云飞没有上去,站在一边继续笑谈着什么,看二人的表情,似乎他们是很亲密的战友。 这时,关云飞看到了我,冲我招手:“哎——小易,过来——” 关云飞叫我,我只能过去。 雷正这时也看到了我,眼里顿时就发出犀冷的目光—— 昨晚刚刚经历过和白老三的大战,此时我是很不愿意见到雷正的,但是关云飞叫我,我必须要过去。 于是,我硬着头皮走到关云飞和雷正面前,冲他们点头:“过年好!” 关云飞冲我笑着点头,雷正也皮笑肉不笑了一下,神色暂时缓和,目光里的犀冷暂时消失,点点头。 一夜没睡 关云飞接着对雷正说:“老雷啊,我给你介绍,这是传媒集团发行公司的副总易克,刚考试进入体制内的,小家伙很有意思。” 雷正呵呵笑了:“哦……是这样……你叫易克,小易……能考入体制内,不错,看来是有点小本事……怎么,今天你值班?” 我点点头:“是的……今天我值班。” “小易,看你好像满脸倦容,是不是昨晚一夜没睡啊。”雷正说:“一夜没睡,天亮还得来单位值班,很辛苦吧。” 关云飞听不懂雷正话里的意思,我是明白的。 即使昨晚白老三的行动事先不和他通气,但是天亮后他会知道的,毕竟,夜总会被烧,洗浴中心被砸,这不是小事。 我笑了下:“昨晚守岁了,没睡觉,不过,现在值班也不辛苦。” “到底是年轻人,精力旺盛啊,呵呵……”关云飞笑起来。 “是的,精力很旺盛。”雷正也点点头笑起来,继续看着我:“小易,昨晚守岁,很开心吧?” “还可以,挺开心的!”我说。 “哦……是吗。”雷正看着我,又拖长了声音,接着点点头:“好啊,开心就好!” “对了,老雷,早上我听人说,昨晚市区有一家夜总会失火了,这事你知道不?”关云飞随意说了一句。 雷正听了,面部表情微微一颤,接着一双犀利的目光就又紧紧盯住我—— 我若无其事地看着其他地方,装作没看到雷正看我的目光。 其时,我的心里微微有些紧张。 雷正接着将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开,不动声色地冲关云飞点点头:“知道,有人给我汇报了……是客人放烟花庆祝新年引起来的,不过,幸亏没烧到人……没出人命。”biqikμnět “哦,没出人命就好。”关云飞说。 “云飞啊,拜托你一件事,这大火可别给我爆出来啊……不然,我脸上可是无光哦……”雷正半开玩笑地说。 “呵呵,当然不会报道的,春节期间,一律报喜不报忧……所以,老雷,你就放心好了。” “那就好,谢谢你啦,老伙计!”雷正说。 “哎——老雷啊,看你这话说的,我们是共事多年的老战友,大家都是为公家做事,谈什么谢啊,谢就见外了。”关云飞说。 “呵呵,对,对,我们可是多年的老战友了。”雷正笑起来。 然后,雷正笑完,又看着我:“小易,这夜总会失火的事情,你知道不?” 我点点头:“知道!” “失火前知道的还是失火后知道的?”雷正似笑非笑地说。 “失火后。”我沉住气说。 “是吗。”雷正拖长了声音。 “哈哈……”关云飞大笑起来:“老雷,你可真会和小易开玩笑,他又没有先见之明,失火前他怎么会知道呢?” 雷正也笑起来:“呵呵,我逗小易玩的。” 我也笑了下。 “你是分管公检法的,你和小易开这样的玩笑,可是会吓着他的哦……”关云飞又笑着说。 “呵呵,小易有那么小的胆子吗?我看你分管的这些人,胆大的人不少哦……”雷正说。 “我分管的都是文人,哪里比得上你分管的人,胆大的人都在你那里呢!”关云飞说:“最起码,我就没你胆子大。” “哎——你这话我可不敢当啊……我可没你胆子大。”雷正呵呵笑着。 二人似乎都话里有话,却都笑得很轻松。 正在这时,楼上下来一个面部表情似乎有些刻板的人,冲着关云飞和雷正走过来:“怪不得在会议室没看到你们俩,原来你俩在这里聊悄悄话呢。” 雷正和关云飞都冲他笑起来,关云飞说:“我们做陪衬的,跟着走就可以了,不用亲自上去喽……” 雷正接着说:“我上去看看去,你们谈。” 雷正接着就上去了。 那个面部表情刻板的人接着走到我们跟前,随意瞥了我一眼,接着就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看着他:“哎,我说伙计,你这干监事的一年到头板着脸,这大过年的,你就不会笑一笑!” 我此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位是市监事。Ъiqikunět 监事笑了下:“谁说我不会笑!” 关云飞大笑起来,接着对监事说:“伙计,我给你介绍这个小伙子,这位就是那天你给我说要严肃教育处理的易克,发行公司的副总。” “哦……”监事看了我一眼,刚刚露出的一丝笑意接着就不见了。 我硬着头皮看着监事:“领导好——” 监事上下打量着我,半天说:“原来你就是那个胆子不小的易克!看不出,年纪轻轻,能耐很大嘛。” 监事的口气毫无表情,听不出看不出是夸奖还是讽刺。 关云飞这时笑着说:“好了,你别这么一副面孔吓唬年轻人了,那次发生的事情,我狠狠批评了他,让他亲自给我写了书面检查,那检查还在我的办公桌里,我看他对自己的错误认识倒也很深刻……年轻人嘛,教育为主,爱护为主。” 监事看着关云飞:“老关啊,你的人我哪里敢吓唬,我是真实评价他呢,我干监事这么多年,还从来没遇到过敢阻扰办案的,这个年轻人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关云飞此时在尽力给我圆场,我自然要有个态度。 我于是对监事说:“那天的事,我错了,事后关部长和集团领导都狠狠批评了我,我充分认识到了自己所犯的严重错误,我会深刻吸取教训,保证以后绝不再犯,请多多谅解!” 监事看着我,点点头:“年轻人,知道错了就好,要认吸取教训,今后你的路还很长,要有清醒的头脑,不要犯糊涂……你们集团刚发生的两起案子,一定要引以为戒,干经营的整天和钱打交道,千万不要头脑发热走了下道,记住,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我忙点头。 关云飞这时说:“哎,伙计,我看你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大过年的,不谈这个……” 监事笑了下,点点头:“你这是在批评我吧……我其实还真有些职业病,见了人就想提醒几句……好了,听你的,大过年的,不谈这个了……小易是你的人,你自己管教好了,我自然是不能多说什么的,我这么做,是不是也有些越权啊!” “哈哈,看你这话说的,何来越权之说呢,我听你这话好像倒是在批评我呢!”关云飞又大笑。 这时,领导下来了。 大家准备上车离去。监事走到了一边。 关云飞这时对我说:“小易,刚才监事的话,你不要有压力,其实监事是个不错的人,为人很耿直,两袖清风,只是做监事工作时间久了,讲话有些刻板。” 我点点头:”嗯……” 我其实也觉得监事这个人看起来是个很正直的人,虽然我只见过他这一面。 其实看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感觉这东西,说不清楚,有时候却很正确。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要加油好好干哦!不要辜负了我对你期望!”关云飞看着我说。 似乎我觉得关云飞这话里有话。 他对我的期望是什么?他对我有哪些期望?我要怎么做才会不辜负他的期望? 一行人走了之后,孙东凯冲大家挥挥手:“好了,大家继续值班吧。” 说着,孙东凯也冲自己的车子走去。 曹丽回头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下,接着也尾随孙东凯上了车。 孙东凯的车子走后,我回了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苏定国进来了。 我请苏定国坐下。 苏定国看着我,眼里带着羡慕的神情:“易总,哎——今天领导专门和你握手了啊……还当着大家的面对你带着赞许的神情,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真不简单啊……”https:ЪiqikuΠet 苏定国毫不掩饰他的羡慕,不知道心里还有没有妒忌恨。 我淡淡一笑:“呵呵……苏主任言过了……我只是巧了而已……” 实实在在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看情况而定,今天那可实实在在是赏识呢……大家谁看不出来啊!”苏定国感慨地说:“哎——兄弟,好事都让你遇上了,我怎么就那么好的运气呢?” 我看着苏定国笑:“会的,你会遇上的,说不定,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运气。” “运气可遇而不可求啊,你老弟是有福之人!你走了好运了。”苏定国说:“我看啊,今后,老弟飞黄腾达的日子还在后面呢……有朝一日老弟青云直上了,可别忘记提携提携老哥我啊……” 我不知道苏定国说此话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样的真实想法,不知他是真心话还是虚情假意的话,但是,此时,我只能当做诚挚的祝福了。 我说:“谢谢苏主任的祝福……不过,我自己的本事,能吃几碗干饭,心里是有数的,就是再提拔进步,也是走不到苏主任你前面去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老哥你处事稳重,能力卓越,我今后要好好跟着你学才是,老哥要多多帮助指导我提携我才是……” 苏定国似乎觉得这话很中听,笑了:“易总老弟,今后咱哥俩要精诚团结,共同进步……我看我们俩,是可以成为真正的好朋友的,我是很乐意和老弟成为无话不说的知己的,只是不知老弟是否肯把我当做好朋友。” 我忙说:“能得到苏主任的高看,我受宠若惊啊,能和苏主任交朋友,是我的无上荣耀,老哥肯屈就和我做朋友,我巴不得啊……” 苏定国嘿嘿笑了:“那就好,那就好……今后,咱哥俩要多多热乎,多多沟通,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老弟有什么事,只管和老哥我说,只要老哥我能做到的,自当义不容辞。” 我也笑了:“嗯……一定,我会的!苏主任的话其实也是我想说的……只要老哥有用得着兄弟我的地方,只管开口,只要老弟我能做到的,必不会有任何推辞。” 我言不由衷地说着,我想苏定国此时也一定是和我同样的感觉。 交朋友,做知己,哪里会这么容易。 虽然如是想,但我和苏定国的言语神情间都表现地很真诚。 我知道,大家都在装逼,有时候,真诚是必须的。 现在我和苏定国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一旦哪一天有了冲突和矛盾,我看也就是我们的友谊破裂之时,我不敢保证到时候苏定国不会在背后给我下绊子。Ъiqikunět 我现在其实很相信观场里是没有真正的朋友的,当然,这话不适用于我和秋桐还有云朵。 想到秋桐和云朵,我此时又忍不住想给家里打电话,但是苏定国坐在这里不走,我没法打这个电话。 我心不在焉地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苏定国扯着,应付着苏定国真挚和热烈的情感,心里巴不得他赶快离开。 又扯了半个多小时,苏定国终于起身走了。 我松了口气,关好门,摸起电话,开始给家里打电话。 此时,我丝毫不知道这个电话会带给我什么惊人的消息。 电话是妈妈接的。 我告诉妈妈下午回宁州,妈妈听了很高兴,说大年初一回来也不错,也算是在家过年了。 我又问起秋桐小雪和云朵在家过年的情况,妈妈和我说了不少,根据妈妈的描述,加上我自己的主管臆想,我眼前展现出一幅动人感人的画面…… 早上5点,天还没亮,爸妈就起床了,爸爸挂起了鞭炮,妈妈去厨房忙乎着新年的第一顿饭。 在北方,初一早上是吃水饺,还是吃素的,但是在我的老家,大年初一的早上是吃汤圆。 细心的妈妈考虑到秋桐和云朵的过年习惯,特意下了水饺和汤圆。 妈妈正在厨房忙乎着,秋桐云朵和小雪都起床了,云朵看着小雪,秋桐到厨房和妈妈后一起忙乎着准备早饭。biqikμnět 水饺和汤圆下好后,爸爸在院子里准备好了一张圆桌,上面摆放好了各种菜肴,然后放上水饺和汤圆,在桌子前面点着火纸…… 接着,爸爸点燃了鞭炮,在鞭炮声中,爸爸带着妈妈还有秋桐和云朵小雪,站在桌前磕头…… 这是每年初一早上的第一道仪式。 磕完头,妈妈招呼大家进屋吃早饭。 这时,秋桐恭恭敬敬请爸妈坐在堂屋中间的椅子上,然后她带着云朵和小雪,给爸妈磕头拜年。 这是典型的北方过年习俗。 爸妈乐呵呵地接受完她们的拜年,妈妈接着掏出了三个红包,这是她早已准备好的给她们的压岁钱…… 接过压岁钱,小雪欢呼雀跃,云朵脸上挂着幸福的笑,秋桐脸上充满了感动和开心的表情,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然后,大家一起吃早饭。 早饭后,天色亮了,爸妈接着就出去去给本家他们的长辈拜年,秋桐和小雪云朵在家里。 爸妈给本家长辈拜完年,回到家里,家族里我的同辈陆续来给他们拜年。 小镇上过年还是比较热闹的,拜完年,大家都会到街上去玩耍,看各种民间娱乐演出。 小雪闹着要出去玩,秋桐和云朵就带着小雪出去了。 现在,家里只有爸爸和妈妈在家,爸爸正和家族里的几位大爷叔叔在堂屋里聊天。 听妈妈说完,我的心里暖洋洋的,昨夜惊心动魄的厮杀和震撼稍微得到了一些冲淡。 此时,我不由又想起了四哥,四哥去沈阳送秋桐云朵小雪登机后,就一直没再和我联系,此时,不知他在哪里,也不知他是如何过年的。 这时,妈妈又对我说了一句:“对了,小克,告诉你个消息。” “什么消息?”我说。 “秋桐好像是怀孕了呢。”妈妈笑着说。 “啊——”我闻听,心里不由猛地一震,呆了。 秋桐怀孕了! 这个消息是如此突然,又似乎在预料之中。 “妈——你……你怎么知道的?”我结结巴巴地说。 “呵呵……今天吃早饭的时候,秋桐突然有些呕吐的样子,好像要吐酸水……妈是过来人,一看这个,大概就猜个八9不离十……不过,看秋桐的样子,似乎她自己还不知道。” 妈妈接着说:“吃过早饭,我悄悄把秋桐拉到卧室里,询问她,她听我说了之后,脸色接着就变了,显得十分吃惊和不安的样子……我看她这个样子,接着又叮嘱了她一些注意事项,她似乎心神很不安定,勉强笑着,心不在焉地听着。” 我的心狂烈地颤动起来,秋桐怀孕了! 她怀的是谁的孩子?不用说,自然是我的! 一定是那晚我和她丹东迷乱之夜的后果。 秋桐怀上我的孩子了,我要做爸爸了,秋桐要做我孩子的妈妈了! 这是我们俩灵魂和肉体融合的结晶! 可是,可是——我们要面对如此之多的现实,严酷而冷酷的现实,在现实面前,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的心一下子乱了! 我不知道此刻正带着小雪在街上玩耍的秋桐是怎样的心情? 我不知道她会如何打算下一步的事情? “其实我觉得很奇怪,小雪都这么大了,秋桐也是生过孩子的人了,她怎么似乎一点经验都没有呢?看起来好像是初次的样子……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慌乱。”妈妈又说。 “小雪……小雪不是秋桐亲生的孩子……秋桐……她……她没有生过孩子。”我结结巴巴木然地说了一句。 “啊——这是怎么回事?”这回轮到妈妈吃惊了。 “小雪是秋桐捡到的流浪儿,是她收养的孩子。”我说。 “哦……是这样……是这样……看秋桐对小雪疼爱的劲儿,怎么也不像是捡来的孩子……我和你爸一直都以为小雪是她亲生的闺女呢……秋桐可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自己还没生过孩子,就先当了妈妈。”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很感动:“秋桐的心好,她男人心肠也一定很好,没有她男人的支持,她自然是不可能收养小雪的。” 我没有做声,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对了,小克,妈其实心里还有些迷糊,一直觉得有些困惑。”妈妈又说。 “什么?”我说。 “我说这话当然不是不欢迎秋桐和小雪来我们家过年,我很喜欢秋桐,她带着小雪来我们家过年,我自然是打心眼里高兴欢迎的,只是,我觉得很奇怪,这大过年的,秋桐和小雪怎么不和家人一起过呢?”妈妈说。 我早就知道妈妈会有如此的困惑,这是人之常情,换了谁都会有如此的疑问。 我说:“妈,这事说起来很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就不要问了,特别是不要当着秋桐的面问。” “哦……很复杂……既然很复杂,既然你不想说,那妈就不问了,妈当然不会当面问秋桐和小雪的,妈这点心里还是有数的,这你就放心好了!”妈妈说:“只要她们愿意,我倒是很想她们年年来我们家过年呢……呵呵……”ъiqiku 和妈妈又简单聊了几句,我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站起来,在室内烦躁地走来走去,脑子里乱哄哄的。 秋桐怀孕了,秋桐果然怀孕了! 电话关机 事实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下一步该如何去做,去做什么? 我此刻急需想知道秋桐的想法,摸起电话又打给秋桐,她的电话关机。 我接着打给了云朵。 “哥,过年好——”云朵先对我说。 “过年好——”我说:“你们在干吗呢?” “呵呵,我和秋姐正带着小雪在大街上玩耍呢,大街上好热闹啊,锣鼓喧天的。”云朵说。 “秋桐呢?”我说。 “她正站在一边发呆呢,我带着小雪在玩。”云朵顿了顿,接着说:“好奇怪,出了你们家门,秋姐似乎看起来心事重重的,神色很不安的样子,我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就问她,她勉强笑着说没事……看她的样子,我的心里也有些不大安分了……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正好你打过来了。”筆趣庫 “你把电话给她,我和她说几句话!”我说。 “嗯……你等下。”接着我听到云朵在电话里说话的声音:“秋姐,哥来电话了,要和你通话。” 接着,我听到电话里传来秋桐的声音:“喂——” “是我——”我说。 “嗯……”秋桐的声音有些低沉。 “过年好——”我说。 “过年好——”她说了一句。 接着,我们都沉默了。 一会儿,我说:“我刚才和妈妈打电话了……下午我回宁州。” “哦,我到机场去接你……”她说。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我说。 “不……我要去接你!”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固执。 我不再坚持了,说:“你……好吗?” “嗯,我很好。”她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不安。 “你的心情此刻一定不好。”我说。 “你……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说,声音里慌乱的感觉更重了。 “刚才妈妈告诉我了。”我说。 “妈……你妈告诉你什么了?”秋桐似乎口误,开口就说妈,接着赶紧改口。 秋桐的声音似乎有些紧张。 “妈妈说,你可能。怀孕了!”我说。 秋桐不说话了,沉默了。 半天,秋桐说:“我……我不知道会这样……你妈一说,我一下子懵了……我不知道竟然真的就会……就会这样。” “你自己之前就毫无觉察?”我说。 “我……那次你告诉我之后,我想抽空去医院专门看看的,可是……可是年前一直很忙,一直就没抽出空,我自己也抱着侥幸心理,觉得不会那么巧就会……就会……我想过完年回星海去再去查下,可是,没想到,今天早上吃饭,突然就反胃,只吐酸水…… “然后……你妈把我叫到卧室里,告诉我说,可能,极有可能我是怀孕了……听你妈一说,我的心登时就乱了……我现在在想,或许,或许她的判断是错误的,我……我其实没有怀孕。”秋桐的话似乎有些有些自欺欺人,在安慰自己,也在安慰我。 我的心里没有丝毫轻松之感,我认定她是真的怀孕了。 我说:“不要抱有幻想了,不要欺骗自己了……你一定是真的怀孕了……我心里有数,你心里其实现在也该有数了……我们在丹东的那天,你正好在危险期。” 秋桐说:“你……我……” 秋桐的声音有些慌乱。 我说:“现实是无法回避的……下一步,我们都必须要面对现实。” “怎么面对?你打算怎么面对?”秋桐说。 “我……”秋桐一问,我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我此时想,要是李顺知道了秋桐怀孕的事情,要是李顺知道秋桐怀了我的孩子,他会疯的,他会失去理智干出不可想象的事情来的,到时候,不仅仅是我,秋桐,我的父母都极有可能遭到李顺疯狂的报复,李顺报复的手段我是知道的,他什么都能干出来,我自己的命无所谓,可是,我的父母,还有秋桐,他们都会处在高度的危险之中。 我不害怕李顺要我的命,我害怕此事会要了秋桐的命,我害怕此事会殃及父母。 一会儿,我听到电话里传来秋桐冷静平静的声音:“此事,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不会牵连任何人,我都会自己去面对,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担责任……这事,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ъiqiku “这不是你自己的事,这事和我紧密相关,我不能让你承担责任,要承担责任,那也是我!我负全部的责任!”我说。 “你负全部责任?你能负得起来吗?这是一个人的事情吗?”秋桐又反问我。 我一时无语。 沉默了半天,秋桐说:“现在我的心里好乱,先不说这个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想好好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此事不管怎么下一步会怎么样,我都不想去伤害别人,当然,现在,有些可能伤害会无法避免,但是我想努力让伤害降低到最低程度,我不想因为我让大家都不开心,不想因为我自己犯的错让别人来承担责任,不想危及别人的幸福。” 说完,秋桐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发了半天愣,反复琢磨着秋桐说的话…… 乱哄哄地想了半天,始终没有想出最佳的处理方案。 我知道,李顺是绝对不会让秋桐跟着他之外的任何男人的,虽然他未必爱秋桐。他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从他昨晚给我的“遗嘱”里就明白,即使他真的死了,也不会允许秋桐另外找其他男人。 同时,秋桐的态度也让我捉摸不透,我不知道她到底要打算如何去面对下一步。 在室内烦躁地踱步,烦躁地想着…… 一会儿,我的手机接到了秋桐的短信:刚才在镇上看到一家初一还在开业的中医诊所,去把脉了,老中医说我怀孕了……老中医建议我去买个试纸测一下,附近的药店正好也开业,我去买了试纸测了,结果也是如此……如此,我是真的怀孕了…… 我看着短信发呆,正要回复,又来了一条短信:不要回复了,下午,我去机场接你,见了面再说…… 我呆呆地看了半天秋桐的手机短信,没有回复。 收起手机,我走到窗口,点燃一支香烟,吸了几口…… 如此说来,我妈的判断是准确的,秋桐确实怀孕了,秋桐怀了我的孩子,秋桐肚子里是我和她的孩子! 这是浮生若梦和亦客爱情的结晶,这是他们从虚拟走到现实的产物! 经历了冬儿海珠夏雨云朵,她们都没有怀孕,秋桐却怀孕了。 我不知道这是上天在奖励我还是在惩罚我。 虽然此时我没有想到如何面对下一步,但是我脑子里此时却有一个无比清晰无比坚决的意识,那就是无论如何,不管面对多大的暴风骤雨,不管面对如何冷酷严酷的现实,我都必须要完全承担起责任来,我绝对不能让秋桐因为此事受到任何伤害,不管这伤害来自于哪里,不管这伤害来自于哪些人……同时也不能让我的父母和其他人有任何的人身危险。 男人,必须要敢作敢当,我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为了秋桐的安全,为了我周围亲人的安全,我可以付出我的生命! 当然,要做到这些,我要面对和迎接哪些风暴,要因为这责任去承受多少良心和道德的谴责,要因为这责任去面对多少雷霆和血腥,我此时没有去想,我此时的脑子还没有理清头绪,还没有具体去想。 或许,不是没有去想,是不敢不愿去想,或许,心底里多少还是有些暂时逃避的惯性…… 隐约感到周围开始笼罩起巨大的阴影,隐约感到四周乌云密布……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呼地被推开了,李顺站在门口。 我回身看着李顺。biqikμnět 看到李顺的瞬间,我的心里突然猛地打了一个寒噤。 李顺冲我咧嘴一笑。 此时此刻,我似乎觉得李顺的笑有些狰狞和恐怖。 我的心里不禁又打了个寒噤。 “我亲自来慰问节日值班的易总!”李顺收起笑,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看着李顺。 “跟我走——”李顺说完,转身就走。 我来不及多想,匆忙关了办公室的门,跟着李顺下了楼。 老秦的车子停在公司门口。 李顺直接上了车,我也上了车。 “走——”李顺说了一句。 老秦发动车子。 李顺坐在后排,我坐在副驾驶位置。 从观后镜里看去,李顺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 因为有我刚刚知道的事情,此时,李顺此时的表情让我不由有些心里忐忑。 一会儿,李顺说话了:“中午,去赶个饭局。” 一听这话,我的心不由松了一下,原来李顺来叫我去吃午饭的。吃个午饭,干嘛都如此严肃的表情?不就是一顿饭吗? 我正有些不解,李顺接着又说:“将军回来了。” 我的心里不由又是一动,伍德回来了,如此,皇者也一定回来了。 昨晚的大战刚结束,伍德就赶了回来,回来的可真是时候。 “将军请客,请我和白老三一起吃饭!”李顺说。 我的身体不由微微一颤,大年初一,伍德要约李顺和白老三一起吃饭,搞的什么名堂? 昨夜硝烟未散,李顺就要和白老三面对面,不知这二位死对头见了面会是如何的表现? “到时候,你们俩要见机行事。”李顺又说。 老秦点点头,接着摸出一支手枪递给我:“带着家伙。” 我接过手枪,装进口袋。 起起落落 “什么时候回宁州去?”李顺这话显然是问我的。 “下午的机票。”我说。 “嗯……票订好了?” “是的。” “给家里打电话说了吗?” “说了。” “她们在你家过年,一定过得很不错吧。”李顺说。 “嗯,是的……不错。” “小雪现在在干吗?” “在镇上玩耍。” “秋桐带着玩的?” “是的……她带着玩的。” “嗯……小雪一定很开心,秋桐想必也一定过得很舒心。”李顺自言自语地说。 我没有说话,我的心里起起落落,思绪还有些乱。 老秦的车子一会儿开到了皇冠大酒店门前,停好车,大家下车。 李顺走在前面,我和老秦跟在后面。 李顺穿着黑色的长风衣,带着一顶许文强礼帽,嘴里叼着香烟,大摇大摆走进了酒店大厅。 刚进大厅,就看到白老三正站在里面,似乎他比李顺早来了一步,正在那里等李顺,又似乎他在等伍德。 白老三西装革履,打着领带,头发往后梳着,一根根乌黑发亮。 他的身后站着保镖和阿来。 看到李顺,白老三脸上突然就绽放出动人的笑,笑得很亲热。 李顺也笑了,边笑还边拍了几下手。 “哎——李老板,老伙计,大年初一就见面了,你好哇,过年好啊……我给你拜个年。”白老三大笑着从李顺走过来,伸开了双臂。 李顺也同样伸开双臂,大步向白老三走过去:“白老板,别来无恙,你也好啊,难得你如此孝顺,记得给我拜年,看来,我该给你发压岁钱喽。” 说着,李顺和白老三热情拥抱了一下。 看这两人的神态,似乎是多年未见久别重逢的好朋友。仿佛昨晚他们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什么你死我活的一场血拼。 分开后,白老三看着李顺:“李老板,看起来气色不错嘛,昨晚过的不错吧?” “很好啊,昨晚我过的很好,你呢,想必也不错吧!”李顺说。 “彼此彼此。”白老三皮笑肉不笑地说。 “哎——昨晚过年的时候,我心里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呢,唯恐过了昨晚今天就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今天还能看到你活蹦乱跳的。”李顺笑着说。 “呵呵……谢谢李老板的关心,其实这话也是我想说的。”白老三也笑着:“怎么样,家人过年也都不错吧。” “不错,不错,都很好,感谢白老板还惦记着,其实,我也一直在惦记着你的家人呢……其实,我很想问候下你老母的。”李顺说。Ъiqikunět 白老三的面部肌肉微微一颤,接着又笑起来:“昨晚我好好睡了一觉,这一年到头,就算昨晚睡得踏实睡得香,半夜的时候,本想给你打个电话拜年的,结果睡过头了,一觉醒来,天大亮了。” 李顺说:“我就知道你这个死孩子睡觉很死,昨晚半夜的时候我倒是没忘记你,本想给你打个电话拜年的,想想你那会儿一定睡得很香,想想你一年到头难得睡个安稳觉,就没打扰你……我还以为你这一觉睡下就不醒了,没想到你还醒过来了。” 白老三呵呵笑了起来:“你没睡过去,我怎么舍得一睡不醒呢,怎么着我也要醒过来看看你啊……看到你现在生龙活虎的,我着实心里感到宽慰啊……”筆趣庫 “哈哈,看你像个活猴子一般还活着,我心里也很安慰哦……”李顺大笑。 正在这时,伍德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皇者。 伍德面带矜持的微笑,走到李顺和白老三跟前。 “二位老板好啊……”伍德说。 “伍老板好——”白老三说。 “将军好——”李顺说。 李顺在伍德面前,还是显出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态,但我总觉得,他对伍德的态度似乎和以前有些微妙的变化。 伍德的目光缓缓从白老三和李顺身上扫过,笑着说:“我今天刚从日本飞回来,一回来,就想到约二位一起坐坐,走吧,上楼,我已经订好房间了。” 说着,伍德先走。 李顺和白老三跟在后面,大家也都跟了上去。 上楼,去了餐厅的一个豪华包间。 伍德在桌子正中坐下,皇者没有坐,站在伍德身后。 我和老秦也没有坐,站在李顺身后。 阿来和保镖站在白老三身后。 伍德冲服务员点点头:“上酒菜。” 服务员很快上齐了酒菜,伍德对服务员说:“你出去吧,关好门,不叫你,不用进来!” 服务员点头出去,带好门。 房间里很安静。 伍德端起酒杯,看着李顺和白老三:“来,二位老板,喝杯过年酒——” 李顺和白老三端起酒杯,看着伍德。 伍德说:“今天是大年初一,我先给二位,以及二位的家人拜个年,祝大家新年有个好心情,祝二位的家人身体健康,生活幸福。” “谢谢伍老板!”白老三说。 “谢谢将军!”李顺说。 伍德微微一笑,举杯干了。 李顺和白老三也都干了。 皇者站在旁边,拿起酒瓶,给他们斟满酒。 伍德又举起酒杯:“这第二杯酒,为二位过去一年取得的辉煌业绩干杯,二位老板在过去的一年里,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和困难,但是都取得了不菲的业绩,都发了大财,事业都发展地不错,希望在新的一年里,都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白老三的面部肌肉微微一抽,李顺咧了咧嘴,都没有说话。 “来,喝——”伍德说着,又干了第二杯。 李顺和白老三又都干了。 接着,第三杯。 伍德说:“这第三杯酒,我很高兴地看到二位老板一直团结地不错,一直亲如兄弟一般地共同进步着,这让我感到很欣慰,新的一年,希望你们继续发扬团结合作的精神,竭诚紧密协作,将各自的事情都做的更好,在事业大发展的同时,你们二位兄弟般的感情得到更好的加深。” 李顺和白老三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一副不很服输的讥讽的冷笑。 伍德仿佛没有看到两人的表情,笑呵呵地又干了第三杯酒。白老三看着李顺:“来,李老板,为了伍老板的祝福和希望,我们俩干了。” 李顺说:“好,白老板,为了我和你亲如兄弟般的感情,干——” 两人喝完后,都放下酒杯,彼此又看了一眼。 这时,伍德说:“昨晚,星海这边过年,想必一定很热闹吧,你们二位都是怎么过的年呢?” 白老三说:“是的,昨晚星海很热闹,我是酒足饭饱安安稳稳大睡了一觉,一觉睡到天大亮……不过,天亮后,我才知道,昨晚,我的夜总会和洗浴中心还有一个耍钱的小项目,被狗给咬了,出了点小事情。” “哦……出了什么小事情?”伍德说。 “夜总会被烧了,洗浴中心被砸了,耍钱的小项目被端了。”白老三说:“不知道是哪个杂碎,不好好过年,给老子惹麻烦。”筆趣庫 “哦……有这回事。”伍德做惊讶状,接着又看着李顺:“你那边还好吧?” 李顺说:“我那边啊,昨晚在星海的几个项目,不知哪里来了一帮狗日的找事,来找麻烦,不过都让值班人员给摆平了……宁州那边,我的夜总会也被烧了,工地也被砸了。” “哦……”伍德做吃惊状,看看白老三,又看看李顺:“如此说来,昨晚,大家都不是很难太平啊……怎么搞的,这大过年的,是谁敢如此惹是生非,是谁敢在你们这二位太岁头上动土,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我看了一眼阿来和保镖,阿来正用贼腻腻的目光看着我,保镖则面无表情地低垂眼皮。 伍德接着回头对皇者说:“回头你去查查,要查清楚这事。” 皇者恭顺地点点头。 白老三这时冷笑一声:“伍老板,我看就不必烦劳你了……我这边出的事,我基本大概能知道是谁干的了。” “哦……是谁?”伍德看着白老三。 “这事,我想,李老板心里最清楚。”白老三看着李顺,眼里带着一丝凶光。 伍德转头看着李顺。 李顺哈哈大笑起来,笑毕,看着白老三:“白老板,你说我心里最清楚。那么,我在星海和宁州的项目出的事,我想你心里也一定很明白……狗日的,年前这几天,你都干了些什么事,你比谁都清楚,不错,你的项目出的事,老子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老子这边出的事,你难道就不懂?你他妈的要是不惹我,我怎么会捣鼓你?都是你狗日的先惹老子的!” 白老三的脸一沉:“他妈的到底是谁先惹的谁?你把话讲清楚,老子好端端的经营项目,被扣上偷税漏税的罪名,被罚没了那么多钱,损失那么大,这都是哪个狗日的捣的鬼?你他妈的要不是先拿老子开刀,老子会捣鼓你?你以为这次很聪明,以为老子没你会算计,哼,我看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老子这是自卫反击。” “我靠你妈,你偷税漏税被罚是活该,没把你狗日的逮进去就算你万幸,要不是你先到老子宁州那边捣鼓事,老子才懒得理会你……”李顺冲白老三怒骂起来。 激烈对骂 “你他妈的混蛋,你宁州那边的事与老子何干,你少嫁祸于老子!”白老三也冲着李顺骂起来:“星海现在是老子的地盘,你早就该滚出去了,下半年,你不时在星海捣鼓老子的产业捣鼓老子的人,我还没给你算账呢,你倒反咬我一口。” 李顺和白老三当着伍德的面你一言我一语地激烈对骂起来,把彼此的祖宗八辈都端了出来,彼此互不相让,都显得很义正言辞的样子,都显得自己是被对方暗算的样子,都显得自己是无辜的一方。 伍德不动声色地听着,不说话,也不制止。 一会儿,白老三在嘴巴上开始吃亏,他说不过李顺,被李顺连怒骂带讥讽弄地缓不过气,还不过口。 “妈的,星海你才来几天,老子在星海发展的时候,你他妈的还在你娘裤裆里没出来呢……大言不惭说星海是你的地盘,你个龟孙也真敢说,你不就是狗仗人势吗?就你这笔样,也敢和老子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也配有资格? “你他妈的这点家底子快得瑟光了吧,活该,老子现在是筋骨毫无损伤,动个小指头都比你强……告诉你,星海的地盘最终还是老子的,你狗日的早晚得滚出去。”李顺滔滔不绝地对白老三连讽刺带挖苦。 白老三的脸涨红了,有些恼羞成怒张口结舌气急败坏的样子,突然抬手“啪——”地一拍桌子:“李顺,放你娘的屁——” 话音刚落,站在白老三身后的保镖和阿来突然就掏出了手枪,枪口直指李顺。 在保镖和阿来掏出枪的同时,一直紧盯住对方的我和老秦不约而同也掏出了枪,枪口直指白老三。筆趣庫 似乎,拍桌子是白老三给保镖和阿来定的暗号。 四支枪一拔出来,室内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双方都住了嘴。 白老三微微一怔,看着我和老秦指向他的枪口,又看看阿来和保镖的枪。 似乎,他是激动之下控制不住拍了桌子,并不是刻意在发出暗号,而阿来和保镖误以为是他在发暗号。 李顺看着白老三,发出一阵冷笑:“马尔戈壁的,白老三,你果然是早就没安好心,幸亏我早有预防……今天是将军请大家吃饭,是你先让你的人拔枪的,我是自卫,是你先不给将军面子的,我的人是迫于无奈。” “你——”白老三说着看了伍德一眼,伍德的脸色阴沉着。 让李顺这么一说,白老三显得有些被动,眼神里有些后悔的表情。 “白老三,有种你就让你的人先开枪,老子保证眼都不眨一下!来啊,开枪啊,不开枪你就不是你娘生的!”李顺一拍胸脯。 白老三显然不敢下这个命令,我和老秦的枪口正指着他呢,他显然知道李顺被打死了他也休想活。 伍德的脸色继续阴沉着。 李顺接着对伍德说:“将军,今天你都看到了,不是我先惹事的,是白来三先让人拔枪的,我的人是没办法……其实,不光今天是他先招惹我,以前所有的事,都是他先招惹我的,我一贯就是老实人,我从不惹事,我都是被他逼的无奈,为了自保,为了自卫,才迫不得已采取一些措施。” 李顺现出一副逼不得已的样子,先开始卖乖了。 白老三一听李顺这话,急了,看着伍德说:“伍老板,你不要听他一派胡言,他这是狗血喷人,他一贯耍两面派,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面说的像个人,背后采取卑鄙的手段和伎俩,他一直就对我小动作不断,我采取一些措施,才是出于无奈之举。” 李顺冷笑一声:“白狗子,当着将军的面你还放屁,刚才是谁的人先拔枪的?今天是将军请客吃饭,你让你的人先拔枪,明摆着是不把将军放在眼里,明摆着是想给将军下不来台。” “你——”白老三一时对应不上李顺的话,脸色又涨红了。 “好了……都住口,都歇歇吧。”伍德这时说话了。 似乎,伍德觉得火候到了,他有意无意导演的这出戏演地差不多了,到了该他说话摆平场合的时候了。 李顺和白老三都住了口,彼此还是怒目相视。 伍德先看看保镖和阿来,又看看我和老秦,然后身体往座椅后背一靠,抱起双臂,两眼看着天花板,缓缓说了一句:“大过年的,我不想见血……都给我把枪收起来——” 伍德的声音不大,但是听起来很有分量。 李顺抬起右手臂,冲我和老秦一摆,我和老秦立刻收起了枪。 白老三松了口气,也冲保镖和阿来摆了下手,保镖和阿来缓缓收起了枪。 “不像话……大过年的,来赴我的饭局,都还让手下人带着枪……这成何体统。”伍德坐正身体,看着李顺和白老三,继续缓缓地说,口气有些不快。 李顺和白老三都不做声。 “当着我的面舞枪弄棒,你们俩想干什么?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伍德的口气有些愠怒。 李顺和白老三继续不做声。 “乱弹琴,胡闹——”伍德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接着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室内一片安静,我紧紧盯住伍德身后的皇者,他眼皮低垂,谁都不看。ъiqiku 伍德暂时不说话了,瞪眼看着李顺和白老三。 李顺低头看着桌面,不语。 白老三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李顺,也不语。 一会儿,伍德说话了:“我早就给你们说过,合则两立,斗则两伤!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无休无止这么斗下去,对大家有什么好处?你们都觉得自己本事不小,都以为自己一定能斗得过对方吗?我看未必。” 伍德这话听起来像是劝架,但我似乎又觉得其中有挑拨的味道。 “昨晚的事情,我大致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大家都有损失,损失还不小,至于这损失是怎么造成的,我想你们二位心里都有数,我就不挑明了。”伍德放缓语气,说:“对于你们两个,我是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你们二位本事都不小,都有自己的人马和产业,我看那,还是和为贵,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我看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往前看,揭开崭新的一页,过去的恩恩怨怨,就不要再提了…… “不错,过去的一年,你们二位都取得了不错的成就,发展很快,当然,因为各种原因,也都有损失,甚至可以说是损失惨重……这些损失,想想很疼人啊,辛辛苦苦赚来的,说没了就没了。” 伍德这话的内容,听起来越发像是在调解,但我听起来却似乎觉得挑拨的意味更浓了。 李顺和白老三脸上都带着发狠的表情,似乎伍德的话没有平息他们心里的怒气,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斗志。 “好了,不许再闹了,你们要是还把我伍德放在眼里,那么,就给我一个面子,端起杯子,喝一杯和解酒。”伍德说着端起酒杯:“喝完这杯酒,今后就不要再互相血拼了,要团结,要合作,要走共同发展的路子……好不好?” 李顺二话不说端起酒杯,白老三和端起酒杯。 李顺咧嘴一笑,看着白老三:“白老板,刚才我们俩都说什么了?好像什么都没说吧,我好像都忘记了哦……” 白老三同样咧嘴一笑:“是啊,我们刚才什么都没说,我们只是在喝酒谈笑呢。” “来,干了这杯酒,以后有空,我专门请你到宁州去做客!”李顺说。 “好啊,有时间我一定去宁州看望李老板,同时呢,星海是李老板的老家,也欢迎你经常回来看看。”白老三说。 “呵呵,好,干!” “干——” 李顺和白老三干了。 伍德随后也干了,放下酒杯,伍德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伍德突然似乎不经意地瞥了我一眼,接着就看着白老三和李顺,笑着:“这就对了嘛,这样多好……看到你们两个关系好了,我的心里也就放心了。” 说完,伍德站起来:“好了,你们慢慢吃,慢慢喝,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伍德让大家不要走,接着就带着皇者走了。 伍德走后,白老三和李顺都站了起来,两人又开始彼此瞪着对方,一副都想把对方吃进肚子里的架势。 一会儿,白老三突然笑起来:“李老板,这酒还要不要继续往下喝?”httpδ:Ъiqikunēt “喝你马尔戈壁!”李顺似笑非笑地说:“白老三,白老板,新的一年开始了,但是,去年的帐,我还没和你算清呢……我看,有必要找个时间咱哥俩好好清清帐。” “好啊,想算账,简单,容易,我随时奉陪。”白老三说:“这帐就是你不提,我也会提出来的,我看,要慢慢算。” 白老三看着李顺,眼珠子滴溜溜转悠,似乎在琢磨着什么事,嘴角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冷笑。 白老三的笑让我心里不由一颤。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白老三的那表情为什么心里会发颤。 似乎隐隐觉得,李顺和白老三的这次大战,还没有彻底完结,白老三似乎还没有打算就此收手。 虽然如是想,但是白老三还会有什么动作,一时却又想不出。 或许,不仅白老三没打算就此收手,李顺也没有这个打算,他正策划着利用宁州警方来抓出段祥龙,来深挖白老三呢! 扬长而去 伍德一走,李顺和白老三谁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喝酒吃饭的欲望了,都出了酒店,彼此皮笑肉不笑地道别,然后分别扬长而去。 我不知道伍德此时选择离开,是有意还是无意。 把我送回公司后,李顺和老秦就直接走了,李顺没有告诉我他要去哪里。 我在公司继续值班,到了下午三点,直奔机场。 我此时迫切地想回到宁州,我满腹心事,急切地想要见到秋桐。 秋桐说要到机场接我的。 我不知道,见面后,我们会有如何的表情和心态。 登机前,我又和云朵通了一次电话,此时,她和秋桐正带着小雪在我家后面山坡上的竹林里挖冬笋,小雪正在卖力地挖着,她正在用手机给小雪照相,秋桐正坐在不远处的岩石上发呆…… 云朵又说,车子已经找好,秋桐待会儿就带着车子去机场接我回家…… 听完云朵的话,我沉默片刻,挂了电话。 然后,我关了手机,登机。 5点,飞机准时起飞。 大年初一的乘客很少,偌大的机舱里空荡荡的坐了不到30个乘客。 坐在机舱里,看着窗外翻腾的云海和西下的落日,我的心里空荡荡的,心绪有些飘渺起来…… 突然感觉有些莫名的忧伤和忧郁,还有一种强烈的不安…… 此时,在万米高空的我没有想到,在地面上,就在宁州,正在发生着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情! 六点多钟,飞机降落在宁州机场。 下了飞机,我直奔出口。 想到此刻秋桐正在出口处等我,我的心里不禁有些奇异的感觉,温馨而亲切,不安而忐忑,我不知道我们见了面该互相说些什么。 我急切地想见到秋桐,脚步却隐约又有些迟疑。 终于到了出口,我的目光在寥寥无几的接机人丛中扫视了一眼,却没有看到秋桐。 我又慢慢扫视了一遍,还是没看到秋桐熟悉的影子。 秋桐没来。 她迟到了?在路上?还是…… 我有些疑惑,突然心里又有些不安…… 她既然说来接我,肯定就会来的,她从来是说到做到的人,她也不是随便迟到的人。筆趣庫 可是,她人呢?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愈发不安起来。 我出了出口,慢慢往机场大门口走去…… “哥——”刚走到门口,迎面看到云朵气喘吁吁地赶过来,脸色红扑扑的。 秋桐没来,云朵来了。 我站住,看着云朵:“你刚到?” “是的,刚到。”云朵点点头:“秋姐让我来接你的……我从镇上的医院直接打车过来的。” “医院?医院?”我浑身一哆嗦,看着云朵:“怎么从医院过来?秋桐呢?” 云朵眼圈突然就红了,说:“哥……秋姐进医院了……下午出事了。” “啊——出什么事了?秋桐为什么进医院了?”我急切地问道。 云朵稍微平息了一下呼吸,然后和我说了事情的经过: 下午,云朵和秋桐带着小雪在我家后面不远的山坡上竹林边挖冬笋,小雪在那里挖,云朵用手机给小雪拍照,秋桐坐在附近的岩石上发呆…… 正在这时候,一辆面包车沿着山坡下的公路驶过来,停在她们附近,接着车上下来四五个人,都穿着黑色的风衣,脸上带着口罩。 下车后,几个人直接冲小雪冲过来—— 云朵从手机屏幕里看到了这几个人,觉得有些不对劲,忙招呼小雪,又招呼秋桐。 秋桐听到云朵的招呼声,忙站起来跑过来。 云朵和秋桐拉起云朵就沿着另一个方向往我家方向快走。 这几个人快速跑了过来,拦住了去路,接着其中两个人就伸手要抓小雪。 小雪吓得哭叫起来,云朵和秋桐忙上前阻拦,秋桐挡在小雪前面死死护住小雪…… 其中一个人一把推开云朵,将云朵用力推到了路边的沟里,接着另一个人抬脚就冲秋桐的小腹狠狠踢了一脚,秋桐惨叫了一声,也倒在了路边的沟里,接着两人抬起小雪就往车那边跑—— 秋桐和云朵不顾一切爬出来就追赶,但是他们跑的速度很快,眼看就要跑到面包车前—— 正在这时,突然四哥出现了,从附近飞快地冲那几个人而来,冲到了那两个人跟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四哥二话不说,直接就冲抬着小雪的两个人出手了,几下就把他们打倒在地,将小雪夺了回来。 几个人接着过来就开始围攻四哥,这时云朵和秋桐已经赶到,急忙将小雪护住。 四哥和那几个人打成一团,几个人似乎不是四哥的对手,渐渐处在下风,其中有一个人一直站在车旁没有出手。 云朵边看边又掏出手机冲打斗的场面拍了几张照片。 正在打斗地激烈之时,一直站在车旁观看的那个人突然掏出一把枪,冲四哥走过来—— 这时,秋桐和云朵大叫起来:“快来人啊,抓强盗——有坏人——” 这里离镇子很近,附近不远处就有很多人。 她们这么一大喊,那个掏枪的人似乎有些慌乱,接着回头就窜进了车里,然后冲那几个人大招呼了一声,正在和四哥打斗的人接着就往车里窜,四哥紧追了过去,刚追到车前,那人用枪对准了四哥,四哥一迟疑,车门呼地拉上,接着面包车就发动,疾驶而去—— 这时,周围的人还有我的父母听到喊声,都赶了过来。 四哥也走到秋桐和云朵面前。 这时,秋桐的脸色突然就剧变,变得惨白,接着捂住小腹慢慢蹲了下去,满脸都是痛苦之色…… 四哥发现不妙,一把弯腰将秋桐抱起就往镇上的医院跑…… 等我的父母和云朵还有小雪赶到医院,秋桐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流产了! 听云朵说到这里,我浑身发抖,不禁仰天大叫了一声,我的心里充满了彻骨的疼痛和悲酸,秋桐被人踢伤了,流产了! 上午在知道秋桐怀孕,下午她就流产了! 此刻,秋桐一定遭受了巨大的身体伤害,还有心里的剧痛。 我的心疼得针扎一般,浑身哆嗦着……https:ЪiqikuΠet 半天,我回过神来,看着云朵,嘶声说:“秋桐现在人呢?” “还在医院,大家都在医院里。”云朵说。 “走,去医院。”我说。 我和云朵打车直奔镇上的医院而去。 路上,我的大脑开始有些头绪,大年初一突然有人来抓小雪,这一定是白老三安排的,想到中午吃饭结束时白老三露出的诡秘的笑,我证实了这一点,他和李顺的此番战斗果然没有彻底结束,他还是想绑架小雪,以此来进行他下一步的行动。他的触角伸到宁州来了,他一定是通过宁州的人找到这里来的。 想到这里,我对云朵说:“给我你的手机,我看看你拍的照片。” 云朵将手机递给我,我调出了照片,看到了云朵拍的打斗的图片,还有车旁站的那个人。 看到那个人,我的眼神一亮,虽然他戴着口罩,但是看这身材和相貌分明这就是段祥龙,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段祥龙以前来我家玩过,知道我家在这里。 狗日的,是他带人来抓小雪的,他一定是奉了白老三的旨意带人来的,那几个人一定是白老三的手下。 我心里涌起一阵刻骨的仇恨,妈逼的,跑到我家门口来抓小雪,还将秋桐踢流产,旧恨添了新仇。 我现在回来了,我不能就此放过段祥龙,我要找他算账,老账新帐一起算。 我的心里开始涌出腾腾杀气。 当然,这会儿不行,我要先去医院看秋桐。 又想到四哥,怪不得前几天一直在星海没有见到他的影子,原来他到宁州来了,他一定是暗地尾随秋桐来的,暗中在保护秋桐和小雪。 今天幸亏有他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没有想到白老三会有此一招,会派人到我老家来抓小雪,李顺当然也没有想到。 看来,在此次和白老三的大战中,我们都有疏忽的地方,都有遗漏的思考点,我们都低估了白老三的心计。Ъiqikunět 到了镇上的医院,我在云朵带领下直奔病房。 到了病房门口,四哥和爸爸正站在门口,看到我来了,爸爸神色严峻地冲我点了下头,四哥也微微点点头,又看看里面,然后轻声说了句:“没大事,秋总流产了……刚做完一个小手术……这会儿正在里面休息。” 我直接推开病房的门进去,看到秋桐正躺在病床上,妈妈正坐在病床边握着秋桐的手,小雪正趴在病床的另一边握住秋桐的另一只手,妈妈正在抹眼泪,脸上带着心疼的表情。 看到我进来,妈妈站了起来,又开始抹眼泪。 小雪一下子扑过来,抱住我的大腿哭叫着:“易叔叔,我妈妈被坏人给打了……妈妈病了。” 我抱住小雪,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看着秋桐。 秋桐看着我,苍白的脸上涌出一丝红晕,看起来显得有些激动,接着眼角也流出了泪水…… 我放下小雪,走到秋桐的病床前,深深地凝视着秋桐。 此时,万语千言,千言万语,我都说不出口,只有深深地看着她。 同样,秋桐似乎也什么都无法说出来,就那么怔怔地看着我。 感觉还好 看了半天,我颤巍巍伸出手,擦去秋桐眼角的泪水。 此时,我很想将秋桐抱到怀里,用我的胸膛温暖她,宽慰她,可是,妈妈云朵和小雪在旁边,我什么都不能做,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个。 “你……你现在感觉还好吗?”我轻声说。 “嗯……没事了……我还好……你……回来了……我本想亲自去机场接你的,可是……对不起……”秋桐说。 此时,只有我和秋桐能明白她说的“对不起”三个字里包含的更深一层的意思,我明白她想表达什么样的心情。 我紧紧抿住嘴唇,半天说:“只要你人没事,那就好。” 这时,云朵带着小雪出去了。 妈妈对我说:“刚打完吊瓶,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回家了,回家好好养几天身子很快就会恢复。” 我出了口气,看着妈妈,此时,妈妈哪里会知道,秋桐刚刚流产的孩子是她的儿子的骨血。 “孩子,你身子可是糟了罪了……唉……真可惜,孩子没了……幸亏你人还没什么事……别伤心,孩子,你身子骨结实,等以后,还可以再要孩子的。”妈妈又宽慰秋桐。 秋桐眼里闪过一丝悲酸的表情,紧紧抿了抿嘴唇,接着努力笑了下:“阿姨,我没事的,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https:ЪiqikuΠet 妈妈点点头:“孩子,回家阿姨给你好好调理调理身子。” “给您添麻烦了。”秋桐感激地说。 “不要这么说,孩子,你来我们家过年,就是我们自己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在我们家过年出了事,阿姨心里还老大不安呢……唉……” 妈妈又叹了口气,然后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大年初一来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世道啊,乱地没法说了……早就听说社会上有人贩子靠抢孩子拐卖小孩来发财的,没想到我们竟然遇上了……这样的坏人,早晚要遭报应的。” 妈妈当然不会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她以为那些人是社会上的人贩子。 秋桐看了我一眼,又抿住了嘴唇,她显然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我低头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时,医生进来了,看了看秋桐的情况,说没什么大碍了,可以回家休养,医生又给开了一部分补血和消炎的药品,嘱咐回去后静养几天,多吃点营养品就会没事的。 这时,云朵带着小雪进来了,云朵手里拿着要给秋桐换的衣服。 我出了病房,爸爸正在和四哥小声地说着什么,见我出来,爸爸说:“这次秋桐和小雪没出大事,幸亏了这个小伙子。” 似乎,此时,四哥并没有在爸妈面前表明自己的身份,秋桐和云朵也没有说出来。 我对爸爸说:“秋桐没事了,医生说可以回家了……现在正在里面换衣服。” “我去门口找车去——”爸爸说着就出去了。 我这时看着四哥:“四哥,原来你来了这里。” 四哥点点头:“是的,星海那边的事我不想掺和,我又担心秋总的安全,在送她们到沈阳机场的路上,我装作无意的样子向她们问出了你家所在的地方,等她们起飞后,我坐了下一趟班机也来到了这里……到了后,我没有惊扰她们,就在你家附近找个家旅馆住下了……这两天,我一直在暗中跟着她们。”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四哥,难为你了,辛苦了……你为什么不到我家去过年呢?” 四哥笑了下:“我自己一个人这么多年习惯了,再说,我不明不白地突然出现,怎么和你父母说清楚?也会让秋总心里不安……到现在,我也没有在你父母面前表明身份,我也告诉秋总和云朵了,不要告诉你父母,我怕那会引起你父母的猜疑和不安。” 我理解四哥的顾虑,可是还是想请四哥去我家,毕竟,这是过年。 四哥婉言谢绝,再一次强调了自己的理由。 我不再强求四哥,接着告诉了四哥昨晚大战的情况,包括星海的和宁州的。 四哥听完,沉默了半晌,说:“你们都低估白老三了,我其实也没有想到他会有如此多的心机,我跟着秋总来这里,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看来,今天下午的那帮人,必定是白老三的人……他现在认定小雪是他用来挟制李顺的一个重要筹码,所以才没有死心,派人到了这里。” 我点点头:“是的……他贼心不死!” “这样看来,似乎,昨晚的大战并没有彻底结束,白老三还没有就此收手。”四哥说。 “嗯……应该是这样!” “这事,你打算告诉李顺吗?”四哥突然说。 我抬头看着四哥,一时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我指的不光是小雪的事情,还包括秋桐流产的事情。”四哥说。 我的心里一个激灵,说:“你看呢?” “我看你还是不要告诉李顺的好,这事牵扯到秋总,让秋总自己拿主意吧。”四哥说。 我点点头。小雪被绑架和秋桐被踢流产是连在一起的事情,如果不想让李顺知道秋桐怀孕流产,那么,就不能告诉李顺小雪被绑架的事。 四哥显然和我想的不是一回事,但是却也是我想做的。 我想,秋桐也不会主动告诉李顺这事的。 只是,要叮嘱好小雪,防止小雪在李顺面前无意中说起此事。 这样想着,不知怎么,我觉得有些有愧于李顺。 当然,我心里更疼的是秋桐,毕竟,这次她遭了很大的罪,我和她丹东迷乱之夜的结晶就这么被白老三给毁了,浮生若梦和亦客从虚拟到现实的爱情结晶就这么被白老三给毁了。 我不知道白老三此次的作为是伤害了我和秋桐还是无意中帮助我们解脱了。httpδ:Ъiqikunēt 伤害是显而易见的,至于帮助,我不愿意多想,我宁愿不要这种代价的解脱,我心里恨透了白老三,恨透了段祥龙。 我心里又腾起一股杀气,恶向胆边伸,我决计要在这个春节休假期间解决段祥龙的问题。 虽然李顺已经安排人就昨晚的事件报警,但是警方未必就能抓住段祥龙,我不想借助警方来解决段祥龙,我要亲手处理段祥龙。 我要彻底了结我和段祥龙的恩怨,我要让自己了结地明明白白,也让段祥龙死的明明白白。 一会儿,爸爸找好车来了,秋桐也出来了,妈妈搀扶着她。 大家准备离去,爸妈又千恩万谢感谢四哥,又邀请四哥去我家吃饭,四哥微笑着谢绝。 秋桐看了看四哥,又看看我爸妈,想说什么,又没开口。 大家和四哥告别离去,云朵走在后面,低声对我说:“四哥专门叮嘱我和秋姐,让我们不要和爸妈说出他的身份。” 我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大家上了车,直接去了我家。 到家后,妈妈让秋桐上床躺着,她和云朵去厨房弄饭,妈妈专门给秋桐做了补身子的事物。 我这时把小雪抱起来到了大门口,严肃地叮嘱她不要告诉任何人今天发生的事情,小雪扑扇着大眼睛看着我,郑重地点头答应着。 我不放心,又和小雪拉钩。 拉完钩,小雪跑到了秋桐的房间。 我然后进了堂屋,爸妈都在,我于是给爸妈磕头拜年,妈妈又掏出一个红包给我,这是我的压岁钱。 小雪跑出来看到了,骄傲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在我面前炫耀着:“易叔叔,看,我也有压岁钱,奶奶给我的……我妈妈和云朵姑姑都有呢。” 我勉强笑了下。 爸妈看到小雪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下,然后又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然后,小雪跑到了厨房,我去了秋桐的房间。 秋桐正靠着床头坐着,眼神只发愣。biqikμnět 看到我进来,秋桐的眼神闪了一下,直直地看着我。 我坐到秋桐床前,深深地叹了口气…… 此时,我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心里的感受。 我不由沉默了,秋桐也沉默了。 半天,秋桐说:“你是不是觉得解脱了?” 我抬头看着秋桐,没有说话。 “没有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来解脱……我……我白天一直在想如何处理此事,没有想到,事情的结局会是这样的……我……我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秋桐低声说着,眼圈不由又红了。 我不由伸手握住了秋桐的手,秋桐的手很凉。 又沉默了半天,秋桐轻轻将手抽出,然后说:“或许,这样也未必是坏事,我遭罪一次,但是大家都能解脱……我是个罪人,我受罪,是应该的。” 秋桐的声音里带着无比的凄凉和苦痛,似乎又有一分宽慰。 我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叹气里充满了悲凉和酸楚,还有深深的自责。 “你不要自责,这是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我不会怪你,也不会怪任何人,要怪,我只能怪我自己……我这是罪有应得,这是上天给我的报应……这是命运的安排。” 生活还在继续 秋桐勉强笑了下,说:“我不想让自己对不住很多人,我不想破坏别人的幸福,这事就这么样了了,我会调整好自己的心绪,你也要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毕竟,生活还在继续,我们都还要活下去,我还是希望看到你和海珠的幸福。 “我知道自己已经对不住李顺,对不住李顺的父母,可是,我终究没有别的选择,我只能去面对……我必须去面对……我只能带着罪孽的心去面对他们……只是,除了他们,我不知道我还对不住那些人……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我对不住的人太多了……我终究是个罪恶累累的人。” “别说了——不要说了!”我说了一句,心里充满了无比的疼怜和凄然。 “好,我不说了……今天是过年,我们该说些高兴的事情才对。”秋桐说着,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红包,在我眼前一晃:“看,这是你爸妈给我的压岁钱,这是我有生以来得到的第一份压岁钱。” 说完,秋桐笑了下。 看着秋桐的笑,我的鼻子猛地一酸…… 这时,妈妈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闺女,来,阿姨给你做了补身子的红枣鸡汤,趁热吃。” 我站了起来。 秋桐眼里带着感动的神色看着妈妈:“谢谢你阿姨,给您添麻烦了。” “闺女,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都是一家人,阿姨是把你当自己的闺女看的,千万别和阿姨客气啊……你坐在那里别动,阿姨喂你喝。”妈妈说着坐到秋桐床前。 “别,阿姨,我自己喝就行。”秋桐说着要下床。biqikμnět “好闺女,听话,坐在那里别动……不然阿姨就不高兴了。”妈妈说着,开始用小勺舀起一勺汤,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送到秋桐嘴边。 秋桐听话,坐在那里让妈妈喂汤。 妈妈一勺一勺地给秋桐喂汤,每次都吹一吹然后再给秋桐喝。 秋桐喝着。 这是一副温馨动人的画面。 我分明看到,秋桐的眼里亮晶晶的…… 我的鼻子又开始发酸,转身缓缓走了出去。 第二天,大年初二。 早饭后,我接到老秦的手机短信:宁州警方已经开始出动四处搜捕段祥龙。 看完老秦的短信,我坐不住了,我不能等到警方抓住段祥龙,我要亲自找到段祥龙,我要亲手了结我和他的所有恩怨,当然,要是能从他那里得到白老三安排他实施宁州火烧夜总会和打砸工地的确凿证据更好,可以匿名提供给宁州警方,不能让白老三安稳了。 我不知道老秦给我发这个短信是什么用意,也不想多考虑。 我找了个借口,对父母说要进城去参加同学的聚会,然后就出了家门。 出家门不远,遇到了四哥,似乎他专门在这里等我的。 我说我要去宁州去找段祥龙,昨天的事情,是他带人干的,我要去和他算总账。 四哥说和我一起去,说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有个帮手。 我想想四哥说得对,于是和四哥一起直奔宁州而去。 此去宁州,我带着满腔的怒火和杀气。 在去宁州的路上,四哥问我找到段祥龙打算怎么办?如何和他算账? 我咬紧牙根半天没说话,但心里却恶向胆边伸,复仇的念头占据了我的内心。 四哥看着我,沉默了片刻,说:“宁州这么大,你到哪里去找他?” “先到我知道的他的几个据点去看看。”我说。 我知道段祥龙的公司所在,也知道他住过的几个地方。 “这个时候,他恐怕不会呆在老地方的。”四哥又说。 “先看看再说……我就不信他能藏到哪里去!”我说。 四哥不说话了。 车到宁州,我直接和四哥去了段祥龙的公司,公司大门紧闭,大年初二,没开业,连值班的都没有。 我们接着又去了位于天一广场边上的我曾经的公司,我曾经的公司现在是段祥龙的。 公司门开着,我让四哥在门口等着,我直接走了进去。 公司门厅里静悄悄的,这里曾经是我无比熟悉的所在,只是现在换了主人。 我站在门厅里看了看,值班室有人。 我直接走过去,一个小伙子正坐在值班室里津津有味地看重播的春晚。筆趣庫 这小伙子我熟悉,他曾经是我公司的业务员小王。 我直接走过去,敲了敲窗户,小王闻声转过头。 看到我的一霎哪,小王脸上顿时就露出震撼的表情,接着是惊喜,忙站起来从值班室走出来。 我站在那里看着小王,微笑了下。 “啊——易总……易总……你……真的是你?”小王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结结巴巴地说着,脸上的表情一时难以用语言来表述。 我点点头:“小王,你好,是我!” “易总……你……你回来了!这么久不见你……终于……终于又见到你了!”小王激动地说着,眼圈突然红了。 看到小王的表情,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感动,这是我的老员工啊,我的老部下。 我伸出手握住小王的手晃了晃:“兄弟,不错,我回来了……过年好!” “易总过年好!”小王紧紧握住我的手,使劲摇晃着:“易总,没想到你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里……你前年突然失踪了,大家都好想你,大家都挂念着你……易总……易总……大家真的……真的好想你……” 小王说着,声音哽咽了。 我松开小王发的手,递给他一支烟,帮他点着,然后自己也点燃一支,慢慢吸了两口,看着小王说:“回头见到原来的兄弟们,代我问个好。” “嗯……嗯……”小王使劲点头,看着我:“易总,易哥,大哥……你……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我很好……大家也都不错吧?” 小王眼神有些黯淡,叹了口气:“以前的老员工,都走了,只剩下我了……段总接管了你的公司,把原来的人都赶走了,我算是比较听话的,留了下来……大家虽然离开了公司,但是都还想着你,都还记挂着跟着你干的时候痛快时光,大家有时会聚一下,聚会的时候,说起最多的就是你,大家都很想念你,都想着你什么时候能再回来领着大家伙一起做事…… “公司现在在段总手里,不死不活的,段总赌博成瘾,整天泡在堵场,对公司不管不问,公司的业务一落千丈,公司人心浮动,年前别说奖金,连工资都没发足,每人只发了70的工资,员工现在都回家过年去了,年后还不知道有几个再回来的。” 我点点头:“哦……是这样。” 小王看着我:“易总,你这次回来……是不是要重起炉灶东山再起啊?你要是这么打算,等过几天,我就去召集大家伙,让大家都回来……大家都还愿意跟着你干。” 我深深呼了口气,说:“这事先不谈,我今天来这里,是想找段祥龙的,你知道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段总啊,他好几天没再公司露面了。”小王说。 “嗯……他住的地方你知道不知道?”我说。 小王摇摇头:“具体位置不知道,只知道他以前住的几套房子都卖了,不在原来的地方住了……现在住在哪里,还真莫不清楚……我今天下午想请个假的,给他打电话,手机关机,也没打通。” “哦……”我点点头。段祥龙原来住的地方房子都卖了,那我去也白搭。 我和小王又聊了一会儿,然后和他告别。 临走前,我告诉他,以后如果有机会,大家还会再一起做事的。 小王依依不舍目送我离去。 出来后,我和四哥站在天一广场边缘,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一时有些茫然。 我摸出手机打给了老秦。 “段祥龙最新的窝点在哪里?”我说。 “怎么?你想找他?”老秦说。 “是的!” “你找他干嘛?”老秦说。 “不干嘛,聊天!”我说。 老秦沉默片刻,说:“你想抢在警方在找到他之前和他了结你们的恩怨?” 我没说话。 “李老板不知道这事吧?”老秦说。 “嗯……” “这样做……你觉得合适吗?”老秦说:“李老板的意思是要用段祥龙来扯出白老三,你私下去找他,会不会乱了李老板的大局?” “如果我找到他,我会想办法让他交代出和白老三勾结的事情的,我会保留证据的,只要有证据在手,一样不会乱了李老板的大局!”我说。 “你是担心一旦段祥龙被警方抓住你就没有了亲自了结恩怨的机会是吧?”老秦说。 我又没做声。 老秦又沉默了片刻,说:“我可以告诉你段祥龙的几个新窝点,只是,现在警方正在到处搜捕他,他有可能有所觉察,他不傻,前晚做了那么大的事情,他是不会在那里束手待毙的。” 老秦不知道段祥龙昨天还做了大事,差点绑架走了小雪,还伤害了秋桐。 我不打算将这事告诉老秦。 “不管他在不在,先告诉我,我去看看!”我说。 老秦接着告诉了我几个地址,很详细,我在附近的报亭找了纸笔记下了。 先去第一个地址:东城水岸3号楼2单元809室。 我和四哥到了东城水岸,到了三号楼。 刚转过楼角,走在前面的四哥突然站住了,接着冲我往后摆了下手。 https:ЪiqikuΠet 随意溜达 我一看,在楼下停着一辆车,车跟前站着2个穿便衣的人。 楼前有几个小孩在嬉闹着放鞭炮,旁边还有几个大人在闲溜达。 我和四哥装作散步的样子,站在附近抽烟,边随意溜达着边注意着那两个便衣的动静。 一会儿,楼上下来5个人,同样是穿便衣的,其中一个对一个平头中年人说了一句:“张队,房门打开了,里面没人!” 平头便衣点点头:“留两个人在这里看守,其他人跟我走——” 随即两个人又上楼了,其他人进了车,接着发动离去。 我和四哥也离去,接着又去了老秦告诉我的其他3个地方。 结果,每到一个地方,都发现附近有便衣模样的人在那里晃悠,显然,警方的人先到了,但都没有发现段祥龙的影子,都在这里蹲守。 我不由有些沮丧,妈的,段祥龙狗日的到哪里去了呢? 我一时有些没有头绪,和四哥站在街头发呆。 不经意抬头看到了附近是东湖花园,我曾经在这里买过一套房子,当时是准备给我和冬儿用的,但后来…… 我不由缓缓走近东湖花园大门口,想到曾经在这里和海峰一起在旁边的甲鱼馆吃饭的时候遇见过冬儿进去…… 当时我看到了冬儿,而她却没有注意到我。 想起往事,心里不由有些酸楚…… 正怅惘间,四哥突然在我旁边低语了一句:“往左前方看——” 我转头看去,看到冬儿正站在大门内侧,正站在那里看着我。 看到我看到她,冬儿缓步走过来。 冬儿一身深色的风衣,围着白色的丝巾,走到我跟前。 “小克,新年好!”冬儿边对我说边看了四哥一眼。 四哥走到了一边。 我看着冬儿,说:“新年好……你几时回来的?” “年除夕下午我直接从哈尔滨回来的。”冬儿说:“我以为你会在星海,没想到你回来了……过年家人都好吗?” “都好!你家人也都好吧?”我说。 “嗯……”冬儿点点头。 “你……在这里住的?”我说。 冬儿没有回答我,看着我:“你今天来城里干嘛?” “不干嘛,随便逛逛!”我说。 冬儿又看了一眼附近的四哥,然后看着我:“大年夜,星海很热闹,宁州也很热闹,你倒是很清闲,来城里逛街。” 我没做声。冬儿似乎知道除夕夜白老三和李顺火拼的事情。 冬儿抿了抿嘴唇:“这个时候,星海是是非之地,你不在那里,很好,但是,宁州恐怕也不太平,我劝你好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陪父母过年,不要乱跑!” 我说:“我进城逛逛又怎么了?” “怎么了?恐怕你比我清楚!”冬儿说。 “我没你清楚!”我说。 “你不要和我犟嘴,我说这话是为你好……现在宁州的天气不大好,你最好少惹是非。”冬儿说。https:ЪiqikuΠet “谢谢你的好意……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说。 “你——”冬儿瞪了我一眼,接着又看了一眼四哥,对我说:“实话告诉我,你们今天到城里来干嘛的?” 我说:“和你无关,你少管闲事!” “和我无关?你再说一遍和我无关?”冬儿咄咄逼人的目光看着我:“小克,你敢不敢拍着胸脯说和我无关?” 我不做声了。 冬儿皱皱眉头,接着说:“你是不是来找段祥龙的?”Ъiqikunět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说。 “是就和我有关!”冬儿说。 “是也可以和你无关!”我说。 “我告诉你,你是找不到段祥龙的……现在除了白老三,恐怕没人能知道段祥龙在哪里。”冬儿说:“我知道段祥龙除夕之夜带人捣毁了李顺在宁州的几个产业,死了不少人,听说现在宁州警方正在搜捕段祥龙,我猜是李顺安排人报案的吧…… “李顺这一招很高明啊,借用宁州的手来抓段祥龙,从而打击白老三……只是我不明白,既然李顺有了如此安排,你又来城里忙乎什么?是李顺派你来的还是你自己背着李顺来的?” “你的好奇心是不是太重了,你管得是不是太宽了!”我冷冷地说。 “我好奇心重,我管得宽,都是为了谁?你别不识好人心!”冬儿说:“大过年的,我不想和你吵,不要每次一见面就吵架好不好?现在宁州警方正在满城搜捕段祥龙,我劝你不要趟这个浑水,不要弄巧成拙把你自己牵扯进去……至此,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段祥龙,但是,我可以断定,你是背着李顺做这事的,是不是?” “你不要聪明过火了,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我说了,我的事你少管,不用你操心!”虽然我找段祥龙也有冬儿的原因,但是我不想让冬儿知道我找段祥龙的原因,也不想让她掺和进去。 “好,我聪明过火,我什么都不知道,就你知道,好不好?”冬儿赌气地说:“我告诉你,就凭你们俩,你们是找不到段祥龙的,连我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何况你们……你们就这样到处乱找,搞不好就会引起警方的注意,到时候,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说我来找段祥龙了吗?我来城里闲逛,怎么了?不行吗?”我说。 “你——我看你是鸭子死了嘴还硬!”冬儿有些气恼地说。 正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我们跟前,车里一个女孩子冲冬儿叫起来:“冬儿,快上车,我们迟到了,咱们班的初中同学都到了,就差我们俩了。” 原来冬儿是要去参加初中同学聚会的,在这里等同学来接她的。 冬儿接着又瞪了我一眼,低声说了一句:“听我的,赶紧回家去!” 说完,冬儿就上了出租车离去。 冬儿走后,四哥走了过来,对我说:“我看冬儿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们这样找,有些漫无目的,很难找到的,说不定还真会引起警方的注意。” 原来我和冬儿刚才的谈话四哥在一边都听到了。 我沉思了片刻,对四哥说:“走,找个地方,我请你喝咖啡去!” 我和四哥上了出租车,往天一广场附近开。 我坐在副驾驶位置,看着前方发呆,边想着心事。 车子在经过宁州大酒店的时候,我不经意往酒店门口看了一眼,看到几个人正站在门口抽烟,突然觉得这几个人的面孔有些熟悉—— 忽地想起,这几个人是白老三的手下。 他们在这里干嘛?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在这里等什么人。 我忙对出租车司机说:“靠边停车——” 司机靠路边停下。 我回头对四哥说:“看酒店门口——” 四哥回头看了看,对我说:“白老三的人。” 我点点头:“他们似乎在等人。” 四哥点头:”嗯……”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看他们去哪里!”我说。 “好——” 不经意间发现了白老三的人,让我的精神不由一振。 此时,我似乎有一种预感,他们的出现,极有可能和段祥龙有关。 出租车司机这时不耐烦地说:“老板,你们还走不走?别耽误我生意!” 我掏出一张老人头递给出租车司机:“师傅,车我包了,先停在这里等会儿!” 司机接过钱,看了看我,然后接过钱,点燃一支烟,慢慢吸起来。 我和四哥坐在出租车里静静地观察着他们。 大约20分钟后,一辆白色的没有牌照的面包车开过来,在酒店门口停住,几个人接着上了车。车子缓缓发动,从我们车边经过,径直往前开去。 我又掏出一张老人头递给司机:“师傅,跟上去,保持100米的距离……不要跟丢了。” 司机看了看我,又看看四哥,说:“你们……是干嘛的?” 我脸色一板,说:“不该问的不要多问,问多了,对你没好处!” 四哥这时在后面不紧不慢说了一句:“我们是在执行任务!不要多问!”筆趣庫 司机一听,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没明白什么,翻了下眼皮,不言语了,开车跟了上去。 白色面包车在前面行驶着,一会儿上了绕城高速,加快了速度。 我们的出租车紧紧跟在后面。 面包车在绕城高速上走了半天,然后下了高速,直接往南开去,直接奔向了去象山县的山路。 越走越远了。 这时城外的路上车子已经不多了,我让出租车司机放缓速度,拉开和面包车的距离,防止被前面车子的人发现。 出租车司机边开车边嘟哝着:“老板,我们到底是要去哪里,这路越走越远了……要是去象山,这来回200可是不够的。” 我说了一句:“不管去哪里,你只管跟上,少不了你的钱!” 出租车司机听我这么说,不说话了,沉默地开车。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李顺打来的。 我接听。 “在家里?”李顺的声音。 我略微迟疑了一下:”嗯……” “她们过年还好吧?”李顺说。 我知道李顺说的她们指的是秋桐和小雪,说:“一切都很好!” 不得安生 我不能告诉李顺昨天出的那事,我不能让李顺知道,不然,秋桐怀孕的事情就纸包不住火了,会出塌天大事。 “好,那就好!”李顺说:“宁州警方已经开始动作了,正在搜捕段祥龙这兔崽子,段祥龙你就不用再操心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过年,安安稳稳休息几天,等段祥龙被警方抓到,好戏就开始了……我叫白老三这狗日的紧张紧张,打他个措手不及……让他不得安生。” “嗯……”我答应了一声。 “不能亲自了结你和段祥龙的恩怨,是不是有些遗憾?你是不是对我的安排有什么情绪?”李顺又说。 “不遗憾,没情绪!”我说。 “嗯……能理解就好,不是我不想给你机会,而是现在形势所迫,我不能给你这个机会了,不然,就是养虎为患,会酿成更大的损失,会让段祥龙有更大的祸害,这也是我们的集体利益决定的,任何时候,个人利益都要服从集体利益……段祥龙被抓住,自然是要受到法律的严惩的,警方惩罚他,也等于是给你出气了嘛。”李顺带着安慰的口吻。Ъiqikunět “嗯……” “或许今天,或许明天,我和老秦回宁州,我要亲自飞回去看好戏,这场大战余音未了,还没有结束……在星海,白老三吃了大亏,却不敢声张,在宁州,我们却是地地道道的受害者,我们要让警方替我们伸张正义……哈哈……”李顺得意地大笑起来。 我没有说话,看着前面正在疾驶的面包车,心里在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你说宁州警方会不会抓到段祥龙?”李顺笑完又说。 “不知道!”我说。 “我猜问题不大!我们报案这么及时,大过年的宁州出了这么大的治安事件,警方脸上很没有光的,会高度重视的……我们报案提供的线索又比较具体,谅段祥龙想不到这一点,谅他一时不会反应这么快,谅他来不及逃走……宁州不是白老三的势力范围,他就是想救段祥龙,恐怕也无能为力。”李顺自信地说。 李顺任何时候都是这么自信。 “回去后,休整几天,我们要收拾烂摊子,重新开张我们被白老三毁掉的产业,任何敌对势力都不会阻碍我们前进的步伐,要是这次能抓住段祥龙,扯出白老三,这个代价还是值得的。”李顺又说:“我刚才突然想到,白老三既然能对我们在宁州的产业下手,那么,这狗日的或许也会知道秋桐和小雪在你家过年的事情,说不定会派人去你家……所以,你要在家里好好看守好,高度戒备,提高警惕,不要马虎大意。” 李顺这才想到这一点,已经晚了。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 “好了,不打扰你在家里过年了,回头见!”李顺说完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显然,老秦没有告诉李顺我在干吗。 我看看前面的地形,已经到了象山城外。 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这回是海峰打来的。 “哥们,过年好啊!”海峰的声音提起来很轻松。 “过年好,回来了没?”我说。 “还没,明天我和阿珠直接飞上海,然后直接回家。”海峰说。 海峰和海珠要回来了。 “这次去加拿大,情况怎么样?”我说。 “比较顺利,很乐观!”海峰简单地说:“回去后我给你详细说……对了,你在家里过年的是不是?” “是!” “很好……回家后,稍加休整,我和阿珠一起去你家给你父母拜年。”海峰说。 我一听,心里突然有些紧张,海峰和海珠要来我家拜年,秋桐还在我家休养身体,看到秋桐在我家,不知海峰和海珠会怎么想。说不定见了秋桐,知道秋桐在我家过年,海珠会引起更大的误会。 明天是初三,海峰和海珠会回到宁州,这么说,最快可能是初三,也许是初四,他们就会到我家。 这样想着,我不由有些心乱起来。 “这次在加拿大,得到了小猪的大力协助和照顾……真的很感谢她的。”海峰又说。 “哦……”我心不在焉地答应着,满腹心事。两眼又不停地注视着前方的买包车。 此时接近县城,路上的车子多了起来,我冲出租车司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跟近一点。 海峰当然不知道我此刻在干吗,在电话里兴致勃勃地絮絮叨叨个不停:“回去后,咱俩喝个过年酒吧,就在你家喝,我要好好给你老爷子敬两杯酒……呵呵……” “好,好。”我敷衍着海峰。 还不容易海峰挂了电话,我收起手机,对司机说:“再跟近点,保持100米的距离。” 司机一踩油门…… 此时,我来不及多想李顺和海峰刚才打来的电话,来不及去想李顺和海峰海珠最近一两天都要回到宁州,我目前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前面的面包车上。 面包车直接进了市区,左转右转在市区转悠了半天,直接开进了一个小区,小区里都是小高层住宅,楼都比较新,看来是刚启用不久的。 小区里车和人都很少,看来住户不多。 看着面包车在一幢小高层住宅前停住,出租车停在了另一栋楼附近。 附近还听着几辆车,我们的车停在这里,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Ъiqikunět 我和四哥坐在车里看着面包车上的人下来,站在车前低声商议着什么,又不时抬头往上看看,指手画脚说着什么。 然后,其中一个人径直进了楼道,其他几个人站在车前开始抽烟。 几个人边抽烟,边不停地抬头往上看,我顺着他们的视线往上看,似乎他们是在看上面的窗户。 我边注视着外面的几个人边注意看着他们的视线。 半天之后,小高层10楼的一扇窗户突然打开了……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接着扔掉了烟头,掏出手套戴上,接着就进了楼道,连开车的人也下来跟了进去。 我回头看了下四哥,刚要说什么,四哥看了看司机,然后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明白四哥的意思,又掏出200元钱递给司机:“好了,师傅,你辛苦了,就到这里吧,这是你的车钱大事不妙,足够了吧……你可以回去了。” 说着,我和四哥下了出租车,出租车径自离去。 我和四哥靠近他们刚才进去的楼道,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站好,边观察着楼道口的动静。 “刚才打开窗户的那个单元,应该是10楼的左边那户。”我轻声对四哥说:“怎么办,我们要不要上去——” 四哥沉思了下说:“我们没有搞清楚他们是坐电梯还是走楼梯上去的……我们上去,绝对不能坐电梯,电梯里或许会有监控,我们只能走楼梯,万一他们要是也走的楼梯,要是遇到怎么办?岂不是暴露了?” 我想想四哥说的有道理,说:“这样,我们先观察一会儿……我觉得这帮人的行为似乎有些蹊跷,先上去一个人,然后打开窗户,接着全部上去,还戴上手套……什么意思?” 四哥皱皱眉头,说:“难道……难道。” 四哥没有说下去,眉头皱的更紧了。 我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这里会不会是段祥龙的最近秘密据点呢?他刚在这里买的房子?这里远离宁州市区,倒也真是够隐蔽的。” 四哥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一会儿,几个人突然出来了,一个不剩全部都出来了,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提着一个小旅行包。他们直接上了面包车,径直离去。 我和四哥走了出来,四哥抬头看看,然后对我说:“走,上去看看……10楼左边那户!”筆趣庫 四哥从口袋里摸出两个口罩,递给我一个。 我们戴好口罩,然后进了楼道,没有进电梯,直接从楼梯上去。 一鼓作气到了十楼,轻轻推开楼梯的门,到了楼道。 我和四哥靠近左边那户的门,发现防盗门没有关严实,虚掩了一条缝。 我和四哥对视了一眼,我不知道房间里此刻还有没有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虚掩一条缝。 我们悄悄靠近门封边,透过缝隙往里看。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我突然隐隐闻到一股血腥味,心里不由一颤,看了看四哥,四哥鼻子嗅了嗅,神色也微微一变,冲我做了个手势,然后轻轻打开门…… 防盗门无声地被打开,我和四哥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进了室内,血腥味更加浓了,客厅里空荡荡的,有些杂乱。 四哥冲我一摆手,指指客厅后面,然后又指指前面。 我明白四哥的意思,我们分头往客厅前后去,察看室内的动静。 我去了后面的客房和厨房还有餐厅,四哥去了前面的卧室和书房还有阳台卫生间方向。 客房餐厅厨房里空无一人,没有什么异常。 我刚转身回到客厅,突然听到卧室里传来四哥短促的声音:“快过来——” 我大步过去,进了卧室,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 了却恩怨 卧室床前的地板上,一个人一动不动地脑袋往下趴在那里,地板上都是血,刚才的血腥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我弯腰靠近,低头看去,此人正是段祥龙! 四哥弯腰伸出手指靠近他的鼻孔,然后摇了摇头。 我仔细看他的伤口,伤口在喉咙处,割喉而死。 段祥龙死了,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段祥龙就这么死了,他没有等到没宁州警方抓住,也没有等到我来找他了却恩怨,就这么突然结束了生命的旅程。 我一时心里有些震撼,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涌动。 这个人,曾经是我的情敌,是我生意上的对手,却也是我的大学同学。 段祥龙趴在地上,右手向前伸着,手指上都是血。 顺着他右手的方向看去,地板上歪歪斜斜有几个血字:杀我者,李顺!Ъiqikunět 看这情形,似乎是段祥龙临死前挣扎着写下来的,似乎是在告诉别人凶手的名字。 我当然不会相信这是段祥龙写下来的,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四哥也看到了这几个字,对我说:“很明显,是刚才那几个人杀的段祥龙,杀完人,然后捉住他的手指写下了这几个字……段祥龙到了此时,除了白老三,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只能找白老三寻求保护,这肯定是白老三的周密安排…… “他知道段祥龙已经暴露,他知道一旦段祥龙被警方的人抓住会殃及自己的安全,而且段祥龙目前似乎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留着反而会后患无穷,于是就先下手为强,派人到这里来杀人灭口,然后嫁祸于李顺。他这么做,可谓一举两得,既消灭了后患,又可以将警方的视线引向李顺。” 我同意四哥的分析,点点头。 四哥看着地上的几个血字,说:“这几个字不能留。” 我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将几个字轻轻擦去,然后去了卫生间,将卫生纸扔进抽水马桶,按了抽水按钮…… 然后,我出来,看着地板上段祥龙的尸体,一时沉默了。 段祥龙就这么死了,他是被白老三的人杀死的。 段祥龙走的如此突然,甚至我都没有来得及和他了结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 我和他之间的往事,昔日的梁子,或许,随着他的离去,永远也无法解开永远也无法弄清楚了。 人死帐了,或许,我不该再怨恨段祥龙,不该再纠结那些往事了! 段祥龙就这样死了,他是我们大学同学里第一个离开这个世界的。 人终有一死,只是,段祥龙死的太早,死的方式太惨。 我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悲凉,为段祥龙,也为自己。 这就是段祥龙加入道上追随白老三的下场,他的下场无疑是很凄惨的。 而我,也身处道上,追随着李顺,段祥龙的下场很惨,那么,我呢?我以后的下场会比他好吗? 悲凉了半天,我抬头看着四哥:“杀人凶手已经走了,我们要报案吗?” 四哥看着我:“报案……你觉得合适吗?” “为什么不合适?”我说。 “你的证据呢?就凭你自己看到的那些吗?那些证据有说服力吗?”四哥说。 “怎么没说服力呢?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凶手肯定就是那几个人!”我说。 “你有时候考虑问题很稳健很成熟,但有时候却又很幼稚。”四哥看着我:“别忘记了我们的身份,我们是什么人,我们去报案,会招致什么后果。” 四哥的话触动了我的内心,我不由有些黯然。 不知不觉,似乎,我已经不属于这个社会的正常普通人了。 我似乎成了这个社会的另类人群。 我叹了口气,看看卧室,一片狼藉,似乎这里刚刚被翻动过。 显然,白老三的人走的时候提的那个旅行包是从这里带走了什么东西,说不定就是和白老三有关的证据什么的。ъiqiku 李顺的计划高明,白老三却更技高一筹,显然,李顺想借助段祥龙闪击白老三的计划破产落空了。不但没有成功,还险些被白老三倒算进去。 要不是我和四哥出现在这里发现了地板上的几个字,说不定李顺就会真的有麻烦,有大麻烦了! 我不由有些后怕,还有些庆幸。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后怕和庆幸,我不知道自己的后怕和庆幸是否合理合情。 似乎老天没有成全李顺,却也不想算计于他。 李顺到底还是有些造化的。 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警笛声。 四哥倏地移动到窗口,往下看了看,然后回头对我说:“你不用报案了……贼喊捉贼,或许是他们自己报的案……警察来了……好几辆警车,警察正在往楼里冲。” “啊——警察来了!”我说。 “是的——我们必须要马上离开,不然,我们要是被堵在这里,到时候是无法说清楚的,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说不定会被当做凶手!”四哥急促地说。 我和四哥快速到了门口,四哥突然站住,一拉我的胳膊:“来不及了,楼梯电梯都出不去了。” 我看看电梯上面的数字,电梯正在快速往上升,已经到了5楼。 我又侧耳倾听,隐约听到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和四哥被警察堵在这里了,警察马上就到,怎么办? 我看着四哥。 四哥略一沉思,对我说:“跟我来——” 四哥接着就直奔后面的客房,打开窗户,对我说:“从这里出去,跟着我——” 四哥说着,敏捷地跃上窗台,接着两手牢牢攀住了旁边的下水管道。 我如法炮制,也从窗台出去攀住了下水管道,抓牢站稳后,我又摘下口罩,当做擦布,将窗台上我和四哥的脚印快速擦干净,然后将窗户关好。 窗户刚刚关上,我就听到了警察进屋的凌乱脚步声…… 四哥接着就攀住下水管道往上爬,10楼是顶楼。 我紧紧跟上。 很快,我和四哥到了楼顶的天台。 坐在天台上,四哥和我稍微喘了口气。 我看着四哥:“四哥,你说,是不是我们跟踪他们被发现了,他们故意设的这个局?” 四哥沉思了一会儿,说:“我分析,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塔他们发现我们跟踪了,故意装作不知,上去干掉段祥龙后,知道我们会上去,于是他们就报警,好让我们被警察堵在段祥龙的被杀现场…… “第二种可能,就是他们没有发现我们,他们现在做的一切,只是按照原计划在进行,杀人灭口后报警,然后嫁祸于李顺……从今天的情况看,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 我点点头:”嗯……” 四哥接着说:“干完这事后,他们现在已经在回星海的路上了,回去给白老三复命了……我们今天很玄。” 我站起来走到天台边缘,往下看了看,楼下的警察已经在楼道口周边拉了警戒线,周围有不少居民在围观。 四哥也走过来往下看了看,对我说:“我们要快速离开这里,此地不可久留。” 我往四周看了下,看着四哥。 四哥说:“往前走……我们从天台尽头下去。” 我和四哥走到天台尽头,攀住楼后的下水管道,往下滑,四哥在前,我在后。 往下滑了几米,四哥停住,打开楼道口的窗户,身体微微一探,进入了楼道里面。 我也跟着进去。 进去后,我们然后沿着楼梯走了下来,一直走到一楼,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出了楼道口。 我们出来的这个楼道距离段祥龙住所所在的楼道之间隔了3个楼道。 出来后,我和四哥若无其事地看了下四周,没有人注意我们。 我和四哥大摇大摆出了小区,打了一辆车,离开象山,直奔宁州而去。 到宁州后,我们找了一个茶馆,喝了半天茶。 我和四哥一直在茶馆坐到下午4点,才开始往家走。 本来我想去海珠家给海珠的父母拜个年的,但是不知怎么,总觉得心里有些发虚,不敢见海珠的父母。 于是,我给海珠家里打了电话,给她父母电话拜了年。 海珠的父母接到我的电话,很高兴,让我有空去家里玩。 我含含糊糊地答应着,然后挂了电话。 回去的路上,我又开始想海珠和海峰马上要回来的事情,秋桐正在我家里,海珠和海峰回来后到我家拜年,必然会见到秋桐,不知到时他们会有怎样的反应。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有些不安。 又想到冬儿,她对我背着李顺到处找段祥龙感到很困惑,她是否会感觉到什么异常了呢?她会不会打着给我父母拜年的名义也到我家里来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又有些心神不定。 正胡思乱想着,李顺打来了电话,上来第一句就说:“我靠,段祥龙死了!” “哦……”我应了一句。biqikμnět “是不是你干的?”李顺说。 “不是!”我说。 “那肯定是白老三的人干的!日——”李顺的口气有些沮丧:“妈的,我的算盘落空了,白老三抢在警方之前下手了,他杀了段祥龙,自然是为了保全他自己,段祥龙一死,这事就很难再追究到他了。这狗日的智商有长进啊,心眼多了……老子走一步,他就能跟一步,还能走到老子的前面去。” “嗯……” 心态稳健 “你似乎对段祥龙的死感到不意外。”李顺说。 “这两天死了这么多人,多死一个,难道值得意外吗?”我说。 李顺顿了顿:“这倒也是,看来你的心态也稳健多了,处事不惊啊……嘿嘿……” 李顺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接着说:“你是不是感到很遗憾?” “此话怎讲?”biqikμnět “怎讲?你彻底没有机会亲自和段祥龙了结恩怨了,你难道不觉得遗憾吗?”李顺说。 我有些无语,没有做声。 “其实你不用觉得有遗憾,段祥龙死了,还不用我们动手,你和他的恩怨情仇都一笔勾销了,也算是白老三替你报了仇,其实真正感到遗憾的应该是我,本想借助段祥龙来反击白老三一下的,结果却落空了,哎——我感到深深的遗憾啊……”李顺的口气里带着一丝失落。 我继续保持沉默。 “不过,我不会让白老三安稳的,只要白老三不死,只要白老三的势力不彻底垮掉,我和他的斗争就不会结束,随着段祥龙的完蛋,这次我们和白老三的大战似乎可以暂时画上一个句号,春节攻势暂告结束,但是,斗争是不会停止的,今后的斗争形势,还会更加激烈化和复杂化…… “白老三要重整旗鼓,我们也要对此次大战进行一次完整的总结,找出得失的原因,找到不足和教训,根据不断变化的敌我形势制定下一步的斗争方针和策略……”李顺滔滔不绝地在电话里唠叨着。 我无心听李顺的长篇阔论,却也不能挂断电话。 李顺继续说:“今后一个时期,我们还是要继续以宁州作为反击白老三的大后方,宁州受损的各项事业必须要得到快速的恢复和发展,我们要尽快医治战争创伤,做好战后重建工作…… “对白老三斗争的前沿阵地,还是要放在星海,不能把主战场转移到宁州,星海是我的发迹之地,是我的老根据地,根据地不能丢,没有根据地,是难以形成真正稳固的力量的…… “我们每个人都要时刻绷紧斗争这根弦,时刻都不要放松警惕,既要文斗,又要武斗,文斗靠智谋,武斗靠实力,一手抓队伍建设,一手抓经济发展,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经济实力壮大了,才能更好地抓好队伍建设,才能让队伍更有战斗力。壮大队伍提高队伍素质是斗争胜利的有效武器,发展经济增强实力是斗争胜利的切实保障……” 李顺显然是刚溜完冰,絮絮叨叨个不停。 我耐心地听他说了老半天,他才挂了电话。 刚挂了李顺的电话,夏雨接着就打了进来。 “哎——亲亲的二爷啊,你在哪里啊?你在不在星海啊?”电话里传来夏雨甜滋滋的声音。 “我在老家过年呢,不在星海!”我说。 “额……你什么时候离开星海回老家的啊,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啊,和我打个招呼,我这个二奶也好给公婆准备点过年礼物啊……”夏雨的声音听起来很遗憾。 “你操心太多了……好好呆在家里过年就是,不要乱窜!”我说。 “哎——老爸去美国过年,我和夏季同志一起呆在家里过年好没意思啊,夏季过年也不休息,也不在家陪我玩,一直泡在集团和值班的人员一起……我自己在家好无聊啊,二爷啊,我好想你啊,你想不想我啊?” 我有些头疼,不由呼了口气。 “哎,二爷,要不,我去宁州找你玩好不好?”夏雨突然说:“告诉我你家的具体地址,我很快就能飞过去。” 我一听吓了一跳,忙说:“夏雨,别胡闹,你不要来。” “怎么说胡闹呢,我可不是胡闹,我是要去宁州拜见公婆呢……嘻嘻……”夏雨笑着:“二爷啊,快告诉我你家的地址。”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不要来!”我说。 “哼哼,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去不了你家了?”夏雨说。 我一听,心里有些紧张,忙说:“我过两天就回星海,你不要来啊!” “你过两天才回来,我这两天多难熬啊,我可以去接你回来嘛……看,二奶千里飞过去接你,二爷多有面子啊……”夏雨继续说。 “夏雨,你到底听话不听话?我说了,你不要来!”我的口气有些发硬。 “怎么?吓唬我?恐吓我?威胁我?嘻嘻……二奶是不怕的哦,你以为二奶是吓大的?”夏雨继续胡搅蛮缠地说。 “我知道你不是吓大的,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胡闹。”我说。 “额……二爷,二奶是从来不胡闹的了,二奶是想念二爷呢,唉……二爷,二奶真的是好想你呢,大过年的,二奶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真的好闷哦……”夏雨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委屈。 想到夏雨的身世,我的心里突然有些怜悯和同情,是啊,大过年的,没有妈妈的孩子着实够可怜的。 “唉……大过年的,我也不想惹二爷不开心了……不说了,就这样吧。”夏雨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的心里七上八下起来,夏雨做事向来是胆子不小,我真担心她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 很快到了镇上,四哥先下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我闷闷地回到家里。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家里已经做好了晚饭,大家正围坐在饭桌前。 看到我回来,小雪蹦蹦跳跳过来拉住我的手:“易叔叔,奶奶正要给你打电话问你回不回来吃晚饭呢。” 我进了堂屋,秋桐坐在饭桌前冲我笑了下:“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秋桐今天脸上的气色好多了。Ъiqikunět “坐下吃饭吧。”秋桐轻声说。 我坐在秋桐身边。 “今天进城没喝多吧?”爸爸看着我说。 “没——”我说。 “这倒是稀奇事,往年每年过年,你进城找同学朋友玩都是很晚回来,都是满身酒气,今天好像没喝酒啊……”妈妈笑呵呵地对我说。 我笑了下,没有说话,拿起筷子就吃菜。 大家一起吃饭。 饭后,大家在堂屋看电视,边喝茶边吃零食边聊天,我心里有些郁闷和烦乱,找个借口去了自己房间,靠在床头发呆…… 正胡思乱想间,房间的门轻轻被推开了,秋桐走了进来。 我忙坐起来,秋桐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我。 “你身体感觉怎么样了?”我说。 “好多了。”秋桐说。 “嗯……那就好!”我说。 “这几天住在你家,真的给你父母添了很多麻烦,心里好过意不去!”秋桐说。 “不要这么说,我爸妈是把你们当做自己家人看的。”我说。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我心里还是觉得很过意不去。”秋桐说:“今天下午我和你妈说了,我想明天就带小雪回去。” “啊……”我愣了下,看着秋桐:“怎么这么早就急着回去?” “迟早是要回去的,我想星海那边的风波也该过去了,老住在你家里,也不是个事……所以,我想。” “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你不能走!”我斩钉截铁地说。 秋桐低垂下眼皮:“你妈下午也是这么说的,坚决不放我走,非要我身体恢复好了再走,让我跟你一起回去。” “我妈这么说是对的,你现在身体这个情况,尤其要注意养护,千万不能折腾!”我说。 秋桐看看我,接着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神情似乎微微有些不安。 我看着秋桐,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无边的柔情……ъiqiku 一会儿,秋桐抬起头,看着我:“你……你今天去宁州城里,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吧?” 我说:“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你回来后神情郁郁的,无精打采,似乎是有什么心事!”秋桐说。 我努力笑了下:“你想多了,我哪里会有什么心事……我只是觉得有些累而已。” 秋桐看着我:“不要撒谎,你骗不过我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心事,虽然我知道你未必会告诉我,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今天进城回来的心情是不好的……你在城里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没有看秋桐,低下脑袋:“你的直觉也未必准,不要乱猜想了,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秋桐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张张嘴,似乎又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正在这时,小雪跑了进来,蹦跳着说:“易叔叔,妈妈,我要放烟花,奶奶不放我自己放。” 我站起来,对小雪说:“走,小雪,叔叔给你放烟花去!” 秋桐也站了起来。 大家走到院子里,我拿出烟花,开始放。 秋桐慢声细语地给小雪讲故事,小雪托着腮帮脸冲着院门的方向全神贯注地听着,妈妈不时从堂屋和厨房里穿梭,不时看看秋桐和小雪,脸上带着慈祥和疼爱的微笑。五颜六色的烟火在天空中美丽绽放,小雪在旁边手舞足蹈,欢快地叫着。 秋桐仰脸看着夜空里璀璨的火光,脸上的神色有些郁郁…… 看着秋桐的神色,我的心里又不安起来…… 秋桐似乎真的有直觉,似乎她的直觉不仅仅是对着我白天进城,似乎她预感到了其他的什么。 挖冬笋 第二天,早饭后,小雪又吵着要上山去挖冬笋。 我带着小雪和云朵一起上了山,在山上的竹林里挖冬笋。 挖了一天的冬笋,收获颇丰。 晚上,妈妈熬了一大盆味道鲜美的笋汤。 初三这一天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 第二天,是初四。 今天阳光明媚,气温也在回升。 妈妈搬了一张竹椅,让秋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小雪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秋桐旁边,缠着妈妈给她讲故事。 云朵帮着妈妈在厨房做家务,爸爸在堂屋里看喝茶看电视。 我拿着扫帚打扫院子里的卫生。 这是一幅平民家庭里温馨而祥和的场景。 这场景让我心里感到了一种淡淡的幸福。 或许,真的,幸福的要求并不高,平凡就是幸福。 想起刚刚命归西天的段祥龙,想起世间的纷争烦忧,想起红尘里的那些纠结的人和事,我的心里起落难平。 梦一场,醉一场,醒来之后,一切都如过眼烟云。 或许,如果不能拥有,那么忘记就是最好的选择。 人的一生是短暂的脆弱的,生命不能承载太多的负荷;或许,我该学会忘记,忘记那些不该记住的东西,忘记不属于自己的一切;我应该意识到,无论风景有多美,我亦只能做短暂的欣赏。 人生不可能完美,有遗憾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 而这遗憾,无时无刻不贯穿在平凡的生活之中。 诸葛云: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在孔明看来,平凡就是一种幸福。当一个人拥有一颗平凡的心,便能找到真正的自我,便能品味到人生的种种滋味,便能拉近与幸福的距离,而后人必有所得。 平凡的心,不追逐功名利禄,不阿谀奉承,不矫揉造作,而被浩然正气、万丈豪情所充实。我不想做不问世事的隐者,我想像诸葛一般虽处平凡之境,却能胸怀天下。 有志者在平凡中酝酿,于平凡中等待,处平凡中而能厚积薄发,以一个有才能、有理想、有勇气的自我去回报社会,这种不平凡的梦想会让我有种沉甸甸的责任感,有种对未来小小的憧憬。 如此地守望梦想,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可是,现实中的我,如今的我,能有资格有机会有能力享受这种幸福吗? 甚至,目前,最平凡的生活都已经成为我的奢望! 正郁郁地埋头打扫卫生,突然听到小雪大叫起来:“爷爷奶奶,家里来客人啦。” 听到小雪的声音,我随即抬起头。 在抬头的瞬间,我的第一反应来的客人应该是海峰和海珠,他们从加拿大回来了,来我家给我爸妈拜年来了。Ъiqikunět 可是,看到来人的一瞬间,我愣了,来的客人确实是二位,只不过不是海峰海珠,而是—— 冬儿和夏雨! 冬儿来了! 夏雨来了! 前大奶和现二奶一起来了! 这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一起来呢? 我觉得有些荒谬和不可思议,却又没感觉什么过分的离奇,毕竟,依照冬儿的性格还有夏雨的做事风格,她们组合在一起,是能干出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的。 冬儿的出现,让我想起前天在宁州遇到她时她说的话,她或许来这里是来给我父母拜年的,但是,我想,更多的意图是冲我来的,是想看看我在不在,想搞明白那天我背着李顺去宁州找段祥龙的真正意图。段祥龙死的事情,我想她毕竟已经知道了,她会不会以为是我杀了段祥龙呢?白老三安排人杀死段祥龙的事情,她知道不知道呢?她今天来这里,是否也和此事有关呢…… 我的脑子里迅疾涌起一连串的问号。 而夏雨,这个想到哪就做到哪的疯丫头,还真的来了我家,来拜见“公婆”了!到底她没有听我的话,到底她想法设法来了。 从她和冬儿一起出现,很容易让我判断出,她是找到了冬儿,借助冬儿找到我家的。 她还挺有主意,知道借助冬儿的方便。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对冬儿说的,更不知道为什么冬儿会答应带她来这里。似乎,我觉得,冬儿和夏雨之间,应该是水火不容的竞争关系,似乎是没有共同利益的。夏雨敢找冬儿让我感到意外,冬儿能带夏雨来让我更意外。 不管我如何意外,总之,不容我多想,她们出现在我家门口了。 她们真的来了。 大年初四,我生命里经历过的女人,有四个出现在我家了。 而极有可能,海珠今天也会来。 如此,齐了!都来了! 我心里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慌和荒谬,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场景,怎么阴阳差错这样呢? 来不及想更多,冬儿和夏雨已经走了进来。 听到小雪的叫声,爸妈还有云朵也走了出来。 在大家互相看到的这一刻,神色各异。 冬儿和夏雨看到小雪云朵和秋桐,脸上都露出意外的神情。夏雨的神情除了意外,还有惊奇和惊喜,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愣住了。而冬儿的神情则从意外迅疾就恢复了平静,抿住嘴唇,扫视了一眼云朵和小雪,接着就注视着秋桐,此刻秋桐还坐在椅子上。 冬儿的眼神动了动,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还有些不解。 云朵看到冬儿和夏雨,直接就愣住了。biqikμnět 秋桐这时缓缓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意外,又有几分镇静,却似乎还有几分不安。 小雪不认识冬儿,但是熟悉夏雨,蹦跳着冲夏雨跑过去,边叫着:“小雨姐姐,小雨阿姨。” 看到小雪跑过来,夏雨嘻嘻笑着拉住小雪的手,边又不停地打量着我爸妈,脸上突然有些害羞的神色。 爸妈看着冬儿和夏雨,有些茫然的神色,看看我,又看看她们,说:“你们……是……” 冬儿深深地看着我的父母,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有几分凄然,还有几分失落,又有几分宽慰,笑了下,冲我父母鞠了一躬,说:“叔叔,阿姨,您二老过年好……我是小克的……朋友。” 夏雨这时也忙冲我父母鞠躬,然后说:“叔叔阿姨过年好……我……我是易克的……易克的。” 夏雨结结巴巴说不下去了,看看我,我脸色一寒。夏雨吐了吐舌头,接着眼珠子转了转,接着说:“我也是易克的……朋友。” 爸妈明白过来,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妈妈热乎地招呼冬儿和夏雨:“哎——这两个闺女,真俊啊,呵呵……原来你们都是小克的朋友,好啊,欢迎欢迎……欢迎你们过年到我家来。” 爸爸看着冬儿和夏雨,也笑着:“孩子们,怎么称呼你们啊……” “我叫夏雨,夏天的夏,春雨的雨。”夏雨抢先说:“叔叔阿姨,我是从星海专程来这里拜见您二老的。” “啊……从星海专门来的!”妈妈有些吃惊,看着夏雨说:“哎呀,你这孩子,从那么远的地方专门来这里……就为了给叔叔阿姨拜个年,叔叔阿姨可真是承受不起了。” 冬儿这时说:“叔叔阿姨,我叫冬儿。” “什么?你是冬儿?”爸妈又吃了一惊。 爸妈以前听我说过冬儿的名字,知道冬儿是我的初恋女友,只是从来没有见到过,此番听冬儿自我介绍,都不由愣住了,脸上露出意外的神情。 妈妈眼神有些发直,看着冬儿,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走过去拉住冬儿的手,上下打量着冬儿:“孩子,你……你是冬儿。” 看着妈妈对冬儿的举动和神情,夏雨脸上不由露出羡慕的神情。 冬儿微微点点头:“是的,阿姨,我是冬儿。” 妈妈脸上的表情一时又有些尴尬,看看我,然后又看着冬儿,突然有些不安起来,说:“孩子……阿姨早就听小克提起过你,叔叔和阿姨一直就想见见你,可是……可是……还没等见到你,你和小克就……就……” 冬儿微笑了下:“阿姨,您今天这不是见到我了,现在见到,也不晚,呵呵……以后,您还会经常见到我的。”Ъiqikunět 冬儿这话里包含的意思,爸妈恐怕是听不明白,但是我心里很清楚她是什么意思。 不光我明白,恐怕秋桐也能听懂。 秋桐这时冲冬儿和夏雨笑着,云朵也和她们招呼:“冬儿姐,夏雨姐,你们都来了。” 冬儿和夏雨冲秋桐和云朵笑笑,点点头,夏雨放开小雪,过去拉住秋桐的手:“哎——秋姐,你怎么在这里啊,你怎么从星海突然空降到这里来了,哈哈,怪不得我在星海见不到你呢,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你来这里怎么也不提前和我打个招呼,早知道你和云朵来这里,我也跟你们来啊……哎——可惜,可惜,我来晚了……我没能在这里过年……不过,革命不分早晚,我还是来了……哈哈……” 冬儿看着秋桐:“秋姐,你们是在这里过年的吧。” 秋桐看着冬儿,点了点头:“是的。” 冬儿说:“你们可真会找地方过年,这里可真是个世外桃源,是过年的好地方。” 冬儿显然话里有话,似乎带着几分嫉妒。 真正原因 秋桐笑了下:“星海过年太吵了,我们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所以,就来了。” 秋桐显然不能告诉冬儿她们为什么来到了这里的真正原因。 冬儿却似乎有些明白了,说:“是的,星海的确是太吵了……这里很安静……只是,安静也未必就能安全。” 冬儿一说这话,秋桐的眼皮跳了下,接着低垂眼皮,没有说话。 冬儿看着秋桐,眼里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 我这会儿一直站在一边看着她们,不做声。 爸爸这时看着我们说:“原来你们大家都是熟人,都认识啊,好啊,熟人好,人多了热闹,来,孩子们,大家进屋说话吧,我给你们泡茶喝。” 妈妈这时也招呼大家进屋。 进了堂屋,大家还没来得及坐下,夏雨突然噗通一声给爸妈跪下了,边说:“叔叔阿姨,按照俺们北方的习俗,俺给你们磕头拜年。”biqikμnět 看到夏雨跪下,冬儿略微一迟疑,也接着跪下了,说:“叔叔阿姨,我也给你们拜年。” 夏雨和冬儿给爸妈磕头拜年。 爸妈忙过来招呼她们起来,边说:“哎——孩子们,起来,起来。” 冬儿和夏雨站起来,妈妈喜滋滋地说:“你们先坐啊,阿姨给你们包红包去,这压岁钱是不能少的。”说着妈妈进了里屋。 大家坐下。 爸爸忙着泡茶。 一会儿,妈妈出来了,手里拿着两个红包,给冬儿和夏雨每人一个,说:“这是叔叔阿姨给你们的压岁钱……祝你们两个孩子越来越漂亮。” “谢谢叔叔阿姨。”冬儿接过红包,紧紧抿住了嘴唇,看了我一眼,接着将红包装进了口袋。 “谢谢公——”夏雨刚吐出一个字,接着就刹住了,看了我一眼,又吐了下舌头,接着努努嘴角,说:“谢谢叔叔阿姨。” 夏雨将红包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然后得意地装进口袋。 妈妈这时说:“孩子们,你们坐,阿姨去洗菜去,中午大家一起在这里吃饭。” 秋桐站起来:“阿姨,我去帮你洗菜——” 妈妈忙将秋桐的身体按住:“可别,孩子,你这身子骨这几天可不能碰冷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的。” 听了妈妈的话,冬儿眼神突然猛地一跳,注视着秋桐。 秋桐又坐下,妈妈这时招呼爸爸:“老头子,让孩子们聊天,你跟我打下手去。” 爸爸答应着跟妈妈出去了。 夏雨这时又和小雪在一起嬉闹着,冬儿看着秋桐:“秋姐,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了?” 秋桐的身体微微一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勉强笑了下,说:“没什么。很快就会好的。” 小雪这时说:“我妈妈前几天住院了,奶奶说我妈妈要好好保养身体,不能见凉的呢。” 冬儿看看小雪,接着又看着秋桐,又看看我,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眼里发出一束寒光。 她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虽然还似乎有些困惑。 云朵这时站起来,对小雪说:“小雪,我带你到门口去玩好不好?” “好啊!” 云朵带着小雪出去了,我知道云朵的用意。 云朵和小雪走后,屋里还有我秋桐冬儿和夏雨。 我这时开始说话了,看着冬儿和夏雨:“你们怎么来了?”ъiqiku 冬儿看看秋桐,又看看我,眼神里发出一股气恼的目光,接着淡淡地说:“怎么?不欢迎?不欢迎我这就走!” 我一下子被冬儿的话呛住了。 秋桐忙说:“哎——冬儿妹妹,呵呵……看你说的,来的都是客,当然欢迎了,呵呵,易克刚才只是随便问了一句,你可千万别多心啊……” 冬儿看着秋桐,微微一笑:“秋姐,听你讲话的口气,似乎你是主人了……我们是客人,你是主人……秋姐进入角色似乎很快啊……” 秋桐的脸一下子白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尴尬地笑了下,不言语了。 夏雨看看秋桐,又看看冬儿,接着说:“什么主人客人的,大家既然来了,就都是主人,或者,都是客人……你这话可是听起来有些不大合适,我来了这里,我倒是觉得也是主人了呢,嘻嘻……秋姐先来的,用主人的语气说话,倒也没有什么不合适……我来地晚都想做主人……你是不是一直觉得自己是客人,永远也进入不了主人的角色啊……” 冬儿白了夏雨一眼:“这会儿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了,你忘记求我的时候了,忘记央求我带你来这里时候讨好我的那些话了……没良心。” 夏雨嘻嘻笑起来:“哎——哪能忘记呢,你给我帮的这个忙,我是认这个人情的,我可不是知恩不报的人……只是,我听了你刚才的话,觉得有些不大对胃口而已。” 果然,夏雨是找到冬儿让她带她来这里的。 我看着夏雨:“你说你何苦呢,大老远跑这里来凑热闹,好玩吗?” 夏雨冲我一瞪眼:“哼,你不让我来,我偏偏要来,你不告诉我你家的地址,你以为我就没办法了,哼,秋姐云朵小雪能来,我凭什么不能来,你偏心,你这个没良心的死易克。” 夏雨说着,脸上又露出委屈的表情。 冬儿这时说:“小克,你好大的面子,能让夏大小姐不远千里来你家,你好高的人气,能让这么多美女来你家过年。” 冬儿这话显然是有所指。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夏雨接过来说了:“哎——易克面子确实是大啊,我就是想来这里玩,来这里看看易克的父母,易克的人气高,你这才知道啊,我早就知道了,看来,虽然你认识易克比我早,却没有我看的透彻哦……” 夏雨的口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冬儿瞪了夏雨一眼:“夏雨,你讲话是非要和我作对是不是?” 夏雨哈哈一笑:“哎——冬儿,大过年的,我叫你一声姐,我不和你作对,我怎么会和你作对呢,我可是一直很尊重前辈的,其实,怎么说,你是先入为主,你是我的前辈哦……” 夏雨的话让我哭笑不得,冬儿也有些哭笑不得的神情。 秋桐看着冬儿说:“冬儿妹妹,不管怎么说,今天在这里见到你,大家心里其实都还是很高兴的,毕竟,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 冬儿看了我一眼,说:“秋姐,你这话说的恐怕不正确,恐怕还有人是不欢迎我来的……我可以说是不请自来了。” 我说:“冬儿……作为朋友,我当然是欢迎你来的……你不要多想,我没有不欢迎你的意思!” 冬儿看着我:“朋友……朋友的含义广了,你说的朋友是什么性质的朋友?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朋友?” 我还没说话,夏雨又抢过话头:“易克说的当然是普通意义的朋友了,是那种包含着深厚友情的朋友了……当然,冬儿,你的身份有些特殊,嘻嘻……初恋女友……可是,那只是以前的事情,现在,似乎就只能是普通的朋友吧。” 冬儿白了夏雨一眼:“那你以为你是什么性质的朋友?” “我——”夏雨顿了顿,狡黠的目光看看秋桐,又看看我,然后诡秘地一笑:“我是什么性质的朋友,易克大人心里是有数的喽,我就不用说了……嘻嘻,我心里也是有数的喽。” 冬儿冷笑一声:“夏雨,我劝你别这么得意,我看你不单幼稚,还很愚蠢……无知无畏的丫头!” 夏雨嘴巴一撅:“我无知无畏,我幼稚愚蠢,你呢,你有知有畏?你成熟聪明?你这么有知有畏成熟聪明你怎么会成为前女友呢,你为什么没有成为现任女友呢?” 夏雨的话似乎刺痛了冬儿的敏感神经,冬儿脸色一拉,瞪着夏雨:“夏雨,你给我住嘴,我的事不用你说三到四,我告诉你,谁笑在最后,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过程不能说明什么,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今天当着你们的面,我把话说开了,我冬儿的脾气性格向来就是这样,属于我的东西,只能是我的,早晚是我的,谁也抢不去……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谁和我抢夺本应属于我的,那就是和我过不去,就是和我作对……我不管是谁,不管和我是什么所谓的朋友不朋友,我有我的底线,触及到我的底线,别怪我翻脸不人。” 冬儿带着发狠的口气,目光有些寒气。 秋桐听了冬儿的话,身体不由微微又是一颤,夏雨也似乎被冬儿的话吓住了,怔怔地看着冬儿,半晌喃喃地说:“冬儿,你的口气好吓人啊,额好怕怕哦……” 夏雨的口气似真似假,又似乎是在讥笑冬儿。 冬儿冲夏雨微微一笑:“你不用阴阳怪气这么说话,我说到做到,不信,你可以试试。” 夏雨冲冬儿做了个鬼脸:“女人要温柔才好,你看看你这副凶恶的样子,如何会得到易克大人的欢心呢,怪不得你只能停留在前女友的阶段,看来是有原因的……刚才我说了,今天你帮了我,我要报答你的,这样吧,回头我教你如何做一个温柔的女人,调教调教你,这也算是我报了你的恩了……好不好啊,嘻嘻……” “你——”冬儿被夏雨说的有些无语了,气哼哼地看着夏雨。 筆趣庫 哭笑不得 秋桐这时对夏雨说:“夏雨,不要乱说,冬儿妹妹其实一直就是很温柔的好女孩,你可是不了解她的,你们两个莫要再斗嘴了。” 听了秋桐的话,冬儿的神色缓和下来,看了秋桐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温和。 夏雨嘻嘻一笑,说:“秋姐,我和冬儿姐姐开玩笑呢,说着玩的,你们怎么都当真了……冬儿姐姐可是我眼里的大美人呢,心地善良着呢,我今天刚下飞机,就看到冬儿来接我了,我是打心眼里感谢她呢…… “不过,感激归感激,听了冬儿的某些言论,我是忍不住想和她斗几句,嘻嘻……冬儿姐姐大人大量,才不会在意我的这些话呢……你说是不是啊,冬儿姐姐……” 夏雨嬉皮笑脸地看着冬儿。 冬儿又是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这时,妈妈在厨房喊我:“小克,来给妈妈帮个忙。” 我站起来出去,进了厨房。 妈妈不是让我来帮忙的,是要告诫我一些话的。 “小克,今天冬儿来了,这孩子今天能主动自己来这里,看得出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是鼓足勇气来的,既然来了,就是客,不管以前你们之间是什么情况,既然人家来了,就要好好招待人家,咱们是主人,不能慢待人家,要热情,知道不?”妈妈边用围裙擦手边看着我。 我点点头:”嗯……” “唉……冬儿这孩子我看不错,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只是……可惜啊……咱家有海珠了,海珠同样是个好孩子,可惜,你不能娶两个。”妈妈有些惋惜地说。 “老婆子,你说什么呢,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爸爸带着责怪的表情对妈妈说。 妈妈不服,对爸爸说:“我什么老糊涂了,我清醒着呢,我看来咱家的这几个娃儿,都是很好的女孩子,我还真的都看中了,你看看秋桐,看看云朵,看看那个夏雨,哪个不是好娃儿啊,我都很喜欢呢……我真为我儿子骄傲自豪呢,能吸引这么多好女孩来咱家,要是政策允许,我还真想让咱儿子都娶了她们,只是,秋桐早就有主了,不行了。” 妈妈又带着惋惜的表情。 爸爸摇摇头:“你就自己做白日梦吧,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Ъiqikunět 我说:“妈,行了吧你,你都说些什么呢?传出去让人家笑话。” “呵呵……妈妈知道不可能,可是,想想总可以吧,不犯法吧。”妈妈笑着说:“哎,小克啊,说真的,今天在咱家的这几个闺女,妈是越看越喜欢,还有海珠,妈妈同样很喜欢,可惜,海珠今天不在……妈很想海珠了。” 妈妈刚说完这话,突然外面传来小雪的欢叫:“海峰叔叔海珠阿姨来啦——” 说曹操曹操到,妈妈刚提到海珠,海珠就来了,还有海峰。 “哎呀——刚提到海珠,海珠和海峰这两个孩子就来了!”妈妈高兴地和爸爸一起站起来往外走,我跟随在后。 出了厨房,看到海峰和海珠正站在院子门口,两人脸上正带着笑,笑容里却又带着几分困惑和迷惘,海珠不住地看着正在自己身边蹦蹦跳跳的小雪,又看看云朵。 显然,海峰和海珠都对云朵和小雪的出现感到诧异,他们当然能意识到小雪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当然说明秋桐也在这里。httpδ:Ъiqikunēt 我当然知道他们的诧异才刚刚开始,等看到秋桐冬儿和夏雨,他们会更加吃惊。 此时,他们是没有来得及问云朵她们为何到这里的。 云朵告诉过我,她一直没有告诉海峰来这里过年的事情。 “海峰,海珠,你们来了……阿姨在年前就盼着你们呢……”妈妈冲海峰和海珠笑盈盈地说着。 海峰和海珠回过神来,冲爸妈笑着招呼:“叔叔,阿姨,过年好……我们来给你们拜年来了。” “哎——孩子们,过年好!都好,你们父母过年也很好吧!”爸妈热情地说着。 海峰笑着点点头,接着招呼了下海珠,然后和海珠一起跪下给我爸妈拜年:“叔叔阿姨,给您二老拜年,拜个晚年,祝您晚年幸福!” “好好,好孩子,快起来!”爸妈忙过去拉起海峰和海珠,海珠站起来看看我,莞尔一笑。 海珠的笑让我心里一阵暖流,终于又看到了她的笑颜,这说明海珠和海峰加拿大此行一定收获不小。 这时,秋桐冬儿和夏雨都从堂屋里走了出来,秋桐微笑着,脸上的神情隐隐有些不安,夏雨则“嘎——”叫了一声,几步跑到海峰和海珠身边,拉住海珠大笑:“哎,正统的来了……老大来了……海珠啊,过年好啊,额好想你哦……” 夏雨叫海珠老大,不知在场的人中有几个能听懂其中的意思。 冬儿则神情漠然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海珠和海峰,看着爸妈和海珠亲热的态度,眼里发出冷冷而又有几分酸楚的目光。 海峰和海珠似乎一下子懵了,愣愣地看着冬儿和夏雨。似乎秋桐的出现在他们意料之中,但冬儿和夏雨的出现让他们十分诧异。 夏雨倒还好说,关键是冬儿。 似乎冬儿的突然出现让海珠感到十分尴尬和惊愕,也让海峰感到有些突兀和不自在。 但是,不管怎么样,冬儿的出现是个事实,是无法回避的。 此时,我想我爸妈心里也在矛盾着,寻思着如何解决好海珠和冬儿同时出现的问题,避免大家脸上都难看,避免出现不必要的尴尬和纠纷。 一阵招呼过后,大家似乎都有些适应目前的情景,海峰和海珠边和爸妈应酬着,边冲冬儿友好地笑了下,冬儿面无表情,接着转身就进了堂屋。 妈妈看看冬儿,又看看海珠,接着就招呼大家进屋去坐。 进了堂屋,大家坐下,气氛一时有些沉默,沉默地有些尴尬。 海珠咬了咬嘴唇,看着冬儿:“冬儿姐,过年好——” 冬儿微笑了下:“过年好,我给你们兄妹俩拜年!” 夏雨打个哈哈:“哎——今天好热闹,大家都聚齐了,幸亏我来了,不然,缺了我一个,多不好玩啊……我自己在家里闷死了,闲着没事,就想来这里玩,易克还不想让我来呢,我就找了冬儿,问易克家的地址,冬儿没告诉我,却干脆就带着我亲自来了,哈哈……” 夏雨的话似乎有意无意解释清楚了她和冬儿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海峰看看我,又看看海珠,没有说话。 夏雨接着大大咧咧地说:“哎——早知道秋姐嫌星海过年吵闹来这里过年图个安静,我早就在年前就来了,就不用在星海过年了,在这里过年多好啊……想来想去还是秋姐幸福,云朵和小雪也幸福,直接在这里过年。” 夏雨的话似乎又告诉了海珠海峰秋桐云朵小雪在这里过年的原因。虽然这原因听起来有些牵强。 我知道,不管是冬儿还是海峰海珠,都一定对秋桐云朵和小雪在我家过年的事情带着深深的困惑和不解,但是他们又不好多问什么,只能把困惑憋在心里。 当然,冬儿或许能猜测到某些因素,但也未必能猜得很透彻。毕竟年前那几天,她在哈尔滨出差,白老三对小雪做的那些事,她未必这么快就能知道。 海珠海峰看了看秋桐,又看看云朵,秋桐笑了下,却似乎又无法说出什么,只是笑得有些苦涩和无奈,脸上隐隐有几分不安。 夏雨的话暂时打破了沉默尴尬的气氛,妈妈这时进了里屋,很快出来,拿着两个红包分别递给海峰海珠:“海峰海珠,这是叔叔阿姨给你们的压岁钱,收好!” 海峰海珠谢过,接过来。 小雪这时对海珠说:“海珠阿姨,我和妈妈还有云朵阿姨都有压岁钱呢……夏雨阿姨和这个阿姨刚来,也有压岁钱呢。” 小雪说的“这个阿姨”当然指的是冬儿。 海珠抿了抿嘴春,没有说话。 妈妈这时笑着说:“孩子们来拜年,都有压岁钱啊……呵呵……” 海珠听着,脸上的神情一时有些茫然。 妈妈这时说:“孩子们,你们坐,我去厨房弄饭菜,这就好了,中午大家一起在这里吃饭……海珠啊,来,跟阿姨到厨房帮个忙。” 妈妈显然是看出了海珠一时的尴尬,似乎又想借这个机会和海珠说说话。 海珠站起来跟随妈妈去了厨房。 秋桐看看海峰,似乎有什么话想问海峰,却又似乎无法在这里说出来。 我坐在那里有些发愣,这叫什么事啊。 事情的发展有些戏剧性,又似乎有些荒唐荒谬。Ъiqikunět 我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这时小雪又拉着秋桐到院子里玩,秋桐起身带着小雪出去了,云朵和夏雨也站起来跟了出去。 爸爸也去了厨房。 屋子里剩下我和海峰还有冬儿。 海峰看看我,又看看冬儿,笑了下:“冬儿,没想到你今天也来了,呵呵……” 冬儿冷冷地看着海峰,淡淡地说:“怎么?我不能来,我不该来,是不是?” 开心的事 海峰脸上有些尴尬,忙说:“没那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大过年的,大家一起在这里聚聚,是好事,是开心的事,欢迎你来啊……” “欢迎……海峰,听这话你似乎是这里的主人,我看好像不是吧?”冬儿似笑非笑地说。 海峰脸上的神色更加尴尬了,继续努力笑着:“呵呵……冬儿,你这伶牙俐齿,我是说不过你的。” “是啊,你不会说,但是你会做,你做事的本事,是谁也比不过的。”冬儿继续说。 “这个……呵呵……冬儿,我听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多了啊……”海峰的脸色很难看,却仍旧勉强笑着。 “听不懂?呵呵,是真听不懂呢还是懂了装不懂呢。”冬儿说:“我想多了?不对吧,恐怕是你想多了吧……我虽然不傻,但是比起你们兄妹俩算计人的本事,我着实差地远了……远远比不上你们哦……” 海峰呼了一口气,看着冬儿:“冬儿,我想你一定是对我和海珠有些误会,其实,在你和易克的事情上,不论是海珠还是我,我们都没有成心想算计你的意思,真的,我们都对你是一片诚心,我们都把你当做朋友,大家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对你,你对我们,也都是了解的。” “是的,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啊,这知人面不知人心,有些人,嘴上说是一套,但是做起来呢,却又是另一套!朋友?朋友值几个钱?朋友之间,互相算计的还少吗?”冬儿冷笑着说。 海峰怔怔地看着冬儿,一会儿说:“冬儿,有些事,我无法和你解释,或许,我即使解释了你也不会相信,只是,我想告诉你,我海峰这个人,从来不会算计朋友,我不会,我妹妹海珠也不会……我们都是诚心诚意曾经想成全你和易克的,可是……机会你自己没有把握,你自己葬送了,我想,这事你心里也是有数的。” 冬儿说:“我把握不把握,我葬送不葬送,这是我的事,我倒是很佩服你们兄妹俩做好人的本事,佩服你们见缝插针的本领,我倒是很愿意相信你们的诚心诚意,只是,事实却让我无法相信,不管你怎么说,事实总是摆在面前的…… “我想,面对现在的现实,你和你妹妹心里一定都很得意吧,你们已经得意了很久了吧,只是,我想提醒你,凡事不要得意太久,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要得意过火,我冬儿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属于我的东西,终归还是我的。” 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冬儿口里,我不是人了,我成了东西了。 我这时看着冬儿:“冬儿,不要说这些话了好不好,今天大家都来到我家,我希望大家热尔闹闹开开心心地一起聚聚,我不希望大家都不愉快,不希望我父母不开心。”biqikμnět 冬儿听了我的话,又瞪了一眼海峰,然后不说话了。 沉默了一会儿,海峰突然叹了口气,看着我和冬儿:“我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按说大过年的,不该谈不吉利的事情,但是,这事已经发生了,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了。” 我和冬儿看着海峰,我心里基本能猜到海峰要告诉我什么,看冬儿的神色,她似乎也知道。 “段祥龙死了!”海峰说。 “哦……”我和冬儿都哦了一声,冬儿神色淡定,看了我一眼。 “他是在象山一个小区的房间里被人杀死的……我是今天早上刚听同学说的,听说警方已经立案了。”海峰脸上的神情有些沉郁,说:“听说他死的很惨,是被割喉而死的……真是想不到,大过年的,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仇人,会死的如此之惨。” 海峰不知道段祥龙参与李顺和白老三之间的那些事,自然会感到震惊和困惑。 冬儿的眼神死死盯住我。 我不看冬儿的眼神,对海峰说:“段祥龙的尸体呢?” 海峰说:“听同学说,段祥龙的尸体放在殡仪馆,警方已经检验完了,交给家属了……听说后天就要火化,开追悼会。” 我心里微微一楞,警方这么快就把尸体处理完了交给了家属,好像显得有些仓促,对段祥龙之死,警方到底是如何态度,是当做普通的刑事案件来处理呢还是会以此案件为由头进行深究深查?警方会不会将段祥龙的死和除夕夜的纵火案挂起钩来呢?如果挂起钩来,又会如何进行调查呢? 这似乎目前都是一个谜。 海峰看着我和冬儿,一会儿说:“你们二位,对段祥龙的死怎么看的?” 冬儿绷紧嘴唇说了一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个人要死,谁都无法阻拦,他的死,是自己作的,怪不得别人!” 我深深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海峰愣愣地看着冬儿:“冬儿,你……你是不是很恨段祥龙!”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冬儿硬邦邦地说。 海峰说:“我知道,你和易克与段祥龙之间有着说不清的纠葛和恩怨,或许,段祥龙曾经做出对不起你和易克的事情,只是,人已经死了,人死帐了,大家毕竟也是朋友一场,同学一场,交往一场,对已经离开的逝者,还是留几分宽容吧。” 冬儿深深地呼了口气,没有说话。 海峰继续说:“后天,初六,是段祥龙的追悼会,在宁州的同学们都打算去参加,不知你们二位去还是不去?” 我说:“到时候,我去!” “我也去!”冬儿说。 海峰点点头:“嗯,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唉……” 海峰又叹了口气,接着站起来,出了堂屋,去了厨房,去和我爸妈说话去了。 堂屋里剩下我和冬儿。 冬儿看着我:“段祥龙的死,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你也不是刚才才知道的吧?”我说。 “是的,他死的当天我就知道了!”冬儿说:“我想知道,段祥龙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听冬儿的口气,似乎她还不知 Ъiqikunět道段祥龙是谁杀的,她还无法断定是白老三的人杀死了段祥龙。 我说:“和我没关系!我当天是想找他,但是,我一直没找到,等我见到他的时候,不是活人,是死尸!” 冬儿出了口气,似乎略微有些轻松,接着说:“那我知道他是死于谁的手了……这一定是白老三干的了,杀人灭口,这是白老三最善于采取的手段,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兔死狗烹,段祥龙现在对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反而会成为他的累赘,反而有可能会牵连出他,他自然是要干掉段祥龙的了。” 冬儿很聪明,分析地很对。 冬儿看着我:“段祥龙死了,你心里是不是很痛快?” 我没有说话,看着冬儿。 “不管你心里痛快不痛快,我心里却是很畅快,他是自找的,活该,这就是他作恶的下场,早晚,他都要走这条路,他就是个悲剧,一个生意人,搀和道上,他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只有被人利用,他做生意或许很精明,但是混道上,显然,他还嫩了,最终只能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冬儿说着,看着我,顿了顿:“他就这么死了,你心里是不是感到很遗憾,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明白,还有很多帐没和他算清,你感到很失落,是不是?”筆趣庫 我看着冬儿,想点头,却又摇摇头:“既然他已经死了,说这些话还有意思吗?” “我告诉你,即使他死了,你要是想弄明白很多事,还是可以做到的,我会让你心里弄个一清二楚!”冬儿说。 我心里有些悲凉和惆怅,说:“或许,我不想弄明白一些事情了,或许,我本来就不该去想弄明白一些事,过去的事情,还是过去的好,明白不明白,没有任何意义和价值了……不管我和段祥龙之前有多少恩怨,随着他的离去,我都没有兴趣去想了,过去的,就过去吧。” 冬儿愣了下,接着说:“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 我点点头:“是!” “你在撒谎,你言不由衷!”冬儿说。 我说:“非要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你觉得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冬儿倔强地说。 我叹了口气:“冬儿,你做事太执着了……太执着,未必是一件好事!” “未必是好事,但是也未必就一定是坏事。”冬儿说:“段祥龙死了,他留下的公司肯定要处理,你有没有什么打算?别忘了,你以前的公司可是在他手里的!” 冬儿的话让我心里一阵困扰和烦乱,我以前的公司!后来成了段祥龙的,现在他死了,难道我要去收购回来?这样合适吗?妥当吗?我现在已经在星海到了如此地步,我还能回到宁州来做我的公司吗? 我看着冬儿说:“此事,我现在不想考虑,我以前的公司,现在只剩下小王一个人在那里了,其他的老员工,都走了,即使我再去收购回来,也名不符其实了……再说,收回来又怎么样?我还有精力去经营吗?” 意义重大 “那是我们曾经辛辛苦苦打造起来的家业,那是我和你一起发展起来的产业,这公司是你我爱情的见证,是我们初恋的见证……收回这公司,意义重大……只要收回来,自然有精力经营,你即使没精力,我有,我可以替你经营!”冬儿口气坚决地说。 我苦笑了下:“冬儿,就像这公司已经名不符其实一样,我们之间的事情,也已经都是过去了,我们都要认清现实,面对现实,我们曾经的过去,只能是过去,过去的很多事,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毕竟,现实摆在我们面前!”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涌出淡淡的悲凉和苦涩。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绝对不会放弃,小克,你必须要明白一点,你最终只能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们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我们有着共同打拼的经历,我今天之所以不告诉夏雨你家的地址而要亲自带她来,我是有想法的,我不管今天都有哪些人来了你家,我也不管你父母怎么看我,我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我,反正我是来了,既然我来了,我就不会让自己白来一趟。”冬儿的口气很坚决。 我深深叹了口气,看着冬儿:“冬儿,今天大家一起来我父母家欢聚,不管是谁,我们家人都欢迎,热烈欢迎,这其中也包括你……但是,我希望,今天,大家能和和睦睦欢聚一场,不要闹出什么不愉快的插曲,我不管你今天来是什么目的,也不管你今天来打算搞什么动静,我只是希望能让我的父母开开心心和大家一起吃顿饭……有些话,有些事,大家回头可以慢慢说,可以慢慢解决,我不希望看到今天大家不欢而散。” 此时,我的心里有些紧张,从刚才冬儿的话里,我分明听出来,她今天弄不好是要闹事的,冬儿是有备而来的,她已经做好了在这里遇到海珠的思想准备。httpδ:Ъiqikunēt 说完这话,我直直地看着冬儿。 冬儿脸色有些发冷,怔怔地看着我,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我继续说:“今天你来这里,我父母虽然感到有些意外,但还是对你很热情的,刚才我妈妈把我叫到厨房,专门叮嘱我要好好招待你,好好对待你,不要让你感到尴尬,不要难为你,我妈还说了,她对你的印象也很好,说你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冬儿的神色有些缓和,看着我:“哦,你妈,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的!”我肯定地点点头。 冬儿脸上突然露出几分感动的神情,紧紧抿住了嘴唇,接着点点头:“小克,你放心吧,今天,我一定会好好和大家一起相处的,我不会让你父母不开心的。” 我舒了一口气。 冬儿接着说:“我想知道,为什么海珠和海峰今天才来这里拜年?为什么大年初一不来?” 我说:“他们出国过年的,海珠春节有旅游业务,海峰也出国有工作!” 冬儿点点头,接着说:“那……秋桐云朵和小雪来这里过年,又是怎么回事?你不要告诉我她是因为星海太吵而来的,那只是哄小孩子的理由,你告诉我实话!” 我想了想,说:“好吧,我告诉你实话……秋桐之所以要带着小雪来这里过年,的确不是因为星海太吵,是因为白老三。”https:ЪiqikuΠet “嗯……”冬儿点点头,看着我:“继续说。” “春节前几天,你在哈尔滨出差的时候,白老三和李顺准备大战一场,白老三安排人绑架了小雪,幸亏被救了出来,为了小雪的安全,迫于无奈,才……” “嗯……基本和我猜测的一样。”冬儿点点头:“我那几天被白老三安排到哈尔滨出差,暂时断了消息来源,原来是这样……我知道白老三早就密谋和李顺的大战,我预感到春节会有一场血拼,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会拿小孩子开刀……只是,这孩子不是秋桐收养的吗,又不是李顺的,他为什么要对这孩子下手呢?” 我说:“因为李顺很喜欢这孩子。” 我不打算告诉冬儿实话。毕竟,冬儿现在是白老三的人。 冬儿看着我,似乎有些不相信我的话,说:“我猜这孩子是李顺的,是李顺和秋桐早年生的,未婚生的……这事,我看你也未必能知道……但是,白老三知道。” 我没有说话。 冬儿皱紧眉头又思索了一会儿,突然说:“白老三和李顺大战之后,你突然背着李顺到处找段祥龙,是不是段祥龙在宁州对这孩子又下手了,激怒了你?所以你要去找段祥龙?” 我的心里一惊,冬儿的脑瓜子够好使的,她能猜到这一点。 我不置可否,点燃一支烟,抽起来。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了……现在段祥龙已经死了,再追究这个,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冬儿说:“幸亏你没有在段祥龙死之前找到他,幸亏段祥龙是死于白老三的人之手,不然,我看你麻烦大了。李顺安排人举报出了段祥龙,自然是有他的用意的。 “如果你真的找到了段祥龙,这就是个烫手山芋,你杀了他,畅快了白老三,省了他的气力,还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杀人的罪名推给了你和李顺,而且,你还打乱了李顺的如意算盘,他会将失利的一切责任都推到你身上,李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到时候,他不会放过你的…… “如果你找到段祥龙不杀他,我估计你是很难下这个手的,那么,你就更有麻烦了,你这个人做事最大的弱点就是心太软,该硬的时候硬不起来,善良,有时候是优点,但有时候,却是致命的弱点……你不杀段祥龙,但是段祥龙却不会不杀你,只要他有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怔怔地看着冬儿。 冬儿叹了口气,说:“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我劝你一句,听我一句话,早日离开李顺,不要跟着他混了,即使你不回宁州,在星海传媒集团混也不错,总比混道上好,当然,你要是能放下星海的那一切,回宁州来重新发展自己的事业,那更好,我会毫不犹豫跟你回来,我们可以重新找回我们过去的日子。” 我说:“我回不来宁州,我也脱离不了李顺……倒是你,我想奉劝你一句,你现在赚的钱也不算少了,你应该和白老三脱离一些关系。”biqikμnět 冬儿脸色一寒:“我现在正在白老三那边干的顺风顺水,我凭什么走?多少钱算多?我没觉得自己钱很多,我还没赚够呢……你管好自己的事就不错了,少操我的心!” 我心里一阵凉意,无语了。 正在这时,海珠端着菜进来了,看到我和冬儿单独在屋里谈话,神情微微一怔,接着就将菜放到桌子上。 放好菜,海珠却似乎不愿意出去了,找了块擦布开始擦桌子。 桌子很干净,不需要擦的。 冬儿看了海珠一样,眼里露出几分讥讽的笑。 接着冬儿眼珠子转了转,看着我说:“对了,小克,刚才听你妈说秋桐这几天身体不能碰凉的,又听小雪说秋桐前几天住院了,怎么回事啊?难不成是秋桐怀孕了流产了?该不会秋桐跑到这里来过年,是避开星海的熟人,专门来这里流产的吧?要是真的如此,那么,秋桐怀的孩子会是谁的呢?是李顺的?还是……她为什么会来到你家里流产呢?好奇怪啊……” 我一听,懵了,冬儿明知道秋桐来这里的真正原因,明知道我不会轻易告诉海珠秋桐因为道上追杀要绑架小雪的事来这里避难的,却故意当着海珠的面说出这话。显然,她这话是故意说给海珠听的,是故意刺激海珠的。 海珠闻听冬儿的话,身体突然猛地一震,正在擦桌子的手停住了,身体变得似乎有些僵硬起来。 海珠慢慢转过身,看看冬儿,又看看我,突然转身出了堂屋,没有去厨房,却直接去了秋桐的房间。 此时,秋桐和云朵正带着小雪在院子门口玩,秋桐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看小雪和云朵捉迷藏…… 秋桐房间里有她吃的药,海珠去了一看,肯定会明白的。 我头皮蒙蒙的,看着冬儿:“冬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冬儿冷笑一声:“没什么意思……随便说说啊,随意猜测下,开个玩笑还不行啊?” “你——”我一时无语,瞪眼看着冬儿。 “我怎么了?”冬儿毫不示弱地看着我:“你以为在你家里你就可以欺负我?” “我——”我又无语了。 片刻,海珠又出现在堂屋门口,站立的身体摇晃了下,脸色变得有些煞白,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显然,海珠已经证实了秋桐怀孕流产的事情。 显然,冬儿刚才的那些话让海珠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她真的以为秋桐到我家来过年是假而流产是真,她甚至开始怀疑秋桐怀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心惊胆战 我心里不由开始感到恐惧,如果我不撒谎,如果我对海珠说实话,那秋桐流产的孩子就是我的,那我就死定了! 我心惊胆战地看着海珠,等待她的发问。 可是,海珠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脸色发白,怔怔地看着我,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震惊着什么,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还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这时,冬儿看着海珠说话了:“哎——海珠,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呢?”筆趣庫 冬儿像没事人一样,似乎海珠的神情突变和她刚才的话毫无关系。 冬儿的话似乎提醒了海珠什么,海珠的神色开始变得有些正常起来,接着甚至开始微笑了下,使劲咬了下嘴唇,接着说:“呵呵,没什么,我的脸色难看吗?没有啊,我很正常的。” 海珠的笑有些干巴,接着就转身去了厨房。 冬儿看着海珠的背影,冷笑了下:“在我面前装,你还嫩!” 我看着冬儿:“这回你满意了,你满足了,是不是?” 冬儿说:“我满意?我满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什么意思你很明白……刚才你怎么答应我的?你非要今天在我家里闹大是不是?非要弄得大家都不开心是不是?” 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恼火。 冬儿似乎又想起了答应我的事,抿抿嘴唇,看看我,不说话了。 接着,海珠又端菜进来,放下菜,接着就出去了,神情似乎恢复了正常,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我这时站起来,走到院子门口,招呼秋桐云朵和小雪进来准备吃饭。 冬儿也站起来去了厨房,帮着端菜。 很快,饭菜备齐,大家围着饭桌坐好,准备开饭。 爸爸妈妈坐在饭桌上方,大家依次在两边坐定。 妈妈看了爸爸一眼,接着看着大家,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哎——孩子们来了这么多,其乐融融,好热闹啊……来,大家不要客气,吃菜,尝尝阿姨的手艺。” 说着,妈妈拿起筷子,先给冬儿夹菜。 我知道妈妈先给冬儿夹菜的用意,今天来的人,冬儿的身份无疑是最敏感的,也是最特殊的,妈妈心里明白这一点,所以特意先给冬儿夹菜的。 冬儿脸上闪过一丝感动和宽慰,冲妈妈点头说:“谢谢阿姨——” 妈妈亲切地对冬儿说:“冬儿,你是第一次到阿姨家里来,你能和小克认识,能和大家认识,这都是缘分……你们大家都是好孩子,在叔叔和阿姨眼里,你们都是好孩子……阿姨和叔叔很希望看到你们大家都好好的,生活地开开心心,工作顺顺利利,也希望你们大家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冬儿点点头:“嗯……阿姨放心,我和大家都是好朋友,我们的关系都很好的,以前很好,以后也会很好。” “呵呵,这就好。”妈妈开心地笑着,眼神里带着几分宽慰,看着冬儿,又看着大家。 冬儿将菜放进嘴里,慢慢地吃着,边点头:“阿姨做的菜真好吃,真香。” 夏雨坐在那里,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妈妈,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的目光。 妈妈接着给夏雨夹菜:“夏雨啊,你也是第一次到阿姨家里来,欢迎你,来,尝尝我们南方的菜,不知道对不对你的胃口。” 夏雨大口吃着妈妈给夹的菜,吧唧吧唧地吃着,不停地点头:“好吃啊,好吃,我好喜欢吃阿姨做的菜啊,真想一直吃下去哦……” 妈妈笑了:“那你以后可以常来啊,阿姨常做菜给你吃!” “好啊,好,我以后一定常来!”夏雨乐了。 妈妈笑着,接着又给海珠夹菜:“海珠啊,阿姨本来以为这次你能来家里过年的,没想到你和海峰出国过年去了,呵呵,有些遗憾,不过现在来了也不晚,阿姨和叔叔可是都很想你啊,你可算是来了,来,吃吧。” 冬儿和夏雨看着妈妈,又看着海珠,夏雨眼里露出几分羡慕的神情,冬儿低垂下眼皮。 海珠微笑了下,低头吃菜。 妈妈接好又给秋桐和云朵夹菜。 小雪这时叫起来:“奶奶偏心,不给我夹菜。” 大家都笑起来,妈妈接着夹了一大块鸡肉冬笋放到小雪面前的盘子里:“好孙女,来,奶奶给你一块大的,这可是你亲自挖的冬笋哦……小雪好能干啊,挖了这么多冬笋,今天大家吃的可都是你的劳动果实哦……” 小雪嘻嘻笑起来,很开心,很得意。 爸爸这时举起杯子,看着我和海峰:“小克,海峰,来,咱们喝一杯!” 我和海峰举起杯子,海峰恭敬地和爸爸碰杯:“叔叔,敬你的。” 爸爸看着海峰:“海峰,回头给你爸爸带个好……有机会,我们老哥俩喝一杯。” 海峰点头:“好的,一定的!来,叔叔,我先喝了,这杯酒祝您身体健康!” 大家干了一杯酒。 然后大家开始吃喝起来。 冬儿这时举起酒杯,看着爸妈:“叔叔,阿姨,我先敬你们二老一杯酒,这杯酒,没别的意思,就是祝你们健康长寿,希望你们二老快快乐乐地生活,希望我们的家庭和和美美,团团圆圆。” 冬儿说到“我们的家庭”,这个用词显然是她特意说的。 爸爸妈妈显然也注意到了冬儿的这个用语,略微怔了下,妈妈不由看了海珠一眼。 爸爸接着就笑起来:“来,冬儿,喝,这杯酒,祝福我们大家的家庭都和美和睦,也祝你的父母健康长寿。” 爸爸的话说的很得体。 冬儿笑了下:“谢谢叔叔阿姨——” 然后,冬儿和爸爸妈妈一起喝了这杯酒。ъiqiku 夏雨一看,似乎有些着急,忙也举起杯子,对爸妈说:“叔叔阿姨,我也敬你们一杯酒……我也祝你们健康长寿,我也祝我们的家庭和睦和美!” 冬儿瞪了夏雨一眼,夏雨看也不看冬儿一眼。 爸爸妈妈笑了,看着夏雨,举起杯子,妈妈说:“夏雨啊,我和你叔叔也一起祝你爸妈健康长寿……祝你们的家庭美美满满。” 夏雨突然说:“我早就没有妈妈了,我家里只有爸爸和哥哥……” “哦……”爸爸妈妈的神情略微一怔,妈妈接着看着夏雨,眼里带着几分怜悯和疼爱的目光,说:“孩子,原来……原来你也是……” 妈妈没有说出的话显然是“原来你也是和秋桐一样没有妈妈没有母爱的孩子”。 夏雨接着说:“可是,我今天看到叔叔和阿姨二位长辈,感觉就像和自己家的父母一样……很开心的。” 妈妈宽慰地点点头:“那就好……好孩子,那这杯酒就祝你的爸爸和哥哥吧。” 夏雨和爸妈也喝了一杯酒。 海珠默默地低头吃菜,没有举杯和爸妈喝酒。 秋桐也没有说话,只顾照顾小雪吃饭。 云朵坐在一边安静地吃饭,偶尔看一眼冬儿,又看看夏雨,又看看海珠,眼神里隐隐有些不安和忐忑。 爸爸妈妈边招呼大家吃饭,边不时会看海珠一眼,妈妈看海珠的眼神似乎有些谨慎。 这顿饭大家吃的表面上一团和气,但似乎大家又各怀心事。 吃过饭,夏雨和冬儿抢着帮妈妈收拾饭桌,小雪玩累了,有些发困,秋桐带着她去了自己房间,云朵默不作声地拿起笤帚打扫地面,海珠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冬儿和夏雨忙乎。 海峰冲我使了个眼色,接着站起来出了堂屋,走到院子门口。 我也站起来去了院子门口。 站在院子门口的大树下,海峰看着院子里来回穿梭忙乎的冬儿和夏雨,然后看着我:“今天真热闹……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筆趣庫 我苦笑了下。 “我没有想到冬儿今天会来……我倒是不由佩服她的勇气了!”海峰说。 “我也没想到!”我说。 “这么多女人都冲你来了,你是不是很得意?”海峰说。 我又苦笑了下:“你别拿我开涮好不好?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是开心吗?”我说。 海峰叹了口气,接着仰脸看着天空:“这次到你家里过年,云朵事先没有和我打过招呼……当然,或许也是因为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加拿大忙着海珠的事,没和她联系有关。” “云朵没和你打招呼,是事出有因,她老家暴雪,回不去……自己在星海过年也不是个事,就跟着秋桐一起来了!”我说。 “嗯……刚才云朵悄悄和我解释了,我倒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海峰说。 “对了,在加拿大的事情怎么样了?进展如何?”我看着海峰。 海峰说:“可以这么说,前途一片光明,但也不能盲目乐观……总体来说,进展顺利,这次去加拿大,小猪帮了很大的忙,吃住都是她安排的,然后我带着海珠找到了那位妇产科专家,她细致地帮海珠检查了身体,结合前段时间远程会诊治疗的效果,又给出了一些治疗方法,开了一些国内没有的最新的药……听她的说法,似乎只要按照她的治疗方案,问题似乎不大。” 听海峰这么说,我心里有些安稳了。 很多疑问 正在这时,海珠走了过来。 看到海珠过来,海峰接着转身进了院子。 我和海珠站在院子门口。 海珠神情有些郁郁地看着我。 我冲海珠笑了下:“怎么?不开心?” 海珠努力笑了下:“没有!” 我说:“不必掩饰,我看地出,你不开心的!我知道你的心里有很多疑问,有很多忧虑……甚至,你有一些猜想。” 海珠的目光看着远方,低声说:“那又怎么样,我现在的情况,有什么资格多去过问一些事情……终究,我还是要认清自己和你现在的关系,认清自己的位置,终究,我是没有资格干涉一些事情的。” 我说:“谁说你没有资格,我的事情,我的所有事情,你当然有资格过问!” 海珠看了我一眼,接着不说话了。 我此时心里感到很纠结,刚才冬儿的那些话,还有海珠在秋桐房间看到的东西,无疑已经在海珠心里激起了难以释怀的心结,这一切很容易让她产生一些想法。 可是,我该怎么和海珠解释,告诉她实情吗?如果告诉她秋桐和小雪来这里过年是因为为了躲避道上,海珠肯定会对我参与道上的事情更加耿耿于怀,她一直对此事就很有看法。 还有,秋桐怀孕的事情,难道告诉她流掉的孩子是我的?显然,不能,这简直太可怕了!无论如何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知道的后果太可怕! 可是,如果不说实话,就意味着我要欺骗海珠,要对海珠撒谎。但是撒谎和欺骗,又会让我的心里背上沉重的包袱。 那么,该怎么办好呢?你告诉海珠实话,她会继续纠结,甚至会乱猜疑更多的事情,这显然会让事情更加复杂化。 我的心里左右矛盾着。 正在这时,妈妈看到我和海珠站在外面,走了过来。 “海珠啊,这么久没见你,可是想死阿姨了。”妈妈笑着对海珠说:“今天这场合有些巧,刚才在饭桌上阿姨有些话也不好对你讲……阿姨也实在没想到冬儿这孩子今天突然来了,既然来了,自然就是客人,阿姨也不能怠慢的,不管怎么说,冬儿和你们也都是朋友,不管怎么说,冬儿也小克以前也是……筆趣庫 “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我们做长辈的,也不好多说……不过,当着冬儿的面,阿姨有些话是不好和你多说的,阿姨也不想刺激冬儿这孩子,这孩子确实也不错的。” “阿姨,我理解的。”海珠说。 妈妈接着说:“这会儿当着你们俩的面,阿姨有些话也说开了……你们俩这认识时间也不短了,海峰和小克还是好朋友,像亲兄弟一般,你和小克也都很了解,阿姨和叔叔经常在家里没事就琢磨啊,这你们俩的事情,是不是该早日办了,不要再拖了……回头你回家和你父母说说,看能不能今年就定亲结婚啊……” 听妈妈这么一说,海珠的神色微微有些变了,接着勉强笑了下,看着妈妈说:“阿姨,我们俩的事情……让您操心了……不过,我们现在都忙着刚刚开始的事业,我和小克哥都觉得现在还是不要太急,毕竟,要先立业,再成家。” 妈妈脸上闪过一丝遗憾的表情,接着就笑着:“呵呵,好吧,你们俩的事情你们自己做主,阿姨和叔叔不干涉,我刚才只是说说我的看法,你们要是想以事业为重,阿姨也是理解的……不过,海珠啊,阿姨和你说实话,阿姨可是一直想着早日抱上孙子呢……呵呵……看你们俩,郎才女貌的,要是有了孩子啊,一定聪明如小克,漂亮如你……” 海珠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但还是保持着脸上的笑。 妈妈接着说:“哎——这说到孩子,阿姨又要心疼秋桐这孩子了……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流了……都怪那些天杀的强盗……作孽啊……” 海珠身体一震,看着妈妈:“阿姨……秋姐……秋姐真怀孕了?孩子……孩子真的流产了?” 妈妈点点头:“是啊,才刚知道怀孕的消息,结果秋桐带着小雪在外面玩耍的时候,遇到人贩子来抢小雪,为了保护小雪,秋桐被人贩子踢伤了,造成了流产。”ъiqiku 海珠睁大了眼睛:“遇到了人贩子……抢小雪。” “是啊,小克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吧。”妈妈说:“这世道啊,真不太平,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敢抢孩子,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安生……等你们以后有了孩子,我和你叔叔可要好好带着,可不能被坏人给盯上了。” 海珠的脸色微微一红。 妈妈说:“唉……好端端的孩子就这么没了,真不知道秋桐回去后该如何给小雪的爸爸交代……我和你叔叔心里也有愧啊,老觉得对不住人家孩子的爸爸,毕竟,这是在我们家过年出的事,唉……” 妈妈叹了口气。 海珠看着妈妈:“阿姨,你是说,秋姐流产的孩子……是……是小雪的爸爸的?” 妈妈说:“看你这话说的,傻孩子说傻话,秋桐怀上的孩子,自然是小雪爸爸的了,还能是谁的?秋桐可是个板正孩子,她怎么会怀上别人的孩子呢。” 海珠闻听妈妈这么说,脸上的神色有些安稳了,甚至还有些放松,不由轻轻呼了口气。 我知道海珠此前在怀疑什么,她会以为秋桐怀孕是我的缘故,不然,怎么会专门来到我家里打着过年的名义来流产呢?但是刚才妈妈的一席话,让她意识到原来秋桐的流产是个意外,不是特意来流产的,而且,妈妈一口咬定这孩子是小雪的爸爸的。 如此,海珠的心里终于会觉得有些释怀了,似乎解脱了。 当然,刚才她说自己没有资格过问此事,是因为她和我现在的关系,她似乎觉得自己无权过问此事,好像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虽然如此想,却又无法让自己的心里得到解脱。 只是,她不知道,秋桐流产的孩子却真的是我的。 这是一个天大的机密,是只有我和秋桐知道的机密! 妈妈的一番话,似乎让海珠得到了某些解脱,也似乎让我得到了某种程度的解脱。 我不由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却依然感到几分不安。 妈妈出来和我和海珠谈话,本想催促我们早日结婚,但是海珠的话似乎让她感到几分失落,她有些遗憾地又和海珠聊了一会儿,然后就进了院子。 看到妈妈脸上遗憾的表情,海珠脸上露出不安的神色,紧紧咬住嘴唇。 一会儿,海珠问我:“秋姐和小雪到底为什么来这里过年?难道,真的是因为星海太吵?” 我看着海珠,心里有些犹豫。 海珠看着我,一会儿说:“你要是不愿意说,那就算了……以后,我再也不会问这事的。” “我……”我欲言又止。 海珠看着我,皱皱眉头,思索了下,突然浑身一震:“你告诉我实话,是不是和道上有关?是不是受到了你和李顺的牵连?” 海珠一定是想到了自己公司被砸的事情,才想到问这句话。 我终于点了点头。 海珠似乎明白了,看着我:“难道,是有人要伤害秋姐?为了报复李顺要伤害秋姐?” 我说:“不光是秋桐,还有小雪。” “啊——”海珠低声惊呼了一声,接着捂住了嘴巴,看着我。 我低头无语。 “这……这么说,她们是为了躲避道上,才来到这里的。”海珠说。 我深深地点点头。 海珠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半天,海珠说话了:“这就是你和李顺混道上的报应,你们混道上,不但毁了自己,还要毁了其他无辜的人……你们……你……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你……你难道非要跟着李顺混吗?你为什么非要去混道上。” 我低头不语。 又过了片刻,我听到了海珠低低的声音:“我恨……我恨李顺!我恨你!” 说着,海珠转身就进了院子。 海珠走后,我自己在大树下站了良久……httpδ:Ъiqikunēt 我感到了极度的无奈。 人生一世,可悲甚至可怕的是自己给自己无端的找许多的无奈,让自己经常生活在一种永远逃不出的压抑氛围中,生活在自己制造的桎梏中。 或许,人生的无奈有些是生命进程中无法逾越的鸿沟,是个人意志和能力无法改变的现实,但是,更多的人生的无奈却是自己寻找的或者说自己酿造的。 此刻,我就是如此。 我只能在无奈中默默品尝自己给自己酿的苦酒。 这苦酒,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正郁郁间,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 短信内容很短,我看了却不啻于在大脑间响起一声惊雷:李顺来了! 卖糕的,李顺来了! 我在震惊中突然感到浑身一阵发软! 我不假思索立刻拨通了四哥的电话。 “你说……他来了?”我结结巴巴地问四哥。 “嗯,我刚才在镇子周围转悠,正好看到老秦开车进了镇子,车前副驾驶位置坐着李顺,车子刚刚进了镇里。”四哥说:“我怕你在家里接电话不方便,就给你发了手机短信。” “哦……”我无力地放下了电话,身体靠在了大树干上,双手垂了下来。 有意无意 李顺来了,他来这里干什么?自然是来看望小雪的! 小雪在哪里?在我家里! 我的脑子乱了,难道李顺真的要来我家里看望小雪?难道他不在乎我爸妈知道他和秋桐的关系了?难道他要让我爸妈知道他就是小雪的爸爸? 李顺一旦来到我家,就会见到家里今天的这些人,这些人中,最可怕的莫过于冬儿在,要是冬儿再有意无意地像点拨海珠那样点拨李顺两句,李顺就极有可能知道秋桐怀孕流产的事情。 还有,除了冬儿,其他人也许会无意在言谈中泄露出此事,比如我妈,比如海珠,比如…… 李顺一旦知道了秋桐怀孕流产的事,那事情就大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越想心里越怕,两眼死死看着通往我家公路的方向,或许,很快,李顺的车子就会出现在我的视野,很快就会停在我家门口。https:ЪiqikuΠet 我脑子里的神经绷紧了,两眼直直地看着马路的方向,等待着很快即将到来的一场风暴…… 可是,过了半天,我却没有看到李顺的车子出现。 卖糕的,李顺怎么还没到?难道,他中途停车买东西去了?比如,买看起来其貌不扬却价值昂贵的切糕…… 正捉摸着,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李顺打来的。 我忙接听。 “嘿嘿,我来了!”电话里传来李顺神出鬼没的笑声。 “你……你来了。”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怎么搞的,我来了你就这么激动,声音都不顺溜了……是不是很想我了?”李顺的声音里似乎也突然带着几分激动。 李顺这话说的不伦不类,我听了有些浑身不自在,说:“你……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嘿嘿,你希望我在哪里?是不是希望我去你家呢?”李顺说。 “这……你……你要来我家?”我说。 “哎——我倒是想去啊,可是,我要是去了,岂不是让你家里人知道我和秋桐的关系了,那秋桐还不和我翻脸闹起来没完啊,再说,即使她不和我翻脸闹,你父母也会大大吃惊一番,想不到他们儿子的客户老朋友李总原来是自己儿子领导的对象,那岂不是又要费老半天口舌解释一番了……弄不好还会出误会…… “罢了,想来想去,不去你家被你父母拜年了,我今天来这里,主要是想看看小雪的,我和老秦现在在镇政府对过的一家茶馆,在二楼的一个包间里……我在这里等着,待会儿,你看家里方便的时候,叫秋桐带着小雪来这里见我,我看看我闺女就可以了……她们估计不熟悉道路,你带她们来就是……” 我一听,如释重负,李顺不来我家了,我放心了! 我忙说:“好,小雪这会儿正在睡午觉,等她睡醒了,我就带她和秋总去。” “好,不急,我在这里喝茶,不要叫醒小雪,让她睡就是!”李顺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长长出了口气,一场虚惊! 我的身体恢复了气力,站稳脚跟,定定神,然后进了院子。 进了堂屋,大家都在,除了小雪在睡觉。 大家边喝茶边随意聊天,说着貌合神离不着边际的话。 在这种场合,也只能说些不痛不痒大路边上的话了,大家讲话似乎都很小心翼翼,似乎都怕一不小心刺激到什么人。 毕竟,毕竟,各人心里都有着自己的想法。 喝了半天茶,聊了半天,海珠看看海珠,点头示意了下,然后站起来和我父母告别:“叔叔阿姨,时候不早了,我和海珠先回家了……等以后有时间再来看您二老!” 大家都站起来,妈妈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海珠:“海珠啊,这么久不见,这才刚来了不到半天就要走……要不,你在阿姨家里住上几天好不好?” 海珠的眼神扫过秋桐冬儿和夏雨,最后扫了我一下,抿了抿嘴唇,然后努力冲我妈笑了下,说:“阿姨,不了,我回去还有事……等以后吧。” 说完这话,海珠垂下了眼皮,神情有些黯然。 冬儿冷眼看着海珠,嘴角露出几分讽刺的笑意。 夏雨眨巴眨巴眼,看着海珠,又看看妈妈,张嘴想说什么,又看看冬儿,接着闭了嘴。 海峰这时说:“是啊,阿姨,我们回去还有事情要做……等以后吧。” 妈妈看看爸爸,爸爸微微点点头,妈妈又看了下冬儿,接着看着海峰海珠,笑着:“那好吧……既然你们还有事,那阿姨叔叔也就不挽留了……回去后代我们向你们父母问好啊……欢迎他们有空来我家做客。” 海峰和海珠点头,然后往外走,大家一起去送她们。 往外走的时候,海珠靠近秋桐,低声和秋桐说了几句什么。。 秋桐的神色微微一愣,接着脸色倏地有些发红,露出不安的神情,接着又点点头,脑袋低垂下来…… 冬儿侧眼打量着海珠和秋桐,嘴唇紧紧抿着。 不知为何,海峰没有邀请云朵和他一起去自己家,不知他们俩之间是否已经就此事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妈妈看看海峰,又看看云朵,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又没说出来。 刚才我在门口自己站着和四哥以及李顺打电话的时候,海峰和云朵站在院子一角说了半天话,妈妈几次从他们身边经过,都没有打扰他们,脸上不时带着笑看他们几眼。 海峰这时走到我身边对我低语:“别忘记后天参加段祥龙的追悼会,不管以前有多大的恩怨,大家毕竟同学一场……到时候我们一起去!”Ъiqikunět 我点点头。 海峰又看了一眼冬儿,继续低语道:“如果冬儿愿意去,叫着她一起去也可以!” 我又点了点头。 出了院子,海峰和海珠让大家不要送了,他们直接到附近找出租的私家车回去。 海峰和海珠与大家挥手告别。 海珠最后又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跟着海珠走了。 目送海珠和海峰离去,妈妈刚要招呼大家回屋里坐,冬儿这时说话了。 “叔叔阿姨,今天打扰了你们这么久,真过意不去……我们也该走了!”冬儿看着爸爸和妈妈。 “哦……”爸妈点点头,看看冬儿和夏雨:“你们……也要走?” 夏雨转悠着眼神,不说话。 “呵呵,是啊,今天来主要是给你们二老拜年的,年拜了,饭也吃了,不能老在这里给你们添麻烦啊……”冬儿继续笑着:“以后,我和小克会常回家的,会常来看您二老的,会常陪着你们的。” 冬儿似乎话里有话,不知爸妈有没有听出来,我反正是听出来了。 看秋桐云朵和夏雨的眼神,似乎她们也听出了冬儿话里隐含的意思。 秋桐看看爸妈,接着眼皮就垂了下去。 云朵看看爸妈,又看看我,接着又看看夏雨,眼神似乎有些茫然。 夏雨这时突然冒出一句话:“嗨——我不走,我要住下!”ъiqiku 夏雨此言一出,大家都有些愣了。 冬儿看着夏雨,脸色一寒:“你和我一起来的,干嘛不和我一起走?你住在这里干嘛?你住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 夏雨冲冬儿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接着说:“哎——我好喜欢这里啊,我喜欢这里的环境,喜欢这里的人,我就是要在这里住下,我要和秋姐云朵还有小雪一起住下。反正她们到时候是要回宁州的,我和她们一起走便是……没有房间也没事,我和云朵一起睡一张床啊……你只管走你的便是,不用担心我回不去,我这么大人了,找得到回去的路的,嘻嘻……” 冬儿似乎十分不愿意让夏雨留下,瞪眼看着夏雨:“你——你这个刁蛮的丫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哪里有你这么厚脸皮的,没人挽留你,你自己倒是挺主动……不许胡来,跟我一起回去!” “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我干嘛要跟你走啊,你别想管我,甭想!我就是要留在这里陪秋姐云朵,留在这里和小雪玩!”夏雨毫不退让地说。 妈妈这时笑了:“呵呵……夏雨啊,你要是想留下,就在这里住下吧,人多热闹也好……一年家里就这么几天热闹,等你们走了,家里就剩下我和你叔叔了,就很冷清了……难得过年这几天家里人多热热闹闹。” 夏雨闻听大喜,冲妈妈点头:“哎,还是阿姨好,谢谢阿姨!” 然后,夏雨又看着冬儿,得意洋洋地说:“看,阿姨答应我留下来了,你不用操心了。” 妈妈既然说出了这话,冬儿显然不好再说什么了,眼里露出几分懊悔的眼神,似乎在后悔不该答应答应夏雨的要求带她来这里。 冬儿又狠狠瞪了咧嘴无声笑的夏雨一眼,然后勉强笑着和爸妈道别,然后又冲其他人点点头,接着又深深看了我一眼。 然后,冬儿就走了。 看着冬儿离去的背影,我突然觉得这背影有些孤单和凄然…… 看着冬儿离去的背影,爸爸默不作声,妈妈轻轻地叹了口气…… 然后,大家转身进了院子。 一蹦老高 夏雨高兴地一蹦老高,挽着妈妈的胳膊亲热地说:“嗨——阿姨,你做的菜真好吃,我还没吃够呢……我还想吃啊……” “呵呵……”妈妈被夏雨逗笑了,说:“丫头,没想到你这个北方人这么喜欢吃南方菜,喜欢吃就好,阿姨下午再做给你吃。” “噶——”夏雨咧嘴大笑,亲昵地对妈妈说:“阿姨,你真好……我好想永远住在你家里啊……阿姨,我留在这里陪你好不好,我不走了。” 爸爸妈妈都笑了,妈妈对夏雨说:“傻孩子净说傻话,你们都是在城里做事业的人,年轻人哪能老留在家里陪老人呢,要做工作的……只要你们节假日有空来这里看看,我也就满足喽。”筆趣庫 夏雨的话显然是另有含义,妈妈自然是听不出来的。 秋桐和云朵自然是能听出夏雨话里的意思的。 秋桐低头走着,不说话。 云朵看着夏雨,眼神有些发愣。 回到堂屋,夏雨靠着妈妈坐下,两眼看着妈妈,眼珠子滴溜溜转,不知道她又在寻思什么。 妈妈看夏雨老盯着她,不由又笑了,看着夏雨:“夏雨,老看着阿姨干嘛啊?” “嘻嘻……喜欢看呢,越看越喜欢呢……阿姨,我老喜欢你了。”夏雨笑着,眼珠子继续转悠着。 妈妈带着慈祥疼爱的目光看着夏雨:“呵呵……阿姨也很喜欢你啊,你真是个可爱的好孩子。” 夏雨高兴地咧开嘴巴大笑:“阿姨也喜欢我,那太好了……太棒了!” 妈妈看着夏雨,带着思考的表情,一会儿说:“夏雨,你真的喜欢阿姨喜欢我们这个家吗?” “是啊,喜欢,喜欢,好喜欢!”夏雨忙说。 妈妈点点头:“嗯,我和你叔叔都是很喜欢你的,另外,刚才又听你说你没有妈妈了,如果……如果你愿意,阿姨刚才想啊,想收你做个干闺女……这样,阿姨就有两个女儿了,一个是云朵,一个是你,两个千金……不知你意下如何?” 妈妈此言一出,我愣了,秋桐和云朵也都微微一怔。 爸爸倒是没有任何意外,似乎妈妈的想法在他意料之中。 夏雨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的目光,但是转瞬间就消失了,忙不迭地摇头:“干闺女……女儿……不好……我不干!” 聪明的夏雨显然是想到了一点:如果妈妈认了她做女儿,那么,她就只能是妈妈的女儿了,就只能是我的妹妹了,这世上哪里有哥哥和妹妹结婚的道理呢?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名义上还是说不过去,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这回轮到爸爸妈妈发愣了,妈妈用意外的目光看着夏雨说:“你……你不愿意?” 夏雨点点头:“是啊,阿姨,我不想做你的干女儿。” “为什么呢?”妈妈说。 夏雨看了看我,然后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看着妈妈说:“嗯,是这样的,您已经有云朵这个闺女了,再加上我,就显得多余了,我怕我和云朵会争风吃醋哦……” 夏雨这么一说,爸爸妈妈都忍不住笑起来,妈妈虽然知道夏雨的理由很牵强,但是夏雨既然说不愿意那也不好强求,更没有必要追问真实的原因,于是说:“行,丫头,随你,阿姨不勉强你……” 夏雨嘻嘻一笑:“阿姨,虽然我不是您干女儿,可是,我希望您像疼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疼我哦,我现在说不想做您女儿的理由您和叔叔或许觉得有些牵强,可是,等以后,您二老就会明白为什么喽……嘿嘿……” 夏雨说完,看了我一眼,得意地笑起来。 爸爸妈妈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迷惘,却也没有问更多,只是笑笑。 这时,隔壁传来小雪叫妈妈的声音,她睡醒了。 秋桐忙站起来去了隔壁房间。 爸爸这时对妈妈说:“晚上包饺子给孩子们吃吧。” “好,我们这就剁馅子揉面。”妈妈说。 “我来帮您!”云朵说。 “我也一起包饺子!”夏雨也忙说。 “好啊,呵呵……”妈妈笑着。 然后,妈妈和云朵还有夏雨一起去了厨房。 堂屋里剩下我和爸爸。 爸爸看着我:“小克,今天家里可是真够热闹的,一下子聚齐了5个女娃子……没想到冬儿也来了。” 我低头不语。 “今天,我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呢。”爸爸又说。 我这时心里想着正在茶馆等着看小雪的李顺,对爸爸说:“不管怪不怪,反正总算平和过去了,什么事都没出,皆大欢喜。” “平和过去了……皆大欢喜……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爸爸看着我。 我不敢看爸爸的眼神,继续低头不语。 爸爸半天没说话,一会儿叹了口气。筆趣庫 爸爸的叹息让我心里感到几分不安,我知道爸爸今天虽然说话不多,但是他一直在注意观察着每个人的细微表情,或许,他感觉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爸爸没有多说什么,似乎他觉得我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我自己能处理好。 我带着忐忑的心情站起来出了堂屋,直接去了秋桐的房间。 小雪已经起床,秋桐正要领着她往外走。 看到我进来,小雪嘻嘻笑起来:“易叔叔,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啊?” 我笑了下:“好,你先到院子里去等着,我和妈妈说句话。” 小雪闻听,蹦蹦跳跳就出去了。 秋桐看着我:“怎么了?” 我说:“李老板来了!要见小雪!” 秋桐一听,脸色微微一变,身体不由摇晃了一下。 “他……他在哪里?”秋桐说。 “在镇上的茶馆里,让我带着你和小雪过去!”我说:“他已经等了半天了!” 秋桐沉思了片刻,点点头:“好吧,我们这就去!” 我和秋桐出了院子,带着小雪往外走,出门前,我冲着厨房说了一句:“我们带小雪出去玩了。” “记得回来吃晚饭啊!吃饺子!”妈妈在厨房回应了一声。 “知道了!”我回答着,和秋桐还有小雪一起出了院子,径自往镇政府对过的茶馆走去。 路上,小雪蹦蹦跳跳在前面走着,我和秋桐跟在后面。 秋桐的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好,走起路来显得有些虚弱,速度不是很快。 我边招呼小雪边保持和秋桐的同样速度。 秋桐的神色有些忧心忡忡,还有些不安。 看到秋桐的神情,我的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 快到茶馆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叫喊声:“哎——二位,等等俺——” 我们停住,回头一看,夏雨正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小雪冲着夏雨叫起来:“夏雨阿姨,你也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夏雨跑过来,冲小雪咧嘴一笑:“是啊,我想和你们一起玩,欢迎不?” “好呀好呀——”小雪拍起了巴掌。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我对夏雨瞪眼说:“你跟来干嘛?” “玩嘛……一起玩嘛……我刚才和她们一起包饺子,结果我不会揉面不会擀皮子不会弄馅子,帮不上手,成了旁观者,所以,我想,干脆就出来和你们一起玩啦。”夏雨说:“怎么了?干嘛冲我吹胡子瞪眼的,不就是玩吗,多我一个又怎么了?” 我一时无法应对夏雨的话。 秋桐这时看了看不远处的茶馆,想了想,然后对夏雨说:“夏雨,我们其实不是出来玩的,李顺碰巧来这里了,在茶馆里喝茶,想见见小雪,我们是带小雪来见李顺的……既然你跟来了,我就告诉你,但是,我不想让李顺打扰家里的其他人,不希望家里其他人知道。” 夏雨一愣:“哦……大烟枪来了……千里迢迢来这里看小雪的,难得啊难得……对,这根大烟枪说话颠三倒四的,神经兮兮的,是不能让他去家里出洋相,我理解你的想法,是不能让家里其他人知道,知道了反而会败兴……不过,我倒是对大烟枪很有兴趣,这家伙很好玩啊,既然他来了,既然我来了,那就一起上去见见他呗……正好让他给我拜个年!”筆趣庫 夏雨要跟着一起去见李顺。 我看看秋桐,秋桐看看我,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夏雨急了:“嗨——多大个事啊,不就是见大烟枪吗,我们又不是生人,都认识……放心好啦,我回去不会说的啦。” 秋桐微微出了口气,看好夏雨点点头:“那好吧。” 秋桐既然点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我带着大家一起进了茶馆,直接上了二楼的单间,李顺和老秦正坐在里面喝茶。 看到我们进来,李顺两眼一亮,直接过去一把就抱起小雪:“哎——小雪,乖宝贝,想死我了。” 李顺紧紧抱着小雪,脸上带着那种父爱的深情和欢欣。 “嘻嘻……李叔叔好!”小雪笑嘻嘻地在李顺怀里叫着。 老秦这时轻轻走了出去。 李顺和小雪亲热了好半天,才放下小雪,脸上带着快乐开心的笑。 然后,李顺才开始看我们。 这时,李顺才看到夏雨,不由一愣:“咦——你这丫头怎么在这里?” 胡扯八道 “哈哈……”夏雨大笑起来:“大烟枪,想不到吧,我们在这里见面了……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哦,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所以,我特意来这里候着你……” 李顺一咧嘴:“你这丫头胡扯八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来这里!” “嘿嘿……算你聪明,刚才我的确是胡扯八道,我在星海过年闷得慌,来这里找易克玩的,没想到正好遇到了秋姐和小雪,嘻嘻……听说你来了,我想这今天都初四了,你还没给我拜年呢,我于是就特意来让你给我拜年来啦。”夏雨大大咧咧地说着。 “我给你拜年,想地美,你给我拜年还差不多!”李顺说。 “哼哼,大烟枪,你好没有大男人的气概,和我一个小女子计较,不大气!”夏雨说。 李顺摆摆手:“好了,不和你计较,那我先给你拜年好了!夏总,过年好!” “这还差不多……大烟枪,过年好啊!我给你拜个晚年,祝你晚年幸福哦……”夏雨笑嘻嘻地说。 李顺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又摆摆手:“好了,大家坐吧。” 大家坐下,小雪在旁边摆弄茶几上的茶具。 李顺这时看着秋桐,突然说:“秋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ъiqiku 秋桐闻听,身体微微一抖,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有说出话来。 夏雨看着秋桐的表情变化,眨眨眼睛。 小雪这时突然冒出一句:“李叔叔,我妈妈这几天身体不好,前几天一直卧床休息的呢,奶奶专门给妈妈熬补身子的汤喝的,还叮嘱妈妈不要吃冷的,不要见凉的。” 小雪还想继续说下去,看到我正直直地看着她,似乎猛然想起和我的约定,倏地住了嘴。 李顺看看小雪,又看看秋桐愈发苍白的脸色,皱皱眉头,思索了一下,突然面部肌肉一跳,抬起眼皮,看着秋桐,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怎么回事?说——” 随着李顺的声音,秋桐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说出话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因为经常西毒而习惯过度猜疑的李顺此刻眼里发出逼人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秋桐,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分贝,带着命令式的语气。 我的心倏地紧张起来。 看秋桐说不出话来,李顺接着就转头看着小雪,声音缓和下来:“小雪,乖孩子,告诉我,你妈妈是因为什么身体不舒服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小雪拨浪鼓一般摇着头,嘴巴鼓鼓的,就是不说话。 小雪似乎很懂事,知道关于自己妈妈的事情不能和外人说。 看小雪死活不说了,李顺又带着狐疑的目光看着秋桐,眼神突然有些阴冷。 这时,夏雨突然“扑哧——”一笑。 李顺看着夏雨:“你笑什吗?” 夏雨收起笑,冲李顺一瞪眼,说话了:“大烟枪,我笑你是神经病!” 李顺一瞪眼看着夏雨:“死丫头,你敢说我神经病!” “我就说你是神经病!怎么了?”夏雨说:“女人的事,你懂个屁,成人的事,你问小孩子,你不是神经病是什么?小孩子能懂这事吗?你真是货真价实的神经病!” 李顺被夏雨这么一说,怔住了,愣愣地看着夏雨。 夏雨继续快人快语地说:“我来告诉你秋姐为什么身体不舒服,这事我明白,我明白地一清二楚,不用秋姐和你说,我告诉你吧……女人来例假,有时候失血过多,自然是需要卧床休息的,自然是需要喝补身子的汤来滋补身体的,自然是不能吃冷的不能碰凉的了…… “你这根大烟枪,平时不知道关心秋姐的身体,反倒在这个时候质问起秋姐来了,你早干什么去了?当着大家的面,你非要问这个女人私密的问题,你让秋姐怎么说出口?这样的事情,小雪能懂吗?我说你是神经病,你说过分不过分? “我看我要是不厚着脸皮给你这个二货说明白这个事情,你是又要发神经胡猜乱想了,不知道你会想歪到哪里去!我看你平时做起事来倒是挺像个男人,怎么这会儿这么不男人,甚至连女人都不如!” 夏雨一顿猛侃,说的李顺一愣一愣的,脸色顿时就有些尴尬,有些一阵白一阵红。 秋桐低头不语,似乎她没有勇气去看李顺了。 我心里却顿时感到一阵轻松。夏雨今天没白来啊! 一会儿,李顺讪讪地笑起来:“嘿嘿,我是真不懂这些……好了,算我过分了,不问了,好不好?你这丫头,嘴皮子倒是真厉害,我算是服了你!” 夏雨也嘿嘿笑起来:“大烟枪,你这才知道我嘴皮子厉害啊,告诉你,这还不算最厉害的时候,真正厉害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呢,你想不想领教领教啊……” “好了,我不和你斗嘴皮子!你省省吧。”李顺显出对夏雨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带着有些抱歉的目光看了秋桐一眼。httpδ:Ъiqikunēt 我看到李顺眼里的狐疑似乎消失了很多,但是,似乎还没有彻底消失。 似乎,没有彻底消失,是因为秋桐刚才有些异常的表现。 似乎,即使李顺认为秋桐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也没有让他完全打消心里的疑虑。 李顺一直就很多疑,他能够怀疑一切! 此时,他心里想到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然后,李顺就不提这事了,仿佛刚才这事压根就没发生过,他又开始抱着小雪开始问起小雪过年的事情。 小雪这回似乎彻底记牢了我和她的约定,笑嘻嘻地告诉李顺她和妈妈还有云朵在我家过年的趣事,又是一起上山挖竹笋,又是给爷爷奶奶拜年领压岁钱,又是熬夜守岁,又是奶奶给她做了多少好吃的,却压根就不提大年初一那天发生的那场惊魂事件,也不提秋桐受伤流产的事情。 李顺听得很有兴致,听得很有耐心,听得津津有味,脸上荡漾着开心的笑。李顺和小雪在那里聊天,我和秋桐还有夏雨坐在那里喝茶。 夏雨有滋有味地品着茶,我却没有喝出这茶的味道。 秋桐神情茫然地看着茶杯发呆,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我知道,此时,秋桐的心情是极其矛盾的,甚至比我此刻的心情还要纠结。 一个多小时之后,李顺终于放下怀里的小雪,看着秋桐和夏雨说:“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带着小雪回去吧,我和易克说点事。” 夏雨一撇嘴:“什么事啊,还要让我们避开,难道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吧,我顺便听听!” 李顺说:“我和易克谈男人的事情,恐怕你是不方便听的,一个女孩子家,不要随便听男人的事情哦……” 夏雨一怔,接着哼了一声:“哼,男人之间的事情……难道你要和易克搞基不成,你们两个大男人。” 话没说完,夏雨突然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她自己也被自己的话搞笑了。 李顺的脸色倏地变了,面部表情有些僵硬,接着干笑了两声:“你这丫头,乱说什么话!” 夏雨笑完,站起来,漫不经心地说:“好了,不恶搞你们俩了,你喜欢不喜欢我不知道,但是易克同志我是很清楚的,他是没有那个爱好的,哈哈……” 夏雨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夏雨说:“好了给你开个玩笑,大烟枪,不要当真哦……看你这副脸色,好像你真的喜欢搞基似的……不要那么小心眼哦……玩笑归玩笑哦……” 说完,夏雨一把拉起秋桐:“秋姐,咱走,不跟他们搀和了,回家吃饺子哦……” 李顺脸色稍微恢复了一些,然后看着小雪:“对了,小雪啊,今天来见叔叔的事情,记得回去不要和爷爷奶奶说哦……” 李顺这话是对着小雪说的,但是很显然也是在对我们说。 小雪看着李顺:“为什么呀?” 李顺看了秋桐一眼,接着笑着对小雪说:“因为……叔叔这次来的很匆忙,来不及去家里给爷爷奶奶拜年了,要是爷爷奶奶知道叔叔来了不去家里拜年,会生气的哦……大过年的,可不能让爷爷奶奶生气哦……”https:ЪiqikuΠet 小雪点点头:“哦,好吧,我知道了……我不会说的啦。” “呵呵,小雪是乖孩子。”李顺说。 夏雨这时接过话:“哎,好了,大烟枪,你即使不告诉小雪这些话,我也会告诉小雪的,你以为你很吃香啊,你以为易克的爸爸妈妈喜欢见到你这根大烟枪啊,你不去正好,就你这神经兮兮的样子,去了反而出洋相。” 李顺冲夏雨咬牙切齿:“你这个死丫头,给我住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敢这样说我!” 夏雨嘻嘻一笑:“我就这么说你怎么了?我说你是眼里有你,是看的起你,很多人想让我说我还没兴趣呢,要不是看在秋姐和易克的面子上,我才懒得说你……你干嘛这样咬牙切齿生气啊,你该感到荣幸才是啊……嘻嘻……” 嘿嘿一笑 李顺脸上露出一副哭笑不得想发作却又发作不出的样子。 “嘎——”夏雨一把抱起小雪,拉着秋桐就出去了,临出门前,冲我说了一声:“哎——二——” 夏雨顿住了,接着就嘿嘿一笑,说:“二当家的,别忘记回家吃晚饭哦……” 说完,她们就走了。 在整个过程中,秋桐一直都没有说一句话,一直就那么沉默地坐在那里,显得很弱势。 秋桐的表现让我的心里一直有些提心吊胆。 她们走后,我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老秦进来了。 李顺似乎被夏雨气到了,却又无法发作,鼻孔扑哧扑哧直冒粗气,半天才平息下来,接着看着我:“这鬼丫头怎么叫你二当家的……她怎么知道你是我二当家的?” 李顺的话吓了我一跳,我什么时候成了李顺的二当家的?不知不觉,我成了李顺的二当家的了?我突然感到有些可怖。 我说:“她是随便叫的,她嘴巴没有闸门,整天胡乱叫……她什么都不知道……再说,我也不是什么二当家的。” 李顺呲牙一笑:“是不是你心里还没数吗?这不是我非要封的,这是自然而然形成的……你现在在我的团队里是什么位置,你难道心里没有数?” 我心里感到异常烦乱和惊惧,低头不语。 一会儿,李顺说:“刚才我或许是有些过分了,我或许真的是不该追问秋桐那个问题的,或许夏雨说的是对的,女人的事情,我他妈怎么会懂呢……女人啊,就是麻烦,事情真多。” 我抬起头,看着李顺,我想从李顺的眼神里判断出他这话的真假比例。 看李顺的神情,他似乎说的是真话。 可是,只是似乎。 李顺接着对我说:“你说,我是不是有些猜疑过度了,我刚才问秋桐那话,是不是伤害了秋桐的自尊心,所以她才会一直坐在这里一言不发,神情看起来很压抑。” 我怔怔地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对了……我们都是男人,我们怎么会知道女人的那些事情,想想都让人头疼,哎——女人啊,这世界上为什么要有女人呢……”李顺的话似乎是在对我讲,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我愣愣地看着李顺,觉得李顺的话似乎很荒唐很荒谬。 老秦坐在一边默不作声。 李顺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接着说:“其实,这次秋桐和小雪在你家过年,她们俩一直都安然无恙,平平安安过了这个年,而且,她俩还在你家都得到了你父母很好的照顾,我心里是很感激你父母的…… “其实,我该亲自去当面向你父母致谢的,只是,秋桐在那里,她是不愿意我去的,不愿意让你父母知道她和我的关系的……罢了,我就成全她好了,不让她不开心了,她只要给我好好看好小雪就行,我也对她别无所求了。”Ъiqikunět 我说:“不用感谢,我父母是很喜欢秋总和小雪的……来家里过年,家里还热闹一些……我父母是很喜欢孩子的。” “嗯,我感觉地出来……你父母确实是很好的长辈……值得尊敬的长辈!你以后可要好好孝顺你父母,跟着我好好干,争取做出一番业绩来,给他们脸上争光,争取不久的将来,能够衣锦还乡,光宗耀祖!我这边,是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李顺带着勉励的口吻对我说。 我哭笑不得,心里一阵茫然。 “下面我们谈正事!”李顺说。 我和老秦都看着李顺,我不知道李顺要和我谈什么正事!Ъiqikunět “段祥龙死了……至于他是怎么死的,这事大家都知道了,我就不重复了!”李顺说:“段祥龙的死,是注定的,这是他最终的归宿,他不死在白老三手里,最终也会死在其他人手里,至于这个其他人是谁,我就不说了…… “段祥龙的死,是罪有应得,是活该,是咎由自取,这就是跟着白老三混的结果,如此精明的一个生意人,一个在生意场上能将无敌的大侠易克算计倒的精明人,竟然稀里糊涂成为了道上的替罪羊,成为道上斗争的牺牲品,可悲啊,可悲…… “他的死,轻于鸿毛,一文不值……不值得同情,我对他只有可悲,当然,还有些遗憾,他的死,打乱了我的部署和计划,让我刚刚要开始的反击白老三的计划成为了泡影…… “当然,这是白老三精于计算的结果,我承认,我输了白老三一招……我以为我走在了他前面,结果是他比我高一筹……当然,这只是斗争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前进的道路总是曲折的嘛,最终和白老三斗争的结果,必定是我们胜利,这是大趋势,这是历史的选择。” 李顺脸上带着自信的表情,口气充满了坚定和肯定。 “目前的形势是,随着段祥龙的死,我们和白老三的这场除夕大战,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这场战役结束了……这场战役,我们有得有失,既沉重打击了白老三的势力和实力,同时我们也遭受了严重的损失,从物质的损失上来看,我们基本持平。 “但是,目前,白老三的整体实力已经远远不如我们,我们遭受的损失,好比是伤了一个指头,而白老三呢,却是断了一只手掌,断指可以再植,而手掌断了,恐怕是难以再接上了……还有,就是经过此次大战,我们极大地锻炼了队伍,队伍的整体素质和战斗力都有了实质性的提高,心理素质也大大增强,这是我们的一大收获…… “至于此次战役的教训,我大致也进行了深刻的反省和总结,总体来说,我要负全部责任,我犯了轻敌的错误,我忽视了白老三的能力,轻敌啊,这是兵家大忌……这是血的教训。”李顺的口气有些沉重,脸上的神情有些沉痛。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看着李顺。 “对此次战役成功和失败的具体原因,回头我还会进行具体的分析……目前,我想,我们要做的,是这么一件事。”李顺看着我和老秦说:“那就是段祥龙的后事问题……段祥龙死后,他手里的生意怎么办?根据我的了解,他的亲属中是没有人能够接手打理的,肯定要将他的几个公司进行转让和出售…… “这几个公司中,其中一个就是易克以前的公司,那是易克曾经牛逼风光的资本……所以,我想,我们要将段祥龙的公司全部收购过来,即使价格高点也无所谓,收购过来之后,易克原来的那个公司,归还给易克。” 我心里一惊,李顺的想法竟然和冬儿如此相似,他们都想到了这一点。 李顺看着老秦:“老秦,这事你怎么看?” 老秦点点头:“我同意,这叫物归原主!” 李顺又看着我:“你呢?有什么想法?” 我看着李顺,缓缓摇摇头:“这公司早就不是我的,公司的老员工早就走光了,公司和我已经没有了关系,名字都改了……所以,我不同意这一点,假如你想收购,那是你的事情,但是,我不会再要。” “话不能这么说,老员工走了还可以再招新的,或者还可以将老员工召回来……名字改了也可以再改回来……我收购回来交还给你,并不是无偿给你,你的公司赚了钱,可以再把收购公司的钱还给我嘛。”李顺说:“这事的真正意义其实不在于一个什么公司,而是在于争一口气,我要为你争一口气,我要让宁州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易克又杀回来了,而且,是昂首挺胸腰杆绷直财大气粗杀回来的…… “甚至,如果你愿意,段祥龙的所有公司都可以交给你……不管段祥龙以前是如何算计你的,但是最终的结果,胜利者是你,笑在最后的是你……当然,按照现在的状况,你可能没有精力来经营这公司,那没有关系,你可以找人代替你管理嘛,我也可以安排人替你管理。”Ъiqikunět 我继续摇头:“这算是怎么一回事……段祥龙死了,我对争这种所谓的气没有什么兴趣,我也不想做什么所谓的笑在最后的胜利者!” 李顺继续做我的工作,我坚持不同意。 争执了半天,李顺突然火了,猛地一拍桌子,大喝一声:“混账,你还有没有一点纪律性?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领导?今天你是成心要和我作对,是不是?你今天是想自找难看,是不是?” 我看着李顺,一时无语。 李顺继续喝到:“告诉你,你原来的这个公司,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你必须要服从!说白了,我告诉你,这不仅仅是你个人的事情,这是我们整个集体的事情,在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个人利益必须要服从集体利益!你连这点集体主义观念和原则都没有,你白跟着我混了!” 我怔住了,一时不明白李顺话里的意思,怎么把这事上升到这个高度了。 当耳旁风 李顺接着说:“实话和你说,我要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你考虑,更是为我们这个集体考虑,为我李顺个人考虑,我要让周围所有的人知道,我是怎么对待跟着我干的人的,在我们这个大家庭里,我是如何维护大家的利益的,维护大家的名声和尊严的,我要让大家都看到,跟着我李顺干的人,我是不会亏待他的…… “这是维护我的名声,维护我的名声就是维护集体的名声,就是维护团队的荣誉……好了,这事我已经决定了,不会再做更改了……我做出决定的事情,不要刻意和我作对,我早就说过,和我作对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我希望你能长长记性,不要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是我李顺集团的二把手,二当家的,我希望在遵守纪律方面,在维护集团的利益和名誉方面,你能带一个好头。” 说完,李顺站起来,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Ъiqikunět 老秦站起来,冲我苦笑了下,也跟了出去。 接着,楼下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我走到窗口,看到李顺的车子正在离去…… 我颓然一屁股又坐了下来,心里感到十分烦乱和沮丧。 我点燃一支烟,狠狠抽了几口,琢磨着李顺刚才说的那些话……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四哥打来的。 “李顺的车子停在了镇医院门口,李顺下了车,直接进了医院。” 我一听,脑门一震,不由自主倏地站了起来! 李顺果然疑心未消,他还是对秋桐有所怀疑,他要去镇上的医院调查! 我拿手机的手有些发抖,说:“你真的看到……他……进了医院。” “是的……我一直在附近跟着他们……他进去了,老秦开车在门口等着。”四哥顿了顿:“他去镇上的医院干嘛?难道……” 四哥似乎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带着疑问。 我没有说话。 “秋总……怀孕的事……李顺不知道?”四哥说。 我还是没说话。 “那么,李顺也不知道秋总流产的事。”四哥又说。 我的心乱了。 “李顺是不是觉察到了秋总的什么异常,去医院是为了查证什么?”四哥说。 “嗯……”我低低地应了一声。 “哦……”四哥长长地哦了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我知道四哥似乎意识到秋桐怀孕流产的事是不想让李顺知道的,甚至他意识到秋桐怀的这个孩子说不定不是李顺的,但是,他似乎又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真相,但四哥却没有继续问下去,似乎他明白自己哪些事该知道哪些事该不知道。 四哥似乎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他不会乱打听的。 似乎,四哥听出来我的声音里带着巨大的隐忧和担心,一会儿说:“秋总住院治疗的时候,手续是我去办的,我没用秋总的名字登记,我随便编了一个名字和当地人的地址。” 四哥如此一说,我的心忽的松了下来,长长出了一口气。 四哥办事真慎密。“那天,在镇上医院流产的还有3个。”四哥又说。 我心里彻底放松了,如此说来,李顺到医院是查不出什么的。他最终是会相信夏雨的一番解释的,会相信秋桐只不过是因为来例假才会那样的,何况,他还自以为秋桐是不喜欢男人的。 李顺心里的疑虑看来是会彻底打消的。 一场虚惊。 “看起来,李顺似乎是对秋桐有所怀疑……不过,他是什么也查不出来的……秋总不会有任何事的。”四哥又说,似乎在安慰我。 “嗯……”虽然四哥看不到我,我还是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放下四哥的电话,我离开茶馆往家里走。 快到家的时候,四哥发了一个手机短信给我:“他出了医院,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很轻松,上了车,走了。” “好——”我简单回复了四哥一句,然后收起手机,心里轻松了很多,然后进了家门。 幸亏四哥做事谨慎,秋桐没事了。 当然,秋桐没事,我也就没事了。 进家后,妈妈和云朵已经包好了饺子,正在等我回来下锅。 夏雨在厨房和妈妈说话,小雪在院子里自己玩,秋桐正坐在堂屋里看着外面发怔。 看到我回来,秋桐站了起来。biqikμnět 我走进堂屋,看着秋桐,微笑了下。 “他……走了?”秋桐轻声说。 “嗯……”我点点头。 “他没让你去做什么事吧?”秋桐又说。 “没有,就是随便聊了半天。”我说。 秋桐点点头,接着又坐下,轻轻叹息了一声,脸上的神情有些郁郁不安。 “我们……什么时候回星海?”秋桐说。 “后天吧,初六……我们一直去宁州……我有个同学去世了,我和海峰要一起去参加追悼会,然后,我们一起回星海!”我说。 “哦,你同学去世了?这么年轻,怎么就去世了?”秋桐抬起头看着我。 “天有不测风云,生命就是这么脆弱……意外事故去世的。”我轻描淡写地说。 “哦……”秋桐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这时说:“刚才……在茶馆,还真亏了夏雨……要不是她插科打诨,说不定……” 我这么一说,秋桐脸上又露出几分惧色,还有深深的不安,接着低下头,又是一声叹息。 “初六回去,你的身体可以了吗?恢复好了吗?”我说。 “没问题了……恢复好了。”秋桐说:“这次来你家过年,给你全家带来这么多的麻烦,让你父母操心那么多,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不要这么说……我家,其实……你也可以当做是你家。”我说。 秋桐紧紧抿住了嘴唇,没有说话。 一会儿,夏雨端着下好的水饺进来了,嘴里还哼着小曲。放下水饺,夏雨看了看我和秋桐:“哎——你俩怎么都垂头丧气的,是不是都饿地没气力了……来,吃吧……你们先吃,我等下一锅。” 说完,夏雨出去了,又冲正在院子里正在独自玩耍的小雪喊起来:“小雪雪,乖乖宝宝,来吃晚饭喽……看你手上弄的,脏兮兮的……来,小雨雨阿姨带小雪雪宝宝去洗手。” 说着,夏雨拉起小雪就去洗手,小雪笑嘻嘻地跟着夏雨去了。 爸爸这时进了院门,看到夏雨和小雪嘻嘻哈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看着夏雨,我的心里不禁涌起一片愁绪,这个活宝,好棘手啊!Ъiqikunět 吃过晚饭,收拾完毕,大家坐在堂屋里边看电视边喝茶边闲聊。 小雪一会儿和云朵嬉闹,一会儿又和夏雨嬉闹,满屋里都是她的笑声。 妈妈看着小雪,满眼里都是喜爱和疼爱,对爸爸说:“哎——家里有个孩子就是好,增加了很多生气,多热闹啊……” 妈妈的口气里带着几分憧憬和向往。 夏雨眨眨眼睛,看着妈妈说:“这还不简单,让易克生几个就是!生他个儿孙满堂!” 妈妈笑了:“傻丫头,小克怎么能生孩子呢?” 夏雨说:“小克不能生,可以找媳妇来生啊……” 妈妈微微叹了口气:“哎——海珠和小克都要先忙事业,都不着急呢……我这心里啊,可是好盼望啊……” 夏雨看着妈妈,嘻嘻一笑:“阿姨,要不我生个给你养着,海珠做事业,让她去做好了,我不做事业,我可以专心生小宝宝的哦……” 夏雨此言一出,大家都愣了,妈妈接着笑得前仰后合:“你这个丫头,讲话不着天不着地的,你还没有男朋友吧,就大言不惭说要生孩子……再说了,你生下来的孩子,怎么能给我呢,那可是你爸爸的外孙,是你男朋友父母的孙子,我可没那个权力抱来养。” 夏雨嘿嘿一笑:“阿姨,只要您愿意,一切都有可能哦……” 夏雨显然是话里有话,只是爸爸妈妈似乎没有听出来。 秋桐虽然脸上也带着笑,那笑里却有几分不安和忧虑。 云朵睁大眼睛看着夏雨,似乎她隐约从夏雨的话里听出了什么。 妈妈接着说:“夏雨,你真是个可爱的孩子,聪明漂亮又直爽,谁要是能娶到你做媳妇,谁要是有你这样的闺女做儿媳妇,倒也是有福气。” 夏雨眼睛一亮,看着妈妈:“阿姨,这么说,你是很喜欢我的喽。” 妈妈点点头:“是啊,叔叔阿姨都很喜欢你啊!” 夏雨一笑,半真半假地说:“既然叔叔阿姨都喜欢我,那我就做你们的儿媳妇好啦。” 夏雨这话一出口,爸妈又是一愣,妈妈接着笑起来:“那敢情好,只是,我和你叔叔没这个福气哦,我们只有一个儿子,小克已经有海珠了……要是我多有几个儿子啊,我一定让你们都做我的儿媳妇。” “老婆子,你又说胡话了!”爸爸责怪妈妈。 妈妈呵呵笑着:“当然,我知道这是做梦。” 夏雨嘻嘻一笑:“其实,阿姨,您就只有小克一个儿子也木有事的,可以多娶几个嘛……一个也是娶,两个也是娶,干脆可以娶两个嘛……海珠可以做大的,我做小的,海珠可以忙事业,我可以在家里生孩子养孩子打理家务……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瞠目结舌 夏雨的话彻底雷倒了大家,爸妈对视了一眼,有些瞠目结舌,秋桐和云朵也嘴巴微张看着夏雨。 妈妈接着大笑起来:“哈哈,夏雨啊,你这孩子讲话可真有意思,什么都敢想,什么事情都能想出来……你简直比阿姨还敢想啊,你这玩笑,可是开大了!” 听妈妈的口气,她显然是把夏雨的话当做了玩笑话,以为夏雨是在搞恶作剧,根本没当真。 夏雨咧嘴一笑:“嘿嘿……这世上的事,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如果叔叔阿姨敢接纳我,我就敢这么做……我可不是开玩笑的哦,我可是说真的哦……” 妈妈一愣,看看爸爸,又看看我。 我这时对夏雨说:“你整天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把玩笑话说的和真的一般,熟悉你的人知道是开玩笑,我爸妈刚认识你,可是猜不透你的话的……不准再胡说八道乱扯了,适可而止!” 说着,我狠狠瞪了夏雨一眼。 夏雨冲我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不说话了。 爸爸用沉思的目光看着我,没有说话。 妈妈看看爸爸,又看看我,眼神里也闪过一丝疑问的目光,接着也不说话了。 大家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一会儿,秋桐说:“叔叔阿姨,我们打算初六回去……初七就上班了。” 妈妈点点头:“嗯……也好,你的身体基本也恢复了……回去阿姨也放心了,记住,回去后,还是要注意休息的啊……” 秋桐点了点头。 夏雨睁大眼睛看着秋桐:“咦——秋姐,你不就是来例假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还需要休养这么久?” 夏雨真的以为秋桐身体不舒服是来例假造成的,听妈妈说起这话,才开始有疑问了。 夏雨这么一问,秋桐的神色有些尴尬了。 妈妈看看夏雨,又看看秋桐的神色,接着笑了下:“是啊,秋桐就是因为来例假身体不大舒服啊,不过前几天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跌了一跤,我才叮嘱她要注意休养。” 妈妈似乎觉得流产这样的事让更多人知道了不好,主动替秋桐打起掩护来了。 夏雨似乎接受了妈妈解释的理由,点点头:“哦……原来如此……秋姐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这么一个大美人摔伤了,可疼死我喽。” 夏雨的话让爸爸妈妈又笑起来。 秋桐没有笑,站起来说:“你们先聊着,我去安排小雪睡觉。” 这时,云朵也站起来,对夏雨说:“时候不早了,我们也休息吧……你和我一起睡吧?” 夏雨点点头:“好,今晚我搂着小朵朵睡觉觉。” 大家都笑起来,云朵脸色微微红了。 然后,秋桐带着小雪出去了,云朵和夏雨和去了自己房间休息。httpδ:Ъiqikunēt 堂屋里剩下我和爸妈。 妈妈这时看着我:“小克,这个夏雨……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啊,这丫头是不是对你……” 爸爸也看着我,眼里带着同样的疑问。 我的心里有些慌乱,说:“她就是喜欢开玩笑,讲话没有个尺度,你们不要当真……我和她是客户关系。” “真的只是客户关系?”爸爸看着我,加重了语气。 我含糊其辞地点点头:“额……是客户关系!” “客户关系怎么会千里迢迢跑来我们家?”爸爸追问了一句,显然,他疑心未减。 “她好玩,来玩的!”我说。 爸爸不说话了,带着疑问的目光看着我。 我低头,不敢看爸爸审视的目光。 一会儿,妈妈说:“小克,你不用瞒我和你爸了,其实妈不傻,妈看的出来,夏雨这孩子对你有意思……只是,咱家已经有海珠了,你是大人了,做事要深思熟虑,要三思后行,你不能对不住海珠,也不能伤害人家夏雨……冬儿的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妈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现在的海珠和夏雨,你要谨慎处理好和她们的关系,不要伤害人家女孩子……哎,说真的,要是政策允许,妈妈还真想。” 爸爸这时打断妈妈的话,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小克,你是一个男人,男人,要学会承担责任,感情的事,不要游戏,不要玩耍,要严肃认真对待,讲责任,不仅仅是对人家负责,更是对自己负责!” 这时妈妈又说:“你爸爸说的对,你是咱家的男子汉,是爸妈的骄傲,是家里的主心骨,是家里的顶梁柱,这做人做事,除了要讲责任,还要讲良心,这是咱家人做人的根本,任何时候,都要记住做人要讲良心……咱易家祖祖辈辈没干过缺德事,这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千万干不得啊……” 爸妈的话仿锤子一般敲打着的内心,我不由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接着,妈妈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 爸爸看着妈妈:“你笑什么?” 妈妈说:“我笑我儿子有本事啊,那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我生的儿子,我感到骄傲和自豪啊,呵呵……今年过年可真热闹,家里一下来来了5个如花似玉的好闺女……哎——可惜啊可惜,这政策要是允许啊……” 爸爸瞪了妈妈一眼:“我看你就是喜欢做白日梦!” 妈妈又笑起来。 我这时想起白天李顺来的事,对爸爸妈妈说:“对了,你们千万要记住一件事,小雪出的那事,还有,秋桐怀孕流产的事情,家里不管来了什么人,都不要说起……任何人都不要提起来!”筆趣庫 我这是未雨绸缪,我担心李顺会过几天打着开看我爸妈的名义问起这事。 爸爸妈妈点点头,妈妈说:“当然了,这样的事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妈妈谁也不会说的,刚才夏雨问起来妈不是也没说嘛……毕竟,我还是要维护秋桐的面子的……传出去不好听嘛……你一个大男人想的倒是很仔细,你放心好了,妈谁也不会说的!” 我放心了。 然后,妈又问起海峰和云朵的事情:“海峰和云朵怎么样了?这次云朵来我们家过年,海峰今天走的时候,怎么不带云朵去他家玩玩呢?我本来今天想私下问问云朵的,怕她难为情,就没问!” 我说:“我也不知道。” 爸爸这时说:“恐怕是关系还没有最后明确下来吧,这个时候去恐怕有些不是很合适……海峰和云朵恐怕是有自己的考虑的,这事老婆子你就少操心吧,孩子们的事情,他们自己会做好的。”Ъiqikunět 妈妈说:“云朵现在是我们家的闺女,我这个做妈妈的,操心是必要的必须的,当然,我们不能代替云朵的亲生父母,但是,我们也不能不管不问啊……云朵和海峰定亲的时候,我们是要和云朵亲生父母一起去海峰家喝酒的哦……” 爸爸点点头:“那倒也是……其实,要是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倒该去内蒙古云朵的家里去看看她的父母,人家的闺女成了咱的干闺女,咱们两家怎么说现在也是亲戚了,这既然是亲戚,就要走动走动嘛。” “好啊,我还真想去看看……只是这内蒙古,想想就好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便能去看看呢。”妈妈说。 我说:“等合适的机会,我带你们去!云朵家在大草原,风光很美的!” 妈妈笑起来:“草原再美,也没我闺女美啊……” 爸爸笑了,我也笑了。 然后,我起身回房间休息,爸妈也歇息了。 第二天很平静地过去了。 第三天,初六,一大早,我和秋桐夏雨云朵小雪辞别爸妈,去宁州。 机票早就已经订好,下午3点的。 海峰给我们订的机票,他和海珠还有我们一起回去。 海峰本想给冬儿也订机票的,只是冬儿没有答应,说自己会安排回去的事,不用海峰操心。 当然,今天去宁州,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我和海峰要去殡仪馆参加段祥龙的追悼会,冬儿最终也答应去。 爸妈依依不舍地送我们上了车,我们直奔宁州而去。 四哥和我发了手机短信,他上午直接坐飞机去沈阳,然后开车回星海。 到宁州后,我们在天一广场和海峰海珠会合了。 我安排秋桐海珠夏雨云朵带着小雪在天一广场玩,然后去附近的梁祝公园游览,海珠做导游。 我和海峰直接去了殡仪馆。 到殡仪馆后,我们见到了冬儿,她自己来的。 在登记现场,我和海峰见到了昔日的一些同学。 大家见面,不免唏嘘了半天,神情都有些默然,有同学问起我的现状,我含糊地搪塞了几句,没有说出个大概来,大家见我不愿意多说,也就不再追问。 毕竟,这个场合,不适合叙旧。 冬儿登记完就走到了一边,没有和我们交谈一句话。 似乎,她不想让我的同学看到她,不想让我和她成为同学谈论的对象。 和几个同学简单交谈了几句,我和海峰走到一个角落抽烟。 我边抽烟边用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人。 突然,人群中微微一阵骚动。 我看去,一行人正大摇大摆穿过人群走来。 看到他们,我微微一怔。 毫无表情 走在最前面的是李顺,身披黑色的风衣,头戴黑色的礼帽,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身后,跟着4个同样身板挺直戴着墨镜穿一色黑西装的平头小伙。 一行人脸上都毫无表情。 李顺来了,他亲自来参加段祥龙的追悼会了! 这一行人的出现,格外引人注目,大家都看着他们,窃窃私语。 我没有想到李顺会来参加段祥龙的追悼会,还是如此派头。 海峰此时也看到了李顺一行,他虽然早就知道李顺,但是他从没有正面和李顺打过交道,此时,他似乎不知道这个威风凛凛的大佬就是李顺。 “这个人是谁?”海峰低声对我说。 “李顺!”我同样低声说了一句。 “李顺?”海峰的声音吃了一惊,接好看着我:“他——他就是李顺?” 我点点头。 “他怎么来了?他来这里干嘛?”海峰接着又看着李顺。 我没有说话,眼睛盯着李顺。 “难道……李顺和段祥龙认识?他怎么会认识段祥龙?”海峰的声音提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迄今为止,海峰一直不知道段祥龙早就混道上的事情。 “他们早就熟悉!”我说了一句。 海峰两眼直直地看着我,喃喃地说:“早就熟悉……早就熟悉……难道……段祥龙也和道上有交道?” 我点了点头。 海峰脸上的表情有些震惊,接着说:“那……那……段祥龙的死,会不会和道上有关?” “不知道!”我面无表情地说。 “想不到……想不到……这世界疯了……这世界完全疯狂了。”海峰继续喃喃地说。 我这时看到冬儿也发现了李顺一行,而李顺似乎并没有看到她。冬儿的身体往人群里缩了缩,往上拉了拉围巾,遮住了半个面孔…… 李顺这时环顾了下四周,接着就看到了我和海峰,没有停顿,大步向我们走来。 “他冲我们来了。”海峰低声说了一句,眼睛看着墙角,声音有些紧张。 “不用理会他!”我也看着墙角说了一句。 这时,李顺走到了我们跟前,伸手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回过头,看着李顺。 “你早就来了……我知道你今天会来的!”李顺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 我看看李顺,又看看他身后的四个黑西装,他们冲我恭敬地点头,然后站到一边。 众目睽睽之下,我感到浑身不自在。 “没想到你今天会来!”我说。 “我昔日的战友要走了,我当然要来送送他,这是人之常情!”李顺说着,看着海峰,然后问我:“这位是……”biqikμnět “我的同学海峰!”我说。 海峰这时看着李顺,表情漠然,眼神平淡。 我接着对海峰说:“海峰,这位是李老板!” “海峰……和海珠是什么关系啊?”李顺说。 “海珠是我妹妹!”海峰不卑不亢地说了一句。 “哦……原来是海珠的哥哥啊,呵呵……久仰,久仰……来,认识下,我叫李顺,李鸿章的李,风调雨顺的顺。”李顺主动向海峰伸出了右手。 海峰略微犹豫了下,接着和李顺握了下手:“李老板好——” 然后李顺看着海峰:“嗯……长得和海珠是有些地方挺像,像是一个娘的……海峰,你也是在星海工作吧?” 李顺似乎早就摸清海珠有个哥哥叫海峰,在星海做事。 “是的!”海峰淡淡地点点头。 “嗯……你和易克是同学,一起在星海工作,很好……很好。”李顺顿了顿,接着说:“这么说,你和段祥龙也是同学了。” 海峰点点头:“是的!” “唉……段祥龙英年早逝,实在让人痛心啊,我和段祥龙在生意上合作过,有过几次交往,这次突然听说他出了这事,感到十分震惊和悲痛,所以,我今天专门来送送他……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能过的安稳安生。” 李顺脸上露出痛惜的表情,声音也变得沉痛起来:“死者长已矣,生者尚苟存,我们能活着,多么值得庆幸啊,我们要好好珍惜活着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好好生活,好好做事……当然,我们还要化悲痛为力量,以更加努力的工作和更加出色的业绩来悼念段祥龙,以实际行动来安慰他的在天之灵……我要如此,你们作为同学,更要如此。” 李顺的话向来颠三到四没有边际,我早就习惯了。 海峰却是第一次领教李顺的语言风格,不由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李顺,似乎觉得李顺在说梦话,或者是在痴人呓语。 这时,我看到冬儿悄悄离开了殡仪馆大厅…… 然后,从追悼会开始到结束,我再也没看到冬儿的身影,她似乎是提前走了,没有参加追悼会和遗体告别仪式。 参加完追悼会,李顺带着人直接就走了,没有再过来和我打招呼。 我和海峰也回到市区天一广场,和秋桐她们会合,大家一起吃了顿午饭,然后直接去了机场。筆趣庫 下午5点多,飞机降落在星海机场。 我们回来了。 年假结束了。 这个年假,充满了昏天暗地的厮杀和惊心动魄的血拼,充满了肝胆欲裂的惊魂和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过的极不平静。 到此时,似乎这一切都暂时过去了,似乎,一切都开始平静下来,似乎,波澜不惊的生活又开始了……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没有结束,这一切都不会结束。 阴霾仍旧笼罩,纠结仍在继续。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一个尽头,我不知道明天的曙光在哪里,我不知道我的明天在哪里! 我的眼前,我的心里,似乎一片黑暗,这黑暗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知道自己要在这近似于窒息的黑暗里还要前行多久。 我想呼吸,却难以提气扩胸。 我想挣脱,却感到无奈无力。 我在黑暗里孤独前行,带着彻骨的凄冷和悲凉。 有人说,天空的幸福,是它让希望翱翔在天空;大海的幸福,是它让百川容纳了鱼儿的任性;阳光的幸福,是它汇聚了永恒不变的灿烂。而我的幸福,是感觉不到的,是我亲手用自己的无知和茫然在打造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我看不到自己的幸福,我找寻不到自己的幸福。 暗夜里,我独自前行。 与自身形影不离的影子是内心深处的黑暗。 谁能够准确的说出影子是在白天存在的时间长还是在黑夜呢?其实有光的话,它就一定会存在,然而在没有光的地方,到处都是隐藏的影子。 暗夜独行,路似乎漫漫,我已经被拂面的凉风嘲讽得不再有知觉,由“冷”而带来的刺痛感转化为另一种不知名的熟悉感觉,或许是麻痹。 我知道,光亮越强的地方影子越是突兀,前行的道路也就越黑暗。没有人会为我递上一把手电筒,我走在同一条孤寂大路上,每个人都是自私的,聚集在一起只会是前进道路的黑暗越来越嚣张。 我似乎知道,有的事情是要自己完成的,有的东西是只能自己完成的。 谁愿意做黑暗中的独行侠? 我不得不做!我没有选择,我别无他法。 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一个尽头。 我看不到我的明天和未来。 我的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惆怅和茫然。 第二天,初七,开始上班了! 刚上班不久,孙东凯就带着集团一众领导到各部门看望节后上班的大家。 新年后的孙东凯,脸上满面春风,意气风发。 星海的春天还没有来到,但是在孙东凯脸上似乎已经提前感觉到了春意。 曹丽形影不离地跟在孙东凯身后,脸上同样带着浓浓的春天的气息,似乎她的春天和孙东凯同步。 秋桐似乎已经将整个春节期间的所有经历都放下了,似乎已经快速调整好了状态,将自己的精力集中到了年后的工作当中。 孙东凯一行走后,秋桐接着就召开了经理办公会,对年后一个阶段的工作进行研究部署安排落实。 赵大健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满脸憔悴疲倦之色,似乎他这个春节狂欢过度,还没有恢复好身体。 发行公司的各项工作很快进入了正常轨道。 新年伊始,似乎一切都该是万象更新。 李顺在宁州的产业开始了战后重建工作,新的夜总会正在紧锣密鼓张罗之中,根据李顺的打算,新的夜总会不论是规模还是档次,都要超过被段祥龙带人烧毁的那个,夜总会的名字还是用以前的2046,没变。httpδ:Ъiqikunēt 同时,其他受损的产业也很快恢复了正常秩序,星海三水集团的工地也按照计划有步骤地开始施工。 当然,在所有进行的这些项目中,李顺都暗地加强了保卫力量,防止白老三再下黑手。 和李顺同步,白老三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产业,被李顺捣毁的夜总会和洗浴中心正在进行大规模的装修,而且,据我得到的消息,一家更大规模的地下堵场也正在筹建中。 似乎,李顺和白老三都开始将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到了抓经济建设上。 似乎,李顺和白老三都意识到发展才是硬道理,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只有强大的经济实力,才是战胜对方的有力武器和加强后盾。 经营秩序 当然,双方在进行经济建设的同时,也都没有放松抓队伍建设,都在暗地积极招兵买马,扩兵备战。 海珠的旅游公司也恢复了正常经营秩序,节后,去海南和云南的长线团数量持续不减,去新马泰马尔代夫等地的境外旅游团也很多,基本都是散拼团。 海珠最近几天忙地不亦乐乎,她仍旧住在公司里,经常加班到很晚。 当然,这些消息都是我从小亲茹那里得到的。 只是,我不知道海珠的病治疗到什么程度了,她不告诉我,我只能等待。 似乎,在这事上,我很被动,除了等待,我没有任何办法。 秋桐去过海珠公司几次,和我闲谈时,说起了海珠的加拿大之行,言语间流露出欣慰的神色。 秋桐对海珠流露出的真实情感让我心里涌起感动,还有说不出滋味的感受。 秋桐又和我谈起春节期间在我家里众多美女的齐聚事件,神情又颇为感慨和默然。 她没有对此事做什么评价,只是说了下面一段话:生命本是一场奇异的旅行,遇见谁都是一个美丽的意外。有愿才会有缘,如果无愿,即使有缘的人,也会擦身而过。缘是天意,份在人为。无论缘深缘浅,缘长缘短,得到即是造化。或许,真的,人生苦短,缘来不易,所以我们都应该好好珍惜,并用宽容与豁达,去对待生命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biqikμnět 秋桐的话让我沉思了许久。 已经升任东北区总裁的海峰更忙,回来后第二天就开始出差,在东三省的白山黑水间到处奔波…… 李顺的父母出国旅游回来了,我在开车经过人民广场的时候看到过他们一次,他们正带着小雪在广场上放风筝。 他们的气色似乎很好。 夏季和夏雨年后的工作似乎很忙,我和夏季通过一次电话,互相问候了几句。 夏雨这几天倒是很安静,一直没来打扰我。 一直没见到老黎的身影,听夏季说他还在美国探亲,还没回来。 多日不见老黎,我有些想他。 我想老黎,不知道他想不想我。 这几日,一直没有皇者的消息,也没有伍德的音讯,不知他们在哪里在干什么。 在星海本地的电视新闻上,倒是经常见到关云飞和雷正,他们大多是在出席各种会议和活动,或者是在视察检查调研。 冬儿那天没有和我们一起回来,她在段祥龙的追悼会上中途走了。 不知她有没有回星海。 我知道她那天在段祥龙的追悼会上突然中途离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李顺的突然出现。 不知她是不想见到李顺,还是她不想让李顺看到她,抑或,是因为别的原因…… 四哥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低调的沉默,安安稳稳地给秋桐开车,跟着秋桐出席一些场合。平时在公司里,四哥从不到我办公室,偶尔遇见,也是礼貌地和我打招呼,称呼我的职务,似乎,在公司员工面前,我和他没有任何特殊的关系。 只是,下班后,四哥经常会给我打电话或者发手机短信,告诉我当天他和秋桐的活动轨迹,包括他在跟着秋桐参加一些场合的时候听到看到的集团的一些大道或者小道消息…… 有四哥在秋桐身边,我心里安稳了很多。 四哥是个好人,地地道道的好人。 这年头,像四哥这样的好人不多,真的不多了。 节后的曹腾,似乎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不少,似乎春节期间他买彩票中了大奖。 曹腾对我一副既往地对我表现出恭顺和尊敬,往我办公室跑的很勤,每次都是打着汇报工作的名义,他每次汇报的内容,有些是必要的,而有些是无须汇报的,他自己就可以决定的。但是,他还是给我汇报请示,等我批示后再去执行落实。 曹腾的举动让我心里有些摸不着底,我对他一直带着防备的心理,但是却始终看不到找不出他有什么破绽。biqikμnět 听四哥说,曹腾似乎在谈恋爱,四哥在大街上开车遇见过两次曹腾和一个外貌平庸的女孩子一起逛街。说实话曹腾本人长的还是很帅气的,听四哥说那女孩和他看起来似乎不是很搭配,但是那女孩在曹腾面前却显得傲气十足趾高气扬,而曹腾对她却显得十分殷勤和顺从,脸上甚至带着巴结的表情。 难道,曹腾的容光焕发是因为他在假期期间收获了爱情,爱情的力量让他焕发了青春的气息? 爱情真的是很奇怪,外人看起来不般配的两个人,却往往能甜蜜地走到一起。 我不知道曹腾正在如何品味自己甜蜜的爱情。 我想我该祝福曹腾,祝福天下有情天人终成眷属。 只是,我不知道曹腾假如有一天面对我的祝福,他的内心里是如何的滋味。 一晃一周过去了,这天中午,我正开车走在星海的大街上,接到老秦的电话:“李老板将段祥龙的遗产收购过来了。” “哦……”听老秦说起这事,我的心不由微微一颤。 “不过,你之前的公司却没有买下来……被一个陌生人抢先高价收购走了!”老秦又说。 闻听老秦此话,我不由微微一愣。 毫不迟疑,我想起了一个人。 我认定,此事一定是这个人干的。 这个人就是冬儿。 我几乎毫无悬念地认定,我的前公司肯是冬儿安排人收购走的,她没有亲自出面,但是她委托其他人暗地收购了公司。 冬儿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为何要这样固执?这个公司收购回来,对她来说到底有多大的意义? 我愣愣地想着,电话里又传来老秦的声音:“李老板很恼火,他收购段祥龙的遗产,其实主要目的就是冲你的前公司来的……他刚刚安排我调查一下收购的人是谁?李老板的意思是,找到那个人,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把公司买回来。” 我说:“你给我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 “我想,或许,你大概能知道这公司是谁收购的……那样倒省了我的气力了。”老秦说。 显然,老秦或许猜到了几分,我明白了他给我打电话的用意。 我说:“老秦,你不用去查了……回头我给李老板打个电话……这事你不用操心了。” 老秦说:“嗯……那好吧……既然你亲自和李老板回话,那我就不搀和这事了。” 老秦挂了电话,我将车开到路边停下,接着就打给了冬儿。 电话很快接通。 “冬儿,你在哪里?”我说。 “在星海啊……什么事?”电话里传来冬儿的声音。 “那个……我以前的那个公司,刚听说被人收购走了,这事是不是你安排的?”我直接了当地说。https:ЪiqikuΠet “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冬儿笑了下,接着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隐瞒,是的,不错,是我安排人收购走的……其实你今天不给我打电话,我也想告诉你,你的公司回来了……现在就在我的掌控之下,只要你要,随时都可以给你!公司是你的,也是我们的。” 我叹了口气:“你这是何必……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废话,没意思我就不做这事了,”冬儿说:“段祥龙死了,这公司必须要收回来,不能落到任何别的人手里,不管这公司赚不赚钱,不管这公司值不值钱,都必须要回到我们手里,这公司对我们来说,象征意义远远大于赚钱的意义……这公司代表了我们的初恋,这公司是我们在一起的见证……我知道现在你或许暂时不能回去管理公司,你回不去,我也回不去…… “我已经找了人来管理公司,聘任了公司的总经理,我不需要这总经理给这公司创造多大的效益,只需要他维持公司正常运转就可以……公司马上就开始更名手续,换回原来的名字,同时,原来公司的老员工,也要陆续召回来……这样,公司就会充满原来的气息,我们,也会找回过去的美好时光。” 我说:“你这样做……我不支持。” “你赞不赞同,支持不支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司回来了……你的脑筋或许一时转不过弯,早晚你会想通的……公司回收的事情,我是秘密进行的,我在幕后没有出面,我现在还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事……当然,这事最后恐怕是纸包不住火的,但是我也不怕。”冬儿又说。 “那你现在担心的是谁?白老三?李顺?”我说。 “白老三干掉了段祥龙之后,对他的后事早就不关心了,他才不会管谁去收购段祥龙的遗产,这对他不重要……至于李顺,我知道他想收购段祥龙的遗产,我想他现在一定在打听到底是谁收购了这家公司。他或许很快就能打听到是我,他知道我也不担心,我其实能猜到,他收购段祥龙遗产的目的极有可能是为了你以前的公司,他想给你卖个人情让你觉得你欠他更多。 “但我不想给李顺这个机会,我不想让他借此事来加大控制你的力度,所以,现在公司落到我手里,我想他或许很不甘心,他或许会认为是白老三安排我这么做的……不管他怎么认为,都晚了,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了……我担心的是他会不会去找白老三交涉此事。” 无端猜疑 “这么说,你还是担心白老三知道此事。”我说。biqikμnět “是的,虽然白老三对此事不会关心,但是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收购了你以前的公司……我不想引起他的无端猜疑,不想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你不离开星海回宁州,我还是要继续在他这里赚钱的,毕竟,他这里的钱还是很好赚的。” 冬儿继续说:“当然,现在我告诉你这话,你该明白我的意思,第一,这公司我已经收购了,而且,我不会再给除你之外的任何人,第二,我不想因为此事在白老三这边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也就是说,要堵住李顺的嘴…… “但是,李顺的嘴巴我是堵不住的,这事需要你去完成……我是好心好意为了我们的未来才去收购这公司的,如果你不想因为这个事情让我难堪让我有麻烦,我想,你知道你该去怎么做…… “我想你即使再恨我,即使你对我做这事暂时有看法,但是,你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的女人因为这事遭殃吧……本来我想给你打电话说这事的,既然你先打过来的,那我正好就告诉你我的意思。” 冬儿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我的性格特点,她牢牢抓住了我性格中的弱点,知道我虽然对她有意见但是不会看着她因为此事倒霉,知道我听了她的这些话会去做什么。 我又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收购了这家公司,那这公司就是你的了……你何必又要雇人管理呢,你何必又非要继续在白老三这里干呢,你完全可以离开白老三这里,回宁州去经营这家公司。” “你不离开李顺,你不离开星海,我绝对不会回去,我绝对不会离开白老三这边。”冬儿的口气很坚决,接着顿了顿说:“再说,目前,我知道了白老三如此多的机密,你以为我能这么轻而易举就能离开吗?再说了,白老三给我的丰厚报酬,我如何舍得呢,我这个人,向来和钱没有仇的,我对金钱一如既往充满着无比的热爱。” 我无语了,怔了半天,郁郁地挂了电话。 然后,我把电话打给了李顺。 “我靠——有人抢在我前面把你的公司买走了……妈的,这人倒是很牛逼啊,敢和我争。”电话一接通,李顺上来就说:“我已经安排了老秦,查清这人是谁,然后我打算亲自带人去找他,可以给他高出一倍的价格,让他必须把公司给老子让出来……如果他不服不听话,老子就废了他,把他丢到大海里去喂鱼,然后,公司还是要收回来。” 听李顺絮絮叨叨说完,我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必了……这事你不要操心了!” “什么?你这话是什么鸟意思?”李顺的声音有些发愣。 “收购这公司的人,我知道是谁……既然她已经收购了,那就随她去吧,不要过问了。”我说。 “哦,你知道是谁?是你安排这人去收购的?”李顺说。 “不是,是她自己要收购的。” “这人为什么要去高价收购这公司,很明显,这买卖不合算,那么,这人的目的何在?”李顺说。 “只是……为了过去的某种情结……为了找寻对过去的某种思绪。”我说。 我知道如果李顺早晚能查出是冬儿做的这事,所以,我索性不打算隐瞒。 “哦……”李顺哦了一声,接着沉默了。 半天,李顺突然说:“听你这话……我想起来了……我突然想起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你的老情人冬儿,这个冬儿是你的初恋,你的公司,是不是她收购的?”筆趣庫 我说:“是的,是她安排人收购的!” “靠……竟然是她,果然是她!”李顺说:“这个冬儿早就和你分道扬镳了,现在跟着白老三和你我作对,成为白老三的得力财务主管,你以为她收购这家公司是为了怀旧?是为了找什么鸟情结和思绪?错——兄弟,我告诉你,她必定是受白老三的安排做这事的,她这么做的目的,一来是防止公司被我收走,二来是想借此羞辱打击你,当然,同时也是在羞辱我…… “我看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必须要想办法收回这家公司,在这事上我们不能输给白老三,你的尊严就是我的尊严,你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我看,必要的时候,我亲自去找白老三谈这事,即使答应白老三的其他要求作为交换,也要把公司弄回来……这可是你当年风光的见证。” 我说:“你的分析是彻底错误的,收购这公司的的确确是冬儿的个人行为,和白老三没有任何关联,她的确是出于怀旧的目的做这事的,白老三对此毫不知情,白老三对段祥龙的后事早就不关心了…… “我给你打这个电话,也是她的意思,她知道你早晚能查出是她收购这公司的,她刚刚告诉了我,同时也向让我和你说下,这事不要对外声张,不要让白老三知道这事。” “哦……这么说,她一方面想收回这公司用来怀旧,另一方面又不想因为这事给自己带来麻烦,招致白老三的猜疑,让白老三怀疑她和你在藕断丝连,是不是?”李顺说。 “基本是这样!”我说。 “我看,这恐怕是她使的一个计谋吧,恐怕这是白老三为了防止我去找他故意安排她这么和你说的吧。”李顺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 我说:“不是……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给你保证不是!” “那么,就是她真的还想和你破镜重圆?一方面她跟着白老三和我们作对,一方面还舍不得你这个小男人?或者是想对你施用美人计,将你拉到白老三的阵营里去?”李顺的声音有些发阴。 我的心里打了一个寒战,说:“你实在是想的太多了……她这个人没有你想的那么有心计,我对她还是了解的……同时,这个人,她就是爱钱,她这么做的目的,她跟着白老三干的目的,无非都是为了经济上的利益。” “照你这么说,倒是我多疑了……如此,看来,我该成全她了?成全她将你的公司收买走,成全她守着你们曾经的公司让她尽情怀念你们曾经的初恋时光,怀想你们曾经所谓的狗屁爱情?”李顺说。 我没有说话。 半天,李顺叹了口气:“男人和女人这些鸟事,真烦人。女人啊,真他妈的捉摸不透,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成全她,我也答应你,这公司我放弃了,我也不会去找白老三提这事了。你的公司落在你老情人的手里总比落在其他不相干的人手里好。虽然我有些不情愿,但是,既然你发话了,你下指示了,我怎么敢不听二当家的话呢,二当家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嘛。”筆趣庫 李顺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还有几分酸溜溜的味道。 我轻轻松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我不知道冬儿收购这公司对她对我的今后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也不知道此事今后会不会惹出更大的风波。 一切,都是未知的,我只知道,我的公司被冬儿收购回来了! 李顺接着说:“但是,二当家的,我警告你一句话,你可以把我这话转告给你的老情人冬儿,我不管是什么人,不管她过去和现在和你是什么关系,不管她收购你的这公司到底是什么意图,只要是跟着我的敌人和我作对的,就是我的敌人,对于敌人,我向来是不会手软的。不会,绝对不会,永远不会!” 李顺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几分杀气,接着就挂了电话。 听了李顺的最后几句话,我拿着手机又发了半天楞。 我直接开车去了公司办公室。 下午刚上班,曹腾就进了我办公室,拿了一份报告给我,让我审阅。 我看完报告,然后对曹腾说:“这报告基本没问题,可操作性比较强,回头我再给秋总看下。” 曹腾坐在我对过的椅子上,笑着点点头。 我看着曹腾,笑了:“曹兄,这一过完年,我看你精神很爽啊……是不是遇到有什么喜事啊?” 曹腾呵呵一笑:“哪里会有那么多喜事,过年在家里休息地好,自然精神气就足了……我看易总精神状态也是很不错的嘛……怎么样,易总这个假期是不是很爽啊?” 我似笑非笑了一下,然后说:“春节年年过,都是一个样,大同小异,谈不上什么爽不爽。” 曹腾眯缝起眼睛看着我,脸上同样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易总说的恐怕不是心里话吧,年前三喜临门,这年恐怕不爽都不行哦……这新的一年开始了,我看易总今年恐怕还是要好事连连啊……” 我说:“谢谢老兄吉言,但愿如此。” 曹腾继续笑着,眼神里倏地闪过一丝阴冷,转瞬即逝。 我接着说:“我也祝愿老兄今年好事连连啊……” 曹腾呵呵笑起来:“同样感谢易总老兄吉言,只是,我再有好事,也跟不上你老兄的步伐哦……” 我忙说:“哪里,哪里,老兄这话就谦虚了,依照老兄的能力,超越我是迟早的事情!” 十分荣幸 “那是不可能的,我能跟着老兄做事,已经感到十分荣幸了。”曹腾笑着站起来,眼神里又闪过转瞬即逝的一丝嘲讽,然后就告辞出去了。 看着曹腾离去的背影,我沉思了半天。 不时有一种感觉,曹腾早晚会成为我不容忽视的强劲对手。总是隐隐觉得,曹腾身上有我所不具备的某种素质,这种素质,或许早晚会成为我致命的死穴。 而这种素质是什么,我看不出也说不出。 正沉思着,海峰打来电话:“今天是元宵节,我们一起吃晚饭,我约了云朵和海珠,订好了酒店。” 我心不在焉地答应着海峰,接着又突然冒出一句:“你没给秋桐约一下吗?” 讲完这话我就后悔了,觉得自己这话纯属多余,元宵节,秋桐是肯定要带着小雪去老李夫妇家的,即使老李夫妇不想着秋桐,还想着自己的孙女的。 所以,今晚,秋桐是必定会去老李家过元宵的。果然,海峰说:“我给秋桐打电话了,她要带小雪到李顺父母家去过节。” 海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索然。 我此时又想起了四哥,本想约着四哥一起吃晚饭,想了想,又作罢。 晚上,我和海珠海峰云朵一起去酒店会餐。 大家坐定后,海珠和云朵点餐,我去了一趟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随意一扭头,接着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上楼梯,正冲我走来。 这是曹腾! 曹腾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子,两人正边走边亲热地依偎在一起说着什么。 想起四哥和我说过的话,恐怕这女孩子就是传说中曹腾的女朋友了!ъiqiku 这时,曹腾一抬头,看到了我。 看到我的一瞬间,曹腾扫了一眼身边的女孩,接着脸色突然有些难看,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有些凝固了。 曹腾这表情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似乎,曹腾不愿意让我见到他的女朋友。 短暂的困惑之后,我马上就领悟理解到曹腾为何有此表情。 大多男人的共同心理啊!这世上不光女人喜欢攀比,男人也同样逃不出这个怪圈,甚至,在某种程度上,男人的攀比心心理还要严重。 有时候,男人是喜欢攀比女朋友的。 此刻,曹腾脸上的表情,就是出于此因。 曹腾一直在我面前有一种强烈的优越感,虽然我后来发力一步步超越了他,这让他心里充满了不可遏止的羡慕嫉妒恨,让他不得不表面在我面前示弱,但是,在他的真实内心里,他是一直不肯屈就我之下的,他是一直想将我压住的,只是,他在等待时机。他想超越压制我,不仅仅是在工作上,而是全面的。 既然是全面的,自然也就包括了找女朋友。 不提别的女人,单就海珠,这是曹腾是见过的,那气质和容貌岂是眼前这个和曹腾一起的女孩子能比的。 我不想奚落女孩子,可是,眼前这女孩子长得实在让我不敢恭维,肤色黝黑而粗糙,身材粗胖,五观配置也极其一般。当然,这女孩穿的很高贵,浑身上下都是名牌,只是这名牌我叫不出名字来。 我不想以貌取人,长相一般也就罢了,关键这女孩子似乎还自我感觉极好,满脸都是目中无人的表情,似乎天底下她是最高贵最漂亮的女人。 但,不管她自己如何感觉良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曹腾的眼睛自然也是雪亮的,他自然知道这个女孩子是个神马浮云。 他似乎很不乐意让我见到他的这个新女友,似乎觉得这样会让他感到心理极其不平衡,感到极其没面子,因为他的女朋友长得实在是拿不出门,和他见过的海珠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或许,曹腾是想一直就这么金屋藏娇和自己的这位女友交往,不让自己特定范围内的人知道看到。 我不由有些奇怪,曹腾如此帅气的小伙子,要人有人,要学历有学历,要工作有工作,人物才学地位在同龄人中都还算是不错的,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位美女呢?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传说中坚贞不渝的爱情,是伟大的爱情让他们走到了一起? 我这样想着,心里不由有一丝感动,为圣洁的爱情而感动。 虽然,此时,我心里还为曹腾的表情变化感到有些困惑和遗憾。 我其实是个理想主义者,我倒是希望曹腾和这位美女是因为爱情而在一起的! “曹经理!你好!”我主动和曹腾打招呼,脸上带着我自以为的真诚的微笑,同时带着友好的表情看了一眼美女。 突然感觉这美女长得有些熟悉,这相貌好面熟啊,似乎应该在哪里见过! 一时,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位美女。 曹腾这时已经无法躲避我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和我招呼了。 “易总好。”曹腾迅速就恢复了常态,表情变得极其自然,似乎刚才他的表情根本就没有过任何变化。 从这一点,我其实觉察出了曹腾较强的心理素质。 我其实在渐渐感觉到,我和曹腾相比,有些方面,曹腾是不如我的,但是,也有些方面,我不如曹腾。至于这些方面是哪些具体内容,我没有认真去想过。 我似乎一直从内心里不愿意将曹腾搬上我的议事日程,我从心里抗拒这一点。 其实我知道,这抗拒似乎是因为某种形式的逃避。 人生里,有些人和事是可以逃避的,当然,也有些人,有些事,是无法逃避得了的。 我希望曹腾是前者,我有些想逃避曹腾的想法,我不想和他发生什么正面的激烈交锋。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懦夫的想法。 说话间,曹腾他们已经走上了楼梯,站在我对面。 我继续看着曹腾和他女友笑,笑得很友好很诚挚。 “我和几个朋友在这里吃饭的,你们也来了。”我说。 我们吃饭是在单间里,曹腾是看不到云朵她们的。 “是啊,呵呵,我们也来这里吃饭。”曹腾笑起来,接着就对身边正带着俯视的目光打量我的女孩说:“这位是我们公司第二副总经理,名字叫易 筆趣庫克,大家简称易总。” 操,曹腾向那女孩介绍我的口气和方式似乎带着几分不动声色的蔑视和调侃。 女孩听了曹腾的介绍,嘴角不屑地瞥了一下,接着就仰脸看着天花板。 接着曹腾就向我介绍自己的女友:“易总,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小凤。” 小凤? 曹腾这一介绍,顿时提醒了我,顿时就想起来了,对啊,小凤,小凤!凤姐!妈的,曹腾的这位女友长得太像凤姐了,怎么看怎么像凤姐! 怪不得我觉得这女孩看起来来好熟悉,原来是像凤姐! 只是,她的神态看起来比凤姐要傲慢好多倍,凤姐虽然喜欢调侃,但是似乎从来没有表现出如此不可一世的傲慢来,凤姐其实是个很谦和低调的人。 我从心里不由感到震撼,曹腾他妈的厉害啊,找了个酷似明星的人做女友!幸福啊,幸福! “你好——”我冲小凤打招呼。 小凤却不理我,依然眼皮往上翻着看天花板,似乎她根本就没有把我这位第二副总经理放在眼里,似乎她骨子里就充满着与生俱来的一种傲气和高贵。 我不禁做尴尬状,笑看曹腾。 曹腾也做尴尬状,笑看我。 我知道,此时我俩的尴尬都是假的,都是在装逼! 然后,我说:“你们去吃饭吧。” 曹腾笑笑,点点头,然后亲昵地拉着小凤走了。 看着他们走了,我笑笑,然后去了房间,云朵和海珠已经点好了菜。服务员正在上菜。 上齐菜后,我们开始吃晚饭。 边吃大家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似乎大家都还没有从春节期间的氛围里走出来,似乎大家都还在想着春节期间发生的一些事情。 是的,这个春节期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短短几天时间发生的事情,似乎都难以一时让大家的心恢复过来。 这时,海峰说了一句:“哎,我和海珠在加拿大见到小猪了……她现在混得很不错啊!” 海珠看了海峰一眼,没有说话,接着低头吃菜。 海峰说话很有数,没有当着大家的面说在加拿大的事情,只是说见到小猪了。 我此时不知道海峰和海珠找医生看病的事他们有没有告诉小猪,或者他们只是和小猪见了面,小猪帮助安排了他们的食宿,而去看病的时候,他们没有让小猪跟去。https:ЪiqikuΠet 对于自己看病的事情,海珠似乎很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 当然,海珠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患病的事,甚至云朵她也不想告诉。如果不是我那天在海珠的办公室里看到了那病历,恐怕海珠也还会继续瞒着我。 我理解海珠的心情。 云朵这时说:“小猪其实是个很不错的朋友,很讲朋友感情!” 海珠抬起头看着云朵,接着也点点头:“是的,小猪的确是个很不错的朋友。” 海峰笑着:“哎——朋友之间,最可贵的莫过于友情了……这世上有很多种感情,有爱情,亲情,友情……你们说,这几种感情之间有什么内在的关系呢?” 亲密的朋友 我想了想,说:“有亲情和友情,未必一定有爱情,但是,有爱情,则一定会有亲情和友情……换句话说,亲情和友情,似乎应该是爱情的基础。” 听了我的话,云朵的眼神动了下,接着就低下头去。 海珠看着我说:“亲情只会在亲人之间才有,爱人一定会是亲人吗?” 海峰接过话说:“当然,爱人必定是亲人!爱人也一定会是最亲密的朋友。” 海珠看了看我,又看看云朵,然后说:“那么,你们俩之间是必定有亲情和友情的了……是不是?” 云朵抬起头,看着海珠,神色微微有些异常,接着努力笑了下,点点头:“是吧……应该是……” 海珠沉思地说:“我们生下来后,小时候一直在亲情的关怀下成长!当有一天我们长大了的时候,我们会遇到很多人,男生也好女生也好,大家在一起会发现有些共同的爱好,也许可以和你一起走这人生之路,于是有了友情!而我们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你一起走这人生之路,你需要一个和你走一生的人只有一个,于是就有了爱情!所以,我认为,亲情是天生的,友情是广泛的,爱情是唯一的!”筆趣庫 云朵说:“我觉得,任何感情,在一定程度上都会随时间上升到另一种感情,那就是亲情!在不同的时间场合各自作用不同会导致某一时刻的地位不同,其实都一样,都是自己的感情。” 海峰说:“其实,我是这么理解的:友情可以发展成爱情。爱情不一定发展成亲情。友情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达到亲情的程度。这也许没有什么研究报告可以论证,但我身边的人和事告诉我,是这样的。亲情是一份责任和无数份的义务,看看自己的父母还有几对有当年的激晴的呢!他们不都是为了那份责任和义务吗…… “什么叫人生得一知己足以,知己所之为何,我的理解就是可以倾其所有的朋友,当你分享了知己的秘密你就对他有了一份责任,还有义务的去劳烦他去听你的倾诉……也许这份感情比亲情更亲。” 海珠也笑了下:“除却亲情,那么,你们认为,爱情和友情之间的关系是怎么样的?” 海峰想了想,说:“我以为,爱情是灯,友情是影子,当灯灭了,你会发现你的周围都是影子。朋友总是可以在最后可以给你最坚强的力量。” 海峰的话让我深感赞同,我不由点了点头:“说得对,的确是这样。” 海珠带着沉思的目光看着桌面,一会儿喃喃自语:“爱情……亲情……友情……灯……影子……力量。” 看着海珠的神情,我的心微微一动。 我不由说:“爱情亲情和友情,它们有没有共性的东西呢?” 我在问大家,也在问自己。 海峰说:“有!” “是什么?”我看着海峰。 云朵和海珠也都看着海峰。 “爱!”海峰直截了当地说。 “爱?”大家都不约而同重复了一句。 “是的,爱——爱是亲情友情爱情最共性的东西,也是这三种情感存在的基础。”海峰点点头。 大家都看着海峰。 我赞同海峰的观点,是的,没有爱,人类不能存在一天。 海峰接着说:“爱是一种主动能力,一种突破把人和其同伴分离之围墙的能力,一种使人和他人相联合的能力……爱是一种主动活动,而不是一种被动的情感;它是分担而不是迷恋。 “爱主要是给予,而不是接受。而且,爱主要地不是和具体的人相联系,它是一种态度,一种性格的取向,这种态度的取向决定了一个人和作为一个整体世界的联系性,而决非只是和一个爱的对象相联系。” 海珠和云朵看着海峰,脸上露出迷惘的神情,似乎她们没有理解透彻海峰所要表达的意思。 接着,海珠笑起来:“哥,你说的好复杂,我听不懂……我看还是不探讨这个问题了,好累……我现在最想过的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就想着安安稳稳做自己的公司,希望我能顺顺利利让自己做一个成功的旅游从业者。” 海峰说:“做普通人我不反对,但是,你认为普通人的生活也会一帆风顺吗?在你怀着一颗普通人的心境努力去奋斗想成功的过程中会不遇到任何挫折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海珠看着海峰:“哥,你这是在打击我吧?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 海峰说:“不,我不是打击你,是在鼓励你……阿珠,我告诉你,你想过普通的生活,就会遇到普通的挫折。你想过上最好的生活,就一定会遇上最强的伤害。这世界很公平,你想要最好,就一定会给你最痛,能闯过去,你就是赢家,闯不过去,那就乖乖退回去做个所谓的普通人吧。所谓成功,并不是看你有多聪明,也不是要你出卖自己,而是看你能否笑着渡过难关。” 听着海峰的话,云朵和海珠都不由点点头,我也觉得颇有道理。biqikμnět 云朵这时看着我和海峰说:“我觉得你们俩都会是成功者,海珠姐也会是……” 海峰笑了,看着云朵:“云朵,成功其实离每个人都不遥远,只要你去努力,你也会是一个成功者……虽然你会觉得你自己目前所做的工作谈不上什么成功,但是,成功不是绝对的,而是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一个目标,实现这个目标,对自己来说,就是成功。” 云朵看着海峰笑了,点点头。 海珠看看我,也笑了下。 我心里一阵难言的苦笑。 我现在成了李顺集团的二当家的,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成功。 救出小雪后,我手里拥有的500万转移到了阿来手里,转眼之间,我从半个千万富翁成了一个彻底的无产者,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失败。 想到自己这2年多来的得失和历程,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了一阵失落。 前年我破产成为了一个穷光蛋,折腾到现在,我还是一个穷光蛋。 似乎,我这2年多的时间里,一直在碌碌无为,一直在虚度时光。 时光一去不复返,过去的永不再来,就我目前所处的复杂处境,我还能有自己的奋斗吗?我还能有机会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吗?现在,我心里的人生价值到底是什么呢?我的心深度迷惘着…… 吃过饭,大家一起去星海广场看烟火。 广场上很热闹,人流如潮。 我们四个人在拥挤的人群中走着,海峰说:“大家不要走散了,拉住手。” 说着,海峰就拉住了云朵的手,云朵顺从地让海峰拉着,眼睛却看了我一眼。 我伸手拉住了海珠的手,海珠犹豫了下,手一哆嗦,接着就不动了。 海珠的手有些发冷,还有些发抖,我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握住。 然后,我们一起在人群里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大家站住,大型焰火施放开始了。 站住后,海珠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我没有勉强她。 海峰继续握住云朵的手,云朵顺从地站在海峰身边。 大家一起仰脸看着夜空里五彩美丽的焰火,耳边传来人群中发出的各种赞美和赞叹…… 正在这时,我听到附近传来一个熟悉的叫声:“小雪,不要乱跑……我们就在这里看吧。” 这是秋桐的声音,我偱着声音看去,看到小雪正欢叫着从人群里挤过来,秋桐紧跟在她身后。 原来她们也来看焰火了,她们从老李夫妇家吃完饭出来了。 小雪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一个弯腰将小雪抱了起来。 “啊——哈——”小雪先是一声惊叫,接着看到我,又兴奋地大叫起来:“易叔叔……妈妈,快来呀,易叔叔在这里。” 这时,秋桐赶了过来,看到小雪正在我怀里,擦了擦额头的汗,笑了起来。 大家这时都看到了她们,都笑着招呼起来。 “小雪太兴奋了,跑地太欢了,我怎么也抓不住她。”秋桐笑着说。 “正好我们也是吃过饭刚来,大家一起看吧。”海珠笑着说。 秋桐笑着点头。 我继续抱着小雪。 一会儿,小雪又不安分了,非要秋桐抱,我把小雪给了秋桐,然后站到她们身后,边看焰火边看着他们大家。 正观看焰火,我的肩膀突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接着,耳边传来一阵低低的阴冷的笑声。 我倏地回头—— 拍我肩膀是白老三,那阴冷的笑也是他发出的。 此刻,他正站在我身后,旁边站着阿来和保镖。 阿来抱着双臂,冲我嬉皮笑脸,保镖则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白老三此时却不看我了,眼神越过我的肩膀,直勾勾地盯着站在我前方正入神地观看焰火的秋桐小雪和海珠…… 我的心一颤,不由自主浑身运气,握紧了拳头。 白老三的面部表情一阵抽搐,恶狠狠地瞪着我,瞪了一会儿,接着说:“兔崽子,你以为我在这个场合不敢动手?你以为我要不了你的命?”biqikμnět “即使你要了我的命,恐怕你的命也没了!”我突然也笑起来,接着扭头往四周看了下。 阴阳怪气 我这么一看,白老三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随着我的视线也四处看,似乎他在看附近是不是还有我的帮手,或者李顺就在附近。 白老三接着又看我,突然笑起来,阴阳怪气地说:“兔崽子,你好像有些紧张啊?” 我看着白老三没有做声。 白老三接着又看了看秋桐她们,吞咽了下喉咙,接着说:“老子的猎物今天都在这里哦……是不是在这里聚齐了等着老子来捕获的呢?看来今天可以手到擒来喽。”biqikμnět 我看着白老三一字一顿地说:“除非你能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我猜中了白老三的心思,笑得更加轻松了,看着白老三说:“白老板,今晚是个不错的日子,要不要我告诉下李老板,你们一起坐坐呢?李老板就在附近溜达着玩呢,他要是见到你,说不定会很惊喜的……他今晚吃饭的时候还在念叨你,说又有好几天不见你了,很想你哦……很想和你喝杯茶呢。” 白老三又往旁边看了看,看着我说:“哦……是吗,我怎么没看到李老板呢?” 我说:“这么多人,你以为你是火眼金睛,你看不到不要紧,我可以给他打电话,就说你带人专门在这里保护秋总她们的,一直在紧跟着保护……让李老板过来就是……李老板来了,看到你如此尽心尽意地保护她们,他一定会很高兴很感激你的……你等下,我这就给李老板打电话。” 说着,我摸出手机,毫不犹豫作势就要拨号码。 白老三忙说:“算了,不要打了!” “怎么了?”我停住,看着白老三。 白老三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看着我,阴笑了下:“小子,我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话,暂且我就信了你……今晚大爷还有事,没空和李老板喝茶聊天。” 似乎,白老三此时半信半疑,但是他宁可信其有。 似乎,白老三此时很不愿意见到李顺,假如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打电话召来了李顺,他会担心李顺看到他在这里会以为他是专门跟踪秋桐而来的,会当场和他翻脸大动干戈。 似乎,刚刚经历完一场大战,他有些伤元气,还不想现在就和李顺再动手,他需要休养生息。他不想因为今晚的事和李顺马上战火再起。 接着,白老三又说:“其实,不管今晚李老板在不在这里,我都不会怎么着这几个大小美女的,我和李老板是铁哥们,我怎么会动他的女人和孩子呢,你是李老板的人,我怎么着也得给李老板面子,打狗还得看主人吧…… “老子当然也不会动你的女人了……刚才,老子只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个兔崽子还当真了……好了,老子有事要走了,不和你玩了,老子今晚成全你,你就好好当你的护花使者吧。” 说完,白老三冲我阴阴一笑,然后转身就走。 阿来和保镖跟着走了,临走前,阿来又冲我做了个诡笑的表情。看着他们消失在人群里,看看秋桐她们,都正在入神地看焰火,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我刚才和白老三的会面。 我松了口气。 接着我一扭头,看到不远处曹腾和小凤正走过来,似乎他们也是吃完了饭来看焰火的。 在我看到曹腾的同时,曹腾似乎也看到了我,但是他又似乎装作没看到我的样子,和小凤说了几句什么,接着两人就调转方向往另一边走去。 曹腾似乎很不愿意和小凤一起见到我,我不知道他是否看到了旁边的云朵海珠和秋桐。 或许,他看到了她们。 如此,他会更加坚决地避开我们。 我觉得这很没有必要,即使现在不让大家见,如果真的成了,要结婚的话,那还不是迟早要让大家都看到。 如果因为不漂亮怕大家见到,那还和人家谈什么,再找个就是!既然谈了不愿意分开,那就说明有感情,有感情就是爱人家,既然爱人家,怎么还怕大家看呢? 不可思议的曹腾! 看着这一对亲密恋人走远,我不由感到了几分感慨! 爱情啊,真的是难以捉摸。 男人啊,什么都喜欢攀比,连女朋友都要攀比一下! 无聊! 想着曹腾和小凤,不由又想起吃饭时我和海峰海珠云朵关于爱情亲情友情问题的讨论…… 看着天空里继续绽放的绚丽焰火,看着正抱着小雪在观看焰火的秋桐,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悲凉和凄苦,或许,她,会是我亦客今世无法燃放的焰火…… 看完焰火,大家就此分手,各自回去,海峰提出送秋桐和云朵还有小雪回去,我送海珠回去,海珠当然不是回我的宿舍,而是回旅游公司她的单身宿舍。 海峰似乎是有意这样安排的。 坐出租车送海珠回去的路上,我又和海珠随意谈起了公司的工作,海珠无意中说起一件事,说根据业务需要,公司准备聘任一位负责海外旅游业务的副总,人选基本物色地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来上岗。 说者无意,听者也无意。 我只是随意听着海珠的话,没有怎么往心里放。 海珠又说让我有空的时候去公司,给业务员上上课,继续提高大家的业务能力。说最近还要找一批新的业务员。 我立刻答应着,心里突然有些高兴,毕竟,这是海珠在主动邀请我。 海珠对我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我都很注意很在意,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似乎都在向我传递着什么利好的信息。筆趣庫 我不由又伸手握住了海珠的手,海珠没有拿开,任我握住。 夜色里,我们都沉默了。 我的手指轻轻摩擦着海珠嫩滑的手背…… 良久,我听到海珠发出轻微的一声叹息…… 叹息里,我看到了海珠的神色,她的脸上似乎带着几分希冀和憧憬,又带着几分不安和忧虑…… 第二天,照常上班。 这个时间,公司的事务不忙,大事不多,琐事还是有的。 根据秋桐的安排,当前工作的重心放在抓投递质量管理和加强公司内部机关的管理上,同时在报纸的零售业务上做文章,避开大征订季节,力争最大限度地提高报纸的零售量。 秋桐对报纸的零售业务十分看重,我知道她是深刻意识到报纸零售业务在报业发行甚至报业经济发展中的重要性,报纸零售量的高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报纸发行或者报业广告的风向标。 而投递质量又是报业发行的生命线,没有高质量的投递,报纸的征订等于自杀。 在公司的内部管理上,秋桐主要抓的是节能降耗和提高部门工作效率这一块,这同样是工作中的一个重点。 在讨论这些部署的经理办公会上,赵大健带着一副不死不活的表情漠然视之,似乎这些都和他无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不管赵大健对此如何冷漠视之,我是必须要重视的。这不仅仅是因为这些部署中大部分是我分管的工作,更重要是因为这是秋桐部署的活。秋桐部署的任何事情,我都乐意去做,而且做得十分卖力。当前,我需要忙的工作主要就是落实好秋桐的这几项部署。ъiqiku 上午,我在公司会议室召开零售部全体人员座谈会,听取零售部的工作汇报,了解当前报纸零售市场的情况,同时对下一步的工作做进一步部署。 开会前,我先给秋桐做了汇报,秋桐很赞成召开这样一个座谈会,她也亲自参加。 苏定国不知怎么知道了我们要开会的消息,主动和秋桐联系,提出要参加我们的会议,而且,不仅仅是他自己参加,而是召集了集团所有经营部门的负责人一起来参加。 据他说这是孙总年前就有的指示,要求经管办适当的时候搞一次观摩会,在集团内部各经营部门之间开展互相学习的活动,这次发行公司的会议正好赶上了。这也算是经管办的一项职责,一项工作。 苏定国讲的十分合情合理堂而皇之,一切都是在工作的名义下进行的。 这让我和秋桐都感到有些突然。 我不知道苏定国带人来观摩我分管的这么一个部门会议到底是何用意,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其他人的指示或者暗示。 苏定国提出这个要求,秋桐自然不能拒绝,当即答应下来。 于是,会议室里又增加了十几个集团各经营部门的一把手,他们坐在会议室的后排。 开会前,秋桐告诉我:“我们照常开我们的会,该怎么开就怎么开,该怎么讲究怎么讲,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不要受他们来参加会议的影响!” 我点点头。 会议如期开始。 先听取大家的发言。 在听取完大家的发言后,我对零售部前期的工作给予了中肯的评价,对大家付出的劳动寄予了充分的肯定,接着,我没有立刻做下一步工作的部署,而是先请秋桐说说自己的意见。 需求和特点 秋桐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同志们,我们都知道,对我们的报纸发行来说,有一句老话:无征不稳,无零不活。这说明了征订和零售在报纸发行中各自不同的位置和作用,那么,大家分析一下,对于我们的零售读者和征订读者,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同呢?” 秋桐这个问题提得好,可谓是提到了点子上,了解消费者的需求和特点,这是营销的最基本前提,作为一种商品,要想营销出去,首先要了解的就是自己的消费者。 我明白,零售读者如在大街上派发的携程卡,可能派了5张给你,都被你丢失及遗忘了,最后有一张被你在需要的时候不经意找到了。而报纸零售就是起到了这种效果。零售与征订的比例是否合理主要根据当地读者购买的习惯来决定。 秋桐提的这个问题显然也勾起了会议观摩者的兴趣,大家都兴致勃勃地看着秋桐。 大家开始纷纷发言: “零售报纸的读者购买动机很多,但大多数读者为了看到即时的消息而购买,所以对当次看到报纸的内容上,比征订报纸的印象深,故在广告信息的需求上比较明确。” “最关键的是广告商一般是通过零售销量来衡量该报纸在当地市场受读者的欢迎程度,因为广告商不相信报社提供的发行数据,只有通过自己在报摊上获取。” “调查公司的取报数一般是经过零售渠道来获取,因为对零售监测的成本比对征订取证的成本小多了。” “征订读者在忠诚度来说,要高于零售读者。但在阅读报纸内容后的深刻记忆上,征订读者不如零售读者。因为征订读者天天读,而零售读者在有需求的情况下读报。” “除了商务写字楼外,家庭订户在传阅率上来说不如零售读者。零售读者看了会给其他人看,就算是等车或带回家,看完后也会传阅给他人。” “征订读者在经济实力上又强过零售读者,因为征订报纸的用户,一般是有固定的居住地址和固定的收入。” 大家踊跃发言,我和秋桐认真地听,认真地记。 我似乎觉得,秋桐提问的这个问题,不仅仅是想启发大家的思路,似乎也在启发我。 等大家讲完,秋桐看着大家笑着说:“大家的发言内容十分贴合我们工作的实际,这充分说明,大家在工作中是带着思考的,是有足够的智慧的……通过大家对零售读者和征订读者的分析,我得出一个结论,所谓的报纸零售好过报纸征订的说法要根据不同的市场和不同的报纸属性来决定,一切都要顺应市场的发展规律,不要人为的去破坏市场。https:ЪiqikuΠet “也就是说,明明读者喜欢通过零售的方式来看你的报纸,你一定要用比零售更优惠的方式把他变为征订读者,这不一定是件好事,说白了,在商品的营销中,一切要遵循‘国际品牌也要本土化的营销模式’。” 秋桐的总结可谓一针见血,有高度有见地,不由让我有茅塞顿开的感觉,开会之前我脑子里已经有些进一步拓展零售业务的想法,但总觉得欠缺了什么,此时,我突然开窍了,我明白自己原先的想法里欠缺的是什么了。 观摩的同事们不由纷纷点头。 苏定国神色平静地看着秋桐,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接下来,我开始做工作部署。 “结合刚才大家的发言,结合秋总刚才的提示,我想下一步零售业务的开展要在前期各项措施的基础上,主要围绕三个方面来开展:“我边整理思路边说:“一是搞好报纸本身的宣传促销,虽然我们报纸本身就是宣传媒介,但是作为一种商品,我们同样需要加大自身的宣传力度;而是要搞好和零售商的关系,做到大家都有利可图;三是要结合以前的零售运作方式,积极创新新的零售模式。”筆趣庫 大家专注地看着我,秋桐微微点头,也看着我。 其他经营部门的同事也都神情专注地看着我。 我接着说:“关于促销,大前提就是必须要充分认识到报纸的商品属性,报纸就是商品,编辑部是生产商品的车间,我们就是促销员。首先是和商家合作的零售促销。与商家开展的零售促销活动,主要利用报社的广告资源,找一些愿意赞助的商家,予以支持活动。 “其操作方式主要针对商家和本报发行的主要区域。如在各小区内进行推广买报送牛奶活动,牛奶通过商家赞助;与房地产开发公司开展买报送百合花等活动等,来拉动发行市场的同时,增加报社影响力。” 我巧妙地把发行和广告结合了起来,我注意到广告公司的老总这时眼皮不由跳了几下,低头开始记着什么。 我继续说:“除此之外,还要注重几个环节:要留意天气变化的新闻,有利于要报数的控制,对退报率的下降有帮助;要注意对区域新闻的把握,如本报当天报道了某区油库爆炸这一新闻。针对这个新闻,零售部当天可以在该区域的重点摊点促销,这样有利于报纸的销量增加和影响力的扩大。 “还要注意对人物新闻的把握,如本报当天报道了‘某医院某主任近年来拒收红包几十次’。针对这一新闻,零售部可以在医院附近宣传这一事件。如把本报报道的重点新闻挂在报摊的明显位置宣传,这样有利于本报在该报摊的销量增加。” 我这时又把报纸零售和编辑部的工作联系了起来,可惜今天来观摩的没有编辑部门的人员。 大家认真听着,苏定国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着。 我接着又说:“还有,就是广告信息促销。广告作为一份报纸的经济支柱,除了能给报社增加效益外,广告本身也是一种信息,这就要求零售人员及时把握这种信息,利用广告信息的便利开展促销,给发行带来增量的同时,增加广告的宣传效果。 “如本报刊登了某房地产发布的售楼广告信息,零售部的相关人员要主动的与广告部门的相关人员沟通,要求广告商家支持本报的发行工作,在发布广告的当天购买一定数额的报纸,并通过发行部门有针对性的派送到广告商的目标群体中,以求广告的效果更佳。与此同时、发行部还要利用本报推出的特刊进行销售。” 我又扯回到了广告上。biqikμnět “好,易总说得好,是要好好结合!”广告公司老总这时忍不住大声说了一句,满脸都是赞赏之色。 秋桐微微笑了下。 我这时对广告公司老总说:“结合好,还需要广告部门的大力支持和协作啊……” “这个保证没问题,我回头就安排!”广告公司老总说。 苏定国这时风趣地插了一句:“哎——我怎么感觉今天这会成了发行和广告的联席会议了呢!” 大家都笑起来,会场气氛很活跃。 我继续说:“促销是多种多样的,我们还可以利用报社内部的资源进行零售促销。报纸作为读者获取信息的一种途径,它本身给读者带来了一种期望,而这种期望的背后是读者希望看到的,那就是能够与报社的编辑记者面对面的交流,有可能的话,参与做新闻,让读者把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故事呈现出来。如报社可以举办读者交流会、上街卖报等活动。” “这个提议好。”苏定国接过话说:“易总的这个提议很不错,我们经营部门虽然无法左右编辑部门,但是,我一定会往上汇报的……集团应该可以协调这个事情的。” 我继续发言:“除了促销,零售部需要最好的另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搞好与零售商的关系。我们的零售商主要是指代理销售报纸的一些街边摊主、邮亭报摊、便利店、超市等。零售部要积极与他们建立关系,积极支持他们工作,这也是支持自己的零售工作。 “对零售商来说,利益是第一位的,而我们在追求经济效益的同时,更要广泛地了解零售商的类型。如零售特点、营销特色和预算能力。然后,通过采取不同的推销策略,促使他们利用自己的零售渠道,不断扩大报纸销售业务。 “对一些大的零售商来说,最好是用一些优惠措施,如零售折扣或灵活结账方式、采用送促销物品等方式来激发对方,一切站在顾客的立场上为其筹划,使顾客确实感到买你的报纸得到不少的实惠。在这一点上,要切忌说不能兑现的大话和空话。” “哎——易总,我觉得我们也可以利用你们的零售渠道来发展广告业务啊……”广告公司老总这时又说话了:“比如,可以设立一些挂失、声明、分类广告的代办点,既能增加他们的收入,对我们也大大的有好处。” 业务联系会 “资源共享,我们印务公司也可以利用一些固定的销售点设立印刷业务代办点啊……”印刷公司老总也说话了。 “我们新闻旅行社也同样可以利用这些摊点来招揽散客业务的。”新闻旅行社的老总也不甘落后。 苏定国笑起来:“今天让你们大家来观摩的,怎么成了业务联系会了,这些会后大家单独找发行公司谈好不好啊,我告诉你们,这些资源都是人家发行公司辛辛苦苦发展起来的,你们想毫不费力气就资源共享,秋总可未必会答应哦……按照市场规则,这可是要缴纳资源管理费的。” 大家听了,都笑起来。 秋桐笑着说:“发行公司的资源是属于集团的,大家资源共享,没问题的,苏主任在和大家开玩笑呢。” 苏定国看了秋桐一眼,没有说话,脸上继续保持着微笑。 秋桐也不动声色地看了苏定国一眼,同样微笑着。 我接着继续发言:“关于零售市场的运作方式,我们之前已经采取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方法,下一步我想重点做好两篇文章,第一,做好零售自选宣传。自选零售是报纸一种零售自由化的扩大销售,它主要用于各大商场、超市、药店等使用。具体操作的方法是用一个有机玻璃或网篮做成的报纸架,把报纸或宣传资料摆放在里面,放在一个监事显眼的位置,使前来逛商场购物的顾客主动的购买,或取阅本报的宣传资料,从而达到扩大宣传,推广销售的目的。” 秋桐这时插话:“此方法非常适合市场的发展规律,特别是把它设在商场或超市,其宣传的意义比销售的本质更为重要!” “秋总说的对!”我冲秋桐点点头,接着说:“第二,就是做好重要新闻宣传预告。对零售市场来说,刺激销售是最有效的方法之一。具体操作办法是,把当天报纸上所刊登的重要新闻信息,通过各种方式来告诉读者,从而激发和促使读者的购买欲望。 最后,我说:“其实,我刚才说的这些销售方法和模式,不光报纸营销可以如此操作,其他类型的营销同样可以借鉴……毕竟,商品都是有共同的营销属性的嘛。”biqikμnět 我这话似乎是不由自主说给来观摩的各位老总听的。 大家听了频频点头,观摩的各位老总带着赞赏的表情窃窃私语着。 会议结束,零售部的人员先行离去。 苏定国和各部门的老总都笑着站起来走到我和秋桐面前打招呼。 “今天这次观摩没白来,现场见识了易总的营销管理水平!” “哎——秋总,真羡慕你啊,手下有这样一个水平高超的营销能手!” “秋总,什么时候方便,我们想借用下易总,专门来我们公司给我们的营销人员上上课。” 大家围着秋桐笑侃着,眼里带着羡慕妒忌恨的表情。 秋桐笑着和大家交谈着,边不时看我一眼。 看得出,秋桐很开心。 苏定国没有到秋桐跟前去说话,而是走到我跟前,对我说:“易总,今天你的零售座谈会召开的很成功,我的观摩会也进行地很顺利,看得出,大家都收获很大,我心里也感到十分高兴啊,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 “这是孙总给我安排的一项任务,回头我可以圆满对孙总交差了。今天观摩的情况,我会整理成一个详细的报告,专门呈给孙总。另外,经营委也会将此次观摩会的情况下发一个专门的工作简报,在集团内部进行散发。”筆趣庫 我笑笑。 苏定国这时凑近我,做出神秘的表情,放低了声音:“知道不,这次观摩会,孙总是没有指定必须在哪一家进行的,让我自己选择,但是我早就想好了,一定要选在你们发行公司来开,选在你老弟分管的会议上进行。” 苏定国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他是在给我送人情呢! “谢谢苏主任!”我忙知趣地表示感谢。 “呵呵,你我之间,说谢就见外了……我是一定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机给你老弟长脸的哦……”苏定国开心地笑着。 我不知道苏定国此话的真假有几分,但是我感觉,似乎,让我明白他在给我送人情,这又是苏定国的一个目的。 而除了我能想到的,苏定国今天的安排还会不会有其他更深远的目的呢? 这些我就想不透了。 我似乎有些越来越看不懂苏定国了,似乎随着他的提拔进步,他的脑瓜正变得越来越高深莫测。 似乎隐隐觉得,苏定国今天特地选在这个场合来进行他的观摩会,不仅仅是完成孙东凯交办给他的一项任务,也不仅仅是在给我送人情给我一个长脸的机会。他似乎还有深层次更深远的用意,而这个用意,似乎不需要在短时间内展露出来的。 我实在想不出他的用意是什么。 来不及多想,我再次向苏定国表示感谢。 “对了,晚上有空没?没事的话,我安排了一个酒场,约了几个要好的同事一起参加……不知你是否肯赏光呢?”苏定国说。 还没琢磨透苏定国今天上午此举的真实用意,他又要请我喝酒。 我猜不透苏定国晚上约我喝酒的真实意图,或许就是想通过喝酒来加深同事之间的感情吧,于是点头:“苏主任能邀请我喝酒,是我的荣幸,我怎么能不参加呢?” 我不知道苏定国在集团里要好的同事都有哪些,正好今天过去见见。 “呵呵,那好,晚上下班后,就在经营办公区对面的酒店!到时候一定要来啊!”苏定国笑着说。 我点点头:“好的!” 晚上下班后,我如约准时来到了酒店苏定国订的房间。 进了房间,我看到了苏定国请的客人。 客人有6、7个,都是我熟悉的面孔,里面有曹腾! 曹腾也是苏定国要好的同事? 除了曹腾,还有一个人的出现让我感到颇为意外! 看到这个人,我不由想苏定国今晚的酒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此人就是集团新闻旅行社的总经理唐亮。筆趣庫 唐亮和苏定国年龄相仿,但提拔为正科的时间却早于苏定国,是和秋桐同一批由前董事长提拔的,那时苏定国还是发行公司的副总,苏定国只不过是去年才刚刚由孙东凯提拔为正科,但位置却很重要,直接担任经营管理办公室的主任。 这还不是主要的,最关键的是我耳闻苏定国和唐亮两人早就面和心不合,两人早年就有很多亦公亦私的各种恩怨,平时素无来往,背地里还都互相捣鼓过对方不少事。 他们的不和不光我知道,集团里很多人都知道,只是大家都不说而已。 苏定国担任经管办主任后,唐亮背后说过不少不服气的话,按照工作程序,各经营单位要呈送给经管办的报告和文件,新闻旅行社经常阴风阳违爱理不理,给经管办找了不少麻烦,也弄地苏定国在场合上好几次下不来台。 苏定国告诉我今晚邀请了几个要好的同事来喝酒,没想到还有唐亮。 我对苏定国邀请曹腾无法做出什么评价,或许苏定国把曹腾当做要好的同事,但是对于唐亮的出现,我确实感到很奇怪,难道,苏定国是想借这个酒场主动来弥合自己和唐亮的裂痕,主动示好? 而唐亮今天能来,显然是接受了苏定国的邀请,难道他也有想修好的意思,所以来了? 我胡乱猜测着。 唐亮今天做的位置还挺重要,坐在主宾的位置。 显然,苏定国是很重视他的到来的。 来的客人除了唐亮和曹腾,还有广告公司的总经理、印刷公司的总经理以及实业公司和文化传媒公司的老总。 经营部门的老总来了不少,却没有发行公司的老总秋桐,来了我这个副总,还有曹腾这个部门经理。 不知道苏定国打的什么算盘。 看到我到来,苏定国呵呵笑了:“易总,你是最后一个来的……就等你了。” 我冲大家笑了笑:“不好意思,来晚了。” 曹腾坐在最下面,他上面有个空位,自然是留给我的。 我直接坐下来。 几位老总都冲我笑着招呼,唐亮也乐呵呵的。 唐亮说:“易总啊,咱哥俩还是第一次喝酒呢,要不是苏主任今天这个场合,我还没机会和你老弟喝一杯。” 唐亮是个讲话做事都很直快的人,讲话有些平总的风格,有什么说什么,不会拐弯。但是做业务,绝对是一把好手,新闻旅行社这两年在他手里业务发展很快,成绩斐然。 据闻唐亮喝酒很爽快,但酒量不是很大,酒后话更多,而且常常会失控失言。为此没少受到前董事长的批评。 我冲唐亮笑着说:“唐总,今天能有机会和你一起喝酒,我也很荣幸啊!” 唐亮一咧嘴:“今天要不是苏主任说你来参加这个酒场,我还真不会来的……我就是冲你老弟来的。” 唐亮讲话果然讲话太直,一句话得罪一大片。 挑拨关系 唐亮这话一说,其他几位老总脸上都不大好看,互相看了一眼,面露不悦之色。 苏定国微笑着:“呵呵,这么说,看来我今天邀请易总来参加酒场是对了,不然,我可是没那么大的面子邀请到唐总啊……其他几位老总也是没这个面子的吧。” 苏定国的话似乎有些挑拨的味道,却听起来又像是在抬高我和唐亮。 唐亮这才觉察出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失言,说:“那倒也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很想和易总有个喝酒的机会而已……苏主任这话好像是在挑拨我和其他几位老总的关系哦,你是经管办主任,这样的话说出口,恐怕不大合适吧。” 曹腾不动声色地看着大家,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不说话。 苏定国呵呵一笑:“哎——我这个人也不大会讲话,说的有不对的地方,唐总多包涵……今天我邀请大家来吃饭,主要是借这个场合和大家加深兄弟们感情……同时呢,也感谢各位兄弟们对经管办工作的支持……来,酒菜齐了,大家喝酒。” 说着,苏定国举起酒杯。 今天上的全部是白酒,还是高度的。 “感谢苏总今天的酒场,苏总讲话太客气了。”大家纷纷说着,举起酒杯。 “感情深,一口闷!”我先干了。 苏定国举杯就干了。 大家也都干了。 苏定国一连提了三杯酒,大家都喝了。 广告公司老总看着我说:“易总老弟,今天的观摩会,我算是服了,你老弟肚子里有货啊,小小的报纸零售,在你手里能做出大文章……今后,我们广告和发行,要好好合作。” “呵呵……客气了……我其实木有什么水平,今天的观摩会,让各位老兄见笑了……今后,发行公司的工作,还需要各位老总的大力支持。”我谦虚地说着。biqikμnět “来,咱哥俩喝一杯!”广告公司老总举起杯。 我和他干了。 这时,苏定国开始和唐亮喝酒:“唐总,来,我敬你两杯酒,好事成双嘛。” 唐亮这时脸有些发红了,看着苏定国,皮笑肉不笑地举起酒杯,也不和苏定国碰杯,直接就喝了。 其他人也开始单打捉对喝起来。 酒过三巡,大家都微微有了酒意,酒场上的气氛活跃起来。 唐亮这时和我喝酒,我忙说:“唐总,你是老兄,兄弟我敬你!” “哎——易总,不要客气,我先提议的,当然是我敬你!”唐亮脸色红红的,看着我说:“俗话说,要想好,大敬小嘛。” 我不再客气,先喝了。 然后,我又给唐亮回敬了一杯酒。 唐亮的酒量似乎差不多了,但是还是来者不拒,在曹腾一口气和他敬完三杯酒之后,嘴里喷着浓浓的酒气,话也开始多起来。 “今天我参加了易总的零售部门会议,回来后,颇有感慨啊!”唐亮摇头晃脑地说。 苏定国看着唐亮:“唐总有什么感慨呢?说说我们大家听听。” 苏定国似乎在有意勾起唐亮讲话的兴致。 “我在集团干了这么多年,今天似乎才算是看明白了,我看和易克老弟相比,我们这些人。”唐亮指指在座的大家:“你,我,我们,都白搭,都是混子,真正做经营有本事的,我看还是易老弟,听听易老弟今天会上的发言,我不由感到汗颜啊。biqikμnět “听听易总的发言内容,听听易总的讲话水平,看看易总到集团以来进步的速度,看看易总在发行公司做出的有目共睹的业绩,我看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的……虽然职位个个都不低,但是有位置未必就水平高,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我看在集团大有人在。” 唐亮喝多了,似乎一打开话匣子就刹不住,兴致很浓。 苏定国微笑着,其他人也微笑着,但脸上都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曹腾边观察着在座人的神色,边有意无意地摆弄着手里的手机。 “唐总不要这么说,我的水平比起在座的各位老兄,差远了,我需要向你们大家好好学习!”我忙说。 唐亮冲我呲牙一笑,接着不屑地看了周围一眼,接着说:“我这话可不是乱说的,这都是明摆着的,首先,我承认自己水平不如你老弟,其次,我看在座的人当中,就没有能超过你的……苏主任,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苏定国笑着点头:“唐总的话有一定的道理,易总能从一个临时工一步步干到现在的位置,都是他自己个人奋斗的结果,易总的业绩大家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大家也都是很佩服和赞赏的,不过,唐总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啊,这五个指头有长有短,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长处,也有自己的短处的,我们在座的各位,其实也都是有水平的,不然,哪能坐到这个各自的位置上来呢…… “在我们集团,我看没有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既然领导安排谁干哪一摊,自然就是因为这个人有能胜任这方面工作的能力……集团用人,可是从来都很英明的,特别是现在孙总上任后。” 苏定国边说边不经意看了曹腾一眼,曹腾还在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机。 “哎——苏主任,听你这话你是不服气的了。”唐亮喷着酒气,大大咧咧地说:“我这个人讲话从来不会玩阴的,我说句实话,我看在座的各位,就有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是谁谁明白……不在这里的,同样有很多这样的。” 唐亮话一出口,大家的脸色微微都有些不大好看,但是谁也不好说什么,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 “呵呵……唐总,你喝多了,还是不要说了,大家继续喝酒吧!”苏定国微笑着说。 “喝多?我才没喝多……我承认我喝酒可能不如你苏定国,但是,论起干工作,我看你未必比我强……虽然你现在是经管办主任,经管办主任又怎么了?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真是不明白,集团是怎么用人的,怎么就会让你这样的人来做经管办主任,我要是干,保证比你强!”唐亮的话有些冲。 大家都有些紧张地看着苏定国,似乎都觉得苏定国不该自己主动找麻烦邀请唐亮来参加今天的酒场。 我此时也有这样的想法。 曹腾这时若无其事地将手机放在了桌面上,然后观察着周围人的脸色变化。 苏定国却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依旧微笑着:“唐总说的对,说到做工作,我的确不如你……不然,怎么我一直干发行公司副总,你早就做到了新闻旅行社的老总了呢,只是去年我才动了动,负责经管办的工作,我也觉得自己干这个位置有些不称职,只是集团如此信任我,我自然是只能竭尽全力去做好了……做的不好的地方,唐总多批评!” 苏定国的弱势姿态似乎助长了唐亮的气势,他带着嘲笑的表情看了一眼苏定国:“老苏,我看你也就只会走上层路线,就知道做集团老板的跟屁虫,只会巴结领导吧。” 曹腾这时带着不平的口气说了一句:“唐总,话不能这么说啊,苏主任可是凭真本事坐上这个位置的,集团孙总用人可从来是唯才是用的。” “唯才是用……哼,这话你曹腾也真敢说……你敢说你那个什么堂姐曹丽是凭能力干上集团党办主任的?哈哈,她靠什么混上去的,这其中的道道,集团上下,谁不明白?大家谁心里没有数?”唐亮说着,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 唐亮此话一出口,几位老总都脸上微微变了颜色,互相看了一眼。 “老唐,你真的是喝多了,不要再说了——”印刷公司老总好心好意地劝他。 “喝多个屁,我今天喝的正好,不多不少,我早就看不惯很多事了,早就想说了,其实你们大家心里也肯定是看不惯的,只是你们都是胆小鬼,你们都不敢说……我这人向来就是这样,我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也不怕得罪人,也不怕你们往上打我的小报告。”筆趣庫 唐亮愤愤不平地说:“妈的,我们做经营的整天辛辛苦苦战斗在第一线,为集团拼死赚钱,可是,我们赚的钱都干嘛了?都让某些人挥霍了,都让某些人装进自己腰包了,我们这些人,你们以为最后就有好的结局? “我看未必,平总就是个例子,他为集团做出了多大的贡献,可是,中了小人的奸计,被人暗算了,进去了……一辈子就这么彻底完了。不光平总被暗算了,我看连董事长也是被暗算的。这事你们大家难道都没长脑子,都不会思考?” 大家不由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了。 唐亮喝多了酒,确实胆大包天,什么话都敢说。 我心里不由有些胆颤。 曹腾嘴角带着不易觉察的讥讽的微笑,看着唐亮。 苏定国则镇静地观察着大家的神色。 唐亮这时看着广告公司老总:“哎——其实你是平总倒台的最直接受益者,平总不完蛋,你怎么能坐上这把交椅呢,老伙计,我看你是不是给上面送了不少好处,要不,提拔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故弄玄虚 广告公司老总脸色很难看,勉强笑着:“唐总,你可不要乱说这话啊,我可是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平总出事,我也没有先见之明的……平总出事,可是和我没关系的。” “哈哈,我又没说平总出事是你捣鼓的,你紧张什么啊……”唐亮大笑起来,接着说:“喂——你们听说没有,听说平总的出事是很有玄机的。” “什么玄机啊?”曹腾带着无知天真的表情看着唐亮。 苏定国这时看着曹腾的神色,又看了一下他面前桌子上的手机,眼皮突然猛地跳了一下。 似乎,他事先并没有和曹腾约定什么,但曹腾的表现让他感到了几分震动。 苏定国接着又隐隐笑了下,似乎曹腾的表现正中他下怀。 当然,我的这些判断都是我自己的主观臆想,想当然自以为的。 “嘿嘿……玄机大了……我可是从内部渠道得知的。”唐亮得意地笑着。 “呵呵……”苏定国笑起来:“好了,唐总,你不要故弄玄虚了,我看你也是乱猜的,你能知道什么玄机啊……平总出事,很简单啊,就是因为经济问题,没有什么玄机的,这个大家都知道的!” 苏定国似乎在有意无意地激将唐亮。 唐亮哼了一声:“就你们这些脑瓜子,知道个空气,告诉你们,平总只不过是做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他是被人当了工具使用了……放倒平总的真正目的,是在于拉下董事长。” “这……这是什么道道,这是为什么呢?”曹腾又做傻乎乎的样子看着唐亮说。 “你懂个屁,就你这样的,你除了靠你堂姐在集团混,还有什么本事:“唐亮不屑地看了曹腾一眼,然后看着大家说:“你们说,董事长倒台后,谁是最直接的受益者呢,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嘿嘿……” 我这时发觉唐亮扯大了,忙打断唐亮的话说:“好了,唐总,来,不说这事了,喝酒吧,我再敬你一杯酒!我干了,你随意。” 唐亮暂时住了嘴,举起酒杯和我喝酒:“你老弟干了,我自然是要干的,我今天来参加这个酒场,就是冲你老弟来的,我怎么能让你干了我随意呢。” 说着,唐亮干了杯中酒。 苏定国这时开始打哈哈:“呵呵……唐总只不过是酒后随意发发牢骚而已……今天是我们兄弟们聚会的酒场,酒场上的话,当真不得,说完了就过去了,大家不要往心里放……今天大家谈话的内容,酒后不要对外说啊……” 苏定国这话似乎是在保护唐亮,又似乎是在提醒什么人。 唐亮低头喝了几口水,翻起眼皮看了一眼苏定国。 “是啊,酒后的话,喝完酒就忘记了,都不会当真的。”其他几位老总也打着哈哈…… 曹腾也笑着:“都知道唐总是个直爽人,讲话心直口快,肚子里藏不住话,既然是酒后的话,自然 Ъiqikunět是没人会记在心上的。” 唐亮喝了几口水有些头脑清醒,看着大家说:“哎——看来我今天的确是喝多了,刚才我说了什么话,自己讲完就忘记了,说的有对不住各位的地方,大家多包涵啊……我这个酒后失言的臭毛病,就是改不了,以前董事长批评过我多次,我还是没长记性……哎……今天这一喝酒,我突然很怀念董事长了……也很想念平总。” 唐亮说着这话,神情有些伤感。 看来,唐亮的头脑还没清醒,说着说着又要下道。 我其实心里明白,虽然大家刚才如是说,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因为酒后失言出事的例子还少吗?自古以来,从上到下,屡见不鲜。 我突然有一种感觉,似乎苏定国今天邀请唐亮来喝酒,是有专门的用意的,其用意不是为了修复裂痕,而是想让唐亮喝多,他摸透了唐亮酒后话多容易失控失言的毛病,然后引诱唐亮说一些话。 而曹腾今天的出席,似乎也是苏定国有意的安排。只是曹腾未必一开始能猜透苏定国的用意,或许他现在猜到了只是不说,装作自己被利用的样子在那里装逼,反过来他甚至会利用这个机会顺便来为自己做些事。 甚至,包括我和其他几位老总,也是苏定国有目的挑选的。 我今天来的主要用途就是让唐亮来出席今天的酒场,别人似乎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包括苏定国。 当然,这些都是我主观的判断,未必就一定准确,苏定国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无法得知。 想到这里,我不由又扫了曹腾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一眼,心里突然一动。 我不知道自己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有一种想拿起曹腾的手机看看的冲动。 “曹经理,我的手机没电了,突然想起一个事,要打个电话,借下你的手机用用。”我边说边伸手摸向桌面上曹腾的电话。 曹腾似乎一直在关注着自己的手机,在我的手还没碰到手机的时候,曹腾突然用看起来漫不经心但实则又极快的出乎我意料的速度迅疾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接着就装进了口袋,手指似乎又在口袋里捣鼓了几下…… 然后,曹腾看着我笑着:“呵呵……真不好意思,易总,我的手机欠费了,打不出去……我还没来得及缴费呢。” 我一愣,接着也笑起来:“哦,呵呵……真不巧!那算了。” 我心里有些不甘,却又没有办法。 苏定国眼皮一跳,接着摸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我,微笑着:“易总,用我的手机打吧。” 我硬着头皮接过苏定国的手机,站起来出了房间,先立刻将我的手机掏出关机,然后随意给海峰打了个电话,简单聊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筆趣庫 接着,我想拨打曹腾的手机,想看看他的电话是否真的欠费。 刚要打,曹腾突然也拿着手机边打边走出来:“我的手机没费了,马上帮我交上一百。” 打完,曹腾挂了电话,看着我一笑,说:“我借了唐总的手机打的电话……让他们帮我交费。”Ъiqikunět 我呵呵一笑,然后回了房间,将手机还给苏定国。 曹腾也随后回到房间,将手机还给唐亮。 大家继续喝酒,边喝酒边聊天。 唐亮这会儿讲话还是很多,只是他这会儿不谈那些敏感话题了,开始和几位老总谈起了各自公司的业务。 苏定国这会儿也不诱导他谈那些话题了。 一会儿,曹腾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曹腾摸出手机看了看,笑着说:“呵呵,我朋友给我交上费了。” 唐亮这时看着曹腾,又看看我,突然笑起来。 苏定国看着唐亮:“唐总笑什么?” 唐亮说:“哎——看着这两位老弟,我突然很感慨啊……你们说,这同样两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怎么混的就这么不同呢?易老弟刚才集团的时候还是个临时工,曹腾那时候早就是体制内的正式人员了,还是发行公司的办公室主任,这两年下来,易老弟成了发行公司的副总,曹腾呢,还是原地踏步走,成了易老弟的下属…… “这一个飞速进步,一个原地踏步走,能力强弱大小,一看就分明了……曹腾老弟,不是我奚落你,你可要好好努力哦……在集团这样的靠业绩站住脚的单位混,光靠上面有人是不行的,要有真本事啊,我看你需要好好跟着易老弟多学习……好好学学易老弟做人做事的本领。” 曹腾的脸色微微变了,眼里瞬间闪过一丝恼恨的神色,转瞬即逝,接着就笑起来:“唐总说的极是,我和易总比,确实差距很大,我会记住唐总的话,会好好向易总学习的……我一定不辜负唐总的教导和期望。” 说完这话,我注意到曹腾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 曹腾这时举起酒杯对我说:“来,易总,借着苏主任的酒,我们内部喝一杯,我敬你……” 我说:“我们都是兄弟,都是同事,互敬!” 我和曹腾喝了一杯,放下酒杯,我注意到曹腾嘴角又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阴冷的笑。 苏定国看着我和曹腾,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酒足饭饱,大家散去。 唐亮临走的时候,彻底喝多了,走路都得服务员架着。 苏定国安排好人送走唐亮和其他人,然后和我一起打车回去。 回去的车上,我对苏定国说:“苏主任,今天的酒场,我觉得有些怪。” “老弟,怎么了?为什么会觉得怪呢?”苏定国看起来似乎有些醉意,笑呵呵地看着我。 “我奇怪的是今天你为什么会邀请唐总来!”我说:“似乎,我听说,你和他之间早就有私人矛盾,今天你说邀请的都是要好的同事,那么,唐亮算是你要好的同事吗?” 感到奇怪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为这个感到奇怪。”苏定国不笑了,认真地说:“哎——我和老唐这个人,其实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都是因为以前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以前我在发行公司干副总,大家打交道也不多,接触的机会也不多,他职位又比我高,我想找他和好他也不给我机会…… “可是,现在,我做经管办主任,整天和集团各经营单位打交道,和新闻旅行社也接触很多,经管办主任和新闻旅行社老总个人关系搞不好,这肯定是不利于工作的啊……所以,我想来想去,冤家宜解不宜结,万事和为贵,还是我主动和他和解修复裂痕吧……毕竟,大家都是在集团这个锅里一起摸勺子,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能因为个人之间的矛盾影响到工作啊…… “所以,我就举办了今晚的这个酒场,算是节后大家开启新的和谐局面……可是,我又想到我请他喝酒,这家伙脾气很倔未必会给我面子来,而且,我早就听说他对你很赏识,一直想找机会和你坐坐,于是我就告诉他今晚你也来,这样,他果然就痛快答应了。哎——老弟,不好意思,老哥我无能,只能打着你的旗号了……事先没告诉你,这事你不会责怪老哥吧。” “哦……原来是这样……没事的。”我嘴里说着,心里却又有几分困惑,听苏定国说的如此诚恳和合情合理,我不由有些怀疑自己刚才在酒桌上的主观推理是不正确的了,是多心了。 如果苏定国真的是这样一片良好的想和唐亮和好的心机和用意,那我倒是想多了。 我有些一厢情愿地这样想着。 “你是不是对曹腾今天受邀前来参加酒场有些疑惑呢?”苏定国又说。 “是!”我老老实实地点点头,接着说:“当然,我也许不该感到疑惑,毕竟,我和曹腾以前都是你的部下。” “呵呵……正因为我以前是你们俩的老领导,所以我知道你们俩之间其实也是有些不大自在的关系……你们俩之间虽然表面上一团和气,但是实际上还是有些矛盾的,特别是你现在身份一换接着飞速成了曹腾的直接上司,曹腾心里的滋味一定是不好受的…… “我今天特地将你们俩叫到一起喝酒,其实用意很明确,那就是希望你们俩能借着这个机会加深加深彼此的了解和感情,理顺你们俩之间的关系……虽然我现在不在发行公司了,但是我对发行公司还是有感情的,对发行公司的老同事,还是有感情的,特别是对你……理顺你和曹腾的关系,对你的工作是很有好处的,对你和曹腾的今后个人发展,也是大有好处。”苏定国的话听起来还是很诚恳。 “哦……那就谢谢苏老兄的一片好意了。”我说。 我此时又不由自主想相信苏定国的话,我还是有些一厢情愿带着良好的心愿和动机。 只是,我又对曹腾今晚不停地 ъiqiku摆弄手机感到有些不大自在,对苏定国今晚的酒桌上的某些微妙表情和话语感到有些理解不透。 我想把事情往好处想,却又不能彻底想通。ъiqiku “今晚唐总酒后失言了,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我说。 “哦……老唐一向就这样,喝多了酒喜欢发唠叨,大家都知道的,没事,没人会和他计较的!再说,我也给大家说了,酒桌上的话,说完就完了,不要外传,大家都是同事,不会有人故意拿酒桌上的话来说事的。”苏定国淡淡地说。 听了苏定国的话,我心里有些安稳了,我似乎想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一下。 这时,苏定国又说:“老弟,今天老唐在酒桌上拿你和曹腾来说事,说曹腾不如你,让曹腾要向你学习,这事你怎么看?” 我笑笑:“唐总这是酒后的玩笑话,我没当真,再说了,每个人都有长处和短处,曹腾也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这是你的真心话?”苏定国笑看我。 “是真心话!”我说。 “呵呵……”苏定国笑起来,笑得有些难以捉摸。 “老兄为何这样笑?”我说。 苏定国继续笑,半天才停住,然后看着我:“老弟,我不管你说的是否是真心话,不错,曹腾是有很多地方暂时不如你,不如你的地方我也看得很清楚,但是,老弟,我告诉你,有一点,你的的确确不如曹腾,这一点,曹腾的的确确比你强很多。” “哦……是那一点?”我来了好奇心。 “察言观色!”苏定国说。 “察言观色?”我说。 “是的,就是察言观色的本领,这一点,你大大不如曹腾,在察言观色这一点上,曹腾是个高手!”苏定国点点头。 “哦……”我点点头,有些不服气,自己心里却又感到很不明朗,我知道什么是察言观色这个词语的含义,却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好察言观色。 那么,曹腾又是如何察言观色的呢,这一点我平时还真没注意去观察。 我本想继续问苏定国察言观色的道道,但是看到夜色里他有些莫测的眼神,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苏定国未必会真心告诉我察言观色的道道,再说,他也未必就知道如何察言观色。 我其时心里并没有将苏定国看的水平有多高深。我对他的认识仍旧停留在他做发行公司副总期间的表现和水平。 但是,很快,我就知道自己对苏定国的判断是完全彻底错误的。 或许,有一句话是对的:任何时候都不要看轻了任何一个人! 送完苏定国,我回到宿舍,心里还在琢磨着今晚的酒场,边琢磨边打开电脑上网,登陆扣扣。 浮生若梦在。 “你在。” “嗯,我在……你也来了。” 虽然我们都知道彼此是现实里的谁,但是似乎都不愿意在扣扣上叫对方的真实名字,似乎都不愿意走出那似乎依旧存在的飘渺虚幻的世界,似乎都愿意还让自己停留在那曾经心动心狂心悸的空气里。 我还是想把这个世界的她当做若梦,而不是秋桐。 但我们谈话的内容却又回到了现实。 虚幻和现实,似乎永远是交叉的,是不可能平行的。 “我想问你个事。”我说。 “你说。”她发过来一个微笑的表情。 “你说,在观场上,如何能做好察言观色?如何能将察言观色做到极致?”我说。 “怎么想起问这个?怎么对这个突然感兴趣了?”她说。 “我好奇,我对一切我不明白的事情都感到好奇,我都想知道!我求知欲强,难道不好吗?”我说。Ъiqikunět 她发过来一个笑脸:“好,好,行了吧!” “那你告诉我,你肯定是知道的!”我说。 “不错,我知道一些,但是,我不想告诉你!”她说。 “为什么?”我说。 “因为我不想让你去达到这个所谓的极致!”她说:“我总觉得,察言观色,是个贬义词!” “那也未必,就看你怎么用,用好了,同样可以成为褒义词!”我说:“再说了,我多了解一些这方面的东西,有什么坏处?我倒是觉得,察言观色是一把双刃剑,看什么人用,看对什么人用,看如何用。” 她说:“或许,你说的有道理……其实,我也不是很懂这个,因为我很少去运用这个东西……我只能和你谈谈我的一些初步认识。” “好……那就快快给我讲——”我说。 “你在命令我?”她发过来一个质问的表情。 “不是,是在请求你!好不好啊?”我不由笑了。 “呵呵,这还差不多!” “领导老师,说吧……我洗耳恭听!” 她开始说了:“在现实的社会,一个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都在向他人传递着一些微妙的信息,这些信息反映着一个人当时的真实心情以及真正的性格。我们都知道,很多时候,我们想要真正去了解一个人,了解他心中的真实想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或是出于防卫,或是出于欺骗,人们通常会把自己隐藏在一张无形的面具后面,不让他人轻易地知道自己的心理和想法。 “我们在欣赏一幅人物画像的时候,往往会先被其眼睛所吸引。眼睛是心灵之窗,是最传神的器观,人的七情六欲尽可在眼中表露出来。在现实中也是一样,我们要想知道一个人的想法,看看他的眼睛,即可了解七八分。 “眼是一道关。眼睛是大脑在眼眶里的延伸,眼球底部有三级神经元,就像大脑皮质细胞一样,具有分析综合能力;而瞳孔的变化、眼球的活动等,又直接受脑神经的支配,所以人的感情自然就能从眼睛中反映出来……” 我对她说的话深以为然。这说到底就是观察他人心理反应的方法,只不过我所了解的没有这么详细罢了。 我说:“很有道理,还有什么呢?” 暗藏深意 她接着说道:“一个人手上的动作其实也是暗藏深意的。如果是在有矛盾的人面前攥紧拳头,则表示:我不会怕你,要不要尝尝我拳头的滋味?由此看来,握紧拳头能给人带来力量和安全感。从另一方面来说,总是拳头紧握的人,也可能是内心缺乏安全感。 “有人总结出了这样的规律:拳头紧握,内心可能缺乏安全感;十指交叉,是为了掩饰内心真实想法;双手交叉抱于胸前,这是一种挑战姿势;说话时双掌摊开,表示诚实可靠;十指尖相触呈尖塔状,表示的是自信;两手相扭且十指交叉,表示无助;握手时大力者,多为独断专行者;握手时力度适中并注视对方者值得信赖。” 我说:“说的很有道理,这其实是行为学的一部分吧,反应的也是一个人的内心心理。” 她说:“对!大学的时候,我选修过行为学……此外,一个人的坐、立、行也都在传递出他的内心想法。有的人喜欢双手叉腰,这些人往往是做事情有很强爆发力的人。 “此外走路时喜欢双手叉腰的人,一般都是急性子,他们总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完自己的工作。这种人有很强的爆发力,在决定实施下一步计划的时候,常有叉腰的动作。还有就是,走路抬头挺胸,往往自视甚高;走路文气十足者,遇事沉着冷静;走路缓慢踌躇,代表软弱;走路优哉游哉者,缺乏进取心…… “还有就是去观察一个人的谈吐。一般来讲有这样一些规律:说话时常清喉咙者,可能在掩饰情绪;说话像放连珠炮者,多缺乏心计;说话慢条斯理者,心中多有主见;说话音量高者,性情多粗犷;常唉声叹气,是心理脆弱的体现;喋喋不休者,多爱听奉承;口齿不清、言语迟钝者,意志往往坚定;善用幽默应对僵局者,脑筋转得快;说话绝对者,有自恋倾向……嗯……还有什么呢?我想不起来了,就这么多吧。” 我看了她说的这些,瞠目结舌:“你……你这研究也太深入了吧?” 她发过来一个笑脸:“不是告诉你了,我大学的时候选修过行为学……我无法告诉你如何去将察言观色做到极致,因为我也不懂,即使我懂,我也不愿意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我对察言观色的理解……筆趣庫 “说实话,每日里将自己的精力用到对领导或者对手的察言观色上,很累……我不赞同你主攻这方面……不过,我还是很奇怪你今晚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我于是告诉了她今晚和他们喝酒的事,然后告诉了他酒场上的所有过程和细节,包括回来的路上苏定国和我说的话。 听我说完,她沉默了。 半天,她说:“唐总这个人啊……唉……讲话一向就是那么没有分寸,他酒后口无遮拦的程度比以前的平总还厉害……这个人其实人品很正,平时做工作很出色,讲话也还算有节制,可是,只要一喝上酒就没数了……他今天很多话,的确是不该讲的……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收不回来了。” 我说:“听苏定国的口气,似乎应该没事的……顶多是酒后失言罢了。” 她又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告诉你,有时候,有这样一种运作……自己有想做的事情,会巧妙地借助别人转化为更上级领导的意图,然后再借上级的手与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样一来,自己既不会成为怀疑对象,也不会受到打击报复。这叫‘草船借箭’,或者叫‘借刀杀人’。” 看了这段话,我悚然心惊。 我说:“你这段话的意思是……” “你该明白!”她说。 “苏定国难道有如此高的水平?” “不要小瞧了任何一个人的水平……否则,你必将为此付出代价。” 我沉默了。 仿佛是为了验证秋桐的话,2天后,集团下发了一个文件,是关于局部调整集团部分部室负责人及充实集团生活基地领导班子的通知,集团办公室副主任调到文化传媒公司任总经理,文化传媒公司总经理调到物业管理中心任主任,物业管理中心主任则调到新闻旅行社任总经理,新闻旅行社的总经理唐亮则调到集团党办下属的生活基地任副主任。 调整了一圈,只有唐亮是被降级的。 生活基地是属于集团党办管理的一个后勤服务机构,位于远离市区50多公里的大山里,主要职责是为集团人员提供后勤福利,主营养殖和种植,养殖是养鸡养鸭养猪,种植是种各种蔬菜,还有一大片果园。 集团党办是正科级部门,生活基地由党办管理,级别是副科,但生活基地的主任由曹丽兼着,那么,副主任其实就是股级了,在市直单位,股级就是没有级。 一纸红头文件,唐亮瞬间就由正科级到了没有级,被发配到远离市区的大山里去种菜养殖,挂名是个副主任,但是是第五副主任,在他之前还有4个副主任。 而这4个副主任当中,除了有一个是曹丽的心腹负责日常管理之外,另外三个都是原集团的中层正职和副职,是属于原董事长的人,是属于对集团现任领导不满的异己分子在孙东凯上任之初就被发配流放到这里来任职的,说是任职,其实有名无权,他们每日的主要工作内容就是带领工人去菜园果园和养殖场去干活。Ъiqikunět 一切都是打着工作需要的名义进行的。 唐亮瞬间就成了被发配流放的人员,而且还被曹丽牢牢控制在了自己的手心。 在秋桐办公室,我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这个红头文件,终于领悟透彻了那晚秋桐说的最后那段话。 与其说唐亮是被孙东凯搞掉的,不如说是被苏定国搞掉的。 看不出,苏定国的手段确实高啊,他摸透了唐亮的性格和脾气,打着喝酒请客的名义不动声色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他为什么要搞掉唐亮,自然是因为以前的个人积怨以及他上任经管办后唐亮对他的种种不合作以及傲慢,以前他拿唐亮没办法,甚至想请客唐亮都不给他面子,但是,现在,他有这个便利条件来实现自己蓄谋已久的计划。 苏定国的策划可谓精密周到,打着年后同事加深感情的名义请客,还对外带着想和唐亮主动修好的姿态,先是邀请我参加酒场,借唐亮对我的好感邀请到唐亮参加,然后又邀请了其他几位经营部门的老总还有曹腾参加。 酒桌上,他一个劲做低姿态,让唐亮在嘴皮子上占了上风,让大家都看到他对唐亮是仁至义尽尽力退让委曲求全的,显出他想和唐亮修好的诚心,然后诱导唐亮打开话匣子尽情发挥自己对各种事情的不满,让唐亮酒后尽情失言……筆趣庫 在苏定国的计划中,利用我邀请到唐亮似乎是第一步,第二步则是邀请曹腾参加酒场,他似乎算准了曹腾会在合适的时机利用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他似乎知道曹腾做事的风格和品格,知道曹腾不会放过如此好的可以邀功请赏的机会。曹腾似乎成了他实现自己主要目的的一步重要棋。 而曹腾,或许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苏定国的打算,但是随后,他似乎觉察出了苏定国的意图,知道苏定国想利用他。 曹腾觉察出来之后,并没有和苏定国唱对台戏,而是干脆今行了心照不宣的默契配合,心甘情愿被苏定国所利用。或者,是曹腾一方面接受了苏定国的利用,另一方面,干脆不动声色反过来利用了苏定国,利用苏定国利用自己的机会,巧妙地实现自己的意图。 唐亮酒后狂言期间,曹腾不停地摆弄手里的手机,在我要借用手机的时候迅速收起,说明这这手机里大有玄机。 我怀疑曹腾的手机当时很可能开启了录音功能。而这个集团的红头文件,很可能和曹腾的手机有关。 在这件事上,苏定国似乎和曹腾没有事先约定,但是互相配合地天衣无缝,他们都利用对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我除了成为诱饵,似乎和其他几位老总一样,成为了陪衬。 不知不觉,我被苏定国利用了,成为他打击对手的工具。 我感到十分郁闷,却又不得不佩服苏定国的手段,他的确是一个不可小视的人。 似乎,苏定国现在不是我的对手,也没有将秋桐作为打击的对象。 当然,现在不是对手,未必以后就不是。 是对手还是朋友,取决于是否有利益冲突。 看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红头文件发呆,秋桐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借刀杀人经常被使用,利用别人的力量来打击对手,不损伤甚至扩大自己的利益。现在此计也经常会被使用……我们经常看到某个笨蛋被查了,判刑了,多数是被这条妙计给整了。” 焉知非福 我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秋桐。 秋桐又叹了口气,接着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事看起来对唐总是件坏事,但也未必,凡事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唐总如果能从此事中真正接受教训,彻底改掉酒后失言的毛病,对他今后的为人处世来说,倒也未必是一件坏事……他到生活基地去,远离集团纷争的漩涡,远离是非,在山水之间颐养,也未必不好……事物总是在变化的,人生没有坦途,挫折总是难免的。” 秋桐的话似乎让我心里感到了几分安慰,我不由点了点头。 秋桐看了看表:“集团上午召开中层干部大会,时间到了,走吧。” 我和秋桐去了集团会议室。 集团召开中层干部大会,会议的主要内容是传达市里相关会议精神,孙东凯主持,集团成员参加。 唐亮已经不属于集团中层干部的行列了,自然没有资格参加。 传达完文件后,孙东凯做了讲话,讲话内容无非是要结合集团工作实际,结合各部门工作实际落实好市里会议的精神。 讲话快结束的时候,孙东凯话锋一转,接着开始强调作风问题,他的口气变得有些严厉,言辞警告集团参加会议的所有中层干部,要求大家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特别是自己要带好头,要高调做事低调做人,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和位置,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不该做的事不要做,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准背后乱议论上级,不准背后中伤同事,不准背后乱传播小道消息…… 孙东凯的神情和口气都非常严厉,不言而喻,大家似乎都知道孙东凯讲这番话的意图是指向了谁。 我心里十分明白孙东凯讲这番话的用意,他如此迅速就将唐亮拿下,就是要在集团里杀鸡给猴看,警告某些对他不满的成员。他要让大家明白,在星海传媒集团,他的权力是至高无上的,他有足够的意志来控制整个集团。 “有些人自恃有点所谓的小能力,就敢无视纪律,目无领导,目无同事,喝点猫尿就得意忘形口出狂言,胡说八道,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中层领导干部,这是绝对不允许的,这样不听话的人,即使你再有本事,集团也是绝对不会重用的,我们的事业不需要这样的人…… “在我们集团,今后,再有不听指挥不停使唤背后搞小动作不负责任胡说八道的中层干部,发现一个处理一个,坚决拿下,丝毫没有回旋和商讨的余地。”孙东凯最后的话有些杀气腾腾。 会场里鸦雀无声,只有孙东凯的话在会场里回荡…… 会后,走出集团会议室,我正好和苏定国走在一起。 苏定国脸上的神色十分不安和惋惜,摇头叹息不停:“唉……老唐是个好人啊,也是一个出色的经营管理者……我实在没想到他会沦落到这一步,我十分痛惜啊……” 我看着苏定国满脸的真诚和痛惜,没有说话。biqikμnět “老弟,孙总在会上最后讲的那番话,你听出什么味道来没有?”苏定国又说。 “什么味道?我没听出来!”我说。 “真没听出来?”苏定国说。 “是的,我这人天成愚钝,真的没听出来!”我说。 苏定国带着不可置否的表情笑了下,接着说:“老弟,孙总是在敲打大家呢……我想,或许和老唐的事情有关……当然,孙总的话里也带着随我们大家的期望和重托,他是希望我们能紧密团结在以他为核心的集团周围,按照集团的领导,认真履行好各自的职责,将集团的各项工作做好,为集团的繁荣和进步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哦……苏主任这么一解释,我明白了。”我点点头。 “孙总在会上讲的很明白,响鼓不用重锤敲,我们可一定要领会透彻孙总的讲话精神,切莫干糊涂事啊……”苏定国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我点点头:“谢谢苏主任的提醒。” “我们是好同事,还是好朋友,我可是拿你当兄弟来看待的,别忘记春节值班期间我和你说的话哦……”苏定国笑笑:“既然我把你当兄弟,我就要对你的进步有责任,我是十分希望兄弟你快速进步的……当然,我们要是能共同进步就更好了。” 我看着口口声声视我为兄弟刚刚利用完我的老苏,心里不由有些感慨,看来那句老话说的不错,要想交到真正的朋友,难啊! 我不愿意相信没有真正的朋友这句话,我是个理想主义者,我也曾经想视老苏为真正的朋友,可是,经历了唐亮这件事,我似乎觉得自己很难将老苏当做真正的朋友。 真正的朋友之间,应该是纯洁的友谊,应该是不会不能互相利用的。 说到底,我有这想法还是因为我的理想主义理念。 这时,曹腾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似乎是来集团办事的。 “你们开完会了?”曹腾说。 苏定国点点头。 “我刚去财务科办了点事,正好就碰见你们散会。”曹腾又解释了一句。 我和苏定国都没有说话。 “今天我看到集团下发的红头文件了……唐总到生活基地去了啊!”曹腾似乎有些意外地说。 “是啊,我刚才还和易总说起这事呢。”苏定国脸上又露出惋惜的表情。 “唐总的事……是不是和那晚喝酒的事有关啊,是不是有人给上面汇报了什么?”曹腾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和苏定国。 苏定国出了口气,接着摇摇头:“不知道……应该不会吧,唐总酒后说的话,没人会当真的……再说,那晚喝酒的几个人都是好同事,大家平时关系都不错,没人会这么缺德干这事的……只是,唐总平时讲话一贯不注意,或许……或许他的工作调动,是因为别的事情吧,也许是因为集团工作的需要。”筆趣庫 “哦……”曹腾点点头:“我也觉得应该不是……哎……唐总真是可惜了,那么有能力的一个人才……到生活基地去种菜养猪,也不是他的特长啊……” 我看着曹腾同样真诚痛惜的表情,又看看苏定国郁郁的面孔,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恐惧…… 苏定国叹了口气,接着说:“这事不要再说了,领导的决定,我们不好随便议论的……走吧。” 大家一起往外走,刚走了几步,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接听后,手机里传来孙东凯低沉的声音:“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放下手机,对苏定国和曹腾说我还有点事,不和他们一起回公司了,然后我直接往回走,直奔孙东凯的办公室。 走到孙东凯办公室门口,刚要敲门,门开了,曹丽正走出来。 看到我站在门口,曹丽脸上顿时就充满了灿烂的笑,带好热切的笑脸看着我。 “易总来了,孙总正在里面,进去吧。”曹丽说。 我点点头,然后走了进去。 曹丽关好门,然后走了。 孙东凯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面,低头看着桌面上的一份文件,似乎没有觉察我的到来。 “孙总,我来了!”我说着,走到他办公桌对过站着。 “坐吧。”孙东凯淡淡地说。 我坐在孙东凯对面,隔着老板桌看着孙东凯有些拉长的脸。 孙东凯继续看自己的文件,不理我。 似乎我来这里就是陪坐的。 妈的,玩什么鸟花样!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我耐着性子坐在那里,等待孙东凯看完文件。 大约10分钟之后,孙东凯终于看完了文件,抬起头,接着轻轻舒了一口气,脸色却依然耷拉着。 我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讲身体往座椅后背一靠,接着交叉抱起双臂,面无表情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嘴巴紧闭。 我靠,孙东凯这是玩的什么把戏? 我心里有些发毛,低垂眼皮看着孙东凯交叉抱着的双臂,不看他的眼睛。 孙东凯沉默着不说话,他不说话,我也不能说话。 继续沉默,持续沉默。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有些压抑和沉闷。 我的忍耐几乎有些到头了,妈逼的,这是要干嘛,干熬老子啊! 我几乎要忍不住先开口了,我想开口问孙总找我来有什么指示! 似乎沉默的效果达到了,似乎孙东凯看出我的内心有些焦躁不安了,他终于开口了: “易克,你让我很失望!” 我看着孙东凯冷漠莫测的眼神,隐约似乎猜到他的话指的是什么,却又不能确定。ъiqiku 既然不能确定,我于是就做大惑不解状看着孙东凯,其实我就是确定了,我还是要做困惑状的。在孙东凯面前,装逼是必须的。 “孙总,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失望了?”我问他,脸上同时带着深深的不安。 孙东凯深深地看着我:“这个……还用我说出来吗?你该明白?” “我真的不明白,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请孙总明示!”我的不安似乎愈加明显,脸上同时带着诚恳的表情。 玩花样 孙东凯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接着就消失了,说:“易克,不要在我面前玩花样!” “我从来不敢也没有想到在你面前玩花样,我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个人脑子不会转弯,孙总有话但讲无妨,我真的是不明白我到底哪里让你失望了!”我继续装逼,脸上诚恳的表情愈发严重。 孙东凯又看了我一会儿,似乎在判断我的话有几分是真的,似乎在揣摩我是否真的是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还是在装逼。ъiqiku 我锁紧眉头做沉思状,似乎我确实是没有猜透孙东凯话里的真实意图。 孙东凯长出了一口气:“好吧,暂且我就相信你是真的没有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吧……我问你,两天前,你们发行公司是不是召开了一次零售工作座谈会?” 我忙点头:“是的,我召集零售部人员开了一次零售工作方面的会议,我和秋总参加的,还有,经管办苏主任带着经营系统各部门的负责人来观摩了,说是按照你的指示做的。” 孙东凯点点头:“那么,会后呢,当天晚上你干嘛了?” 我说:“当天晚上,喝酒了。” “喝酒……和谁喝酒的?酒场上又发生了什么?”孙东凯看着我。 “苏主任请客,说是邀请了几个他要好的同事,同时也请我参加了……参加那酒场的发行公司的是我和曹腾,还有广告、印刷、文化传媒以及新闻旅行社的几位老总。”我此时已经确定孙东凯刚才那话的用意了,边琢磨边说:“酒场上……没发生什么啊,大家就是喝酒聊天。” “没发生什么?难道你喝晕了,听不见看不到了?”孙东凯的口气有些恼火。 “是啊,我是喝醉了,你怎么知道啊?”我睁大眼睛看着孙东凯:“那晚几位主任和老总酒量都很大,喝的还都是高度白酒,我几杯下去,很快就晕乎乎了,除了跟着大家一起调侃说笑,也没注意到有什么不正常的情况啊……” 孙东凯冷笑一声:“易克,你讲话很不老实……据我所知,那晚你根本就没有喝醉,你的酒量我还是知道一二的,那几个人酒量就没有能超过你的。” 我死不认账:“那晚我确实醉了,不错,那几位老总酒量确实可能没我大,可是,我这几天一直在喝酒,参加那酒场的前一晚还和几个朋友喝的大醉,酒量大大降低,那晚才喝了几杯就觉得头发晕。” “你的理由很充足啊……如此说来,倒是我说错话了!”孙东凯说。 我这时低头做沉思状,突然抬起头说:“哦,对了,当时我酒后脑子有些断片子,有些情景酒后忘记了,我现在似乎有些想起来了,当时在酒场上,大家似乎谈论了一些单位内部的事,似乎发了一些牢骚。” 孙东凯轻笑了下:“现在才想起来?你终于想起来了?当时酒场上有什么人都发了什么牢骚呢?” 我此时知道孙东凯已经知道那晚酒场的内容了,隐瞒已经没有意义,就说:“当时……似乎唐总喝大了,话特别多,对在座的各位连讽带刺,说大家水平都不行,还就工作上的事情发了一通牢骚,似乎,还有一些对集团领导的不满……我当时晕乎乎的,听得断断续续。” 孙东凯长出了一口气:“这场酒过去两天了,这两天,我一直在等你,知道吗?” “等我?”我不解地看着孙东凯。 “是的,等你来找我……”孙东凯点点头:“知道我为什么在等你吗?” “不知道!”我摇摇头。 “你该知道……如果这你都不知道,就更让我失望了。”孙东凯脸上果然露出失望的表情。 我想了想,说:“是不是……因为你对我一直高度信任,对我带着极高的期望,你希望我能主动将那晚酒场的情况向你汇报!” “总算你还没有糊涂到底……不错,我对你一直是十分信任的,我一直就把你当做我最信任的人,值得信赖的部下,我一直就在的等你来找我主动汇报那晚酒场的情况…… “我以为你一定会来找我的,我以为你会记住我曾经叮嘱你的话……可是,我一直没有等到你,一直就没有……直到现在,如果我不主动打电话叫你来,或许你还不会来我办公室的吧。”孙东凯的声音里又带着失望的语气。httpδ:Ъiqikunēt “我……那晚喝完酒,我就把酒场的事情忘记了,时候虽然模模糊糊记起了一些,可是,我不能确定是否准确,不能确定是否真实,还有,那晚在酒场上,苏主任也说了,大家都是酒后的话,不必当真,不要外传……苏主任是领导,他的话我也不能不听啊……”我语无伦次地说。 “混账……你怎么那么晕,苏定国的话你能听,我的话你就忘记了,苏定国是领导,我就不是领导了?你眼里到底谁是真正的领导?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孙东凯火了,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苏定国那话是酒场上打圆场的,他的话你能当真吗?那晚唐亮在酒场上大放厥词,那些话的严重性你就没觉察出来? “这么重要的情况,你心里就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就算你当时喝多了,凭你的酒量,还不至于醉到那种程度吧?我曾经反复叮嘱你要你及时给我汇报一些事情,你难道都忘记了?” 我低下头,不语。 “我很满意那晚酒场的整个详细过程我当晚就知道了……你们什么人在酒场上讲了什么话,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据我听到的现场声音,你当时似乎还没有醉到你说的程度……可是,我又很遗憾,因为这情况不是从你那里得到的,而是其他人事后及时汇报反馈上来的。” 从孙东凯的话里,我听出来了,果然是曹腾用手机录了音,将录音提供给了孙东凯。 至于他是亲自提供的还是通过曹丽转交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同时又很奇怪,曹腾这次立了功,怎么调整干部的时候没有提拔他一下呢?他亲手扳倒了唐亮,起码也可以给他一个新闻旅行社的副总干干啊?难道,孙东凯是不想立刻就封赏做的太明显? “那晚参加酒场的好几位同志都是那么具有政治觉悟,那么有纪律性,那么有领导意识,都能先后将情况及时通过不同的途径汇报到我这里,最迟也没有超过昨天的,而你,直到现在,还在给我磨洋工……易克,你说,你让不让我失望?”孙东凯又带着恼火的语气。 一听这话,我的心里不由打了一个寒噤,原来往上汇报那晚情况的不止曹腾一个人,还有其他的。只是曹腾可能汇报的最及时最具体,其他人的汇报虽然显得有些多余,却也及时在领导面前表了忠心。此时那几位的汇报作用不重要,行动才最能说明问题。 想到参加酒场的那几位老总,想起当时大家的言行,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了一阵恐惧,还有深深的悲哀。 我此时知道大势已去。 我低下头:“孙总,我错了,我检讨,我缺乏起码的政治觉悟,缺乏起码的纪律性,缺乏起码的领导意识,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我忘记了你对我的叮嘱,我太缺乏敏感性了,只顾喝酒玩没有将你对我的叮嘱放在心上,我也不该讲那晚苏主任告诉大家不要对外说的圆场话当做真事……总之,我错了……你狠狠批评我吧。” 我信口开河开始了深刻的检讨。 我的语气和表情都显得很诚恳。 我讲了一通之后,孙东凯的脸色似乎渐渐有些好转,声音也有些缓和:“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宁愿相信你的检讨是真诚的,相信你是真的意识到自己错在了哪里,相信你是真的因为疏忽和大意而没有给我及时汇报,相信你是真的把苏定国的话当了真,毕竟,你经验还不丰富,认识还不深刻…… “知道自己错了,那就好,我对你还是没有彻底失望彻底放弃的,不然,我也不会叫你来谈这次话……说到底,我对你还是信任的,我对你还是不会放弃的,我对你还是充满期望的……我希望,今后,这样的事不要再发生,我希望,你最终不会辜负我对你的一片厚望。”筆趣庫 孙东凯的话似乎原谅了我,又似乎是在告诫我,还似乎是在安慰我。 “嗯……”我使劲点点头:“经过你这一次教育和提醒,我以后就有数了!” “我知道集团的中层经常私下聚会喝酒,有些人会酒后会发牢骚,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告诉你,你们中层的很多聚会,基本都不会瞒过我,在酒场上讲了些什么,我要想知道,很快都能知道…… “甚至,酒场还没结束,我就能知道酒场上什么人说了些什么话……毕竟,我们的中层干部,很多都还是有觉悟的。”孙东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似乎又在警告和提醒我。 我的心里又打了一个寒噤,觉得有些可怕。 语重心长 孙东凯语重心长地说:“这次集团中层干部的局部调整,是很有必要的,我要把最合适的人安排在最合适的位置。唐亮这个人,我不能说他平时的工作干的不好,但是,就如我在刚才的大会上讲的,再有能力的人,也必须要听话,脑子里要有领导,要有服从意识,要管住自己的嘴巴,不听话的人,对我不忠的人,我是绝对不会用的…… “你是我亲手提拔起来的中层干部,对你的今后,我充满期待,我希望你能充分认识到这一点,要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政治命运自己的政治前途掌握在谁手里……这次你考入体制内之后迅速提干,速度之快,在集团里都是史无前例的。 “当时集团内部也有一些领导成员提出异议,认为资历太浅,提拔太快,只是因为我力排众议,坚持要提拔你,你才会有今天……所以,我希望你脑子里能有清醒的认识,明白我要这么做的缘由,明白我坚持要重用你的一片苦心。” “嗯,我明白!”我点头:“我能有今天,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心里对孙总一直是心怀感激的,深深的感激。” 孙东凯又说:“易克,很多观场的东西,或许你还摸不到道道,今后,有机会我会慢慢给你灌输的,当然,你自己也要主动去学习去领会……” 我忙又点头。 “还要学会察言观色,学会领会领导意图,学会正确领会领导意图!这一点,尤其重要,同样很关键……在这一点上,我看你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在这一点上,虽然曹腾目前的位置没有你高,但是我看他比你体会地深,领会地好,你不妨好好学学他这方面。”筆趣庫 孙东凯的话和苏定国那晚的话如出一撤,我不由心里一动。 “小易,你知道为何要正确领会领导意图?”孙东凯说。 我摇摇头:“不知道!” 孙东凯说:“那我告诉你……做为部属,其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就是要诚心诚意辅助领导作出决策、尽心尽力完成领导交办的所有任务,全心全意听领导的话。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要学会准确领会理解领导的决心意图,贯彻执行领导的决策部署。能否做到这一点,是衡量一名部属是否成熟、称职的重要标准。” 我点点头:“哦,我明白了!” 似乎不等以后有机会,孙东凯现在就开始给我上课了。 孙东凯微微一笑:“那你知道什么是正确领会领导意图?” 我又摇摇头:“不知道!” 孙东凯说:“那我继续告诉你……所谓领导意图,就是领导在部署工作时的精神实质,希望达到的目标效果。。只有把领导意图理解准、领会透,作为部属在出谋划策、具体落实的过程中,才会感到靠谱、上道、顺劲。特别是领导有时候对自己特别信任的下属会部署特别的任务,这就更需要下属去用特别的思路去领会和贯彻落实。” 我做恍然大悟状:“哦……经你这么一点拨,我懂了。” 孙东凯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给我灌输这些东西。 孙东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又说:“从客观上讲,作为领导,我现在有深切的体会,领导比部属更了解全局,知道哪些是重中之重,哪些是细枝末节;领导工作经验更丰富,看问题更透彻。从主观上讲,领导承担决策的风险,所以他对待决策可能最认真。一旦决策失败,领导首当其冲地要承担责任,而不能像部属那样,成功了可以邀赏,失败了可以推诿。 “因此,在正常情况下,领导作出决策的正确率要远远高于部属,对这点毋庸置疑。在领导决策前征求意见时,作为部属可以畅所欲言,而领导一旦定下决心,或者否定了你的意见再让你执行时,你就必须执行。理解了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这就是负责精神、全局观念。不理解的或有缺陷的,作为部属可以慢慢领会、消化,可以逐渐完善、发展,但决不允许怀疑、否定。” “嗯……”我点头。 孙东凯说:“小易,你说,作为部属,对领导最大的支持和负责表现在哪些地方?” 我想了想,说:“当然是在行动上!” 孙东凯摇摇头:“错!” “那是……” “作为部属,对领导最大的支持和负责,不是表现在语言上,也不是表现在行动上,而是表现在思想上。”孙东凯说。 “哦……思想上……”我一时似懂非懂。 “是的。”孙东凯点点头:“当领导作出一个事关重大的决定时,最好最优秀的部属,不是执行最彻底的部属,而是看得更通透、理解最到位的部属。” 我凝神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似乎来了谈话的兴致,接着说:“每个人都是从基层一步步上来的,我也亦然……从我多年的体会来说,家有三件事,先拣急的做。工作繁杂,首要的就是善于分析和抓住主要矛盾以及矛盾的主要方面。 “别人的事,自己的事,再多再忙的事,要把领导决定和交办的事当成最重要、最紧急的事。这不仅是个排序先后的问题,也牵扯到力量、时间、财力等资源的统筹调配,是大局意识、中心意识、服从意识的具体体现,是在明确体制内工作特点前提下的一种积极正确的态度和方法。”ъiqiku 平心而论,孙东凯的话还是有水平的,我不由心悦诚服地点点头。 孙东凯看我听得全神贯注,脸上露出满意的笑,继续说:“常话道:千人千面孔,万人万脾性。这些年,我跟过的领导也有好几个,领导的意图,有时候表达得比较明确,有时候却十分隐晦模糊,有时甚至只是某种指向语气、肢体语言甚至心理语境。 “作为部属,必须善于观察和把握领导的工作方式和做事风格,要考虑他为什么定下这个决心意图,为什么做出这个决策部署……这些就需要你具有很强的察言观色的能力……说实话,据我平时的观察,曹腾虽然做业务的能力不如你,但是在这方面,却似乎要胜你一筹。” 孙东凯再次提到了曹腾,似乎,经历了这次唐亮的事情,孙东凯对曹腾好感增加了很多。曹腾的功夫果然没白费。 孙东凯最后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小易,你今后的路还有很长,你的前景是很光明的,我今天只是抽空和你谈的这些,你一定要认真领会和体会……不客气地说,这些都是我的经验之谈……虽然在理论上未必能站得住脚,但是在实践上确实经得起检验的。” 听孙东凯一席话,我不由受益匪浅,看来,今天被孙东凯叫来挨训,还是有收获的。 同时,我也感觉得出,孙东凯虽然在唐亮的事情上对我很有意见,但是他并没有将此事上升到敌我矛盾的程度,还是当做人民内部矛盾来解决的,也就是说,他对我还是信任的,毕竟,我对他有“救命”之恩,那次四哥装作杀手吓唬他差点要了他的命,要不是我,他或许以为自己真的就完蛋了。 他如果真的打算放弃我,就不会和我说这么一番苦口婆心的大道理了。 我不由又对孙东凯说了一番感谢的话,同时再一次对对那晚的事进行了检讨,又鲜明地表明了自己坚决跟着他干的态度。 孙东凯似乎彻底解除了对我的疑虑,似乎不再失望了,似乎对我的表态很满意,笑眯眯地又勉励了我一番。ъiqiku 回到办公室,我点燃一支烟,边看着窗外边思索着今天见孙东凯的事情,想着他和我谈话的内容甚至语气以及神态…… 正在这时,曹腾进来给我送一份报告。 我放下报告,看着曹腾,突然笑了下,说:“曹经理,你做我的下属,真是可惜了,屈才了。” 曹腾微笑着:“易总何出此言呢?此话莫不是在讽刺我?易总讲话可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我说:“不是打击你,也不是讽刺你,我是由衷地夸赞你……我是真为你感到可惜,这次集团局部中层调整,怎么就没提拔一下你呢?我觉得啊,起码这次应该提拔你一个中层副职的,起码你也该到新闻旅行社去做副总才是……” 我这番话说得毫不客气,显然是肉中带刺。 曹腾似乎毫无觉察我话里的意思,呵呵笑起来:“哎——可惜啊,易总,你不是集团领导,你要是集团领导的话,我说不定还真提拔了……看来,我该祝福易总早日提拔到集团领导的位置啊,到时候,我就可以跟着沾光了。” 我不由又笑起来:“曹兄啊,你的心理素质真好……我可是真的不由要佩服你了。” 曹腾笑得更加自然了:“易总夸奖,其实易总的心理素质大大强于我……我是不管哪一方面都比不过易总的。” “未必吧……曹兄此言可真是谦虚过度了。”我说:“起码你的手机就比我的功能多。” 面不改色 曹腾面不改色:“易兄喜欢我的手机,那没问题,改天我送一部新的和我一摸一样的手机给你……说真的,易总你的手机看起来确实也太寒酸了,和你老总的身份确实不大匹配,确实该换一个了。” “别……我这人有恋旧的习惯,还是不换的好,再说了,我怕换功能太多的手机,功能多了,我怕会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说。 “呵呵,易兄多虑了,咱们都是光明磊落之人,就是用功能再多的手机,也不会干见不得人的事情啊!”曹腾笑着。 我看着曹腾,点点头:“行,曹兄,你这话说的好,我赞同!不错,你我都是光明磊落之人……哈哈,光明磊落啊……咱们可从来都是不做亏心事的,对吧?” “易兄此言极是……我甚为赞同!”曹腾点头,似笑非笑着。 我看着曹腾镇静自若的笑脸,心里却不禁涌起一股寒气。 第二天,唐亮要到生活基地去报到,我在城外的一家偏僻饭店为他践行。 为他践行的,只有我自己。昔日那些和唐亮称兄道弟的同事,一个都不见了踪影。 人走茶凉啊! 患难之时见人心。 我选在城外的这家偏僻饭店为他送行,也是无奈之举,我不想让人看到我和他在一起喝酒。 我心里或多或少对唐亮有些歉疚之意,或许,我那晚要是不答应苏定国的邀请,唐亮就不会有此遭遇。 同时,我的歉疚还来自于昨天我在孙东凯办公室的表现,我似乎在孙东凯面前昧着良心说了不该说的话。 饭店有些简陋,我们二人对桌而饮,但我还是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唐亮对我专门给他送行深为感动,和我大口喝了几杯酒,然后握住我的手,用力地摇晃了几下,说:“易老弟,谢谢你,谢谢你在这个时候来给我送行,我唐亮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个仗义之人……今天老弟给我设的这个酒场,我唐亮没齿难忘。” 说完,唐亮举杯痛饮。 接着,唐亮将手里的空杯子猛地摔到地上:“啪——”酒杯摔得粉碎。 唐亮抹了抹嘴唇,然后看着我说:“易老弟,今天你来作证,我唐亮喝完这杯酒,从今后再也滴酒不沾……从今天起,我唐亮彻底戒酒了!” 我看着唐亮,深深地点了点头:“唐大哥,你能意识到自己的缺陷,也不枉小弟为你送行一场!酒是好东西,但是,也会误事。”https:ЪiqikuΠet 唐亮站起来,走出酒店。 我也走出去。 唐亮站住,对我说:“老弟,我走了!” 我说:“唐大哥,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就不再往前送你了!到了山里,你多保重!” 唐亮冲我抱拳作揖:“兄弟,能认识你,能和你结交,是我唐亮的福分……感谢的话大哥就不说了,不过请你老弟记住我的一句话:老弟飞黄腾达之日,大哥我会在深山里为你祝贺,今后,只要老弟有用得着我唐亮的地方,大哥我万死不辞。” 我大为感动,握住唐亮的手:“唐大哥,我会记住你的话,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现在的挫折,只是暂时的,你还会回来的,等你回来,我会亲自为你接风!”Ъiqikunět 此刻,寒风吹起,周围干枯的树林发出瑟瑟的声音,这场景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之苍凉和悲壮。 唐亮的眼睛亮晶晶的,紧紧咬了咬嘴唇,没有再说什么,接着转身大步离去…… 目送唐亮远去,我回到酒店结了帐,然后打算离去。 此时,在我的故事里,我以为唐亮只是一颗转瞬即逝的流星,我并没有想的更远更多。 我开车往回走,刚绕过山道的转弯,接着就看到一辆车停在路边,一个穿着风衣的人正两手放在风衣口袋里默默地站在车旁看着我车子开过来的方向。 这是秋桐! 我忙停车下来,走到秋桐跟前。 “你来送唐亮的。”秋桐轻声说,目光看着远处的山林。 “嗯……”我点点头。 “我知道你会来送他的。”秋桐又说。 我一时没有说话。 “除了你,集团没有人会来送他……也没有人敢来送他……”秋桐又说。 “但是,你也来了……你来了,为什么不过去?”我说。 “是的,我来了,但是,我只想看着他静静离去,我不想过去打扰他,准确地说,是不想过去打扰你们,不想破坏你们之间的气氛。”秋桐说:“所以,我来了,但是我没有过去……或许,我不过去比过去对他对你们来说更好一些。” 我轻轻叹了口气。 “有的人走了,还会再回来,有的人走了,就永远也回不来了。”秋桐郁郁的目光看着远处萧瑟的山林,喃喃地说。 听着秋桐的话,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我们都沉默了,远处隐隐传来阵阵山林呼啸的声音,苍茫的天空里,一只孤单寂寞的苍鹰振翅在山顶盘旋…… 半晌,秋桐说:“我们走吧。” 我和秋桐上了车,离去。 关于唐亮的故事,似乎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 当然,只是似乎! 唐亮之事,看起来似乎只是个独立事件只是个小插曲。 但如果真的这么想,那就大错而特错了! 有些当时看起来很简单不足一提的小事,却往往能在后来产生巨大的深远的影响。 唐亮风波刚刚过去,集团内部一场新的权力斗争很快又拉开了帷幕。 这次斗争集团内外有多人主动介入或者被动卷入,其中核心人物是:曹丽、苏定国,还有秋桐! 唐亮事件结束后的第三天,秋桐要去省城参加全省宣传系统先进个人表彰大会。 托曹丽和大健的福,秋桐在春节前的年货采购事件中因祸得福,不但没有进去,反而由关云飞亲自钦点收获了市级省级和全国先进个人的荣誉,这次秋桐先去省城参加全省宣传系统表彰大会,然后接着要去北京参加紧接着召开的全国报协发行协会的先进表彰大会。市级先进大会早已开完。 一同去省城的,还有关云飞和孙东凯。他们不是去领奖的,是作为市分管部门的领导和获奖单位的负责人去参加会议的。本来这个省级先进名额是孙东凯的,但是在关云飞面前,他“主动”让了出来。但同时,集团还有个集体先进的奖项。 陪同他们去省城的,关云飞的秘书、曹丽、苏定国和我。 关云飞的秘书和曹丽去是作为关云飞和苏定国的随从人员,我和苏定国去是领行业分类集体项目的奖项。 其实我去不去都可,只是孙东凯提出要我去,既然他提出来了,那我就去。 看来,我貌似是去打酱油的,只是没有提着酱油瓶。 去的时候分别带了三部车,关云飞和秘书一辆,孙东凯和曹丽一辆,我和秋桐还有苏定国一辆,四哥开车。 到省城住宿的时候,关云飞和孙东凯都是住单间,关云飞的秘书和驾驶员一个房间,曹丽和秋桐一个房间,我和苏定国一个房间,四哥和孙东凯的驾驶员一个房间。 有关云飞在,我其实不用担心孙东凯和曹丽会对秋桐捣鼓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手段,孙东凯再没数也不敢这么做。 事实也是如此,在省城的一切都很顺利,第二天召开了表彰大会,各个奖项都领完了,会议也圆满结束。在会上,秋桐还代表获奖先进个人做了精彩的发言,博得与会者一致的掌声和赞扬。 会议结束后,秋桐接着要去北京参加第二天就要举行的另一个全国报协发行协会的会议,本来是她自己去,早已订好了机票,只是沈阳机场被大雾笼罩,大量航班延误,她订的那个航班干脆取消了。飞不过去,又抓紧联系火车,结果是一周内的坐票都没了,更别说卧铺了。别无他法,只有开车去。https:ЪiqikuΠet 四哥于是开车带着秋桐直奔北京,剩下的我们于当日下午往回赶。 回去的路上,孙东凯坐到了关云飞的车上,我和曹丽苏定国坐孙东凯的车。 此行,苏定国一直显得兴致勃勃,曹丽一直显得萎靡不振,似乎她被秋桐打击了。 回去的车上,曹丽坐在副驾驶位置,我和苏定国坐在后排,曹丽一直沉默不语,脑袋靠在座椅后背,似乎睡着了,苏定国精神头不错,不停地和我讲话。 自从出了唐亮的事情,我就觉得似乎和苏定国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此刻苏定国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我闲扯,我不能不理他,只能勉强敷衍着。 正和苏定国闲扯,曹丽的手机突然响了,曹丽摸出手机一看,忙接听:“孙总——” 我和苏定国一听是孙东凯打来的电话,不说话了。 曹丽继续接电话:“哦,对,是,前面快到熊岳了,是,那里的温泉很不错……关部长坐车有些疲乏想休息下,好的,那我们就到熊岳找一家温泉酒店休息休息,明天再回去也不迟……我这就安排。” 洗温泉 我一听,关云飞要在熊岳洗温泉,还要住下,看来今天是回不去了。https:ЪiqikuΠet 曹丽似乎来了精神,接着就打电话开始安排订房间。 曹丽在电话订了5个房间,两个套间,一个标间,一个单人间,一个三人间。 很显然,两个套间是给关云飞和孙东凯准备的,标间是关云飞的秘书和驾驶员的,单人间是曹丽的,我和苏定国还有孙东凯的驾驶员就住那个三人间了。 安排完之后,曹丽回头看着我们笑起来:“两位,我刚订了一家高档温泉酒店,今晚我们不回星海了,在熊岳住下,陪关部长和孙总在熊岳洗温泉,好好泡泡,洗洗这两天的晦气。” 晦气?曹丽这两天觉得很晦气?我靠! 苏定国这时似乎也注意到了曹丽的这个用词,呵呵笑起来:“曹主任,用词不当哦,我们到省城是来领奖的,我们现在是载誉而归,怎么能说是晦气呢?” 曹丽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白了一眼苏定国,酸溜溜地说:“看来苏主任满怀收获的喜悦和欢心啊……心情蛮好哦……” 苏定国笑笑:“满怀收获的喜悦和欢心,恐怕不光是我吧,恐怕大家都是吧,包括关部长和孙总。” 曹丽又哼了一声,接着掉过头,不说话了。 苏定国看着曹丽的后脑勺,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隐笑。 车子很快到了熊岳温泉酒店,大家各自去了房间,然后换了衣服,去小池子里泡温泉。 我去的晚了会,过去的时候,关云飞和孙东凯还有苏定国已经在池子里泡着了。 曹丽没来,似乎是在自己房间里洗的。 见我穿着游泳裤过来,关云飞两眼盯着我的身体,笑起来:“小易,看不出你身体还挺结实的,是不是大学里搞过体育啊……” 我笑了笑,点点头。 关云飞又看了我几眼,接着又说:“我看你身上不光肌肉发达,似乎什么地方都发达啊……”说完,关云飞大笑。 孙东凯和苏定国都笑起来。 我有些不好意思,忙进了池子。 水并不是很烫,我全身浸到池里,感觉很爽。特别是温泉中冒出的热气,像缕缕白烟缭绕不散,仿佛置身于如梦如幻的世界中,尘世俗类,瞬间即逝,其乐无穷。感到神清气爽,心旷神怡,有一种说不出的美的感觉。 我闭起眼睛;一会儿把头靠在池边,身体仰浮在水面上,如同在太空中一般,飘飘荡荡。汗水开始从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往外渗,渐渐地,我感觉全身乏力,于是我坐到池边休息一伙儿,又继续在池中泡着。 关云飞看着我笑:“小易,泡温泉不能像你这样上窜下跳的,这泡温泉,也是有学问的。” 我说:“这有什么学问,在水里泡就是了!” “呵呵,你这小家伙……我告诉你,泡温泉看似简单,但也并非人人都懂得怎样科学地泡!”关云飞说。 “那……你说,什么才是科学泡温泉的方法?”我有些好奇。 “是啊,关部长一定是养生专家,和我们说说吧。”苏定国带着讨好的语气说。 关云飞看了苏定国一眼,然后缓缓地说:“泡温泉时,应该尽量合上双眼,以冥想的心情,缓缓地深呼吸数次,才能真正达到释放身心压力。而且,泡温泉不要从水温太烫的池开始,要从水温较温和的池水开始浸泡;不要在烫身的池水中每次浸泡时间超过10分钟,要及时让身体上胸露出水面或离水歇息……温泉温度高,浸泡后会有出汗、口干、胸闷,这是血液循环过快的正常反应。此时调换凉水浸泡或上水静养稍许,并多喝水可舒缓。” 泡温泉竟然也有这么多讲究,关云飞连这个都懂,看来,他确实挺注意养生的。 “关部长你可真是个泡温泉的专家。”孙东凯笑着说:“你今天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这泡温泉还有这么多道道。” “哎——生活中,处处是学问啊……”关云飞看着孙东凯说:“东凯啊,像我们这个年龄,身体不比小易这般年轻强壮,这人到中年,要开始注意养生了……” “关部长所言极是……以后有空我要多向你讨教养生之道。”孙东凯说。 关云飞看着孙东凯,脸上露出关心的神色:“哎——东凯啊,我看你自从全面主持集团的工作后,这整个人都瘦了很多哦……这工作不是一天两天干出来的,你是我的副部长,还是我下属集团的一把手,我的工作可是一天都离不开你,你可一定要给我保重好身体,别给我中途撂挑子哦……” 孙东凯脸上露出感激的表情:“谢谢部长对我的关心,我其实也一直是很注意身体的,只是这集团的事情太多了,集团党务编务行政经营的大小事情都要我拍板,千头万绪的工作每天都忙不完,我又不敢懈怠,唯恐辜负了市里和关部长的重托,呵呵……唯有鞠躬精粹了。” “是啊,孙总每天都是日理万机,工作十分劳累繁忙的。”苏定国忙接上一句。 关云飞似笑非笑地看着孙东凯,没有说话。ъiqiku 我隐约感觉,关云飞似乎笑得颇有意味。 我同时感觉,关云飞这个养生的故事不是无目的讲的。 泡完温泉,大家换好衣服,到酒店的房间准备吃饭。 曹丽早就安排好了吃饭的房间,在一个豪华的单间。 我们进了房间坐定,关云飞的秘书和驾驶员还有孙东凯的驾驶员没有过来,曹丽另外安排他们单独吃饭。 这样的饭局,驾驶员一般是没有资格上桌的。 孙东凯接着提出要关云飞的秘书过来一起吃饭,关云飞摆摆手:“算了,他不喝酒,晚上还有工作要做,不用叫了。哎——刚跑完温泉,这浑身都觉得爽啊,来,我们今晚好好喝酒,好好放松下。” 说着,关云飞举起酒杯,看着大家说:“可惜,这里少了秋桐,她要是在,就更好了。” 孙东凯笑了下,曹丽抿抿嘴唇,翻了下眼皮。 “不过她没来也是不错的,因为她去北京领奖了嘛……这是好事,值得祝贺的好事。”关云飞兴致勃勃地说:“来,星海传媒集团的各位领导,我敬你们一杯酒,祝贺你们获得的荣誉和奖励。” 孙东凯笑起来:“关部长真幽默,我们在你面前是万万不敢称领导的,你才是我们的大领导……这杯酒,该我们敬你才是,感谢关部长对我们集团的正确英明领导和关心,正是因为有关部长的厚爱,我们才会获得这些成绩。” “东凯,不要这么说,成绩是你们脚踏实地干出来的,我对你们的领导和关心,只是纸上谈兵啊,你们干出了优秀的业绩,等于是给我脸上争光了,所以,我该感谢你们,所以,还是我敬你们才是……来,大家干了这一杯!”说完,关云飞先喝了。 大家也都干了。 关云飞一连提了三杯酒,都爽快地干了。 看得出,他今天的心情不错。 三杯酒下肚,关云飞有些酒意,讲话更随和了,语气也更加幽默风趣。 “哎——这光喝酒没意思,大家都讲个笑话好不好,助助兴!”关云飞说。 “好——”大家一致赞同。 关云飞的目光扫视了大家一圈,然后停在我身上:“这里小易最年轻,重整河山待后生,我看就从小易开始吧。” 大家又都赞同。 几个笑话讲完,关云飞笑完,看看孙东凯的脸色,带着关切的语气说:“东凯,怎么看你脸色不大好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孙东凯忙笑笑:“没……可能是这几天加班太累,喝了点酒,有些上头吧。” 关云飞看着孙东凯,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然后点点头说:“刚才泡温泉的时候我就说你瘦了很多,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这集团上上下下的事都需要你来操心,你的确也够累的。” “是啊,我们经营这一块,大小事都要给孙总直接汇报,所有的经营报告都需要孙总亲自审阅审批,十几家经营部门,业务繁多,孙总确实够操心的……看着孙总这段时间瘦了许多,我们都很心疼啊……”苏定国忙说。 “编采部门还好说,各子报子刊都有常务副总编或者主编把关,集团行政后勤这一块,也是都需要直接向孙总汇报,大小事务都需要孙总决定,孙总这段时间瘦了,都是因为工作累的。”曹丽也忙说。 关云飞和苏定国曹丽都说孙东凯瘦了,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甚至,我觉得他有些微胖了。 苏定国和曹丽不顾事实迎奉关云飞的话我可以理解,关云飞说这话是何意呢?我不由有些奇怪。 关云飞又点点头,然后看着孙东凯说:“东凯,我还是那句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革命工作要做,老本不能拼光了……这么大的一个集团,你身兼这么多职务,也难为你了。哎——你看,我要不要抽空和领导说说,在市里会上提提,从其他单位给你们集团调个总编辑和总裁来,这样,也好给你分担下压力,帮你分担下工作担子。” https:ЪiqikuΠet 内部粮票 关云飞说到这个总裁助理是内部粮票,不备案,属于集团内部自己任命,行使分管领导的职权却没有集团领导副职的级别,在集团内部享受领导副职待遇却不是集团领导成员,似乎是矛盾中的统一。ъiqiku 同时,关云飞又暗示这个总裁助理如果合格称职会作为后备干部来考虑,也就是说下一步集团再提拔副县级领导干部,这个总裁助理会是优先考虑的人选。 如此,谁担任了这个总裁助理,谁就等于进了贮备人才库,谁就等于成了下一步副县级干部的候选人。这些都是领导意图,领导意图在干部提拔中的作用是十分重要的,谁都清楚这一点。 那么孙东凯会如何领会关云飞的意图呢?他能领悟透彻吗?如果他领悟透彻了,又会按照关云飞的意图去做吗?他会不会装作没有领悟到而装傻呢?他会不会想到即使他不全部按照关云飞的意图去做关云飞也未必就能真的有足够的能力往集团安插总裁和总编辑呢? 毕竟,任命正处级领导干部,只有领导说了才能算,关云飞虽然分管集团,但是他也只能由建议的资格。 越想越觉得错综复杂,越想越觉得可能性越多。 我想此刻是我没有睡着,孙东凯也未必就能安睡。 关云飞今天的建议很明确,这个内部粮票总裁助理的职责是协助一把手分管集团经营行政后勤工作,也就是说,这个总裁助理一般不会从编采系统里出,要从集团经营行政部门里出。 那么,谁来担任这个总裁助理最合适呢?孙东凯会确定由谁来干呢?他选的人能符合关云飞的意图吗?如果不符合,关云飞会不会改变自己刚刚说过的不干涉的话设置障碍呢? 这一切,都不可测。 这时,我又不由想起了远在北京的秋桐…… 关云飞的真正意图,会不会是让秋桐来担任这个总裁助理,利用秋桐做事公正正直的特点来牵制孙东凯呢?如果是,孙东凯会不会意识到了这一点呢?如果意识到,他会老老实实去实现关云飞的意图吗…… 还有,这个事情关云飞完全可以单独和孙东凯说,为什么又要当着我和曹丽苏定国的面说呢? 带着一连串的问号,我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吃过早饭,大家驱车往回赶,我和苏定国曹丽仍然在一辆车上。 路上,苏定国和曹丽似乎都满怀心事,都不大说话。 回到集团后的第二天,秋桐和四哥回来了。 此时,关于要提拔一名总裁助理的消息在集团内部迅速传播开来,不知道是曹丽和苏定国说出去的还是孙东凯自己“无意”中透露出去的。 此消息在集团内部传播地沸沸扬扬,特别是在集团行政和经营系统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震动,各行政和经营部门的负责人似乎对这事都极其关注。 据小道消息,很多行政和经营部门的负责人都开始暗地里紧急活动起来了。似乎大家都不想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似乎都想在春天即将来临的时候抓住自己政治生命里的春天。 我和秋桐详细谈了那天在温泉的事情,秋桐听了,淡淡一笑:“关部长的提议确实不错……对集团的工作是有利的,只是,不知道这个内部粮票的总裁助理最终花落谁家,只是,大家不要为了这张内部粮票争得头破血流伤了和气为好。” 我说:“其实,我觉得你做这个总裁助理很合适。” 秋桐扑哧笑出来:“你觉得我合适,你要是领导就好了,可惜你不是……我看集团行政和经营各部门的负责人,合适的人很多,谁干都未必不合适……还是将心态放平吧,没必要去为这些绞尽脑汁挖空心思,那样多累啊……还是凡事顺其自然的好。” 听秋桐的话,看秋桐的表情,似乎她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似乎她无意去参与这个职位的竞争。 我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却又有几分不甘。筆趣庫 下午,又听到一些传言,说苏定国和曹丽对此事异常感兴趣,跑动地异常活跃,苏定国甚至连自己那个在市中区当部长的本家都搬出来了,委托他给孙东凯打电话推荐自己。 这位本家部长当初是孙东凯这个职位的有力竞争者,只是最后功亏一篑。 我想孙东凯未必不会对这位本家苏部长有些耿耿于怀,但是他却也不好得罪此人的,作为市级日报的负责人,是不能轻易得罪下面各县区的部门负责人的,因为现在是自办发行,每年的日报征订,都是要依托各县区委宣传部进行的,得罪了部长,到时候征订日报的时候不给你出力,那你就要难看。 再说,不管是比自己级别高的还是级别低的,最好不要轻易得罪了,今天我比你级别低,说不定明天我就和你平级,再后天,说不定我就成了你的上级。或者,你得罪了我,弄不好什么时候我抓住你的把柄就捣鼓你一下,让你不得安生。混迹观场多年的孙东凯对此当然是明白的。 所以,我想,他不会断然就拒绝这位苏部长的,很可能是打哈哈搪塞拖延着。因为集团里的人四处托关系或者直接找他的肯定不少,他需要在这些关系中反复权衡利弊。最关键的是,他还不能为此得罪自己的直接领导关云飞。 关于曹丽,听说她直接在孙东凯办公室死缠烂磨,强烈要求孙东凯将自己列为唯一的人选。 曹丽如此直接索要职位,自然也是理直气壮的,在集团里,有谁能比他为孙东凯做的贡献大呢?但孙东凯似乎同样不会痛快答应曹丽的要求,他还是要在各种利益和关系间权衡的。 听到这些传言,我很奇怪,按说这些都是极其隐秘的消息,怎么轻易就能传播出来呢?难道,这世上真有不透风的墙? 我甚至怀疑这些消息都是孙东凯自己通过某些渠道泄露出来的,他是有意传出来的。 按照孙东凯做事的性格和观场处事的逻辑,如果真的是孙东凯自己主动弄出来的,那么,苏定国和曹丽的戏就未必很大了,道理很简单,孙东凯是利用此事来给自己脸上贴金。 当然,孙东凯到底会如何打算,目前谁也猜不透。 第二天刚上班,我听到了最新消息:昨晚,集团开会,专门讨论此事,在众多行政和经营中层正职中经过反复讨论和筛选,最终确定了三名候选人,这三人按照顺序是秋桐、苏定国和曹丽。 孙东凯很聪明,他将矛盾转移了,打着集体讨论的名义来进行此事了,如此,他就可以公开对外说这是集体的决定,他要尊重集体决定的结果。 如此,那些没有进入三人名单的人就无话可说了。 而曹丽能进入这三人名单,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和孙东凯在会上的暗示或者导向有关,当然,也可能和曹丽直接列席单位会有关,她是党办主任,是要列席当维会的,她在会上,大家讨论的时候,她虎视眈眈地盯着,谁也不好给她难看。 当然,我听说大家在讨论这三人入围的理由时,都很堂而皇之。 关于秋桐,大家几乎没有任何意见,一致认为秋桐管理能力强,对经营的理念理解透彻,做事讲原则,为人正直,到发行公司之后的工作业绩十分突出,同时,她又有在集团人力资源部工作担任副主任的经历,对经营和行政工作都熟悉,都可以驾驭好,是个合适的人选。 对苏定国,大家认为他目前担任的职务是经管办主任,既是集团所有经营单位的管理部门,又行使着行政职能,也算是比较合理的入围人选。 对于曹丽,因为她本人就在会场,大家给她的入围理由是她既担任过经营管理部门的负责人,现在又在担任党办主任,有经营和行政的工作经历和经验,所以,她也入围。筆趣庫 孙东凯很会玩,搞出来一个三人名单。 那么,下一步,他会如何操作呢? 大家都在看着他,拭目以待。 我在拭目,却不想以待。 我想既然秋桐已经入围三人名单,那么,这个总裁助理就必须是秋桐的,她有这个能力,有这个资格,有这个水平。 和苏定国曹丽相比,她是最有资格的。 当然,这是我的想法,最终后果是谁,不是我能做主的。 而且,秋桐对这事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根本就不去做任何努力和争取,一副任其自然可有可无的态度。 她不努力,我要努力,我要为秋桐争得这个位置,这是秋桐进步的好机会。 听说,确定好三人名单后,最终谁能脱颖而出,要经过领导办公会来决定。 我心里明白,办公会其实就是孙东凯说了算,那两位副职都是孙东凯的傀儡,向来都是孙东凯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 抛开工作能力,论起关系,曹丽和苏定国都大大强于秋桐,曹丽和孙东凯的个人关系自不必说,苏定国也通过本家的那位苏部长在给孙东凯施压,孙东凯不会不考虑这些因素的。 提个建议 但同时,孙东凯又必须要考虑关云飞,考虑关云飞是否是有针对性向他提出这个任命总裁助理建议的,是否关云飞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目标。但关云飞丝毫不流露自己的任何意向,似乎在考验他揣摩自己意图的能力。 当然,也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关云飞只是提个建议帮助孙东凯解脱繁重的工作而已,他没有自己的其他意图。 但,这种可能性显然很小,很小。 我此时想出击一下,却不知从何处出击,如何出击。 在三人名单出笼后,一连3天过去,孙东凯却迟迟没有召开办公会做出最后的决定,似乎要将此事拖一拖,放一放。 似乎,他想等待关云飞的意图进一步流露出来。 而关云飞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我跟着孙东凯在一个酒场上和他吃过一次饭,他提都没提这事,似乎他已经忘记自己给孙东凯提的这个建议了。 似乎,他想继续和孙东凯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似乎,大家都极有耐心,都在平心静气地观察着对方,都在试图看出对方下一步的走向和动静。 这时,我从四哥那里得到消息,他在去市中区区委宣传部送一个材料的时候,看到苏定国进了苏部长的办公室。 同时,四哥还告诉我,昨天下午下班后,他自己开车在大街上溜达,不经意间就看到曹丽开着自己的宝马拉着雷正直奔了郊区的一个别墅酒店。 无疑,虽然关云飞和孙东凯都在静默中等待对方的动静,但苏定国和曹丽都没闲着,苏定国在继续对本家的苏部长做工作,曹丽则直接将工作做到了雷正身上。 我有些坐不住了,妈的,都在忙乎,我该怎么去忙乎忙乎呢? 我有些焦虑,却又感到束手无策。 这个时候,我突然很想我的教父老黎了! 这家伙在美国怎么还不回来呢? 不回来倒也罢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打他的电话,还都是关机! 这老爷子真不够意思,我想他他却似乎不想我! 快下班的时候,我走进秋桐办公室,她正在忙着看一个报告,见我进来,抬起头笑了笑:“怎么?不忙了?” “嗯……”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秋桐:“你还真坐的住啊……” “怎么了?”秋桐看着我。 “都什么时候了,他们都在忙着托人找关系,你倒是很沉得住气,在这里稳如泰山。”我说。 “我不稳如泰山我还能做什么?你想让我去公关领导?你想让我去托人求情送礼?你想让我去为了这个职位违背自己做人做事的基本原则?”秋桐向我发出一连串的反问。 “这……”我一时无语了。 “呵呵……能进这个三人名单,我就已经赶到很光荣了,这已经是给我工作的肯定了,还要怎么样啊?”秋桐笑起来:“谁愿意去忙乎就去忙乎吧,反正我是顺其自然,该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抢不去,不该是我的,再折腾也白搭……我当然也想进步, 筆趣庫但是,我不愿意以违背自己做人的原则作为代价去进步……这不是我想要的进步方式。” 我听秋桐说的有道理,却还是感到很不甘心。 秋桐这时收起文件,对我说:“这事不要再谈了,我不想继续谈这个事情了……刚才我给海珠打了电话,她正在公司忙着,我说下班后去看她的……晚上我和她一起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我刚要答应和秋桐一起去,又想到海珠看到我和秋桐一起过去会不会又起什么疑心,又增加什么疑虑,就摇摇头:“我不去了,你去吧。” 秋桐似乎顿时明白了我心里的所想,眼神黯淡了下,接着点头:“嗯,好……那我自己去吧……我想,这么一段时间过去,又专门去了一趟加拿大,海珠的病情该大大有好转了。” 我说:“哦……” 秋桐抿了抿嘴唇:“真希望海珠的病情彻底好了,那样,她就会回到你身边了……那样,你们就会好好地在一起了。” 我的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看着秋桐:“你……你怎么眼里从来都是只有别人,唯独没有你自己。” 秋桐低声说:“我的现实已经就这样了……我无力无法无改变我的现实,我也不想去改变我的现实,我自己得不到的,我希望你能得到,希望海珠能得到……能看到你们的幸福,我的心里终归也是快乐的…… “你是一个懂责任的男人,同时你又是一个善良而坚强的男人,海珠和你在一起,会幸福的……当然,和海珠在一起,光有你的责任和善良光有她对你的爱还是不够的,你还要真正走进她的心里。”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 秋桐继续说:“要想走进一个女人的心里,你必须要懂她:要懂她逞强里的柔弱,给她精神上的支撑;要懂她快乐里的忧伤,给她心灵上的呵护;要懂她的蛮横不讲理,准确回应她眼中的期盼;要懂她心路走向何方,和她风雨中一起走……她的要求其实也不多,她只是想找一个完全懂他的爱人。” 我一时无语。 “我的话你明白了吗?”秋桐用温和的目光看着我。 我不由点了点头。 秋桐微笑了下,轻轻地说:“明白就好……其实,在爱情的海洋里,总有太多的波浪,很多人以为爱的很深很真,其实爱的很浅很淡,一句难听的话,就会狠狠刺痛对方的心。为了不让对方受伤害,有的人潜藏在爱情背后,收获幸福和快乐,而有的人为了爱情会付出一切,甚至是宝贵的生命。https:ЪiqikuΠet “在现实里,人们其实不能去左右爱情,只有去适应爱情,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多么幸福快乐幸运的事情……只有好好珍惜彼此,幸福才能更长久。” 秋桐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几分凄然和悲苦,却又带着几分希冀和祝福。 我不由又想起春节期间发生的事情,看着秋桐说:“秋桐,我对不起你……因为我的冲动和无知,我深深伤害了你,我伤害了你的身体,伤害了你的灵魂。” 我的声音里充满了愧疚。 秋桐低头默然无语,一会儿说:“不要这么说,其实,伤害的不仅仅是我,还有你……我知道,那事,你心里是很难过的,我同样也很难过……其实,伤害的不仅仅是我们,还有其他人……其他我们周围的无辜的人,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但不知道不等于没有伤害。” 秋桐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 我们不由都沉默了。 正在这时,秋桐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我扭头看去,一个脑袋正伸进来。 “嘎——嘎嘎——二爷不在自己办公室,果然就在这里!”夏雨的脑袋晃动着,冲我们直做鬼脸。 夏雨来了。 秋桐笑起来,招呼夏雨进来。 夏雨推开门,一蹦一跳地走了进来,走到我跟前,握起小拳头冲我的就是轻轻一下,半真半假地说:“二爷,不好好上班,来这里泡女上司啊?” 夏雨的话一时让我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秋桐也有些尴尬,脸色微微一红。 我站起来看着夏雨:“我和秋总在谈工作……你胡扯什么?” “嘻嘻……谈工作就谈工作呗,我只不过随便和你们开个玩笑,看你们俩的脸色,都那么不正常,好像你们俩真的在搞什么似的……哎——”夏雨边说边又跑到秋桐跟前,看着秋桐:“嘎——秋姐姐,大美女,脸还真红了啊,乖,别脸红哦,我逗你们玩的哦……”https:ЪiqikuΠet 夏雨这么一说,秋桐的神情更加不自在了。 我和秋桐此时的表情应了一句话:做贼心虚! 我这时转移话题,看着夏雨:“这都快下班了,你来这里干嘛呢?” “干嘛,找你的呗。”夏雨理直气壮地说:“怎么?我来看看你,不行?” “找我干嘛?”我说。 我的口气突然有些无力,似乎自从和夏雨有了那一次,我就觉得自己亏欠了夏雨什么。 特别是当着秋桐的面,我的感觉更加心虚。 “这个时候找你,你说还能干嘛?”夏雨说:“吃饭呗……吃饭饭哦……二当家的。” “你找我去吃饭?就我们两个去吃饭?”我说。 “本来呢,是我们三个,不过现在呢,秋姐姐在,那就是我们四个了……”夏雨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嘎——哈哈,告诉你你不要激动啊……我老爸回来了,今天下午到家的……他好想你哦……专门安排我来接你去吃饭饭……看你的面子够大吧,我堂堂副总裁亲自开车来接你……所以啊,本来是我们三个人,现在加上秋姐,就是四个人喽。”夏雨摇头晃脑地说。 原来老黎回来了! 老黎刚回来就约我吃饭! 我心里暖洋洋的,突然特别想见到老黎! 好久不见老黎,我还真想他。 秋桐这时神色恢复了正常,笑着说:“哎——还是你们三个人一起去吃饭吧,我和海珠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的。” 滴溜溜转 夏雨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看着秋桐:“咦——你晚上要和海珠一起吃饭?” “嗯……”秋桐点点头。 “额…….”夏雨嘴里嘟哝着,看看我,然后又看着秋桐。 我不知道夏雨又在想什么。 “二爷,太原路上的那个上岛你知道不?”夏雨突然说。 我点点头:“知道!” “知道那就好……那我就不陪你和老爸吃饭了,我要跟着秋姐去和海珠大奶一起吃饭饭。”夏雨说:“老爸在二楼的单间里等你,你自己去吧。” 夏雨不和我一起吃饭,要跟着秋桐去,让我略微感到一些意外,却又感到几分轻松,忙点头:“好,好……我自己去就可以!” 夏雨然后看着秋桐:“美女姐姐,我跟你去和大奶一起吃饭可以不可以哦……” 秋桐呵呵笑着:“当然可以,只是你不可以当着海珠的面说什么大奶二奶的。” “嘎——遵命!”夏雨笑嘻嘻地说。 我这时忍不住问夏雨:“你本来是来接我的,怎么突然又想跟她们一起去吃饭了呢?” 夏雨冲我吐了吐舌头:“其实我很想跟二爷一起吃饭啊,只是,我老爸旅途有些劳累,想安静,我下午和他一起叽叽喳喳了半天已经让他有些头疼了,我不想让他晚上继续头疼喽,正好秋姐和海珠又一起吃饭,那我干脆跟她们一起去得了。” 夏雨的解释似乎很合情理。 然后,大家分头走了,夏雨开车拉着秋桐直接去了海珠公司,我直接开车去了太原路的上岛餐厅。 上了二楼,我大步直奔单间。 推开门,看到了我多日未见的忘年交老黎! 见到老黎的一瞬间,我的心里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激动。 我看到老黎很激动,老黎见到我却很淡定。 “小朋友,多日未见,一向可好?”老黎坐在那里笑呵呵地看着我。 “嘿嘿,好,好,你看起来气色不错啊!”我笑着坐在老黎对过。 “我气色不错,你精神却似乎有些萎靡哦……”老黎风趣地看着我:“怎么样,这么久没见,是不是想我这个老家伙了?” “我是很想你这个老爷子啊……只是,你想不想我呢?”我继续笑着。 “你要是想我,那我就想你,哈哈……”老黎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又说:“咦——不是让那丫头去接你的吗,怎么就你自己来了,丫头呢?”ъiqiku “她跑了,跟着秋桐找海珠玩去了,晚上和秋桐海珠一起吃饭,让我自己来了!”我说。 “哦……这个鬼丫头……她不来也好,我从下午下飞机她就一直叽叽喳喳个不休,把我折腾地精疲力尽,正好现在咱俩也清静一会儿。”说起夏雨,老黎脸上就带着疼爱和慈祥的笑。 我看着老黎:“你还回来啊?我还以为你去美国不回来了呢?” “我当然要回来的,美国再好也不是我家,这里才是我的根,我不回来呆在哪里干嘛?”老黎说。 “好,回来就好。”我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这些日子你不在,没人和我聊天,我还真的感觉好闷……我打你电话关机,你也不给我来电话。” “呵呵……过年嘛,就要过个清静年,我不想别人打扰我,也不想打扰你过年哦……”老黎说:“怎么着,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情了,所以想找我聊天?” “嘿嘿……”我又笑起来。 “笑,笑你个头啊,我一猜就是!”老黎说:“小子,咱俩年后第一次见面,我建议你得先给我拜个晚年!” 我忙说:“好,老爷子,给你拜个晚年,祝你晚年幸福!” “光说不行,你得给我磕头……这才算是拜年!”老黎不依不饶。 我眨眨眼睛:“这……还要来真格的?还要磕头?” “你说呢?”老黎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可是只给父母下跪的。”我说。 “你就当我是你干爹好了,干儿子给干爹磕头,这有什么不妥的?”老黎说。 我说:“你还真当你是我干爹了?我可从来没承认过……我只当你是我忘年交的老朋友。” 老黎说:“不管你怎么认为,反正我就当你是干儿子,当然,你要非说我们是忘年交的朋友,我也不反对……最起码我也是你长辈,你甭想和我论哥们……既然我是你长辈,给长辈磕个头总不过分吧?”筆趣庫 老黎的口气虽然有些调侃,但我分明看出他眼里的渴望。 我于是不说话了,站起来,给老黎磕了一个头:“老爷子,给你拜晚年,祝你万寿无疆!” “哈哈……”老黎开心地大笑起来:“我儿免礼,平身!” 我站起来看着老黎得意的笑脸,说:“这回你满意了吧?是不是占便宜的滋味很享受啊?” 老黎继续开心地笑,接着说:“哎——你说这事弄的,我也没给你带个红包……不能给你发压岁钱了。” 我坐回去,说:“免——只要你心里有这个想法我就知足了,不需要你来真的。” 老黎呵呵笑着:“那好吧……明年你给我拜年的时候一起补上。” 我说:“怎么?便宜还没占够,现在就开始想着明年了?” “那当然,不光明年,后年大后年我都想着了……既然今年开了个好头,我看以后年年你都要这样给我拜年。”老黎又得意地笑起来:“规矩已经立下了,不可以随便破的哦……” 我无奈地笑了下:“看来,我上你当了。” 老黎说:“哎——伙计,看你这话说的,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上当不上当的……你别老想着给我攀平辈,做我后辈,你也不吃亏的……和我论哥们,我才吃亏呢。” 一见面,我和老黎就言谈甚欢,调侃了一番。 接着,我叫服务员点了吃的和饮料,然后和老黎边吃边喝边交谈。 谈着谈着话题就转移到了三水集团的工地上。 老黎的神色逐渐认真起来,看着我:“小易,这个工地项目是李顺承包的……听说春节期间,工地上出了事。” 我的心一动,看着老黎:“”你听谁说的?你听说出了什么事?Ъiqikunět 老黎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边吃边说:“我听谁说的你就别问了,消息来源渠道保密……出了什么事……你不知道?” 我没有说话。 老黎抬头看了我一眼:“除夕那晚工地上发生了大规模的械斗,伤了不少人,这事你知道不知道?” 我看着老黎,继续不说话。 废话,我当然知道,不但知道,而且这大规模的械斗还是我指挥的。 我不知道老黎对此事知道多少,也不知道他问我这话的意思,所以,我只能暂时保持沉默。 老黎看我不说话,接着又说:“这工地是李顺承包的,过年的时候看守工地的都是李顺的人……你和李顺关系又不错,还是李顺未婚妻的下属,我想,工地上这场大规模的械斗,你一定不会不知道吧。” 我终于点了点头:“嗯……知道!” “嗯……”老黎点点头,然后继续说:“我早就感觉出来,李顺是有道上背景的,不过也不奇怪,现在社会上搞工地的,有几个没有背景的?没有道上背景也做不来……依照你和李顺的关系,我的直觉,你似乎也是和道上有一定关系的吧。” 老黎的目光直视着我。 我的心里有些紧张,呼吸都不顺畅了,努力吞咽了下喉咙,说:“我……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老黎看我一副紧张的表情,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你不要紧张,我不是找你盘根问底的,也不是找你算什么帐的,我只是和你随意聊天……我的话,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我其实还想啊,凭你和李顺的关系,工地上那次械斗,你不但知道,说不定,你还亲自参与了。” 老黎这么一说,我的心不由又颤了一下。 老黎又说:“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你现在是脚踩两只船,是不是?跟着李顺混黑道,跟着秋桐混白道,你倒是很有意思,他们两口子把你承包了。” 我低头不语。 老黎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然后放下杯子,说:“你不要在我面前这副神态……我今天似乎也没有找你算账处罚你的意思吧?我说了,我们是闲谈……其实,从我这些年的经历看,孰是孰非,那个是好的,那个是坏的,难说是非……所以,关键是要看是什么人在什么样的环境里混。” 听老黎这么说,我心里似乎松了口气,抬起头。 “不管哪条道,关键是自己心里要有个底线,有个做人做事的底线,这条底线,一旦越过,黑白道基本就没什么差别了。”老黎指指心口窝,说:“黑白道都是相对的,所以,不要纠结于所谓的黑白之分,关键是要把握住自己内心的这条底线……只要底线不越过,只要自己坚持做人的原则,只要自己的良心对得住,那么,混什么道其实是无所谓的。” 如释重负 老黎的一番话突然让我心里有如释重负之感,似乎我找到了自我安慰的理由,似乎我想借助老黎的这番话为自己解脱一下。 老黎看着我默默地抽烟,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 我看着老黎:“你笑什么?” 老黎说:“你小子,抽烟的样子都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 我说:“你年轻的时候抽烟?” 老黎说:“是的……我年轻的时候,呵呵……也是挺能作的……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的一句话吗?” “你和我说过的话多了,我怎么知道是哪句?”我说:“说,什么话?” “我曾经说过,你很多方面和我年轻时候很像。”老黎说。 我的心里一动,看着老黎:“莫非,你年轻时候也混过道?” 老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不置可否地笑了下:“小子,混道是一门技术活,头脑简单了也混不好……我问你,你手里现在有几条人命了?” 我想了想,说:“应该说,没有!” “没杀过人,你算是什么混道的,顶多算是个菜鸟喽。”老黎说。 这话从老黎嘴里说出来,吓了我一跳,我瞪大眼睛看着老黎:“你……你希望我杀人?” 老黎哈哈笑起来:“看你这样子,是不是觉得我说这话很意外?” 我点点头:“是的,很意外!” 老黎说:“别意外,别当真,逗你玩……说说而已。” 原来老黎是逗我玩的,我松了口气。 老黎的神情接着严肃起来,看着我:“小子,任何人不管是混哪条道,或许都有自己无法解脱无法摆脱的理由和纠结,我告诉你,记住我的一句话,任何时候,做人做事都要心里有一个准则,有一个道德底线,为了生存和发展,有时候可能你不得不去做一些违心的事,说一些违心的话,但是,真正伤天害理的事,永远都不要去做!不然,你一辈子良心都不会安宁!”httpδ:Ъiqikunēt 老黎的口气十分认真,甚至有些严厉。 我看着老黎严峻的目光,不由点了点头:“嗯,我记住了!” “当然,你的基本做人本质我还是放心的,但是,我还是要告诫你这些!”老黎又说。 我又点点头。 “好了,到此为止,不谈这个了!吃饭——”老黎说。 我忙埋头吃饭。 吃完饭,要了两杯咖啡,我们慢慢地品着。 “年后上班,单位里的事还算顺利吧?”老黎又漫不经心地说。 “还算顺利……不过,也遇到一些纠葛的事。”我说。 “说来听听!”老黎看着我。 我于是把这几天单位要提拔总裁助理的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都告诉了老黎,然后说:“我很希望这次秋桐能做上那个总裁助理,但是,秋桐自己一点都不操心,一点都不着急,漠不关心这事……而另外两个人却很忙乎,同时,关云飞和孙东凯目前都按兵不动,都在出于静止观望状态,我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打算的……我想帮秋桐一把,却又不知该如何入手。” 老黎听我说完,沉思了起来,左手轻轻把玩着杯子…… 我静静地看着老黎。 一会儿,老黎的眼皮轻轻跳了一下。 老黎的眼皮一跳,我的心不由跟着跳了一下。 一会儿,老黎的眼皮又跳了一下。 我的心又跟着跳了一下。 老黎抬起眼皮,看着我,开口了:“你……为什么想帮秋桐呢?” “因为……我……”我顿了顿,接着说:“因为一来我觉得她能胜任这个职位,她的能力和人品在集团里都是有目共睹的,群众呼声很高,她担任这个总裁助理,那是众望所归,二来,秋桐要是提拔了,空出来的这个总经理的位置,我岂不是就有希望了。” 第二条理由是我现编的,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我知道我刚刚提拔为副科级,总经理是正科级职位,副科提拔正科,至少要两年才可以有资格。 我说这话就是为了搪塞老黎,我当然不能告诉老黎我和秋桐的事情。 老黎听我说完,笑了下:“这么说,你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将领导推上去,然后自己去填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说。 “呵呵……”老黎笑起来,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我被老黎笑得心里有些发毛。 笑完,老黎说:“其实,听了你说的情况介绍,我也觉得这个总裁助理该是秋桐的……只是,很遗憾,我不是你们集团的老总,也不是部长。” “我没指望你能和他们说上话……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建议,你觉得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该做些什么呢?”我说。 “没指望我和他们说上话……呵呵,不错,我是说不上话。”老黎又笑起来,眼珠子转了转,看着我:“你的意思是来找我讨锦囊妙计了?” “可以这么说。”我说。 “你把我看得太高了,做生意我可能会有很多点子给你支招,可是,这观场的事,我也不懂多少,理论多实践少,我也没有什么神机妙算啊……”老黎继续笑。筆趣庫 我心里不由有些失望和失落。 老黎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神情变化,继续说:“不过,在有些时候,很多事情是相通的……不管是混观场还是混商场,靠的是计谋……这计谋,有阴谋,也有阳谋,还有不阴不阳的计谋。” 我看着老黎。 “目前关云飞和孙东凯的状态和心态都很微妙,他们都在紧密观察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在处于按兵不动的状态,为什么会这样呢,是因为他们都想猜透对方的心思,都想让自己出于较为有利的主动姿态,都想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关云飞想看看孙东凯到底会怎么操作,孙东凯想彻底摸透关云飞的真实意图。 “目前的状态,似乎处于僵局,但是,这僵局必然不会持续下去,迟早会有人先沉不住气……当然,这期间,要是有人稍微那么点拨或者捣鼓一下,或许僵局和平衡一下子就被打破……这盘棋一下子就活了起来。”老黎又说。 我思考着老黎的话,一时似懂非懂。老黎看着我:“知道不知道有个成语叫引蛇出洞?” 我点点头:“小学生都知道!” “你是大学生,那就更该知道喽。”老黎诡异地笑了下。 我眨眨眼睛,看着老黎。 “好了,吃饱了,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老黎站起来。 老黎要回家休息。 我和老黎分手,然后独自开车回到宿舍。 回到宿舍,我继续琢磨老黎话里的用意。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夏雨打来的。 “二爷……你还在和我老爸一起吃饭吗?”夏雨说。 “吃完了,你爸爸回家了!”我说:“你们吃完了吗?” “额……你们吃完了啊,我还打算去找你们玩呢……可惜。”夏雨说:“我们也吃完了啊,大奶回公司了……我自个儿没事干呢!” “秋桐呢?”我说。 “她啊,嘻嘻……”夏雨笑起来:“秋姐和夏季老兄一起喝咖啡去了。” “什么?”我感到有些意外。Ъiqikunět “嘻嘻……没想到吧,我特意安排的哦……今晚吃饭,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吃的哦,我路上又特意叫了夏季老兄一起的,吃完饭,二奶和大奶先走了,然后夏季老兄终于有了机会,邀请秋姐喝咖啡去了。” “秋桐……她答应了?去了?”我说。 “是啊,答应了,两人一起去了啊!”夏雨说。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二爷,你在哪里呢?”夏雨说。 “我在宿舍,我很累,我要睡了!你少来烦我!”我毫不客气地说完,立刻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有些心神不定,心里的酸溜溜味道更浓了。 怪不得夏雨突然要跟着秋桐一起去吃饭,怪不得她当时的眼珠子转悠地飞快,原来她是有预谋的,她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夏季叫来一起,然后制造机会让夏季和秋桐单独在一起。 这个鬼精。 我不由又对夏雨有些怨气。 这么晚了,秋桐干嘛要答应夏季的邀请去喝咖啡呢?我有些烦乱,还有些幽怨。 我在这里为她的事情操心,她倒好,跟着别的男人去喝咖啡。 岂有此理!我心里有些不平衡。 我坐在书房里,打开电脑,登陆扣扣,呆呆地看着电脑桌面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上线了。 我立刻打字发过去:“喝咖啡回来了?” “是啊,刚到家……你怎么知道我去喝咖啡了?” “我不但知道你去喝咖啡了,还知道你和谁去喝的!”我直截了当地说。 “呵呵……夏雨告诉你的吧……我是和夏季一起去和咖啡的……晚上我们四个人一起吃的饭。” “吃完饭不回家,大半夜的去喝什么咖啡?”我有些恼火。 “哪里是大半夜啊,现在也不过才9点多。”她说:“夏季盛情邀请,以前婉拒过他好多次了,这次实在不好当面拒绝了,就去了。” “哼……” “你……你不高兴了。”她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地说。 “我有什么资格高兴或者不高兴。”我说。 反应过度 她沉默了,半天说:“你不要这样……我们就是喝了杯咖啡而已,简单聊了几句,然后我就说要回家照顾小雪,就回来了……我们没说什么的。” 她似乎有些心里不安。 我看了这话,心里稍微安稳了,却突然又觉得自己很过分,我有什么资格去干涉她和谁交往呢?何况,她只不过是出去喝了杯咖啡,我实在是有些反应过度了。 “对不起,我不该干涉你的私生活……我知道自己过分了,我不该这样的。”我说着,心里突然有些惆怅和悲凉。 她又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甚至,我心里还有一丝开心的感觉……可是,我也知道,我不该有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很惶恐……我实在不该有这样的感觉的……说对不起的,或许该是我……” 我看懂了她的话,不由也沉默了。 沉默了半天,她说:“下午我们先去了海珠的公司……我无意中看到了海珠最近的体检结果,她的病快治好了……看到海珠越来越开心的表情,我的心里好高兴……看这情形,要不了多久,海珠的病就会彻底治好,到时候,海珠心里的包袱就彻底放下了,大家也都安心放心了……你方便的时候,多去看看海珠。” “嗯……”我木然答应了一声。 “还有,海珠公司最近的生意也越来越兴旺了,业务量扩大了很多……刚刚招聘了一位负责海外业务的副总经理……我今天下午见到了,很清爽利索干练的一个女孩子。” “嗯……知道了。”我心不在焉地又答应了一声。 “老黎还好吧?”她又说。 “好,很好,活蹦乱跳的,好着呢!”我说。 “呵呵,怎么这么形容老黎啊……连活蹦乱跳都用上了。” 我也忍不住笑起来:“他老是占我便宜,见面就让我给他磕头拜年。” “哦,他是长辈,磕头你也不亏……赚了多少压岁钱啊?” “小气鬼,一分都没给,说是明年过年拜年磕头一起给呢!” “哈哈……”她笑起来:“老黎实在是个有趣的长辈……幽默地很,看得出,他十分喜欢你……” 看到她笑了,我的心情不由好转了起来,和她又聊了一会儿,然后就下了。 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开始琢磨老黎说的话。 琢磨到半夜,脑子里突然有了主意…… 第二天上班,我主动给曹丽打了个电话,说有事情要给孙东凯汇报,问孙东凯上午有没有空。曹丽说孙东凯9点要去部里开部长办公会,让我下午再去汇报。biqikμnět 听曹丽说完,我看了看表,然后不等曹丽在电话里发骚,直接就挂了电话。 我直接就去了部里的办公楼,直接就敲开了关云飞办公室的门。 关云飞正在办公室看报纸,见我进来,放下报纸看着我:“咦——太阳从东边出来了……易大副总怎么有空来部里指导工作了?” 我呲牙一笑:“我去其他单位办事,顺便来拜见大领导……没打扰你工作吧。” “难得你出来办事还能想到我……我待会儿开部长办公会,这会儿没事……来,坐吧,易领导,请坐——”关云飞幽默地说着,指指自己对过的沙发。 关云飞的办公室布置很简单,看起来还不如孙东凯的办公室豪华气派,但是很整洁。 我坐下。 “怎么样?随便聊聊?是我先给你汇报还是你先给我汇报?”关云飞笑看我。 “嘿嘿……领导可别拿我开涮,我哪里敢让领导汇报,我只是顺便来看看大领导而已,其实也木有什么可以汇报的。” “哦……”关云飞点点头,刚要说话,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关云飞接电话:“喂——” 我看着关云飞。 “哦……雷委员啊……”关云飞接着就笑起来:“老伙计,一大早你就给我来电话,什么指示啊……” 我一听,是雷正打来的电话。 我很想听听雷正给关云飞打电话的内容,但是也知道出于做下属的规矩要回避下,于是我站起来,佯作想出去的样子,关云飞接着就摆手示意我坐下不要出去,我于是顺水推舟又做了下来,侧耳听关云飞继续打电话。 “哦……老兄你尽管说……哦……哦……”关云飞不停地哦着点头。 我听不清电话里雷正在说什么。 接着,关云飞说:“嗯,老雷,这个曹丽同志我是知道的,在传媒集团担任办公室主任……我有印象……这个同志性格比较活跃,工作还是有一定能力的,不然,东凯也不会让她担任办公室主任这么重要的岗位啊……呵呵……哦……原来她是雷夫人的闺蜜啊,呵呵……看来老兄在家里一定也是惧内的,是不是啊,哈哈,嫂子一定是给你吹枕边风了吧,哈哈……” 关云飞不停打着哈哈…… 我一听,操,雷正亲自给关云飞打电话来给曹丽走关系了,肯定是为了这次总裁助理的事情。曹丽果然把工作做到雷正这里了,她一定是觉得孙东凯未必保险,于是就往上走,借助雷正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奇怪,雷正怎么不打给孙东凯,干嘛要打给关云飞呢?难道他就不怕吃关云飞的闭门羹? 关云飞接着说:“嗯……这个同志想进步,那很好啊,年轻同志想进步是好事,特别还是女干部,现在我们系统最缺的就是年轻的女干部,好的……老雷,你放心,既然你老兄打了招呼,我一定会留意的,也会给东凯打个招呼要他好好培养的……对了,那次我给你说的我小姨子的一个闺蜜,就是在你们综治办的那个,还望你老兄有机会多多关心哦……”httpδ:Ъiqikunēt 我靠,原来关云飞和雷正一方面互相暗斗,另一发面也在互相利用做交易! 雷正告诉关云飞曹丽是他老婆的闺蜜,关云飞则冒出一个小姨子的闺蜜,谁知道这小姨子的闺蜜到底和关云飞是什么关系。 而关云飞似乎是有意当着我的面说这些话的,似乎并不避讳我。 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理。 雷正亲自给关云飞打电话,是不是他已经觉察此事非孙东凯所能决定,或者,他已经和孙东凯通过电话了,知道孙东凯在这事上有困难,所以…… 我这时突然心里有些泄气,本来心里计划好的事情一下子都被雷正的这个电话打乱了,操,雷正和关云飞要做交换,那这总裁助理肯定非曹丽无疑了,我还努力个鸟啊! 不过,虽然这样想,我还是不想放弃,我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关云飞打完电话,放下话筒,摇摇头,无声地笑了下。 然后,关云飞看着我说::“小易,最近你们集团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啊……” 我说:“有啊,不过还没实施。” “哦……说来听听!”关云飞做出感兴趣的样子看着我。 我说:“我昨天听孙总无意中说起,说最近要在集团开展一次学习活动。” “嗯……学习什么?”关云飞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说是要在集团内部开展向秋总学习的活动。”我说。 “哦……”关云飞眼皮一跳,接着笑起来:“嗯,不错,秋桐是全国省市三级先进,开展向秋桐学习活动,很有必要……这活动不错……我早就想给东凯建议了,没想到他提前想到了。” 关云飞的话正中我下怀。 我说:“这事还没实施,只是孙总的个人打算,你可不要提前把我卖出去啊……”筆趣庫 “哈哈,这个你自然放心,我可是好像什么都没听你说过哦!”关云飞笑着。 我放心了,接着说:“别的事好像就没有了。” “嗯……”关云飞点点头,刚要接着说什么,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关云飞看了下话机来电显示号码,接着对我说:“领导来电话了,小易,没事的话你先回去吧。” 我正好想走,忙站起来往外走,关门的时候听到关云飞已经开始接电话了:“领导,我是云飞。” 出了关云飞办公室,我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接着就看到孙东凯走上楼来。 看到我,孙东凯微微一怔,我忙迎上前给他招呼:“孙总——” “小易,你这是……”孙东凯看着我,又看看关云飞的办公室门口。 我说:“我刚从关部长办公室出来……我是来其他部门办事的,正好被关部长从窗口看到,把我叫上来,问了我几句话,然后就让我走了。” “哦……”孙东凯眼神一动,接着不说话了,接着就径自往走廊尽头走,我忙跟过去。 走到走廊,去了顶端的阳台,孙东凯随手关上阳台的门,然后转身看着我,不说话。 我忙说:“我正要打算给你汇报!” 孙东凯笑了,笑得很满意:“嗯……说吧。” 我说:“其实关部长也没和我多说什么,就是随口问了句,问我们集团最近有什么新鲜事。” “哦,你怎么说的?”孙东凯看着我。 层层选拔 “我就说也没什么新鲜事,一切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然后我又说集团正在落实他的指示精神,正在层层选拔总裁助理。”我说。 “嗯……关部长怎么说的?”孙东凯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筆趣庫 “关部长没说什么,似乎他都忘记这事了,和我又随便聊了几句别的,问秋总去北京领奖回来没有,我说回来了,然后关部长自言自语地说秋总是个很不错的年轻女干部,还是全国省市三级先进,说有空的时候要给你建议下,在集团内部开展向秋桐学习的活动……然后,其他的就没了,领导来电话了,他就摆手让我出来了。”我有板有眼地说。 “哦……”孙东凯的眼皮猛地一跳,眼神猛地一亮,嘴角紧紧抿住了。 似乎,孙东凯猛然明白了关云飞的心里所想,猛然觉察出了关云飞的真正意图。 孙东凯眉头皱起来,仰头看了看天空,沉思着,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捉了半天迷藏……原来……是如此……看来,待会儿开会,我要主动先汇报,走在他建议的前面。” 然后,孙东凯的神情恢复了正常,微笑着看着我说:“这次虽然关部长和你是闲聊,内容无关紧要,但是,你能主动给我汇报领导和你谈话的内容,这事的象征意义很大,这起码说明你现在进步了,很有觉悟,很有领导意识,我要对你提出表扬……很好……你回去吧,我要去开会了。” 我和孙东凯分手,离开了市里大院,回到办公室。 虽然我的计划实施地比较顺利,但是我的心里丝毫没有轻松感,我觉得雷正的那个电话,关云飞是不会置之不理的,同样,对于雷正的意见,孙东凯也不会小视的。 或许,我的计划只能让关云飞赞扬秋桐几句只能让孙东凯开展一次学习活动,而不会达到我真正的目的。 我觉得这次曹丽当总裁助理的可能性要大大高于秋桐和苏定国。 我几乎认定这总裁助理就是曹丽的了! 我在办公室里心神不定地带着失落和寂寥的心情度过了一天。 第二天,集团下发了正式任命总裁助理的红头文件。 结果让我跌了眼镜。 集团任命了两个总裁助理! 秋桐和曹丽。 红头文件上讲的很明白:免去秋桐的发行公司总经理职务,任命秋桐为集团总裁助理,协助总裁分管集团集团经营管理事务,具体分管的职能部门是集团经管办和集团经营单位。 同时,曹丽任总裁助理兼办公室主任,协助总裁管理集团行政事务,具体分管的职能部门是办公室。 同样的总裁助理,一个分管的内容等于实际上的副总裁,一个等于是在党办主任的职务上加了一个总裁助理的头衔,分管的内容等于没变,还是自己的部门。 看了这个任命通知,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似乎没完全看懂。无疑,关云飞那天给孙东凯建议设置总裁助理这个职位,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秋桐来的,虽然他一直没有明确提出秋桐的名字,但是最后的结果证明了他当时的心思。 无疑,孙东凯在和关云飞捉了半天迷藏之后,最后终于明白了关云飞的真正心思,惶然恍然之间毫不犹豫毫不停留立刻提名了秋桐,似乎是迅速理解透彻了领导意图。httpδ:Ъiqikunēt 当然,我心里明白,在他们的互相观望互相试探的设局当中,我的两面吹风起了重要的催化剂作用,我故弄玄虚的两边扯谎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僵局,让这场游戏的谜底提前透漏,让关云飞有意无意流露出了自己的意图,让孙东凯彻底看懂了关云飞的想法,加速了孙东凯做决定的步伐,让他不再犹豫不再彷徨不再观望。 似乎,秋桐担任这个总裁助理,是早晚的事,只是关云飞一直不点破,似乎一直在等待孙东凯主动。他似乎觉得如果自己明确告诉了孙东凯自己的意图会有干涉下属决策之嫌,会显得自己是那么不高明。 突然,我又意识到,依照关云飞的精明和城府,似乎,关云飞昨天和我说的那话,并非无意随意的流露,他似乎是在有意无意让我传话给孙东凯。 而关于曹丽的任命,关于设置两个总裁助理,虽然和关云飞当初的提议不大吻合,当时关云飞可是提议只设立一个的,但是最后的结果似乎说明这其中有着深不可测的关系和平衡。 雷正和关云飞虽然暗地里斗争激烈,但是在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一团和谐,互相帮助互相友爱,似乎大家都很给对方面子。 似乎,雷正和关云飞在谈笑间就彼此互相心照不宣默契地配合了一下,似乎他们之间的友谊和合作很紧密,似乎他们一直就是很好的老伙计。 孙东凯显然是得到了雷正的某些暗示,知道雷正给关云飞打了招呼,所以才敢上报了两个总裁助理,他似乎知道雷正和关云飞之间是有什么交易的,知道只要把秋桐报上去,只要确保秋桐担任这个职务,曹丽是会搭车成功的。 但同时他也知道关云飞的真正企图,所以秋桐的总裁助理所包含的内容是货真价实的,真正等同于一个副总裁的职能,而曹丽这个总裁助理,说白了就是个象征意义的挂名,就是个荣誉,就是在搞平衡。孙东凯似乎是有意这样安排的,不让曹丽分管太多,似乎这样才能显出他真正理解了关云飞的意图。 而孙东凯心里也应该明白关云飞把秋桐推到这个位置的深层用意。秋桐做事向来坚持原则,不唯上,不唯人,只唯事,即便关云飞不给秋桐什么特别的叮嘱和暗示,凭着秋桐做事做人的风格,还是会对孙东凯起到某种程度的牵制作用。孙东凯虽然的确是可以从繁重的工作中解脱出来一些,但有了秋桐的牵制,他却也不方便再那么为所欲为了。 孙东凯虽然明白这些,但是却无法抗拒关云飞对自己的关照,他只有老老实实去主动实现关云飞的意图,没有第二个选择。 可以想象,在提拔秋桐这个问题上,孙东凯是心里很矛盾的,一方面确实需要秋桐的能力来替自己分担一些经营方面的管理工作,另一方面却又不情愿受到秋桐未来必然会出现的牵制。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中,他和关云飞实现了上下统一。httpδ:Ъiqikunēt 他同时任命了曹丽,一方面也算是对曹丽有了一个交代,虽然实际的工作内容没有什么实质性变化,但起码和秋桐保持了同步进步,没有被秋桐落下,这对一向喜欢和秋桐攀比的曹丽来说,多少也是个安慰,同时孙东凯在得到雷正有关关云飞态度的反馈后,心里也有数了,知道提名两个总裁助理关云飞是不会反对的,甚至这才是真正理解透彻了他的意图。 虽然关云飞当初提议只设立一个,但形势总是在变化的嘛,随着不断变化的形势不断改变工作方针,这才是真正的领会领导意图。 对这个结果,我想雷正关云飞孙东凯都应该是满意的,表面上看是提拔曹丽和秋桐,是这两个人之间的事,但实质上,这个简单的提拔背后,还包含了复杂多变的观场暗斗制衡和博弈。 一些都是在谈笑间进行的,谈笑间两个总裁助理拔地而起。 对于曹丽,虽然她也当上了总裁助理,但是对于两个总裁助理分管内容的巨大差异,心里又未免不满意。她排名在秋桐之后,而且还是没有能够和秋桐彻底平起平坐,甚至超过秋桐。 但我想她如果她知道了孙东凯告诉她的关云飞的真正意图,她会出一身冷汗,会乖乖地知足,她这个总裁助理,本来是计划外的,只是因为她自己的不懈努力和付出,因为雷正和关云飞彼此各怀鬼胎的交易,因为孙东凯无法推卸的回报,才得以实现的,她心里该有数的,她或许该暂时知足了。 就这样,秋桐担任经营总裁助理,曹丽担任行政总裁助理。 由关云飞一手策划的两张内部粮票就这样新鲜出炉了。 最失落的应该是苏定国了,他虽然入围了三人名单,虽然找了人,或许还费了很多的财力,但是他最终还是一无所获,不但一无所获,他这个刚刚从秋桐手下解脱出来排到秋桐前面去的经管办主任,眨眼之间又落入了秋桐手里,属于秋桐分管了。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对于苏定国的落马,我想孙东凯会给他和本家苏部长一个圆满的解释,一来名额有限,经营系统只能出一个总裁助理,有了秋桐就就不能提拔他,二来他刚刚从副科级职位提拔到正科,资历和秋桐比起来显然很浅,三来他甚至可以将责任往上推,推到部里去,推到关云飞身上去,就说这是部里领导的意图。 无话可说 有这三个解释,我想苏定国是无话可说的,本家苏部长也只能默认。而且,孙东凯让苏定国入围三人名单,似乎已经给了苏部长很大的面子。 秋桐对这个结果表现出了极大的平静和淡定,似乎提拔为总裁助理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倒是对于免去她发行公司总经理的职务,秋桐表现地有些高兴。我不知道她为何会高兴。 虽然秋桐的发行公司总经理职务被免了,集团却没有接着任命新的发行公司总经理,似乎这个职位可以空着。 我又猜不透孙东凯的意图了。 任命公布之后,集团上下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震动,苏定国第一个跑来给秋桐祝贺,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说又能跟着老领导干工作了,能在老领导的分管下工作,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Ъiqikunět 苏定国脸上真诚的表情让人不由有些感动,让人感觉到底是老上级和老下级之间的感情深。 曹丽同样带着兴奋的表情来到秋桐办公室,一方面来给秋桐祝贺,当然也带着同贺的意思,她祝贺秋桐,秋桐自然也要祝贺她。然后曹丽又委婉地告诉秋桐,本来应该给秋桐在集团总部那边安排专门的办公室的,可是那边房间紧张,暂时没有了…… 秋桐立刻就表示她还是在原来的办公室里办公,不用挪地方了,再说这里是经营办公区,她分管经营,还是靠近大家工作好,有事也方便处理。 听秋桐如是说,曹丽轻轻松了一口气。 我当然知道曹丽的心思,她是利用自己的职权在地理位置上想方设法阻挠秋桐靠近集团的领导核心层。 但其实我心里对这个安排倒是挺满意,秋桐这样还是在我身边工作,我仍然能每日看到她,也安心。如果真的去了那边,离孙东凯和曹丽太近我倒是不放心,这两人可是恶狼。 曹腾也来向秋桐表示祝贺,同时还表现出对秋桐不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的留恋和不舍,说真的还想在秋桐的直接领导下继续工作。 赵大健关在办公室里一整天没出门,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云朵和我对这个结果都很高兴,云朵跑到我办公室,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和激动,说现在秋姐快成集团领导了,算是半个集团领导了,真好啊! 我看着云朵笑,云朵也看着我笑。 我笑得有些含蓄,云朵笑得有些天真。 而在任命公布后,我没见到关云飞的任何踪影,似乎这件事自始至终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但其实我知道他心里是一直在紧密关注着集团的丝毫动向的,他关注集团动向的根本,还是为了关注孙东凯。 关云飞这样做,一方面会让孙东凯愈发提高警惕,另一方面他会加速向雷正靠拢,同时加紧走其他的上层路线,力图为自己站稳脚跟找到更合适更牢固的救命稻草。 任命书下达后,集团给秋桐和曹丽分别谈了话,她们就正式成了集团的总裁助理,正式走马上任了。即日起,集团各经营部门的负责人和经管办主任苏定国就不用直接向孙东凯汇报工作了,要向秋桐来汇报了。 曹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她自己直接给自己汇报工作。 秋桐不再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这个位置的人选接着又称为大家关注的焦点。 按照大家的看法,这个位置要么从其他部门平调过来,要么就是发行公司现在的第一副总经理大健兄顺理成章来担任,毕竟,大健兄是老资格的发行人士,是多年的正科级干部。 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我想就凭孙东凯和赵大健的关系,上次干部调整就闪了赵大健一下,这回该弥补了。 而这次如果任命赵大健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似乎是极其自然的。 当然,集团内部也有小道消息,说我很有可能破格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职务,理由是我的突出能力和之前已有的破格先例。但是我心里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即使再破格,即使再有能力,也不能刚担任副科职位不到几个月接着就提拔正科,这也太不合规矩了。 同时我心里明白,既然秋桐已经不再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职务,这个职位必须马上要有人来填补,发行公司不可一日无主。 中午下班后,我刚要准备出去吃饭,接到了李顺的电话。 “哦也……秋桐当了正科级的集团领导了……当了有副处之名无副处级别的集团领导了。”李顺说。 我很奇怪李顺的消息如此灵通,说:“是的,上午刚公布的,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快!” 李顺哈哈大笑:“这有什么奇怪的,我靠,我的消息渠道多了,就这点鸟事还能瞒过我……妈的,真有意思,正科级的集团领导,什么狗屁玩意儿,要提拔就给弄个货真价实的副处,真他娘的恶心,既想让人家出力,还不舍得给个级别。” 我说:“副处级是要市里批准的,这次的提拔,是部长建议集团内部自己搞的,是内部粮票……不过,这也是一个台阶,迈上这个台阶,下一步市里提拔副处级干部的时候,也有优势的。”https:ЪiqikuΠet “嗯,这倒也是……看不出,秋桐还真像那么回事,在这干的有模有样的……哎,秋桐这水平都能提拔,我要是混观场啊,说不定现在早就是你们集团的老大了……我要是成了你们集团的老大,我立刻提拔你当我的二当家的,我们把这个集团变成我们的道上集团,那该多爽。” 我哭笑不得:“你做梦吧!” “是,我是做梦!嘿嘿……”李顺的口气听起来很开心,笑了半天,然后说:“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我说:“在中国!” “操——废话!继续猜——” “在宁州!” “错!” “在星海!” “错!” “那我就猜不到了。”我说。 “我告诉你,我在北京,哈哈哈……”李顺大笑起来。 “你在北京干吗?”我说。“去建言献策参政议政国家大事啊……”李顺继续笑着。 “呵呵……”我忍不住笑起来,李顺这鸟人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敢想敢说。 这么一笑,我猛然发觉,在我和李顺一起谈话的时候,我似乎从来没有笑过,不是不想笑,而是笑不出来。 “日——你笑了?你笑了!”李顺大惊小怪地叫起来:“操——我似乎从来没听到你在我耳边笑过,这次你竟然笑了。” 我不笑了。 “笑比哭好,笑了就好……你这一笑,我怎么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呢?”李顺说。 “少来了。” “你猜我来北京到底是干嘛的?”李顺又说。httpδ:Ъiqikunēt “不知道。” “唉……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经常犯傻呢……我是为了白老板来北京的啊……哈哈……”李顺又大笑起来:“白老三这狗日的正在恢复元气,我怎么能眼看着他有好日子过呢……我这次来北京,不打算捣鼓他偷税漏税的事了,那玩意儿捣鼓一次就行了,我要给他玩个新花样…… “知道不,我刚刚结交了一个北京的二代,这是个纨绔子弟,别的不行,吃喝玩乐样样在行,我第一次见面就直接出手送给他500万零花钱,直接就和这小子结成了哥们……我这几天别的没干,整天就陪他在京郊的几个场所花天酒地。” “这和捣鼓白老三有什么关系?”我想不明白。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按照我的计划,下一步,我非叫白老三不死也得扒层皮。”李顺的声音里又带着杀气:“你时刻给我关注着白老三在星海的几个战后重建项目,特别是那个夜总会,我听说他正在重新搞,而且搞的规模和档次比以前更大更高,要搞成东三省最豪华的娱乐场所。” “嗯……”我答应着。 我没有明白李顺是如何打算的,但是我很明显地感觉到,李顺正在酝酿对白老三的新一轮攻击,而这次攻击,他似乎接受之前的教训,变了招数。 同时,这次攻击,似乎李顺的出手更狠,他似乎是要将矛头直接对准白老三本人。 挂了李顺的电话,想到刚刚结束不久的新春血战,想到死去的几十条人命,我的心里不由打了个寒噤。 我想起一句话:冤冤相报何时了! 或许,只有一方最终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这场争斗才会结束。 就好比我和段祥龙,他死了,我和他的恩怨似乎也就没了。 想到段祥龙,我又想起冬儿收购回来的我的老公司,想到固执的冬儿,心里不由感到几分纠葛和烦乱。 说句心里话,我对自己的老公司是感情非常深的,在听冬儿说正在召回原来老员工的消息时,我几乎忍不住想回去看看,看看昔日跟着我打拼的老兄弟姊妹。我知道,他们一定都在热切地翘首盼望我回去。 可是,我能回去吗?我还回得去吗?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了几分悲凉。 打破僵局 下午,我和老黎坐在茶馆里安静地喝茶,老黎听我说了集团总裁助理的最终任命结果,还有我在关云飞和孙东凯之间捣鼓的那个猫腻。 听我说完,老黎呵呵笑了,看着我:“小子,你鬼点子不少啊……你能想出这个办法来打破僵局加速领导决策的进程,不简单,我看你颇具有破局的潜质。” “我没有,只是你提示暗示话启发了我而已。”我说。 老黎沉思起来,半天说:“其实往往就是这样,在斗争中,很多时候会出现僵局,似乎大家想进攻却又不想先迈出第一步,似乎大家都想防守却又担心对方先下手,似乎大家都在观察着对方却又看不清自己……同时,既有厮杀,又有短暂的合作,但是厮杀是主流,合作是插曲……筆趣庫 “而且,这合作也只不过是表面文章,或者说是对大家都无伤大碍的交易……这就是制衡,制衡术,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一个能熟练掌握并运用好制衡术的人,必定是一个常胜将军。” 我有些没听懂老黎的话,说:“你说的这些,和制衡有什么关系……到底什么才是观场的制衡之术。” 老黎端起水杯缓缓喝了两口,说:“说起制衡之术,我们在生活中或多或少会有所涉及,在很多情况下,这是一种很无力又很无奈的运行方式。很多人认为制衡之术源于中庸之道,其实这恰恰是对中庸之道的错误理解。 “中庸原意是应该注意事物过和不及的两个方面,采取中正的办法实施于民众。中庸的‘中’是不偏不倚的意思,而不是当今很多人认为的‘折中’之意。而制衡之术却在很大程度上是折中主义的写照,这次你们集团提拔这个总裁助理的事件,说到底就是典型的这种主义。” 我专注地看着老黎。 老黎继续说:“比如你在单位兢兢业业,勤恳工作,工作能力和业绩一直出乎其类,拔乎其萃,各方面关系也都维护得不错。按道理,当年的先进个人应该给你。但领导考虑到你去年已经得过一次,为了照顾其他下属的情绪,表示自己对下属没有过分体恤之意,同时也是为了调动其他成员的工作积极性…… “总之,出于多方面的考虑,先进个人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这时,你该怎么办?愤然而起,痛斥领导不公?如果这么做,那你这辈子基本上就见不到领导了。那么,面带微笑,从容认栽?也许这是很多人不得不采用的表现形式。虽然心里边苦涩一些,但惟有咬紧牙关,继续努力,希望领导龙颜大悦,对你深明大义之举牢记在心。 “但问题是,后年的先进个人又被领导以同样的方式平衡出去了怎么办?在当前的很多单位,个人奖励就像接力棒一样传个遍,今年不得,后年必得,大家在心里虽然不满,却也没法公开地发泄。因为这种平衡于情于理似乎都说得通,且还蕴含着一股温馨的人情味。 “长期平衡下去的结果是没有人变得过于突出,也没有人显得过于糟糕,这对单位的整体发展不能说没有一点好处,但对个人的积极性未免会造成打击……这个例子其实只是制衡之术的基础,充其量算是平衡之术,但这种平衡之术却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经常遇到的。” 我不由点点头:“嗯……你说的非常有道理,非常贴合实际!” 老黎继续说:“再举一个例子:如果你在单位担任中层领导而且表现突出,深受下属的拥护,你的受拥护程度甚至超过了你的上级。如果你对古往今来所有功高盖主的人的下场没有深刻的认识,再加上你遇上个小肚鸡肠又熟练掌握纵横捭阖之术的领导,你所面临的处境就未必有你想象的乐观了。 “一般情况下,你不会因功高盖主而直接被撤职,除非你的上级领导脑袋进水过多。但也许会有另外一名同事倍受重用,甚至被提拔到和你一样的位置,使你感到你所拥有的权力和荣誉在被另外一个人瓜分。这就是制衡之术在你身上起作用了。” 我不由睁大了眼睛,老黎分析地太精辟了。 我凝神看着老黎。 此时,我不由想到了关云飞雷正和孙东凯,似乎,雷正是想用孙东凯来制衡关云飞,但是关云飞却又不动声色利用秋桐甚至我来制衡孙东凯。 而孙东凯在集团内部也大搞制衡之术,别的部门不说,就说发行公司,孙东凯一方面需要利用秋桐来为他出力,另一方面却又在利用赵大健来牵制秋桐,甚至苏定国也是他用来制衡秋桐的工具。而这次总裁助理的人事安排,更是制衡之术运用的典型案例。 在这次人事安排中,雷正关云飞孙东凯似乎都在运用着制衡之术。 和老黎喝完茶,下午4点,我开车往单位走,路上,接到了办公室工作人员的电话,让我马上去孙东凯办公室。 在这个微妙的时刻,孙东凯让我去他办公室干嘛呢?会不会是和发行公司的人事任命有关呢?筆趣庫 我以最快的速度开车赶到集团总部,放下车就到了孙东凯办公室。 孙东凯办公室里有三个人:孙东凯、分管人事的集团领导还有刚刚上任的总裁助理秋桐。 三个人脸上的神色都很严肃,孙东凯坐在办公桌后面,集团分管领导和秋桐坐在沙发上。 我轻轻推开门,三个人一起看着我。 秋桐看到我,脸上微微笑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平淡的神色。 我冲大家点了下头,然后关上门走进去。 孙东凯冲我微微点头:“小易,你坐!” 我随即坐在了秋桐旁边。 “听办公室说,领导要找我!”我坐直身子,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点点头:“嗯……小易,是这样的……根据集团整体工作的需要,集团新任命了总裁助理……这个你应该也知道了,集团的红头文件已经下发了,秋桐同志不再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职务,担任集团总裁助理,分管集团全面的经营工作。” 孙东凯的声音有些干涩,似乎这是他的无奈之举,似乎任命秋桐为集团总裁助理既是他工作的需要也是他没办法必须要做的事。从他的工作出发,他需要秋桐来担任这个总裁助理,但是他似乎又知道秋桐担任这个职务又是关云飞想利用秋桐做事做人的性格来制衡他,而他却又无法阻止。 孙东凯的内心似乎很矛盾,但他最终在矛盾中找到了统一。 我能感觉到孙东凯此时的心情,一方面他在集团高高在上似乎大权在握,另一方面他上面还有岁关云飞,关云飞就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利剑,让他想施展一下筋骨却又不敢肆意妄为,生怕那利剑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落下断了自己的主动脉神经。 这种滋味其实一定不是很好受。 但不管好受不好受,他都得受着。 我冲孙东凯点点头。 孙东凯继续说:“既然秋总不再担任发行公司的总经理职务,那么,就需要对发行公司的领导班子做一个新的调整。” 孙东凯这时称呼秋桐为秋总,此时,秋总的“总”已经不是总经理的“总”,而是总裁助理的“总”,同样一个“总”,涵义大不同。https:ЪiqikuΠet 我的心猛地一跳,要调整发行公司的领导班子,叫我来干嘛? 孙东凯继续说:“根据发行公司的现状,根据集团多数成员的意见,根据发行公司现有班子成员的个人情况,征求秋总的个人看法,同时,也根据你平时的工作表现,集团决定——” 说到这里,孙东凯停顿了一下,接着加重语气看着我:“集团决定任命你为集团发行公司总经理!” 我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接着晃了晃脑袋,然后看着孙东凯:“你说什么?让我当发行公司总经理?” 这个任命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前对于谁来当这个总经理,我有过好几种猜测,但是绝对没有想到是我。 我的理由很充分,我当担任副总刚刚提拔正儿八经的副科才几天啊,按照提拔干部的规定,是不可以这么快就弄成正科级的总经理的,提拔干部的程序是不带这么玩的。 看到我的表现,孙东凯和秋桐都有些忍不住想笑,却又都忍住,接着又都变得神情严肃起来。 “是的,没错,今天叫你来就是给你正式谈话,集团准备任命你为发行公司的总经理!”孙东凯又说了一遍。 “哦……”我回过神来,看着孙东凯:“孙总,没搞错吧……我……我好像是没有资格来担任这个总经理的吧,我刚提拔为副科时间很短啊,这个总经理职位,好像是正科级的级别的……难道,我又被特殊又被破格了?” 说到这里,我的眼里突然有些兴奋,哎——好事都被我摊上了,不停地被当做特殊人才弄很爽啊,可以不断破格来一下。 双轨制 分管领导这时说话了:“易克同志,你没有被特殊,也没有被破格……这次对你的提拔,是按照集团内部聘任干部程序来运作的,集团的人事管理,实行的是双轨制,你这次被任命为发行公司总经理,是集团聘任的,虽然你担任的是正科级职位,但是你的档案里还是副科级,只是集团聘任你为总经理。” 我明白了,原来我还是副科级干部,只是集团给我来了个低职高配,从来都听说高职低配,第一次听说低职还可以高配。https:ЪiqikuΠet 也就是说,我他妈的没有被特殊也没有被破格提拔,我还是副科级干部,只是我被聘任在内部担任了这个职位,似乎,这也是个内部粮票。 当然,我也知道,按照提拔干部的程序,一般来说,副科级要两年后才可以提拔为正科的。 我不由点了点头:“哦……是这样。” 孙东凯点点头:“当然,说没有给你破格,其实还是有些破格,不谈提拔干部的的程序,只说按照集团聘任干部的规定,一般来说,担任副职领导岗位的通知,也是需要两年后才可以被聘任为正职……但是考虑到你一贯以来的优异表现,集团决定破格聘任你…… “这次对你的任命,集团是经过充分酝酿和考虑的,是在征求了分管经营工作的秋总意见之后做出的决定,当然,也是充分考虑了你个人的工作能力和特点以及发行公司的现状之后做出的决定……今天叫你来,是征求你的个人意见。”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我作为集团现任的一名中层干部,我无条件服从集团的决定,我木有任何意见!” 我心里突然很高兴,秋桐担任总裁助理,我接了秋桐的班,好东东没有落到别人手里,秋桐还继续分管我领导我,我还是可以直接给秋桐打交道,这事似乎还不错。 当然,对于干好这个总经理的工作,我还是心里很自信的,老子以前就是公司老板,领导一个公司做买卖,这不是难事。 孙东凯点点头:“那就好……既然你个人没有意见,那事情就这么定了……明天集团就发文,然后秋总就和你将工作交接好。” “等等。”我打断孙东凯的话,突然想起来什么,说:“孙总,我当了总经理,那……那赵总怎么办?” 我这时突然想起了大健,操,大健是多年的老资历正科级干部,我这个实质上的副科级要来领导他这个正科级,怎么就觉得很别扭呢?赵大健要是知道我这个当年在他眼里狗屁都不是的临时工现在竟然成了他的顶头上司,还不疯了? 同时,我的问话里也显然透露出这样一个信息,那就是我不想让赵大健继续留在发行公司,换句话说,让我当总经理,那赵大健必须给我滚蛋!我可想要这个茅坑里的石头整天在我跟前发出熏天的臭气。 孙东凯看着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赵总怎么办?” 我说:“我的意思是……赵总怎么安排?我的资历阅历和实质上的干部级别都低于赵总,我现在担任这个职务,假如赵总继续在公司担任副总,那么,副科级领导正科级,我和赵总在工作协调上,会不会……会不会双方都觉得不自在呢。” 孙东凯和分管领导对视了一眼,又看了下秋桐,然后孙东凯对我说:“赵大健同志的工作安排,集团领导早有考虑,这个不需要你操心。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赵总会调离发行公司。接下来我和你谈的问题也就和发行公司的副职配置有关……根据工作需要,发行公司要配置两名副总经理,作为你的助手和搭档…… “这两名副总经理的人选,我和秋总有过初步的沟通,但并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考虑到你今后工作的顺利开展,决定这事先征求下你的意见,因为,毕竟,这是给你配置副手,你的意见还是要参考的……甚至,你的意见还比较重要。” 孙东凯的话让我吃了一颗定心丸,原来集团早就准备将赵大健挪走,那么,我的两名工作搭档现在就是空白,我需要提名两个人选出来。 我的脑子迅速转悠着…… 我靠了,我要现场提名。 秋桐看着我说:“易总,这两个副总的人选,你要首先从你的工作来考虑……从如何和你能够更好的配合来考虑。” 秋桐的话似乎在向我暗示什么。 孙东凯看了秋桐一眼,接着看着我。 听了秋桐的话,我的心里接着有底了,我的脑子里蹦出两个人…… 我接着说:“既然征求我的个人意见,那我就按照我的个人意愿来说……首先,第一个人选,我提议现在发行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云朵同志。” 听了我的话,秋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孙东凯和分管领导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分管领导说:“说说你提名的理由。” 我说:“第一,云朵同志在发行公司工作多年,工作作风十分扎实,十分敬业,十分讲原则,在担任发行站站长和公司办公室主任期间的表现公司上下都是有目共睹的,同时,她为人十分谦和,处理事务原则性和灵活性结合地比较好,和同事的关系处理地十分融洽……Ъiqikunět “第二,这名同志在公司里干过发行员,干过发行站长,现在担任办公室主任,在公司基层和部门管理层都干过,熟悉公司各个岗位的工作,有较为丰富的发行和行政管理工作经验…… “第三,虽然她属于集团聘任人员,不是体制内的身份,但是按照集团任命中层管理人员的规定,我们集团的中层正职和副职是允许聘任制人员来担任的,她的身份不会有问题,同时提拔聘任制人员担任公司领导职务,也会极大鼓舞公司甚至集团广大的聘任制人员,让他们觉得集团用人是唯才是用的,是不看是否体制内身份的……所以,我认为云朵同志担任这个职位是合适的,她有能力做好这份工作。” 我说完,孙东凯看看副树机,然后又看看秋桐,他们二人似乎都觉得我讲地合情合理,都点头。 孙东凯点点头:“嗯,可以,原则上我同意……那么,第二个人选呢?你考虑好了没有?” 我点点头:“考虑好了!” “谁?”孙东凯看着我。 副树机和秋桐也都看着我。 我嘴里蹦出两个字:“唐亮!” 话一出口,孙东凯倏地变了脸色,分管领导和秋桐都有意外地看着我。 似乎,他们大家都没有想到我敢提名刚刚被孙东凯发配到大山里种菜养猪的唐亮来担任我的副总。 秋桐脸上露出不安的神色,她决然没有想到我敢提名唐亮。她或许我会提名某一个干的不错的发行站长或者公司某部门的负责人。 孙东凯脸上突然就露出怒气,两眼甚至有些喷火,瞪着我:“你……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提名唐亮担任发行公司副总经理!”我毫不犹豫地又说了一遍。 “你——”孙东凯似乎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似乎觉得我是在有意和他作对,有意给他难堪。 我接着就说:“你们不是让我从工作来考虑吗,我就是考虑到唐亮同志有多年丰富的经营管理工作经验才提名的……我认为他在经营管理方面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我认为他完全可以胜任发行公司副总经理这个工作岗位。” “人才……能力……我看你毫无政治头脑,毫无大局意识。”孙东凯突然发火了:“我看你是有意在和领导对抗,有意向领导发难。” 孙东凯接着就给我戴上了一串大帽子。 我做出十分委屈和不解的样子,看着孙东凯,小心翼翼地说:“我……我没有啊……我怎么敢向领导发难,怎么敢和领导对抗呢……集团刚提拔重用了我,我感激还来不及,我怎么会呢。” “你这是狡辩!”孙东凯大叫起来,伸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我告诉你,唐亮绝对不可以!” 分管领导这时对我说:“易总,你可能还不了解,按照集团的用人规定,唐亮同志是不符合担任集团中层副职的资格的。” 我靠,规定,什么规定,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规定?我看不是规定是人定! 秋桐这时看着我,毫不犹豫地说:“易总,我认为你的提名不合适,唐亮同志目前担任这个职务是不合适的!” 秋桐似乎是有意说这番话的。她显然已经觉察出了孙东凯的怒气,显然已经意识到此路是绝对不可能通的了,所以,她干脆立刻就斩断我的想法。 说完这话,秋桐不动声色地冲我使劲使了个眼色。Ъiqikunět 我看懂了秋桐的眼色,她是让我不要当场和他们对抗,对抗毫无益处,反而会毁了我。 我于是说:“那……既然是这样……那我就重新提名一个吧。” 直截了当 “就你这政治意识和头脑,我看你不用提了,另一个我给你配!”孙东凯直截了当地说:“两个副总,你自己已经选了一个,也算是征求了你的意见,也算是领导对你的尊重了,另一个,集团给你指派。” 我一愣,看着孙东凯:“真的不用我自己选了?” “是的……我看就你这思路,让你自己选,说不定你连在监狱服刑的人也敢提名!”孙东凯说。 孙东凯说的显然是平总和董事长。 “那……集团打算给我指派谁呢?”我结结巴巴地说。 孙东凯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看看秋桐,又看看我,然后慢条斯理地说:“综合各方面的因素,我决定让曹腾担任发行公司的副总经理。” 曹腾!我擦,孙东凯要让曹腾来担任我的副总! 我顿时脑子有些发懵。 我呆呆地看着孙东凯,孙东凯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分管领导不动声色。 秋桐微微一怔。 似乎,关于曹腾的任命,孙东凯事先并没有和分管领导和秋桐打过招呼,这是他自己的决定。 “曹腾这名同志我是基本了解的,有知识,有学历,工作认真负责,做事灵活,工作业绩出色,为人正直,更重要的是,脑子里有大局观念,讲政治,而且,还和你有过一段时间的工作搭档,你们也都比较了解对方,这样的同志做你的副手,我认为是很合适的。”孙东凯继续说。 我听着孙东凯的话,看着孙东凯变幻莫测的眼神,心里琢磨着。 曹腾如果担任了发行公司副总,他是体制内的身份,很快就会备案,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副科级了。httpδ:Ъiqikunēt 同时,我突然意识到,今天不管我提名第二个副总人选是谁,孙东凯都会找到理由反对的,他心中其实早就打算让曹腾来干这个位置,只是刚才在装逼给我设套而已。 曹腾刚刚在扳倒唐亮的事件中向孙东凯表达了自己的忠心,立了功,孙东凯自然是要给他回报的。 孙东凯如此安排曹腾,显然带有制衡我的意图,甚至也带有制衡秋桐的意图。 他如果要是有这个想法,那这个副总非曹腾莫属。 怪不得唐亮倒台后孙东凯一直没有提拔曹腾,原来他一直就没有想让曹腾离开发行公司的想法,或许,甚至,他早就谋划着让曹腾来代替赵大健成为他在发行公司新的眼线,毕竟,比起赵大健这个草包,曹腾精明多了,更能领会他的很多意图。现在,借助这个机会,他毫不犹豫把曹腾推了出来。 “两个副总,你自己提名了一个,集团给你指派了一个,既显出集团对你的尊重,也表现出集团的权威和决策权,算是搞了一个平衡,我看这样很合适,你说呢?”孙东凯看着我。 我不由又看了一眼秋桐,她低头沉默不语,却将放在腿上的左手悄悄握了起来…… 我立刻领会了秋桐的意思,胳膊抗不过大腿,孙东凯既然已经决策,我是无法改变的,不光我,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更改他的决定。 既然无法改变,那我就要随机应变,不能因为这事和孙东凯对抗下去。 我于是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做出精神猛然为之一振的样子说:“哎——孙总,你怎么不早说啊,咱俩想到一起去了……其实我刚才就是打算要提名曹腾同志的,刚才经过几位领导的开导和教育,我已经意识到自己提名唐亮同志是不合适的了,是不懂政治不懂规矩的了,我正接着要鼓足勇气提名曹腾呢,没想到孙总和我想到一起来了,太好了,我终于放心了。” 我的话让孙东凯和分管领导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分管领导看着我说:“小易,听你这话我怎么有些不明白呢,怎么是要鼓足勇气呢?怎么放心了呢?” “是啊。”孙东凯也说。 秋桐抿嘴似乎想笑,忙低头憋住。她似乎明白我心里在捣鼓什么动静。 我一本正经地说:“其实,说实在话,我本来第二个人选一开始就打算要提名曹腾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孙东凯追问。 “只是我和曹腾平时关系特好,很多人都知道我和他是铁哥们,我怕我直接提名他会让领导觉得我有任人唯亲之嫌,怕领导认为我是借机想培植个人势力,搞结党营私……所以,我就没敢直接提名曹腾……而除了曹腾,发行公司似乎又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于是,我……我就提了唐亮。”我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biqikμnět “哦,呵呵……”分管领导不由笑起来。 孙东凯深邃的目光看着我,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他觉察出我的话是违心的,但是他又不想当场戳穿我。似乎他知道我和曹腾是面和心不合,似乎他知道曹腾对我一直是心怀妒忌的,似乎他知道我和曹腾绝对不会成为真正的铁哥们。 孙东凯点点头:“嗯……既然你这么说,那说明我们还是想到一起来了……我很高兴我们能有共同的想法……对曹腾的任命,你们有什么看法?” “我赞同孙总的意见!”分管领导说。 “既然孙总和易总都有这个意思,那我自然是会赞同的了。”秋桐笑着说。 “那好,原则上就这么定了。”孙东凯接着就拍板:“两个副总这样就齐了,我看曹腾可以作为第一副总,云朵作为第二副总。” 孙东凯连排序都安排好了,真够操心的。 想想也对,曹腾是体制内人员,下一步就是备案的副科级,云朵虽然担任副总,但是身份是无法转变的,自然是不会成为备案的干部的。她排在后面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的。 虽然曹腾的安排让我不满意,但是云朵能担任副总,好歹也算是我有个同盟,也算是让我感到安慰。云朵当然是听我的话的,到时候公司里的事开经理办公会,一对二,曹腾是难以否决成不了大气候的。 我自以为是地想着。 事情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集团接着就下了任命书,公布了对曹腾和云朵的任命。 同时,我一直关心的大健兄也有了新的着落:经营管理办公室副主任! 大健做了苏定国的副手。 这任命又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本来以为孙东凯会借着这次调整给自己的老同学一次扶正的机会,没想到他愣是没给,赵大健似乎就是天生干副职的命,做完秋桐的副职接着又去做苏定国的副职。Ъiqikunět 大健兄我想会疯了,他一定会暗地里歇斯底里咒骂孙东凯太没人情味,太不给自己面子了。他一个堂堂的正科级,集团经营界的元老,怎么能老是不让扶正呢?这同学情都到哪里去了?孙东凯难道就不知道他扶正了大健大健会死心塌地跟着他卖命吗?他难道就不知道大健才是自己的贴心人吗? 听说任命公布后,孙东凯专门把赵大健单独叫到办公室,谈了很久。 至于谈话的内容,无人而知。 我认真分析了这事,似乎觉得这是孙东凯的一个高明之举,他现在不提拔赵大健,并不意味着永远不会重用他,并不意味着赵大健在自己心目中没有分量。 他这么做,一方面似乎是想做给集团全体人员看,因为赵大健的得瑟,集团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和孙东凯的同学关系,越是如此,他现在就越是不能重用赵大健,不能让自己背上用人唯亲的名声,而且,这样做,反而会给自己带来用人唯才的正面效应。 同时,他将赵大健放到经管办,这是经营系统一个举足轻重的位置,一方面可以制衡苏定国,让苏定国有危机感,不要高深无忧,另一方面,同时利用苏定国和赵大健来制衡秋桐。毕竟,经管办是直接为秋桐服务的一个部门。 当然,他这样做,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他对苏定国并没有完全的信任,他甚至会怀疑因为这次总裁助理的事情苏定国会对自己心生怨意有二心从而和秋桐走到一起搞联合和自己作对。 孙东凯对赵大健的安排,可谓一举多得。 在这次集团的人事变动中,从秋桐到我到大健曹腾云朵,孙东凯无不体现出两个字:制衡! 看得出,孙东凯是深喑制衡之术的,运用得很娴熟。 就这样,秋桐走马上任总裁助理,我走马上任发行公司总经理,云朵和曹腾走马上任发行公司副总经理,大健走马上任经管办副主任。 我还在原来的办公室办公,大健搬到经管办去了,曹腾在大健的办公室办公,云朵在我隔壁新腾出的一间办公室办公。 公司召开了全体中层会议,分管领导和集团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来宣布了新的任命。崭新的集团总裁助理秋桐做了告别发言,崭新的总经理我和崭新的副总曹腾云朵做了表态发言。 任命宣布结束后,秋桐立刻就和我进行了工作交接,其实交接很简单,都是一直在干的活,都熟悉。 精诚合作 然后,在秋桐办公室,秋桐召集我和曹腾云朵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要求我们要精诚合作,团结一致,努力将发行工作推上一个新台阶。 然后,在我的办公室,我召集云朵和曹腾开了第一次经理办公会,对工作进行了分工,我还是直接分管公司的发行工作,对发行这一块,我必须要亲自抓,不能放松。 云朵兼办公室主任,分管公司的行政财务和后勤。曹腾分管其他的业务,同时我又任命了新的业务部经理,曹腾不再兼任。 第一次经理办公会进行的很顺利,云朵对我自然是配合的,曹腾也表现出了一如既往的顺从。 对于云朵的这次提拔,云朵私下在我和秋桐面前表现出了几分忐忑和不安,说自己恐怕难以胜任,我和秋桐勉励指点了她半天。 秋桐告诉云朵:“云朵,你跟了我这么久,我是相信你的能力的,我了解你,你是能胜任这个职位的。” 我半开玩笑地说:“云朵,跟着我干,你只管放心,一切听我的话就行!” 云朵和秋桐都笑,云朵说:“那我岂不是成了你的傀儡了?” 我一拍胸脯:“你要是这么认为,我也不反对,当我的傀儡有什么不好!当妹妹的,就得听哥哥的……亲不亲,一家人嘛。” 我的话让云朵和秋桐又笑起来,秋桐笑得很开心,看得出,她对我和云朵的进步是感到很欣慰的。 秋桐的开心让我心里阵阵暖流涌动…… 曹腾也私下找我了,脸上带着恭维的表情对我说:“易总,我现在对你是既祝贺又感激。” 我对曹腾说:“曹总此话怎讲?” 曹腾说:“祝贺是自不必多言,我真心为易总的提拔进步感到高兴,这说明集团用人还是很有眼光的,像易总这么卓越的人才,早就该提拔了……感激呢,就是我的进步啊,我知道这次我的提拔是易总亲自提名的……易总没有忘记我这个老部下,我由衷发自内心感激涕零。” 我笑了:“你怎么知道是我提名你的呢?” 曹腾笑着:“我听孙总说的。” “哦……孙总的话你相信吗?”我说。 “当然相信!”曹腾毫不犹豫地说。筆趣庫 “孙总真的是这么和你说的吗?” “是的,千真万确是这么说的!”曹腾拍着胸脯说。 我没有再说话,曹腾的话似乎在向我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孙东凯亲自和他谈话了,他和孙东凯的关系比以前更密切了。 而曹腾说的这话,我只能分成两半来听,鬼知道孙东凯到底怎么和他说的,鬼知道曹腾这话是真是假。 如果孙东凯真的是和曹腾这么说的,那么,这对孙东凯有什么好处呢?他怎么让曹腾领他的人情呢? 如果孙东凯不是和曹腾这么说的,那么,曹腾和我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他明知道我心里有数,却还是要和我这么说,他的真实意图又是什么呢? 想到这一点,看着曹腾恭顺的笑脸上那对狡黠的小眼睛,我心里不由有些寒气。 一切就绪后,我办了两个酒场,一个是给秋桐送行,恭送老领导走上新的领导岗位。 另一个是给大健送行,欢送老副总去履新职。 大健在酒场上的表现还算说得过去,虽然有些郁郁寡欢,但起码面子上没有出现大的闪失。 接下来,我开始考虑四哥的问题。 按照集团的一般原则,秋桐离开发行公司成了集团领导,用车要归党办来安排,原来的车她就不能继续使用了。 车不能继续使用,四哥自然也就不能继续给秋桐开车了。 对我来说,四哥能否继续跟着秋桐开车,是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此事,似乎有些棘手。 四哥必须要继续跟着秋桐开车,决不能让曹丽在秋桐身边安插她自己的人。 曹丽是党办主任,集团领导用车都归她管,此事要想操作成功,必须在曹丽身上下功夫。 我决意从曹丽入手。 我决定主动去找曹丽。 我先给曹丽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她在。 “曹总好。”电话接通后,我主动称呼曹丽的新职务。 曹丽现在是总裁助理兼办公室主任,是可以称呼她为曹总的。在总裁助理和办公室主任两个称呼之间,曹丽自然也是喜欢大家称呼前者的,虽然两个职务的级别差别不大,但是听起来曹总好像更厉害的样子。 “你好,易总。”曹丽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正经,似乎她办公室还有其他人在。 “在忙?”我说。 “嗯,是啊……易总有什么指示吗?”曹丽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很一般正经,但是我还是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来几分开心。筆趣庫 “呵呵……哪里敢指示曹总啊……只是好久没单独聊天了,我想如果你有空的话,大家不妨一起坐坐谈谈聊聊。”我说。 “好啊……”曹丽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意外和喜悦,我能主动约她出来坐坐,她自然是很高兴的。她的声音里甚至带着几分受宠若惊的语气,我想她甚至可能已经开始想入非非了。 “我有空的,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就什么时候有空。”曹丽忙说。 “那……下午下班后,我们在滨海南路的星巴克见面,我请你喝咖啡吃西餐。”我说。 “好,没问题,哪里能让易总请客呢,我请吧。”曹丽还客气了下。 “谁请都无所谓,下班后见!”我不想和她多说了,接着就挂了电话。 下午下班后,我直接去了星巴克,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位子,先点了咖啡,边喝边抽烟边琢磨着曹丽来之后我要讲的话。 一会儿,曹丽打扮得花枝招展来了,看得出,曹丽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显得格外艳丽和妩媚。 “你早就来了。”曹丽先冲我抛了个媚眼,然后娇柔地笑了下,接着就要坐在我旁边。 我伸手指指对过的座位:“这边空着,坐这边,挤在一起干嘛?” 曹丽冲我一撇嘴,然后坐在了我对面。 “吃什么?喝什么?”我问曹丽。“吃你,喝你!”曹丽又笑着。 我做无精打采的样子看着曹丽:“说正经的。” 曹丽吃吃地笑着:“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喝什么,我随你喽,只要能和你单独一起吃顿饭,我吃喝什么都无所谓。” 我没说话,接着招呼服务员过来,随意点了西餐和咖啡。 曹丽用腻腻的眼神看着我,带着讨好地笑:“白天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办公室有人,讲话不方便,呵呵……哎——接到你的电话,我心里实在是很高兴的,甚至,还有几分幸福感,你终于主动来找我了……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单独吃饭聊天了。” 我边抽烟边透过袅袅的青烟看着曹丽妩媚的笑脸,然后做愁眉苦展状喷出一口烟,接着说:“哎——看你倒是很高兴,我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约你出来吃饭,就是因为心里好烦闷啊,闷地不行了。” “哦也,小宝贝,怎么了?这刚刚提拔成发行公司老总,应该开心高兴啊,怎么会郁闷呢?”曹丽带着不解和困惑的表情看着我。 我看着曹丽:“我问你,告诉我实话,你也提拔成总裁助理了,那么,你现在高兴不?” 曹丽坐直了身子,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复杂,接着叹了口气,说:“高兴,也不高兴!开心,却又很烦闷!” 我说:“我和你此刻就是一样的心情!” 曹丽说:“你是什么原因?” 我说:“你说呢?” 曹丽眨眨眼睛:“我不知道!” “你给我装逼吧。”我说。 “我……我真不知道!”曹丽忙说:“我本来就是你的,我在你面前还装什么啊,我不需要装的。” 曹丽的话有些叉道。 我说:“我现在没心情给你调情,少他妈给我发骚……我在和你说正经事呢。” “哦……”曹丽看我脸色有些不乐,忙说:“不过,我真没装逼的,我说的是实话……我真不知道。”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开心呢?” “我……”曹丽说:“我是因为一个人不开心。” “哪个人呢?”我说。 “你猜!”曹丽说。 “我不猜……爱说就说,不说拉倒。”我说。 “哎——那我告诉你吧,我每天的不开心,十有八九都是因为秋桐引起的啊……说实话,本来这次我提拔成总裁助理,心里确实很高兴的,可是,这个阴魂不散的狐狸精,竟然也提拔了,而且还排在我前面,又在压着我……”筆趣庫 曹丽愤愤地说:“想想心里就气死了,她什么都要压着我,什么都在我前面,本来提拔是挺开心的事,结果就因为她搞的心里窝囊死了……憋气啊……” 我心里暗笑,接着点点头:“这倒也是,那天吃饭的时候关部长建议是提拔一个总裁助理的,结果一出来是两个,她也跟着提拔了,不但提拔了,而且,她还排在你前面,不但排名靠前,而且,大家都看得出,她才是货真价实的总裁助理,分管那么一大片经营单位。” 做陪衬 “而你呢,其实就是在办公室主任的名义上加了个头衔,实际分管的还是办公室,工作内容没有任何变化……外人看起来,好像你是给她做陪衬似的……确实是把你结结实实压了一把。” 我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曹丽的火气更大了,咬牙切齿地说:“气死我了……虽然我这算是个提拔,但是我脸上很没有光啊……” 我抽了一口烟,看着曹丽在那里愤懑不平。 曹丽接着看着我:“那……你不开心地原因是什么?” 我说:“不瞒你说,和你一样,也是因为秋桐!” “哦……”曹丽看着我。 我说:“本来提拔成发行公司老总是很值得让人高兴,结果也是因为秋桐让我的高兴程度被冲淡了,甚至,我还有些郁闷。” “此话从何说起?”曹丽说。 “你想想啊,本来发行公司是直接属于孙总分管的,发行公司老总是直接给孙总汇报工作,可是,随着这次秋桐的提拔,在我和孙总之间又增加了一个分管领导,多了一道工作程序,而且,这总裁助理还是内部粮票,不是集团领导成员,我打心眼里难以服气…… “而且,我在发行公司做副总的时候她就一直压着我,我现在好不容易提拔到发行公司老总了,以为总算可以喘口气了,没想到还得属于她分管,她还要继续压着我……这事想想就憋闷……我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却要受一个女人的领导,真窝囊啊……”我郁郁地说着,狠狠抽了一口烟。 曹丽听了我的话,点点头:“说得好,说得在理,看来,我们俩都是同一个人而不开心的,本来我们这次都提拔了,是比翼双飞,可是,都是因为这个秋桐,让我们的快乐打了折扣。” “嗯,我今天在办公室里郁闷了一整天,又没人可说这些,就想到你了,就约你出来吃晚饭了。”我说。 “好,很好,你能想到我,很好……不错,这些话是谁都不能说的,我也是压抑在心里没法倾吐,我也只有和你才能说这些知心话。”曹丽说:“在整个集团里,其实我最知心的是人就是你了……你今天能主动约我,的确让我心里很欣慰。” 曹丽说的似乎有些动情,接着又幽幽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啊,我们两竟然被同一个女人压制住了,想想真憋气啊……老娘我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就是因为她,下午我还在为一个事儿拿不定主意呢。” “什么事啊,说来我听听,我们一起分析分析。”我说。 “说来也简单,就是因为配车的事。”曹丽说:“按照集团的规定,秋桐担任了目前的职务,是要由集团来给她配专车的……目前办公室的小轿车,除了各位领导成员和我专用的之外,只有一辆刚买的崭新的帕萨特,其他都是商务车和普通工作人员用的普桑……给她配商务车,显然是不可以的,配普桑呢,也不合适,上下都通不过…… httpδ:Ъiqikunēt“那么,就只要把这辆崭新的帕萨特配给她使用了……我现在的专车也是帕萨特,都跑了30多万了,想想她坐新车,我坐旧车,心里就难受地不行……可是,不给她配,又无法交代……所以,我在为这事犯难呢。” “那还不简单,把你的车换给秋桐坐好了,你坐新车。”我说。 “那不妥,那样集团上下会怎么看我?我不能利用职权为自己谋私利,不管我心里怎么想,面子上我还是要说得过去的,我要学会讲大局啊……” 曹丽使劲摇头,接着说:“其实说白了,不管新车旧车,我就是不想给她配专车,我就是想在用车这事上杀杀她的威风,她不是很能吗,不是当了总裁助理吗,不是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吗?那我就想让她和别的集团领导不一样,别的集团领导党办都有配置的专车,就是不给她配,我看她脸上难看不难看……可是,这事似乎又行不通……所以,我为这事犯难啊……” “嗯,这事倒也确实有些棘手……既要打压她的气焰,还要面子上合情合理,让大家都对你说不出什么。”我皱皱眉头:“我想想此事怎么操作好啊……” 曹丽专注地看着我。 这时,点的东西和咖啡上来了,我招呼曹丽:“来,边吃边想。” 我和曹丽开始吃,我边吃边皱紧眉头,装作在思考的样子。 其实我在来之前就想好了对策,只是这会儿在曹丽面前装逼而已。筆趣庫 吃完东西,我拍拍手,眉头突然舒展开,说:“有了,我想到一个妙计!” “哦……”曹丽的眼神一亮,看着我:“快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说:“我想到的这个办法,对你对我都是大大地爽,对秋桐却似乎很不爽哦……” “哈……快说啊!”曹丽有些兴奋了。 我说:“首先,必须要打压秋桐的气焰,要让你出一口气,不能让她什么都压着你……” “嗯……”曹丽点点头。 我接着说:“如此……那么,你掌管的办公室,就不要给她配专车,那辆新买的车不给她,就是其他的旧车,也不给她,这样,其他集团领导包括你都有集团办安排的专车,而她却没有……你说,这样的话,她岂不是很掉价,很没面子呢,这不正好给你出了一口恶气了?” 曹丽说:“当然是出了恶气……可是,这似乎行不通啊,一来,我要有充足的理由,二来,她作为分管经营的总裁助理,是必须要有专车的,没有专车,集团的人都会觉得是我在故意捣鬼。” 我说:“这个问题似乎不是问题……你可以直接去找秋桐,告诉她目前集团党办的车辆十分紧张,实在腾不出来车辆为她配置专车,她要是问起刚买的那辆新车,你就说这车是作为集团领导的备用车的,万一哪天孙总或者其他领导成员的车出了故障,这辆车好备用顶替上去,买此车的目的就是作为备用,不是用来做领导专车的…… “然后,你可以故作高姿态,主动说要把自己的专车让给她用,按照她平时做事的风格和习惯,是断然不会接受的……当然,作为她目前的工作性质,没有车是不方便的,那可以这样啊,让她继续坐目前发行公司的这个车好了。” “这怎么可以呢,这车是要给你坐的,继续给她使用,你呢?”曹丽说。 我咧嘴一笑,开始按照我计划好的讲:“你个傻逼,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坐的那辆车我很不喜欢,外表看起来似乎很光鲜,但其实是旧车了,大修过好几次了,经常出故障……我现在开的那辆呢,虽然档次低点,但是是新车,我喜欢新车啊,新车开起来多爽,安全系数也高…… “还有,给她开车的那个驾驶员,笨手笨脚的,技术也很差,我坐过他开的几次车,开车水平实在不敢恭维……我很厌烦他,如果她把车交回来,那驾驶员就得跟着回来,我就得坐那车,就得由那我最讨厌的驾驶员给我开车,没有合适的理由,我也不好随便就开除或者换掉那驾驶员的……坐在自己很厌烦的驾驶员开的不喜欢的旧车上,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所以,我想,干脆,就让她继续坐那辆车好了,驾驶员也继续跟着她,就算是借的发行公司的……我到时候大大方方送个人情,将车和人都给她继续用,你到时候再把不能给她配专车的理由说的充足些,把困难强调地充分些,让她无法辩驳,她就只有无可奈何了,只能接受现状了…… “这样,既实现了不让她享受安排专车待遇的目的,又让她有车继续坐,不耽误她工作,谁也说不出闲话,最重要是还出了你我心里的恶气,终于可以打压她一回了……你说,这岂不是一举三得?” 曹丽听得两眼发光,说:“对啊,你这主意高,实在是高,就照你的方法来,我会想尽一切合情合理的理由不给她配专车,让她难堪,原来那发行公司的破车和司机继续跟着她好了,她有车用,也无法提出什么要求来的,这回让她结结实实吃个哑巴亏。” 我点点头:“是的,让她吃哑巴亏……明知道你是故意在整她却无法说出口,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这种感觉我觉得很爽……你觉得呢?” 曹丽冲我媚笑:“你觉得爽我当然也会很爽啊……只是,你们发行公司的车借出去了,你要吃亏的哦……” 我说:“操,吃个鸟亏啊,我等于是甩包袱了,解脱了……我巴不得……她要是不坐那车,我就得坐,一想到这我头皮就发炸。” “呵呵,你就那么讨厌那车和驾驶员啊……”曹丽笑着:“我看,是不是也不光是因为和车驾驶员有关,还和这车是谁用过的有关啊……你是因为厌恶人才会厌恶车和驾驶员的吧。”httpδ:Ъiqikunēt 我笑了下:“你越来越聪明了……妈的,我心里没说的想法你都知道!” 换位思考 曹丽嘻嘻笑起来:“将心比心,换位思考啊,换了我是你,我也会讨厌那车和驾驶员的……我很理解你的想法……好,这事就这么办,既让我出一口气,还让她脸上没面子,还成全了你……还有,这破车和技术低劣的驾驶员继续跟着她很好啊。” “我还有一点没想通。”曹丽微微皱皱眉头:“你的主意虽然我觉得很不错,可是,我还是觉得有点遗憾。” “什么遗憾?”我说。 “其实,我要是给她安排了专车,那么,我就可以趁机安排我自己亲信的驾驶员给她开车,那么,我就可以掌握很多她的信息。”曹丽说:“可是,现在,这样做,那这个目的显然就实现不了了。” 我的心里一怔,草,曹丽脑子里鬼点子还不少。 我笑了下,说:“我看你是聪明过火了……凡事都有利有弊,有得有失,你自己不会权衡一下利弊得失?你以为你给她配的驾驶员她会信任?她会当着你的亲信说一些机密的话?你以为你靠给她安排驾驶员就能得知她的很多信息?错!她不傻,不会上你这个当的,甚至,说不定她会利用你被配的驾驶员故意说一些别的信息来误导你……” 我这么一说,曹丽心里似乎彻底想通了,看着我点点头:“还是你分析地慎密,你说的非常有道理,我刚才思维进入误区了……我他妈的还真是个傻逼。” 我点点头,认真地看着曹丽:“你说的不错,你的确是一个傻逼!” 一会儿,曹丽眼珠子转了装,似乎心不在焉地说:“你现在是发行公司一把手了,按照集团的规定,各经营单位的一把手必须配专职司机,工作时间特别是有酒场的时候不许自己开车,看来,你也要配个专职司机了……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曹丽虽然是一副不经意的样子,但我分明看到她的眼神正紧紧盯住我。 我装作没看到曹丽的眼神,脑子飞速转悠了一下,接着就不假思索地说:“我正为找不到合适的司机发愁呢,你帮我介绍,太好了!” 曹丽一下子兴奋起来,看着我:“真的?你真的要我给你介绍的?” “废话,你给我介绍的司机我不要我要能谁介绍的?”我说:“你看看我周围那些人,除了你,我还能相信谁?” 曹丽脸上浮现出幸福和激动的表情:“哎——你……你能这么说,我……我很高兴……我实在没先到,你会这么相信我……我明天就给你物色好驾驶员,亲自给你带过去……他会好好给你开车的,会好好听你的话的。” 我微微一笑,点点头。 我明白曹丽要给我安排驾驶员的目的是什么,我不能允许曹丽给秋桐安排驾驶员,但是我可以接受曹丽给我安排。我不怕这驾驶员给我捣鼓什么东东,我对如何使用利用这驾驶员,心里是有数的。 “对了,明天你别忘记和秋总说我们今天商议好的事情。”我又叮嘱曹丽。筆趣庫 “不会忘记的……明天上班后我会亲自去她办公室的。”曹丽点点头,接着看着我:“哎——亲亲,今晚幸亏你给我出主意,我终于有些解脱了,心里似乎觉得有些舒服了。哎——可惜,本来今晚我们该去酒店开个房间爽一夜的,可是,我来例假了……真抱歉。” 我一听,心里轻松了,忙说:“别那么客气……不能就不能吧!好了,我身体有些不舒服,累了,要早回去休息了。走吧,我结账去。” 说着,我站起来就去结账,曹丽在我身后嘟哝着:“这么快就要走啊……我还没坐够呢,唉……这例假来的真不是时候,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 曹丽的声音提起来似乎很失落。 结完帐,我们下楼,然后我直接开车就走了,曹丽也扫兴地开车离去。 开车回去的路上,我给秋桐打了个电话。 “我刚和曹丽一起吃过饭。”我说。 “哦……” “你现在是集团总裁助理,算是内部承认的集团领导了,按照集团的规定,似乎是要给你换专车的。”我说。 “嗯,我想到这一点了。”秋桐说:“我正打算将现在发行公司的车还给你呢,包括四哥……呵呵……” “吃饭的时候,曹丽提到了这事,说办公室没有空余的车给你当专车!”我说。筆趣庫 “哦,没有专车也无所谓啊,我用车的时候到办公室去要好了,也无所谓非得有专车不可。”秋桐说。 “不行,你必须要有专车!”我说。 “你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矛盾啊……”秋桐又笑起来。 “明天,曹丽一定会找你,会在你面前摆出一大堆无法给你安排专车的理由,甚至,她会提出主动将自己的车让给你,到时候,你记住,理解她说的那些困难,同时,不要要她的车。”我说。 “哦……有困难我当然会理解的,我也当然不会要她的车的。”秋桐说。 “很好……我想好了,你现在的车和四哥,继续跟着你……”我说。 “那怎么可以?我不在发行公司担任职务了,当然不能继续使用发行公司的车和司机。”秋桐说:“这就是你说的我必须要有专车的意思吧?”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我说:“我已经和曹丽说了,办公室车辆紧张有困难,我理解,我愿意让发行公司你正在使用的车和驾驶员继续跟着你,算是暂时借用给你的……曹丽已经答应了……回头我会和四哥谈好的。” “这显然不合适……我不能答应!”秋桐说。 “这很合适,你必须答应!”我的口气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你……你怎么口气那么硬?你在命令我?”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说。 “我必须要接受?” “是的!你没有拒绝的任何机会!”我说。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武断?”秋桐说:“你是觉得我没有专车会掉价没面子?所以你要给我保持这个专车?” “错!我从没有这么想,我也知道你不会在乎所谓的什么面子不面子掉价不掉价!”我说。 “那你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理由很简单。”我顿了顿:“那就是为了让我安心,为了让你安全,为了让大家都安稳……我不想多解释,你该明白……四哥是自己人,他跟着你,我放心……曹丽是什么人你心里清楚,她现在是被妒忌蒙蔽了眼睛,一心想通过不给你安排专车来压制你一下,让你似乎有些掉价,这正合我心意。 “她给你安排的车和驾驶员,我都不会放心,你也未必会舒服,正好现在利用她的这种报复心理来让四哥继续跟着你,这对你对我对大家都不是一件坏事,我也好安心做工作,不至于太分心……我想,你必须要理解我的良苦用心,理解我的想法。” 听了我的话,秋桐沉默了,半晌,一声叹息,说:“好吧,我听你的!” 我放心了,说:“曹丽那边的工作我都做通了,她现在是迷糊着没看透火色,明天她找你的时候你注意不要多说。” “嗯,我知道了。”秋桐说:“你今晚一定是给曹丽灌了什么迷魂汤,给她设了个套。” 我笑了下:“明白就好,天机不可泄露哦……听话才是好同志。” 秋桐说:“我是你的领导……你怎么和领导说话的?” 我嘿嘿一笑:“我这是爱护领导啊……我很尊敬领导的哦……” 接着,我把今晚和曹丽谈话的内容原原本本告诉了秋桐。 “哼,你肚子里鬼点子可真多。”听我说完,秋桐忍不住笑起来。 “我这可不是阴谋,这可都是阳谋哦……”我说。 “得了吧……我看你这点子虽然不能说是阴谋,但是也未必就是阳谋……顶多是不阴不阳的谋。”秋桐说。biqikμnět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被逼的……我这么做的根本目的,就是防止曹丽在你身边安插她的人,同时保证四哥继续跟着你保护你,同时让你能有更多的精力去工作,不为其他事分心。”我说。 秋桐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心思,我理解你的心意……只是,我觉得心里颇为不舒服。” “过去很快就好了……早晚,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安慰秋桐。 第二天一上班,曹丽就去了秋桐办公室。不大一会儿,曹丽就出来了,经过我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冲我挤挤眼,笑了下,然后走了。 我明白,她的计划成功了! 她的计划成功了,我的计划也就成功了! 我松了口气,将四哥叫到我办公室,谈了我的想法,四哥点头同意,很赞同。 “其实这也是我这两天一直在琢磨的问题,没想到你解决好了!”四哥笑呵呵地说。 我笑了下。 “你说暂时让秋总借用发行公司的车和驾驶员,只是这暂时不知道是多久,会不会过段时间。”四哥说。 我说:“这个暂时,说短可短,说长可长,一切根据形势的变化看,随机而动就是!” 四哥点点头,放心了。 就这样,四哥的事情解决好了,他可以继续跟着秋桐开车了。 我心里的一个包袱放下了。 掉了价了 下午,曹丽给我打来了电话。 “嗨——我上午和秋桐都说好了,她果然是按照我们设想的那样来的,表示了充分的理解,也不要我的车……我接着给她建议让她继续使用发行公司的车,她也表示同意了。”曹丽的声音提起来很畅快:“哎——很爽啊,我终于让她难堪了一下,集团领导都有办公室安排的专车,就她没给安排,还得继续坐原来的破车,哈哈,办公室我没给她安排到集团总部来,车子也没给她安排,这下子她可算是掉了价了,没面子了……排名在我前面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得受我制约……这下子她该知道姑奶奶我不是好惹的了。” “嗯……你干得很不错,我很赞赏你!”我说:“我也很开心!” “嘻嘻,我们都开心,我估计就她不会开心,不开心才好呢,自己回家哭去吧……找孙总也白搭,我和孙总已经打了招呼了,说了一大堆合情合理的理由,摆了一大堆困难,孙总也没办法,他才不会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呢,他正忙着,听我说完,不耐烦地说知道了,说这些小事不用来麻烦他……” “呵呵,好啊……”我说。 “对了,我给你介绍的驾驶员,一会儿就让他过去找你报到。”曹丽说。 “嗯,好,人怎么样?”我说。 “保证你满意,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刚从部队退伍转业的,很机灵的一个小伙子,我已经和他谈过话了,让他好好跟着你开车,好好跟着你干!”曹丽说:“人现在就在外面的会客室呢!” “哦……那就让他过来吧!” “这可是咱家自己的孩子,你可要好好照顾哦……”曹丽又亲昵地说。 “这个自然,你放心就是!咱家的孩子,我会好好疼的!”我说。 “别光记着疼那孩子,有空也要疼疼我啦……”曹丽的声音又有些放荡。 “妈的,你这个贱人!”我说。 “嗯,我是你的贱人……”曹丽又开始发骚了。 我接着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一支烟的功夫,曹丽介绍给我的驾驶员来我办公室报到了,一个看起来20多岁很精神的小伙子,理着平头,面貌清秀,站在我面前,眼珠子转悠地飞快。 “易总好——”他恭敬地和我招呼。 “坐——”我指指沙发。 他坐下,看着我。 “怎么称呼你?”我说。 “我叫王林,易总叫我小王好了!”他忙回答。 “王林。”我上下打量着他,微笑了下:“在部队开过车?” “是的,在星海警备司令部开过两年小车。” “给首长开的专车?” “不是,是在司令部办公室开普通公务用车!退伍后到地方换了新驾照。”说着,王林站起来摸出驾照,双手递给我。 我接过来看了下,然后叫来了云朵,将王林介绍给云朵,然后对王林说:“你跟云总过去,她兼着办公室主任,以后你平时就在办公室上班,我出去的时候,需要你开车,会叫你的……平时上班时间我出去你开车跟着我,下班后,要将车放在 https:ЪiqikuΠet公司里,不准私自开出去。” “是……”王林答应着,又冲云朵恭敬地点了点头:“云总好。” 我递给王林一把车钥匙,然后对云朵说:“带他去办理人事用工手续吧,小王是曹总介绍来的,要多多关照。” 云朵看看我,会意地点点头,然后带着小王出去了。 我摸了摸口袋,我还有一把车钥匙。 我现在摸不透曹丽给我安排这个驾驶员是谁的意思?究竟是曹丽自己的意思还是孙东凯的意图?甚至,还有可能是雷正或者白老三的意图!雷正白老三这姐夫小舅子俩现在和曹丽可都是打得火热,狼狈为奸!筆趣庫 但不管是谁的,我都不打算拒绝,来者不拒,我倒要看看这个小伙子王林到底是什么来头,到底在我这里在我手里能搞出什么道道! 不管这个王林是谁派来的,我都做好了一个打算:以不变应万变,将计就计! 当然,这个王林给我的第一印象让我似乎觉得此人似乎不像看起来那么单纯简单。 一会儿,云朵进来了,带好门,走到我跟前。 我看着云朵:“安顿好了?” 云朵点点头,然后看着我:“哥,这个给你开车的驾驶员小王,真的是曹丽安排的?” “是的!”我说。 “你怎么能答应呢?曹丽可是……”云朵说。 我笑了:“正因为是曹丽安排的我才答应要的,别人介绍的,我还不一定要呢。” “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云朵说。 “听不懂我就不告诉你了,回去自己慢慢捉摸吧。”我又笑着:“哎——云总啊,你说人家要是知道我是你哥你是我妹,会不会说我是任人唯亲呢?” 云朵笑了:“我会格外注意不让外人知道的……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麻烦还真大了。” “嗯……”我点点头:“记住,没事的时候,给我格外用心注意着这个王林……他是曹总介绍来的,我怎么着也要格外关照关照。” 云朵又听不懂了,困惑地看着我。 我冲云朵诡秘一笑:“好了,我的妹妹老总,回去办公吧。” 云朵摇摇头,走了出去。 云朵刚走,我接到了李顺的电话:“易总啊,日——高升了……崭新的老大……在我这里你是二当家的,在你那里,你可是真正的老大了。” 我皱了皱眉头:“你在哪里?” “嘿嘿……在你公司门口……易老板,易老大,我专门来拜访你了,是我上去拜见你呢还是你下来接见我?” 我忙说:“我下去——” 我忙挂了电话,接着下楼,出了院子,一辆警车正停在路边,李顺正坐在车副驾驶位置上冲我挤眉弄眼,开车的是老秦。 李顺从北京回来了。 我急忙打开后车门上车,坐到后座。 “哈哈……”刚一上车就听到李顺的狂笑:“我靠——我的二当家的竟然成了发行公司老大了,我们的势力竟然在白道发展地如此迅速……我擦,这也太爽了。” 李顺的狂笑让我听了心里有些胆寒,我说:“你刚回来?” 李顺停止了大笑,说:“是的,我刚回来!我来找你,一来呢,是要向你表示祝贺,同时呢,也是祝贺我自己,我为你的进步感到自豪和骄傲,我感到由衷地高兴。” 我没有说话,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李顺继续说:“二来,我这次回来,是要巡视一下白老三最近的战后重建工作进度。” 我明白,这才是李顺此次回来的重点,他是冲白老三来的。 李顺接着对老秦说:“老秦,开车——” “先去哪里?”老秦说。 “先去……”李顺的声音停顿了下,接着说:“我光想着白老三的战后重建,差点忘了我二当家女人的旅游公司,那也属于战后重建的范畴……走,先去海珠的旅游公司看看……走访慰问一下。” 老秦开车直奔海珠的春天旅游公司。 李顺接着对我说:“哎,易老大,你先给公司打个电话,看看海珠在不在?不在的话最好,我还真去了她又给我脸色看……我其实不是去看她的啊,我是去看看公司重新建设的情况,看看战争创伤医治的情况。” 我于是拨通了海珠公司的办公电话,小亲茹接的电话。 “用免提!”李顺说。 我按了免提键。 “易哥,海珠姐出去谈业务去了,不在公司啊……”小亲茹说。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李顺接着就摁死了电话,兴致勃勃地说:“很好,我弟妹不在,我们去逛逛。” 很快,就到了海珠的公司,老秦将车停在离公司50米开外的路边,然后我和李顺下了车,直奔公司。 进了公司门厅,小亲茹笑嘻嘻地对我说:“易哥,都告诉你了哦……海珠姐不在。” 我看看李顺,李顺打量了公司一圈,然后点点头:“嗯,不错,恢复地不错,硬件都弄好了,员工的精神面貌也不错。” 小亲茹好奇地看着李顺,不说话。 李顺的目光接着转向海珠的办公室门口,门虚掩着。 李顺接着就问小亲茹:“哎——丫头,你们的海珠老总不在,那怎么办公室门还开着呢?” 小亲茹说:“那是我们新来的分管海外业务的副总在里面借用海珠姐的电脑做方案呢。” “哦……”李顺点点头:“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了……新来的副总,分管海外业务的,生意做得蛮大的嘛……好,很好,易老大,我们去接见下这位新来的副总吧。”筆趣庫 李顺说完,大摇大摆地向门口走去。 我此时也想见见这位海珠和秋桐都提起过的业务副总,毕竟,我对海珠的公司是十分关心的,是当做自己的公司来关心的。 我跟随李顺往里走。 “哈喽,副总好啊——”李顺边说边推开门…… 突然,李顺的身体似乎一下子僵住了—— 李顺突然就转过身,脸色骤然就变得有些苍白! 李顺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嘴巴半张,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心里感到十分困惑,愣愣地看着李顺急剧的神态变化。 李顺突然大叫一声,接着迅疾就往外快速直走,转眼就出了公司门口,不见了人影! 大惑不解 我大惑不解,接着就走进办公室。 接着我就看到了这位副总! “啊——”看到这位副总的一瞬间,我也顿时变了脸色,不由失声惊叫出来! 这位副总竟然是孔昆! 孔昆竟然是海珠新聘任的副总! 怪不得李顺刚才有如此怪异的表情疾走而去,原来是他突然见到了自己未婚妻的好“基友”。他的内心一定是无法承受如此的意外,这个kk竟然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星海,竟然出现在了海珠的公司里,还是分管海外业务的副总经理。 这有些不可思议,但不可思议的事情竟然就发生了! 孔昆怎么来到了星海,怎么就成了海珠的副总? 在这之前,海珠从没有和我提过她刚聘任的这个副总的名字,秋桐也没提过,似乎她们都疏忽了,当然,这也和我的心不在焉有关系,我根本就没问起过这个新副总的名字和情况。 此时,我呆住了,愣愣地看着孔昆,脑子里一时有些乱。 呆若木鸡的不仅仅是我,还有孔昆。 她从电脑前站起来,走了两步,站在我跟前,看着我,伸手捂住了半张的小嘴巴,嘴里发出一声惊呼:“哦卖糕的,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们?” 幸亏孔昆说的是卖糕的,不是卖切糕的。 显然,孔昆认出了我和刚才落荒而走的李顺,她眼里带着同样不可思议的表情,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天在青岛四海国际旅游公司行为怪异的两个人突然会出现在她的新单位里。 我快速整理着思路,想着应对孔昆的办法,脸上接着就挤出了几分笑容,其实我这会的表情应该哭笑不得。 “孔昆……孔副总经理……你……你好!”我结结巴巴地说着,接着走进来,顺手关了办公室的门。 “你……你好……你们好。”孔昆同样结结巴巴地说着,接着也咧嘴笑着:“哎——我认识你们啊,你们以前和我有过接触的,那次你们突然怪怪地就走了,怎么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莫非,你们是来找我的,是来找我谈上次没谈完的业务的?只是,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孔昆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我的脑子开始平静下来,笑容开始变得有些自然了,我坐下来,看着孔昆:“孔昆,此事说来话长……我需要慢慢和你梳理。” 孔昆皱皱眉头,看着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上次在青岛见面的时候,你基本没讲话,现在你一说话,我怎么感觉你的声音好熟悉啊,很像是我的一个熟人……这个熟人是谁呢,像是谁的声音呢?我想想。” 孔昆接着又开始皱眉苦想。 我冲孔昆招了下手:“别想了,坐下吧……我和你好好谈谈。” 孔昆坐在我对过的沙发上,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冲她一笑。Ъiqikunět 孔昆突然又跳了起来,指着我叫了起来:“哎——我想起来了,我想起你的声音像是谁的了……你……你就是那个神秘的星海朋友,就是给我介绍过海尔集团旅游业务的星海朋友……对,就是你,你讲话的声音就是他的声音,太像了……是不是,你是不是就是那个神秘的星海朋友?” 我点点头:“是——” “啊哈——卖糕的,真的是你,果然是你!这……这也太神奇了……我一直想见到的星海神秘朋友竟然是你,竟然在青岛见过一面,竟然出现在这里……我的天哪,这真的是太神奇了。”孔昆惊喜地叫起来,还带着极度的兴奋。 我冲孔昆招手:“别激动,坐下来谈。” 孔昆又坐下,看着我,满脸激动的表情:“哎——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你叫什么啊?还有,你怎么会来到这里了?还有,你给我介绍那海尔集团的业务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还有,你那次怎么到了青岛我的办公室怎么接着又走了?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你的身份呢?” 孔昆又是一连串的疑问,这孩子太好奇了。 我说:“你总得让我慢慢说,一个一个问题向你解释吧。” 孔昆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接着说:“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我说:“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怎么不在青岛四海旅游公司做事,怎么到这里来了?” 孔昆说:“为了爱情呗……我大学时代一直就暗恋的同学最近联系上了,他在星海工作,而且还没女朋友,而且还对我又表示了好感,我们感情升温很快,为了更方便和他在一起,我决意辞去了青岛的工作,然后到星海来谋发展,正好春天旅游公司正要招聘副总,我以前也做过海外旅游这一块的业务,很熟悉,就来应聘,我们公司的老板就看中我了,于是我就来了。”筆趣庫 原来如此,缘由十分简单。 我点点头:“嗯,我明白了。” “那你快给我说说你啊,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孔昆又快人快语地问我。 我说:“好,我告诉你……首先,我叫易克,易中天的易,克服的克,我在星海传媒集团工作……春天旅游的老板海珠,是我的女朋友。” “啊哈——是这样的啊,海老板原来是你的女朋友,原来你是海老板的男朋友,真巧啊,巧!”孔昆笑起来:“还真有这么巧的事情……继续说。” 我继续说:“关于以前我和你之间业务的事情,我和你简单说吧,我有个很好的朋友,她的同学在青岛海尔集团工作,负责员工福利度假旅游这一块的业务,这位同学不熟悉青岛的旅游公司,和我朋友谈起来,我朋友又和我谈了…… “我于是就打听了下,知道青岛四海旅游的名声很好,就把你们公司介绍给了那位同学,于是你们就和海尔接洽上了,于是四海旅游就开始做海尔的业务了,于是我就和你联系上了……我当然不想白给你们介绍旅游业务,于是就让你把业务提成打到指定的账户上。” “可是,这账户是星海孤儿院的……不是个人的。”孔昆说。 “是的,我和我的朋友都不想赚这笔业务提成,干脆就捐给了孤儿院……而且,我让你在打这笔钱的时候,是以秋桐的名义捐的。” “是的……是以秋桐的名义打的……这个秋桐,是谁呢?” “秋桐就是我的那位朋友,也是海珠的朋友,这位秋桐,你其实是见过的,你该认识她的!”我说。 “秋桐……”孔昆脸上带着困惑的神色。 我说:“前几天你是不是见过星海传媒集团的秋总啊……” 孔昆眼神一亮:“秋总,秋姐……那天是见到了,一个超级美女,只是,只是随着海老板叫她秋姐,没问名字,难道,秋姐就是秋桐?” 我点点头:“是的。” 孔昆说:“原来……是这样……这笔业务说白了就是秋姐和你一起给我介绍的了……介绍了业务,又不愿意将提成归自己,又想做善事,于是就让我把提成打入孤儿院的账户……你之所以一直不愿意在我面前露出真面目,是因为做好事不想出名,想做无名雷锋,是不是啊?” 孔昆既然这样猜测,那我就顺水推舟,点点头:“是的……捐给孤儿院的事,当时秋桐也不知道,是我安排你一手操作的,后来她才知道。” “哦……是这样啊……你……你们可都是大善人啊……”孔昆看着我:“你其实早就知道我见过我,只是我一直没有见过你,是不是啊?” 我说:“是的,我早就见过你……” 孔昆咧咧嘴:“我晕……我竟然一直就被你蒙在鼓里……你在哪里工作啊?” 我说:“我和秋桐一个单位,我现在是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的总经理,秋桐是总裁助理,是我的直接上司。” “哦……原来你们都是体制内的人啊,体制内的人还有如此好的品德做善事!”孔昆点点头,感慨了了一下,接着说:“那……刚才推门进来接着又跑的那位,也就是上次和你一起去青岛四海旅游见我的那位,怎么不见了?干嘛要跑呢?你们上次找我说要谈什么业务,怎么突然一言不发就走了呢?” 我想了想,说:“那位,是我的朋友,叫李顺,他是秋桐的未婚夫!” “哦也……未婚夫……我晕!” 我继续说:“此人做事性格有些怪异,不大按常理出牌……我们那次是到青岛办事的,办完事,我想去暗地看看你,就告诉他我有个朋友叫孔昆的四海旅游公司,我想去看看,他闲着没事,就一起来了,结果谈了没几句,他突然想起一件其他的不开心的事,于是站起来拔腿就走……刚才一推门进来见到你,他很意外,可能是觉得上次的事不好解释,又犯了老毛病,一言不发就走了。”筆趣庫 “哦……是这样,那这人性格是够怪的。” 蒙在鼓里 孔昆笑起来:“我看不光他性格怪异,你也是够怪的,暗地里做好事偷偷来看我却不告诉你是谁,让我一直蒙在鼓里……不过,早晚我们还是又见面了,你的迷局也揭晓了……哈哈,神秘的星海朋友,我终于见到你了,而且你还是我老板的男朋友,好高兴啊!这世界很大,却又很小,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孔昆又感慨起来。 我松了口气,说:“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既然你到海珠的公司来工作了,以后大家也会常打交道,我也不想继续瞒你了……不过,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事所以,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不要再告诉其他人了。” “哦……这事你女朋友海老板也不知道?” “是的!” “哦……”孔昆点点头:“为什么不告诉海老板呢?” 我正色道:“你不觉得你问的太多了吗?” 孔昆吐了下舌头:“好吧,我不问了,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也不会当着秋姐的面提起的。” 我放心了,说:“那就好……祝你在新的单位新的岗位上工作愉快。” 孔昆说:“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叫你易总呢还是叫你易哥呢?” 我说:“随便!” 孔昆说:“那还是叫你易哥吧,这样显得不见外!”Ъiqikunět 我说:“可!” 孔昆说:“刚来没几天,经常听下面的同事提起易哥,说你是营销高手,经常会来这里和大家交流做业务的经验,原来说的就是你啊……看来,你的确应该是一个做营销业务的能手了,易哥,今后还要多多指导关照小妹哦……” 我说:“高手谈不上,大家互相关照吧……海珠的工作,还需要你多多支持。” 大家不由客气了一番。 正说着,海珠推门进来了,看到我和孔昆谈地正欢,微微一怔,接着笑起来:“看来你们俩不用我互相介绍了吧。” 我点点头:“嗯,我刚和孔昆认识了。” 孔昆眨眨眼睛,看着海珠:“海珠姐,易哥刚来,正在给我上课呢。” 海珠笑了,对孔昆说:“我哥是做营销业务的老行家,我们的公司,没有他,到不了今天的,其实公司的发展都是他一手在幕后扶持的。” 海珠的话让我听了很受用,我笑看海珠,海珠也冲我微微一笑。 海珠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好了,我心里很高兴。 孔昆看着我:“那以后真的要易哥多指导我了,我分管的海外业务这一块,今后你可要多多指点我啊……” 我呵呵笑了:“海珠现在是做旅游的专家,我其实还是个做旅游外行,有事你们多商讨就是,我可以给提提建议。” 海珠听我夸她,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动情地看了我一眼。 海珠动情的目光让我不由怦然心动。 我似乎觉得,随着海珠身体的逐渐康复,离她回来的日子不远了。 孔昆这时站起来走到电脑前,对海珠说:“海珠姐,我刚弄好了这个方案,你来看看。”孔昆要和海珠谈业务了,我于是站起来说还有事要办,接着告辞离去。 出去后,我直奔李顺的车子,李顺正坐在这里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老秦不在这里,正站在车附近抽烟。 我拉开车门进去,李顺倏地转过身,看着我,急不可耐地问我:“我靠——这丫头竟然跑到这里来了,当了海珠的副总了,她来这里是干嘛的?是不是冲着秋桐来的?” 我点燃一支烟,看着李顺:“不是冲秋总来的,她是冲自己的大学同学男朋友来的!” “男朋友?这个kk这个孔昆还有男朋友?”李顺睁大了眼睛。 我点点头:“是的!” “我擦——她怎么能交男朋友?难道她背叛了秋桐?”李顺喃喃地说。 我心里哭笑不得,说:“不知道!” 李顺低头沉思了半天,说:“我明白了……她其实应该没有背叛秋桐,她来星海工作,就是冲秋桐来的,她是担心人家知道,所以打着找男朋友的幌子,其实她绝对是冲着秋桐来这里的……我的老天啊,这个kk也太猛了,竟然会为了和秋桐的事情专门跑到星海来……我晕啊,我晕!”Ъiqikunět 我心里愈发哭笑不得。 “作孽啊,作孽。”李顺叹息起来。 我默默地抽烟,看着李顺苍白的脸色。 接着,李顺抬头看着我:“她是不是认出我来了?你怎么和他解释我们上次的事情的?” “认出你了,也认出我了。”我说:“很简单,我就说我们上次去四海旅游确实是要办业务的,有朋友提供了她的名片,知道她是业务经理,所以就直接她了,但是你接着又突然想起还有其他重要的事,然后就走了……后来呢,因为某些意外,这业务不需要谈了,就没再找她。” “哦……”李顺点点头:“她信了?” “是的,信了!”我点点头,又说:“秋总前两天来海珠公司,和她见面了……我告诉她了,说你是秋桐的未婚夫。” “啊——她……她怎么表现的?”李顺看着我。 “她愣了下,接着就笑了!似乎没表现出什么异常!”我说。 “哦……秋桐来见她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知道了我和秋桐的关系,还笑了,这说明她没在意,说明她一定以为秋桐找我也是为了打个幌子弄个摆设而已。”李顺说:“她没认为我们上次去青岛找她是发觉了她和秋桐的事是去找她算账的吧?” 我摇摇头:“不知道……反正她没这么对我说,我也没感觉出来她的这种意向,她似乎认为我们上次真的是找她谈业务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而已。” 李顺怔怔地看着车窗外:“这丫头看起来很聪明,说不定她会以为我们上次找她是算账的,说不定她以为我已经知道她和秋桐的事情了……她在你面前故意装呢。” 我无语了。 李顺接着咬咬牙:“罢了,管她想到什么,反正以后大家见面就装聋作哑,就当都不知道这回事……大家一起演戏好了……反正她和秋桐的事,我是不会干涉的。”筆趣庫 我心里真的想哭了,我突然觉得李顺很可怜。 这种歉意让我不由有些不安起来…… 然后,李顺对我说:“此事绝对不许让任何人知道,包括老秦,明白吗?” 我点点头。 李顺接着猛地一晃脑袋:“不想这些了……该去办正事了。” 说着,李顺冲老秦招招手,老秦过来,然后开车就走。 “先去看看白老三的洗浴中心。”李顺恢复了常态,若无其事地对老秦说。 老秦开车直奔洗浴中心。 到了门前,老秦将车停住,李顺没有下车,坐在车里向外看了半天。 洗浴中心重建的速度不慢,门前立着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装修很快结束,本月28日隆重开业。 “嘿嘿……挺会挑日子,这么快就要重新开业了。”李顺发出诡异的笑,然后对老秦说:“去看看那个夜总会。” 白老三的夜总会选了新的地址,老秦开车直接过去。 白老三的夜总会新地址位于市区的一个商业中心,门面很大,外部的装修基本完成,非常气派,档次确实很高。 老秦将车停在马路对过,李顺在这里看了一会儿,说:“不知道里面搞的怎么样了,走,戴上墨镜,下去看看——” 说着,李顺取出墨镜戴上,又戴上一顶帽子。 老秦取出两副墨镜,递给我一副,然后我们三人下车,大摇大摆横穿马路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站着一名工作人员。 李顺走过去,一拍他的肩膀:“嗨——哥们,这夜总会什么时候开业啊?” 那工作人员看着李顺的派头,又看看我和老秦,似乎不认识我们,笑着说:“各位老板好……我们的夜总会外部装饰基本结束,内部装修和设施配置也很快完成,本月28日,隆重开业。” 原来白老三是要在28日这天洗浴中心和夜总会同时开张。 “哦……”李顺点点头,又抬头看看夜总会的外部装潢。 “到时候欢迎各位老板来这里玩啊,这里开业后,可是整个东三省甚至整个东北亚最豪华最高档的娱乐场所。”工作人员又带着炫耀自豪的语气说。 “嗯,好,很好,好好干哈……”李顺带着亲切的语气拍了拍工作人员的肩膀,接着又往里看了几眼,然后转身就走。 回到车上,老秦开车离开。 “白老三的新开的堵场在哪里?”李顺又说。 “在郊区,还没开业,要不要先去看看?”老秦边开车边说。 “还没开业就不去了,再说,堵场一般都是晚上开业,白天去看不到什么的!”李顺说:“我猜啊,这堵场估计是要在28日隆重开张了……老白是要在这天三喜临门哦……” “李老板,我们到时候要不要来凑个热闹……召集兄弟们过来,直接再给他废了算了。”老秦说。 一听老秦的话,我不由吓了一跳,又要砸白老三的场子啊! 是正经人 李顺笑了,对老秦说:“老秦,你可真坏,人家好不容易搞起来的发财项目,你怎么要给人家废了呢,这可不好,咱都是正经人,怎么能干这样的事情呢?不干,我不干哦……” 老秦笑了。 李顺接着说:“热闹自然是要凑的,我兄弟白老三这么大的喜事,怎么能少得了我呢……只是,咱可不能给人家搞破坏啊,咱们要来贺喜才是,要准备厚礼来……白老三就是不给我发请柬我也要来的。” 我一时不明白李顺又在打什么主意。 老秦也没说话。 李顺继续说:“老是砸他的场子,没意思了,要玩个新花样才好……再说,恐怕也不是那么好砸了,白老三上次吃了大亏,这次一定会加强戒备的,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得手的,还有,砸大了,说不定会招致警方的插手,那会不利索的哦……所以,我们这次要改变策略,我要来给他贺喜,我要给他送一份厚礼,哈哈……”ъiqiku 李顺说着,狂笑起来。 李顺的笑让我更摸不到底了。 我不相信李顺是真的想给白老三贺喜,但是他到底要对白老三采取什么样的打击行动,我猜不透。 老秦似乎也没猜透。 然后,李顺对老秦说:“走,去三水集团的工地看看!” 老秦开车直接去三水集团的工地。 路上,李顺对老秦说:“订下午飞北京的机票……晚上我还要陪那位公子哥玩耍。” 老秦答应着,接着就摸出手机。 李顺可谓来去匆匆,刚回来就接着要回北京。 我不知道他和北京那位公子哥到底在玩什么,不知道他到底要捣鼓什么动静。 李顺接着对我说:“这次回来我就不去看小雪了。哎,时间过得真快,小雪今年秋天就要上小学了。” 提起小雪,李顺的眼里又流露出柔情,那是父爱的深情。 李顺的这种情感流露让我心里不由有几分感动。 “人活着是要有精神支柱的,我现在就有,那就是小雪,小雪是支撑我为事业不懈奋斗的强大精神动力……一想到小雪,我做事业的劲头就很足,和敌人斗争的劲头就很足。”李顺又说:“看来,精神的力量是无穷的……我现在有精神支柱,你们都要有,没有信仰的生活是颓废的,我们都要过一种积极的生活,都要为信仰而奋斗……我们的理想会实现,我们的理想一定会实现。” 我听着李顺的话,没有做声,我不知道李顺的理想是什么,甚至,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理想是什么了! 我的心里不由一阵迷惘。 李顺接着回头看着我:“二当家的,你现在你可是在黑白道都混得悠然自在,短短几个月功夫,达到了别人几年都做不到的位置,我现在都迷惑了,到底你这家伙是运气好呢还是能力确实高呢?怎么提拔就这么快啊!甚至我连给你贺喜都赶不上趟了,刚祝贺完一次进步,接着又是一个进步。” 我心里苦笑连连,我自己其实也觉得有些怪异,我的提拔确实是太快了,快的让我眼花缭乱。 “我是不敢谈什么能力的,恐怕就是运气好吧!偶然性很大。”我说。 “怎么好运气都让你赶上了,哈哈……”李顺呲牙一笑:“我看运气也不是偶然的,偶然之中带着必然。” 我笑了下,似乎觉得李顺的话也不无道理。 “这事其实很复杂,难以捉摸,你干好了未必就能提拔,干不好呢,只要你会捣鼓事,说不定还提拔很快。”李顺说:“妈的,上面有人是很关键的,有时候,一个电话就能办成你在下面花钱也办不成的事……对上面里的人来说,给下面打个招呼,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我不由点了点头:“有道理。” “所以,你要学会走上层路线,要注意结交上面的人……这就好比我们混道上,下面的小弟要想发财想混出头来,就要投靠得力的老大才是……”李顺大大咧咧地说。httpδ:Ъiqikunēt 很快到了三水集团的工地,工地上机械轰鸣,正干得热火朝天。 老秦将车子开进了院子,刚停稳,还没下车,李顺突然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车窗外:“咦——他们怎么在这里?” 我不由顺着李顺的目光看去。 我看到老黎正站在不远处,背着双手在逛游,身后站着夏季和夏雨。 “咦——捉螃蟹的老黎来了,还带着儿子和闺女。”李顺坐在车里没动,皱皱眉头:“他不去捉螃蟹,到这里来捉什么了?捉我的?” 我忍不住想笑。 这时,老李夏雨和夏季也都转过身,看着我们的方向。 李顺稍微犹豫了下,接着就开门下车:“走,下车——” 李顺下了车,大步向老黎走过去。 我和老秦也下了车,跟着过去。 老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色沉静地看着走向自己的李顺。 “嗨——老爷子,你好啊!”李顺边走边打招呼,声音听起来很爽快。 老黎看着李顺,微微一笑:“你好,李老板!” “好久不见,老爷子身体还是那么硬朗!”李顺走近老黎,笑着,边冲夏季和夏雨点头笑了下。 夏季也冲李顺笑了下,夏雨做个鬼脸:“嘎——大烟枪,我们刚到一会儿,你也来了。” 老黎冲夏雨瞪了一眼:“丫头,不许乱称呼!” 夏雨吐了吐舌头,接着又冲我做鬼脸。 “李老板,看来我们是有缘分啊,呵呵……”老黎向李顺伸出右手。 李顺和老黎握手,然后又主动向夏季伸出右手:“夏董事长,久闻大名,终于见到大活人了!” 夏季握住李顺的手晃了两下,笑着:“同样久闻李老板大名。” 李顺见到夏季,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他并不知道夏季对秋桐的爱慕和追求之事,只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客户老板来对待的。 而夏季此刻的内心显然是复杂的,李顺是秋桐的未婚妻,虽然没有登记,但是是订过亲的。他虽然知道这些,但是似乎又无法控制自己对秋桐的好感,无法不让自己去和秋桐接近。 夏季两眼紧紧盯住李顺,眼神比较复杂,既有对客户的友好,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其他杂念。 接着,李顺看着老黎:“老爷子,不去捉螃蟹,怎么到这乱腾腾的工地上来了,这里可没有螃蟹,不会是来捉我的吧?” “哈哈……”老黎被李顺的话逗笑了,夏季和夏雨也都笑起来,夏季不时上下打量着李顺。 老黎说:“今天我有空闲,特地带着夏季和夏雨来工地看看,也算是现场办公了,一来看看工程进度,二来呢,想了解下你们在施工中有什么困难和问题,有问题,我们可以现场解决。” 李顺一挥手:“老爷子,你放心,工程进度保证没问题,只会比合同规定的时间提前完成,保证不会延后,至于质量,老爷子更不用担心了,我们的施工机械和技术质量,还有内部管理,都是星海第一流的,百年大计,质量第一,这一点我是可以给你们三水集团拍胸脯保证的……至于施工过程中有什么困难和问题,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木有什么问题的。”筆趣庫 老黎和夏季对视了一眼,接着看着李顺:“李老板,别光报喜不报忧啊,我今天来可是真心想听听你们的困难的,有什么问题,大家当场就可以解决。” 李顺咧嘴一笑:“我还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话,我会及时和你们联系的。” 老黎说:“恐怕未必吧……比如这个施工的大环境,安全问题,我好像听说,过年的时候,工地上出了点事儿。” 李顺眼珠子转悠了一下,接着就大笑起来:“老爷子消息好灵通啊,不错,除夕那晚,有几个小混混想来工地滋事搞破坏,幸好我们有安排的专门值班人员,轻而易举就把他们赶跑了,他们没有达到破坏施工机械的目的,这事很小,鸡毛蒜皮的事,我们自己就解决了,我就没和你们说。” “哦……”老黎点点头,看了我一眼,接着说:“这安全问题,一来是施工的安全,二来是工地的安全,都很重要,这不仅仅是你们一家的问题,作为合作方,我们也是有责任的,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大家及时沟通为好……便于及时解决问题。” “那是的,以后我会及时和夏董事长沟通的,至于老爷子你,我可是不敢随便打扰你的哦……”李顺继续笑。 “是不是附近的村民来滋事的?”夏季问了一句。 李顺说:“不知道啊,没问,赶跑了就算了,反正也没造成什么损失,以后也没再来。” “牵扯到征地和补偿方面的问题引起的安全事件,李老板可以及时和我联系,我们会和当地主管部门协商解决的。”夏季说。 李顺哈哈一笑,点点头:“好的,没问题!” 很威风 “还有,工程款我们给你们拨付过第一笔之后,到现在为止,你们一直没再提出拨付的事情,我今天过来看工程进度挺快,好像第一笔的款子该用光了吧,怎么你们一直没再提出拨款的事情呢?”夏季说。 “呵呵,不错,第一笔拨付的工程款早就花光了,接下来的工程款,我自己垫付的。”李顺大大咧咧地说:“大家合作,钱是小事,我怎么好动不动就问你要钱呢,千儿八百万的钱,我自己垫付没问题,甚至等工程全部结束了一起支付都没事。” 听李顺这么一说,夏季微微一怔,似乎他第一次遇到做事如此大方的合作方。 夏雨这时说:“嘎,大烟枪,做事好大方,够痛快的!” 老黎又瞪了夏雨一眼:“夏雨,不许这么称呼李老板!” 李顺也看着夏雨:“夏总,听到了没有,你老爸都这么说你了,不许再叫我大烟枪!” 夏雨嘻嘻一笑:“那我该叫你什么啊?” 李顺说:“叫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许叫大烟枪,你看我哪里像大烟枪了?” 夏雨说:“我看你哪里都像根大烟枪啊……我其实觉得这大烟枪最适合你了,还真想不出别的合适的称呼了。” 李顺一咧嘴,老黎和夏季忍不住想笑,又都忍住。 然后老黎对李顺说:“李老板啊,虽然你财大气粗,但是,作为合作伙伴,让你不声不响自己垫付这么多资金,显然是不合适的……你自己不说,我们也要主动找你提的。” 接着,老黎转向夏季:“回去后马上安排人落实此事,及时把后续的款拨给李老板,还有,既然李老板做事如此仗义,我们也要做事痛快些,我看今后的款项拨付,不必非要等李老板这边自己提出来,要走在工程进度的前面,每一个阶段的款项都要提前足额拨付过来。” 夏季忙点头:“好的,爸爸,我回去马上就安排这事!”筆趣庫 李顺笑了:“哎——老爷子,夏董,我们这合作真是愉快,不仅仅像是客户了,倒像是好朋友……亲密无间,不分彼此啊!” 老黎说:“本来嘛,做生意就是交朋友,生意伙伴之间最需要的就是诚信,朋友之间最需要的就是信任!” “好,说得好,老爷子远见卓识,我李顺服!”李顺冲老黎一竖大拇指:“老爷子,夏董,你们放心,我李顺做事向来最讲的就是义气二字,做好一个工程,交几个好朋友,这才是最痛快的事,至于钱不钱的,那不是主要的……好朋友是花钱买不到的……你们的这个工程,我要做成全星海的样板工程,速度和质量同步,安全和和谐并进。” 老黎点头微笑着,夏季又上下打量着李顺,眼神有些不定。 李顺要是知道夏季在暗地里追求秋桐,恐怕未必就会说这话了,未必就会对夏季有如此友好的神态了。 老黎接着看着我:“小易,难得你今天也有空跟着李老板来工地看看……怎么,不忙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李顺接过话来:“我这个小兄弟,最近喜事不断啊,我今天是专门来找他祝贺的,他又提拔了,成为集团发行公司的老总了,祝贺完,他顺便跟我来这里转转。” “哦……”老黎眼神亮了下,接着就笑。 夏季和夏雨都很高兴,夏季说:“真的很值得祝贺啊,易老弟又提拔了。” 夏雨笑嘻嘻地说:“易总这回可是名副其实扶正了,那个副字去掉了,成了发行公司的头牌了。哎,对了,你做了发行公司老总,那秋姐呢?她干什么去了?” “她现在是集团的总裁助理!”我说。 显然,夏季和夏雨都还不知道集团这两天发生的人事变动。 老黎其实是心里有数的。 “哦……秋桐也提拔了,真不错!有空我要给你们祝贺祝贺!”夏季说。 “你认识秋桐?”李顺看着夏季。 夏季神情微微一怔,接着笑起来:“是的,通过夏雨和易老弟认识的……易老弟的几位好朋友,我都认识。” “哦……”李顺看了我一眼,接着说:“虽然秋桐和易克都提拔了,但是也还有小小的遗憾,秋桐这个总裁助理只不过是内部粮票,还是正科级,易克这个总经理,也还是副科级,职务上午了,级别还没赶上。” “一步步来嘛,是急不得的,要等待机会,职务上去了,级别还不是早晚的事!”老黎说。 “是啊,秋桐和易克都是工作能力很强的人,他们的级别很快也会上来的。”夏季说了一句。 李顺又看了夏季一眼,说:“夏董似乎对秋桐很了解啊……” 夏季微笑了下:“既然大家都是朋友,自然多少是了解一些的。” 李顺看着夏季,眼皮突然一跳,接着说:“夏董成家了没有?” 夏季眼皮也一跳,接着说:“还没有!”Ъiqikunět 李顺眼皮又是一跳,接着说:“哦……夏董是个成功人士,如此大的家业,看来找对象的眼眶子不低啊……怎么样,回头我帮夏董介绍个女朋友?保证是品貌俱优,门当户对的。” 夏季神色微微一怔,接着说:“多谢李老板的好意……不过,还是免了吧,我还是自己找吧。” 李顺看着夏季,眼神有些发怔,闪过一丝狐疑的目光,接着就嘿嘿笑起来:“那好,做媒人应该是女人的事,我还是不操这闲心了。” 夏雨这时说:“这年头,找对象哪里还有要媒人介绍的……都是自己找……找到合适的,就抓住不能轻易放手。” 李顺看着夏雨:“那你哥有合适的目标了吗?” 夏雨狡黠地看着李顺:“嘿嘿……这是夏季老兄的个人隐私,我是不便过问的……我不知道哦……” 李顺咧咧嘴,接着又说:“那你呢,你有目标了吗?有男朋友了吗?” 夏雨看了看我,又看看夏季和老黎,冲李顺吐吐舌头:“你这个大男人,羞不羞啊,怎么打听人家女孩子的私密事呢……我同样也不告诉你。” 李顺看了我一眼,接着看着夏雨哈哈大笑起来:“好,我不打听了。” 夏雨狠狠瞪了李顺一眼,接着又看看我。 我装作没看到夏雨的目光,看着远处。 这时夏雨看了看停在附近的警车,看着李顺:“喂,大烟枪,你又不是警察,哪里捣鼓来的警车?怎么开着警车到处乱窜?” 夏雨这么一说,老黎和夏季也都看着那辆警车。 老黎神色平静,夏季却也露出疑惑之色。 李顺眼珠子一转,接着说:“这个警车,是我找朋友临时借的代步工具……暂时用下的……用完了要还回去的。” 夏雨点点头:“嗯……开着警车到处玩倒是不错,很威风,也没人敢惹……这样好不好,大烟枪,你再去找你朋友,也给我弄一辆警车来开,我也过过瘾……我可以用我的奔驰作为交换。” 李顺哈哈笑起来:“夏总,你想玩警车,没问题啊,不用你拿奔驰来换,我给你弄,很简单,保证三天之内给你搞一辆高档的豪华警车。” 我知道李顺这话不是吹牛皮,这事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他当然不会去借,他直接套牌就可以。 夏季这时瞪了一眼夏雨:“小妹,你又胡闹了!不许乱搞!” 夏雨跑到老黎跟前,挽住老黎的胳膊摇晃,撒娇地说:“爸,你看,我哥又欺负我……你打他屁屁。”httpδ:Ъiqikunēt 夏季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 老黎伸手拍拍夏雨的脑袋,带着慈爱的表情对夏雨说:“闺女,你哥说的对,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开着警车在大街上乱窜呢呢,被稽查抓到,这可不是好玩的哦……” 听起来老黎在教育自己的女儿,似乎他又是在提醒李顺。 李顺咧嘴笑了下,没做声。 老黎然后对李顺说:“李老板,千万不要把我闺女的话当真哦,她只不过是说了玩玩的。” 夏雨嘴巴一嘟,不说话了。 老黎又慈爱地拍了拍夏雨的手:“闺女,要多听你哥哥的话哦……爸爸老了,精力赶不上,不能什么都管着你,你哥就代替我了。” 李顺看着老黎对夏雨的父爱表情,眼里闪过一丝柔情,此刻,他一定想起了小雪…… 然后,老黎对李顺说:“李老板,走,我们去工地里面逛逛,看看。” “好——”李顺接着就带着老黎和夏季进入了工地里面,老秦也跟了过去。 我和夏雨站在原地。 夏雨这时看着我,脸上带着笑:“二爷,二爷……快来抱抱二奶……快和二奶亲热亲热。” 说着,夏雨就往我身边凑。 我吓了一大跳,忙后退两步:“你疯了,这么多人。” 夏雨嘻嘻笑着:“他们背对我们呢,看不到哦……二爷,快啊,就抱一下,亲一下!” 说着,夏雨突然凑到我跟前,以飞快的速度抱住我,接着就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放开,哈哈笑起来:“哎——好刺激哦……” 我吓坏了,忙看了正往工地走的老黎李顺夏季老秦他们一眼,这时李顺正好回了一下头。 我知道,李顺一定是看到了。 呲牙一笑 果然,李顺冲我呲牙一笑,接着又转过身,边走边伸手指点着工地,向老黎夏季介绍着什么。 夏雨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然后说:“呀——被大烟枪看到了……不好玩了。” 我又往后退了两步,接着掏出一支烟,点着,吸起来。httpδ:Ъiqikunēt 夏雨看着我:“二爷,你当了发行公司的头牌,高兴不?” 我说:“谈不上什么高兴,也谈不上什么不高兴……对了,云朵也提拔了,当了副总了。” “哟——小朵朵也提拔了:“夏雨高兴地说:“哎——这秋姐一提拔,你们都跟着提拔了,真是一荣俱荣啊……你们三个在一起做事,多爽啊,我要是和你们一起上班,该多好啊……要不,干脆,二爷,我不跟着讨厌的夏季老兄干了,我到你公司去应聘做你的副总好不好?要是副总名额满了,那我做你的秘书也可以,实在不行,跟你开车也行。” 我说:“白日说梦话……你省省吧。” 夏雨说:“什么梦话,我说的是真的哦,你以为我不敢炒夏季的鱿鱼啊,我敢的,我真的敢的哦……为了二爷,我什么都敢,我甚至连集团的股份都可以扔了不要。” 夏雨的话让我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我知道夏雨的胆子很大,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我想感动一下,却又不敢让自己感动,我不敢放纵自己对夏雨的任何情怀。 夏雨又说:“本来人家是想到大奶的旅游公司去做事的,可是大奶貌似不欢迎我哦……大奶现在又聘任了一个分管海外业务的副总,还是从青岛来的,叫孔昆,我见过她的,办事很干净利索的一个丫头……哎,大奶不喜欢我,宁可招孔昆也不要我,我好难过哦……” 我说:“你少想些没边际的事,好好呆在三水集团做事就好。” 夏雨说:“三水集团离你们太远了,我想靠近你呢……我现在是你的人了,我靠近你,才更有归属感。” 夏雨的话一下子让我的心里涌起极大地不安,我又想起那晚和夏雨的荒唐事,心里感到极度的隐忧和愧疚。 夏雨看着我的表情,突然笑起来:“二爷,看你这愁眉苦脸的样子,不要这样啊,我不让你对我负什么责任的,不是早就和你说了,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我也不会怎么着你的,就是我有了你的孩子,我也不会拿这个来要挟你的……我会自己到你妈妈家去给你生小克克,然后就在你家陪着你妈养小克克……你想在外面怎么作死我都由着你,等你作死作够了,想家了,然后回来看看我和小克克就行了。” 夏雨的想象力真够丰富的,我哭笑不得。 夏雨突然又说:“对了,二爷,你说怎么回事啊?” 我一愣:“什么怎么回事?” 夏雨眨眨眼睛,说:“我明明和你做过了,怎么到现在肚子还没动静呢,怎么还没怀上小克克呢,小克克到哪里去了?” 我差点就要晕倒,她要是在安全期,也未必就能怀孕啊! 这个夏雨,这方面的知识显然是太无知了。 虽然夏雨无知,但我却不想给她上这一课。 夏雨脸上突然有些不安的表情:“哦,我该不会是不能怀孕吧?或者,就是你,你该不会是木有这个功能吧?要是这样,那可就惨了。” 我又欲哭无泪,我显然是有这个功能。 夏雨应该也不会没有这个功能,她只是在胡思乱想而已。 倒是海珠,和我一起那么久,做那事那么多次,都没有怀上,后来果然查出是有不孕症。但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治疗,海珠应该快治好了,这一点,从海珠的气色表情以及她对我的态度里就能感觉到。 夏雨接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看着我说:“对了,你和大奶以及前大奶非法同居了那么久,她们怎么也没怀上小克克呢?看来,是你有问题哦……哦,我晕,二爷,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原来真的是你有问题啊,你肯定有问题的……抽空我陪你到医院去查查吧……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很好解决的……我可是很想给你生个小克克出来的。”ъiqiku 我脸一拉:“你给我闭嘴!” 夏雨一愣,接着做乖乖状:“二爷让我闭嘴,二奶立刻就闭嘴了……看,二奶多听二爷的话。” 我接着抽烟。 夏雨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二爷,这事你不要有思想负担哦……二奶不会因为这个抛弃你的,既然二爷已经委身于二奶,二奶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即使你治不好,二奶也不会嫌弃你的,二奶只要和二爷在一起,其他的都不是个事。” 我实在憋不住了,说:“你少给我唠叨,我什么事都没有的!” “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那么肯定?”夏雨说。 “我去医院体检的时候查过!”我说。 “哦哈哈……”夏雨笑起来:“真的啊,二爷看来是个做事心细的人,知道检查下自己……没事那就好啊,很好。” 接着,夏雨又说:“既然是你没事,那和你非法同居过的大奶前大奶都没有怀上小克克,还有我也木有,那是不是我们三个都有问题啊!” 我没说话。 夏雨眨眨眼睛,突然说:“是了,你和大奶前大奶非法同居的时候,是不是都采取措施了啊,比如戴上那个小套套。” 夏雨一口一个非法同居,让我心里忍不住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我继续抽烟,不说话。 夏雨的脸色突然又不安了:“你和她们都采取措施了,她们可能不会怀上,可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木有采取任何措施啊,我怎么没有怀上呢?坏了,那就是我有问题了。” 夏雨的神色突然就变得惊慌起来,接着转身就往外疾走:“不行,我现在就去找家医院查查去……不等你们了,我走了。” 看着夏雨兔子一般地远遁,我长出了一口气,心里却又感到很发愁,这个夏雨真的是让我拿她没办法,这世上怎么还有这样的活宝啊! 一会儿,李顺老黎夏季他们回来,不见了夏雨,老黎问我:“那丫头呢?”筆趣庫 “呆不住,跑了,回市区玩去了!”我说。 “呵呵,这丫头,到哪里都呆不住,就知道玩!”老黎笑起来。 李顺看着我:“是不是你把她气跑了啊?” 我一愣。 老黎和夏季看看我,都没有说话。 “我气她干嘛?”我装作无辜的表情说。 李顺哈哈一笑:“逗你玩,你还当真!” 老黎和夏季也笑了下,笑得有些索然。 然后,老黎和夏季先告辞离去,夏季临走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深深看了李顺一眼。 目送老黎和夏季上车,李顺的目光死死盯着夏季的背影,眼里似乎蒙上了一层轻雾…… 然后,李顺又把工地的负责人叫来,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要求严把质量关,要求做好安全工作…… 交代完后,李顺然后就和我们离开了工地,把我送回到公司,他和老秦直接去了机场,他要回北京去找那个公子哥玩。 我不知道李顺为何有这么高的兴趣去陪一个公子哥玩。 李顺做事一直就很离奇怪异诡异,他的很多想法不到最后时刻谁也不知道。 李顺做事的诡异和皇者有的一比,只不过类型不同。 突然想起很久没有皇者的消息了,也没有听到伍德的什么动静。 伍德这只老狐狸最近在忙什么呢?怎么不出来活动了? 坐在办公室里,我摸出手机想和皇者联系下,想了想,又放下了手机。 皇者是个神出鬼没的人,我至今仍然搞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最近没有什么事,他不找我,我最好还是不要打扰他。 和皇者打交道,一定要多个心眼,小心落到他的圈套里去。 圈套数不胜数,大圈套里有小圈套,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去。 正在琢磨着,我的手机响了,冬儿打来的。 我接听。 “小克,宁州你的公司已经重新开业了,原来你的老员工大部分都召集回来了……我刚从宁州回来,和大家见了一个面,大家都很想你,都盼着你什么时候能回去带着大家继续干。”冬儿说。 听了冬儿的话,我的心里突然很难受,冬儿煞费苦心将公司买回来,把老员工召集回来,我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老员工都想我,都盼着我回去,我当然也想他们,他们可都是我当年亲手带出来的一起拼打出来的老队伍,人都是有感情的,我对他们当年不薄,他们对我的感情我能理解,我对他们同样也带着深厚的感情。 可是,现在,我还能回去吗?冬儿如此苦心操作这些,无非是想要找回我和她的过去,可是,我现在身边有海珠,还有秋桐,还有个李顺,她现在又跟着白老三死心塌地做事,我还能回到她身边吗?我们还能找回过去吗? 不会放弃 想到这里,我不由深深叹了口气:“冬儿……你……你这样做,又何必呢?” “小克,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我刚刚从其他途径知道你提拔了,成了发行公司的老总了,也知道秋桐云朵的最新职位,我或许可以理解你现在可能无法放弃目前的一切,但是,我无论怎么样也不会放弃,不会放弃你,不会放弃回到江南的想法,星海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你,不属于我们,我们的归宿,最终只能是在我们的江南,我们的故乡…… “不管你现在心里怎么想,不管你现在是无奈还是无力,不管你在这个星海爬多高,不管你身边有多少女人,我只想告诉你,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同样,星海最终也不会属于你,你不适合混观场,你最适合的是做老本行,做老板,做生意人……商场,江南,才是你我最终的归宿。”冬儿的口气有些温和,却又带着些许的肯定和坚决。 我不知道冬儿说这些话是什么理由,我也不知道她的话到底对还是不对,此时,我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如果……如果你很留恋江南,如果……如果你很想做生意,那么,你现在就离开白老三,现在就回到宁州,去好好管理那个公司。”我说。 “你不回去,我绝对不会回去,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冬儿的口气很坚决:“公司我现在已经聘请了总经理,业务会照常开展,这个你不用担心……你想要我回去,想要我离开白老三,可以,那就是我们一起走,你离开李顺,我们一起回去经营我们的公司,老老实实做我们的生意人。 “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我现在手里是有一些钱的,已经投入到公司里去了,保证公司正常运转不成问题……凭你我的能力,你主外我主内,我们很快就可以东山再起,我们很快就会发大财,你昔日的风光很快就会再现,甚至,很快就能超越过去。” 冬儿继续说:“别看你现在春风得意,那是暂时的而已,对你来说,我看的很明白,这观场委实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这里的凶险和斗争,不亚于混道上,甚至比道上还厉害,这可绝对是个高风险的职业,发点财还要担惊受怕,这哪里比得上我们做生意赚来的钱安稳。” “你以为我就是为了想发财?”我说。 “不想发财你干嘛?现在谁不是为了发财?”冬儿反问我。筆趣庫 “我……”我一时无语。 冬儿的话似乎有道理,现在谁不想捞钱,捞不到钱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我真的不是为了钱。 我不想标榜自己是个高尚的人,但我的确没有为钱的龌龊想法。 那么,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到底为什么要混观场呢? 是为了心中始终无法挥去的秋桐?是为了实现所谓的人生价值?是为了单纯的好玩?是为了想利用我的身份更好为自己发展出力的李顺?还是为了…… 我一时又想不明白了!晚上,在宿舍里,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又琢磨着这事,不由自主边拨通了海峰的电话。 心里有事还是想找朋友说说。 “鸟人,在干吗?”我问海峰。 “我在深圳总部开会的,刚忙完……什么鸟事。”海峰说。 “没什么事,随便聊聊。”我说:“最近几天我们集团人事调整了。” “我听云朵和我说了,秋桐当总裁助理了,你当总经理了,云朵当副总了……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让我给你祝贺下啊?”海峰笑着说。https:ЪiqikuΠet “草——没那意思,就是觉得心里闷得慌,想和你聊聊。”我说。 “那聊吧,有屁快放!” “没有屁!”我说。 “那你就使劲憋。”海峰大笑。 我忍不住也笑起来,一会儿说:“海峰,你说,我为什么要混观场呢?” “日——这个问题你要问你自己啊,问我干鸟?”海峰说。 “想不通,想不透!”我说。 海峰停顿了下,说:“从大众的心理来说,无非就是为了钱啊……现在哪个不是为了钱呢?当然,我这话不是对着你来的。” 我说:“钱也不多啊……要说钱,还是商场钱多。” 海峰说:“兄弟,你这话可就大错而特错了……这说明你太不了解了,明摆着,你当了观以后什么都不愁了……举个例子,你要是只有钱,最多也就是让你孩子去你公司做事,不能给他找到更好的工作,要是当观就不同了,可以给他安排很好的工作…… “总之好处是多多啦……当然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钱,至于你到底为了什么,你说不知道多少有些装逼的嫌疑,我想你自己心里或多或少有数的,只是你暂时没有想透彻,不过我不想知道你肚子里的那些鸟事。” 海峰说了半天,又绕了回来。 “草,和你说了半天,等于没说!”我挂了海峰的电话,又自己寻思起来…… 第二天,下午上班后,秋桐来到我办公室,给我布置一项工作任务。 刚谈完工作,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夏雨大呼小叫地冲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嘴巴里嚷嚷道:“摊上事了,我摊上大事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和秋桐异口同声地问夏雨。 “我怀孕了!”夏雨一本正经地站在我俩跟前,晃动着脑袋。 “啊——你怀孕了?”秋桐吃了一惊。 我看着夏雨的面部表情,说:“你胡扯——” 我坚决不相信夏雨会怀孕,除非是她和别的男人。 夏雨看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地严重起来:“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二爷,人家说的是真的,你不但不关心二奶,还说人家胡扯!” 夏雨的样子倒像是真的,我心里不由有些相信了,说:“怀的是谁的?” “孩子他爹的!”夏雨说。 我一愣,废话,当然是孩子他爹的,但是这孩子他爹是谁呢?不可能是我啊,怎么会是我的呢? 难道,夏雨除了和我,还和其他男人也…… 我心里突然有一丝莫名的酸溜溜味道。 我的脸色不由就有些阴了下来,不由自主有些拉长了脸。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不由自主的表情,不该这样的。 夏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表情,似乎我的表情达到了她的预期效果,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孩子他爹是谁?”我说。 “孩子他爹就是我男人啊!”夏雨说。 夏雨又开始废话了。 秋桐看着夏雨,带着意外的眼神:“夏雨,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呶——这里有医院的体检结果!”夏雨一扬手里的纸片。 “啊——我看看!”秋桐这回似乎是彻底当真了,忙要过夏雨手里的纸片去看。 我心里也猛地一沉,体检结果都有了,看来夏雨是真的怀孕了! 这个死丫头,和谁捣鼓怀孕的?怎么就怀孕了呢?既然不是我的,那又会是谁的呢?既然不是我的,她干嘛又跑到我这里来得瑟呢? 我有些想不通了,脸色有些难看。 看着我的脸色,夏雨似乎更加满意了。 这时,秋桐抬起头,满脸困惑地看着夏雨:“咦——这上面哪里有怀孕的内容啊?怎么没有啊!” “嘎嘎——哈哈——咔咔——”夏雨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边说:“我逗你们玩的哦……哈哈,我想试试你们的反应,没想到你们还真的信了……我其实木有怀小宝宝哦……” 我瞪眼看着夏雨,这死丫头原来在搞恶作剧。 秋桐松了口气,接着就笑:“你这个疯丫头,什么动静都搞的出来!” 我也松了口气,心里突然有些释放的感觉。 秋桐接着又皱皱眉头:“夏雨,你怎么去检查这个呢。” 夏雨一把拿回纸片,装起来,笑呵呵地看着秋桐:“嘻嘻,我想看看我有木有生小宝宝的能力。” 我顿时明白了,夏雨到底昨天去医院检查自己能不能怀孕了。 秋桐哭笑不得:“你闲了没事检查这个干吗。” 夏雨认真地说:“我怕自己有不孕症啊……这一检查,就放心了,医生说我一切都很正常呢。” 秋桐说:“这本来就好好的,怎么想到这个方面了?” 夏雨看了看我,冲秋桐做个鬼脸:“查查更健康嘛,查了更放心嘛……未雨绸缪,早知道早安稳……省得自己心里疑神疑鬼的。” 秋桐说:“你疑神疑鬼干嘛?” 夏雨嘻嘻一笑:“不告诉你喽,秋姐姐……” 秋桐摇摇头,无可奈何地冲夏雨笑:“你呀,刚才吓了我一大跳,你可什么恶作剧都敢搞。” “逗你们玩呶——看你们刚才的表情,我好开心啊!”夏雨又大笑起来。 秋桐又笑,说:“你先在这里玩,我回办公室去处理点工作上的事!” 秋桐接着出去了。 夏雨接着脸上就看着我:“喂,二爷,刚才听我说怀孕了,你心里是不是不舒服?” “我有什么不舒服的?”我说。 Ъiqikunět 很不正常 “嘿嘿,你是怀疑我怀的不是你的,是不是?你不开心,是不是?”夏雨说。 我没说话,夏雨够鬼精的,她看出来了。 我心里突然很郁闷,我为什么要对这个不舒服呢?我怎么能对夏雨怀的不是我的感到不舒服呢?这很不对,很不正常,我实在不该有这种感觉的。 “你知道我要是真的怀孕了,肯定不是你的,是不是?”夏雨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我咨询医生了,原来,那天我们做的那次,是无法怀上的,医生告诉我,不射出来,是无法怀孕的哦……” 夏雨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说:“我好晕啊,我还以为那样……我就会怀上呢……我还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呢……可惜啊……” 我的脸一拉:“好了,不要说这些了。” “怎么了?我就说!”夏雨凑近我,低声说:“二爷,上次没成功,要不,我们抽空再来一次,这次看看能不能中奖!” “你胡扯什么?”我的头要炸了。 “做个试验嘛……证明一下嘛……你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夏雨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说:“如果试验成功,我就可以当小克克的妈妈了,说不定,我还能荣升大奶呢…… “医生说我这几天正是排卵期,怎么样,要不要今晚就试试?下班后,我直接去你宿舍,咱们造个小克克,造个小二爷,以后你没空陪我,我就让小克克陪我玩。” 夏雨把生孩子当做好玩的事了,说起来轻描淡写的。 我说:“你给我闭嘴!” 夏雨立刻就闭了嘴,然后坐到我旁边的沙发上,瞪眼看着我,一言不发。筆趣庫 我坐回到办公桌前,看着夏雨:“还有事吗?” 夏雨鼓起腮帮,还是不说话。 “没事你就走吧,我要忙工作!”我又说。 夏雨撅起嘴巴,依旧不说话。 “到底还有事没事,没事我要工作了!”我说。 “呜——呜——”夏雨嘴巴紧闭,呜呜地叫。 “搞什么搞?”我说。 夏雨站起来,走到我跟前,摸起桌子上的笔,在一张空白纸上唰唰写了一行字:“你不是让我闭嘴吗,我闭了嘴,还怎么和你说话!” 我一咧嘴,说:“那你回答我,还有事吗?” 夏雨又飞速写:“还有啊!” “什么事?”我说。 “陪二爷上班!”夏雨又写。 “不需要你陪,该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吧!”我说。 “那今晚的事情……我几点到你宿舍?”夏雨又写了一行字。 “几点都不可以,不行!”我毫不犹豫地说。 夏雨脸上带着失望的神色,瞪了我一眼,然后又写了一行字:“大坏蛋!你是坏银,坏二爷!” 写完,夏雨将笔一扔,一把抓起自己写字的纸,冲我一嘟嘴巴,转身就跑了出去。 夏雨走了,我终于松了口气。 想起夏雨刚刚搞的恶作剧,我不由摇头苦笑。 但同时,我又开始纠结自己刚才听到夏雨怀孕的事情感到心里不爽的事情,我无法接受自己有那种感觉,我甚至无法原谅自己为何要有那种感觉。 我不能接受自己是个滥情的男人,可是,我先后和云朵冬儿海珠秋桐夏雨之间发生的这些事情,却又让我不得不正视自己,不得不面对这种思考。 难道,我真的滥情? 这个想法整个下午都纠结在我的脑海,让我有些不堪。 我觉得自己的大脑好累,疲惫之至。 快下班时,我接到秋桐的内部电话。 “发行车队那边有个驾驶员要辞职的,找到接替的没有?”秋桐问我。 在秋桐提拔前发行车队就有个驾驶员提出要辞职,我上任后暂时还没走,因为虽然来了几个应聘的,但是技术都不过关,原来的驾驶员还继续开着。 “暂时还没有,没找到合适的!”我说。 “嗯……”秋桐沉吟了一下,接着说:“开我们的发行车,每天都要跑几百公里,驾驶技术确实很重要。” “怎么想起问这个?莫非你手里有合适的人选?可以给我推荐一个!”我说。 秋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说:“晚上有安排没有?” “没有!”我说。 “那好,晚上你跟我一起出去吃顿饭,见个人!” “见谁?” “去了你就知道了……到时候别意外哦!”秋桐笑起来,似乎故意在给我卖关子。 我也笑起来:“好!” “坐我的车去吧!”秋桐说。 “嗯……” 下班后,我关了办公室的门接着下楼,经过公司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王林出来了。 “易总要出去……要不要我开车?”王林恭敬地对我说。 我停住脚步,看了看王林,微笑了下:“不用,我搭别的车出去吃个饭,你下班吧。” “好。”王林忙答应着。 我下楼,上了秋桐的车,秋桐已经在车上了。 四哥发动车,往院子外面走。 我不经意抬头看了下二楼,看到王林正站在走廊的窗户前看着下面…… 我心里冷笑了下。 很快到了酒店,四哥自己去吃自助餐,我和秋桐直接去了一个单间。 推开门,我跟在秋桐后面进去。 进去后,我一看里面的人,愣了—— 房间里坐着一个人,这人竟然是那天到集团来带走秋桐准备去双规的市监事三室的那个小头目。 秋桐今晚带我来是和他吃饭的! 秋桐怎么会和他一起吃饭呢? 我有些不解! 看到我们进了,那人满面笑容地站起来,显得很是友好,全然没有了那天带走秋桐时候的严厉和牛叉。 “季主任,你早到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秋桐笑着说。 原来这人姓季,无疑是监事三室的主任了。 “呵呵……哪里久等,我也刚到……来,秋总,易总,坐!”季主任边说边主动向我伸出手:“易总,咱们可是第二次打交道了……还认识我吗?”biqikμnět 我和季主任握了握手,点点头:“当然认识啊……那天你那么厉害地训斥我,我怎么能忘记呢?” 季主任看了看秋桐,两人都笑起来。 大家坐下,然后季主任招呼服务员上了酒菜。 季主任举起酒杯:“来,刚听说二位最近都提拔了,我今晚请客给你们祝贺一下,这杯酒,和工作无关,谨代表我个人的意思!” “季主任客气了……谢谢!”秋桐和我一起喝了。 然后,季主任对秋桐说:“秋总,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啊,自从那事之后,咱们可是第三次见面了……呵呵……第一次相识是公事公办,职责所在,没办法哦……还望秋总理解!” 秋桐说:“季主任不必这么客套,我当然是理解的!” 季主任接着看着我:“易总,咱们也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同样,那次我在会场上对你的那态度,也是职责所在。” 我笑了下:“我也是理解的。” 季主任呵呵笑起来:“从那次可以看出,易总是一个仗义执言的人,你那天胆子可真不小,敢和监事办案的人对抗,我办了这么多年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呵呵,你不会到现在还对我耿耿于怀吧?” 我笑起来:“哪里敢啊,事后大小领导都严厉批评了我,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倒是还要请季主任多包涵才是……” “呵呵……工作的时候没办法,必须要公事公办,今晚咱们是朋友酒场,就不必那么拘束了。”季主任接着又和我喝了一杯酒,然后说:“那次办案,倒是让我认识了一位廉洁奉公的秋总,这倒也是一大收获……我和秋桐此后还成了朋友,当然,我也希望和易总成为朋友。” 季主任说话的态度很友好,我不由点点头:“好,承蒙季主任看得起我!”https:ЪiqikuΠet 季主任接着看着我和秋桐说:“你们二位,都是星海传媒集团的骨干中层啊,年纪轻轻都担负着重要的领导岗位,看得出,你们确实是有能力的年轻干部……当然,这也说明孙总是很会用人的。” 我和秋桐笑了笑。 “季主任今晚请我和秋总喝酒,恐怕不是单纯为了祝贺我们吧?”我直截了当地问。 季主任呵呵笑起来,又看看秋桐,秋桐也笑起来。 “既然易总讲话如此直接,那我也就开门见山。”季主任接着看着我和秋桐:“实不相瞒,我是从农村出来的,参加工作后一直就在监事干,这些年,认识的人不少,但关系要好的却没有几个,监事干的就是得罪人的事,谁能和你成为好朋友呢……再说了,那些自身不清不白的人,我也不敢结交啊……” 我看着季主任。 “从农村混出来的人都知道,你一旦在城里吃上了公家饭,在农村老家人的眼里,你就是有本事的人,农村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都会来找你,各种各样的事都来了…… “这些年,我可是没少为农村老家人操心,这不,前两天,我一个远房的姑姑,家里有个儿子,以前一直在一家私企开车,结果最近那企业破产了,她就想给儿子在城里安排个公家单位开车,在公家单位开车,别管开的是什么车,名声好听,找媳妇也容易啊……我那远方姑姑找到我父母了,我父母给我打了了电话让我办好这事…… “父母之命不可违啊,老家人的事,能办的还是要办的,不好推辞,不然会背上忘根忘本的帽子……我琢磨来琢磨去,周围的圈子里关系还算说的过去的不多,于是就想到了秋总,于是我就给秋总打了个电话。”季主任说完,看着秋桐说:“看来这事就要多多拜托秋总了。” 原来如此 我点点头,原来是如此,原来季主任今晚请客是求秋桐办事的。秋桐一定是想到了发行公司准备招驾驶员的事,所以下午才会给我打那个电话。 安排个开发行车的驾驶员,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季主任还专门为此请客,没必要。 季主任看来也是个讲话办事很实在的人,看他此刻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也属于不大会交际不大会拐弯的人。或许,这是从事行业养成的职业病,干他这行的,正如他所言,好伙计不多,得罪的人到不少,既然自己得罪的人多了,那么到了自己要求人办事的时候,自然就有些费劲了。biqikμnět 而且,依照他所言,他其实并非不能找其他更好单位去安排这个驾驶员,只是他不想因此欠人家的人情,一旦欠了人情,到时候再去办案,就会有心理障碍。而秋桐,似乎是他眼里认定的廉洁奉公之人,是不会出事的,所以才会找到秋桐。 同时,这个驾驶员是他远方姑姑的孩子,自然也不需要费心安排更好的单位,找个公家单位安排了就是。 秋桐这时笑着说:“季主任这个电话打得很及时,我们集团发行公司,也就是易总那边,倒是最近有个驾驶员要辞职,正准备招收驾驶员,只是,这事要易总才可以决定的,我是不好干涉的。” 秋桐直接把皮球踢给了我。 季主任说:“你今晚和易总一起来,我就猜到这事要麻烦易总了……呵呵……” 我笑了下,看着季主任说:“季主任,这不是什么大事,安排个驾驶员,很简单……既然季主任亲自向秋总开口了,既然秋桐授权给我了,那我当然要听秋总的,当然不能不给季主任这个面子……明天你让你那亲戚来找我好了。” 季主任松了一口气,说:“易总果然是爽快人!” 我接着说:“不过,丑话我说在前面,首先,这个驾驶员的驾驶技术要过关技术不行,那就很遗憾了……我这既是为公司的工作着想,也是对驾驶员本人负责,当然,也是对你季主任负责,你的亲戚在城里开车要出了事,那你回到老家也不好向长辈交代……所以,我会先安排车队队长亲自考察一下他的驾驶技术,合格了才可以聘用。” “嗯……”季主任点点头。 我接着说:“第二,在我们车队干,必须要有极高的责任心,要敬业,要能吃苦,这活虽然收入不低,但是很辛苦,每天起早贪黑要跑好几百公里,这其中还有很多是山路……如果他怕吃苦,那最好还是不要来。” “农村出来的孩子,吃苦耐劳没问题,做事也是很负责的!”季主任说。 “还有,我们公司的人各种各样的社会关系都有,不少都是集团同事的亲戚,也有外单位的关系,我对人员的管理原则是一视同仁,对事不对人,只看工作,不看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工作上奖惩分明,出了差错,该罚的罚,该处分的处分,该开除的开除,绝对不会顾及任何人的颜面。”我继续毫不客气地说:“这一点,我想提前和季主任说明白,大家心里都好有个数,免得到后来大家伤了和气脸上都不好看。” 季主任点点头:“对事不对人,易总这话说得好,我很赞同……这一点秋总和易总尽管放心,我绝对理解,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监事工作,一向也是这么秉承这样的原则,熟人归熟人,朋友归朋友,工作归工作,这是两码事。”biqikμnět 我说:“季主任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理解万岁!” 季主任呵呵笑起来:“哎——我看易总蛮适合做纪律工作嘛,很铁面无私的!” 秋桐看着我笑了,笑得很开心。 我接着说:“季主任,就这点小事,你都已经和秋总打了招呼了,还用的着专门请客吗?太见外太小题大做了,秋总是我的顶头上司直接领导,她安排的事,我哪里敢不从呢?” 秋桐又笑:“易总,听你这话,又没原则了……季主任刚说你适合做纪律工作,我看好像不大合适哦……” 我说:“我怎么没原则,我这是讲政治,咱们不都是说讲领导就是最大的讲政治吗,我可是时刻记牢的……你是我的领导,就是我最大的政治!” 秋桐笑个不停。 季主任也笑:“易总言之有理,不错,讲领导就是讲政治,最大的讲政治,就是服从领导……比如我们的工作,那都是要听监事的,让办的案子我们就办,而且还得办好,不让办的,即使已经有了明显的确凿的线索,只要发话不让办,那就必须要停下来。” 我对监事这个行业充满神秘感,觉得很好奇很感兴趣,于是就又问季主任他们办案的一些过程、手段和细节。季主任却不说了,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要么就是招呼我们喝酒吃菜。 我不死心,边喝酒吃菜边继续问个不停。 季主任被我问地没办法了,说:“易总,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规矩,有些话我可以和你说,有些却是不能说的哦……这是工作纪律!” 我嘿嘿笑了下:“我其实就是好奇而已。” 秋桐冲我说:“该好奇的可以好奇,不该好奇的就不能好奇!” 我说:“季主任我说句话你别生气,我觉得现在如果按照监事的办案标准来搞,个个都够双规的……监事现在只是抓倒霉鬼而已,漏网的大有人在!” 听我此言,季主任微微一怔。 “易总……不要乱说!”秋桐用责怪的目光看着我。 季主任说:“易总的话很直接,你说的或许也是有些道理的……确实很多是倒霉鬼,这些倒霉鬼,有的是被人举报的,有的是自己不小心暴露出来的。” 我说:“各占多大比例?” 季主任说:“当然还是群众举报的占大多数,自己暴露的还是少……不过,从最近几年的案子来看,随着网络的发达,自己无意得瑟出来被网络曝光进去的比例在逐渐上升。” “哦……”我看着季主任。 季主任接着诙谐地说:“唉——我深感惋惜啊,不仅自己面临牢狱之灾,还给亲属带来痛苦,并严重影响他们今后的生活……那天和市里的一个朋友喝酒,他还为此总结了几大注意事项,很有趣。” “哈……说来听听!”我来了兴趣。 秋桐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季主任。 季主任说:“按说我做监事工作的,不该谈这些话题,不过今天是大家私人聚会,你们就当是个笑话听吧。” 我和秋桐点点头。 季主任说:“这几大注意事项,首先是不戴名表不吸高价烟。其次是不穿名贵服装名贵鞋。在公共场合尽量穿普通服装,地摊货更好,觉到你很朴素,且大众化服饰更有平易近人之感。若是不愿穿普通服装,就将商标抠掉。 “第三呢,就是不要乱发网络微博。在公务繁忙之余,上网看看新闻、玩玩游戏、看点八卦等消遣一下,是完全可以的,由于你对电脑网络不专业,以为用微博别人看不到,这真是大错特错。你若网络知识欠缺,一定要迅速恶补。” 季主任说完后,我不由心悦诚服地竖起大拇指:“这总结也太精辟了!” 秋桐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不是精辟,这其实是辛辣的讽刺!” 季主任说:“现在干这个,是个高危职业啊,体制不健全,制度不完善,到处是漏洞,有机会瞅着漏洞就想伸手,一不小心就进去了……所以,还是莫伸手啊,伸手必被抓,安安稳稳拿国家发的工资养家糊口最踏实。” 我说:“季主任,有朝一日你要是当了一方父母观,一定是个清观,一定能造福一方百姓!” 季主任笑了:“没敢想那么多,干好目前的工作让领导满意我就满足了!” 我说:“季主任,干这个图的就是进步,不敢想不行啊,思想是行动的先导,一定要有想法哦……” 季主任笑了:“老弟你这话不无道理,只是我的脑子不会活络,多大的本事端多大的饭碗,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筆趣庫 我说:“我看季主任虽然讲话很谦虚,但其实是个有本事的人……我们要是能一起共事就好了。哎,说不定,哪天我们还真的能一起共事呢。” 季主任笑起来:“老弟的想象力十分丰富……我怎么看不到任何这方面的迹象呢。” 我笑起来:“起码这是我的一个良好愿望。” 秋桐坐在那里,微笑着听我和季主任胡侃,不大插话。 此时,说者无心,听者也无意。 只是,这世事实在是变幻莫测,特别是人事安排,更是诡异地很,什么样的可能都会发生。 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后来,我的玩笑话竟然成真了。似乎今晚和季主任的酒场,是特意为后来做的铺垫。 此为后话。 拍板决定 第二天上午,季主任的那个亲戚来了我办公室,我安排车队队长带他去试开。 下午车队队长向我汇报,小伙子技术很不错,说话办事也挺稳重,似乎他很欣赏这个新来的驾驶员。 我于是拍板决定录用他,让他先随即将辞职的那位驾驶员熟悉一周的线路,然后正式交接。 接下来的时间,我开始全身心投入工作当中,承接着我和秋桐当初制定的发行工作大思路,进一步完善各项管理和工作措施,对公司内部进一步强化各项管理,进一步理顺公司各部门之间的工作关系,在毫不松懈继续抓投递质量的同时,进一步拓展零售业务,进一步发展外报外刊的代投业务…… 似乎,我接手发行公司之后,一切都在有序的轨道上顺利发展。 这天上午,接到通知,后天上午要召开召开经营系统各部门负责人会议,听取近段时间各部门的工作汇报,安排下一步的工作。通知是经管办下达的,其实在下通知前秋桐已经告诉我了,她主持会议,孙东凯也要参加会议听取汇报,了解经营部门的情况。 我于是召开经理办公会,让云朵和曹腾梳理下最近各自分管的工作,然后交给我归纳,准备到会上做系统汇报。 开完经理办公会,我开始梳理汇报提纲。 正在这时,海峰打来了电话。 “鸟人,我回来了。”海峰说。 “哦……回来就回来吧,不用给我汇报!”我说。 “操——没想给你汇报,是给你下个指示!”海峰说。 “什么指示?”我笑着说。 “晚上有安排没有?”海峰说。 “没有!一起喝酒?”我说。 “是的,晚上一起喝酒,我请客!”海峰说。 “好!” “海珠也一起!”海峰又说。 “哦……”我的心不由一动。 “海珠刚又做完一次检查,医生说她好了!”海峰的声音有些激动。 我的心猛地狂跳起来! 我似乎明白了海峰今晚安排酒场的用意。 和海峰打完电话,短暂的心跳过后,大脑突然感觉有些发晕,一阵莫名的迷惘涌上心头。 我站起来,走到窗台前,看着窗外星海的天空,漫长的冬季正在消退,春天的脚步正悄悄走来,空气中开始涌现淡淡的春意,虽然很细微,但依然能够感觉得到。 作为北方的这座城市,星海的冬季漫长,春天却也不短。如今,冬天即将过去,春天即将到来,只是,我不知道这春天能延续多久。 站了一会儿,我去了秋桐办公室。 “海峰约我今晚一起吃饭!”我对秋桐说。 “哦……”秋桐轻轻笑起来:“吃饭是个人私事,不用向我汇报!”biqikμnět “海珠也一起过去!”我又说。 “嗯,好啊……这个也无须汇报啊!”秋桐又笑。 “海峰和我说,海珠好了!”我继续说。 “哦……”秋桐的眼神猛地一亮,流露出喜悦和欣慰的神色,抿了抿嘴唇,点点头:“好啊,很好……海珠终于治好了,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可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看得出,秋桐心里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甚至,还有些激动。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感动,却又有几分说不出的茫然,说:“海峰约我吃饭,是有打算的……今晚吃完饭之后,我就要带海珠回去了!” 秋桐看着我的表情,说:“海峰有这个打算,难道你就没这个打算?海珠好了,她会跟你回去的……你自然是要带她回去的……之前你要求海珠回去海珠不答应,那是因为她有顾虑,现在呢,只要你提出来,她会回去的……海峰出面叫你们一起吃饭,那是他觉得海珠或许不好主动提出来回去的事,他想出面说出来,其实这话你不该等海峰来说,你要主动说。” 我看着秋桐的眼睛,心里一时有些不知什么滋味,说:“我真的要带海珠回去了?我……” 秋桐看着我:“怎么?不乐意?不愿意?”Ъiqikunět 我一时无法回答,低下头去。 秋桐说:“或许,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或许,我该理解你的想法……只是,我想告诉你,你目前最需要做的就是抛弃一切不合现实的想法,面对现实,面对事实,面对自己,正视自己的良心,担负起自己该负的责任…… “我以前说过,对你来说,最适合你的女人不是我,而是海珠,真正能给你带来幸福的,也是海珠,她是那么深深爱着你,她是那么优秀的一个女孩子,不管你内心有多少纠葛,不管你曾经经历过多么难以割舍的情感纠结,你都必须要对海珠负起责任,她为你付出的太多太多……男人,任何时候都要讲责任,讲责任,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别人负责。” 秋桐的话敲击着我的内心,我继续低头不语。 秋桐继续说:“不要犹豫,不要彷徨,自己的幸福在自己手里,自己的幸福不要错过,海珠是真正能带给你幸福的女人,要抓住机会……我们……始终只能是一个不切现实的梦,我们,终究只能是在梦里,我们的一切,都已经过去…… “你,我,都该将过去发生的一切忘记,面对现实,面对未来,我们无法去改变现实,我们只能尊重现实……我不愿意去想我自己未来是否能有幸福,我愿意看着你的幸福,看着你们的幸福……只要你幸福,只要你们幸福,我终究也是开心快乐的。” 这一刻,我的心里突然有些难过,抬头看着秋桐凄然却又坚决的表情。 秋桐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努力将你推到海珠身边?你是不是认为我在努力撮合你们?”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我不知道。” 秋桐沉默了,一会儿说:“去吧……记得要主动些,不要等海峰先提出来……现在海珠好了,她心里其实是很希望回到你身边的,现在的主动权,都在你手里……记住我的话,男人,是必须要有责任的,是必须要讲良心的!你自己的幸福,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 我看着秋桐:“你以为我和海珠在一起,我一定会幸福吗?” “在你目前周围的女孩子里,那么你认为你和谁在一起会更幸福?你认为最适合你的女孩子是谁?”秋桐反问我。 “你——”我脱口而出。 秋桐的面部表情一颤,眼神猛地一跳,接着说:“错,恰恰相反,我们在一起,我是最不能带给你幸福的……我们的事情,除了给周围的人带来无尽的伤害,除了掀起不可知的惊涛骇浪,别无其他…… “我会面对我必须要面对的现实,同时我也希望你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做蠢事,你该将我从你的心里彻底抹去,不留一点痕迹,我……我同样也会努力去将现实和梦幻里的你从我心里移除。” 秋桐的声音有些悲楚,语气却又很坚决。 我明白秋桐这话的意思,她是要我将她挥去,她也会努力将我从心里排出去,她要让那过去的梦幻和现实统统消逝在自己孤苦的内心里。她的语气之所以如此坚决,是要让我心里不留任何幻想,让我去好好对待海珠。 我的心里一阵悲凉,我似乎觉察出了秋桐的无奈和凄苦,我明晰地感觉到了秋桐的善良和纯洁。 想起海珠,我心里又有些发疼,似乎觉得自己和秋桐发生过的事情不自觉地伤害了海珠,有些愧疚的感觉。 “好了,不要多想了,简单的事,不要搞复杂了。”秋桐的声音变得轻松起来,似乎还很开心:“哎——其实我今晚真想和你一起去和海珠海峰吃饭,当场祝贺一下海珠,只是,海峰这家伙没邀请我哦,我还是知趣点喽。” 秋桐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 我看着秋桐。 “哎——笑一个,干嘛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小伙子看起来不精神!”秋桐又在逗我。 我咧咧嘴,笑了下。 “这就对了,笑比哭好,笑一笑,十年少!”秋桐开心地笑起来:“易总,祝贺你啊,事业爱情双丰收……年前年后,你这个三级跳可是着实让人有些眼花缭乱……想给你庆贺都赶不上趟了。” 我说:“这有什么值得庆贺的,这个总经理其实不过是个副科级,也就是个内部粮票而已。” “可不能这么说哦……出了集团,你是副科级不错,但是,在集团内部,你可是在行使正科级的职能,履行正科级职位的权力,享受正科级的政治和福利待遇。”秋桐兴致勃勃地说:“我还不是也和你一样,都是内部粮票……但这内部粮票有总比没有强吧?” 秋桐似乎是有意在将话题转移开。 我点点头:“嗯……你说的也许是对的。” “什么也许,本来就是这么回事!”秋桐说。 我不由笑了,说:“好,是这么回事!” 秋桐笑了,接着说:“对了,这两天我一直想问你个事。” ъiqiku 努力阻挠 “你说吧。”我说。 秋桐想了想,说:“你一直在努力阻挠曹丽在我身边安插她的人,为何你的驾驶员却又是曹丽给介绍的?” 我说:“曹丽给你安排驾驶员,不行,但是,我可以用!” “为什么?”秋桐说。 “原因很简单,因为是给我开车,不是给你开车!”我说:“在这个事情上,你少管我,也不要那么好奇,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允许曹丽给你安插驾驶员的,她给我介绍驾驶员,好啊,欢迎……我不怕!” 桐抿抿嘴唇,看着我:“你讲话怎么那么冲?你怎么那么好斗?我知道你的打算,你是不是想利用曹丽给你安排的驾驶员来反制她?” 秋桐其实只说对了一小部分,我现在还没摸清这个王林到底是秉承着谁的旨意来到我身边的,我想将计就计反制的未必就是曹丽,甚至,或许,还有幕后的其他人…… 当然,这些想法我是不能告诉秋桐的,她知道了会更加不安。 我呵呵笑了,说:“我没有好斗啊,我说话冲吗?” “那你说让我少管你的事!”秋桐说。 我不由又笑了:“我是怕你操心太多,累,没别的意思!” 秋桐瞪了我一眼:“我看你操的心比我多多了……不让我管你的事,那你干嘛管我的事呢?” 我说:“必须的,你的事,不管大事小事,我都必须管!在这一点上,不许犟嘴!” 秋桐说:“你个霸道的男人!” 我说:“对你,有时候就得霸道!”httpδ:Ъiqikunēt 秋桐无声地笑了下,然后说:“易克同志,我想提醒你一下,你是我的下属……我是你的领导。” 我笑了:“那又怎么样?在单位里,在工作上,在同事面前,我当然当你是我的领导,我当然会在你面前保持足够的尊敬和恭敬,但是……” “但是什么?”秋桐看着我。 “你懂的。”我笑着说。 秋桐哼了一声,说:“不和你闲扯了,准备准备去吃晚饭,然后把海珠带回来……哎——功夫总算没白费,我就知道一定能成功的。”秋桐后半句话有些自言自语。 我说:“你这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谁的功夫没白费?” 秋桐微微一怔,接着说:“没什么意思啊,我是说海珠的功夫没白费啊……我知道海珠一定能治好的。” 我定睛看着秋桐,秋桐有些不自然地低头装模作样看桌上的文件,神色微微有些不大自在。 我眨眨眼睛:“抬起头来,看着我!”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怎么了?不许你再命令我!我是你领导。” “好,你是领导,我不命令你!”我笑了下,然后凑近秋桐的眼睛:“我怎么看你眼神有些不大对头呢?” 秋桐眨眨眼睛:“哪里不对头了?” 我说:“你好像在撒谎!” 我其实心里也没想很多,我是想诈一下秋桐。 秋桐眼皮一跳,说:“你胡扯……我……我哪里撒谎了……难道我说海珠的功夫没白费不对吗?你胡思乱想什么。走吧,走吧,不要在这里耽误我工作。” 秋桐似乎急着赶我出去。 我正要继续盘根问底,广告公司的总经理进来了,来给秋桐汇报工作。 我于是就走了。 回到办公室,想着今晚要去见海珠,想着刚才和秋桐在她办公室的一番对话,我的心又有些惘然,却也渐渐明晰了起来,是的,海珠的症好了,这对她来说是大好事,大喜事,我必须要高兴。海珠心里是爱我的,她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不舍不弃追随着我,我不能对不起她,人总是要讲良心的,我必须要对海珠负起责任。biqikμnět 看看快到下班时间了,我起身出了办公室,关好门,然后走到公司办公室门口,对正在里面的王林招招手:“小王,跟我出去一趟!” 王林忙站起来,接着一溜烟下了楼。 我下楼,上车。 车子停在楼下,很干净。 这几天我一直没大开车,这是我第一次坐王林开的车。 王林站在车前,我刚走到车跟前,王林已经绕到右侧后车门前,给我打开后车门—— 我不喜欢这一套,看着王林说:“小王,我也不是什么大领导,不需要这派头,以后记住,给我开车,我上车不需要给我开车门,我也不习惯坐后面。” 王林神色有些尴尬,忙又点点头:“是!易总。” 我拉开车前门,坐到了副驾驶位置。 王林急忙上车,我对他说:“走——送我去西安路的上岛!” 王林于是开车往外走。 我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可能有些重了,说:“小王,是不是在部队上习惯这些套路了……领导坐车要给开车门,领导还得做后面。” 王林笑了下,点点头。 “以后跟着我开车,这些就不要了!不要那么拘束,不要那么多礼数!”我说。 “嗯……”王林又点头。 我接着说:“你是曹总介绍来的,曹总是我的领导,和我私人关系一向不错,以后在我面前不要那么拘束,随和点最好。” “嗯,好,做的不对的地方,易总多批评!”王林边开车边说。 我侧眼看了一下王林,说:“公司的曹腾副总,你以前熟悉不?” 王林说:“以前不熟悉……这几天刚认识。” 我笑了下:“知道曹腾和曹丽是什么关系不?” 王林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告诉你,曹腾是曹丽的堂弟。”我说。 “哦……”王林使劲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都姓曹呢。” 我说:“你既然是曹丽的亲戚,那么说来,你也就是曹腾的亲戚了……怎么你认识曹丽老总不认识曹腾副总呢?” 王林淡淡地说:“我和曹丽老总是远房亲戚,她的本家,我是基本都不认识的……从来也没有什么来往。” 王林似乎是想在我面前表明他和曹腾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哦……”我点点头:“这个解释似乎很合理。” 王林接着又说:“我来这里给易总开车,我的心里眼里就只有易总一个人,我只会全心全意给易总搞好服务,让易总满意是我最大的工作目标,其他的,我都不会去考虑。” 王林似乎在向我表白他对我的忠心。 我说:“嗯,很好,你这话我很喜欢听……你很聪明,我喜欢聪明的孩子……以后你就好好跟着我开车,我不会亏待你的。” 王林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忙点头:“谢谢易总对我的夸奖,我保证不会让易总失望的,我保证一心一意跟着易总,我保证对易总忠心耿耿。” 我想了想,又说:“你的这个位置,看起来是开车,但是其实并没那么简单,你平时会有很多机会和公司内外的人接触,会有很多机会和集团其他的驾驶员接触,要多长几个心眼,平时在公司里要注意和同事搞好关系,要服从云总的工作安排,要尊重领导和同事,在和集团其他领导其他部门负责人的驾驶员接触的时候,要多长个耳朵,有什么有价值的情况,及时向我反馈……说白了,你不但要掌握好方向盘,还要当好我的耳朵和眼睛。” 王林忙点头:“易总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会深入贯彻落实易总的指示精神……感谢易总对我的信任!” 我笑了:“知道我为什么会信任你吗?知道我为什么会要你来给我开车吗?” “请易总明示!”王林恭敬地说。 “原因很简单,就因为你是曹丽老总的人,就因为你是她介绍过来的,我和曹丽老总的关系,那是非同一般的同事和朋友关系,她给我推荐的人我不信任,我还能信任谁呢?”说完,我哈哈大笑起来。 王林附和着笑了起来,然后说:“是的,我来之前她给我说过和你是很好的关系,说我跟找你开车,你绝对不会亏待我的……她让我好好跟着你给你搞好服务。” “嗯……”我点点头:“那就好!” 到了上岛,王林将车停在门口,我对王林说:“我晚上和朋友一起吃饭,你回去吧,不用等我了,吃完饭我自己回去!” “好——” 然后,我下车,站在路边看着王林的车离去,然后进了上岛,直奔二楼。 海峰和海珠都已经到了,在一个单间里。 “哥,你来了!”海珠看到我,笑了起来。 海珠似乎今晚格外有神采,似乎还显得有些激动。 我坐到海珠身边,海峰点了餐,然后大家边吃边聊。Ъiqikunět 我开门见山,对海珠说:“阿珠,今晚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海珠脸上一阵红晕,低头看着桌面。 海峰微微一愣,看着我,接着就开心地笑了,他显然没想到我能主动提出这个话题,似乎这不需要他来引导进入话题了。 海峰说:“易克,知道当初阿珠为什么要给你三个月的期限吗,她其实是想利用这段时间来治疗自己的病症,不到三个月,她现在就好了,你们在一起,不用担心什么问题了。” 我点点头。 海珠的脸更红了,嘴角又有些笑意。 慢慢解决 海峰接着说:“至于其他的那些问题,来日方长,我想你们都能慢慢解决好,阿珠对你的心,我想你是明白的,本来我今晚想缓缓提出这个话题的,没想到你小子直接就奔了主题,也好,大家都很熟悉,不用那么拐弯抹角,直来直去最好…… “阿珠,易克既然已经提出来了,你现在心里最大的精神包袱也该放下了,我看你就答应了易克,跟他回去吧……我们都是在外打拼的人,父母不在身边,我是你哥哥,就替你做了这个主,你看可以不?” 海珠缓缓点点头,抬起头看着我:“哥,你是真心想让我回去吗?” 我点点头:“是的,我一直就想让你回去……我一直就在等你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海珠紧紧咬住嘴唇,点点头:“过去的事情,都不要再提了,就当是一场梦,梦醒了,就都过去了……我只想和你一起过安安稳稳平凡平静的日子,我只想过安分守己的生活,既然你如是说,那……我跟你回去。” “嗯……”我点点头。 “哎——这就对了,很好……我很高兴!”海峰开心地笑起来:“哎——我这心终于放下了,我又成了易克这个狗屎的大舅哥了……妈的,真不容易啊……”Ъiqikunět 海峰的话让我和海珠都笑起来,海珠的身体不由向我身边靠了靠,贴紧了我。 “经历了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对你们来说,或许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这世上的事,从来就没有一帆风顺的,太顺了,未必就是好事。”海峰感慨地说:“其实,两个人在一起,相互的沟通和理解是最重要的,矛盾是无处不在的,但是要分清是敌我矛盾还是人民内部矛盾,要妥善解决好一些磕磕绊绊的事情,不要冲动,不要一闹矛盾就想到要分手。” 海珠点点头,将一只手放在我的手里,我轻轻握住,海珠的手很柔软,很温热。 海峰又说:“其实爱情就是这样,两人在一起,不要去想对方爱不爱你,因为爱是经不起想的,你想得越多,伤就会越痛。有一天你会发现,原来爱情真没那么重要。因为一生中会有很多段爱情,而陪你走到最后的,始终只有一个人。这一路上你会受到伤害,其实真正需要强大的,不是你的外壳,而是你的心。” 海珠看看我,又看着海峰,说:“我会慢慢让自己的心强大起来的……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觉得自己正在慢慢成熟长大。” 海峰说:“女人如果遇到好男人,一辈子都不需要成熟起来。女人越来越成熟坚强,都是因为她们没有遇上好男人。而男人如果遇到好女人,可能一辈子都会像孩子。男人一直都成熟不起来,只是因为身边的女人太好了……有的人是没人照顾,所以越来越坚强。有的人是被照顾的太好,所以永远长不大。” 海珠看着我,轻声说:“哥,虽然海峰哥这么说,虽然我知道你是一个好男人,但是我还是愿意让自己成熟坚强起来,我愿意接受你的呵护,我也愿意照顾你……当你爱我的时候,我就拼命地去爱你。但如果你不爱我了,虽然我依然会爱你,但我会立刻止损,绝不犯贱。 “我其实明白,爱情这种事情,是你情我愿的,两个人相爱才叫爱情,只有一个人贴上去,那还不如趁早相忘江湖……我们都是平凡人,平凡人有平凡人的浪漫,不需要惊天动地,而是天长日久。我终于知道,让一个人记忆最深刻的不是爱情,陪伴一个人度过最久时间的,才是爱情。” 海珠一番话,让我不由觉得她真的在成熟坚强。 海峰点点头:“阿珠说的有道理,我向来认为,没有哪种爱情,需要你放弃尊严作践自己,要你去受罪吃苦。爱情或许会让你不知所措,会让你嫉妒生气,会让你伤心流泪。但它最终是温暖的,能给你愉悦,能给你安全感。如果不是这样,那要么爱错人,要么用错方法。与其受罪,还不如单身。没有你想要的拥抱,那就先学会一个人坚强吧。” 海峰的话让我不由想起了云朵,想起了海峰和云朵…… 海峰看着我和海珠,接着说:“送你们一句话:人生贵在相信你自己。相信自己有福气,但不要刻意拥有;相信自己很坚强,但不要拒绝眼泪;相信世上有好人,但一定要防范坏人;相信金钱能带来幸福,但不要倾其一生;相信真诚,但不要指责虚伪;相信成功,但不要逃避失败;相信缘分,但不要盲目等待;相信爱情,但不要求全责备…… “爱上一个人容易,等平淡了后,还坚守那份诺言,就不容易了。爱,从来不是迎合。吵不散,骂不走,才算是真爱。其实,真爱一个人,你会陷入情不自禁的旋涡中。他让你流泪,让你失望,即便这样,他站在那里,你还是会走过去牵他的手,不由自主。” 海峰的话不无道理。 我对海峰说:“操——你这个东北区总裁快成爱情心理专家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海峰笑笑,说:“我这是从实践中得出来的体会……人生的奋斗里不能没有情感,没有情感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情感始终贯穿融合于实践里,我们生活的每一天,我们做的每一件事,其实都是在实践……换句话说,不管是爱情还是事业,都是在实践里成长和成熟……https:ЪiqikuΠet “没有激晴,爱就不会燃烧;没有友情,朋就不会满座;没有豪情,志就难于实现;没有心情,事就难于完成。我们缺少的不是机遇,而是对机遇的把握;我们缺欠的不是财富,而是创造财富的本领;我们缺乏的不是知识,而是学而不厌的态度;我们缺少的不是理想,而是身体力行的实践。” 海珠说:“只是,有时候,这种实践,是很痛苦的,是很折磨人的!有时候看到周围那么多人都可以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心里真是羡慕。” 海珠的话让我心里有些发疼,我握紧了海珠的手,看着海珠说:“阿珠,不必去羡慕别人这样那样的好,而对自己的欠缺耿耿于怀。其实没有一个人的人生是完整无缺的。不要常去羡慕别人如何,仔细想想,你会发现自己所拥有的其实已经很多了。从来没有绝对完美的人生,而缺失的那一部分,虽不可爱,却也是你生命的一部分,接受它且善待它,人生就会快乐豁达许多。” 海珠明亮的眼睛看着我,微微一笑,点点头。 说完这话,看着海珠的表情,我的心里突然又隐隐有些酸楚…… 吃过晚饭,海峰开车送我和海珠回去。 到了小区门口,我和海珠下车,海峰开车离去。 夜晚有些冷,海珠站在那里打了个寒战。 我搂过海珠的肩膀,海珠顺从地靠近我的身体…… 我的心跳不由有些加速,一种久违的感觉。 我和海珠一起依偎着走进小区。 进楼道,上电梯。 到了宿舍门口,我松开海珠,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钥匙刚插进锁孔,身后突然传来“啪——”的开门声。 我的身体一颤,转过身,对过的门打开了。 冬儿正铁青着脸站在门口。 看到冬儿,海珠的身体猛地一抖,脸色倏地就变得发白。 冬儿虽然在这里买了房子,但是大多数时间不在这里出没,我偶尔才会遇到她。本来今晚我以为她不会在这里的,没想到恰恰她正在,恰恰正好遇见我带着海珠回来。 看冬儿此刻手里提着的手袋和穿着,似乎,这真的是个极度的巧合,似乎是她正要出门,刚打开门正好看到我们。Ъiqikunět 一瞬间,大家的眼神里似乎都闪过一丝意外,似乎都没有想到看到对方。 接着,冬儿的脸色就变得铁青,海珠的脸色就变得发白。 在我的理解里,脸色发青是因为愤怒,脸色发白则是因为恐惧。 那么,就是说冬儿此时很愤怒,海珠则感到了惊惧。 冬儿为什么会愤怒?海珠为什么会惊惧?这似乎是个说不清的问题。 但是,少卿,冬儿和海珠的神色又都变了,都恢复了正常。 这似乎说明,两人都在控制着自己不要失态,努力让自己表现出正常的神态。 海珠看着冬儿,主动就先开口了。 “冬儿,你好……晚上好。”海珠的声音听起来竟然出奇的平静。 “好,我很好……白天晚上我都很好。”冬儿的声音听起来也很淡定,看着海珠:“没想到……没想到吧。” 似乎,冬儿的两个“没想到”带有不同的意思。 海珠似乎听出了冬儿话里的意思,说:“是的,没想到,没想到你从这个房间里出来,没想到你正好这会儿打开门……不过,我也不惊奇,这世上的事,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冬儿的表情微微一怔,似乎是因为海珠的出奇淡定。 有本事 冬儿接着说:“是的,不稀奇,我只不过是买了这套房子,时不时会过来住一下,我只不过是这会儿正好要出门,正好遇到你们。” 海珠的眼皮跳了下,接着淡淡地说:“哦……原来你买房子了,祝贺你,看来你发财了……能在星海这个位置买起这样的一套房子,委实不简单!看来,冬儿,你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 我敏感的注意到,以前海珠见了冬儿都是称呼她“冬儿姐”,而此刻,她只是叫她“冬儿”。 细微的称呼变化,似乎折射出海珠心态的改变以及她对冬儿态度的微妙变化。 冬儿说:“买这么一套房子算什么?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是有本事的人,我本事再大,也没你大啊……明明自己主动走的,这会儿却又厚着脸皮回来,看来海珠你本事也不小,不知道又耍了什么伎俩捣鼓成功的呢?” 冬儿主动发起了挑战,话里开始带着火药味了。 海珠淡淡一笑:“离开或者归来,都是我和易克两个人的事情,此事委实不需要你来操心的……当然,你能表示关心,我还是很感激你的,或许,我想,你此刻的心情比较复杂吧,你一定是在心里为我祝福吧。” 海珠用另一种方式发起了反击,语气软中带硬,眼神毫不示弱地看着冬儿。 海珠真的变了,似乎变得比以前坚强了。以前她在冬儿面前总是处于守势的。 冬儿说:“不错,海珠,你还真说对了,我此刻心里是挺复杂的,只不过,我没有为你祝福,我倒是想看到你丢人现眼!” 海珠说:“那恐怕你可能要失望了……真抱歉!” 冬儿说:“不用抱歉,早晚的事,别看你现在不知廉耻地回来了,好像很风光,其实,你早晚还会走的,早晚,你会彻彻底底丢人现眼,早晚,你会从这里彻彻底底地消失,早晚,你会败得一塌糊涂!” 海珠似乎没有动气,反而淡淡地笑了:“是吗,这也算是你的祝福了……我会记住你的祝福的……不过,很可惜,我很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再次对你说抱歉。” 说着,海珠伸出手挽住了我的胳膊,然后又对冬儿说:“我们要回家了……你不进来坐坐?我对客人一向是很热情的,会倒杯白开水给你喝的,当然,看你此刻似乎有事要出去,我还是不邀请你了吧,再说,我这么久没回来,这么久没和易克一起在家里呆,回来也还要整理下家务,也还要和易克好好温存温存,可能会冷落你的。”ъiqiku 说完,海珠又笑了下。 冬儿狠狠咬了下嘴唇,接着也笑了:“海珠,我看你笑的很甜啊……只不过,不要笑得太早,我担心你笑不到最后啊……我其实很想看看咱俩谁能笑到最后……当然,不管是咱俩还包括其他人,我想笑到最后的必定不是你,也不会是别人,只能是我,一定是我!你信吗?” 海珠又在努力淡淡地笑:“我倒是愿意信,只是,那似乎都有些遥远,有些自欺欺人了……过去不重要,未来不可测,最重要的是把握现在,你看,我此刻不正在笑着吗,我此刻不正要和易克一起回家吗? “冬儿,其实我倒是想送你一句话,自信当然好,但是不要太自信了,过度的自信等于狂妄,属于你的会是你的,不属于你的,再怎么折腾,都绝对不会是你的……对你是如此,对我亦然,属于我的我不会轻易再放弃,我不会退让,也不会继续弱势下去。” 冬儿似乎终于无法忍受了,终于又变了脸色,铁青着脸,带着仇视的目光看了一眼海珠,又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按了电梯开关,直接进了电梯…… 电梯门一关,海珠长长出了口气,脸色一下子又变得有些发白,似乎她的心理承受力刚才也到了极限,这会儿终于受不了了。 “进去吧。”海珠无力地说了一句。 我打开门,海珠和我进去。Ъiqikunět 进去后,海珠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室内,然后走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用手撑着额头,神情有些颓然和疲倦的样子。 我倒了一杯水,放在海珠跟前的茶几上:“喝口水。” 海珠抬起头看着我:“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坐到海珠旁边。 “为什么冬儿要死死盯住我不放?为什么她要如此对我?”海珠说。 “这……”我一时无语。 “对她,该让的我让了,我甚至主动退出去给了她机会,可是,她自己不珍惜,自己不好好把握,自己丧失了自己的幸福,却又迁怒于我,死死纠缠不放,现在,甚至又在对门买了房子,她到底想干什么?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休?”海珠继续说。 我没有说话。 “你说,我是不是厚着脸皮厚颜无耻地回来的?”海珠说。 “不,是我要求你回来的,是我请你回来的!”我说。 “我想了,该让我的让了,不该让的,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让,对她,我也不会再一味退缩一味忍让,我要让她知道,我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懦弱和软弱,不是任由她嚣张的对象,不是她眼里随时可欺负的小绵羊。 “不管以后她会如何对我,我都不会再任其宰割,我要让她知道,任何人的忍让都是有限度的……大家都是平等的,不是她想干嘛就可以干嘛的。” 海珠似乎满肚子怨气。 我说:“阿珠,刚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再想了……百人百脾气,百人百性格,不开心的事情都忘掉,往前看……今天你能回来,我很高兴……当然,我最高兴的不仅仅是你回来,更重要是你的病治好了……我其实知道你和海峰到加拿大去干吗的,我一直就在关注着。” 海珠点点头:“其实,我真的没想到这个病症能治好,我以为自己再也无法有生育能力了,我当时已经想好了,不管你如何给我做工作,不管你说再多的再有力的理由,只要我不能生育,我就绝对不会再回到你身边,我绝对不能因为我自己而让你们易家绝后,这是我不能接受的。 “当然,其实那天去你家,我也看出来,你妈妈也是很希望抱孙子的……这说明我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当然,现在,我做梦一般,我的症真的竟然就治好了……这其实是亏了海峰哥的一个朋友,他的一个朋友不辞辛苦给打听到了国外的先进治疗方法,然后告诉了海峰哥…… “我问起海峰哥多次那位朋友是谁,我想亲自去感谢人家,可是海峰总是不告诉我,说人家不愿意露面,只是顺便帮了个忙,举手之劳,不值得专门感谢,说他答应了人家不告诉任何人他是谁,他要遵守诺言…… “海峰越是这么说,我心里越感激那个不知名的好人,同时,我也觉得奇怪,那人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的感激呢?我其实很想好好报答那人的,父母从小就教育我们要知恩必报,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我此时心里也很感激那个不知名的好人,只是海峰也没有告诉我,我也无法告诉海珠。 我说:“世上还是好人多啊,这世上就有这样一种人,做好事不愿意留名,施恩不图报。” 海珠说:“哥,你说,为什么有些人做好事不愿意留名?” 我说:“似乎可以这样理解,因为留下名字,做好事似乎就成了刻意的举动,似乎就动机不纯,成了就是为了得到答谢而做好事的人,当然,或许,也是因为处于其他原因。” 海珠点点头:“是啊,是有这样一种人的……这样的人,一定是品德修行极高之人……不过,其实,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倒是不赞同做好事不留名这种行为。” “为什么呢?”我说:“一直以来,做好事不留名可都作为一种值得提倡的、应该大力宏扬的道德观存在于人们的意识中的。当然,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大概也与我们国人的内敛性格有密切的关系。”Ъiqikunět 海珠说:“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觉得这种做法很自私,只照顾自己的内心感受,而忽视了受助者的心理感受。我们的传统道德要求知恩必报。因此,如果不能以某种方式感谢恩人,受助者会始终感到良心不安,心里的一块石头总是落不了地。 “而另一方面,助人者由于担心自己主动承认后会承受负面的道德评价,即便知道受助者在多方打听自己也不愿意主动承认,即便理解受助者感恩之心也不愿意主动去满足……这种想法其实很自私,只顾自己的内心感受和别人对自己的道德评价,却没考虑受助者的内心感受和心理平衡。” 我呵呵笑起来。 矛盾地统一着 海珠也笑了,接着说:“我们的现实社会就是这样,一方面,我们的传统道德宣扬知恩必报,另一方面,我们的传统道德又谴责施恩图报。这两种道德观一直就这么矛盾地统一着……作为受助者,总想找到帮助自己的好心人,一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二来希望通过某种方式回报恩人。 “而做好事者总是试图回避,即便自己内心愿意让别人知道,又总觉得主动承认做好事不妥,会被认为是图回报才做好事。而当被被动地找到后,似乎自己的道德境界会就此升华……所以,我觉得啊,这做好事不留名已经跟不上时代步伐了,这从一个时期内应当提倡的道德观演变成一种应该废弃的、陈腐的、畸形的道德观。” 我又笑:“你这个观点倒是很有意思。” 海珠说:“我甚至觉得,这种做法不能适应快节奏的现代社会,无形中浪费很多社会资源。” “此话从何说起?”我说。 海珠说:“你想想啊,一件本来很简单、很直接的事情,因为做好事者不留名陡生枝节,浪费很多时间和精力。本来做了好事后主动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或者在知道别人打听自己时主动与受助者联系,就会省掉很多不必要的程序,不至于让受助者满怀歉疚,四处打听,甚至出钱做广告寻人,让一件原本非常简单的事情人为地弄得很复杂。” 听海珠说到这里,我不由又笑了,我想起了夏季和夏雨打广告找我的事情。 海珠又说:“我还觉得,这种做法不利于宏扬助人为乐的美德!” “越说问题似乎越严重了……这又从何说起?”我说。 海珠说:“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人们的感觉中,好像做坏事的很多,做好事的很少。而实际情况可能正好相反。之所以出现好事不出门的情况,与人们在做了好事后藏着、掖着,不愿意别人知道或者不希望主动的让别人知道这种畸形的心理有关。 “而受助者本来心存感激之念,但由于要找到做好事者很麻烦,因此不得不放弃,我认为,不要再把做好事不留名当做是值得提倡的事情,应该大力宣扬做好事留名,让做好事者更加理直气壮。” 我点点头:“嗯……或许你说的有道理……只是,那个帮助你的好人坚持不肯露面,海峰也是要尊重人家的意愿的,我们也不好强求的。” 海珠点点头:“嗯,我也就是站在我这个被施恩者的角度说说自己的看法,其实我心里还是非常尊敬那个好人的,我心里是十分感激那人的……或许,总有一天,我们会知道他是谁,到时候,我必定要好好报答……不然,我总觉得心里亏欠了人家什么,欠人情的滋味不好受啊……”筆趣庫 我说:“你有这个想法,说明你也是好人……这世上还有很多恩将仇报之人呢。” 海珠突然冒出一句:“我看冬儿就是恩将仇报之人……我当初主动退出,将你让给她,甚至,那个让她和你在宁州天一广场见面的电话都是我给她打的,可是,现在,她将我当成了仇人。” 海珠的话让我微微一怔,没有言语。 海珠又叹息一声:“其实,不管她怎么仇恨我,不管我对她现在的表面态度如何,刚才我和她那样,我是硬撑的……我心里是一直没有恨她的,我不会将她作为仇人来待的……甚至,我仍然愿意将她作为朋友……毕竟,她和你有过一场,毕竟,在我和你没有一起之前,她对你很好,带给你很多欢乐。” 海珠的话让我心里有些感动,不由将海珠揽了过来。 海珠靠在我的怀里,又轻声地说:“其实,想想她也不容易……一个人大老远从宁州来到这里,没有知心的朋友,没有可以说知心话的人……而且,还整天盯住别人不放,身累,心更累……有时候,我甚至有些同情她。”biqikμnět 海珠的话让我的心里涌出说不出的滋味,我轻轻拍着海珠的肩膀,没有说话。 一会儿,海珠不说话了,侧身仰脸看着我,目光清澈而明亮,带着几分期待,但又似乎带着几分羞涩。 许久没有和海珠亲热了,面对海珠此时的表情,我的心跳不由加剧。 我低头看着海珠依旧俊俏清秀的面孔。 海珠的脸上浮起一片红晕,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说:“哥……你瘦了……现在担任了发行公司的总经理,工作一定很操心很劳累吧。” 我微笑了下,摇摇头:“操心是有的,但是累说不上……上有秋桐分管,下有云朵这个副总协助,我不累的。” “秋桐……云朵。”海珠重复着,眼神突然有些不定,接着又笑了下:“嗯,这次秋桐你还有云朵都进步了,值得高兴……对了,秋桐到你家过年,是不是不小心怀了李顺的孩子,但是她又不想要,所以瞒着李顺躲到你家去打孩子的?” 我的心一颤,身体不由也随之一哆嗦。 “你怎么了?”海珠从我怀里起身,看着我。 我忙做出一副没事的样子,说:“没怎么……秋桐的事,我……我也不知道。” 突然感觉自己的声音非常无力,感觉自己的内心非常发虚。 海珠似乎没有觉察到我的神色异常,说:“看李顺对小雪的样子,看得出他是非常喜欢孩子的,要是李顺知道秋桐干的这事,李顺非扒了她的皮不可……看不出,秋桐胆子还真大,在李顺面前表面上畏畏缩缩的,但做起事情来却很有主见,自作主张就把李顺的孩子给打了,她难道就不怕李顺知道和她算账?” 我的心拔凉拔凉的,愣愣地看着地面。 “其实我看得出,秋桐是不爱李顺的,这也难怪,李顺这样的男人,整天神经兮兮的,还是道上头子,哪个好女人愿意嫁给他?除非是看中了他的家庭,看中了他的财富和家庭地位。”海珠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看来,这人啊,都是现实的,都是各取所需的……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似乎是一个很难打破的定律。” “秋桐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这么说她!”我说。 海珠看了我一眼,沉默片刻,接着笑了下:“好吧,我不在背后对别人说三道四了……这样是不道德的……但说真的,我很希望秋桐能快些结婚……这也算是我对她的祝福吧。” 我木木地站起来:“阿珠,忙了一天了,累了,该休息了。” 海珠的脸又有些发红,带着几分羞涩,点点头:“嗯,我先去洗个澡。” 说着,海珠起身去了卧室,很快穿着睡衣进了卫生间。 海珠似乎以为我有些急不可耐想要和她做那事了。 海珠去洗澡,我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慢慢地抽着。 不知怎么,此刻,我心里竟然没有丝毫做那事的欲望。 快抽完一支烟,海珠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冲我莞尔一笑:“哥,你去洗洗吧。” 我看着刚刚沐浴后穿着睡衣的海珠,浑身散发着诱人的气息,脸色更是娇羞地动人。 看我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海珠柔情地一笑,然后进了卧室。 我摁死烟头,然后站起来,去洗澡…… 洗完澡,进了卧室。卧室的床头灯开了一个,光线很柔和,海珠躺在被窝里,只露出脑袋,两只大眼睛正一眨一眨地看着我。 我上床,进了被窝。 被窝里很暖和。筆趣庫 海珠身上好闻的气息又飘进我的鼻孔,我伸出胳膊将海珠搂了过来…… 海珠在我耳边温情地低语着,边又伸手关了床头灯,像只温顺的小猫躺在我怀里。 我没有说话,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睁开眼,看着四周无边的黑暗,心中涌出无边的惆怅和寂寥…… 我知道,不管我刚才如何意淫,秋桐都不会是我的,她终究要是李顺的女人,我对她,只剩下可怜可悲的意淫。 我知道,从现在开始,我和海珠又开始了我们的日子,海珠这次回来,是不会再走的了。我要和海珠共同谱写我们的生活篇章了。 现实面前,道德面前,良心面前,责任面前,秋桐没有选择,我也没有选择。 似乎,这就是我和秋桐唯一的选择。 似乎,这就是我和秋桐最终的宿命。 梦想永远超于理想,理想永远高于现实,对我和秋桐,随着虚幻和现实的合一,我们已经没有了梦想,连理想也不可能实现,只剩下无奈残酷无力的现实。 这就是命运! 秋桐早就屈服于自己的命运,那么,我也必须要直面接受我的命运。 或许,好好和海珠一起过日子,好好善待海珠,好好一起活下去走下去,是我唯一可以走的路,也是秋桐最深最真的祝福。 想到这里,我内心里深深叹了口气,努力将凄凉挥去,然后搂紧了海珠的身体…… 不由一愣 第二天,刚上班,我就去了秋桐办公室,给她送一份报告。 进了秋桐办公室,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不由一愣。 虽然秋桐化了妆,但我依然看出她的眼窝有些深凹,精神有些憔悴,似乎昨晚一夜没睡的样子。 将报告递给秋桐,然后我说:“你……昨晚没有睡好?” 秋桐的身体微微一颤,接着就努力微笑着看我:“没有,昨晚我睡得很好。” 我没有说话,继续直视她的目光。她似乎微微有些不自在,避开我的眼神,看着窗外。 我转身慢慢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我停住,回过身—— 秋桐正默默地看着我。她在看着我离去。 我的眼神再一次和她的碰撞。 那一刻,我似乎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些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感觉到。 而秋桐,似乎也从我的眼神里看到了什么,却也似乎什么都没看到。 我轻轻转身离去。回到办公室,我压抑酸楚的心突然崩溃…… 鱼对水说你看不到我的眼泪,因为我在水里。水说我能感觉到你的眼泪,因为你在我心里。 下午,我到文明办去联系一项工作,想由文明办牵头,结合正在搞的创全国文明城活动,在市区设置一批阅报栏和售报亭。在创城的各项打分标准里,阅报栏和售报亭也是其中得分的一个项目。筆趣庫 这是我最近工作计划的一部分,也是我和秋桐早就商议好的提高集团各报纸影响面和扩大报纸稳定零售量的一项重要举措。文明办没钱,但是位置高,号召力强,我们出钱,两家合办,打着文明办和传媒集团的名义,文明办脸上有光,还出政绩,我们呢,得到实际的好处。 我将可行性报告先给了文明办的领导,又口头汇报了一下具体的操作措施,分析了一下此项操作带来的社会效益。秋桐告诉过我,和这样的部门领导汇报这样的事情,只能谈社会效益,不要谈经济效益。汇报完,文明办的领导很感兴趣,说会认真研究研究。 然后,我就出来,准备回去。 文明办办公室在市里分管部的楼上,监事的办公楼在前面,都在大院里面。 出了办公楼,没走几步,正好就遇到了季主任。 季主任热情地和我打招呼,我们站在两座楼之间的花坛边随意聊了几句,季主任邀请我到他办公室坐坐,我看得出他是在客套,婉言谢绝。季主任也没勉强,接着又为他那远房亲戚的事情感谢了我几句。然后我们就分手了。 分手后,我正要继续往外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关云飞的。 “小家伙,和监事的人嘀嘀咕咕什么?”关云飞的声音听起来很悠闲。 我扭头就往关云飞办公室的窗口方向看,果然看到关云飞正站在窗口冲我笑。 “呵呵,我到文明办办事,出来的时候恰好遇到季主任,随便聊了几句!”我说。 “文明办是我管的,到我的部门来办事,经过我的门口,竟然不进来拜见拜见我,你什么意思啊?小子,是不是提拔了,眼里没有我这个领导了?”关云飞笑吟吟地说。 “没那意思啊,是怕打扰你工作,领导的门,岂能随便进呢,不敢随便去打扰你喽。”我说。 “好了,我批准你可以来见我了……给我上来!”关云飞说完就挂了电话。 关云飞要见我,我自然是不能拒绝的。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关云飞的办公室门口,刚要敲门,就听到关云飞在里面说:“进来吧——” 我推门进去,关云飞说:“关上门!” 我回身关门,然后走了进去。关云飞端着一杯水,慢悠悠地喝着,指指旁边的沙发:“易总经理,易领导,请坐!” 关云飞似乎在调侃我。 我坐下,看着关云飞笑。 “傻笑什么?小子。”关云飞说。 “见了领导开心啊,笑不好吗?”我说。 “是不是你见了所有的领导都开心呢?”关云飞说。 我忙摇头:“不是,是见了自己喜欢的领导才会开心!” “哈哈,这么说,我还是不让你讨厌的领导哦……”关云飞大笑。 “是啊,我怎么敢讨厌你呢,喜欢还来不及呢!”我说。 关云飞说:“现在下属都喜欢巴结迎奉领导,你想不想巴结巴结我?” 我说:“想啊,就是不知道怎么巴结。” “哦,为什么这么说呢?”关云飞说。 我说:“因为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啊?巴结领导是要瞅准领导的爱好的……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啊。” “你小子讲话够直接的,上来就是喜欢什么。”关云飞说:“那么,我要是告诉你我什么都喜欢,你会不会给我送呢?” 我摇摇头:“或许,不会!” “为什么呢?”关云飞笑看我。 我说:“首先我没有这些资源,我手里什么没有,我怎么给你送呢?其次,即使我有,我也不会送的,那样岂不是等于把领导往火坑里推吗,那就等于是在腐蚀领导在害领导,我那么喜欢你,还指望你以后提拔重用我,怎么能害你呢?” “哦,你这个观点倒是不错,很正,正能量十足……是从监事的人那里学来的吧?”关云飞说。 “这个需要学吗?这是做事做人的基本准则!”我说。httpδ:Ъiqikunēt “嗯……”关云飞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咦——我看你刚才在楼下谈话的那位,好像是那天在集团带走秋桐和你在会场上发生冲突的监事三室的人哦,你怎么和他捣鼓在一起了?” 我说:“不错,那是监事三室的季主任,我和他是不打不成交啊,现在还成了朋友了,刚才正好遇到他,随便聊了几句!” “哦……季主任。”关云飞点点头,说:“你们关系现在不错?” 我点头:“是的,季主任这人做事挺将原则的,公私分明,办案归办案,朋友归朋友,他办了秋总的那个案子,亲自将秋总带走了,又亲自给送回集团,结果一来二去,他倒是和秋总成了朋友,说是办案办出个清观来,他很赞赏秋总的人品,通过秋总,我也和他认识了……大家在一起还是很谈得来的。” “哦……”关云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通过办案成了朋友,这倒不错……你们能成为朋友,很好。” 关云飞似乎对季主任很感兴趣。 我说:“关部长,你是不是准备要提拔这个季主任啊?” 关云飞呵呵笑了:“小子,我又管不着他,我哪里有权力提拔他呢……我看你是很不懂的规矩哦……”筆趣庫 我说:“你是领导啊!说没权力似乎也不大正确!” 关云飞说:“说你不懂的规矩,你还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小子,我问你个问题!” “问吧!”我说。 “这在观场,无外乎做人做事做观三样事,对这三点,你是怎么认识的?说实话,说自己的心里话,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和我说!”关云飞说。 我看着关云飞似笑非笑的面孔,琢磨着他问我这话的用意,想了想,说:“我对如何做人做事做观,还真没有系统的整体的思路,不过,秋总倒是平时和我谈论过不少这方面的观点,我倒是受益匪浅。” “嗯……那你就把秋桐教导你的观点说来和我听听!”关云飞说。 我说:“秋总说过,这做人、做事、做观三者之间,是互为表里、相辅相成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很好地诠释了做人、做事、做观的关系与内涵。” 关云飞点点头:“嗯……继续说下去!” 我说:“秋总认为,做人要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对得起自已的良心。我们要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以德报怨,以善报恶,不是懦弱,不是无能,是一种胸襟,是一种雅量。” 关云飞专注地看着我,又点点头:”嗯……” 我继续说:“秋总常说,做事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实干、苦干,更要巧干,凡事要深思熟虑,把握事情的规律,辩明事情的事非,要有恢宏大气的深谋远略,使事情化凡为简,要事急干,急事早办,动必量力,举必量技,起到事办功倍的效果。” “嗯,这是做人和做事,那么,做观呢?”关云飞笑呵呵地说。 我说:“秋总一向认为,做观就要有益于民,清清白白。你的每一步都在书写自已的历史。首先管好自已,再去管好别人,做一个人民满意、群众认同的观;不愧对手中的权和和责任,不愧对群众的期望和信任。无论做人、做事还是做观,都要常怀进取之志和为民之心,只求无愧于人生。” 关云飞听我说完,沉思了片刻,点点头:“很好,听得出,你对你的这个上司秋桐是很佩服的,秋桐这个人一向就很正,她的这个观点非常正确,我们的事业就需要这样的……她能给你灌输这些道理,说明她对你是寄予厚望的,是非常关心的。” 补充一点 关云飞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满意,似乎他对从我这里了解到的秋桐的思想非常符合他的要求。 接着,关云飞说:“秋总给你灌输的是正面的东西,这些都很有必要,很对,不过,我倒是还想给你补充一点东西,这点东西算不上是负面的,但也不是很正面。” 我说:“请领导指示!” 关云飞慢悠悠地说:“除了要牢记秋桐告诉你的那些,还要记住一点,那就是要牢牢把握灵活性和原则性相结合,要根据实际情况解决实际问题,一味讲原则不行,太灵活了不行,要注意在这两者之间找到平衡点,要把握住这个度…… “换句话说,原则性是正道,灵活性是小节,一个人要想混得如鱼得水,必须要适度掌控住正道和小节之间的关系……正道要行,但小节也要讲,行正道和讲小节之间并不矛盾。” 我似懂非懂地看着关云飞:“你的意思是说,行正道未必一定要讲小节?” 关云飞点点头:“行正道不必拘小节!这是现实所决定的,你必须要学会运用这一点。” 我有些困惑,不大明白关云飞这话里的意思。 我点点头:“关部长,回去后我会深刻领悟你这番教导的!” 关云飞笑了:“小易,我告诉你,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秋桐给你灌输的观点我很赞同,但我告诉你,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关键是要看你如何在实践中做好结合这篇文章……道理很重要,但行动更关键……” 关云飞着意强调了行动二字,我似乎听出了他的话外音。 关云飞接着说:“我虽然不是你们集团的直接领导,但是对你们集团的事情,我是很关注的,对你和秋桐,我同样也是很关心的,我对你们都是寄予厚望的,我希望你们能有一番作为,希望你们能在东凯的正确领导下在事业上不断取得新的成就……” 关云飞又提到了孙东凯,还说在孙东凯的正确领导下。 那么,什么是正确领导?什么又是错误的领导?我又困惑了。 关云飞似乎想让我明白什么,却又不直说,一个劲兜圈子。 这家伙城府够深的。 我说:“回去后,我会把关部长的期待和厚望转告秋总,请关部长放心,我和秋总都不会辜负关部长的一片栽培之心!” 关云飞呵呵笑了:“小家伙,我看你潜质很不错,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有培养的价值。东凯是你的直接领导,要好好跟着东凯干,和东凯保持密切的关系和联系。”Ъiqikunět 关云飞这话似乎又另有深意。 我点点头:“孙总对我很关心,关部长对我很厚爱,我很庆幸能得到两位领导的赏识,我会跟着孙总好好干的,同时也不会辜负关部长对我的一番苦心教导。” 关云飞笑着:“小易,你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我喜欢聪明人。” 我笑了下,没有做声。 这时关云飞的秘书进来了,我于是告辞离去。 回到公司,我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先汇报了和文明办商讨的结果,然后把遇到季主任以及和关云飞谈话的内容原原本本告诉了秋桐。 秋桐听完,低头沉思了半天,接着抬头看着我说:“听你的话里,似乎关部长对季主任很感兴趣。” “是的,很感兴趣!”我点点头。 秋桐又想了下,点点头,说:“你那天的玩笑话或许真的要应验了。” “什么玩笑话?” “那天我和你和还有季主任吃饭的时候你说的玩笑话啊,你说希望能有一天和季主任一起共事。”秋桐说。 我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我们集团的监事年龄快到了吗?”秋桐说。 “这我知道……难道,你的意思是说季主任有可能调到我们集团来任监事?”我说。 “是的,我有这个预感!”秋桐点点头。 “为什么有这个预感?” “因为你和关部长谈话的内容!因为你和关部长说起的我和你还有季主任的关系以及你对季主任的评价!”秋桐微笑着说:“当然,还有直觉!” “这,不会吧,关云飞又管不到监事。” “你自己说的那句话又忘记了,关云飞是管不到监事,但是,他可以要人……要人总可以吧,建议总可以吧。” 我点点头:“假如你的预感是正确的,那么,关云飞和季主任似乎并不熟悉,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他为什么会要季主任来我们集团担任监事呢?” “这个道理你该明白!”筆趣庫 “我不明白,你给我说!” “你又霸道了,怎么对领导这样说话呢?”秋桐冲我瞪眼,嗔怒地看我。 我笑起来:“那就请领导明示。” 秋桐抿嘴一笑:“这还差不多……一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关部长一定是看中了季主任的人品正,通过你初步了解后,他肯定还会通过一些别的渠道深入打听季主任的情况;二来,这就又要说到斗争常用的武器。” “什么武器?” “制衡!”秋桐的语气很干脆。 “制衡?”我看着秋桐。 “是的。”秋桐点点头。 我似乎有些明白秋桐这话里的意思了,现在集团的监事这就快要退了,现在他基本是谁也不得罪,在得过且过熬日子,对孙东凯是言听计从,基本是什么都不作为,完全成了孙东凯的傀儡。这当然是关云飞所不希望看到的。 而按照季主任这个人的人品和性格,他来集团担任了监事,还是领导成员,还是从上面下来的,他会对孙东凯那么恭顺那么听话吗? 关云飞一定是看中了季主任的这一点。秋桐也一定是想到关云飞会利用季主任的正直和耿直把他弄到集团来制衡孙东凯所以才会如此判断。 而关云飞如果真的想把季主任弄到集团来干监事,那么他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一旦将季主任安排进来,在集团内部无疑会加大会孙东凯的牵制,在集团内部也会对忠于孙东凯的那些中层力量增加约束力,让他们不敢肆意妄为。 同时,这个季主任和关云飞从来就没有什么密切的来往,不是关云飞的人,关云飞完全利用集团现任监事即将退下来的机会可以打着公事公办的名义给领导光明正大提建议。季主任也不等于是提拔,是平调。这样操作,基本是不会有什么障碍的。 因为看不出季主任和关云飞有什么关系,雷正也是不好反对的。孙东凯更是没有资格去抗拒,按照他的级别,他只有接受的份。 当然,这对季主任来说是好事,当一个集团的监事当然比当一个部门的主任要好多了,虽然是平级调动,但平级之间,意义又不同。 而秋桐能通过我和关云飞之间简单的对话能预感到这些东西,说明她对观场的人事感觉是极其敏锐的,到底她是干过多年人事工作的。 感觉得出,秋桐似乎对关云飞想利用自己做事做人的风格和性格来制衡孙东凯的意图也是有感觉的,只是故作不知不在我面前明说而已。 “当然,我只不过是预感,预感,我们俩之间随便说说而已,也不必完全当真!”秋桐说。 “我觉得你的感觉或许会很准确!”我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你可真厉害,从几句对话里就能感觉到可能的人事安排。” “呵呵……”秋桐笑起来:“不必拍我马屁,就是你天天拍马屁我也不会提拔你的,当然,我也没权力提拔你……” 我笑起来:“我才没功夫拍你马屁。” 秋桐脑袋一歪:“那你有功夫拍谁的呢?” 我说:“谁都有可能,反正就没有你!” 秋桐又笑起来,我也笑了。 然后,秋桐说:“说没拍,其实你还是拍了,你给关部长说的那些做人做事做观的观点,说是我给你灌输的,我好想没记得和你说那么多吧……你这算不算在领导面前拍我马屁呢?” 我说:“这不算是拍马屁,这是实事求是,虽然那些原话不是你给我说的,但是,那些是你平时给我言传身教的归纳,我只不过是在关部长面前总结出来了而已。” 秋桐又笑:“看,继续在拍我马屁了。” 我又笑。 然后,秋桐说:“我不得不说,你归纳的很不错,这些的确是我的观点……但是关部长和你说的他的观点,我也是赞同的,的确要牢牢把握好原则性和灵活性,这二者之间的平衡和度很重要……” 我点点头:“这家伙含而不露,点而不破,实在是高深莫测!” 秋桐笑着说:“这就要看你意会领导意图的能力了,看你会不会察言观色了……领会领导意图,学会察言观色,这是必修课!”biqikμnět 我点点头:“嗯……学问是不小!” “路漫漫兮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秋桐晃了晃脑袋,风趣地说:“易大老总,慢慢修行吧……你这才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我说:“嗯,我是要好好学,我会慢慢学好的,我一定能学的很好!” 秋桐看着我,无声地笑了。 活泼可爱 看着秋桐纯真的样子,我不由心里突然有几分感动,一向沉稳舒雅的秋桐是极少在公众面前表现出如此活泼可爱的神态的,这是她不由自主内心真实情感的流露。 正在这时,秋桐的手机响了,秋桐看了看来电显示,自言自语地说:“是夏季——” 我的心一沉,脸色接着就有些不大自在。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不自在,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不自在。 可是,心不由己啊,我也不想这样,不自觉就这样了。 秋桐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接听夏季的电话:“夏董你好!” 我坐在那里看秋桐接电话。 “哦……晚上你想请我吃饭。”秋桐边接电话边看了看我,眼珠子转了转,接着说:“哎——夏董,真不巧啊,我晚上约了易克还有海珠云朵海峰以及海珠公司刚来的副总孔昆一起吃饭的,正打算给夏雨打电话呢。” 秋桐学会撒谎了,我心里不由一乐。 秋桐冲我抿嘴一笑,然后继续说:“呵呵……为什么没有打算约你啊,不是没想到你,是因为你大老板事情忙,不敢打扰啊……既然你晚上没事,那好啊,欢迎啊,那……要不,晚上我请客吧,你一起来参加,正好大家也好久没有聚聚了……嗯……那好,下班后见,到时候让夏雨告诉你吃饭的地点。”ъiqiku 放下电话,秋桐说:“哎——看来我今晚要请客了……正要本来就想约着大家一起坐坐的,那就干脆今晚吧,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人,去吃海鲜,到天天渔港……你通知下海珠海峰云朵还有海珠刚来的副总孔昆,夏雨我来通知。” 我点点头,然后看着秋桐:“哎——你学会撒谎了啊,我倒是第一次见!” 秋桐的脸一红,低头沉默片刻,接着抬头说:“看你脸色那样,我不撒谎行吗?” 我的心一热,却又感到有些发苦。 又沉默了片刻,秋桐恢复了常态,说:“快到下班时间了,好了,去吧,通知大家晚上去吃海鲜,我做东!我难得请一次客,都要给面子,不许请假。” 秋桐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李顺大步走了进来,嘴里打着哈哈:“刚到门口就听到秋桐要请客吃海鲜,好啊,我也去,这个面子我是一定要给你的,我正好没事,我不用请假了!” 神出鬼没的李顺突然来了。 不但来了,而且还主动提出要一起去吃晚饭。 看到李顺,我和秋桐都不由微微一怔,秋桐的脸接着就拉了下来。 李顺似乎知道秋桐为什么给自己脸色,说:“这会儿都快下班了,我来你办公室没其他人看到,易克又不是外人,我来你这里给你丢不了什么脸的,你给我拉脸干嘛?” 秋桐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李顺。 李顺又说:“就算别人看到我,又怎么了?谁知道我是干嘛的?我难道形象就那么差,难道我脸上就贴着道上的标签,难道我来你这里就给你丢脸了?再怎么说我也是有身份的人!起码我配你,还绰绰有余,你觉得委屈了还怎么的?” 秋桐抿了抿嘴唇,低头不语。 李顺看着秋桐的表情,摇摇头:“好了,少给我脸色看,我又没来这里捣鼓什么动静,我只不过是顺便来这里看看,看看崭新的总裁助理和总经理……再说,我这次回来,也不是专门开看你的,我是回来看小雪的。” 秋桐脸上带着无奈的神色,说:“我没给你脸色看,谁敢给你脸色看?” 李顺嘿嘿笑了,接着说:“你们集团也真他妈的操蛋,你这都提拔成总裁助理了,怎么还在这个简陋办公室,起码得换个更高档点的……这个办公室可以腾出来给易总经理用啊……要不,我出钱给你们俩的办公室来个大换血,都装饰下,换套高档的办公家具?” 亏李顺能想出来,我忙说:“别,别折腾这个……” 李顺呲牙一笑:“怎么?怕显摆怕招摇?有什么好怕的?在公家单位干,顾虑就是多啊……好了,不说这个了……怎么,刚进门的时候听你们说晚上要一起出去吃饭,和谁吃的?我参加好不好?” 我说:“就是平时大家一起玩的那帮朋友。” “哦……海珠海峰云朵夏雨那一伙吧,好啊,都是熟人,那我申请参加。”李顺来了劲头:“这帮小家伙,我正好今晚利用吃饭的时间给他们上上课。” 秋桐抬头看着李顺。 李顺看着秋桐:“怎么样,我参加没什么不合适的吧?” “你想参加,那就参加,没什么合适不合适之说!”秋桐说。 我这时突然不想让李顺参加了,夏季晚上也要来,两人见了面,夏季心里必定疙疙瘩瘩,李顺说不定会继续加大对夏季的猜疑。 我确信那天在三水集团的工地遇到老黎夏季夏雨的时候,谈到秋桐的时候,夏季不易觉察的微妙表情变化很可能已经引起了一向喜欢疑神疑鬼的李顺的一些疑虑。https:ЪiqikuΠet 如果今晚大家一起吃饭,夏季一旦被李顺发现更多的破绽,再加上还有个讲话一向不着天不着地的夏雨,那李顺会加重对夏季和秋桐关系的猜想。 一旦李顺要是认定夏季对自己的女人有什么意图,那依照李顺的性格,他会立马翻脸不认人的,即使是自己的合作伙伴也不会放在眼里,说不定他就会立马对夏季动手,那局势那就难以收拾了。 不知为何,我不喜欢夏季追求秋桐,但却也不想让李顺伤害夏季。 人的思想就是这么矛盾,却又往往能在矛盾中找到统一,虽然这统一有些酸涩。 同时,海珠海峰也都不喜欢李顺,特别是海珠,对李顺的情绪很高,很厌恶这个我的黑老大,要是李顺参加晚宴,在饭局上再不着边际说一些话,很大的可能会搅了这顿晚饭的和谐气氛,海珠海峰中途退场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我说:“还有,海珠公司刚来的副总孔昆今晚也一起吃饭!” 李顺一听,愣了,说:“什么?这个,这个副总也参加?” 我点点头。 李顺怔怔地看着秋桐,喃喃地说:“她也参加……她为什么也参加?” 秋桐有些奇怪地看着李顺:“她参加怎么了?我今晚请客,我邀请她参加的,这个人很不错的,我和她关系挺好的,怎么,你认识这个副总孔昆?” 李顺一咧嘴:“听说过,没见过,没见过……不熟,不熟……嗯……啊……这个,这个……今晚你们人比较多啊,比较多……我还是不凑热闹了……不凑了。”Ъiqikunět 李顺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和难堪。 秋桐皱皱眉头,脸上露出越发奇怪的表情,说:“刚才一个劲儿要参加,怎么这会儿突然又不去了?你怎么回事?” 李顺打个哈哈:“我怕见生人啊,哈哈,怕见生人,既然今晚还有我不熟的人去,那我就不去了,我还是回去陪小雪好了……我好久没见小雪了,还真挺想她的。” 李顺找了个借口。 秋桐看着李顺,说了一句:“莫名其妙……我告诉你,今晚还有个你不认识的生人参加呢,我告诉你他是谁。” 秋桐似乎是要接着说出夏季来,她以为李顺和夏季不熟悉。 “别说了,别说了。”李顺打断秋桐的话,接着说:“两个生人参加,我更不去了,有生人去就没意思了……啊哈……好了,我不在这里呆了,我回去陪小雪玩去。” 说完,李顺转身就走,逃之夭夭。 李顺走后,秋桐似乎还没回过神来,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真怪异……他一向就这么怪异。” 秋桐当然不会想到李顺现在把她当做了何种人。 秋桐接着就摸起电话打给了夏雨…… 我回了办公室,通知完云朵海峰,又给海珠打了电话。 “阿珠,秋桐今晚请大家吃饭,你和孔昆都去。”我说。 “哦……还有谁?”海珠问。 “海峰云朵夏季夏雨。”我说。 “嗯……没有冬儿?”海珠说。 我一愣,接着说:“没有!” “那就好,我和孔昆下班后就过去!”海珠说。 “嗯……” “对了,让秋姐把小雪带过去啊,我好久没见小雪了。”海珠笑呵呵地说。 我说:“小雪今晚是不去了,李顺回来了,他陪小雪玩的。” “哦……李顺回来了……他知道今晚秋姐要请客的事?”海珠说。 “嗯……” “他知道夏季也参加?”海珠又问。 显然,海珠也似乎看出了夏季对秋桐的某种意思。 我支吾了下,说:“可能,不知道吧。” “哦……”海珠拉长了声音,那声音里似乎别有意味。 下班后,我和秋桐一起去了酒店,四哥开车。 到了酒店的单间,秋桐邀请四哥也参加这个酒场,当然,他是以秋桐驾驶员的身份参加的,此时,还不便于让大家知道更多关于四哥的事情。 大家都到齐了,熟悉的不熟悉的都互相认识了。 特别活跃 酒菜上齐,大家边吃边喝,气氛还算融洽。 夏雨特别活跃,见了孔昆也很热情,一个劲儿嘟哝:“哎,小昆昆啊,本来海珠姐公司的副总是我的,我一直就想去干的,结果被你现在抢占了。哎,你这一去,我的戏更不大了。” 孔昆一愣,看看海珠,海珠的神色有些不大自然,勉强笑了下,没说话。 孔昆又看着夏雨:“哎,夏雨,你好奇怪啊,你放着堂堂大集团的副总裁不干,干嘛非要去我们公司干副总呢……这不是捡芝麻丢西瓜嘛。” 孔昆脸上的深情似乎很不可思议。 夏雨嘿嘿一笑:“我在集团里老是受夏季老兄的气,他老是欺负我,我打算炒他鱿鱼呢……我这么年轻,不能就这样下岗失业啊,我要再就业啊……”ъiqiku 夏季冲夏雨一瞪眼:“又开始说没天没地的话了,净胡扯,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夏雨也冲夏季瞪眼:“你还不承认?我都被你压迫死了,你还嘴硬!我看你就是鸭子死了嘴还硬,你信不信我回家找老爸告你状?” 夏季和夏雨两个打起了嘴架。 大家都笑。 孔昆似乎对秋桐特别有好感,这会儿又不停地和秋桐说话。 “哎,秋姐,我可真佩服你羡慕你,这么年轻就做到了集团总裁助理,人长得又这么漂亮……可惜我是个女儿身,我要是帅哥啊,我一定抛家舍业追求你!”孔昆半开玩笑地说。 孔昆这么一说,大家又笑了。 夏雨看着夏季:“老兄,看看人家孔昆,看看人家追求女朋友的这气魄,你好好学着点。” 夏季神色有些不自然,看了秋桐一眼,接着又瞪夏雨:“你少拿我开涮……再惹我,回头我还欺负你!” “这回自己承认了吧,你一直就欺负我……”夏雨咧嘴一笑,然后看着秋桐:“秋姐,你看这个大男人老是欺负你妹妹我,你替我管教管教他……” 秋桐神色平静地笑了笑:“我可没有权力管教你哥哥,这是你爸爸和你未来嫂子的事情。” “这个权力你可以有啊,只要你想有,你就会有啊!”夏雨说。 秋桐说:“这个权力我不会有的,也不可以有的,也不想有的!” 闻听秋桐此言,夏雨半张嘴巴,夏季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和失落,但是随即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似乎他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心和勇气。 夏季的这种神情让我有些心里不是滋味,却又找不出不是滋味的理由来。 秋桐这时举起酒杯看着我和海珠:“海珠,易克,我和你们喝一杯,祝福你们,祝贺海珠又回到易克身边。” 我和海珠举起酒杯。 孔昆眨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接着嘻嘻笑着对海珠说:“哎,怪不得我刚来的时候你住公司宿舍,怪不得昨晚开始你就不回来住了呢……嘻嘻……原来和易哥闹小别扭了,现在又和好了!” 夏雨的脸倏地就变了,有些发白,接着又开始哭丧着脸,狠狠瞪了我一眼,接着无精打采地说:“哎——看来我就是这样的命了。” 夏雨此言显然是哀叹自己就是当二奶的命,她似乎对海珠回归我身边没有受到极其强烈的刺激,似乎她自己觉得只要能跟着我,当老几不重要,似乎她觉得形式不重要,结果才是主要的。 夏雨此言让海珠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努力保持着微笑。 孔昆眨眨眼,看着夏雨:“你什么命?你怎么了?” 夏雨看了孔昆一眼,说:“小婆子的命呗,唉……哎——你不懂,不和你说了。” 孔昆看看我和海珠,也不说话了。 海峰不动声色,脸上带着微笑。 云朵露出欣慰的笑,轻轻舒了一口气,似乎她有些解脱之感。 四哥安静地坐在那里,神色很平静。 夏季微微一怔,瞪了夏雨一眼,接着笑起来,举起酒杯说:“哎——我就知道今晚秋桐请客是有好事,果然啊,很好,祝福易老弟和海珠妹妹,来,大家一起祝贺吧。” 夏季一号召,大家都举起了酒杯。 夏雨先和海珠碰了一下,看着海珠说:“海珠姐,你以后可要继续认我这个妹妹哦,我们可是一个战壕的战友。” 夏雨这话似乎是话里有话,海珠神色微微一怔,接着笑着说:“我一直就把你当做妹妹,你和云朵都是我妹妹,我们和秋姐孔昆都是好姐妹。” 海珠这话似乎说的很得体。 夏雨咧咧嘴:“不管怎么样,海珠姐,我其实还是要祝贺你的,我觉得我应该祝贺你一下的……其实,我也很想祝贺自己一下,只是,我找不到祝贺的理由啊……” 说完,夏雨还笑了一下。 海珠看着夏雨:“夏雨,其实我还是想谢谢你!”筆趣庫 夏雨摇摇嘴唇,看了我一眼,眼圈似乎有些发红,接着就干了杯中酒。 大家也都干了。 放下酒杯,大家突然暂时都沉默了。 此时,酒场上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 这时,夏季打破了沉默,端起酒杯又主动给四哥喝酒:“来,四哥,初次相识,我敬老兄一杯酒。” 四哥举起水杯:“谢谢夏董,我开车,以水代酒!” 海峰端起酒杯看着我:“来,狗屎,我们喝一杯!” 海峰一叫我狗屎,大家忍不住都笑了,夏雨一副哭相也笑了。 酒场气氛又重新活跃起来,大家互相敬酒,边吃边喝边聊天,海峰又单独和四哥喝了一杯,四哥依旧喝水。 夏雨不大说话了,安静下来,一个劲儿地吃菜。 这时,夏季和海峰又聊起了工作:“老弟,最近忙的怎么样了?” 海峰说:“还凑合,跑遍了东三省,东北区的网络基本建立起来了!” 夏季说:“老弟工作效率很高啊,这么快就构架起了基层网络!” 海峰笑着说:“说起来还得感谢上次老兄给我谈的东北三省的地域经济深度分析,给我的工作提供了很大的参考,帮助很大。” “呵呵,老弟客气了……微不足道。”夏季笑着。 海峰接着和夏季喝了一杯酒,然后说:“对了,老兄,我是浙江人,对浙江的经济发展一直很关注,不知老兄对浙江这一块的经济地域发展有什么高见?” 海峰的提问也引起了我的兴趣,海珠也专注地看着夏季。httpδ:Ъiqikunēt 夏季想了想,说:“关于浙江,我的看法是浙江虽然不是中国经济总量最大的省份,但是绝对可以说是中国最富裕的省份,发展最平衡的省份,毫无疑问是除直辖市外中国能最早实现现代化的省份。浙江的总体实力肯定不是中国最高,但发展水平肯定是最高,并且未来十年肯定还是第一。广东要超新加坡,有点吹,但浙江超韩国,却太有可能了。” 在外工作的人都喜欢习惯关注家乡的发展,夏季的话让心里不由感到振奋,还有些自豪感。 海峰不由咧嘴笑,海珠也抿嘴笑。 看着我和海珠海峰的神态,秋桐微笑起来。 夏季似乎一说起和工作有关的事情就来了谈兴,继续说:“像我们集团是做重工业的,我对大企业和重工业比较关注,目前浙江来说,缺陷在于中小企业过多而大企业不足,尤其是知名国际大型企业,浙江的重工业水平也偏低!” 海峰和我都不由点点头,我说:“外向型贸易企业偏多!” 我这么一说,秋桐又看着我,似乎她联想到了我。是的,我当时就是浙江众多外向型企业的其中一名公司老板。做外向型贸易公司,最大的弱点就是容易受国际经济形势的影响,全球金融危机一爆发,破产的企业不计其数,自杀跑路的老板数不胜数。这是浙江经济的优势,也是它的死穴。 夏季接着说:“温州太怪异,我一直在观察这种现象,觉得温州的发展模式在国内少数地区可以推广应用,但是大规模推广却不行。温州未来的发展应该是继续面向海外,成为中国与世界融合的节点。还有,温州的交通发展还应该再快些,这么多人在外面,回去一趟都不方便……” 秋桐点点头,说:“其实,我觉得浙江人的视野很国际化,对全国各地的了解也很广泛,对商机的把握很快。就算是普通的浙江农民,他们也知道中国的什么地方好赚钱,浙江农民在这一点上和广东农民只知道坐在家里收租金很不同。” 夏季看着秋桐笑:“你说的很对,所以我很看好浙江的!我们拓展国内市场,也是在浙江下了很大的气力。” 夏雨这时冒出一句:“夏季老哥,在你眼里,似乎浙江人只有优点,难道就没有缺点了?” 说完,夏雨冲我撇了撇嘴。 我装作没看见夏雨的表情,只管低头吃菜。 夏季呵呵地笑起来,说:“有优点,当然也有缺点……其实这缺点我在这里说显得有些虚弱,让你们浙江人自己说更有说服力!” 自我剖析 海峰也笑起来:“这个也是摆在面子上的,我作为一个浙江人,看的还是很明白的,不必避讳……我觉得,现在浙江的很多富人喜欢摆阔气,攀比财产,有的浙江富人的孩子们已经丢失了父辈勤劳踏实的作风了,还有的浙江富人有点暴发户的味道了。” 海峰的话我很赞同,不由点点头:“不错,是这样!经济发展上去了,人的思想意识没赶上,物质文明有了,精神文明没跟上。” 夏季点点头:“是的……两位老弟的自我剖析很深刻啊,呵呵……要注意啊!” 夏季又说:“据我北京的朋友告诉我的,认为浙江的经济社会发展模式和发展水平为全国各省最高。” 夏雨这时说:“老夏,你这么一说,在座的三位浙江人脸上可老有光了,得瑟的不行了。哎,要是冬儿也在,那说不定就更得瑟了,四个浙江人一起得瑟。” 夏雨闲着没事突然把冬儿捣鼓了出来。 海珠的脸色微微一变,接着就恢复了常态,低头喝水。 海峰神色微微有些尴尬,看了我和海珠一眼。ъiqiku 秋桐皱皱眉头,看了夏雨一眼。 云朵有些担心地看着我和海珠。 四哥没有任何表示,平静地坐在那里喝茶。 孔昆显然不知道冬儿是谁,看着夏雨问了一句:“谁是冬儿啊?怎么今天没来呢?” 夏雨嘿嘿一笑,看着孔昆:“冬儿,那可是个重量级的人物,她是海珠姐的前任,她今天要是来了啊,那可就热闹了,恐怕大家这顿饭是吃不安生了。” 孔昆似乎听懂了夏雨的话,看了海珠一眼,忙对夏雨说:“哎,夏雨,大家一起吃饭聊天多欢乐啊,不要提让大家不开心的人和事!” 夏季也重重地瞪了夏雨一眼,声音微微有些严厉:“就你话多,你给我闭嘴!” 夏雨嘴巴一撇,似乎有些委屈,接着看了我一眼,然后起身站起来:“哼,不和你们玩了!” “你要去哪里?”夏季又说。 夏季似乎担心夏雨冲突退场会搅了这个饭局,让大家都扫兴。 “我去卫生间,怎么了?难道你还要跟着我去不成?”夏雨冲夏季叫起来,然后眼圈一红,接着转身就出去了。 夏雨出去后,夏季带着歉意的笑对大家说:“小妹不懂事,让大家不高兴了,我代小妹给大家道歉!希望能得到大家的谅解!我自罚一杯酒!” 说着,夏季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叹了口气。 秋桐没有说话,看看海珠,似乎,她知道此时海珠的态度很重要。 海珠抬头笑起来:“夏董不必多虑,夏雨和大家都是朋友,她说话一向是很随意的,有口无心,大家都知道她的特点,都不会介意的……我一直就是把她当做朋友来待的。” 听了海珠的话,秋桐松了口气,接着附和着说:“是啊,夏雨说话是有些随意,其实她的内心是很单纯的,没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听秋桐和海珠这么说,夏季似乎舒了口气,然后又深深看了秋桐一眼。 然后,大家不约而同又突然都沉默了,似乎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似乎都在琢磨着夏雨刚刚提起的冬儿。 半天,海峰突然说了一句话:“人生最糟的不是失去爱的人,而是太爱一个人失去了自己!” 海峰的话让我的心怦然一动,我看看海峰,又看看秋桐,她虽然没有正眼看我,但似乎也不由自主瞥了我一眼,似乎她的内心也被海峰的这句话所打动。 接着,秋桐站起来说要去卫生间,然后出去了。 这时,孔昆看着夏季说,用一口正宗的山东口音幽默地说:“夏大哥,俺是山东人,现在来到星海发展做事,你对山东的地域经济发展了解不,说来俺听听!” 夏季一听笑了,说::“那咱还是老乡呢!” “老乡?”孔昆有些不解。 “是啊,东北人和山东人都是老乡啊,很多都是当年山东人闯关东的后代啊……”夏季说:“往前推几代,根都在山东,难道你没发现星海当地人的口音和山东胶东那一带的口音很相似吗?星海很多人的先辈都是从胶东过海来的。” “嗯……那倒是!”孔昆点点头。 “正因为这层断不开的关系,我对山东的发展其实是很关注的。”夏季说:“山东从长远规划、发展潜力、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总体实力、科教水平、文化影响力等深层次因素上说,到2020年的时候,许多人均指标肯定还不是全国第一,但绝大多数总量指标都将会是第一,到那时候,山东人不需要再吹牛,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地说:山东是中华第一省。” 我也曾经在空气里在青岛干过一段时间旅游,听夏季这么说,也来了兴致,说:“我觉得山东是我国东部两个地理位置最好的省份之一,另一个是广东。广东近港澳,山东近日韩,相比之下山东更有优势。而且,山东的文化底蕴更是广东所不能相比,因此更看好山东。” “哈哈……”孔昆笑起来,看着我说:“易哥似乎对山东情有独钟啊……”ъiqiku 我明白孔昆这话里的意思,笑了笑,没做声。 夏季说:“我是东北人,看山东肯定不全面,但山东几乎所有的地级市都走马观花地去过一遍。我觉得山东的发展首先是半岛上的青岛威海烟台。青岛不错,希望能加快发展。但是,威海烟台的发展相对其地理位置来说还是太慢,那么长的海岸线,却没有大的港口,也没有大的造船业基地,临海工业发展落后,光靠捕捞海产品是不能发财的。 “济南利用办全运会的机会好好加强了一下城市建设。其实济南完全不要和半岛三市去争经济蛋糕,而应该独辟蹊径,做强装备制造业、文化产业、物流产业和全省的政治文化中心。” 夏季谈起这个来头头是道,大家都专注地听着。 海峰这时说:“山东的劣势在于本位思想太重,其实山东人应该发扬当年闯关东的精神,去全世界闯荡。可以荡涤掉一些旧思想。还有,山东一定要克服吹牛的老毛病,那些经济指标水分很大的。” 大家都笑起来,孔昆也笑,但是神色有些尴尬。 这时,四哥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全国各省中,山东人的名声威望绝对是第一!” 夏季冲四哥开心地一笑,点点头:“四哥这话说的对,山东人从文化上说是最正宗最传统的中华人。我在国外呆过几年,举个见过的例子,如果有山东人和非山东人想在海外租华侨的房子,同等条件下,这些华侨房东都愿意租给山东人,为什么?因为山东人两个字代表的是忠诚、可靠、信义等中华传统价值观念。 “从这一点,我就知道山东省的文化积淀和山东人极高的名声迟早会成为山东经济腾飞的巨大助推力。哎,老家在山东啊,作为山东人的后代,我还是愿意多多祝福山东啊!” 孔昆自豪骄傲地笑了,说:“还是夏大哥说的好!这话我很爱听!” 海珠笑着说:“看来我招聘山东人来我公司做事是找对了哦……”https:ЪiqikuΠet 大家又笑起来。 秋桐和夏雨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我心里有些犯嘀咕,于是站起来出去,说去卫生间。 走廊里没看到她们,我上完卫生间,突然听到走廊拐角处有动静,走过去一看,夏雨正趴在秋桐的肩膀上低低地哭泣着,秋桐正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我不由怔住了。 夏雨哭了,还似乎哭的很伤心很压抑。 秋桐这时抬头看到了我,微微一愣,接着抿了抿嘴唇。 我默默看了会看着我眼神有些怅惘的秋桐,又看着无声伤心哭泣的夏雨,呆立了半天,心里突然有些沉郁和杂乱,缓缓转身回了房间。 一会儿,秋桐和夏雨也回来了,夏雨脸上又恢复了常态,似乎看不出去刚才哭过的痕迹。 然后,大家继续喝酒聊天,夏雨不再言语,低头默默地吃菜。 酒足饭饱,夏季和夏雨一起离去,海峰带着云朵也走了,秋桐让四哥开车送她和孔昆一起走,我和海珠一起打车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和海珠都沉默着。 一会儿,我说:“孔昆住在哪里?” “公司的员工宿舍!”海珠说:“我把我本来住的那间给了她!” “哦,她怎么不住到男朋友哪里去呢?”我说。 “还不到那种程度吧!”海珠淡淡地说了一句,眼睛看着车窗外。 “那种程度是什么程度?”我想缓和下气氛,我觉得海珠或许此时的表情有些低沉。 海珠扭头看着我,似笑非笑地说:“你说呢?明知故问!” 我笑了,搂过海珠,贴在海珠耳边说:“是不是……就是我们这种程度?” 海珠轻笑了下,身体微微扭动了下,脸颊微微发烫,说:“你坏……不和你说了!” 我松开海珠,笑起来。 掩饰的很好 一会儿,海珠轻轻叹了口气,说:“吃饭的时候,夏雨出去那么久,是不是哭了?” 我说:“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海珠看着我:“你以为我傻,我看不出来?虽然她回来掩饰的很好,但是我分明能看出她脸上有哭过的痕迹。” 我没说话。 海珠继续说:“你说,她为什么哭?” “我不知道!”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提起来很遥远。 “我知道!”海珠说。 “你知道什么?”我说。 “我知道她是因为我回到你身边而为我们祝福,为我感到欣慰,所以激动地哭了!这叫喜极而泣!”海珠的口气有些发硬。 我怔怔地看着夜色里海珠带着几分讥讽表情的面孔,心里突然有些发冷。 海珠在嘲讽夏雨。 “干嘛这样看着我?”海珠说。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说。 “为什么?因为我不想让自己的思想太复杂,不想让自己的生活太纠结,我宁可让自己生活地简单些,宁可让自己只看到表面现象,宁可以良好的愿望去揣度别人的心思……一句话,我想过简单的生活。我想通了,简单生活就是幸福生活,以前我活得太复杂太纠结,所以我才会那么累。 “以后,我不要背负太多不必要的包袱,学会删繁就简,去除烦躁与复杂,返璞归真,我现在感觉,简单生活,不是粗陋和做作,而是一种真正大彻大悟之后的升华,简单地做人,简单地生活,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依附权势,不贪求金钱,心静如水,无怨无悔。”biqikμnět 我看着海珠。 海珠继续说:“我似乎明白,生活不是用来妥协的,你退缩得越多,能让你喘息的空间就越有限;日子不是用来将就的,你表现得越卑微,一些幸福的东西就会离你越远。在有些事中,无须把自己摆得太低,属于自己的,都要积极地争取;在有些人前,不必一而再的容忍,不能让别人践踏你的底线。只有挺直了腰板,世界给你的回馈才会多一点…… “夏雨今天晚上的表现,包括她突然提起冬儿,我心里很明清她在想什么,无非是想拿冬儿来刺激我,我很明白她此时心里的感受,只是我不想说而已,当着大家的面,我不想让她脸上太难看,却也不想让她太放肆,凡事都有个度……所以,我宁可认定她的哭是在为我为我们祝福,是喜极而泣!” 海珠说着,脸上又露出几分自信而嘲笑的表情。 听着海珠的话,我继续怔怔地看着海珠,突然感到了几分陌生,突然感到海珠有些变了。 或许,这世界从来就没有永远,一切都在变,不变是不正常的,变才附和事物发展的规律。 海珠此刻和我坐在一起,身体紧挨着,我却似乎感到了距离。 这种感觉让我心里有些惊恐。 我迷惘地看着窗外城市璀璨的灯火,心里一阵巨大的沉寂和惆怅,还有难言的纠结。 有个声音在耳边回响:所谓的永远,只是代表昨天。所谓的爱情,只是代表当时。有一些人活在记忆里,刻骨铭心;有一些人活在身边,却很遥远。凝眸时相思成愁,再回首时成怨。旧时明月,是撑不起的地久天长的诺言,也留不住的海枯石烂的誓言。心上的纠葛,解的开,是结,解不开,是劫。https:ЪiqikuΠet 解得开,是结,解不开,是劫! 结! 劫!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我和海珠一起吃早饭。边吃海珠边随口问了 我一句:“哥,今天是几号?” 我想了下,说:“27号!” “哦……真快,又到月底了,得安排财务去收几笔团款了。”海 珠边吃边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我漫不经心地听着,突然心里似乎隐隐有事在牵着我,一时却又想不起什么事情来。 吃过早饭,海珠直接去了公司,我收拾了下,也准备出门去上班。 刚要出门,接到李顺的手机短信:“二当家的,今天什么安排?” 看到李顺的短信,我猛然想起来,今天是27日,明天就是28日! 28! 28是白老三的夜总会洗浴中心重新开业的日子! 我突然明白,李顺这次回星海,不是为了专门来看小雪,他是冲着白老三开业的日子回来的! 李顺是冲着白老三回来的! 又要开战了! 我给李顺回复短信:“今天白天要开会。” 是的,白天要开经营系统经营调度分析会,秋桐主持,孙东凯也要来听听。 李顺回复:“日,还真像那么回事!晚上呢?” 我回复:“晚上可能要会后聚餐。” 这也是实话。 李顺接着回复:“聚个屁,开完会,老老实实找我报到!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就这样说定了,晚上等我通知!” 我没法拒绝了,只能这样了。我不知道李顺今晚要作何安排,明天就是白老三大喜的日子,李顺想必不会让他安稳了。不知道李顺是怎么打算的,是否又要调兵遣将大举进兵。 我忧心忡忡地收起手机,直接去了单位。 先去了办公室,离开会还有一个小时,我把云朵和曹腾汇总给我的材料归纳了一下,在笔记本上列了一个发言提纲,心里大致过滤了下。 今天是秋桐上任总裁助理后首次召开自己分管的部门全体负责人会议,也是我上任发行公司总经理后首次在经营系统全体负责人面前亮相,我们都是大姑娘出嫁——第一次。 人生有很多第一次,我喜欢这种第一次带来的挑战和刺激感。人生有很多第一次,每个第一次,都是一个新的尝试,一个新的开始。 在会议开始还有20分钟的时候,我提前去了会场,大家都还没来,秋桐正坐在会场旁边的休息室里安静地看材料。 我进了休息室,秋桐抬头看到我,笑了下:“你来的倒是挺早!” 我笑了下,做到秋桐旁边,说:“你主持的会议,我哪里敢迟到呢。” 秋桐笑了:“这还差不多,像个下属对领导讲话的样子!” 我一咧嘴:“我一直就把你当领导好不好?” 秋桐一撇嘴:“得了吧,我看你就是嘴巴上说的好听,动不动就用命令的语气和我说话。” 我说:“怎么?你不服?” 秋桐呵呵一笑:“服,好不好,看你一副好斗的神态,我才不和斗嘴皮子!” 我呵呵笑起来:“其实我也不想和你斗嘴皮子啊,咱俩之间,在工作上我绝对听你的,你说一我保证不说二。” “照你这话的意思,工作之外,我就得当什么都听你的?”秋桐说。 “嗯……回答正确,加十分!”我面带得意的表情说:“应该,基本是这个意思。” “看你得瑟的……给我个理由!”秋桐说。 “因为……工作上,你能力比我强,位置比我高,我没法不服气你,没法不听领导的,但是,在工作之外,似乎,你经历阅历都没我丰富,见识没我广,自然是要听我的了。”我说。 “那也未必……要看什么事,我认为你正确的就听,不正确的,就不听!”秋桐说。 我说:“这样就不好喽……听话才是好同志。” “哈……”秋桐笑起来:“你少贫嘴了。” 正在这时,孙东凯进来了,身后跟着曹丽。 我和秋桐停止了调侃,看着孙东凯和曹丽。 看这架势,曹丽也要参加今天的会议。 曹丽是孙东凯的贴身随从,从来都是孙东凯走到哪她跟到哪,形影不离,她参加今天的会,也说不出什么不合适的。 孙东凯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和秋桐:“你们俩早到了……小易,会议发言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准备好了!” 曹丽这时坐到秋桐旁边,笑着说:“哎,秋总,今天你主持召开的这个会,孙总很重视啊,专门来参加!” 秋桐笑笑,说:“感谢孙总对经营工作的重视!” 曹丽接着说:“孙总,你偏心啊,我主持的行政系统的会议你都不去参加,经营系统的你就来!我可是有意见哦……” 曹丽也真敢说大话,她主持个屁行政系统会议,她这个行政总裁助理,只管着办公室,充其量她是开办公室全体人员会议,那规模和内容怎么能和今天的会议相比。 孙东凯说:“曹总,有意见可以保留,不过我还是想批评你两句,你缺乏大局意识,缺乏整体意识啊,集团的工作重心是要发展壮大集团经济实力,这自然是要格外重视经营工作了……在行政经营编采三大系统中,办报和行政都是消耗性的部门,唯有经营部门是抓钱的,我们要发展要生存,没有钱怎么行呢? “我们的一切工作,都要在当好喉舌的前提下,围绕发展经济来开展……我作为集团的一把手,不重视经营工作怎么行呢?所以,今天的经营会议,我是必须要来听听的。” 我接过话,点点头:“孙总的话高瞻远瞩,高屋建瓴,远见卓识啊!”https:ЪiqikuΠet 孙东凯满意地看了我一眼。 曹丽努了努嘴巴,没说话。 说面子话 孙东凯接着看着秋桐:“秋总,接手经营工作这一块这段时间,工作开展地顺利不?” 秋桐点点头:“感谢领导的关心,一切都还好,比较顺利!” 我觉得孙东凯这话纯粹是在装逼,在说面子话。 孙东凯接着说:“那就好……你虽然是总裁助理,但是经营系统这些部门的负责人,很多其实资历年龄都比你高比你大,我其实还有些担心你镇不住他们。” 孙东凯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关心,看着秋桐的神色似乎有些复杂。 我大概能体味出孙东凯此时的心情,秋桐做工作是无可挑剔的,能力出众,才华卓越,做事做人正直。从他作为集团老大的角度来说,从目前集团的整体经营工作来说,他迫切需要秋桐这样的人来给他掌管经营工作,来给他脸上出彩出政绩。 但是他也明白,随着秋桐位置的提高,他想对秋桐图谋不轨的意图正变得越来越难以实现,希望越来越渺茫。这会让他心里有些失落和寂寥,甚至有些心灰意冷。 同时,他也似乎能感觉到秋桐这次提拔的背后隐约有关云飞的影子,关云飞似乎正在不动声色向他伸出看不见的手,秋桐现在是内部粮票,但是下一步就很难说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关云飞就会把秋桐捣鼓成名正言顺的副总裁。 秋桐现在看来似乎还不会妨碍他什么事,但是今后或许会成为制衡他的一股力量,这自然又会让他感到无奈和不安。 秋桐这时说:“孙总的话我明白……我和经营系统各部门的负责人之间关系一直是很不错的,大家以前就相处地很融洽,我很尊重他们的,他们也很尊重我,大家都是工作上的同事,都想把自己的一份工作干好,即使有些问题,也是工作上的,只要没有私心,都是好解决的。” 孙东凯微笑着点点头。 这时曹丽又说话了:“哎——我明白了,孙总今天来参加经营系统的会议,是来给秋总压场子的吧,是怕秋总在会上镇不住那些经营单位的元老吧……如此说来,孙总可是更加偏心了,孙总对秋总可真是厚爱一层啊……” 似乎,曹丽的话是事先和孙东凯打过招呼的,或者是事先受了孙东凯的点拨的。 这话我听了心里很不舒服,看了看秋桐,她神色平静,没有任何反应。 孙东凯看看秋桐,然后打个哈哈:“曹总此言差矣,我对你和秋总都是一样的关心和厚爱啊,呵呵,我对集团任何一个人都是同样对待同样看待的,我对集团任何部门系统的工作都是一样重视的……当然,你的话也未必就完全没有道理,秋总毕竟还年轻嘛,经营系统很多部门的负责人可都是老油条,一贯散漫习惯了的……他们能听秋总的当然好,要是有不服分管的,那我可就不客气喽。” 孙东凯这话显然还是想让秋桐领她的人情。 秋桐当然能听出来孙东凯和曹丽对话的意思,笑了下,说: httpδ:Ъiqikunēt“再次感谢领导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一定会在顾全大局以工作为重的前提下和同事们搞好关系的。” 孙东凯笑了:“嗯,这一点我是相信的,我相信你的工作能力,相信你的协调能力!我既然能将经营这么重要的一摊子交给你,自然我就是对你放心的……你放心,集团是你的坚强后盾,放心大胆开展工作,要钱我给钱,要政策我给政策。” 曹丽斜眼看着秋桐,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妒恨。 这时开会时间到了,大家都在会议室里就坐。 我们起身去了会议室。 来参加今天会议的,除了经营系统各部门的负责人,集团财务部门的负责人,还有经管办的两位主任,苏定国和赵大健。经管办是负责召集筹备会议的。 在总裁助理之争中败北的苏定国,此时的神态看起来倒也正常,他似乎已经接受了无法更改的现实。 苏定国在孙东凯上任后一步从秋桐的副手迈上了新台阶,成为集团经营系统的排头兵,成为各经营部门的管理部门负责人,着实风光了几天,那段时间,他在秋桐面前腰杆挺地很直,似乎他终于翻身奴隶做主人了,没想到才几天就又落在了秋桐后面,不但落在后面,还成为秋桐直接的下属,成为直接给秋桐服务的下属。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的。 而似乎一直郁郁不得志的赵大健,本来当发行公司副总的时候还排名在孙东凯之前,但现在却要老老实实当苏定国副手,我想他心理更加失衡。不过他一直就心理失衡,从秋桐来干发行公司总经理的时候就失衡,我当了副总之后继续失衡,或许他也该习惯了,或许他需要让自己麻木了。 或许,从赵大健身上,苏定国的心里能够找到一些平衡和安慰。人是必须要学会安慰自己的,不然,人与人比气死人,早晚自己把自己气出病来。工作是集体的,身体可是自己的,为位置的高低气死自己,不值得! 会议开始前,按照会议内容安排,苏定国安排赵大健给与会的人员分发材料,赵大健耷拉着脸无精打采地干活,苏定国坐在那里看着,脸上露出几分舒心的表情。 似乎正如我所料,他在从赵大健这里寻找从秋桐那里失去的平衡,从赵大健这里来安慰自己刚刚经历的失落,我想此时他的心里应该有一种快感。 看来快感未必一定要做那事才能有,在工作中一样能得到。 孙东凯坐在那里,似乎没有正眼看苏定国和赵大健,但是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会议开始前,孙东凯看着正在吞云吐雾的各位负责人,说:“把烟都给我灭了!”ъiqiku 孙东凯此言一出,大家立刻都把烟熄灭了。 然后孙东凯对工作人员说:“把会议桌上的烟灰缸给我撤了!” 工作人员立刻照办。 然后,孙东凯看着大家微微一笑:“各位瘾君子,今天我宣布一项纪律,你们现在的分管领导是女同志,不抽烟,所以,今后凡是秋总主持的经营系统会议,你们都不许抽烟,要学会尊重女领导,爱护女领导……今天这个会上,我带头不抽烟,我能做到的,你们都必须给我做到!” 孙东凯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纷纷点头。 孙东凯不知道秋桐其实也是偶尔会抽一支烟的,不光孙东凯不知道,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都不知道。 我这时看了一眼秋桐,她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 然后孙东凯对秋桐点点头:“秋总,开会吧。” 秋桐于是开始主持会议,按照会议议程,先听取各经营部门的工作汇报。在大家汇报之前,秋桐看了看不少负责人手里厚厚的发言稿,然后说:“今天这个会议,主要议题是听取各部门前段时间的工作情况,以及下一步的打算,了解各部门的整体工作思路,为下一步集团的全年经营工作奠定良好的基础,各经营部门前段工作中的具体工作措施和数据,我从经管办那里已经初步了解了,孙总也都有专门的数据汇报,我看今天各位在会上就不用过多重复了。 “大家在发言的时候,着重要谈下一步的工作打算,谈工作中存在的不足和问题,谈当前需要解决的需要部门协调和解决的问题,大话空话不用多说,来实在的……谈工作不要怕得罪人,不要有思想顾虑,我们秉承的原则就是对事不对人,大家要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每个人的发言原则上不超过10分钟。” 秋桐此话的意思显然是要改进会风,改变以往开会拖沓冗长的习惯。 我听了颇为赞同,开会的主要目的是解决问题,说一些没用的除了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卖巧卖乖,等于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有这些说废话的时间还不如干点正事。 孙东凯微微点了点头。Ъiqikunět 曹丽不屑地撇了撇嘴。 秋桐接着说:“我看大家有不少准备了发言稿的,发言稿会后可以交给苏主任,然后我会认真看,发言的时候,就不必照着发言稿念了,平时的工作都是自己干的,自己也都很熟悉,直接拣重要的问题谈就行了。” 秋桐这么一说,不少人都把发言稿收了起来。我本来就没准备发言稿,自然也不用收。 然后秋桐看着我,干脆地说:“按照部门序列,发行公司先发言,易总,请——” 我于是开始发言。 我先简单说了几句之前公司的工作,然后直接进入主题,说了下下一步的工作打算,然后谈到了目前工作存在的问题和不足,主要是发行部门如何和其他经营部门根据各自的优势加强协调与合作互相取长补短的问题,同时还有发行部门和集团财务部门之间如何更进一步减少办事环节提高财务结算效率的问题。 这是我当前最需要解决的事情,也是我也秋桐之前一直想解决而没有落实好的问题。 孙东凯听得很认真。 干净利索 秋桐边听边做记录。 我的发言干净利索,前后加起来不到10分钟。 我看了一个好头,然后就是广告公司的负责人开始发言,接下来是印刷公司的负责人。集团经营的三驾马车发言结束后,其他各多元化经营部门的负责人依次发言。 大家的发言都参照了我的模式,没有了往日开会时的黏糊拖沓,都是直奔主题,都是直接谈问题,提建议,有针对集团的建议,有针对集团其他经营部门的想法,也有针对集团行政和编采部门的意见和要求,还有的直接把矛头对准了经管办,指责经管办做事效率太低,不能及时将递交上去的经营报告呈送给集团领导审批,耽误了经营的最佳时机。 苏定国坐在那里,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低头不停地记着,一言不发。 赵大健则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似乎大家指责经管办和他无关,似乎他不是经管办的副主任。Ъiqikunět 看着赵大健的表情,秋桐微微皱起了眉头。 孙东凯则一言不发,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看着大家发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曹丽不停地看着大家,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大家发言完后,秋桐然后接着就将大家的发言进行了归类,现场就开始解决问题,逐项开始议,能现场答复的立刻就给予答复,各部门之间需要协调合作的立刻就让相关负责人作出表态,一时不能解决的会后专题研究…… 很快,会上提出的问题当场就解决了一大半。一些不能立刻解决的秋桐当时就和相关部门的负责人约好了专题研讨的时间。 对大家提到的关于经管办办事效率不高的问题,秋桐先做了自我检讨,说自己监管不严,重视不够,然后说会后会专门和经管办的负责同志共同研究改进工作中的缺陷,一定会让经管办成为经营系统的快速运转中枢,为大家做好上传下达工作,为各部门搞好工作服务。 会场上气氛很热烈,大家都很有精神头,颇有面貌一新的感觉。 本来我以为会开一天的会议,在秋桐的主持下,结果一个上午就结束了。 会议快结束的时候,孙东凯做了领导发言。 孙东凯首先肯定了今天会议的高效,对会风的改进给与了总分肯定,对会议的成果给与了高度赞扬,同时表示要在集团推广这次会议的模式,改进集团各系统和部门的会风。 然后,孙东凯说作为集团负责人,他坚定不移地支持秋桐的工作,要大家诚心诚意接受秋桐的分管和领导,他甚至说:“秋总是集团任命的总裁助理,让秋桐分管集团的经营工作,是集团慎重考虑之后做出的重要决定,大家务必站在集团的高度来认识这个问题,站在集团工作全局的高度来对待这个事情。 “今天我在会上把话说开了,接受秋桐同志的领导,就是接受集团的领导,和分管领导对抗,就是和集团对抗,对不服从分管领导工作安排的人和事,集团绝对不会姑息,对带头抵制分管领导,在背后捣鼓小动作的,发现一个处理一个,绝不纵容……我别的权力没有,撤掉几个科级干部的权力还是有的。” 孙东凯的这番话,听起来义正言辞,态度明朗,泾渭分明,似乎在大家表明了他对秋桐工作毫不犹豫毫不保留的支持。 我想,孙东凯这话起码有一半是出于真实的内心,他需要借助秋桐来把集团的经营工作抓上去,他知道抓经营工作自己不是个行家,集团里除了秋桐也没有更好的人选,所以,他必须要在大家面前有一个明朗的态度,经营工作上去了,他的政绩自然就出来了,这对他来说无比重要。 同时,孙东凯也似乎在敲打秋桐和大家,似乎要让秋桐和大家明确认识到,在集团,他是老大,没有他的支持,秋桐的工作将寸步难行,无法开展。秋桐对下属的各经营部门负责人,只有业务指导权,没有人事决定权。 孙东凯说到撤掉几个科级干部的权力是有的,秋桐也是科级,自然也包括在内。 然后,孙东凯说了一段令人费解的话:“当然,大家在工作中如果对领导有什么意见和看法,可以直接向集团领导提出来,集团领导会认真听取大家的看法……但是,有一点,反映问题不准越级,要严格按照程序来。” 孙东凯这话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妈的,对领导有意见,那大概就是对秋桐有意见。可以向集团领导提出来,向哪位集团领导提?那么,秋桐在不在他说的所谓集团领导之列?说不是集团领导却又分管大家,实际行使集团领导的职能,说是集团领导却实际级别和大家平级。 而且孙东凯又说反映问题不准越级,那么,不越级就只能向秋桐提,但是和他说的集团领导似乎却又矛盾。 孙东凯似乎是故意如此说的,故意混淆大家的认识,故意让大家的思维产生混乱。 而且,根据我的了解,他虽然在这里冠冕堂皇强调反映问题不准越级,他却经常会越过分管领导直接将部门负责人叫到办公室谈话,会有意无意纵容部门领导直接给他汇报事情。 说起来是一套,做起来又是一套,本身他就是自相矛盾的。 但孙东凯为何要在这里说这样一番话呢,他的真实用意到底是什么呢?我好久都没琢磨透,直到后来我才恍然大悟。 当然,这是后话。 听了孙东凯最后的那段话,秋桐神色非常平静,没有任何表示。httpδ:Ъiqikunēt 我此时也不知道秋桐是如何想的,事后她也没有和我谈论此事。 会议就这样结束了,会议开得似乎很圆满。 下午,我听到一个消息,市里分管部在全市系统开展了向秋桐同志学习的活动。活动的红头文件已经下发到了集团。 我有些意外,操,孙东凯不是要现在集团内部开展的吗,怎么集团没动静,部里倒先开始了? 我借着到集团总部办事的机会找孙东凯侧面打听了下,才知道原来那天孙东凯在部长办公会上主动先提出要在集团内部开展向秋桐学习的活动,结果几位副部长一致提出,全系统需要有一个典型代表人物,秋桐是最合适的人选,干脆直接在全系统搞这个活动,集团就不要再单独搞了。 关云飞于是就征求孙东凯的意见,孙东凯看出了关云飞内心的真实想法,于是就顺水推舟答应了。 原来如此。 我在为秋桐感到高兴的同时又隐隐感觉出秋桐这个先进典型的树立在另一层意思上其实是制衡与反制衡、妥协与斗争的结果。 下午下班后,我接到李顺的通知,让我到金银岛找他报到。 明天白老三就要大喜了,我不知道李顺今晚要我去干吗,一想到除夕之夜的那场血腥屠杀,我就心惊胆战。难道,李顺会在今晚提前向白老三出击,要我去参战的?还是要提前做部署? 我知道李顺此次肯定是要出击白老三,他绝对不会眼看着白老三过安稳日子的,但我不知道李顺此次要采取何种方式向白老三出击,不知道是血腥屠戮还是笑里藏刀,是真刀真枪明着干还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更不知道白老三此次会在李顺的出击中会遭受何种程度的打击,是致命还是不致命。 当然,我也不知道白老三在大喜之日会不会对李顺严加防范,不知道这次他和李顺的较量谁技高一筹,不知道谁是真正的胜利者笑到最后。 更严重的是,我不知道在白老三和李顺此次螳螂捕蝉的背后有没有黄雀。 我赶到靠近金银岛海边老地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海冰已经融化,海面上静悄悄的。 今夜无风。 周围很静,没发现接应我过海的人。 我沿着海边走了几步,站到一块岩石上面对大海看着远处黑乎乎的金银岛发呆。 突然听到身后有隐隐的脚步声,我以为是接应我的人来了,于是转过身。 看到来人,我不由愣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没有想到沉寂多日的皇者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皇者的出现让我感到有些意外,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在这个敏感的地方出现让我更感到意外。 夜色里,皇者冲我呲牙一笑:“兄弟,好久不见!” 我看着皇者:“是的,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神出鬼没在这里出现!不会告诉我你是在这里散步偶然遇到我的吧?”https:ЪiqikuΠet 皇者呵呵一笑:“还真被你老弟猜中了,我的确是在这里散步,很巧啊,就遇到你了……你莫不是也是在这里散步的?” 我笑了下:“聪明,你也猜中了!” 皇者说:“我是奉了将军的指示在这里散步的,你呢?” 我一听这话心里就明白了,皇者是在给我暗示,暗示他是受伍德的安排来这里的,他来这里干嘛?一定是伍德对金银岛上的李顺很关注,让皇者在这附近打探李顺的动静,甚至,想让皇者到岛上去打探地更加明白。如此说来,皇者难道也是想上岛?我不敢确定。 不想隐瞒 既然皇者把话说得很明白了,那我也不想隐瞒,于是说:“我也是被李老板安排来到这里的。” 看皇者的表情,似乎我这话有些多余,似乎他能猜到,似乎他只需要告诉我他是怎么来的不需要我告诉他我是怎么来的。 皇者说:“这个季节,这个时候,在这里散步别有兴致啊……兄弟,最近一直没见到你,但是你的好消息却不断传入我的耳朵,听将军和白老板那天谈起来,说你最近又进步了,秋桐也进步了,你当了发行公司的老总,秋桐成了孙东凯的总裁助理……老哥我今天要向你表示祝贺。” 皇者这话无疑又给我传递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伍德和白老三一直都在关注着我和秋桐的近况,我提拔的消息他们早已知道。 我说:“谢谢老兄……最近老兄在忙什么呢?” 皇者打个哈哈:“忙该忙的事情啊……对了,明天白老板的洗浴中心和夜总会开业啊……听白老板说给李老板也发了请柬了,邀请他参加呢。” 皇者似乎有意避开谈他自己,转而谈起了白老三,白老三原来还给李顺发了请柬。 我点点头:“哦……听李老板提起过这事,只不过不知道白老三给他发请柬的事!” 皇者嘿嘿一笑:“看来明天是个大喜的日子,会很热闹哦……” 我说:“开业嘛,当然会很热闹!”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海珠打来的。 “哥,下班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我说:“我在和小亲茹的男朋友聊天。” “真的?”海珠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怀疑,接着用半开玩笑耳朵语气说:“不会是和某个女人在一起吧?” 我心里有些无奈,说:“那我让皇者接电话你听听!” 说着,我把电话递给皇者:“海珠的。” 皇者接过电话,然后冲我笑了下,接着对着电话说:“弟妹你好,是我,皇者!” 我站在一边看着皇者。 “弟妹看管的好严啊,呵呵,我和易老弟在一起聊天呢,好久不见了,我们哥俩多聊会,没事吧?”皇者说。 皇者似乎知道我一时半会回不去,连假都给我请好了。 “好,那就谢谢弟妹了,那我就和易老弟好好叙叙了。”皇者说完,又把电话递给我,冲我挤了挤眼。 我接过电话,海珠说:“呵呵……哥,那你和皇者聊天吧,我自己先吃饭了……晚上别回来太晚啊……” 我还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回去呢,支吾了一下说:“别等我,困了你就先睡!” “嗯,好!”海珠答应着,挂了电话。 皇者看着着我笑:“老弟,家里管的很严啊……呵呵……” 我笑了下,又看看海面,李顺怎么还没派人来接应我呢?不过要是李顺的人这个时候来了,皇者在这里,还真不大好解释。httpδ:Ъiqikunēt 皇者看着我:“老弟,你在这里边散步边等人?” 我呵呵一笑,看着皇者:“你呢,莫非就是单纯在这里散步?” 皇者哈哈一笑,说:“老弟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啊……” 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一看,是李顺的。 “忘了告诉你,接头地点换了,不在老地方了,到老地方后,沿着海岸线往北走1000米,有个海叉子,在叉子里停着一艘摩托艇,直接开走过来!” 原来是这样,我收起手机,对皇者说:“老兄,那我们还是各人散各人的步吧,不打扰你的雅兴了。” 皇者点点头:“好,不过,要是弟妹再来电话查岗,需要我打掩护的话,及时过来找我哦……” 我笑了下,然后和皇者挥手告别,沿着海岸线往北走。 夜色越来越浓郁,海边远处的灯光微弱地照射过来,影影绰绰看到附近的树林。 走了大约1000米,果然看到一个海叉子,果然在海叉子里的岩石间有一艘摩托艇,隐藏在灌木丛里,不大容易发现。 我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只有不远处有一栋茅草屋。显然,这是李顺最新安排的接头点。 我走进茅草屋,里面黑乎乎的,有一些简陋的摆设,没有人。 然后,我又出来,直接往摩托艇走去。 刚走到摩托艇跟前,突然发现艇上坐着一个人,头戴宽沿草帽。 我一愣,这么一会儿,怎么上面就有人了。李顺让我自己开过去,没说有人给我开啊。 我正琢磨着,那人摘下草帽,缓缓抬起头来—— 我一看,操,这人竟然是老黎! 我愣愣地看着老黎,吃吃地说:“老黎,你……你怎么在这里?” 老黎冲我微微一笑:“我怎么不能在这里?这里的海边是我经常散步钓螃蟹的处所,我在这里出现,你很奇怪?” 我说:“这个时候了,这个地方黑咕隆咚的,你散什么步?钓是什么螃蟹?” 老黎站起来,接着跨上岸,看着我说:“我这个时候不散步不钓螃蟹,但是我很好奇……上午我经过这里的时候,突然发现这里多了一间茅草屋,下午天快黑的时候我经过这里的时候,又发现这里多了一艘无人摩托艇,这个地方很偏僻,极少有人过来,怎么会突然出现一艘摩托艇呢……所以啊,我特别好奇,所以啊,我就来这里看看了。” 我不知道老黎这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怔怔地看着他。 老黎看我一副傻乎乎的神态,笑了,拍拍我的肩膀:“伙计,莫非这茅草屋是你搭建的,莫非这摩托艇是你买的?” “那是怎么回事呢?你怎么突然来到这里呢?”老黎说。 我看着老黎,觉得了;老黎似乎明白几分但是故意装作不知道,于是说:“这茅草屋是李顺搭建的,这摩托艇于是李顺的。”Ъiqikunět “嗯……”老黎点点头,似乎对我的回答比较满意,说:“然后呢?” 我说:“我来这里是要开摩托艇出海的!” “哦……兜风?”老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不是兜风,是去那个小岛!”我指了指远处。 老黎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后说:“那不是我们上次捉螃蟹的小岛吗,这岛被李顺买下来了,是不是?” “是的!”我点点头。“开发了,是不是?” “是——”我又点头。https:ЪiqikuΠet “李顺现在在岛上,等你过去的,是不是?” “嗯……” 老黎沉思了一下,看着我,突然说:“告诉我,这个岛,李顺为什么起名叫金银岛?” 我一愣,觉得老黎这话问的有些突兀,却又有些别有意味。 “还不会是李顺发现这岛上有什么金银财宝吧?”老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了一句,两眼紧紧盯住我。 我的心又是一跳,忙摇头,脱口而出:“没有!他什么金银财宝都没发现,这岛的名字就是他随便起的,没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果真如此?” “当然!” 老黎似乎松了一口气,说:“这大晚上的,你去那岛上干嘛?” 我说:“李顺在岛上,让我过去的,聊天玩的吧。” “聊天……玩的……那我和你一起去岛上玩去聊天好不好啊?”老黎半真半假地说。 我一听,心里紧张了,忙说:“你这一把老骨头了,晚上海风一吹,容易着凉感冒的,我看还是不要去了,你要是想去岛上玩,改天我白天带你去。” 老黎笑了下:“我看你挺为难的,是不是觉得李顺没有邀请我我去了会是不速之客让你无法和李顺说啊,好吧,我就不难为你了,你自己去吧。” 我点点头,额头冒出冷汗。 我刚要上船,老黎又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金银岛……金银岛。” 我停住脚步,看着老黎:“你嘟哝什么?” 老黎说:“我愿意嘟哝什么就嘟哝什么,反正你又不带我去岛上玩,你管我干嘛,走你的就是!” 老黎看起来似乎有些孩子气,我忍不住笑了,看看周围,说:“这么黑的天,你怎么回去?你这样一个亿万身家的老头子要是被人绑架了怎么办?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老黎打了一个唿哨,接着我就看到附近的树林里出来两个黑影,无疑,这是老黎的保镖。 “你不用担心了吧?”老黎说。 我松了口气,点点头,说:“那好,回去吧,晚上别出来乱窜,老老实实呆在家里!” 老黎照我脑袋就是一下子:“小子,你来管教我啊?你当我是夏雨啊晚上出来乱窜。” 我嘿嘿笑笑。 老黎说:“好了,你走吧,我目送你……” 我上艇,然后发动起来,接着就往海里驶去。 离开岸边,我开始加速,走了一会儿,我回过头,看到老黎还站在海边的岩石上,一动不动。 很快到了金银岛,我熄了发动机,依靠惯性慢慢靠岸,早有两个小伙子在岸上等我,见了我恭敬地叫着易哥,然后帮我把船系好。 我上岸后,直接奔山洞洞口,老秦站在洞口,见我来了,说:“李老板和他朋友正在里面等你呢。” “朋友?哪里的朋友?就是李老板之前提到的那个?”我问老秦。 老秦点点头:“不错,就是他,李老板这次和他一起来的,带他来星海散心的!” 散心?这个时候散的什么心?我有些困惑,然后走进山洞。 灯火辉煌 多日没来,山洞里被李顺装饰地更加豪华了,灯火辉煌,华丽无比。 走进大厅,看到了李顺和他北京的朋友,那家伙长得尖嘴猴腮,皮肤很白,正和李顺坐在沙发上凑在一起流冰。筆趣庫 又是个瘾君子,怪不得能和李顺交上朋友,原来是有共同的爱好。 见我进来,那家伙翻了下眼皮,没有搭理我,接着又低头继续流冰,有滋有味地吸着,脸上带着享受的表情。 李顺见我进来,放下手里的冰壶,冲我招招手:“二弟,来,我给你介绍下我哥们。” 我又成了李顺的二弟了。 这时那家伙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表情,看这架势,似乎他是皇亲国戚。 我走过去坐下。 “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京城来的孟大少,我简称他大少,你也这么称呼他好了。”李顺对我说。 我冲大少点点头:“大少好!” 然后李顺对大少说:“大少,这就是我常给你提起的二弟,是我二弟,当然也就是你的二弟,在星海这边体制内混!” “哦……顺子倒是经常提起你……”大少眯缝着眼睛看着我:“混体制的……二弟,混到什么级别了?” “副科级!”我说。 “扑哧——”大少大笑起来,说:“我勒个去,副科级这叫级吗?二弟,怎么搞的,怎么混得这么差?副科级根本就没有级,不行啊,二弟,做顺子的二弟,要好好混啊,这级别太低,会给你顺子哥和我丢脸的哦……” 李顺哈哈笑起来:“起码也比我强吧,我这个商人还没有什么级别呢。” 大少看着李顺:“这不是一码事啊,顺子,你没有级别,但是你这家伙生意做得好,有钱啊,你二弟混体制,首先得混上级别才可以?” 听李顺和大少的对话,李顺似乎没有让大少知道他是混道上的,只是标榜自己是个商人。 大少接着漫不经心地说:“顺子,既然是你二弟,你看要不要我给老爷子打个电话,让老爷子给打个招呼,提拔一下你二弟啊……” 我吓了一跳,这大少竟然似乎是很有来头,李顺也真牛逼,竟然能结交到这样一个高级别的二代。 我甚至觉得这大少在吹牛逼,这年头冒充高干行骗的可不少,李顺不是被他蒙了吧?不过根据李顺的精明劲儿,要想蒙他也非易事。 李顺哈哈大笑:“大少,算了吧,这点小事还犯得着麻烦老爷子吗,我叫我二弟过来可不是要你帮忙提拔的,是来和你认识下交个朋友的……我和你交朋友,也不是冲着老爷子来的,是冲你这个人来的,我就喜欢你做事讲义气的气势,虽然我是做生意的,但也喜欢结交讲义气的朋友。” 李顺的话再次证实了我的判断,他果然在大少面前是以正经商人的面貌出现的。 大少说:“顺子,你这话我爱听,我就喜欢你这个老板做事的痛快劲,讲话不拐弯抹角,不装逼,出手大方大气,哎——看你这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大把的票子进进出出,看来我也不能光整天玩了,要整点生意做了,不行过两天我回去弄个公司,咱们一起合作搞怎么样?” “好啊,没问题!”李顺说。筆趣庫 大少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说:“顺子,你还真会享受,竟然买了个小岛开发地如此有味道,我好喜欢这个环境,别有意味啊,这里可真是个洞天福地,在这里玩,颇有神仙的感觉。” “大少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岛,喜欢的话,我把这岛送给你好了!”李顺大方地说。 大少满意地笑了,接着说:“顺子你做事就是大气,不过我们是朋友,我不能夺人所爱,我没事的时候能在这里逍遥几天,也就知足了,再说,我现在欠你的人情可是不少了,我还没给你还人情呢,这怎么好意思再继续要你的东西!” 李顺说:“大少,咱们是朋友,是朋友就不能讲见外的话,我虽然是个商人,但也是不就把钱看得那么重,能交到你这样情投意合的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在乎那点钱,以后可不要在我面前提钱的事,提钱伤感情呶。” 大少高兴地点点头:“好,顺子你有这话我很高兴,行,以后咱不提钱,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咱们一起合作开公司赚大钱,还有,以后你的二弟就是我的二弟了……对了,我还没和二弟握手呢,来,二弟,咱们拉拉手,就算是好哥们了。” 我和大少握手,大少的手冷冰冰的,很柔软,像是女人的手。 李顺拍了两下巴掌,接着大厅左边的一个门就开了,里面款款走出个美若天仙的女郎,身穿古代神话里仙女的服装,盈盈走到大少面前,笑着看着大少。 大少的眼神顿时就直了,吞咽了几下喉咙,然后看着李顺:“顺子,说仙女仙女到,你从哪里搞来的仙女?” 李顺趴在大少耳边低语了几句,大少大笑起来:“顺子啊,你可真有本事。” 李顺然后说:“大少,你先去那等着,仙女马上就去……” 大少忙点头:“好,好!” 大少接着站起来就去了李顺专门装饰的一个豪华大房间。 他们进去后,李顺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 李顺低声对我说:“这个大少整个是一纨绔子弟,我这次把他弄到星海来,要把他伺候地满意十足才可以……我和他说了,我是做生意的正经人,他丝毫不知道老子是混道上的,我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钱,这次把他弄过来,该是发挥他作用的时候了。” “怎么发挥作用?发挥什么作用?”我看着李顺。 李顺诡秘地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给你交代个任务,我接到白老三的请柬了,明天我要去参加他的开业大喜,白老三晚上要专门请我和其他贵宾喝酒,你的初步任务呢,就是在这里保护好这个大少,不要出什么意外,从今晚到明天日落之前,不能让他的安全出任何闪失……然后,下一步,我会给你交代。” 我说:“今晚我不走了,就在这里看着?” “是的,你和老秦今晚的任务就是守好这个岛!”李顺说。 我说:“今晚我不能在这里过夜,我要回去!” 李顺脸一拉:“怎么?” “海珠回来了,在宿舍里等我呢!”我说。httpδ:Ъiqikunēt “操,你是不是忍不住了想回去搞一搞?”李顺冷冷地说。 “不是,我没和她说我今晚不回去,一夜不归,怎么和她交代?再说,我们刚和好。”我说。 “女人啊,女人……女人真他妈的麻烦,有了女人事就是多!”李顺说:“我告诉你,不管什么情况,你今晚都必须要给我在这里站岗放哨,绝对不准回去,至于海珠那边,你自己想办法……我反复告诉过你,在事业和家庭之间,要以事业为重,在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要将大局,要把集体利益放在首位,你怎么落实起来就那么麻烦呢?怎么就记不住我的话呢?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 说完,李顺站起来走了出去。 我没办法了,寻思了一下,摸出手机打给了海珠。 电话接通后,我说:“阿珠,我和皇者聊完天了。” “哦……那就回来吧,不用专门给我打电话啊!”海珠说。 “可是,我不能回去!”我说。 “怎么了?”海珠说。 “印刷厂和发行公司之间有些工作环节需要现场解决,我今晚要到印刷厂去协调报纸开印和分拣的事宜……印刷厂半夜十二点就要开机印刷。”我说。 “哦……那你要注意休息啊,不要太劳累了。”海珠心疼地说。 “嗯……”我答应着挂了电话,心里感到十分愧疚和不安。我又撒谎了。 请好假了 一会儿,李顺回来了,看着我:“请好假了?” 然后,李顺拍拍我的肩膀:“这就好嘛,女人啊,还是很好哄的,堂堂男爷们,请个假都请不下来,那还叫什么爷们……哎,你说这海珠也真是的,离开就离开吧,还又回来,回来干嘛?你也是犯贱,女人走了就坚决不要再让她回来,好不容易有个自由身,这下子又麻烦了,你说你是不是自找麻烦。”httpδ:Ъiqikunēt 李顺接着对我说:“跟我来——” 我跟着李顺走到洞口,老秦正站在那里。还有两个小伙子。 李顺对那两个小伙子说:“你俩守洞口,带好家伙!” 两个小伙子点点头。 然后李顺对我和老秦说:“老秦,你和易克分别看守岛的南北两端,兼顾东西方向。” 我和老秦点点头,老秦说:“我守南,兼顾东面,易克守北,兼顾西面!” 李顺和我都点点头。然后李顺说:“你们要提高警惕,记住:发现不速之客,不管是谁,不管认识不认识,直接干掉,不用废话!” 李顺这话让我悚然一惊,李顺似乎有些武断,怎么不管是谁都干掉呢? 看着李顺阴沉的目光,他似乎心里在发狠,似乎认定今晚来岛上的人都是他的敌人。似乎这个大少是他手里极其重要的一个棋子,对他出击白老三的计划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容不得任何闪失。 老秦点了点头:“好,没问题!” 然后李顺说:“我要休息会儿,明天要参加白老三的开业盛典,要精神饱满才可以!” 说着,李顺就自顾回了山洞。 我和老秦分头走开,我去了岛的北端,在一块岩石上溜达着,看着周围黑乎乎的海面发呆。 海上没有风,周围十分安静,草丛里传来不知名的小虫鸣叫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有些困意,正要打盹,突然从岛的西面隐隐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 我一个激灵,忙往西面走过去,在朦胧的夜色里,看到影影绰绰有两个人影在打斗,一个无疑是老秦的,另一个看起来身材有些瘦小,但是动作很灵活,正边打边退往我这边过来。他似乎不知道我正在这边守着。 我身形一矮,贴着灌木丛移动过去,边注视着他们。 瘦子渐渐处在下风,似乎不是老秦的对手。这时他瘦子突然冲老秦虚晃一招,老秦往后一退,他拔腿加速就往我这边疾奔过来,似乎是急于想摆脱老秦的纠缠。 就在他跑到我跟前的时候,我猛地冲出来,一个扫堂腿—— 他毫无防备,直接被我放倒了,接着,我一下子扑上去,牢牢摁住了他的身体。 随即,老秦也赶到了。 我们合力一起将他控制住,拉起来。 他脸上蒙着黑布。我打开随身带的手电,然后老秦一把扯下他脸上的黑布。 “咦——”看到他面孔的一刹那,我和老秦都不禁意外地叫了出来。 这瘦子是皇者! 老秦是认识皇者的,大年初一那天伍德约李顺和白老三一起吃饭,我和老秦还有皇者都在场。他不但认识皇者,还是知道皇者的身份的。 没想到抓的到不速之客是皇者。 李顺特意叮嘱不管抓到谁都立刻结果不留活口,现在抓到皇者该怎么办? 我心里犯难了,不由看了看老秦。 老秦面无表情,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直接就冲皇者的脖子挥了过去—— 老秦毫不犹豫就准备要了皇者的命。 我大吃一惊,迅疾伸出手,一把攥住老秦握匕首的手臂,匕首刀尖在距离皇者的喉咙不到2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皇者脸色不禁微微一变,眼里发出一丝惧光,吸了一口凉气,饶是他见多识广此时也不禁有些害怕了。我没想到老秦执行李顺的命令如此坚决,果真不管是谁都要要命。 皇者大概也没想到老秦会问都不问就要自己的命。 论起功夫,皇者显然不是我和老秦其中任何一个的对手,但要比起心眼,我和老秦加起来也未必能比得上皇者。 我牢牢握住老秦的手,老秦看着我:“你要干什么?” 我反问老秦:“你要干什么?” 老秦说:“你说我在干什么,我在执行老板的命令!难道你要阻拦我?” 我说:“第一,这个人我们都认识……而且,他和老板也熟悉;第二,最起码也要问问再说吧。” 老秦说:“老板不是这么吩咐的,难道你忘记了?” 说着,老秦的手臂又要用力,我忙用力死死握住,对老秦说:“老秦,你听我说,先问问是怎么回事好不好?” 老秦的脸色有些难看:“你一定要阻止我?” 我点了点头:“差不多。” 老秦脸色有些发青,说:“难道你要为了这个人和我动手?” 我忙说:“绝无此意,我只是……只是说先问问……大家都是给老板干活的,你我是给李老板,他是给伍德,伍德和李老板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李老板刚溜完冰,他说话时候的精神状态你也明白,如果就这么贸然杀了他,恐怕事后会不好交代,我们不好向李老板交代,李老板也不好向伍德交代。” 老秦摇摇头:“小易,这些话你可以用来糊弄其他人,但是对我不管用,不错,李老板是刚溜完冰,但是他即使溜了冰,也未必一直是迷幻的,从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态,我能知道他是清醒和不清醒,今晚他的话,是绝对要当真的……不管是谁,只要是不速之客,格杀勿论!” 说着,老秦的手腕又要发力。 我急了,忙说:“老秦,且慢,这个人曾经帮过我,我欠他人情!” 老秦说:“你要打算以公报私?” 我说:“错,他帮过我,其实就是帮过我们……我们不能以怨报德,如果你非要执意杀他,我不会让你成功,如果你要为了杀他而和我动手,我愿意接招!”ъiqiku 我的口气十分坚决。 不知怎么,我此时不想看到皇者死,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的迷还没有解开,我不想因为鲁莽而铸下弥天大错。 老秦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冷冷地说:“小易,和我动手,你以为你是对手吗?” 我说:“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宁可死也不愿意背上以怨报德的恶名。” 皇者这时脸上闪过一丝感动的神情,开口说话了:“二位,大家都是各为其主……我今晚贸然进入金银岛,也是奉命行事,刚才听了二位的对话,我理解大家都有苦衷……秦老爷子如果今晚非要杀我,我没有任何二话,易兄弟愿意为我和秦老爷子反目,甚至搭上性命,我十分感动,这个人情我领了。”biqikμnět 我和老秦都看着皇者。 皇者继续说:“我知道今晚李老板为何会对任何外来人下格杀勿论的命令,我充分理解……说实话,我来岛上已经有一会儿……不过,我想说一句话,那就是不管今晚我是否看到还是听到了什么,但不管何时何地,我会说我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 “这句话,我用自己的人格做担保!现在我落在秦老爷子手里,我能说的只有这句话,你们信不信我是无法做主的……下一步生死就由老爷子发落……好了,我的话说完了,秦老爷子如果想动手就动手吧,易老弟也不必阻拦,我不想因为我自己的性命伤了你们俩的和气。” 说完,皇者伸出手,轻轻握住我的手腕,往外拿开,然后站起来,微微一笑,目视着老秦。 我松了手,紧紧盯住老秦的手。 夜色里,皇者的笑有些难以捉摸,甚至,有些神秘莫测。 老秦看着皇者的眼神,脸上的表情犹豫了一下,似乎在凝神思索着什么。 一会儿,老秦似乎做出了决定,扭头看着我:“小易,今晚我们俩执勤,到现在为止,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吧。” 老秦此言一出,我松了口气,忙点头:“是的!” 老秦长出了一口气,缓缓将匕首收了起来。 皇者也松了口气,擦擦额头的汗,说:“多谢老爷子不杀之情,这个人情我记住了……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此情日后定当相报。” 老秦看着皇者说:“不必谢我,要谢你就谢小易吧,你的命在我眼里在我手里不值钱,远比不上我和小易的关系,我是不想因为你这条狗命损害了我和小易之间的关系,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 “刚才你那番话,我们暂且信了,今晚我放你一条生路,但是,如果你要食言,那么,恐怕你会很后悔,不用李老板发话,我和小易就会让你死得很难看……我想你刚才也听出来李老板今晚是怎么吩咐的,放你走,我和小易可是违背了李老板的命令,我们可都是冒着风险的。” 皇者站直了腰板,说:“大丈夫一言九鼎!” 老秦又看了皇者几眼,皱皱眉头,说:“你走吧。” 皇者后退几步,一拱手,然后转身,接着很快就消失在夜幕里…… 给我面子 看着皇者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我看着老秦:“谢谢你给我这个面子。” 老秦冷冷地说:“不用谢我,我根本就没给你面子……我放他走,根本就不是因为他说那些话的内容,也不是我告诉他的理由……我知道,即使我和你为他打一架,也不会损害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的关系这一点,我从来就没有担心过。” 我心里一热,又有些困惑,说:“那你是为了什么?” 老秦扭头看着夜色笼罩的大海,沉默半天,缓缓地说:“结合以前我对他的印象,结合刚才你和我还有他的对话和表现,我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个人,或许真的杀不得……或许,杀了他,会是个极大的失误!所以,我宁可相信他会信守承诺,所以,我宁可违背李老板的命令。” 我说:“你的意思是……因为他是伍德的人,因为伍德和李老板的关系?” 老秦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依旧沉默地看着远处黑黝黝的海面,眉头紧锁,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一会儿,老秦说:“你和这个皇者了解比我我,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到目前为止,我只知道他是伍德的手下,可以说是心腹干将,跟着伍德死心塌地卖命,不过。” “不过什么?”老秦看着我。 “不过他似乎有意无意地帮助过我几次,或者说帮助过我们几次……这个人,做事极其高深,我很难看透他……但是,今晚他说的话,我觉得可以相信,他虽然跟着伍德干过很多事,但是,他似乎又骨子里还有些正气,只不过这正气很隐约,看不明白……总之,这人做事很诡秘,神出鬼没的。” 老秦说:“今晚我们不杀他,是冒了风险的,一旦李老板知道了这事,或许,我们都会因此而倒霉,或许这个皇者会坏了李老板的大事。”筆趣庫 我说:“未必……他说了,他今晚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 “你对他很相信?”老秦说。 “不能说很相信,不能说什么都信,但是,今晚的话,我觉得可以相信!”我说。 “为什么?”老秦说。 “直觉!” “直觉?你那么相信你的直觉?”老秦说。 我点点头:“是的,有时候,直觉很微妙。” 老秦笑了下,然后说:“你现在是二当家的,我假如不听你的话,只听李老板的,你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对我有意见?” 我也笑了:“二当家的是李老板封的,我自己从来没真正这么认为,在你面前,我一直当自己是晚辈,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怎么会对你有意见?” 老秦说:“虽然或许你自己不当自己是二当家的,但是我心里却开始当你是了,只不过,在二当家的和大当家的之间,我要首先听大当家,如果李老板让我对你动手,或许,我会按照他的命令执行的……当然,我是非常不愿意出现这种情况的。” 我说:“或许,我会理解你的!” 老秦说:“其实,现在,我心里觉得很对不住李老板,我没有严格执行他的命令,当然,或许今晚你的想法是正确的……这是我第一次违背了李老板的指示……但愿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事件,但愿皇者真的能信守诺言,不然,我真的无法向李老板交代了。” 老秦说完,脸上闪过一丝不安,接着又看着沉沉的夜色发呆。 我说:“如果今晚没有再发生异常的情况,如果明天白天也没有不测事件发生,那么,基本就不会出事了……皇者这事,我看要不就先不向李老板汇报……你说呢?” 老秦点了点头:“看来也只有这样了……但愿你的判断是正确的……不过你还要记住,目前伍德和李老板的关系很微妙,至于怎么个微妙法,我们不好多说,但心里应该有数……皇者又是伍德的心腹,对皇者这个人,我们都还看不透彻,和他打交道,还是要多留几个后手的好。” 我点点头。 老秦说:“继续分头执勤吧。” 我和老秦分开,继续在小岛的南北两端执勤看守。 守了一夜,无事。 天蒙蒙亮时,我困得不行了。 回到山洞口,李顺正站在那里,伸了个懒腰对我说:“辛苦了,老秦和他们都先进去休息了,你也去躺会吧。” 我说:“那个大少呢?” 李顺说:“他这会儿也睡了,估计会睡到午后。” 我点点头,接着往山洞里走,李顺跟在我后面说:“你去我睡的那张床睡吧。” 我说:“不用,还有空余的床,我随便找一张躺会儿就是!” 李顺没说话。 进了山洞里面,我找了一个空房间,里面有两张床,老秦已经躺在其中一张床上休息了。 我回头看着李顺,他还跟着我。 李顺接着说:“那好吧,上午我去参加白老三的开业庆典,你呢,就在山洞里呆着,等大少醒了,你听我电话安排。” 我点点头。 李顺又说:“你猜我今天给白老三准备了什么贺礼?” 我说:“不知道!” 李顺嘿嘿一笑:“我给他送重礼,一只价值三百万的仙鹤,玉做的,可以吧?” 我愣了下,李顺对白老三出手竟然如此大方。 李顺呲牙一笑,说:“驾鹤西去啊……我准备让这只仙鹤送白老三上西天呢……哈哈……” 我没有啥说话,看着李顺得意的表情,琢磨不透他到底要用什么办法让白老三驾鹤西去。 理顺接着说:“上午老秦要跟我去白老三那边,这里你就负责了,注意陪好大少,下一步听我指挥!” 李顺讲话很啰嗦,似乎昨晚流冰的药效还没消退。 我点点头。 李顺说:“好了,你去休息吧。”筆趣庫 我进了房间,往床上一躺,困意袭来,接着就睡了过去。今天是周日,不用上班。 一觉醒来,睁开眼,老秦已经不在了。 我起床简单洗了把脸,然后出来,山洞里静悄悄的,只有大卧室里传来一阵鼾声。 我看了看表,下午4点了。 妈的,这大少还真睡。 我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推了下门,门开了。 大少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房间里一片狼藉,床单被子乱七八糟,室内弥漫着一股味道,十分难闻。 我忙退出来,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点燃一支烟,静静地吸着。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大少起床出来了,冲我点点头,哈哈一笑:“哟,二弟还在啊……” 我冲大少点点头:“是的,李老板安排我在这里陪你,他有事先出去了。” “我知道,他和我说了。”大少点点头,然后直接去了洗漱间。 洗漱完毕,大少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点燃一支烟,有滋有味地吸着,边带着回味的表情说:“哎,昨晚可真爽,味道很好,不错。” 大少的口气似乎还很感慨。 正在这时,大少的手机响了,大少看了看来电号码,然后将手机放在茶几上,按了免提键,边抽烟边接电话。 似乎他不在意我在旁边听到他的电话内容。 电话是李顺打来的。 “大少,睡醒了没有?”李顺说。 “醒了!刚醒,正在和二弟聊天呢!”大少说。 “昨晚爽不桑?”李顺说。 “爽啊,我靠,简直太爽了……”大少似乎还没有从流冰的药效里清醒过来,带着迷幻的口气说:“顺子,这次跟着你来星海,还真没白来啊,哈哈哈,好过瘾。” “哈哈……”李顺大笑起来:“好啊,只要你开心我就放心了……我给你说啊,这次来星海,我给你准备的好玩的才刚开始呢,今晚还有更好玩的呢。” “哦……”大少眼神一亮,说:“说,还有什么好玩的?我现在休息好了,浑身都是气力,正琢磨今晚如何打发呢?” 李顺说:“今晚我给你介绍一家刚开业的夜总会,东北亚地区最豪华最上档次的……感兴趣不?”ъiqiku “哈哈,好,好!”大少手舞足蹈起来。 “可惜我今晚有个重要的酒场,不能亲自陪你去!”李顺说。 我知道今晚白老三会宴请重要的贵宾,李顺封了那么重的礼物,自然是要参加的,伍德也一定会去。 “那没关系啊,顺子,你这么客气干嘛,这里不是有二弟在吗?”大少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用免提接的电话,二弟也能听到的。” “让二弟陪你去……可以,不过。”李顺的声音似乎有些迟疑。 “不过什么?”大少说。 “我这个二弟是个在公家单位上班的文人,向来胆子很小,他刚提拔了,市里最近还又刚下发了不准干部出入娱乐场所的文件,经常有人微服私访暗查,我是担心二弟万一陪你去了,在夜总会被纠风办的逮住,那可就惨了……好不容易刚混了一个副科级,丢了还不说,弄不好会被开除公职的。”李顺的声音似乎有些顾虑。 李顺明显在装逼,我成了胆小如鼠的文人了。我从来就没听说市里最近出台过这项规定,李顺显然是在糊弄大少。 我一生气 “操,怕个鸟啊,有我在,就星海这些狗屁,谁敢动二弟一根毫毛,我一生气,给老爷子打个电话,我看这星海的这些人还想不想干了。”大少满不在乎地说。 这位公子哥动不动就搬出老爷子来说事,我听了觉得好恶心。 “呵呵……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万一被发现了还是不好啊,起码声誉不好。”李顺说:“这样吧,在我卧室里有一套化妆的东西,让我二弟化个妆,然后陪你去,这样就不用担心有人认出来了……你说好不好?” “哈哈,好,好玩,好啊……”大少笑起来:“顺子,你可真有主意,这办法不错,很好玩,我喜欢!要不,我也化个妆吧。” “你在星海有没人认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你就别捣鼓了。”李顺说:“今晚我二弟陪你去那夜总会玩,保证让你爽歪歪哦……” “我靠,太好了。”大少笑起来:“很好,这个夜总会我今晚必须要去看看。” “那好,你让二弟过来说话!”李顺说。 大少冲我嘻嘻一笑:“二弟,你大哥要和你讲话!” 我凑过去,说:“是我!” “二弟,你待会儿陪大少去市里吃点饭,然后一起去刚开业的那家规模最大的夜总会去玩,知道是哪家不?”李顺说。 我说:“知道!” “那就好……最近星海严查干部出入娱乐场所,你呢,化个妆去。”李顺说:“今晚一定要陪大少玩好啊……我这边脱不开身,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说。 然后,李顺就挂了电话。 “哎,二弟,快去化妆,然后我们出去!”大少迫不及待地催促我。 我看着大少急火火的表情,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李顺今晚给大少的这个安排,未必是一件好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或许,是直觉。 有时候我的直觉很准,有时候却相差万里。 我站起来去了李顺卧室,果然在床头柜上有一整套易容工具,我从四哥那里学到过易容经验,简单弄了几下,戴上假头套和一副宽边平光眼睛,粘上一溜小胡子,看看镜子觉得差不多了,然后走出来。筆趣庫 大少看着我大笑:“很好,谁也认不出你来了,要不是刚才你进去,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你……” 然后,我们就离开金银岛,直奔市区。 去了市区,先在白老三的夜总会对过找了一家日本料理吃饭,大少喜欢吃日本料理。 吃完饭,我看看时间,晚上8点。 我于是陪着大少去夜总会。 从外面看,白老三的夜总会果然规模不凡,豪华无比。 大少看了看夜总会外观,点点头:“妈的,气势不凡啊……星海什么人能开起来这样规模的夜总会,看来关系不一般啊……” 我说:“是一个叫白老三的人开的,此人关系很硬!” “哦……”大少点点头,接着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态:“在星海关系硬算个屁啊,充其量不过是地头蛇而已……再牛逼也不过是在星海称霸,这要是在我老爷子面前,像这市一级的提鞋都没资格。” 大少又把老爷子抬出来了,老爷子不离口。 然后,大少晃晃脑袋,神气活现地说:“走,进去先弄点冰溜溜,然后弄几个制服女郎陪陪本大少,带回岛上去玩。” 大少昨晚溜的冰似乎药劲还没消散,这会儿又要去夜总会继续溜。 我知道,白老三的夜总会里是一定会给客人提供冰毒的。 说着,大少大摇大摆就往里走,我忙跟上。 而这时,李顺还没有给我下最新的指令。 此时,我不知道今晚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李顺的计划进行着。只是到目前,我还没有猜透李顺的计划到底要如何实施。 进了夜总会,里面的装潢果真十分气派高档豪华,客人不少,十分热闹。 各色美女来回穿梭,让人眼花缭乱。 我今晚不用给海珠请假,因为她下午出差到盘锦去了。 进去后,我们要了一个豪华中包。 进了包间,大少一屁股坐下,我先点了酒水和果盘,大少然后翘着二郎腿看着服务生说:“喂,伙计,给我弄两包冰过来。” 服务生看了看我和大少,点头答应着就出去了。httpδ:Ъiqikunēt 大少看着我,得瑟着二郎腿,说:“看来顺子说的不错,这家夜总会服务项目还可以,二弟,没在夜总会见过流冰的吧?” 我点点头:“没有,我平时连夜总会都很少来……我们拿工资的,又没什么外快,哪里敢出入这样的高档场所。” 大少笑起来:“看来这家夜总会的老板胆子确实不小,一般的夜总会只会给常客熟客提供冰,我们第一次来这里,一开口,他们竟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这说明了两点,第一,这夜总会的老板很牛逼,肆无忌惮,不怕事,当地的关系处理的好;第二,或者就是这家伙是个菜鸟,不懂开夜总会的规矩,所谓无知者无畏,要是万一遇上来钓鱼的,那可就惨喽…… “不过,听顺子和你的介绍,这家夜总会的老板,叫什么白老三的,那也应该不是个生手,应该是属于第一种情况,不怕事的主!” 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大少,心里边琢磨着李顺这会儿的动静,我知道今晚李顺让我陪大少来夜总会,一定是要在他身上做文章,大少一定是李顺出击白老三极其重要的一步棋。 大少又问我:“二弟,你有没有和顺子一起玩过女人啊?” 我摇摇头:“没有,我从来没见过他玩过女人,我也没有过!” “哈哈,这么说,顺子在你面前还是装得很板正的嘛……你在他面前似乎也是放不开的嘛。”大少肆无忌惮地笑着:“这年头,不玩女人,还算什么有价值的人生啊……” 我听了,又是一阵恶心,对这个大少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憎恶感。 大少又说:“其实最可怜的就是你们这些级别低的,别的人不说,就说我那老爷子,这老家伙也没少玩,还给他生了小崽子,只不过我装作不知道而已……反正老爷子只要对我好就行,反正我是他最疼爱的,其他的小崽子都没有名分的,我也懒得管那些。” 大少竟然在我面前毫不忌讳地亮起了家丑,当然,这对他来说似乎习以为常,似乎他根本就没当做家丑。甚至,他是当做一种炫耀。 我心里不由有些惊悚。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一看,是李顺打来的。 我忙站起来去了包间里的卫生间,关上门,然后接电话。 “进去了吗?”李顺说。 “嗯……在包间里!”我说。 “他要冰了吗?”李顺又问。 “要了!”我说。 “给上了吗?”李顺说。 “还没!”我说。 “嗯……他怎么要的?” 我于是把大少当时的话复述了一遍,李顺听了,嘿嘿笑了:“嗯,好……我现在正在皇冠大酒店参加白老三的答谢晚宴,今晚这里是高朋满座热闹非凡啊,白老三邀请了不少星海重量级的人物来参加,我还是重点贵宾待遇哦……白老三对我是热情备至,我们俩的感情似乎是急剧升温。”https:ЪiqikuΠet 我没有说话,我当然听出来李顺讲的是反话,他不会相信白老三的热情,白老三当然也不会相信他的真诚。虽然他封了厚礼。 李顺接着说:“下面,我给你安排任务,你下一步的任务就是陪大少在夜总会里玩,注意不要让夜总会白老三的人认出你来。” “嗯……”我答应着。我这副打扮,除非是阿来或者保镖或者白老三本人,否则是极难认出我来的,即使是他们三个,只要我不说话,不做特别的动作,也未必就能认出我来。 李顺接着说:“我估计今晚大少在夜总会是肯定要闹事的,他的习性我太了解了,如果他闹起来,你先放纵他一会儿,在白老三的地盘上,他是赚不到便宜的,然后就劝他离开……离开之后,就往回走…… “记住,在回去的路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管,就做一个旁观者,切记,你在大少眼里,就是一个文弱书生,是一个上班族,是一个什么功夫都没有动的人,万万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出手……我的话你记住没有!” 我说:“记住了!“ 李顺接着说:“根据我打探的消息,白老三这次重新开张夜总会和洗浴中心,他那姐夫早就警告他了,不要过于放肆,不能明目张胆干违法的事,他现在必定是要收敛一些的,大少一进门就要冰,他打错算盘了,只有傻逼夜总会才会给第一次来的客人直接上堵品,这是找死……所以,我估计那冰是不会给他上的。” “可是,服务生答应了啊!”我说。 “这你不要管,冰是什么?什么是冰?哈哈……”李顺大笑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我知道李顺一定是出来给我打电话的,他周围很静。 我收起手机出了卫生间。 两包冰块 这时服务生端着要的酒水和果盘进来了,将要的东西放在茶几上。 大少低头看着茶几,接着看着服务生:“操,老子要的冰呢?怎么还不上!” 服务生指指果盘旁边的两包冰块:“先生,上了啊,这就是您要的冰!” 我一看,这分明是常见的冰块。 大少大怒,摸起一包冰块冲服务生脸上就砸了过去:“马尔戈壁,老子要的是冰毒,不是这种冰,你狗日的糊弄耍老子!” 服务生来不及防备,脸上被重重砸了一下,疼得叫起来:“先生,您怎么打人,您要的不是冰吗,我给您上的就是冰啊!对不起,我们是正规守法的夜总会,我们这里没有您要的那种冰毒!” “我靠你姥姥的,你敢狡辩,你敢继续耍老子……老子要的冰都没有,你他妈的还开什么夜总会!”大少怒了,继续骂着,站起来一抬手就把茶几给掀了。https:ЪiqikuΠet 看起来,这大少是横行霸道习惯了,做起事来根本就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这时包间的门接着就被推开了,似乎早就有人在门口等着。 进来的是个平头小伙子,身后跟着几个保安。 小伙子进来后,看看我,又看着大少,客气地说:“老板您好,我是夜总会的经理,我们的服务员哪里做的不好了,您可以告诉我,我来给您处理。” 大少看着经理,摸起另一包冰块,说:“操,老子要的是溜的冰,这狗日的杂碎拿这个糊弄我……” 经理彬彬有礼地说:“对不起,老板,我们是守法经营单位,我们不给客人提供堵品,不但不提供,我们的夜总会也拒绝客人自带冰在这里吸食。” 经理话音未落,大少又将手里的冰块砸向经理的脑袋:“我靠你妈,你也敢糊弄老子,叫你们老板来,老子会会他,听说他在星海很牛逼,我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货色,开个夜总会连冰都没有,他懂不懂规矩!” 经理似乎早有防备,身体一晃,接着就躲开了,冰块砸到了身后的一个保安身上。 经理似乎有些动怒了,看看身后的保安,又看着大少:“敢问老板是什么行头要见我们白老板?请教老板的来自何方。” 大少哈哈大笑:“妈的,老子是皇城根来的皇亲国戚,今儿个来你这鸟夜总会是给你们老板的脸,你们他妈的别不识抬举,惹恼了老子,老子叫人封了你的夜总会!” 大少说完,经理突然哈哈大笑,身后的几个保安也笑,经理说:“我还以为是来的何方神圣,原来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敢自封皇亲国戚,可惜啊,你牛逼吹地太大,你要是说是星海的兄弟我还有可能相信,哪里会想到你一步就到了皇城根,哎,好怕怕哦,我们没见过皇亲国戚什么样,原来就是你这样子的啊……长见识了。” 说完,经理和那几个保安又都大笑起来。 大少恼了,摸起一个啤酒瓶冲着经理就要开砸,这时经理大喝一声:“住手——” 然后经理冲身后一挥手,身后的几个保安接着就过来把大少围住了,手里紧握着橡胶棒。 我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地看。 显然,经理和几个保安都以为大少是在吹牛皮,谁也没相信大少的真实身份。 也难怪,这里离京太远,谁能想到一个二代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今晚星海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参加白老三的酒宴了,此人显然也不会是星海什么牛逼的人物。 大少一见这阵势,愣住了。 经理冷笑一声:“不识好歹的东西,你也不打听打听这夜总会是谁开的?也不打听打听白老板是谁,竟然敢来这里闹事,竟然还想见我们老板,我们老板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你想封白老板的夜总会,好啊,不过我要先代白老板教训教训你这个无知的小子。” 大少一听,接着发飙了,指着那经理大骂:“我干你娘儿个腿的,你还敢教训老子,你瞎了狗眼了……老子回头非废了你不可……老子只要给老爷子一个电话,就让你……” 大少话音未落,一个保安举起橡胶棍冲他脑袋就就是一棍子,大少哎哟一声大叫,双手捂住了头。 他没想到保安会真打,疼得直叫唤。 几个保安接着一起举起橡皮棍就要开打,我这时忙过去拦住,然后对经理说:“我这位朋友初次来这里,不懂规矩,多多见谅!” 我故意压着嗓子说的。 经理似乎这时也不想刚开业就在这里闹乱子,对保安说:“看在这位朋友的面子上,不要打他了……不过,这里的损失。”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沓钱递给经理:“这是三千块。” 经理接过去捏了捏,然后装进口袋,对大少说:“伙计,多跟你这位朋友学学,知道怎么出来混不?告诉你,要不是考虑到我们刚开业图个吉利,我今晚会让你多吃苦头,好了,你的朋友给你擦了屁股,你们走吧,我也不想为难你们……记住,以后不要到夜总会乱要不该要的东西,不要以为这是你家里,想砸就砸。” 大少这会儿似乎又想发疯,我忙趴在他耳边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走吧。” 大少一听有道理,咬咬牙,忍声吞气和我出来。出了包间,经理彬彬有礼地跟在后面送我们到门口,笑容可掬地说:“二位老板慢走,欢迎再来光顾。”ъiqiku 大少回头指着经理,狠狠地骂道:“狗日的,你等着,告诉你们老板,回头我非找人砸了你们夜总会不可!” 门口来来往往都是客人。经理的笑容收起来,冷冷地说:“好,我们等着……我会把你的话转告我们老板的……不怕死你就来吧……就你这小样的,也不看看你长了几个脑袋。” 大少还要说什么,我忙拉住他往外走。 经理站在门口发出阵阵冷笑。 大少边走边骂骂咧咧个不停,估计他是从来没吃过这种亏。但他似乎也还是明智的,知道再闹下去自己要吃眼前亏的。 大少边走边摸出手机拨打号码,我凑过去看了下,是打给李顺的。 大少似乎喜欢用免提打电话,拨通后,对着电话叫起来:“顺子,我靠,我今晚在那夜总会吃大亏了!” “啊——怎么了?”李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吃惊。 “妈的,我和二弟进去后要冰,结果那狗日的夜总会说没有,不给上,拿冰块来糊弄我,我发火了,打了他们的服务员,那夜总会的经理带着保安把我打了……还好二弟在,赔偿了他们的损失,把我拉出来了。”大少怒气冲天地说:“他马尔戈壁的,老子今晚这亏吃大了,老子要砸了这家夜总会。” “啊——竟然会有这样的事,岂有此理,他们竟然敢对你动手,吃了豹子胆了,你没告诉他们你的身份吗?”李顺说。 “我说了,这帮狗日的不信,还嘲笑我!”大少说。httpδ:Ъiqikunēt “哦……这班人都是土包子,土蛋,都没见过天,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有,他们是依仗那个白老三是他们的后台,有恃无恐啊,白老三在星海可是一霸,谁都不敢得罪的……我看这样,大少,今晚你暂且一忍,回头再从长计议,你和二弟先回岛上去休息,我这边的酒场就快结束了,我马上往回赶。”李顺说。 “操,今晚真他妈的窝囊,吃了一顿气,还挨了打,奶奶的,气死我了!”大少说:“今晚我还想流冰还想玩,咋办?”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狗日的到这份上还不忘流冰,真够作孽的。 “不要紧,我这就从其他地方给你找个制服女郎带到岛上去,保证够刺激,我再弄几包上好的冰带回去,保证你今晚爽。”李顺说:“今晚好好玩够,夜总会的事,明天再商议,这个亏一定不能吃,那还了得,敢动大少,岂有此理!” “那好吧,那我们就先回岛上了,你抓紧回来吧!”大少说。 “好的,我这就走!”李顺说。 大少挂了电话,对我说:“走,回岛上去,明天老子非想办法报仇不可!我要让那夜总会的老板给我磕头求饶。” 我没有说话,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直奔海边。 到了海边,我和大少下车,往停摩托艇的地方走。 此时海边没有人,只有我俩。 正沿着海边的马路走着,突然身后一辆车疾驶而来,停在我们身边。 我一看,是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没有牌照。 车上倏地跳下几个黑衣人,脸上都带着面罩,手里拿着雪亮的马刀,接着就把我们围了起来。 我吃了一惊,站住不动,看着他们。 大少惊恐地看着他们:“你们……你们是干嘛的?” “干嘛的?嘿嘿……”其中一个领头的黑衣人冷笑一声,走到大少跟前:“你刚才干了什么你不知道?你刚才临走的时候很牛逼啊,说要砸了我们夜总会,我们老板刚刚听到汇报了,他听了很害怕啊,特意让我们追上来关照关照你……” 有些耳熟 这黑衣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却一时又想不起是谁的。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大少说。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黑衣人一挥手,接着就过去两个人一左一右将大少夹住了,将他牢牢控制住。 同时,我的身边也站了两个人,架住我的胳膊。 我刚要反抗,倏地想起李顺的叮嘱,于是不动,任他们夹住我的身体。 这时,领头的黑衣人走到我跟前说:“还是这位朋友懂事,知道该怎么做……老老实实听话最好,不然……”ъiqiku 他显然是话里有话。 说着,那黑衣人伸手拍了下我的肩膀,似乎是有意拍的。 我这时忽然想起来,这黑衣人的声音是李顺手下一个小队长的。 我顿时明白,这几个人不是白来三派来的,而是李顺安排让他们冒充白老三的手下追来的。 李顺是要借用这个大少来实施自己的借刀杀人之计,然后嫁祸于白老三。 原来李顺这段时间一直和这位大少玩,在这位大少身上花了那么多财力和时间,是这个目的。 领头黑衣人接着走到大少跟前,阴阳怪气地说:“我们白老板说了,你想砸他开业的夜总会,他很恐惧,但是他现在有事走不开,所以,让我们替他来给你长长记性,给你留点纪念……留什么纪念好呢?白老板说就阉了你,你不是说你是皇城根儿来的吗,哪里可是盛产太监的地方,干脆你就做个太监吧。” 说话间,一个黑衣人弄了块破布塞到大少的嘴里,然后另外几个人一拥而上,将大少死死仰面朝天摁在地上,雪亮的马刀在黑夜里挥舞着,闪着瘆人的寒光…… 我靠,太残忍太过分了吧!我此时有些控制不住了,想出面阻止他们。 这时,那小队长凑近我,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句:“二当家的,我们都是按照大当家的吩咐来做的,请二当家的千万不要冲动,不要坏了大当家的大计!” 我又想起了李顺的叮嘱,又想到这个大少确实也做了不少恶,摇摇头,不再做声。 片刻,我听到一声沉闷的憋闷的惨叫—— 随着这叫惨声,我的心猛地一颤。 我终于明白李顺要利用大少来做什么文章,显然他是要把这个纨绔子弟来当做自己重创白老三的牺牲品,大少在白老三的夜总会里吃了亏,必定会报复白老三,这就等于他把大少绑架到了自己和白老三斗争的战车上,和大少斗,白老三显然不是对手,大少的后台似乎要比白老三强很多倍。 李顺煞费苦心结交了这位大少,花费了大量财力和精力,目的就是要借助他来击垮白老三。而白老三这次夜总会和洗浴中心重新开业,被李顺视为一个绝好的良机,所以他想方设法把大少勾引到了星海,开始实施自己蓄谋已久的计划。 问题是,大少在白老三的夜总会已经吃了亏,嚷嚷着要不放过这家夜总会,他已经和白老三结下了梁子,李顺为何又要安排人阉了他?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我有些想不通。 听着大少的闷声惨叫,我有些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大少昏死了过去。 “快,给他简单包扎下,别让他流血流死了!人死了就麻烦了!”几个黑衣人忙着倒腾了一阵子,然后小队长贴近我耳朵说:“二当家的,还得麻烦你送他去医院,这也是大当家的吩咐的!” 我木然点了点头,操,我来收拾烂摊子了,我当然不能见死不救,我当然要送他去医院的。 然后,他们迅速就撤离了,剩下我自己呆在这里。筆趣庫 我看着昏死的大少,下身都是血,地上也是血。 可怜的大少,他怎么就结交了李顺这个铁哥们呢? 我立刻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20分钟后,大少进了急救室。 我在病房外走廊里等候,一会儿,李顺也急匆匆赶来了。 看到我,李顺咧嘴就笑:“呵呵……计划很成功……这回这壶酒够白老三喝的了……不死也得叫他扒层皮……我们就坐山观虎斗吧。” 走廊里没有其他人,除了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 我看着李顺说:“他在夜总会里挨了揍,已经结下了和白老三的梁子,干嘛还要阉了他……岂不是有些过分了。” 李顺看看周围,凑近我低声说:“你懂个屁,这叫无毒不丈夫……夜总会那点梁子才多大事,白老三在他姐夫的警告下,现在处事很小心,轻易不会惹事,大少就是再怎么在夜总会闹,也闹不大,这点梁子能成什么大事?挨了几棍子,有他姐夫罩着,充其量白老三当孙子赔礼道歉给钱了事。 “我现在把他阉了,这才叫够劲,这种事要惹就要往死里搞,越大越好,既不能把这大少搞死,还得让事件的程度足够严重,这样才能达到我的目的,而且大少留着活口,就是个最有力不过的人证,根本就不需要我们出面,他的话就是最充分的证据,比谁说的都管用……这样,我们就可以置身局外看大少如何整死白老三了。” 听了李顺的话,我的心猛跳不停,李顺果然心机多端,策划地十分狠辣慎密。 李顺接着说:“这个大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想必也看到了,这就是个人渣,彻彻底底的人渣,整天无恶不作祸害妇女,我这么做,也算是为民除害啊……妈的,我本来觉得我已经是个人渣了,他比我还人渣……这也算是他的长期作恶的报应……今晚你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好,提出表扬,你再次为我的事业立了大功!” 我无语了。 半夜时分,大少的手术做完了,医生出来说都缝补好了伤口,但是已经被割下的命根子是没有了。大少已经从手术室转移到了病房里正在输液。 我问李顺:“割下来的东西呢?” 李顺若无其事地说:“扔了……即使不扔,这玩意儿留着也没用,接上也不能再用了……干脆扔了好……走,进去看看大少。” 我和李顺进了病房,大少正悠悠醒来,看到我和李顺,身体虽然有些虚弱,还是哭天喊地叫起来:“顺子,我完了,我被白老三那狗日的派人阉了,我的命根子没了。” 李顺做惊恐愤怒状看着大少:“太可恶了,这些人怎么这么狠毒啊,打了你还不算完,竟然还做出如此卑鄙的勾当,手段太毒辣了……真是无法无天了……大少,我对不住你啊,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给你推荐那家夜总会的,我不该去参加我朋友的酒场的,早知道,我宁可让他们阉了我也不能让你受到伤害啊……我……我真该死啊,我……我没脸见你了。” 李顺满脸都是后悔和痛苦的神色,热泪滚滚,看起来和真的一样。 大少声音虚弱地说:“这事不怪你和二弟,当然也不能怪我,这都是白老三那狗日的下的毒手,冤有头,债有主,那狗日的还不让我死,就是让我活着活受罪,他太狠了,老子绝对不能放过他,我非将他千刀万剐不行……拿我电话来,我要给老爷子打电话。” 李顺忙摸出大少的电话递给他,他拨通了号码,然后接电话。 李顺坐在旁边,满脸悲戚泪眼婆娑地看着大少。 “老爸,是我……”大少刚说出这句话,接着就哭起来。 我靠,大少很委屈的样子。 “老爸,我在星海,我今晚去夜总会玩,被那夜总会的老板派人把我阉了……”大少断断续续地说:“我没死,我躺在医院里,活过来了,我朋友把我送到医院来的,幸亏我朋友及时救我,不然我就流血流死了,就见不到你和老妈了。”ъiqiku 我无法猜测电话那段的老爷子听到此事是什么感受,只听到大少不停地嘟哝着。 一会儿,大少打完了电话,说:“老爷子在国外,他马上安排人来星海。” “哦……”李顺点点头,看着大少:“兄弟,你好不容易来星海玩一趟,我没照顾好你,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你家老爷子,我真该死啊……” 大少摆摆手:“顺子,不要说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这不能怪你的,你是个够意思的朋友,这只能怪老子运气不好……妈的,我死也不能放过白老三。” 李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大少手里:“兄弟,这是800万,是我这次专门为你准备的,本来想等你玩够了走的时候给你的,可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惨剧,我心里实在无法原谅自己,我只是想尽下我的心意,弥补我内心的歉疚,你收着吧,密码是你电话号码后六位。” 大少攥住银行卡,看着李顺说:“顺子,能交到你这个朋友,我知足了,你实在是个够义气的哥们,你回去也不要责怪二弟,他当时也被白老三的人控制了,无法救我,我都理解的……你们放心,此事我绝对不会牵连到你和二弟,事情的经过我自己都明明白白,我会给有关人员说清楚的。” 我看着大少,心里阵阵悲哀,整个一傻逼二货,被李顺阉了还要感谢李顺够义气。 接着,大少又昏睡了过去。 李顺冲我使了个眼色,站起来,我们出了病房。 计划精彩 出来后,李顺压低嗓门笑起来,看着我说:“怎么样,我的计划精彩不?” 我看着李顺得意的笑,心里突然有些没底,或许暂时李顺能占上风,但是下一步事态将如何发展,不好说。 天亮后,京城来人了,只来了两个人,西装革履,直接到了病房里,都理着平头,干起来十分精干的样子,面无表情。 进了病房,他们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和李顺。 然后,他们对大少说:“老爷子安排我们来的……这二位是……” 大少说:“他们是我朋友,是他们送我来医院的,这事和他们无关,他们都是好人!事情的经过我清清楚楚,我和你们说就可以!” 来人冲我和李顺点点头,眼里带着几分友好的目光,然后对大少说:“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么样的?你现在的身体能多讲话吗?” 大少点点头,然后就要开讲。 这时一人看着我和李顺:“对不起,你们二位先回避一下好不好?” 大少冲我和李顺点点头:“你们先出去吧,我和他们说会儿话!” 我和李顺出来,然后他们关上病房的门。 李顺在走廊里对我低声说:“他们是没有和地方上打任何招呼直接来的,我看这俩小子来头不小……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ъiqiku 我没有说话,眼睛盯着病房门口。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病房的门开了,我和李顺走进去,有一人直接出了病房,不知干嘛去了。 剩下的那位看着我和李顺,主动伸出手和我们握手,说:“感谢你们二位……你们辛苦了!” 李顺忙说:“不辛苦,客气了,应该的!” 然后说:“我们打算将他带回去继续治疗……这里就不麻烦你们二位了。” “哦……”李顺点点头,然后看着大少,眼泪突然夺眶而出,颤声道:“大少,你……你要安心养伤,多保重。” 大少说:“顺子,二弟,你们也要好好保重,你们救我照顾我,说不定白老三知道了会和你们过不去,找你们算账,我走后这几天,你们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小心暗算,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李顺点点头。 大少又说:“我之所以要回去,一来那边医院的治疗条件比这里好,二来我和他们也担心这里是白老三的地盘,这狗日的会穷追不舍杀人灭口,三呢,我也不想再牵连你们。” 李顺又感动地点点头。 一会儿,另一个人回来了,说:“手续都办好了,救护车也找好了……我们这就去机场……机场方面已经安排妥当。” 我吓了一跳,好牛逼啊,果真了得。 然后,他们将大少弄下床,弄到推车上,出了病房,直接上了救护车。 临走之前,我和李顺依次和大少还有那俩人握手告别,那俩人对我们的神情相当客气。 接着,救护车就走了,去机场了。 然后,李顺看着我,松了口气,笑着说:“去卫生间把这套行头下了吧,恢复真面目。” 我去卫生间捣鼓了半天,然后出来。 我和李顺走到医院门口,这时一辆警车缓缓开过来,老秦开的车。 我们上车,老秦发动车子离开医院。 就在车子即将离开的时候,我随意扭头看了看医院住院大楼门口的方向,突然看到一个似乎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这似乎是皇者的身影! 来不及仔细看,车子已经驶离。 路上,李顺大笑不止:“白老三这会儿还蒙在鼓里呢,这杂种做梦也不会想到就在昨晚我和他碰杯喝酒的时候我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移花接木给他下了套,等着吧,很快,就会有人来抓捕白老三,好戏很快就要开始了……我这几天哪里都不去了,就在这里看戏是如何开场的。” 这时老秦说:“李老板,白老三昨晚不是说今天上午要请你到他的洗浴中心去洗澡按摩喝茶的吗?你还去不去?” “对了,我差点忘记了。”李顺说着摸出手机,给白老三打电话,电话接通的同时,又按了免提键。Ъiqikunět “哎——李老板,你好啊,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正好你打过来了。”电话里传来白老三的笑声:“昨晚我不是和你约了,今天到我的洗浴中心去泡个澡,按摩按摩,咱哥俩喝喝茶聊聊天。” “对啊,我差点忘记了,昨晚喝多了啊,这会儿刚睡醒……好啊,既然白老板如此好客盛情,我当然一定要去的。”李顺说:“不过,老是占你便宜,不好意思哦……” “李老板昨天给我送了那么重的一份厚礼,我这人情还欠着你的呢,怎么能说是占我便宜呢,我的便宜难道就那么好沾吗?哈哈……”白老三大笑。 “哎,昨天呢礼物只不过是小意思,我特地挑了一只玉仙鹤送给你的,祝福你延年益寿的用意哦……”李顺说着冲我呲牙一笑。 “呵呵……谢谢李老板的好意啊,延年益寿当然好,只要不是让我驾鹤西去的用意就好啊……”白老三说。 “看你说的,我们是好兄弟,我怎么会诅咒你呢,你这么想可就不够意思了是不是?”李顺说。 “和李老板开个玩笑啦,怎么还当真了?”白老三嘿嘿一笑,接着说:“你在宁州的夜总会也快开业了吧,我正捉摸着给你回复什么礼物才好呢?” “哦……白老板客气了,大家都是自己人,这么见外干嘛,我的夜总会开业的时候,你什么都不用送,我到时候只要能见到你的人,就心满意足喽。”李顺这话显然是另有深意。 “我的人是保证没问题的,这个不必烦劳李老板挂念,你放心,我到时候一定会亲自出席你的开业盛典的。”白老三说。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我其实整天最担心的就是一觉醒来你不见了,你没了,我找谁洗澡喝茶呢?哎——我这心啊,老是提着放不下。”李顺说。 “彼此彼此,我对李老板其实也是同样的牵挂和惦念,我这人考虑问题也是经常会超前,我甚至都在想一旦我早上起来不见了你,怎么帮你处理后事呢。”白老三不愠不火地说。 “哈哈……”李顺大笑起来:“白老板啊,看来咱们都想到一起去了,我们到底是铁哥们啊,生死都互相牵挂着……哎,对了,昨天你这洗浴中心和夜总会第一天开业,生意很红火吧,还算顺利吧?”httpδ:Ъiqikunēt “生意很好啊,非常红火,你想想啊,有你李老板亲自祝贺,有你李老板昨晚和我一起喝酒,我的生意能不好吗?洗浴中心那边一切都很顺利,夜总会那边除了一个小混混被赶走之外,也是一切平安的,我是正经人,做的都是正经生意,在星海,只要李老板不给我麻烦,我的生意怎么会不红火呢?” “白老板这话就见外了,我怎么会给你惹麻烦呢,我可是一心想看着你发大财的,发了财,可要做守法公民哦……及时交税,别再偷税漏税被抓了。”李顺打着哈哈…… “呵呵……”白老三笑着:“李老板,我看我们就不斗嘴皮子了吧,斗来斗去有意思吗?我已经到洗浴中心了,你来吧,待会儿将军也过来,大家到时候舒舒服服洗个澡,按摩按摩,好好喝茶聊。” “好,我一会儿就到!”李顺挂了电话,发出一阵长长的冷笑。 李顺的笑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把李顺送到白老三的洗浴中心,老秦开车继续送我。 “昨晚在皇冠大酒店白老三请客,去了很多人。”老秦说。 “哦……” “伍德也去了!但是我没见到皇者!”老秦又说。 “他没去?”我说。 “是的!”老秦点点头,神色微微微微有些不安。 我不由想到刚才在医院门口的看到的那个身影,想了一会儿,说:“李老板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切都很顺利,皇者在不在,似乎不是难么重要吧?” 老秦说:“李老板的计划是成功了,似乎这个皇者没有捣鼓什么事,可是,我怎么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大踏实呢,皇者一般都是和伍德形影不离的,昨晚的酒场为什么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他呢?莫非,伍德安排他去干什么事了?” 老秦的话让我的心里一动,我没有说话。 一会儿,老秦又说:“昨晚雷正也没露面,从开业典礼到喝酒,一直就没见到他的影子!” 我说:“他做事会注意自己的影响的,按照他的身份,在那种场合他不露面是对的,他是有顾虑的……他不出面,不代表他对白老三的事情不关心,他在幕后时刻关注着呢。” 老秦点点头:“嗯……或许如此吧,这种事我不懂,你现在倒是开始有些头绪了。” 我笑了下,叹了口气:“唉……这个大少,下场够惨的。” 老秦说:“我也没想到李老板会对他如此下手,是有些狠,不过想想也有道理,不这样下手怎么能干倒白老三?给白老三惹上这么一个活宝,够他受的了……” 抓捕白老三 晚上,我刚下班回到宿舍,李顺发来手机短信:刚从大少那里得到的消息,明天特别行动组,来星海抓捕白老三! 看到这则短信,我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白老三这回在劫难逃了! 显然,李顺这次嫁祸白老三的计谋是成功的,别人的话可以不信,但是大少的话却不会不信,大少成了阉人,这是活生生的事实,受害者大少信誓旦旦亲口说的话,谁还会不信?白老三这回纵使再有本事,也难以逃脱来严厉制裁。而白老三到现在应该还蒙在鼓里,他甚至对大少被阉一事丝毫不知,他还在做着发财的美梦。 虽然我脑子里不时闪过皇者的影子,闪过伍德的身影,但是我总觉得皇者未必就会在这样的时候帮助白老三,未必会告诉伍德实情。 当然,皇者的出现,或许是伍德觉察到了李顺和大少的秘密来往,但从白老三这两天的行为来看,从他和李顺谈话的内容和语气来看,他似乎是根本就不知道有个北京的大少来到了星海,去了他的夜总会。 伍德和白老三之间,也未必就是铁板一块真正同舟共济的,甚至,他们是同床异梦,伍德一方面在盘算着李顺的同时,说不定正在盯着白老三的什么东西。 如此说来,综合以上分析,白老三这回倒霉是定了盘子的。 这样想着,我的脑子里闪出两个人的影子:四哥和冬儿。 四哥和白老三有不共戴天之仇,四哥曾经被白老三逼迫地亡命天涯,至今仍在遭受他的追杀,至今仍在隐姓埋名。他和白老三之间的仇怨,至今仍没有了解。 冬儿为了金钱死心塌地追随着白老三,为他理财卖命,一旦白老三被抓,白老三的资产必定会遭到清算,那么,冬儿或许就不可避免要受到牵连。筆趣庫 未雨绸缪,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们。 我摸出电话,先给四哥打通了。 “四哥,你在哪里?”我说。 “刚把秋总送回家!”四哥说。 “来我宿舍一趟!”我说。 “好!”四哥说完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点燃一支烟,边琢磨边抽。 不大一会儿,四哥来了。 我让四哥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看着四哥说:“白老三要完蛋了!” “哦……”四哥眼皮一跳,看着我。 “李顺搞了一个借刀杀人的计策,白老三掉进去了,明天就会来人抓他,一旦他被抓到,必死无疑!”我说。 “怎么回事?”四哥说。 “李顺弄了一个子弟来星海,去了白老三刚开业的夜总会,惹出了一些事,然后李顺派人假冒白老三手下的名义把他阉了,嫁祸于白老三……明天就有特派小组来抓白老三。”我简单把事情的经过和四哥说了一遍。 四哥听完,不禁微微动容:“李顺这一招是够狠的。” 我说:“白老三一旦被抓,基本就死定了,难有活路,这样,你就没事了,你的仇就报了,他也就无法再追杀你了!” 四哥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和他之间的仇怨,本来以为还有机会当面亲自的,照你这么说,没机会了?” 四哥脸上甚至露出一丝遗憾的表情。 “白老三的势力很大,你单枪匹马和他对阵,显然势单力薄,机会渺茫,现在李顺替你把他解决了……这也算是不错的!”我说。 四哥缓缓地说:“这么多年,白老三一直想亲自杀了我,我呢,也一直没有忘记他和我之间的血海深仇,我无时不想亲自杀了他……我一直在等待机会,一直想当面和他了断这笔仇恨,没想到,这么快,突然他就要。” 我说:“白老三作恶多端,做到头了,你能看到他恶有恶报,也算是有些安慰了,不必纠结过多。” 四哥说:“白老三现在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将要大祸临头了吧?” 我说:“似乎,应该是这样……李顺此时做的很隐秘,知道的人极少,白老三没有渠道知道这事,没有人会告诉他!” 四哥表情有些严峻,看了我半天,没有说话。https:ЪiqikuΠet 然后,我说:“这几天,你注意打探消息,密切注意周围的动向,小心白老三狗急跳墙危害秋桐和小雪,有什么动静及时和我联系。” 四哥点点头:“嗯,我会的……我怎么觉得这事似乎来得太突然了,似乎白老三完蛋地太容易了,真的就能这么容易把白老三干掉吗?” 我说:“其实,很多事,并不复杂,说简单很简单……就看谁下手,我们下手,或许很麻烦,但是上边的人下手,就容易简单多了……为了这次计划的实施,李顺事先做了大量的工作,他早就一直在大少身上下功夫了,花了很多钱,耗费了很多精力,就为的这一天。” 四哥说:“李顺这么做,就不怕会惹火烧身?” “他的计划很周密,能有什么惹火烧身的事情?”我说。 四哥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反正,我总觉得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白老三或许不复杂,但是,他身后的势力未必就这么不复杂,未必就会轻易认输……或许,此事一旦爆发,他们很快就会意识到这是李顺的背后操纵的,那么,李顺也许未必就会轻松。” 四哥这么一说,我也不禁有些思虑,四哥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四哥看着我:“要是单纯牵扯到李顺倒不可怕,我担心的其实是会牵扯到其他的人,比如他周围的一些人,甚至包括你……” 我皱皱眉头,沉思着。 四哥又说:“当然,或许是我多虑了……或许事情本来的确是很简单的,我想复杂了……但是凡事多考虑几层,没有坏处!” 我点点头。 “其实我觉得白老三不是最可怕的,他身后的雷正和伍德,才是真正不可忽视的对手。”四哥又说:“我有一种感觉,白老三其实就是雷正和伍德手里的工具,用来实现自己目的的工具,用来为自己攫取利益的工具,现在白老三对他们有用,他们所以会牢牢笼络住他,一旦白老三没用了,一旦白老三出事有可能会牵扯到他们,说不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他舍弃,甚至……” 四哥顿住了,没有往下说。 我明白四哥没说出的话的意思,说:“不过,再怎么说,白老三也是雷正的小舅子,他们是亲戚。” 四哥淡淡一笑:“你把所谓的亲戚关系看得那么重,雷正未必会像你这么看……伍德未必会这么认为……你还是没有看透雷正和伍德的品格和性格里本质的东西。” 我又沉思着。 四哥站起来:“好了,我先走了,这两天是非常时期,我会格外小心注意的,你也要提高警惕,防止节外生枝!” 我点点头,站起来:“我叫你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事的!” 四哥刚要走,又站住,回身看着我:“对了,冬儿一直紧紧追随着白老三,这回如果白老三真的有事,或许就会牵连到她,不管怎么说,她和你曾经有过一段感情,不管怎么说,她对你其实是还有感情的,你不能眼看着她落入火坑。” 我点头:”嗯……” “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到她从我前面进了楼道,我还以为她是来你这里的,我稍微等了会才上来!”四哥说。 我说:“这么说,她就在对门,她把对门的房子买下来了。” “哦……”四哥点点头,然后说:“我走了。” 四哥走后,我直接敲冬儿的门,果然她在,开门了。 冬儿似乎刚洗完澡,穿着睡衣,头发还没干。 “小克——”看到我,冬儿笑了。 我站在门口说:“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可以,你随时都可以进来!”冬儿把我让进来,然后关了门:“坐吧,随便坐!” 我坐在沙发上,冬儿坐在我对过,脸色有些红晕,看着我,柔声说:“小克,今天怎么主动想到来我这边了?” 我低头看着地面,说:“我来,是想和你说个事。” “哦……什么事,说吧!”冬儿说着给我倒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我没有喝水,继续说:“我是想提醒你一件事……白老三可能……可能马上要出事,要出大事。”ъiqiku “哦……”冬儿长长地哦了一声:“白老三要出多大的事啊?” 我抬起头看着冬儿:“他极有可能马上就完蛋!命都难保!” 冬儿眼皮一跳,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接着又皱皱眉头:“什么样的事能让他完蛋呢?你有把握吗?” 冬儿脸上的一丝笑意让我有些困惑,白老三要是完蛋了,她的财源就断了,她怎么会笑呢? 我说:“什么样的事你不要管,反正我告诉你,这次白老三确实是要完蛋了!彻底完蛋!” 冬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眨眨眼睛看着我:“你有把握?” “是的,我有足够的把握!”我说。 “李顺又开始调动人吗要进攻白老三了?”冬儿说。 “用不着调动人马真刀实枪地干,这次比当面交火要厉害地多!”我说:“李顺根本就不用亲自动手就能彻底解决白老三!” “哦……这么说,李顺是在借刀杀人?”冬儿突然说。 我的心不由一跳,冬儿好聪明,竟然一下子想到了这一点。 我没有说话。 要完蛋了 “看来应该是了。”冬儿说:“不然你怎么能安安稳稳坐在这里和我说话呢,不然你该去参战了……看来,李顺学聪明了,知道用计谋了。” 我看着冬儿:“这些你不要操心,你只需要知道我告诉你白老三要完蛋了就可以!” 冬儿点点头,突然笑起来:“你今晚专门来这里,就是要告诉我这事的吧?” 我点点头。 “白老三或许还不知道自己要完蛋的事情吧?”冬儿接着说。 我又点点头。 “如此重大的机密,你来告诉我,难道……你就不怕我告诉白老三让他提早有防备?”冬儿看着我。 “这——”冬儿这么一说,我紧张了,我刚才只想着告诉冬儿这事让她提早有打算没想到这些。 冬儿万一要是给白老三打预防针,那李顺的计划岂不是要流产了? 我越想越紧张,甚至有些后悔。 看着我的表情,冬儿咯咯地笑起来:“小克,看你紧张的样子……换了别人,我知道了此事或许会告诉白老三,但是你亲口告诉我的,我能出卖你吗?你也太不了解我对你的感情了。”筆趣庫 我稍微松了口气,心里却仍然有些把握不定。 冬儿接着说:“你来找我,是要告诉我这事,让我提早有个打算,不至于被白老三的事情牵扯进去吧,你是在为我担心,你是在关心我的,是不是?” 我不置可否地看着冬儿。 冬儿目光脉脉地看着我:“一定是的,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出来了,我很欣慰,我很高兴,毕竟,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你还是牵挂着我的,不管我们有过多少纠结和纷扰,你心里终归是有我的,你是始终放不下我的……这一刻,我甚至感到了受宠若惊和快乐幸福……你能如此对我,能有你对我的真爱,我就是死也值得了。” 冬儿说着,眼圈竟有些发红。 我深深叹了口气。 冬儿继续说:“你如此牵挂我,我也不能让你担心,你放心,我早就知道白老三迟早有一天是要完蛋的,我虽然在他那里做事,但是我只是为了他的钱,我平时做的那些事是极其有数的,我一直在为自己留着后手的,白老三平时做的那些恶,我一概都没有参与,我只是帮他理财管账,就是管账,我也做的很小心,即使他出了事,即使他明天就出事,即使他的资产现在被清算,我也能轻松脱身的,我是做账的行家,我不会受到牵连的,你尽管放心就好了。” 我不懂财务管理,但冬儿是个财务管理高手,这一点我是知道的,听她这么说,我心里轻松了一些,或许冬儿真的是早有后路的,她真的能及时脱身。 然后,冬儿又问我:“你是不是刚得到这个消息?” 我点点头。 “是不是明天白老三就要出事?” 我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 “好了,你不用回答我,我明白了。”冬儿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自言自语地说:“这一天,终于等到了。” “为什么会这么说?”我问了一句。 冬儿微微一怔,接着笑起来:“白老三完蛋了,我就可以发更大的财啊……” 我一听,说:“你……是不是背着白老三私吞了他的不少钱?” 冬儿说:“那又怎么样?他的钱本来就不是正道来的,我私吞又怎么样?他完蛋了,没人追查了,正好……我辛辛苦苦跟着他干,图的什么?哼……” 我无语了。 冬儿看着我,又笑:“等白老三完蛋了,我们带着这些钱远走高飞吧,回我们的江南,这些钱,足够我们花一辈子的,当然,你要是愿意开公司,也可以的……哎,没想到我这么容易就可以解脱了,终于解脱了……等我们远走高飞之后,不管你信不信,我会告诉你一件事。” “告诉我什么事?”我说。 冬儿微微一笑:“现在还为时过早,白老三完蛋了,我解脱了,你也就解脱了,李顺就没有理由再把你留在道上里了,你也不用混了,混来混去没意思……我们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去过属于我们的日子了,我们终于可以找回我们昔日的快乐和开心了。” 我说:“你想的太简单太天真了……冬儿,我们的过去只能是过去,我现在有海珠在我身边,我不能对不住海珠,我不能离开海珠,还有,我也不能离开星海。” 冬儿的脸色倏地拉了下来,冷冷地看着我:“海珠有什么好?她哪里比我强了?你为什么非要死心塌地和她在一起?不要逼我,我不会让除我之外的任何女人和你在一起的,你的幸福,只能是和我,任何其他女人都无法代替我,只有我能给你真正的幸福…… “你周围的这些女人,谁也不能和我争夺你,不管是谁……我既然敢说这个话,我就有这个把握,谁和我争夺男人,谁就绝对没有好下场,我会让她死得很难看。”Ъiqikunět 我看着冬儿说:“冬儿,你太霸道了,爱情是你情我愿的事,不能勉强的。” 冬儿反问我:“那我问你,你和海珠之间有真正的爱情吗?或许海珠是爱你的,但是你爱她吗?你从心里真的爱她吗?海珠即使是爱你的,她有我爱你爱的深吗?有我对你的爱那么真挚吗?你难道就真的能忘记你的初恋吗?你难道就真的感觉不出我对你的爱有多深吗? “你对海珠,我看是责任大于爱情,你的性格我太了解了,你觉得她在你破落的时候来到你身边,所以你对她有感恩之心,觉得不能对不起她,还有,因为海峰的关系,你们是铁哥们,你觉得不要海珠了对海峰无法交代,是不是?告诉你,这些完全没有必要,你这是在拿自己的良心和责任来交易爱情,爱情是不能交易的,交易来的爱情,只能是一个悲剧,彻彻底底的悲剧。” 我的心里有些虚弱之感,努力支撑着自己,说:“不对,你说的都不对……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 “哼,我说的不对?我看是你在心虚。”冬儿说:“海珠虽然爱你,这我承认,但是,她根本就不了解你,根本就不了解你真正的内心,而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了解你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最爱你的人,因为我真正了解你,因为我真正爱你…… “所以,我必须要得到你,我会给你真正的爱情和幸福,其他人,统统做不到!所以,我可以放你飞,你再怎么飞,我手里还有一根线在牵着你,到最后,我才是你最终的归宿,你只能和我在一起。”筆趣庫 冬儿的口气很武断,很霸道。我又无语了。 “你知道海珠和你之间,最缺的是什么?”冬儿说。 “什么?” “是信任!”冬儿说,”我说的信任,不是表面上的信任,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坚持和等待,她对你的所谓情感,是经不起信任的考验的,是无法恒久的……在两个人世界里,信任比爱更难得。人可以一瞬间爱上一个人,信任一个人却需要长期考察;人一生可能爱过许多人,但找到真正可以托付一生的人,会寥寥无几;爱一个人,需要把心放在对方,可能使我们经受身心分离的痛苦,信任别人,却恰好能保证我们身心一体;爱,让我们更像人,信任,则可使我们变成超人,这些,我能做到,海珠能做到吗?” 我怔怔地看着冬儿。 “当然,我曾经想过让自己不求爱你,让自己彻底放开你,我曾经以为,不爱的时候,心情最为平静,心态最为平稳,性情最为淡泊,与他人最好相处。没有多余的热情,没有多疑的猜忌,没有受伤的敏感,没有变态的恼怒,没有期望的焦虑,没有失望的伤心,没有不着边际的幻想。 “不爱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彻底的心灵上的自由和解放,有时候,不爱才是最好的状态……可是,我尝试了这么久,我无法让自己做到不爱,我做不到……既然我做不到,那么,我就要你回到我身边,要你永远属于我!”冬儿继续说。 我无奈地看着冬儿:“你在说梦话。” “我很清醒,我没有说梦话。”冬儿说:“在我一个人的这些日子里,在无数个孤枕难眠的深夜,我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坚持,我终于明白,做一件事情,不管有多难,会不会有结果,这些都不重要,即使失败了也无可厚非,关键是你有没有勇气解脱束缚的手脚,有没有胆量勇敢地面对。 “很多时候,人不缺方法,缺的是一往无前的决心和魄力。不要在事情开始的时候畏首畏尾,不要在事情进行的时候瞻前顾后,唯有如此,一切才皆有可能。” 我说:“冬儿,不要在一件别扭的事上纠缠太久。纠缠久了,你会烦,会痛,会厌,会累,会神伤,会心碎。实际上,到最后,你不是跟事过不去,而是跟自己过不去。无论多别扭,你都要学会抽身而退。” 抽身而退 “抽身而退?你在说梦话。”冬儿说:“告诉你,小克,我想做的是,我就一定要成功,我明白,真正的成功,不是来自别人的认可和评价,而是由自我满足带来的宁静平和的心态。如果我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了最大的努力来改进你我的现状,这就是我最大的成功。https:ЪiqikuΠet “只要自己尽己所能,全力以赴,把生命的能量发挥到极致,结果就已经不再重要。当然,虽然不重要,但是结果一定是我满意的,那就是你属于我!知道吗,我在自己的时间和空间里,无数次都在回忆我们的过去,过去的时光,永远都铭刻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无法挥去!” 我叹了口气:“冬儿,我劝你不要这样,不要老是停留在过去,要往前看,人活一世重要的是经历,过去的不再重提,世上没有不平的事,只有不平的心。不去怨,不去恨,淡然一切,往事如烟,忘记吧!把握当下,且行且珍惜吧。” 冬儿看着我,凄然一笑,点点头:“好一个把握当下且行珍惜,说起来真的很容易……你真洒脱。” 我心里微微叹息着。 冬儿又说:“好了,虽然,你在飞,但是你始终没有飞出我的视线,你永远都不会飞出我的视线,你自己其实也不愿意飞离我的视野,今晚你能主动来找我告诉我如此机密的大事,这充分说明你心里其实是根本舍不得我的,你内心深处,是无法割舍我的,你始终无法忘记我们的初恋,忘记我们曾经的美好时光,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一直是在爱我的,就像我始终如一地爱着你…… “我相信,经历了这一次次磨难和挫折,我们的爱会更加坚固更加深厚更加持久,我始终在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到我身边……你放心,不管白老三出什么事,我都能脱身,我早有打算,早有预留的后手,只要白老三一完蛋,你就毫不犹豫离开李顺,离开星海,我们就都可以解脱,我们可以去过属于我们的日子。” 我摇了摇头,看着冬儿:“冬儿,我今晚来告诉你这事,只是因为我心里现在始终把你当做朋友,我不想看到你受到白老三的牵连出事,别无其他意思!既然你说自己有后手,那我就放心了!” “你在撒谎!你的眼睛欺骗不了你的心!”冬儿有些激动地说。 我站起来:“好了,你该休息了!” 说着,我往门口走去,直接打开门。 冬儿也站起来,跟在我后面。 走到门口,我停住脚步,看着冬儿,她正深深地注视着我,眼神里饱含着深情和幽怨。 “海珠呢?”冬儿问我。 “出差了。”我说。 “她要是不出差,今晚你就不会来我这里了,是不是?”冬儿说。 “这是两码事!”我说。 “这不是两码事,这是紧密相关的事!”冬儿倔强地说。 我叹了口气:“你非要纠结这事吗?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冬儿说着,身体往我身边靠,声音有些颤抖:“小克,你抱抱我……” 我看着冬儿有些恳求和渴望的目光,心里一颤,有些不忍,接着又狠狠心,摇摇头:“冬儿,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我说的是真的!”冬儿说着,突然就扑到我的怀里,双臂紧紧抱住我的腰,将脸埋进我的怀里,身体紧紧贴紧了我的身体…… 我来不及反应,冬儿已经就扑进我的怀里了。 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脑子一片空白。 我下意识地去推冬儿的身体,她却将我抱得更加紧了。 冬儿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似乎她在找寻久违的失落许久的感觉。 我大骇,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悲酸。 这是我的初恋,她已经不是我的人,她已经离我而去。可是,现在,她又在我的怀里,紧紧地抱着我的身体。 曾经的过去已经逝去,无论在我心里会留下多少残迹,毕竟,这都是过去。我可以欺骗自己,但是无法欺骗自己的良心,无法回避自己的责任,自己对海珠的责任。 我又开始轻轻推冬儿:“冬儿,不要这样,你冷静一些!” “不许说话……不许推我……我就想抱抱你,难道也不可以吗?”冬儿的声音有些哽咽和悲凉。 我不说话了,冬儿就那么紧紧地抱住我,我们就这么站在门口。 我的心里继续莫名地哀伤着迷惘着,脑子里又恍惚想起浮生若梦说过的一句话:不同的人,为你做同一件事,你会感到天壤之别。因为人在意的,往往不是人做的事,而只是做事的人。爱在心里,绝口不提爱,不是不爱,而是因为太爱。太爱,所以怕伤害;太爱,所以甘愿受伤害;太爱,所以容易错过爱。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风景;伤得最深的,也总是最真的感情。 正在这时,电梯的铃声一响,电梯门开了。 我一扭头,看到海珠正提着行李满面春风地走出来。 看到海珠突然回来,我的头猛地一晕,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坏事了! 海珠走出电梯,看到了我还有正在我怀里的冬儿,脸色接着就变得煞白,身体不由就摇晃了一下。 我的脑门不由嗡的一声,急忙用力推开了冬儿。 冬儿的头发有些凌乱,这时她也看到了呆立在我们面前的海珠。 冬儿略微一怔,接着就笑起来:“哟——旅游公司的老总回来了,你回来的可真不是时候,不过又正是时候……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呢。”httpδ:Ъiqikunēt 说着,冬儿用手捋了捋头发,整理了下睡衣的领口,带着挑衅的笑看着海珠。 海珠呆呆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看着冬儿,看着头发凌乱穿着睡衣的冬儿,手里的行李噗通掉在了地上。 这时,冬儿又看着我,带着疼爱的表情说:“小克,从下班一直忙到现在,真累坏你了。哎,我也累坏了,回去好好休息下,让海珠给你做个汤补补身子……你呀,做起来就不要命,往死里整,我心里可是很疼的哦……” 我一听这话,心里暗暗叫苦,冬儿这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她明显是要误导海珠。 我忙对冬儿说:“冬儿,你在胡说什么?什么的……根本就没有的事,你少胡说八道!” “哟——亏你还是个大男人,自己做的事都不敢承认,这可不好!”冬儿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看你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https:ЪiqikuΠet 我心里更急了,知道这种事越辩解越糟糕。 海珠的神色突然就恢复了正常,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看着冬儿:“冬儿,你觉得我会不会相信你的话呢?你是希望我相信和还是希望我不相信呢?” 海珠突然的变化让我和冬儿都不由微微一怔,冬儿接着说:“信不信是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海珠接着说:“如果我不信呢,有些辜负你的一片苦心,让你失望,如果我信呢,那就算是成全了你的一片好心,我要是信的话,那就该感谢你喽,感谢你在我出差的时候帮我照顾易克,帮他解决问题,可是如果我要感谢你,不知你会不会领情呢?” 冬儿冷冷地看着海珠说:“你要是真心感谢我,我自然会领情,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所以,我看你就不要感谢我了,我对小克怎么照顾,都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来感谢!” 海珠说:“其实我还是想感谢你的,不管你怎么认为,不管你领不领这个情……我其实很想感谢你,只是恐怕事实未必就能让我对你感谢起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大概知道,易克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也清楚,这世上的男人,我最信任的就是易克,所以,恐怕你要失望了,我没法感谢你,因为我信任易克……虽然我刚才看到了丑恶的一幕,但我十分相信这一切都是在表演,或者是一厢情愿而已。” 说着,海珠弯腰提起行李,然后挽住我的胳膊:“哥,开门,咱们回家!” 冬儿的脸色有些发白,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胸脯不停起伏着,显然,她心里发怒了,有些恼羞成怒了。 接着,冬儿一转身进了门,砰——将门关死。 我忙开门,和海珠回到宿舍。 一进宿舍,海珠将行李网地上一扔,脸色冷了起来,看着我:“你相信我刚才说的最后那段话是真心的吗?” 我忙说:“相信……我相信……其实我和她真的是什么都没发生……刚才你看到的只是个意外……你听我给你说。” “你不用给我说:“海珠打断我的话:“我先问你,是不是今晚你主动去她哪里的?” “是!”我说。 “这就够了!”海珠怒气冲冲地看着我:“我不在家,她不来招惹你,你主动去找她,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在她哪里到底干了些什么?你们在门口在干什么?我要是不出现,你们是不是就要这么抱下去,你是不是就要把她抱到这里来?” 什么都没做 我忙说:“阿珠,你听我说,我今晚是主动去了她那里,可是,我是去找她有事,说个事……说完事,我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她非要……我在她那里真的什么都没做,我去的时候她就洗完澡穿着睡衣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Ъiqikunět 我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海珠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看着我::“你希望我相信你的话吗?” “当然!”我走到她跟前,坐在沙发上。 “你给我个相信你的理由!”海珠说。 “我……”我一时语塞。 海珠冷笑一声:“说啊……” 我看着海珠质疑的表情,狠狠心,说:“好吧,我告诉你今晚我去她哪里的理由……白老三要完蛋了,要出大事,我担心牵连到冬儿,就去和她打了个招呼,让她有所防备。” 海珠怔怔地看着我:“你说什么?白老三要完蛋了?” 我点点头:“是的。” “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听李顺说的!”我说。 “这事你没参与吧?不需要你去和白老三打斗吧?”海珠说。 “不需要,这事我没参与。”我硬着头皮说。为了不让海珠担心,我只能撒谎了。 “白老三出事,会牵扯到冬儿吗?”海珠说。 “不知道……所以我才去和她打个招呼……虽然……虽然冬儿对我们是有一些看法的,可是,我还是不想看到她落难,于是我就去了,告诉完她,我出来的时候,她突然就抱住了我……我还没来得及脱身,你正好就从电梯里出来了。”我说。 海珠看着我:“是不是我回来没有提前给你打个招呼你有意见?是不是我搅了你的好事?” 我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有主动动她的,是她抱住我不放……我……她……” “好了,别说了,我都看到了……我看到你的手臂没有抱她。”海珠说:“要不是看到这一点,我刚才在门口也不会说这些话……虽然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但是我还是为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为刚才冬儿说的那些话感到愤怒……事到如今,我只能相信你,我不相信又能怎么办呢?我还有退路吗?” 说完,海珠叹了口气。 我稍微松了口气。 海珠接着说:“加入你刚才说的白老三完蛋的话是真的,那么,我不反对你去告诉冬儿,不管我怎么讨厌她,但是我也不愿意看到她落难,毕竟,我还是从心里不愿意把她当做敌人,不想看到她的下场很惨……我还没有恨她到那个程度。” 我的心里感到一丝欣慰,海珠到底还是善良的。 海珠接着说:“其实她要是真的落了难,那也是她咎由自取,谁让她爱钱不要命跟着道上混的?她明明知道白老三是个恶魔,是个流氓,是个恶棍,明知道白老三和我们作对,却死心塌地跟着他混,她这不明摆着自己找死吗?一个人要是自己非要寻死,那是谁也救不了的,你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她的运气了…… “我真不明白这钱的魔力到底有多大,一方面她死死抓住不你放,一方面却又和你的死对头打得火热,我真不明白她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我甚至越来越看不懂她了,这个冬儿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 海珠的话也说出了我心里的困惑,我也想不明白冬儿为何要这么做,唯一能解释明白的就是钱,她无线热爱钱,为了钱她可以和我的死对头一起合作共事。 我的心里不由有些悲凉。 海珠又说:“冬儿就是个幽灵,阴魂不散的幽灵,我看……我要考虑如何摆脱她了。” 说完,海珠沉思着。 我站起来倒了一杯水,海珠接过来,看着茶几上的另一个水杯,说:“这是谁喝的?今晚来客人了?” 我说:“四哥今晚来了,我倒给他的!” 海珠点点头,然后喝了一口水,继续沉思着。筆趣庫 我将四哥喝水的杯子拿走,然后回来坐在海珠身边。 海珠放下水杯,看着我:“这房子是李顺的?你借宿的?是不是?” 我点点头:“是!” “你想不想有我们自己的房子?总住在人家这里,不是一回事!”海珠说。 我说:“你的意思是……” 海珠说:“现在我们有钱了,我们有足够多的钱了,我们完全可以去买一套自己的房子,买比这房子还大还好的房子……冬儿不是买了对过的房子纠缠不休吗,那我们就离开这里,惹不起我们躲得起,我明天就去打听房子,我们去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哦……”我看着海珠。 “怎么,你不愿意?”海珠看着我。 我摇摇头:“不是不愿意……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太突然了吧?买房子要花很多钱的!”我说:“我现在手里没有钱!” 海珠说:“傻瓜,我的钱还不就是你的钱,我的人都是你的,我的钱当然也是你的,你手里没钱,我有啊,我现在手里闲置资金好几百万呢……我们买套像模像样的房子,足够了。”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沮丧,冬儿有钱了,买了房子,海珠也有钱了,要买房子,就我还是个穷光蛋,好不容易手里的几百万都给了阿来,我现在又是一无所有了。 海珠接着说:“你和我之间,是不能分彼此的,我手里有一百万,你就是百万富翁,我手里有一千万,你就是千万富翁,而我,不是富翁,我只是你的女人!” 我看着海珠,苦笑了下:“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成了吃软饭的。” 海珠笑了:“胡说八道什么啊你,公司的钱名义上是我赚的,但其实还不都是你的功劳,没有你策划和谋略以及努力怎么会有公司的今天,没有你的教导指导怎么会有我这个旅游公司老板,这一切,都是和你密不可分的,都是你辛辛苦苦劳动的结果,所以,我说这钱都是你的,一点都为过……还有,你和我之间,干嘛要分那么清?我的人都是你的,我的一切就都是你的。” 我恍恍惚惚地说:“哦……虽然你这么说,可是,我心里还是觉得不是个味道,还是觉得自己有吃软饭的感觉。” 海珠笑着扑到我怀里,刚要吻我,又离开我的身体,说:“洗澡,睡觉!” 海珠先去洗澡。 海珠进去后,我隐约听到对门有开门的声音,忙站起来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往外看。 冬儿出来了,穿着外套,提着小包。 冬儿关好门,接着看了我这边一眼,然后就按了电梯按钮…… 冬儿要出门。这么晚了她要去干嘛?该不会是去给白老三通风报信吧? 我刚想到这一点,立刻就否定了。不知为何,虽然冬儿跟着白老三混,虽然她十分热爱钱,但是我不相信她会出卖我,她不会给白老三报信。 虽然我的判断理由不充分,虽然我不知道她这么晚为何要出去,但是我对她不会给白老三报信这一点确信无疑。 一会儿,冬儿进了电梯。 我回到客厅,抽了一支烟。 海珠洗完了,我接着去洗澡。 洗完澡,躺在床上,昏黄的床头灯下,海珠对我说:“饿不饿?” 我此时一点食欲都没有,随口说:“不饿!” 海珠脸一拉:“不饿?真的在那边吃饱了是不是?” 我顿时明白了海珠的意思,忙改口说:“饿!我在那边真的没有什么。” 海珠说:“我要你证明给我看!” 我于是一把将海珠搂进怀里。 我知道海珠此时心里的疑虑还没有消失,她想通过我的表现进一步作出判断,来消除心里的疑虑。 这么一想,我的心里突然有些紧张,身体似乎没有了反应。 海珠睁开眼,看着我:“你怎么回事?” 海珠的表情疑虑重重。 我说:“我……我有些紧张。” “紧张?你为什么紧张?”海珠冷冷地说:“你到底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别的。” 我一听,心里更加慌乱了。筆趣庫 我深呼吸一口气,将海珠紧紧搂住,然后伸手关了床头灯。 室内顿时一片黑暗。 我闭上眼,努力调匀自己的呼吸,一边让自己的脑海里浮现出秋桐…… 立刻,我的身体就起了反应。 耳畔传来海珠温柔满足而无力的声音:“哥,现在我是真的相信你了……你是真的没有和她有事的,她只不过是想撒谎来刺激我罢了,我终于没有上她的当了。” 我没有说话,看着窗外初春深邃的夜空里的点点星光,眼泪突然无声地滑落下来…… 黑夜里,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黑夜里,我正在迷失我自己。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能否记起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那曾与我同心的身影如今在哪里,是否在意是太阳先升起还是意外先来临。 在迷失的孤独和痛苦中,我慢慢地睡着了。 兴致勃勃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海珠兴致勃勃地说着要买什么样的房子好,我心不在焉地吃饭。 “哥,我看我们要买就买个大的,这样我爸妈你爸妈来了都可以住,不过面积大的是买复式的好呢还是单层的好呢?”海珠边说边自己纠结起来。 我看着海珠:“看你有钱烧的,能有房子住就很好,面积大小都无所谓!” 海珠笑了:“那可不一样,怎么能无所谓呢,咱们现在又不是买不起。” 我说:“快吃饭,再啰嗦上班就晚了!赶不上公交了!”筆趣庫 “哎——你这一说我又想起来一件事,下一步还得买辆车,不,买两辆,咱俩一人一辆,给你买一辆高档的豪华的,我买辆普通的。”海珠又说。 “为什么?”我说。 “男人都需要面子排场啊,开普通的车多没面子啊……”海珠笑着:“我就无所谓了,有代步工具就行,我不需要抓面子!” 我说:“就我现在这上班族的身份,开一辆豪华车你觉得合适吗?算了,别给我买了,我现在有单位配的车和驾驶员,你自己买辆好车得了。” “哦,我倒是忘记了,你是有专车的啊……你现在的身份开高档车也确实不大合适。”海珠说:“那好吧,我去买辆车自己用……抽空你陪我去看看。” 我点点头:“好!” 海珠说:“哎,下一步咱就是有车有房一族了,也算是这个社会的中产阶级了。” 我说:“好,中产阶级,先吃饭吧,吃完饭,你还是要去做公交!” “呵呵……”海珠低头吃饭,不说了。 吃过饭,海珠先上班去了,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开门也准备走。 刚按了电梯按钮,冬儿的房门突然开了,冬儿站在门口看着我。 似乎,她一直在等我出来。 昨晚我看到她出去的,不知什么时候她又回来了。 “我想和你说几句话!你进来!”冬儿说。 我说:“我要去上班了!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冬儿冷冷地说:“这里不方便!当然,你要是不在意,我可以说,我告诉你,我昨晚去了白老三的夜总会,调查了监控器里的视频录像。” 我一听,忙看看左右,对冬儿说:“进屋去说!” 冬儿哼笑了一声,接着自顾转身进去。 我忙进去,关好门,看着冬儿:“你去查夜总会的监控视频干嘛?” 冬儿看着我,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说:“前天晚上,你去白老三的夜总会干嘛?和你一起的那个人是谁?” 我一怔:“我……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夜总会?” 冬儿说:“虽然你乔装打扮的本事不小,或许别人认不出是你,但是我不用看前面,看那背影看那走路的姿势就知道那是你,我对你太熟悉了。” 我不由心里有些汗颜。 冬儿说:“好了,回答我的问题,你去夜总会,是不是和白老三要出事有关?” 我没有说话,看着冬儿。 “和你一起的那个人是谁?”冬儿又问。 我还是默不作声。 “你为何要乔装打扮去夜总会?”冬儿继续问。 我继续保持沉默。 “不愿意回答,那好吧,我不勉强你,不过,我告诉你,事情我总会弄清楚的!”冬儿说。 我说:“你非要搞清楚这事干嘛?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劝你不要搀和这事,安稳点,知道的太多,对你不好!” “你这话是在警告我呢还是在关心我?”冬儿说。https:ЪiqikuΠet “随便你怎么认为,反正我劝你不要搅合进去!”我说。 “我要是好奇心很强很想知道呢?”冬儿说。 “你千万不要到处随便去乱打听,记住我的话,不然,你会倒霉的!”我说。 “呵呵,我虽然是个女人家,但是办事也没那么没有脑子吧。”冬儿说:“我只是想知道,李顺是用什么办法搞白老三的?” 我闭口不言。 冬儿说:“那我再问你一句,你必须回答我,白老三这事会不会牵扯到你身上去?” 我说:“大概,不会!” “大概?” “不是大概,是肯定,这事既不会牵扯到我,也不会牵扯到李顺!”我说。 冬儿似乎松了口气,点点头:“如此说来,李顺的计划很高明啊……你们竟然都能置身度外毫无牵连……只是,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不要把别人的智商估计地太低了,你自以为化妆地很巧妙,但还是被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只看背影就能知道是你……既然我能认出你来,那么,会不会也有别的人从监控视频里能认出你来呢?一旦认出你来,再认出那个和你一起的人,会不会发生什么联想呢?” 冬儿这么一说,我不由有些紧张。 冬儿冷着脸,接着说:“好了,不要担心,昨晚我在夜总会的监控室里瞅他们出去吃饭的空把有你出现的那段视频删除了……没人会看到你出现在那里了。” 我一听,放松了,说:“这……我该谢谢你!” “我从来就不需要你谢我什么,只要你不恨我,我就知足了!”冬儿淡淡地说:“我这么做,不是想帮谁也不是想害谁,我只是不想让我的男人牵扯到这个事情里去!你要不是我男人,你的死活我才不会管!好了,我的话说完了,既然你不想告诉我更多,那就走吧!” 我说:“你……你要保重好你自己,白老三完蛋后,你就离开这里吧,回宁州去。” 冬儿板着脸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说过,我不会自己回去的!” 我一时无语了,深呼了一口气,出了冬儿的房子,下楼,直接去了单位。 坐在办公室里,我有些心神不宁,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猖獗多时的白老三要在李顺的周密策划下落入法网了,白老三一旦被捕,基本就宣告了他生命的结束,如此,李顺和白老三的鏖战也就见了分晓,白老三完败,李顺完胜。 如此,李顺在星海最大的对手就被铲除了。如此,李顺没有了对手,我是否就可以上岸脱离道上了呢?我有些天真地想着。 此时,我并没有想到更多,只想白老三赶快完蛋,我和秋桐小雪海珠等人都能得到平安,我好赶紧脱离李顺的控制,过正常人的日子。 想想认识李顺以来的日子,好像是一场噩梦。如今,这场噩梦似乎终于要结束了。 正寻思着,秋桐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我扭头看着秋桐:“干什么?要汇报工作?进来吧!” 秋桐忙进来,看着我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要我给你来汇报工作!” 我呵呵笑了:“怎么?有情绪?不乐意?” 秋桐说:“好了,不和你胡扯,我找你是下通知的。” 我说:“哦……什么通知!” 秋桐说:“出差!” “出差?去哪里?”我说。 “就在本市的下面县里!”秋桐说。 “哦……多久?”我说。 “半天到一天,晚上就可以回来!”秋桐说。 “嗯,好,晚上回来好!”我松了口气,点点头。我此时还惦记着抓白老三的事,唯恐走远了有事来不及处理。 “怎么?晚上还有事?”秋桐说。 “哦,没什么事,就是随便问问。”我接着说:“什么内容?什么项目?” 秋桐说:“我刚接到部里通知,省部的一位副部长下来调研日报发行工作,今天上午要到下面县里去实地察看,部里关部长亲自陪同,我们集团孙总我和你一起陪同视察……我们马上到部办公楼前集合一起出发。” 我忙站起来收拾了一下东西,和秋桐一起下楼,四哥开车,直奔市里大院。 “孙总呢?”路上我问秋桐。 “他已经到部里了,早上他和关部长陪省里来的人一起吃的早饭。”秋桐说。 “怎么不早通知?”我说。 秋桐说:“听部里的人说,本来是不需要我们去的,吃早饭的时候,关部长和省里的这位副部长特意提起了我们集团的日报发行工作,省里的这位副部长很感兴趣,说要我们一起跟着下去调研,听听我们的情况介绍。” “哦……”我点点头,然后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去县里出差一天,晚上回来!” 我这话是说给四哥听的,让他知道我去了哪里,何时回来。 秋桐有些奇怪地坐在后排对我说:“你嘟哝什么?” 我回过头看着秋桐说:“没什么啊……怎么了?我自言自语说句话还不行啊?你这个领导怎么管的这么宽啊!我不管你你倒管起我来了!” 我下意识里没有把四哥当外人,讲话有些随意了。 秋桐脸色一红,看了一眼四哥,接着瞪了我一眼。显然是觉得我刚才讲话有些过度放肆,在四哥面前不该这么随便的。https:ЪiqikuΠet 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忙住了口。 我转过头,通过后视镜看着秋桐。 秋桐神情有些不大自然,低头不语,沉思着,突然脸色有些发红。 四哥默不作声地开车,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看着后视镜里突然脸色发红的秋桐,心不由砰砰跳了起来…… 秋桐为什么此刻脸色突然发红呢,难道她想起了什么?难道她昨晚也梦到我了?我痴痴地想着…… 我扭头看着窗外的街景,心里长叹了一声:人生啊…… 大日子 到了部办公楼前,停着两辆中巴,关云飞和孙东凯等人都站在车前,正在和一个中年人谈笑着什么。这位看来就是省里来调研的副部长了。 我和秋桐下车,秋桐对四哥说:“四哥,你先回去吧!” 四哥点点头。 我这时摸出手机在手里晃了晃,冲四哥做了个表情,四哥微微点头。 今天是白老三的大日子,我那意思四哥明白,是要他时刻关注着情况的发展,时刻和我保持联系。 我和秋桐过去,孙东凯把我和秋桐介绍给了这位副部长,我们亲切握手。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副部长还带着省报协的一帮人一起下来的。 这时,我看到雷正从楼里急匆匆走出来,他们在同一座楼里办公。 关云飞看到雷正,打了个招呼。 雷正停住脚步,看了看我们,然后笑着对关云飞说:“老关,你们这是要干嘛呢?” 关云飞说:“省部领导来了,一起下去调研!你这匆匆忙要去哪里?” 雷正点了点头,有意无意地扫了我一眼,然后对关云飞说:“我要去开个会,有个案子上面来人了,需要我去协调一下!” 我一听,心里一动,我靠,上面来人了,是不是为白老三来的啊?我擦,行动组的人不直接动手,干嘛要到市局去?干嘛还要雷正去协调啊?雷正能协调个毛啊? 说完,雷正就走了。 我这时有些神经质的敏感,急忙转身给李顺发了个手机短信:“行动组的人到了吗?” 李顺很快回复:“没有,还没出发呢,我已经安排好人跟踪他们了,我知道你会很关心这事的,我现在在棒棰岛宾馆,随时和大少还有我们的人保持着联系,我让老秦随时给二当家的汇报情况进展……你手机保持畅通。”biqikμnět 我不由松了口气,看来我刚才确实是神经过敏了,雷正是为别的案子去协调的,不是为这事。此事如此机密,雷正现在是断然不会知道的。等他知道的时候,就晚了三春了。 这时,关云飞看看周围的人,说:“大家都到齐了,上车出发吧。” 关云飞和孙东凯平陪着省里来的人坐前面的中巴,我和秋桐还有市里的其他人员坐第二辆中巴,我们车上除了部里的办事人员还有市报协的人,还有各新闻媒体的记者。 我和秋桐最先上的车,秋桐先坐在车子的前排,我直接跑到最后一排去坐。 我到最后面是方便我和四哥李顺老秦等人的联系,我今天要密切关注着市里的情况。 秋桐有些奇怪地回头看看我:“跑后面去干吗?” 我咧嘴一笑:“后面人少,我累了可以躺着睡觉啊……” 秋桐抿嘴一笑,没再说话。 车子出发后我才知道第一站要去庄河,离星海70多公里的路程。 坐在车上,我将手机牢牢攥在手里,唯恐漏掉了电话和信息。 此时,我的心里有些紧张,我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知道抓捕组的人能否顺利将白老三擒获。 路上有雾,雾气还挺大,车子走的很慢。 一会儿,我接到四哥的手机短信:“我在小雪的学校和海珠的旅游公司附近来回转悠的,目前一切情况照常。” 看完短信,我微微一怔,接着明白过来,四哥是超前几步,想到了可能会发生的不测,他想的白老三会不会发觉了李顺的阴谋采取报复行为。 我的心里一热。 这时,车上几个记者在闲聊。 “哎——我昨天去市中区文明办采访的稿子还没写呢……文明办这单位有意思,门口挂的牌子名称好长啊……”一个记者说。 “怎么个长法了?”另一个记者问。 “叫星海市市中区精神文明建设办公室……简称文明办,够长的吧?” “哈哈,是够长的。” 秋桐这时笑着说:“这还不算长的,还有更长的,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关于单位长名字的……要不要听啊!” “好啊,要听,秋总快讲!”大家纷纷笑着。 路上本来就显得无聊,大家又都是年轻人,耐不住寂寞。 秋桐说:“两个单位的人打电话,一方说:喂!你好,我这里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国家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社会管理综合治理委员会学校及周边治安综合治理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请问你是湖北省推进武汉城市圈全国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建设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建设领导小组办公室吗?那边接着回答:你打错了,我是湖北省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巴东县神东溪旅游景区国家5a级新旅游项目开发区景区管理统合治理委员会景区及周边治安综合治理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Ъiqikunět “哈哈……”大家都笑喷了,我也忍不住笑起来。这三个单位的名字委实够长的,长的吓人。 秋桐也笑,看了我一眼。 秋桐讲了个笑话,大家都活跃起来,一个接一个不停地将笑话,记者本来接触的圈子就广,各种政治笑话也多。 广播电台的记者接着讲了一个:“一位架子工出身的领导接受记者的采访。记者说:请问,你觉得当领导和当架子工有什么相同之处?领导回答:爬到一定的高度,还想继续往上爬。记者问:为什么?领导干脆利落地说:没达到目的呗!” 大家忍不住又笑起来。 大家不停地一个接一个讲笑话,车上笑声不断,似乎是要安抚我紧张不安的心,给我松弛下情绪。我坐在最后一排,边听着他们神侃边不停地看手机。 看着车窗外的大雾,我心里突然一动,今天这么大的雾,飞机还能降落吗?飞机不能降落,行动组的人怎么来星海呢? 正寻思着,老秦给我来手机短信了:星海机场大雾,办案组的人耽搁住了,到现在还没起飞…… 果然是这样。难道是好事多磨? 我给老秦回复:“白老三呢?” 老秦接着回复:“我们的人一直在暗中跟踪着他,他昨晚到现在一直在洗浴中心,我们的人一直蹲守在洗浴中心门口,没看到他出来。” 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然后问老秦:“大少有没有什么动静?” 老秦回复:“李老板刚和大少通完电话,他正在医院治疗,刚才在电话里又向李老板哭穷,李老板一口答应再给他300万,安排人去给他打钱去了。” 我靠,这个大少够狠的,把李顺当自己的小金库了,伸手就要钱,看来他是想用钱来弥补自己的亏空。 李顺为了扳倒白老三,在大少身上确实是下了血本了,看来李顺这次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整死白老三。 我收起手机,看着窗外的大雾发呆。 车子慢吞吞走了好久,终于到了庄河,庄河的负责人早已在县招待所贵宾楼门口恭候。 先到会议室听取情况汇报,听县领导和部长的分别汇报,然后是几个日报订阅大户的汇报,订报大户都说了他们是如何活学活用日报的,如何发挥日报在经济建设中的作用的。 省部的副部长听了很满意,然后发表了一通高论。 接下来就是吃午饭,午饭后去实地察看几个日报订阅村,同时察看日报发行情况。 庄河这边大雾已经散去,但从四哥那里传来的消息,星海依旧大雾弥漫。 吃午饭时,我接到老秦的手机短信:阿来和保镖进了洗浴中心。 吃完午饭,大家上车,直奔乡下。biqikμnět 到了一个日报订阅村,大家下车,我和秋桐过去给省里的这位副部长汇报日报发行情况,秋桐介绍日报征订措施,我汇报投递的具体流程和末梢投递的管理办法。副部长听得很认真,边听边点头称赞。 听我和秋桐汇报完,副部长对关云飞说:“云飞部长,你们星海的日报发行工作措施很得力,征订抓的好,投递也到位,很好嘛。” 关云飞满面红光,孙东凯站在旁边笑容满面。 副部长接着对身边省报业协会的领导说:“这次调研回去后,我看你们要整理一个星海如何抓日报发行的经验介绍,在行业内部进行宣传,好好把星海的经验推广到全省去。” 报协领导连连点头称是,关云飞和孙东凯脸上的笑更多了。 然后,大家又接着上车去了其他几个订报专业村…… 到下午4点,调研终于结束,开始往回返。 这时,四哥给我传来消息:星海大雾刚刚散去! 很快,我接到老秦的手机短信:行动组那边起飞了,大约一个小时到星海。 我看了下时间,一个小时后我也快回到星海了。 回去的路上,我心神不宁地坐在车后排,不停地看手机。 秋桐偶尔回头看看我,似乎对我今天的表现有些奇怪。 路上又接到老秦的手机短信,说阿来和保镖已经离开了洗浴中心,但是白老三一直没有出来。 四哥也给我传来消息,小雪和海珠那边一切平安。 下午5点,回到星海,我和秋桐在市大院门口下了车。 行动组 四哥早就开车在这里等着了。 刚上了四哥的车,老秦来手机短信了:“行动组已经到达星海机场,刚刚出机场,我们的人在跟踪着……李老板让你速到棒棰岛宾馆。” 我立刻回复:“好,知道了!” 然后,我收起了手机。 四哥这时问秋桐:“秋总,回单位还是回家?” “快到下班时间了,直接回家吧!”秋桐边说边看着我:“你呢,易总,你还回单位不?” 我摇摇头说:“不回了!” 于是四哥就开车往秋桐家方向走。 秋桐这时看着我说:“易总,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些怪,怎么心神不定的,你有事?” 我的心一跳,忙说:“我能有什么事?你过于敏感了。” 秋桐皱皱眉头,看着我,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不说话了。 把秋桐送回家后,我对四哥说:“走,送我去棒棰岛宾馆。” 四哥没有说话,开车直奔棒棰岛宾馆。 很快到了棒棰岛宾馆三号楼前,四哥停住车,我刚要下车,四哥说:“我和你一起上去!” 我微微一愣,想了想,点点头:“好——” 在解决白老三的最后失时刻,四哥终于要和李顺站在一起了。 我和四哥停车上楼,直奔李顺的房间,敲门。 房门随即打开,老秦开的门。 看到我和四哥一起来,老秦微微有些意外,接着就让我们进去。 房间是个大套间,李顺正坐在里间流冰,看到我和四哥来了,站起来,大笑,走到四哥面前,拍拍四哥的肩膀:“好,四哥来了,都不是外人,四哥,今天你报仇雪恨的日子到了,我说过我要替你报仇的,我是不会食言的……来,大家坐——” 大家坐下,我问李顺:“什么情况了?” 李顺看看老秦:“问问机场那边盯梢的兄弟,他们到哪里了?” 老秦掏出手机打电话。 李顺接着对我和四哥说:“妈的,今天大雾,他们延误到现在才到……不过也不晚,白老三一直就在洗浴中心里没出去……这回我看他是坐以待毙束手就擒了。” 这时老秦打完了电话,说:“专案组的人直接去了市局。” 李顺点点头:“嗯……他们人少,抓捕白老三是需要得到地方上的配合的……就凭他们几个人,是难以在洗浴中心把白老三带走的,那里都是他的人。”ъiqiku 我插话说:“他们如何知道白老三在洗浴中心的消息?” 李顺说:“你以为他们都是吃屎的?白老三现在毫无觉察,他的手机一直开着,一定位就知道他在哪里……再说他们是有备而来,也有其他的侦查手段,知道他在洗浴中心是不难的……再说,他们就算不知道,我也有我的秘密渠道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他们……哈哈……” 李顺诡秘得意地大笑起来。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李顺在他老爷子当局长的时候和不少内部的人有很不错的交情。只是他很少在我面前提起。 然后,李顺对老秦说:“告诉我们的人,一方面严密监视着洗浴中心,一方面密切注意那边的动静!” 老秦点点头,接着就去下通知。 李顺看看时间,说:“我们先吃饭,估计他们也是要吃饭的,吃完饭,我们等着看今晚上演的好戏。” 老秦打电话让服务员弄了饭菜,我们就在房间里吃。 刚要吃饭,海珠打电话来了。 “哥,下班了怎么还不回来?”海珠问我。 “我……”我一时有些支吾,接着说:“我在外面吃饭的!” “和谁一起吃饭的?客户还是朋友?男的还是女的?”海珠接着问。 “朋友,男的!”我说。 “男的?谁啊?”海珠继续问:“我认识吗?” “是……四哥!”我说找把电话递给四哥:“海珠来的电话……你接一下!” 四哥接过手机:“你好海珠,是我……” 李顺坐在一边带着不耐烦的表情看着我,眼神里还有几分同情。 四哥和海珠说了几句,然后又把手机递给我。 “呵呵,好吧,你和四哥吃饭吧,我自己先吃了,晚上吃完饭早回来!”海珠轻松的声音。 我答应着,然后挂了电话。 “我靠,还真成了妻管严了,整天做贼似的,这叫什么狗屁日子。”李顺看着我说:“我看你完了,整了个海珠成了包袱了,甩也甩不掉了,下辈子我看你基本是废了。” 李顺摇头晃脑叹息着。 我没有做声,低头吃饭。 吃过饭,李顺对我说:“我在房间里闷了一天了,走,陪我下去转转,散散步,溜达一下。” 我说:“这个时候……你要出去散步?” 李顺满不在乎地说:“操,天黑了,出去怕什么?哪里那么巧遇见熟人……再说,就是遇见了,谁知道我们在这里是干嘛的?走,走——老秦和四哥在这坐会,老秦时刻和外面保持着联系,四哥喝茶休息,我和易克出去走走就回来。” 我于是和李顺下楼。 没想到刚到一楼大厅,恰好就遇到了老黎和夏雨,夏雨正挽着老黎的胳膊往里走。 夏雨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我和李顺,大叫起来:“哎——大烟枪,二爷!” 李顺一看:“我晕,糟糕,怎么碰见这个疯丫头了,还有黎老爷子。” 夏雨一叫,老黎接着就看到了我们,我们无法回避了。 李顺和我走过去,李顺笑着和老黎招呼:“哎——老爷子,怎么这么巧啊,你们也在这里!” 老黎还没说话,夏雨说:“哎——大烟枪,怎么你们也在这里啊?你和二爷在这里干嘛的啊?” 李顺看了看我,似乎有些意外夏雨叫我二爷,老黎这时似乎看出了李顺的疑问,说:“丫头喜欢恶搞,叫了玩的,二位还不要介意……我有个老朋友来了星海,住在这里,我让丫头陪我来看看朋友的,怎么,你们来这里是……”ъiqiku 李顺忙说:“呵呵,我是来这里看客户的,我的一个客户住在这里,我刚陪他吃完饭,我酒量不行,让易克来陪酒的,这不刚把客户送到房间里,我们正要出去。” “哦……”老黎点点头,看了我一眼,微笑了下。 夏雨凑到我跟前嗅了嗅鼻子:“咦,喝的什么酒,怎么没酒味啊,倒是满身的烟味。” 李顺哈哈笑起来:“我本来以为客户酒量很大,把易克拉来了,结果那客户根本是滴酒不沾,所以,我们也就没大喝,就喝了几口啤酒而已。” 李顺随机应变地很快。 老黎眼珠子转了转,又打量了我和李顺几眼,然后说:“呵呵,好了,我们要上去了……我那老朋友等急了。”筆趣庫 于是我和李顺与老黎夏雨告别,夏雨依依不舍的目光看着我,嘴巴一撅一撅的。 出了楼门,我和李顺在宾馆的小道上走着。李顺说:“我擦,真巧,正好遇到老黎这父女俩,不过没事,他们这一老一小是不会看出我们什么破绽的,他们来看老朋友,我们来陪客户,很正常的……对了,这个夏雨老是叫你二爷,什么鸟意思?她想包你?就是想包你也不能叫二爷啊,本来就没有大爷,直接当大爷多好!” 我说:“夏雨向来喜欢胡闹,随口叫的,因为我以前叫她是二奶,她就反过来叫我二爷了。” “哦……嘿嘿……这个夏雨我看当你的二奶还真有可能,这丫头对你好像一直不死心啊,你现在有海珠当大奶,夏雨就只能当二奶喽……一个大奶就把你管的死死的,再加一个二奶,我看你怎么过日子……我看你就是犯贱,没个鸟事招惹那么多女人……告诉你,女人越多,你的麻烦就越多,你今后难过的日子还在后面呢。”李顺带着教训的口吻说。 我闷不作声,长出了一口气。 然后李顺仰脸看了看天,说:“老天照顾我,没让我招惹那么多女人,我实在是该庆幸……女人啊,都是累赘,都是祸端,都是祸水……” 李顺又仰脸看天,不说话了,神情似乎有些忧郁。 走了一会儿,李顺说:“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当然,肯定不会出什么意外的……白老三今晚就会完蛋,白老三完蛋后,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我说:“解甲归田!专心上我的班,我也不当你的二当家的,你以后道上的事也别再找我,我安安稳稳做个正常人……还有,我劝你也改邪归正,不要再干那些事,金盆洗手算了,开几个正儿八经的公司,做合法的生意……老是捣鼓堵场放高利贷,总不是个事儿,早晚要出事的。” 李顺停住脚步,看着我:“你真是这么打算的?你真是这么想的?” 我点点头:“是的!” 李顺说:“理想总是美好的,愿望总是良好的,只是,我看未必能自己说了算。” 我的心一沉,看着李顺。 李顺不看我,看着远处说:“想解甲归田,想金盆洗手,你自己说了肯定不算,我说了也未必就能算……白老三完蛋后,我看日子未必就能安宁下来,说不定,新的敌人又会出现,说不定,斗争会更加惨烈。” 不知道 我说:“你的敌人不就是白老三吗?还有谁?” 李顺阴沉着脸,半天没说话,一会儿说:“不知道。” 说着李顺就往前走。 边走李顺又边说:“在道上打拼了这么多年,你以为我不想过几天安稳日子?可是,兄弟,身不由己啊,有人要不想让你过安稳,怎么办?那就只有斗争,以革命的恐怖对付反革命的恐怖,一个白老三倒下来,还会有另一个黑老四冒出来,只要有人妨碍我发财赚钱,有人和我作对,他就是我的敌人,我就要坚决和他斗到底…… “当然,这次除掉白老三,可以说是一个阶段性的胜利,等这次战役结束后,大家可以过一段平静的日子,正好休养生息……哎,我的一生,似乎就注定了是战斗的一生,革命的一生,只有在战斗中我才能永生,才能找到我存在的价值,找到我生存的动力。”筆趣庫 李顺似乎在梦呓一般地说话。 李顺接着说:“至于你,你和我是密不可分的共同体,我们俩是同呼吸共命运的生命体,我们同生存,我们同战斗,我们在战斗中凝聚起牢不可破的深情厚谊,老天安排你来到我身边,只是天意,既然是天意,就不可违,你就不能随便离开我,不能抛弃我而去,你要始终追随我,一生一世都不要离开我,当然,如果我死在你前面,你就自由了,你就解脱了…… “其实我是很想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死的,我是很舍不得你的……我让你跟着我继续在战斗中永生……所以,我劝你,解甲归田的想法就先不要有了,我只要不死,你就不要有这想法,我即使死了,你也未必就能解甲归田……现在,我金盆洗手不了,你也解不了甲归不了田。” 李顺的话让我的心里觉得很荒唐荒诞,又一片漆黑,仿佛如同周围暗夜里无边的黑暗。 暗夜无边。 暗夜无边的天空里,我无法记起自己曾经的阳光和青春,面对的,只有日渐沧桑日渐枯萎的灵魂,那一天天变得浑浊的双眼,和黑夜里一声声孤独而无声的呐喊。一眼望不着边际的迷惘,都是对我现今人生的最大报应。 似乎在这样暗夜里,我只能去祈祷,只能去沉默,只能去接受。我的人完整地被笼罩在黑色的夜空里,只剩下一具虚弱脆弱的轮廓,一个残缺不全的人生,一个宿世纠葛的孽缘,和一份永远没有着落的悲哀…… 我在无边的暗夜里悲哀着自己,嘲笑着自己,我的灵魂似乎正在渐渐死去…… 是的,这样下去,我的灵魂终归会死去。 又走了一会儿,李顺的脚步突然停住了,眼睛死死地看着前面。前面就是宾馆的餐厅,灯火明亮,有人在出来。 我顺着李顺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雷正伍德和皇者,他们正出来准备上车,后面还有几个人。 我和李顺在暗处,他们看不到我们。 显然,雷正伍德和皇者他们是吃完饭要离开的。 李顺直勾勾地看着他们说笑着上车,看着他们离去。 “他们怎么一起跑到这里来吃饭了?”李顺喃喃地说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我也有同样的疑问。 “他们关系似乎很密切。”李顺又说了一句。 我站在那里依旧没有说话,雷正和伍德关系一直就很密切,李顺这话说的有些无趣,好像他刚发现似的。 “行动组的人在市里,雷正在这里吃饭。”李顺边说脸上边露出一丝阴笑:“马尔戈壁,我看你还能吃几天,你小舅子一倒台,你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你把老爷子整下台的事老子还没给你算账呢,老爷子不行了,老子还身子骨还硬着呢。”httpδ:Ъiqikunēt 说完,李顺对我说:“走,回去!” 我和李顺往回走,刚一进楼门,恰好又遇到老黎和夏雨出来。 “嘎嘎——老爸,你快看,大烟枪和二爷又回来了!”夏雨哈哈笑着对老黎说。 老黎抬起眼皮看着我和李顺,微笑着不说话,似乎在等着我们说出个回来的理由。 李顺呵呵笑着:“老爷子看完朋友了?” 老黎微微点头。 “大烟枪,二爷,你们怎么又回来啦?”夏雨说:“是不是来接我们的啊,哎,不用啊,俺家的车在门口外面等着呢……不过你们俩还是蛮孝顺的嘛,知道接送前辈,嘎嘎——” 李顺一咧嘴,接着说:“我们走了,我那客户接着打电话说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闷,让我们回来陪他打扑克呢。” 老黎笑着点点头:“嗯,这个理由很合理。” 说着,老黎又有意无意地多看了我一眼。老黎似乎是话里有话。 “打扑克,好啊,我也想玩:“夏雨看看我,然后又看着老黎:“老爸,你自己坐车回去好不好,我要和二爷大烟枪一起打扑克。” 夏雨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是想找机会和我一起呆着。 李顺一听急了,说:“这个,这个……我们三个都是男人,还都抽烟……你不怕熏了你啊……” “偶不怕哦,我到时候打开窗户不就得了,怎么样,大烟枪,你陪客户打扑克,我也是你客户,那我也参加,好不好?”夏雨兴致勃勃地说:“你们喜欢打什么扑克?” 李顺真急了,却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我也心里有些发急,对夏雨说:“这么晚了,女孩子家不回家老老实实呆着,在外面疯什么。” 老黎不动声色地看着我们三个人,这时说话了:“丫头,小易说得对,女孩子家晚上不好在外面玩的,老老实实跟我回家,你个死丫头,就知道玩,一想到玩,连老爸也不要了。” 李顺咧嘴笑,忙点头:“哎——还是老爷子说的对,老爷子教女有方啊!丫头,跟你老爸回家吧,听话才是好闺女,不听话的女孩子是找不到婆家的哦……” 夏雨撅起嘴巴,不满地瞪了李顺和我一眼,然后挽起老黎的胳膊。 老黎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视了我和李顺一眼,然后和夏雨一起走了,夏雨边走还边回头看我,不停地做鬼脸。 老黎夏雨走后,李顺和我都长出了一口气,李顺擦擦额头:“靠,这死丫头愣是吓出我一身冷汗……” 我和李顺回到房间,四哥和老秦正坐在沙发上抽烟,见我们进来,老秦站起来你说:“刚传来消息,他们出动了,已经将洗浴中心围地水泄不通,行动组的人已经冲进去了……我们的人汇报,白老三一直就没出洗浴中心的大门。” 李顺神色平静,坐在沙发上,听老秦说完,点点头:“嗯……白老三这回是插翅难飞了,这么多人,还不把洗浴中心翻个底朝天,一定能抓到白老三的……白老三他姐夫刚从这里喝完酒离开,说明他现在还不知道他小舅子要出事的事,行动组的人做事是很注意保密的,这次是秘密抓捕,突然袭击……我们坐在这里等好消息吧,老秦,让蹲点的兄弟们都撤回来,他们的任务完成了,安排他们去吃饭去吧。” 老秦接着就去下通知,李顺点着一支烟,翘起二郎腿,悠然地坐在沙发上。 老秦下完通知,李顺找出一副扑克,放在茶几上:“来,咱们四个人,正好打升级。” 我们于是开始打扑克,李顺摸出手机,放在茶几上,眼睛不时看着手机屏幕,似乎他在等待什么人的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突然,李顺的手机响了。 李顺扔掉手里的扑克,一把摸起手机,霍地站起来,按了接听键,急促地对着手机说:“什么情况?讲——快说——” 大家都抬头看着李顺的表情。 此时,虽然我不知道这电话是谁打来的,但我能肯定不是李顺的手下人。 此时,我的心里也有些紧张,看看老秦和四哥,也都两眼死死地看着李顺。 显然,大家都十分关注事情的结果。 李顺听着电话,脸色突然就变了,面部表情有些狰狞,还有些扭 曲,突然摁死了电话,将手机狠狠摔倒了沙发上,愣愣地站在那里,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地面。 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事情的结果。 老秦和四哥似乎也明白了,对视了一眼,老秦的脸色突然有些难看,还有些不安。 “老秦——”李顺面无表情地说。 老秦忙站起来,看着李顺。 “马上给我下一道命令!”李顺冷冷地说。 “李老板,你讲!”老秦忙说。 “马上通知宁州的兄弟们,留下小部分看家的,其余的统统连夜给我启程,火速赶到星海来!”李顺说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摸出一支烟,点着,狠狠抽了两口。httpδ:Ъiqikunēt 听了李顺的命令,我的心猛地一跳,难道又要大规模开战了?难道白老三要开始疯狂反扑了? 想到除夕夜的那场血腥屠杀,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老秦接着就摸出电话下通知,李顺狠狠地抽烟,眼神愣愣地看着我,又看看四哥。 老秦下完通知,李顺开始说话了:“秘密抓捕失败了……白老三跑了……摸空了。” 金蝉脱壳 虽然我有了预感,但李顺说出这话,还是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白老三一直就在洗浴中心没有出去,去了那么多人,将洗浴中心包围地水泄不通,怎么会落空,怎么会让白老三跑了?”老秦问道。 李顺抬头看着老秦:“白老三金蝉脱壳,人早就不在洗浴中心了,只有他的手机开着机放在那里。” “啊——”老秦微微怔了一下:“我们的人一直在那里盯着,没发现他离开洗浴中心啊……” “我们会易容,他就不会化妆?我们看着前门,他就不会从后门出去?没有后门,他就不会从窗户爬走?”李顺说:“盯梢的人都是饭桶,蠢货。” 老秦不做声了。 “关键是……白老三是怎么得到消息逃跑的?他是怎么事先知道这事的?此事如此机密,这狗日的怎么会事先得到消息。”李顺说。 我这时说:“会不会是行动组的人到了市里,告诉了他们来的目的,然后……那内部的人告诉了雷正……雷正通知了白老三……所以……” 李顺看着我:“行动组的人是傍晚才到星海的,白老三上午就离开洗浴中心了……阿来和保镖进出洗浴中心,只不过是障眼法,是个幌子,是用来迷惑人的……白老三最迟今天上午就得到消息,窜了。”httpδ:Ъiqikunēt 一听这话,我呆了,这么说,不是行动组的人到星海之后泄密的,行动组在到星海之前消息就已经走漏出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心突然狂跳起来,我想起了皇者和冬儿…… 老秦这时死死盯住我的眼睛,我不敢和他对视。 “难道,是我们内部的人走漏了风声?”老秦看着我和四哥。 李顺没有做声,两眼盯着茶几。 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和惊惧。 李顺抬起头,缓缓扫视了我和四哥老秦一圈,然后说:“我不相信你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会走漏风声,四哥和白老三是血海深仇,你老秦是我的心腹,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易克和白老三向来是死对头,积怨很深…… “我无法相信是你们三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走漏了风声,我不愿意怀疑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位……走漏了风声是肯定的,但绝对不会是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当然,更不会是我……除非他妈的我有神经病。” 李顺的话让我的心稍微有些安慰和安稳,四哥表情十分冷静,嘴角紧紧抿着,看着天花板,似乎在思考什么。 一会儿,四哥对李顺说:“下一步他们会采取什么措施?” 李顺说:“秘密抓捕落空,行动组的人十分恼怒,他们这次来是肩负着重托的,是必须不能空手而归的……秘密抓捕不成,就变成了公开追捕,他们和星海当地的有关部门和领导今晚要连夜召开紧急联席会,紧急下发通缉令,公开通缉白老三,要在全市展开声势浩大的围捕行动。” 显然,这是李顺刚才从那个神秘的电话里得知的消息。 李顺接着说:“凡事从两面看,白老三这一跑,恰恰证明他心虚,他有事,恰恰证明大少的事真的是他干的,有大少死死咬住他不松口,这回他是无法辩解了,这盆水是注定要泼在他身上了……明天,全市上下都会知道白老三犯事了,被悬赏通缉了…… “雷正就是再牛逼,也保不住他了,弄不好把雷正一起拖下水,我叫他狗日的烧包……既然开始通缉白老三,那我们也不能闲着,我们要具有起码的社会责任感,我们要担当起一个公民起码的道义和职责,所以,我要宁州大本营的兄弟们紧急到星海来集合。” 大家都看着李顺。 李顺继续说:“明天肯定会公开悬赏通缉白老三……我们的人到齐后,要布置任务,全部人马撒开,在星海打听搜寻白老三的踪迹,我们也有奖励规定,我决定,兄弟们凡是提供有价值的线索给我或者警方能够抓到白老三的,奖励500万,能亲自抓住白老三的,奖励1000万。”ъiqiku 我一听,吓了一跳,看来这次李顺为了扳倒白老三,是真的不惜血本了。 李顺接着说:“我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然,我们的搜寻工作要秘密进行,打枪的不要,声张的不要,不能让人觉察,一切要打着普通市民的名义进行……等天亮宁州的兄弟们赶到后,老秦把任务布置下去,按照市区的区域划分任务图,各个小队包片,将责任明确到每一个小区,每一条街道,做到任务细化量化,让每个人都明确自己的目标和责任……大家要悄悄进行,明察暗访,走街串户,不动声色。” 老秦点点头。 李顺看着我们,接着说:“当然,我下达的任务,你们也包括在内……哦,对了,四哥没有任务,四哥不属于我管,四哥自行支配自己。” 李顺还算清醒,想起四哥的身份,知道四哥不是他能管着的人。当然这话也显出了对四哥的尊重。 四哥没有做声。 李顺接着说:“当然,虽然四哥不受我的支配,但是四哥在奖励的人员范围之内。我们和四哥虽然管理体制不同,但也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我们是有着共同的奋斗目标和利益的。” 四哥还是没有说话,低头在沉思着什么。 然后,李顺说:“功亏一篑,妈的,煮熟的鸭子飞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就没有退路了,必须走下去,绝不给白老三翻身和喘息的机会……对了,老秦,记住告诉兄弟们,发现白老三,如果不方便抓活的,死的也行,对了,干脆,就要死的,死的更好,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直接干死他算了,让他背定这个黑锅……当然,要做的不露痕迹,不留下任何尾巴……保全自己是首位的。” 李顺瞬间又改变了主意,决意要干死白老三。 正在这时,李顺的电话又响了,李顺摸起手机,看了看来电号码,然后直接去了卫生间。 这时,老秦两眼又死死地盯住我。 只是碍于四哥在跟前,老秦没有说话。 但我明白老秦想说什么,他一定是怀疑皇者。 此时,不光老秦怀疑皇者,我也怀疑。同时,我还怀疑冬儿。 我甚至有些后悔不该提前告诉冬儿,但我又知道自己必须要告诉冬儿,我不能眼看冬儿落难。这很矛盾,这种矛盾似乎又难以统一起来。 四哥看了看老秦的目光,又看看我,依旧保持沉默。 一会儿,李顺出来了,说:“联席会开完了,部里的人主持的,雷正也参加了,会上通报了案件的情况,雷正在会上义愤填膺地表了态,态度十分鲜明,代表市里表态的,他坚决支持这次行动,表示绝不姑息纵容任何违法犯罪行为,同时他主动提出,为了避嫌,顾及自己和白老三的亲戚关系,自己不再参与下一步的案件侦破工作,主动回避…… “这个狗日的,很会演戏啊,行动组的人还没提出让他回避,他自己先提出来了,争取了主动态势……我看此时他心里未必就能安稳了,他甚至开始惶惶不安了,一旦抓住白老三,一旦开始清算白老三的罪行,他必定要被牵扯进去,即使他想脱身,白老三也会咬出他来的。” 显然,李顺又得到了神秘人的电话,这个神秘人似乎还是内部的,似乎位置还比较重要,能及时给他传出消息来。 李顺接着说:“对这个案件,市里是很重视的,相关部门要紧密配合协作……” 我一听,这事还真搞大了。 然后,李顺长出了一口气,说:“易克和四哥先先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老秦代我送送四哥,我就不下楼了。” 李顺还不忘记对四哥的礼节,他和四哥之间似乎还是有几分客情。 我和四哥起身,老秦送我们下楼。https:ЪiqikuΠet 出了楼门口,四哥去开车,老秦看着我,脸色阴沉地说:“我很后悔,后悔那天没杀了皇者!” 我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小错酿成了大错,我就不该心软的!”老秦又说,语气十分不安。 我说:“如果当时杀了皇者,会不会是更大的错呢?” 老秦看着我,眼神有些不定,接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好了,你走吧……此事是对是错,早晚会见分晓的,希望我们没有错,但愿我们不是错的……但是,我现在几乎就认定漏洞出在皇者身上,不要忘记了他和伍德关系,不好忘记了伍德和白老三雷正之间密不可分的利益关系。” 这时四哥开车过来了,我没有说话,上了车,四哥开车离去。 路上,在不少路口都在设卡盘查来往的车辆和行人,我们也被盘查了好几次。 四哥开着车,说:“这些动静都白搭,白老三上午就跑了,这说明他已经有了防备,他不会傻到还呆在城里的……我看白老三这一跑,就很难再抓到,他一定会换了身份隐藏在极其隐秘的地方。” 关机了 我这时突然想起冬儿,忙摸出手机打冬儿的电话,关机。 冬儿关机了,她到哪里去了呢? 我不由有些担心,还有些惶恐。 四哥开车特意绕行了白老三的夜总会和洗浴中心,这两个地方都被封了。 然后,四哥开车送我回去。到了小区门口,我下了车,四哥开车离去,我步行进去。 快到楼前的时候,突然从阴影里闪出一个身影。 我停住,一看,是皇者。 我正想找他,他自己找上门来了。 我看着皇者。 皇者冲我嘿嘿一笑:“你是不是正想找我?” 我点点头:“是的。” “因为白老三的事,是不是?”皇者继续说。 “你说呢?”我说:“我现在后悔那天在岛上没让老秦杀了你!” 皇者呵呵一笑:“后悔是不对的,那晚没杀我是正确的。” 我冷笑一声:“你不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吗?” 皇者点点头:“不错,我是知道不少。” “告诉我,你都知道了些什么?”我说。 皇者看看四周,四周没有人。 皇者正色看着我:“我知道的多了。” “说——” “李顺和大少接触的事我早就知道,他们之间的交往我也很清楚……李顺邀请大少到星海来玩,每一步行踪我都知道,你乔装打扮和大少到白老三的夜总会去玩,大少在回去的路上被蒙面人阉了……这些我都知道!”皇者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的直接让我颇为感到意外。 我愣愣地看着皇者。 “但是,我知道未必其他人就知道!或者未必就知道的这么清楚。”皇者又说。 似乎,皇者说的其他人指的是伍德和雷正。 皇者继续说:“你和老秦一定认为此事是我走漏了消息,是我告了密,但是,我要告诉你,你和老秦的判断都是错误的,我虽然知道李顺的计谋,我虽然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我虽然是受将军的指令跟踪调查李顺,但是,该说的我会说,不该说的,我没有说,我皇者不是不讲信用的人,我答应朋友的事情,是一定不会违背的。”httpδ:Ъiqikunēt “那你怎么解释白老三今天逃脱的事情?”我说。 “我告诉你,白老三逃脱,和我无关,而且,也和将军无关,在今晚之前,将军并不知道大少在星海的事情,甚至,他都不知道大少来过星海,他只知道李顺和那位大少来往密切,猜到李顺可能要利用这个大少来出击白老三,但是他之前并不知道李顺会采取何种方式什么时候来出击。 “当然,现在,他应该明白了……而且,雷正也似乎能看懂几分了,还有,白老三现在虽然不知身在何处,但也似乎能猜到是李顺在搞的鬼,只是,不管是将军还是雷正还是白老三,他们都没有证据来证明是李顺在陷害白老三。” 我说:“你既然知道地如此详细,你为什么不去告诉雷正告诉白老三?” 皇者笑了下:“一来,我要信守那晚对你和老秦的承诺,我说出去,就等于出卖朋友,等于忘恩负义,二来,我是将军的人,我只对将军负责。” “既然你只对伍德负责,那你为何又不告诉伍德详情?”我说。 “因为……我不想把事情做绝了,我想给自己留条后路。”皇者呲牙一笑。 “这么说,白老三的逃脱和你真的无关?”我说。 “当然!”皇者说。 “那你怎么看待白老三成功逃脱的事情?”我说。 皇者缓缓地说:“老弟,不要把别人都看的太无能了,不要忘记,今天大雾,行动组的人耽搁了几乎一个白天才抵达星海,这中间,是有十几个小时的空挡的,十几个小时啊……即使你认为星海这边你能做的滴水不漏,那么,上边呢? “李顺能在上边有关系,雷正和白老三难道就没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了?来办案的人当中,你就能肯定没有和雷正认识的人?你就能肯定这些人不会有意无意将此事说给其他人听……不要忘记雷正在上边也是有朋友的。” 皇者的话似乎是在提醒点拨我,我听了浑身冒汗,似乎有所领悟。 皇者又说:“当然,这也只是我的分析,我也不能肯定就是这样,我只是和你一起来分析这事……一句话,白老三的逃脱,各种可能性都有,但唯独不是出在我身上。” 我说:“你把自己的责任撇地一干二净,别让我查出泄密的真正渠道,到时候如果证明你在撒谎,那可就对不住了,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我不杀你,有人会杀你的!”https:ЪiqikuΠet 皇者说:“话我只能说到这个份上,至于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 我说:“既然你无所不能,无所不知,那么,你告诉我,白老三现在在哪里?” 皇者摇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伍德肯定知道!”我说。 “将军肯定不知道,这一点,我可以保证!”皇者说。 “雷正肯定知道!”我说。 皇者说:“这个我不能保证,但是雷正今晚在联席会上信誓旦旦表示要绝不徇私情,而且他主动提出回避此案……他的高姿态,得到了办案组的高度赞扬。” “这是演戏!”我说。 皇者笑了:“这年头,谁不在演戏,大家都需要演戏,有时候,演戏是必须的!而且,行动组此次来星海,似乎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大少的事来的,目前还没有想追究白老三更多事情的意向……当然,抓到白老三之后,会不会清算白老三的其他事情,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说:“你今晚告诉我这么多,就是为了证明你的清白?” 皇者说:“或许你也可以这样认为……我不否认我有这个意思。” 皇者似乎话里有话。 接着,皇者说:“随同白老三一起失踪的,还有他的保镖和阿来,还有……冬儿!” 我的心一震,说:“冬儿跟着白老三一起跑了?” 皇者说:“不知道是不是一起跑的,反正冬儿突然就不见了……我知道冬儿在你对门有套房子,她今天早上出门后,就一直没回来……现在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她甚至比白老三消失地还要早。” 我的心里一阵翻腾,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冬儿去哪里了? 皇者突然说:“你没有提前和冬儿说什么话吧?” 我的心一跳,看着皇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者呵呵一笑:“没什么意思,随便说说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好了,我走了。” 说完,皇者就走了,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我在原地呆了半天,接着摸出手机给老秦发手机短信:“李老板呢?” 老秦很快回复:“刚睡了……他两天没合眼了。” 我回复:“刚才我见到皇者了……根据我和他谈话的内容以及他的语气表情,我基本断定问题不是出在他身上!” 老秦回复:“你能肯定?” 我回复:“大致能肯定,毕竟,我对他做事的风格和习惯还是有些了解的,而且,此事他泄密,似乎也不符合他的利益!” “他的利益是什么?”老秦问我。 我一时想不出了,是啊,皇者的利益是什么?他这么做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只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维护伍德的利益?还是…… 我想不出,回复老秦:“不好说!” 老秦回复:“此人做事极其诡秘,对他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暂且就当他的话是真的,注意以后严密观察他的动向,一旦抓到他危害我们利益的证据,要毫不犹豫做了他,决不能留后患。” 我回复:”嗯……” 老秦接着回复:“对了,刚才李老板睡觉前有意无意问了我一句,问我知不知道你现在和冬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的心猛地一跳,忙回复:“你怎么说的?” 老秦回复,“我说不知道……然后李老板接着就点点头,自言自语说冬儿是个财迷,你是个不爱财的人,你们不是一路的人,然后他接着又摇摇头,然后又是点头,看的我莫名其妙,接着他就去睡觉了。” 我回复:“哦……” 老秦问我:“你现在能联系上冬儿吗?” “联系不上,手机关机了,也不知道人去哪里了!”我回复。 “哦……那就这样吧。”老秦回复。 我收起手机,心神不定地回到宿舍。 海珠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我进门,忙迎上来说:“哥,电视上刚才播通缉令了,通缉白老三的,星海电视台播的,播了好几遍,还拉了字幕。” 关云飞的行动速度好快,动作真麻利。 我坐到沙发上,突然感觉很渴,端起茶几上海珠的水杯,一口喝光。筆趣庫 “白老三涉嫌故意伤人啊……这个恶棍作恶多端,早就应该去抓他了。”海珠坐在我身边又说。 我看着海珠说:“这几天你上下班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观察有没有被跟踪,注意观察公司附近有没有可疑的人出没。” 报复你 海珠点点头:“嗯……你是担心白老三狗急跳墙报复你?他为什么要报复你呢?你怎么招惹他了?”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抽了几口,然后说:“我累了,睡觉!” 海珠看了看我阴沉的脸色,没有说话,直接去了卧室。 躺在床上,我和海珠都没有说话,她没有发出均匀的呼吸,似乎也没有睡着。biqikμnět 我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发愣,事情发展到现在,白老三极有可能明白此事是李顺给他设的套,嫁祸于他。雷正可能也能分析出来,虽然他们现在无法找到李顺陷害他的确凿证据,无法找到我参与的证据,但是白老三肯定会认为我参与了李顺陷害他的阴谋。 一旦白老三有了喘息之机,说不定就会疯狂展开报复,而他报复的对象,除了我和李顺,再就是海珠秋桐和小雪。四哥会注意保护秋桐和小雪,海珠这边目标太大,公司放在那里,不能不防。 在此次事件中,根据皇者说的话,伍德是个迷,他的态度似乎难以捉摸,很不明朗,似乎一方面他和雷正保持着密切的关系,一方面却又在雷正面前故意装作不知很多事,在坐山观虎斗,静等李顺和白老三一决高下。他似乎在等待合适的时机下山来摘桃子。 此刻我没有睡着,雷正也未必就睡得踏实,在此事中,他现在显得有些被动,他知道关云飞一定会打着堂而皇之的名义造足声势,声势越大,对他就越不利,难保不会把白老三其他作恶的事情捅出来。一旦越捅越多,民愤就会越来越大,就极有可能会把他牵扯进去,那他就愈发被动。 隐隐感觉,李顺搅的这盆浑水似乎越来越浑了,一个简单的人身伤害案,似乎正将越来越多的人牵进来。 这一晚,我很久才睡着,海珠也是,不时听到她发出轻微的叹息声…… 第二天,在办公室里,我看到了当天的报纸,都在一版报道了这起发生在夜总会的人身伤害案,文章里没有提及大少的身份,只是说星海的道上头子白老三涉嫌指使手下人残害无辜,用非常残忍的手段伤害了到夜总会消费的客人。 同时在报纸上刊发了悬赏通缉令,白老三的头像终于上了报纸。同时新闻里还说要对此案进行跟踪报道,对白老三的道上行径深挖,展开深度报道。 无疑,搞追踪报道显然是关云飞的暗示或者明示。但同时,在各报的二版显著位置,又都刊发了雷正的访谈,访谈的主题是坚决打击道上性质的犯罪行为,建设平安星海,造福一方百姓。 雷正在访谈里信誓旦旦地提到,对于社会上的恶势力,不管是什么背景什么后台,都要坚决打击,绝不留情,要坚决铲除干净,还市民一个安全祥和的生活工作环境,为星海的经济发展保驾护航。 似乎,雷正的这个访谈是紧急连夜搞出来的,雷正要在报纸上发表访谈,孙东凯自然是全力配合,关云飞也是不好阻止的,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正在看报纸,秋桐进来了,随手带上门,走到我跟前,看着我,神情有些严肃。 我看着秋桐,说:“怎么这么一副严肃的表情?” 秋桐坐到我对面,看着我:“白老三被通缉了。” 我说:“是的,我刚看了报纸!他的夜总会刚开业就伤了人。” 秋桐说:“此事有些反常!” 我说:“怎么反常了?” 秋桐说:“看报纸上的报道,这只是个普通的刑事案子,怎么会如此大动干戈进行报道?而且,雷正还有个书面访谈。” 我说:“我怎么知道?这说明市里重视呗。” 秋桐说:“雷正是白老三的姐夫,他怎么不早不晚在这个时候出来这个访谈?我怎么举得这个事情有些蹊跷……这个故意伤害案,真的是普通的刑事案子吗?” 我说:“怎么?你想到哪里去了?” 秋桐看着我:“告诉我,这个案子和你和李顺有没有牵扯?你们有没有参与?”筆趣庫 我一听,心里有些发慌,说:“白老三伤害人,干嘛要说我和李老板呢?明明通缉的是白老三嘛……你怎么那么会联想。” “我为什么会联想,你说呢?”秋桐直直地看着我:“我怎么突然有一种预感,此事少不了你和李顺的掺和。” 我努力笑着:“你太多心了……顾虑太多了。” 秋桐呼了一口气,说:“还有,我怎么感觉四哥这两天也有些不大对劲,开车老是走神,闯了好几次红灯,以前他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我说:“看,你继续多心了。” 秋桐又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说:“但愿是我真的多心了……这世上的事,从来都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白老三作恶太多,报应终于来了……你跟着李顺混,我想也未必就没干坏事,李顺我是管不了了,没人能管了他,但是,我希望你能掌控住自己的人生方向,不要做对不住良心和道德的事情。” 我点点头:”嗯……” “一个人活在世上,不犯错是不可能的,从来就没有完人,但是,做事情,时刻要记牢心里的底线,每个人都要有自己做事的底线,你可以犯错误,但是不能逾越底线。”秋桐又说,眼神有些忧郁。 我又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会恪守自己的底线的!” 秋桐又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站起来,神色郁郁地走了。 我松了口气,心里却又感到十分不安。 这时,我又接到了夏雨的电话。 “嘎嘎——二爷,真好玩啊,我在报纸上看到一个通缉令,你猜被通缉的人是谁?”夏雨大惊小怪地咋呼着:“就是那个那天在我办公室牛皮哄哄的白老三啊,这家伙的照片上了报纸,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哈哈,照片上他好精神哦……帅哥一个哦,不简单啊,照片都上了报纸,我还从来没上过报纸呢……哎,二爷,悬赏通缉呢,我们要不要去抓白老三去赚钱啊,你知道不知道白老三在哪里,知道的话,我们一起去抓,抓到了领赏钱。” 我哭笑不得,说:“你神经啊,这个好玩吗?你找死啊,你能抓住他吗?少胡言乱语了,再胡说八道,把你送到精神病院里去。” “嘎嘎——二爷好狠心啊,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我不去哦……”夏雨继续说:“我今天刚看到白老三的照片上了报纸,好开心啊,赶快给你汇报呢。” 我说:“好了,不用汇报了,我已经看了报纸了!” 夏雨说:“哦,对了,忘记了,报纸是你们那里出的啊……嘻嘻……哎,昨晚你在棒棰岛宾馆陪大烟枪的客人打扑克打到几点啊?是不是玩了个通宵啊?” “没有,我玩了一会儿就回去休息了!”我说。 “哦……是舍不得大奶在家里等你吧?”夏雨的声音有些酸溜溜的。 我没有说话。 “哎——”夏雨叹了口气:“看来我就是当二奶的命了,大奶走了还能再回来,我这个二奶候补了那么久都没转正,看来我是转不了正了……我的命好苦啊……刚才大大奶来我这里坐了会,我还向她吐了半天心里的苦水,唉——我们这也算是同病相怜了,不过我比她还强点。”ъiqiku “什么?你说什么?”不等夏雨说完,我腾地站起来,对着电话叫起来:“你刚才说谁到你那里去了?谁?” “大大奶啊,冬儿啊,怎么了?”夏雨说。 “冬儿?”我重复了一句。 “是啊,是冬儿啊,冬儿不是大大奶吗,要不就是前大奶!”夏雨说。 “她现在人呢?”我急促地问道。 “她刚刚走了啊,没说去哪里!我也没问!”夏雨说。 “她去你那里干嘛的?”我说。 “她说最近要出趟远门,有些东西放在家里怕不安全,就先寄存在我这里,然后就给了我一个很小的密码箱,然后就走了!”夏雨说:“那密码箱好好玩哦……很精致,我把它锁在我办公室保险柜里了。” “你现在在哪里?”我说。 “在办公室啊!”夏雨说。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你办公室!”我说。 “嘎——好啊,热烈欢迎,猛烈欢迎,太好了,二奶要不要让集团的员工到大门口敲锣打鼓列队迎接二爷啊!”夏雨开心地说。 我没心思和夏雨胡扯,挂了手机,急匆匆出了办公室就往楼下走。 突然失踪的冬儿这个时候居然出现在夏雨办公室,而且还交给夏雨一个密码箱,我不知道冬儿为何要这么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我觉得这个信息很重要。 刚到楼下,王林正在擦车,看我下来,忙停下手,说:“易总,要出去是不是?” 我看着王林,稍微犹豫了下,放缓脚步,深呼吸一下,接着点点头,笑了下,说:“嗯……要去谈一项业务,送我去三水集团!” 王林眨眨眼,接着就上了车。 有意无意 二十分钟之后,到了三水集团,我打开车门,直接往楼里走,夏雨正站在大厅门前一蹦一跳地向我招手。ъiqiku 我突然有意无意地回了一下头,看到王林正坐在车里打电话…… 王林这个动作看起来似乎很正常,我此时心里却不由一动。或许是此时我的神经高度敏感的缘故。 我没有停留,直接和夏雨去了她的办公室。 一进夏雨办公室的门,门刚关上,夏雨倏地就扑进我怀里,紧紧 抱住了我的身体,脑袋在我怀里乱拱,嘴里不停嘟哝着:“二爷,快抱抱二奶……二爷好久木有抱二奶了。” 我木然不动,任凭夏雨自己在那里折腾。 好半天,夏雨才停下来,看着我一撅嘴:“木有互动,不好玩。” 我说:“行了吧你,别不知足……你少折腾好不好?烦人不烦人,你再闹腾,我立马就走!” 我嘴里说走,是吓唬夏雨的,我其实当然不可能走,我来的正事还没办呢。 夏雨一听我如此说,忙说:“好,好,我不折腾了。” 夏雨坐过来,身体靠着我的身体,喜滋滋地说:“二爷,你今天专门来看我,我好高兴哦……幸亏大大奶走了,不然她在这里,我还真不好当着他的面和你亲热了。” 我看着夏雨:“冬儿给你的东西呢?” 夏雨说:“在我保险柜里啊……大大奶那么信任我,委托我保管的东西,我怎么能不放好呢?那个密码箱我觉得好轻的,我猜里面应该不是金条,不知道大大奶弄了什么好东西放在里面,还反复叮嘱我一定要保管好。” 我说:“你拿出来那密码箱我看看好不好?” 夏雨犹豫了下,说:“其实就是个蛮精致的小箱子,也木有什么好看的。” 我把脸一拉,夏雨一看忙说:“别拉脸,我给你拿,我给你拿还不行吗?” 说着,夏雨起身打开保险柜,拿出一个果真很精致银灰色的密码箱出来,形状很小。夏雨放到茶几上:“看,这就是大大奶委托我保管的密码箱。” 我把密码箱放在手里晃了晃,果然很轻,里面似乎没什么有重量的东西。 我低头趴在密码箱前,将耳朵贴紧密码锁,伸手就开始轻轻拨弄号码圈,边对夏雨说:“去,把门锁死。” “咦,你要干嘛啊……”夏雨叫着,突然把密码箱一把拿了起来,抱到怀里,看着我:“二爷,你想开这个密码箱?” 我没想到夏雨会突然拿走密码箱,站起来看着夏雨,点点头:“是的,我是想打开这个密码箱!” 夏雨咧嘴一笑:“看不出你还挺有能耐的,还会开密码箱,没看出你还有特工的潜质啊……我倒是很想看表演开密码箱的绝活,可是,你不能开这个密码箱,我另外找个给你开好不好?” 我摇摇头:“我就要开这个!听话,把密码箱给我!” 说着,我向夏雨伸出手。 夏雨抱紧密码箱,往后退了两步,摇摇头:“二爷,不行哦,你不能开这个哦……” 我的脸又拉了下来。 夏雨说:“二爷,你别逼我为难啊,你这回拉脸我也不能给你了,你看看密码箱可以,可是,你不能打开啊,我答应大大奶要替她保管好这个箱子的,大大奶那么信任我,我怎么能失信于她呢,我不能做不守信用的人啊,我有我做事的底线的,除了这事,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我说:“我只想打开这个箱子,你把箱子给我,我不要你做别的!” 夏雨带着哀求的语气说:“不行啊,二爷,你不要这样啊,我真的好为难啊……主人不在这里,怎么能随便打开人家的东西呢……你这不是让我做不守信用的人嘛……要不这样,我给大大奶打个电话,问问她好不好,她要是答应,我就让你打开看,而且她答应了,就会告诉你密码,你还不用费劲搞密码锁了。” 我点点头:“好,你打吧!” “嗯……”夏雨似乎终于解脱了,喜滋滋地摸出手机就给冬儿打电话,接着沮丧地说:“关机,她关机了!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把密码箱给我拿过来!”我说。 “我不!这样做是不道德的,二爷你不讲道德!不讲道德不是好孩子!”夏雨撅起嘴巴,又往后退了两步。 “我给你讲个屁道德,我让你把密码箱给我,你听见没有?”我有些着急了,加重了语气,往前走了两步。 夏雨似乎十分为难,一方面是她要信守对冬儿的诺言,一方面是我在步步紧逼,这让她似乎十分难以统一,十分矛盾。夏雨的脸涨得通红,边往后退边看着我说:“二爷,你……你要是再逼我,我……我就要哭了……我要大哭,我要哇哇大哭。” 夏雨的嘴巴一撇,似乎真的要哭了。 夏雨要是在她办公室真的哭了,那可就糟糕了,外人看到会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 我一看,忙站住脚步,说:“哎——你别哭,别哭,我不逼你了……你可千万别哭。” 我话音刚落,夏雨扑哧就笑起来,说:“我听二爷的,二爷让我不哭我就不哭……我很乖的哦……” 边说,夏雨边转身将密码箱放回保险柜,小心翼翼地锁好。 我有些丧气,对夏雨招招手:“丫头,你过来!” “得令——”夏雨一步三跳地走过来,坐到我身边,脑袋往我肩膀上一靠:“二爷,什么指示?丫头来了。”筆趣庫 我说:“我问你,冬儿把这个密码箱交给你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取?” 夏雨看着我,眨巴眨巴眼睛,突然说:“对了,她临走前还说了一句话,和你有关,我差点忘了告诉你。” 我说:“快说——” 夏雨说:“她说,如果……如果一个月之后她还不来取这个密码箱,就让我把这个密码箱交给你……只能交给你,除了你,谁都不可以。” 我的心一颤,更加不安了,冬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心里又感到了惊惧。 我对夏雨说:“夏雨,你看,冬儿自己也说了,如果……一个月之后你要交给我的,也就是说,我一个月之后是可以看的,一个月之后看和现在看,没什么区别的,所以,我想,你还是给我吧。” 夏雨说:“不可以哦……二爷,一个月之内大大奶要是回来了,你还是不可以看的哦……要不,你一个月之后看可以吗?一个月之后,大大奶如果还不来取这个密码箱,我保证交给你…… “现在还不到期限,二爷,你千万别逼我了,我很为难很为难的哦,我无论如何不能做不守信用的人,我要是真的做了不守信用的人,相信你也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吧。” 我说:“你做事的品格我很赞赏,不错,人是要做守信用的人,只是……如果我们这样做是对她好呢?” “对她好?”夏雨看着我,困惑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严肃地说:“如果我告诉你这一个月之内,冬儿有不安全因素存在,甚至,有生命危险,那么,你还坚持不给我看这个密码箱吗?” 夏雨吓了一跳,脸色微微一变,失声说:“什么?你说大大奶有生命危险?和这个密码箱有关?” 我点点头:“我不能肯定一定和这个密码箱有关,但是,有很大的可能。所以,我想打开这个密码箱……我想,你也不想看到冬儿有生命危险吧?” 夏雨说:“哦……这样……这样……你真的认为这个密码箱里的东西很重要吗?你真的认为这个密码箱和大大奶的安全有很大的关系吗?” 我说:“是的,目前我是这样认为的。” 夏雨脸上的表情严重起来,继续犹豫着,半天,咬咬牙,说:“那……好吧,我就信了你……我去拿密码箱。” 夏雨打开保险柜,又把密码箱拿给我,说:“我去找工具,直接撬开吧?” 我摆弄着密码箱,说:“不用。” 夏雨好奇地坐在我身边,看我摆弄着密码锁。 我对夏雨说:“去把门反锁上。” 夏雨忙去将办公室的门锁死,然后又回来坐下看我继续摆弄那密码箱。 我将密码锁对着窗口方向,慢慢拨弄着密码锁的齿轮,一会儿,啪——的一声,锁开了。biqikμnět 夏雨呼了一口气,在我耳边说:“二爷,你真厉害……大大的厉害,我那保险柜你能打开不?” 我没搭理夏雨,将密码箱放在茶几上,慢慢打开—— 夏雨将脑袋凑近,几乎要把脑袋伸到密码箱里,睁大眼睛看着。 密码箱里只有一个大信封,别去其他。 我将大信封打开,往外一倒—— 信封里掉出来一本房产证,还有一个银行卡。 “咦,房产证……银行卡。”夏雨叫起来。 我伸手打开房产证,一看上面的名字,愣住了,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地址就是我对门的那套房子。 毫不知晓 我毫不知晓,不知道冬儿是用什么办法办出的这房产证,竟然是用的我的名字。 “这是你的房产证啊,这房子好像就是你现在住的对门的啊……”夏雨说:“奇怪,难道是大大奶买了一套房子用你的名字办的证,等于是她给你买了一套房子啊……” 我放下房产证,又拿起银行卡看了看,然后又放下,有些发呆。 夏雨在旁边说:“我让你蒙了,我还以为这里面是什么和大大奶性命攸关的东西,原来是大大奶留给你的房子和钱,大大奶一定是出去找大爷去了,找到了就不回来了,然后给你留给你一笔财富作为对你的补偿,找不到她就再回来继续追你…… “哼,大大奶好大方啊,房子价值几百万,银行卡里不知还有多少钱,对你是不薄,我也要出走一个月出去找大爷,然后给你买套房子,买个大大的别墅,房产证上写你的名字,再给你一张银行卡,里面存上一个亿,然后我过几天就说没找到再回来……咦,对了,这银行卡上没有密码,有钱也取不出来啊……” 夏雨不停地唠叨着。 我用手捏了捏信封,没有说话,信封里还有东西,似乎是信纸,刚才倒的时候我的手正好捏住了信纸的部分,没有掉出来。 我不知道信封里的信纸都写了什么东西,夏雨在这里,我不想让她看到。 我斟酌着,寻思着…… 正在这时,夏雨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夏雨忙过去接电话。 “哦……夏老兄啊,什么事?”夏雨说。 夏季打给夏雨的。 “那个报告……是啊,我签字了啊,怎么,不合适……怎么不合适了……哼,你就整天对我的工作挑三拣四,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夏雨撅起嘴巴放下了电话,怏怏地对我说:“老夏又要让我过去训我了。哎,吃人家的饭给人家当兵不易啊,我过去看看,看他怎么训我,再训我,我就出走一个月,像大大奶那样出走。” 我说:“你去吧。” 夏雨接着就去了夏季办公室。 夏雨刚出去关好门,我就打开信封,里面果然有一张信纸。 我抽出来,忙打开看。 这是我最熟悉不过的冬儿的笔迹。 “小克,当你看到我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刚看到开头这句话,我就吓了一大跳,忙凝神继续往下看。 “现在这种时候,我想和你说几句话……白老三突然失踪了,行动组的人这次是没有抓到他的,他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失踪之前让人给我传话,让我找个隐秘的地方自己躲起来,说合适的时候他会安排人和我联系……筆趣庫 “在这之前,除了他的不动产,其他的资产他都转移了,此事没有通过我操作……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他不通知我,我也会消失一段时间的,当然我消失的目的未必就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安全…… “不要问我去了哪里,不要问我去干什么,也不要找到处我,当然你也找不到我,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做,这是我认为必须要做的事,我做这些事是为了我们的明天……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事情成功了,我会活着回来见你,当然我活着回来的话你也见不到这封信了……如果一个月之后我还不出现在你的面前,那就说明我的事情可能没有成功,我可能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我的心里无比惊惧,冬儿要干什么?难道她不死心,是要想办法弄到白老三转移的资产?还是…… 我继续往下看。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如果我们都能够解脱,我希望你能跟我走,跟我回我们的江南,星海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你,我们的归宿是在江南——我们的故乡……我买的这套房子,是为你买的,我留给你的银行卡,里面有不少钱,是我的全部积蓄…… “如果我没有回来,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我想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我爱你,我自始至终地用我的生命和灵魂在爱你,不管你对我有多少误解多少憎恨,我都不怪你,我都用我全部的身心在爱着你,这辈子我不可能再爱任何一个男人,你就是我生命里唯一的男人,也是我有生以来唯一的男人,不管你信不信,我的肉体和灵魂,从来没有给予过任何一个除你之外的男人…… “不管我下一步去了天堂还是地狱,我都会在另一个世界里为你坚守……不管周围的人怎么看我,不管他们对我有多大的误解,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我不需要你一定要消除对我的误解,只要你知道我一直在深深爱找你,这就足够了。” 我的心悸动颤动着…… “青春是用来浪费用来做梦用来努力的,我知道你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你应该用这样的时光做你想做的事情,变成你想变成的人,哪怕这很难,哪怕会失败。因为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要你有遗憾,因为我不想等你老了之后回想起来,没有一个回忆起来能让你嘴角上扬的青春。我知道,你再不奋斗,就老了。再不做梦,就老了。比起失败,我更害怕你会有遗憾……biqikμnět “我明白,人生有两件事最重要:一是要学会选择,二是要学会放弃。我们的命运,取决于自己的选择。所有的选择都有风险,所有的选择都要付出代价,关键在于你想要什么,愿意放弃什么。放弃不是认输,也不是投降,而是一种更重要的选择。不懂得放弃,就做不出选择。选择与放弃,就是决定命运走向的十字路口。我知道我该放弃什么选择什么。 “或许,我的身上能看到多人集中的影子,却唯独没有我自己,因为爱,因为太爱,我或许已经失去了我自己,这是我的悲哀!我知道,自己即使包装得如何华丽,也只是一具空壳而已。但我牢记一句话:若不能精彩的活着,宁愿潇洒的死去!” 我的身体微微发颤。 我继续往下看。 “假如……假如我不在这个世界了,你一定要答应我几件事:第一,我知道你一定会难过,因为我知道你的心里是爱我的,我是你的初恋,你也是我的初恋,初恋是人生里最难忘的一段情缘……你可以难过,我允许你为我难过一阵子,但是我不允许你为我难过一辈子,不允许你永远为我难过,你必须要振作起来,必须要将我忘掉,开始你新的生活…… “第二,你要把我带回江南,将我安葬在我的故乡,活着我不能回江南,死了我也要回去,我的魂终将回到我的故里……第三,你一定要脱离道上,一定要离开星海,星海不是你呆的地方,你要回到宁州去,在我的身边去奋斗,我会看着你…… “第四,我允许你再找一个妻子,但她绝对不可以是海珠,你身边的女人,首当其冲我无法容忍的就是海珠,她和海峰都是卑鄙无耻的人,都是阴谋家,海珠不适合你,她可能适合做你的亲人和朋友,但是她绝对不能做你的妻子,海珠做你的妻子,我死不瞑目…… “除了海珠,你身边的女人,秋桐云朵夏雨,你都可以选择。其实,李顺早晚是要死的,他活不长,他作孽也快到头了,如此,我倒是希望秋桐能做你的妻子……当然,不管谁做你的妻子,前提是我不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我还活着,任何人都不可以。 “第五,以后每年的清明节,你要记得来看看我,和我说说话,但你不可以带着你的妻子来,因为我毕竟还是很小气。” 我紧紧咬住嘴唇,心里涌起难言的悲凉和无奈迷惘。 “我要去做我的事情了,在星海我找不到其他可以信任可以依托的人,想来想去,夏雨算是比较值得信赖的一个人,虽然她顽皮喜欢搞恶作剧,但是她的做人品质是值得相信的,所以,我将房产证和银行卡还有这封信放在密码箱里交给她保管,告诉她如果一个月之后我不回来的话就把这个密码箱交给你……筆趣庫 “我的人是你的,我的一切都会是你的!以后,在天国里,我会静静地看着你,看着你的幸福和欢乐……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祝你平安!你的冬儿。” 看完这封信,我的眼睛潮湿了。 这封信的内容太符合冬儿的性格了,我相信这都是她的心里话。可是,如果这些是她的心里话,她当初为何非要离开我?难道就是为了钱?还有,白老三现在正是垂死挣扎亡命末途的时候,她为何还要去做一些什么事情,难道她还不死心,还不满足,还要去弄更多的白老三的钱? 她不让我知道自己去了哪里,她到底想要干什么?是怕自己的事情牵连到我还是怕我阻止她去做她说的那些事情?在目前这种险恶的环境下,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单枪匹马去做事会很危险?明知道有危险,她为何还要去做? 生命安全 我的心里感到了极大的担忧,为冬儿的生命安全。白老三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一旦她要是知道冬儿想图谋他的钱,他会毫不留情地对冬儿下毒手的。 我又想到,在目前的情况下,要想让冬儿安全得到保障,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白老三,快速结果了他,这是最有效的措施。 本来我对李顺出击白老三的事情还带着几分被动,此刻,我突然有些主动的意图了。我知道自己心态的变化是因为看了冬儿的这封信。 不管我此时心里真正爱的女人是谁,但冬儿的这封信还是让我感到了莫大的感动,这几乎就等于是冬儿的绝命书,这里面的话我没有理由不信。 我相信冬儿对我的感情是真挚的,相信冬儿是从来没有给我戴过绿帽子的,虽然我最终没有从段祥龙那里得到答案,但是,不需要了。 而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冬儿,我决不能让她有生命危险。决不能! 可是,到哪里去找冬儿呢?她似乎不愿意让人知道她的去向。 不愿意让人知道她去向的目的,或许是为了自身的安全,或许是为了我的安全,不让我为她去冒险,或许是还有另外的考虑…… 我不由有些心急如焚,将信装进信封,坐在那里点燃一支烟,狠狠抽了两口,琢磨着…… 正在这时,夏雨进来了,嘴里还不停地发着牢骚:“烦死了,这个臭夏季,老是教训我,刚刚又把我训了一顿,我没等他说完就跑了,晚上回家找他算账,我给老爸狠狠告他一状。” 我没有说话,怔怔地看着夏雨走过来,坐在我身边。 然后,我将房产证和银行卡装进信封。 “二爷,发什么呆啊……这回死心了吧,看了房产证和银行卡,是不是很开心啊?”夏雨说:“大大奶真会搞,让我来替她保存这东西,难道她不知道我是二奶吗?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做会让二奶吃醋的吗?哼,明天我就去给你买套别墅弄个银行卡,我也出走,我出走前,把别墅的房产证和银行卡交给大奶保管。” “好了,你少胡闹,住嘴!”我说。 夏雨住了嘴,有些委屈地看着我。 “你不许这么干!”我严肃地说。 “额……为什么?大大奶和二奶待遇还有区别?”夏雨说。 “我告诉你不准这么干就是不准这么干!听见没有?”我口气有些严厉地说。 “知道了,这么凶干嘛?”夏雨说:“我在你面前,就是小婆子的命,整天对我这么一副教训人的口吻,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好歹怎么说人家也是你的二奶,也是你的人,你还要怎么样啊?人家都是娇惯二奶的,就你,整天呵斥我……好了,我不和你计较了,听你的便是了!” 夏雨嘴巴撅地高高的,看着我。筆趣庫 我将密码箱锁好,然后对夏雨说:“放回去吧。” “哼,打着大大奶有生命危险的名义骗我,这不,这密码箱里就是个房产证和银行卡,什么都没有,哪里会给大大奶带来生命危险,你这个坏蛋。”夏雨边唠叨边将密码箱放回了保险柜。 我站起来说:“没事了,我要走了!” “哎——二爷,既然来了,就多呆一会吗,这么急着走干嘛啊?”夏雨忙说。 “我还有事!”我说。 “这就快到午饭时间了,再有事也得吃饭吧?”夏雨说:“中午在我们内部食堂吃饭吧,就我们俩!” 我摇摇头:“不行,我的驾驶员还在下面车上,我还急着回去有工作!” “不许走,我让我的保镖陪你的驾驶员吃饭,你和我一起吃饭!”夏雨不肯放我走。 正在这时,夏季进来了,边推门边说:“丫头,我刚才还没和你说完你就跑了。” 话没说完,夏季看到了我,微微一怔,接着笑起来:“怪不得夏雨刚才急火火跑了,原来办公室有客人啊……易老弟什么时候来的?” 我笑了下:“来了有一会儿,和夏雨说了点事,这会儿正要走呢!” “哦……”夏季点点头:“快到午饭时间了,要不吃了饭再走?” “对啊,吃了饭再走嘛,我刚才也是这么挽留的。”夏雨说着,冲夏季做了个鬼脸。 我说:“不了,多谢,我还有其他事。” 夏季点点头:“哦……那好吧,既然老弟还有事,我就不留了。” “哥——”夏雨叫了一声,口气很不满。 夏季瞪了夏雨一眼,接着又对我笑笑。 我忙抽身就走,身后传来夏雨的声音:“哎——我送送你……” “回来,我刚才和你的事还没说完呢!”夏季喝住了夏雨。 我没有停留脚步,直接下楼,上了车,对王林说:“走,回公司!” 王林发动车,直接回了公司。 回到办公室,我直接给老秦发手机短信:“什么情况了?” 老秦很快回复:“宁州的兄弟们都到齐了,按照李老板的指示,都安排下去了……正在分头暗查白老三的下落。” 我放下手机,沉思了一会儿,接着又给四哥发手机短信:“在干吗?” “正打算出去吃饭!”四哥很快。 “和秋桐?” “不是,我自己!秋总在集团酒店有客人,不要我开车去!” “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到公司不远处的那个清真巷羊肉馆。” “好的,我这就过去!” 我接着就出了办公室,刚经过公司办公室门口,王林接着就出来了:“易总,要出去吗?需要我开车不?”ъiqiku 我扭头透过走廊的窗户看了下楼下,四哥正在往外走,接着对王林说:“不用,我步行到附近吃!” “哦……那好,待会我也也出去吃饭!”王林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下窗外,接着就回身回了办公室。 我看了王林的背影一眼,接着就下楼。 十分钟后,我和四哥坐在羊肉馆的一个简陋的小单间里,每人要了一碗羊肉汤,点了两个菜,要了几个大饼,边吃边聊。 “看来白老三现在是急于逃命,暂时没有还手之力!”四哥边吃边低声说:“海珠公司小雪学校还有秋总这边,目前没有任何异样,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 我点点头,说:“冬儿失踪了!” “哦,她跟着白老三一起失踪的?”四哥说。 我摇摇头:“她没有和白老三在一起,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肯定没有离开星海。” “哦,她是要干嘛?”四哥说。 “不知道……我现在担心她有生命危险,她似乎是要做什么事,但是无法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我说。 “她想反水白老三?想趁着白老三出事的机会捣鼓一下他?还是……”四哥说。 “不知道。”我忧心忡忡地说:“现在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手机也关机,时间越久,她出事的可能性就越大……我现在很担心。” 四哥沉默了片刻,说:“我会留意打听她的踪迹,昨晚我去了白老三的几个秘密窝点,他都不在,估计是躲到更加隐秘的地点去了,阿来和保镖一定在跟着他的。” “嗯……”我点点头:“冬儿跟着白老三干就是为了钱,现在白老三的固定资产被查封了,但是他的其他钱都转移了,我担心冬儿是想弄到白老三更多的钱。” 四哥说:“冬儿是白老三的财务大管家,白老三的钱转移,她是有可能打听到钱的去向的,但是,这是极其危险的,白老三既然没有通过她转移自己的钱,那就是对她不是十分信任了,她要是再到处去打探,一旦白老三知道,那就麻烦了。” 四哥的话让我心里更加忧惧了。 四哥沉思了半天,眼皮突然猛地一跳,看着我说:“我怎么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的心一跳,看着四哥。 四哥说:“我指的不单单是冬儿,还包括李顺,包括你……” 我的心猛地一跳,看着四哥。 四哥说:“李顺自以为此事做的天衣无缝完美无缺,但是,他长期流冰,大脑神经受损严重,神智不清醒,有些张狂和迷乱,在这种状态下做事是很容易异想天开很容易灵魂出窍很容易自以为是的。 “不错,目前白老三是被通缉了,但是,不要低估了行动组的智商,那都是专门干这行的职业高手,他们一方面会在仓促紧急的状态下遵照上面的指示来抓捕白老三,另一方面,在这段空档期,他们会不会深入分析此事的来龙去脉呢?会不会和大少保持联系再进一步了解事情的全部过程呢?httpδ:Ъiqikunēt “大少当时在冰毒没有消散的状态下精神未必清醒,加上李顺用钱一个劲儿砸他,所以才会在当时对李顺和你笃信不疑,但是,一旦他现在清醒了开始琢磨回味呢?一旦他们了解的事情的全部经过,就极有可能会怀疑其中的某些细节,如果再进一步调查到李顺的道上背景,调查出李顺和白老三的恩怨,就极有可能会怀疑这事是李顺设计的一个阴谋,是李顺在借刀杀人然后嫁祸于白老三……” 牵扯进去 “一旦是这样,那么李顺反过来就会成为被追捕通缉的对象,而你,也必然会被牵扯进去,你是当仁不让的同谋,你也必定也会被抓捕和通缉。” 四哥这么一讲,我有些心惊。认真想一想,四哥说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而是很大。 如果事情真的按照四哥说的那样发展,那我和李顺就都完了,我们都成了通缉犯。 大少一旦要是知道自己被阉原来是李顺干的,是我参与配合的,那会恨死李顺和我这个二弟,整死我和李顺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越想心里越紧张,仿佛我现在已经成了一名通缉犯。 四哥看着我的神色,接着说:“当然,这只是我的分析,只是一种可能,事情到底会发展到哪一步,谁都不好说,或许期间也会出现别的意外呢……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会提前安排好的,我会想办法安排你和海珠远走高飞,大不了隐姓埋名到别的地方生活,我隐姓埋名过这么多年,自保的办法还是有一些的。” 四哥宽慰的话不但没让我心里平静下来,反而让我的心更加乱了,我似乎感觉,自己已经站到了命运的十字路口,已经站在了熊熊烈火的刀尖上。 我蓦地隐隐意识到,自己追随李顺混道上的日子或许很快就要到头了。 只是,到头却并不意味着新生,而是彻彻底底的毁灭。 吃完饭,我和四哥出了房间准备离开。刚出房间,我一眼看到王林正坐在外面大厅里的一张桌子上独自在吃饭。 在我看到王林的同时,他似乎也无意中一抬头正好看到了我们。王林接着就站起来和和我们打招呼:“易总,这么巧啊,你们也是在这里吃午饭!” 我看着王林微笑了下,没有说话。 四哥冲王林笑着客气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回头对我说:“易总,很荣幸今天能正好遇到在这里遇到你,和领导一起吃饭是我的光荣,这顿饭我请你!”httpδ:Ъiqikunēt 四哥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是说给王林听的。 然后,四哥就去买单,我没有推辞,然后冲王林笑着说:“早知道你也来了就把你叫过去一起吃了。” 这时四哥过来了,对王林说:“我连你的单也一起买了,不能光请领导忽视了你啊,呵呵……” 王林忙道谢。 我对王林说:“你慢慢吃吧,我们先走了。” 我和四哥于是离开了羊肉馆。 回去的路上,四哥说:“你的这个驾驶员王林我怎么感觉神神道道的。” “我已经叮嘱过云朵了,你方便的时候,也盯着他点儿……注意观察此人。”我说。 四哥点点头:“嗯……其实不用你说,他刚来给你开车的第一天我就注意上他了……此人看起来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心眼似乎不少,脑瓜子挺活络……才来了时间不长,和集团的那些驾驶员关系就混得挺熟。”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时,我脑子里又涌起不知去向的冬儿,又涌起四哥刚才说的那些话,心里沉甸甸的,纠葛得很。 下午上班,我到集团总部去办事,经过孙东凯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门虚掩着,犹豫了一下,接着停住,敲门。 “进来——”屋里传来孙东凯的声音。 我推门进去,看到孙东凯正坐在办公桌前抽烟。 几天没见孙东凯,他此时的样子让我微微有些意外,看起来神情似乎有些憔悴,胡子拉碴的,眉头紧锁,愁眉不展。 看到我,孙东凯抬了抬眼皮:“你来了……有事吗?” 我说:“没事,就是经过你这里,进来看看你……” 孙东凯无精打采地点点头:“嗯……坐吧。” 我坐在孙东凯对面,看着孙东凯,说:“你似乎精神不大好!” 孙东凯眉毛一扬,看着我:“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说:“你的神情都表现出来了啊,胡子也没刮,眼圈深凹,愁眉不展的,怎么?遇到什么发愁的事情了?” 孙东凯的眼皮一跳,笑起来说:“没有啊,我有这么邋遢颓废吗?” 我说:“是的,难道其他人没有告诉你?” 孙东凯说:“没有啊,我这两天很忙,吃住在办公室,基本就没出去。” 我的心一动,这两天他很忙,忙什么?这两天正是非常时期,白老三李顺在忙,关云飞雷正在忙,他忙乎什么?难道白老三出事的消息让他也寝食不安了?他为什么不安?难道白老三一出事会牵扯到他什么? 我的脑子里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孙东凯这时站起来去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间的卧室,里面有卫生间。 过了一会儿,孙东凯出来了,刮了胡子,洗了脸,看起来似乎比刚才精神多了。 “这回看起来好了吧?”孙东凯又坐回到办公桌前看着我。 我点点头:“好多了,只是……”筆趣庫 “只是什么?”孙东凯看着我。 “只是你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我说。 “哦……”孙东凯一愣,接着就笑了:“怎么会,你是过度敏感了……我只是加了2天班有些劳累而已,怎么会心神不宁呢……你实在是过于敏感了。” 我看着孙东凯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应声。 “你这几天工作还算顺利吧?”孙东凯说。 “嗯……一切都很顺利!”我说。 “那就好。”孙东凯点点头:“白老板出了点事,你知道了不?” 我说:“知道了啊,报纸上都报道了,通缉令都上了报……白老板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呢?好奇怪!” 孙东凯说:“我也觉得好奇怪,他在我眼里一直是个正经商人,我才和他打交道的,没想到他竟然还有道上的背景,这很出乎我的意料。” 孙东凯半真半假地说着。 我说:“我刚到奇怪的不仅仅是白老板犯了事,还有雷正,他不是白老板的姐夫吗?白老板这次出了事,他怎么不帮帮白老板呢?按说一个普通的刑事伤害案子,是闹不到这个程度的啊……” 孙东凯眨眨眼,接着放低声音对我说:“这你就不知道了……白老板这回犯的事,可不是普通的事情,这回恐怕老雷就是想帮他也未必能帮得了。” 我睁大眼睛,无知地看着孙东凯:“啊,怎么了?” 孙东凯说:“据内部消息,白老板这次可真是撞到枪口上去了,他指使人把在他夜总会闹事的一个客人给阉了……这个客人可不是普通人,据传说是一个大人物的儿子,他这可是捅了大漏子…… “这次抓捕他,是行动组直接来人操办的,地方上只有配合的资格,没有发言权,以前白老板惹了事老雷都能给他摆平,这回可是难了,老雷还算是有眼头,主动回避了,而且还主动给上面的人表了鲜明的态度,说坚决支持上面的行动,绝不徇私情,做出一副大义灭亲的姿态……他现在别说保白老三,能让自身干净了就算万幸。”ъiqiku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我在报纸上看到了雷正的专访,原来是这回事……” 孙东凯说:“这事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可千万不要在外面乱说乱议论啊……” 我说:“嗯……一定的,必须的!” 孙东凯接着说:“市里对这个案子是非常重视的,部里加大了舆论造势,关部长专门召集市里主要新闻媒体的负责人开了专题会,要求密切配合搞好新闻报道工作,要随时报道案件的进展情况,要多方面全方位搞好追踪报道。” 说这话的时候,孙东凯一脸苦相。 我说:“哦……是这样……对了,孙总,这次白老板的事情不会牵扯到你什么吧?” 我这么一说,孙东凯脸上的肌肉不由抽搐了一下,接着说:“乱说,怎么会牵扯到我呢,我和他只是普通的交往,又没有什么深交,他的事情怎么会和我有关?你真是胡思乱想。” 我说:“哦……那就好,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是我想多了,我其实主要是担心你,没牵扯那就太好了。” 此时,我心里基本断定,孙东凯和白老三之间一定有什么无法说清的关联,白老三出了事,孙东凯一定是心慌的,他必定担心会有什么事情牵扯到他,孙东凯这两天没休息好,一定和白老三出事有关……但至于是什么事情,就无从知晓了…… 李顺往池塘里投了一颗小石子,没想到把整个池塘的鱼都惊扰了。 我正要起身离去,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伍德走了进来。 看到伍德,我微微一怔,孙东凯也一怔,似乎是伍德没有打招呼直接来的。 看到我,伍德也微微一愣,接着就笑起来:“易总好啊,孙总好,我冒昧进来,是不是打扰你们谈事情了……” 伍德的气色看起来似乎不错,似乎白老三的事情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伍老板请进,我和小易刚谈完工作,正在闲聊呢,哪里有打扰之说,你来可是稀客,请坐——” 很操劳 我也冲伍德一笑:“好久没见伍老板了,看起来伍老板很精神啊……” 伍德哈哈笑着,走到沙发上坐下,孙东凯和我也起身走到沙发上坐下。 伍德说:“我刚好经过这里,想起好久没见孙总了,就顺便过来看看……” “欢迎啊!”孙东凯笑着。 伍德看着孙东凯:“孙总,看你这气色似乎不大好,最近是不是工作很操劳啊……这么大一个集团,凡事都要操心,你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哦……” 孙东凯笑笑:“谢谢伍老板关心,这两天熬夜加班了,睡眠少了点,不过也还好吧。” 伍德说:“你现在手下有易总这样的得力干将,有事让他们多干干,也替你分担一部分事务,孙总啊,要学会放权啊,不能抓地太死了。” 伍德似笑非笑地说着,看了我一眼。 我微笑着不说话。 孙东凯点点头:“伍老板说的对,我是要适当放权了。” 伍德接着换了话题,表情有些沉痛地说:“哎——白老板这几天出了事,我的心里感到十分痛惜啊……” 孙东凯看看伍德,接着点头:“是啊,我看了报纸才知道他出事了,我也很痛惜的!” 我这时也说了一句:“我也很痛惜!” 伍德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难得啊,难得易总也痛惜。” 我也微笑着:“我和白老板也是吃过几次饭的,大家都是熟人,熟人出了事,总是要感到痛惜的。”筆趣庫 伍德看着我:“易总相比这几天也很忙吧?” 伍德显然是话里有话。 我说:“还好吧,不是很忙,不过也没闲着。” 伍德点点头:“没闲着……忙了是不是很充实啊?” 我说:“是的,忙并快乐着!” “呵呵,好一个忙并快乐着!易总的话好精辟啊!”伍德大笑起来。 孙东凯不明就里,也跟着笑,他是猜不到我和伍德话里的另一层意思的,他不知道我和伍德还有白老三之间的另外深度纠葛。 笑完,伍德看着我,脸上带着关心的表情:“易总,忙的时候可别光顾了快乐,要小心乐极生悲啊……” 我点点头:“谢谢伍老板关系,我会小心注意的……伍老板也要多保重。” 伍德说:“难得易总还牵挂着我的身体,谢谢喽。” 孙东凯这时说:“你是我的朋友,小易是我的部下,自然他要关心你的,不必客气啊,伍老板!” 孙东凯个熊是猜不透我和伍德话里的玄机的。 伍德说:“孙总,我越来越喜欢你这位部下易总了……很有意思的一个年轻人。” 孙东凯说:“呵呵,是的,小易是一个很能干很有意思的年轻人……伍老板是不是也看中了?” 伍德笑着说:“易总在你这里干是铁饭碗,易总正处在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我看中了也没用啊,一来孙总你是不会舍得放人的,二来我那里是私人企业,没身份没名分,易总怎么会舍得离开你这里呢?所以,我就只有干羡慕的份了。” 孙东凯笑起来,看看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 我接着说:“能得到伍老板的赏识,我还是很荣幸的……当然,在集团里干,孙总对我如此厚爱和关照,我是舍不得离开孙总的。” 孙东凯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伍德看着我,呵呵笑着:“易总越来越会说话了。” 孙东凯这时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看着伍德:“伍老板,你说,白老板的事,最终会是个什么结果?那个案子真的是他干的吗?” 伍德摇摇头:“最终白老板的案子会是个什么结果,我一个商人是无法做出判断的,这也不是我说了能算的……至于那案子到底是不是他干的,我想最后一定会水落石出的,现在我也不好下结论……这就要看白老板的造化了。”https:ЪiqikuΠet 孙东凯不由叹了口气:“唉……” 伍德说:“孙总叹气干嘛?” 孙东凯一怔,接着说:“我们和白老板都是朋友,我这是为白老板感到可惜啊……朋友出了事,我能不叹气吗?” 伍德微微一笑,然后看着我:“易总,这事你怎么看?你是否认为此事必大有蹊跷呢?” 我呵呵笑起来:“我是个头脑简单的人,社会阅历浅薄的很,对这事,我是做不出任何判断的,我看不出哪里有蹊跷。” 伍德目光沉沉地看着我:“易总谦虚了,你虽然年轻,但是头脑未必就简单,社会阅历也未必就浅薄。” 我说:“那要看和和谁比了,和幼儿园的小孩子比,我自然是很成熟的,但是和你还有孙总比,我当然是自叹不如的。” 伍德接着说:“哎——世上的事,总结起来无非一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伍德的话让我的心一跳,我做平静状看着伍德,没有说话。 孙东凯的眼皮跳了两下,突然冒出一句:“我看这事,说不定是个冤案……说不定这事不是白老板干的,他被人陷害了。” 伍德说:“孙总为何出此言?” 孙东凯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的一个心愿吧,我实在是不想让白老板出事的。” 孙东凯这话似乎说出了他内心的心声,他似乎在祈祷这事真不是白老三干的,只要不是白老三干的,他就可以解脱了。 伍德看着我说:“易总是否也带着如此良好的心愿呢?” 我看着伍德说:“如果伍老板也是有如此的心愿,那我肯定也是有的了。” 伍德呵呵笑起来:“那你说我是什么样的心愿?” 我说:“我不知道,伍老板心里最明白!” 伍德又笑,然后说:“你在给我绕弯子……我当然是和大家一样的心愿了。” 伍德此时说的大家,我不知道他指的都是谁,但是在孙东凯此时听来,似乎指的是他。 接着,伍德站起来:“好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伍德接着就告辞离去,临走前,又似笑非笑看了我一眼。 伍德走后,孙东凯仰面朝天看着天花板,嘴里轻轻自言自语了一句:“唉……老天保佑别出事。” 我的心一动,孙东凯是在祈祷白老三没事呢还是祈祷自己别出事。 接着,孙东凯似乎意识到我在这里,坐正身体,看着我:“好了,小易,没事了,你回去吧。” 我起身告辞离去,出门前,我又看了孙东凯一眼,他的眼神有些发怔。 我此时断定,孙东凯和白老三之间,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白老三一出事,他有些慌了。 孙东凯此时心事重重,我又何尝不是呢。 白老三和冬儿去了哪里,似乎目前是个迷。 此时不仅警方在找白老三,李顺也在找,白老三如果落到警方手里,或许算是幸运的,或许还有机会能翻案,如果被李顺抓住,必死无疑。白老三一死,似乎这案子就死无对证了,似乎我和李顺都能解脱了。 我甚至带着侥幸的心理暗暗祈祷李顺能找到白老三。李顺越早把白老三找到,冬儿的安全系数也就越大。 一晃三天过去,这三天,大家都一直在紧锣密鼓找寻白老三的下落,却都毫无结果。我和四哥一直在到处暗暗寻找冬儿的踪迹,也没有消息,甚至连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 白老三阿来和保镖以及冬儿似乎都人间蒸发了。 而在关云飞的操纵下,星海的各种媒体这几天却一直没闲着,连篇累牍报道白老三的各种负面新闻。案子成了一个由头,开始向白老三其他方面的恶行延伸,似乎不把白老三彻底搞臭不罢休,而且,根据报道的内容和深度看,似乎矛头在渐渐指向白老三的后台,在渐渐将新闻导向引向白老三的背景。 看到这些报道,我想雷正心里一定是很着急的,关云飞控制着舆论造势,他是无能为力的,他眼睁睁看着却似乎没有还手之力。 当然,我知道,雷正是一定不会甘心坐等的,他必定会防守反击自保的,至于他将采取什么手段什么方式从哪个方向抵御关云飞的进攻,不得而知。 今天是周五,下午,李顺把我叫到棒棰岛宾馆他的房间。ъiqiku “妈的,这些人都是饭桶,到现在还没抓到白老三……这么多人竟然就没打听到白老三的丝毫踪迹。”李顺在房间里来回走着,边走边气急败坏地说。 我和老秦坐在沙发上,看着李顺焦躁的样子,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李顺又来回走了半天,突然站住,看着我和老秦:“此事不能拖,夜长梦多,必须速战速决,时间越久对我们越不利……必须尽快解决掉白老三……老子费了那么多财力和精力,不能功亏一篑。” 我和老秦看着李顺,没有说话。 李顺看着我,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对了,你那个初恋情人冬儿呢?她到哪里去了?你有没有她的消息?” 我说:“我也在到处找她,一直没发现她的踪迹。” 顺藤摸瓜 李顺说:“这个女人很重要,她是白老三的财务总管,白老三有可能跑的时候会把她带上,我判断,最起码,保镖阿来和冬儿会和白老三在一起……只要找到这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都能顺藤摸瓜找到白老三……她和你有过关系,她就一直没和你联系过?” 我说:“没有!” 李顺说:“她消失之前呢?也没有和你联系过?” 我摇摇头。 李顺点点头:“嗯……调整下一步的搜索方向,老秦,安排弟兄们扩大搜索范围,往郊区扩大,白老三现在是惊弓之鸟,轻易不会露面,但是他会通过身边人来打探外界的消息,和外界联络,而他最不引人瞩目的身边人,肯定是冬儿,阿来和保镖目标太显眼,冬儿就未必,有些事,女人做起来总比男人方便……所以,你们俩要把寻找冬儿当做一个重点,找到冬儿,白老三就好找了。” 老秦和我点点头。 李顺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说:“专案组这两天突然没有了动静,似乎突然就沉寂了……大少这两天也没主动和我打电话,我给他打电话还老是关机打不通……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 李顺的话让我的心一沉。老秦的眼皮也微微有些跳动。 李顺晃晃脑袋,皱皱眉头,接着又自言自语地说:“可能是我有些疑神疑鬼了,应该是没事的,我的计划那么慎密,神不知鬼不觉,不可能会出纰漏……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用大把的钱和大少建立起了那么深的感情,基础很牢固……对,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李顺似乎是在说给我们听,又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我的心里却不禁有些胆寒了,李顺似乎也有了不祥之感,和四哥的感觉如此相似。 李顺接着说:“只要找到白老三,在警方之前找到白老三,将他弄死,一切就万事大吉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他就是再冤屈也无法辩解了,到时候制造一个他畏罪自杀或者内部火拼的现场,那就更完美了……所以,我们要加大工作力度,要尽快找到白老三的线索,发现后立刻击毙。”https:ЪiqikuΠet 老秦点点头:“嗯,我给弟兄们都交代了,大家都带了家伙。” “告诉他们要小心点,这几天星海风声紧,别被盘查到他们带枪,不然就麻烦了。”李顺又叮嘱。 老秦点点头:“我会告诉弟兄们小心的!” 李顺想了下,接着说:“发现白老三立刻击毙,凡是和他在一起的人,一个活口不留,不管是男还是女。” 我的心猛地一颤。 老秦看了看我,接着点头:“好——” 李顺接着说:“还有,要防止白老三反扑,安排人暗中保护好几个重点目标,一个是小雪,一个是秋桐,一个是我父母,还有那个海珠,同时,告诉工地和其他项目,做好安保工作。” 老秦点点头:“好——” 李顺坐下来,吸了一口烟,有些焦躁地说:“马尔戈壁的,本来很简单的事情,怎么就搞到这么复杂了……看来,是好事多磨……操——难道是我的计划哪里有不周全的地方?” 李顺的思维似乎有些混乱。 李顺接着又开始流冰。 吸了几口之后,李顺闭上眼睛,将脑袋放在沙发靠背上,静止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看着我和老秦,脸上带着梦幻一般的神情,喃喃地说:“看来,革命导师的话是正确的,世上从来就没有一帆风顺的事情,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挫折总是难免的。” 我和老秦都没有说话,老秦轻轻叹了口气,不知是为什么叹息。筆趣庫 李顺接着站起来,大手一挥,大声说:“我们要正确对待革命进程中的困难和挫折……我们必须要振作起来,革命必有坎坷和挫折!挫折是成功的先导,不怕挫折比渴望成功更可贵。当我们遇到坎坷、挫折时,不悲观失望,不长吁短叹,不停滞不前,把它作为人生中一次历练。把它看成是一种人生成长中的常态,这将让我们更好地谱写出更精彩的革命生涯…… “碰到挫折,不要畏惧、厌恶,挫折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历练意志的好事。惟有挫折与困境,才能使一个人变得坚强,没有失败的战斗就没有胜利的战役。当我们战胜失败的时候,我们就会对胜利有更深一层的感悟。就是在这样一次次的失败中,我们才能迎来最后的胜利……真正的革命者,都是在经历了一次次失败和挫折之后才取得辉煌成就的。” 李顺站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着,像是在说梦话,又像是在诗朗诵。 我和老秦静静地坐在那里听李顺演讲,直到他口干舌燥为止。 然后,我回了公司。 晚上我招待三位客户。我没让王林开车送我,自己打车去的酒店。我告诉他周末也不需要他开车,让他在家欢度周末。 客户很能喝酒,我陪着喝。酒足饭饱之后,送走客户,我的头也晕乎乎的,出了酒店门口,正好一辆出租车停在那里,我直接上了车,告诉了我住的地址,然后出租车司机开车就走。 我坐在后排有些醉意,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有些困意,不觉打起了瞌睡。 过了半天,出租车停住了。 我睁开眼,发现四周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地方。 不对,这不是我要去的地方。我脑子猛地一闪,倏地打开车门就蹦出来,这时却发现出租车司机已经不在车里了。 扫视四周,方位渐渐确定,这似乎是在郊区滨海小道上,四周没有灯光,月色朦胧,周围都是树林,不远处就是大海。 我警惕地看着四周,突然听到路边的树林里一阵轻微的动静,接着一个黑影走出来。 我刚要接近那黑影,那黑影突然就闪身到了我的跟前,动作比我还快,接着就听到一声低沉的断喝:“别动,动就要你命!” 接着,我就看到了乌黑发亮的枪口正指着我的胸口,一个蒙面人站在我面前。 而此时我也听出了这黑影的声音,是阿来。 也只有阿来有如此迅猛敏捷的动作。 我站在那里没动,看着他说:“阿来,是你……” 阿来接着扯下蒙面,对着我呲牙一笑:“不错,是我……” 我说:“怎么?搞突然袭击?白老三就要完蛋了,你还跟着他?” 阿来阴笑着:“妈的,我不跟他跟谁?他现在可是我的大东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他现在还没有瘦死。” 我说:“白老三现在在哪里?” 阿来说:“你想见他?很巧啊,他也正想见你呢!看来你们是相互思念啊!”biqikμnět 我一听,心里有些发紧,说:“阿来,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做一笔交易?” 阿来晃动着脑袋说:“做交易可以啊……不过,这次可能不行哦,你想做交易,要看你还能活多久,要看你还有没有机会。” 我说:“为何要这么说?” 阿来收起笑脸:“好了,妈的,老子懒得和你废话,老子现在是在奉命行事,现在听我的,不听话……识相点,老子认识你,这枪可不认识你,子弹可不认识你,转过身,举起手来——” 我边暗暗运气边慢慢举起双手,缓缓转身。 边转身,我边想和阿来继续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趁机出手,没想到脑袋后面倏地一阵冷风,接着后脑勺就被一个钝物重重狠狠一击,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接着就晕了过去…… 当我苏醒过来,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身体被结结实实捆在一张椅子上,丝毫动弹不得。 我努力睁大眼睛往四周看,却依旧什么都看不清楚,周围很静,没有任何动静,似乎这里是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空气中阵阵霉味。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被关在什么处所,似乎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房子。 我的后脑勺阵阵疼痛,两腿有些发麻。 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房门被打开,房门打开的一刹那,我感受了一阵凉风,还看到了门外的一缕暗光。 接着,突然,啪——灯就亮了,灯光十分刺眼,晃得我一时不睁不开眼。 我闭上眼,然后慢慢睁开眼,努力适应着强烈的光线。 慢慢我看清了站在我跟前的三个人,中间是白老三,两边是阿来和保镖。 白老三正阴沉着脸看着我,阿来和保镖面无表情站在两边。 我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果然是在一个没有窗户的空荡荡的房间里,角落里堆着一些杂物,别无其他,房子显得很旧,墙角都是蜘蛛网。 白老三将脸凑近我,凑到离我不到一尺的距离,仔细端详着我,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我一样。 我看着白老三,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说:“白老板,你好啊……” 白老三缓缓往后退了两步,一时没有答话,然后继续死死地看着我,眼里带着阴冷的目光,灯光下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想的不行 “我好,我很好。”沉默了一会儿,白老三开始说话了,声音像是从地底里传出来的。“易总,易克,易大侠,咱们又见面了……多日不见,我很想你啊,想的不行了,所以,我专门安排人请你来这里见见……没想到吧,易克,我会请你来,你会在这里见到我……老朋友见面,有何感想呢?” 我说:“白老板请客人来的方式好像有些不妥吧,见客人的方式好像不大礼貌吧?” 白老三说:“没什么不妥的,我这已经是对你够客气的了……恐怕你没想到我在这个时候敢请你易大侠来见面吧。” 我说:“不错,是没想到……” “知道这是哪里吗?”白老三说。 我说:“如果你告诉我,我当然会知道!” 白老三阴笑一下:“我当然不会告诉你,你当然不会知道!” 我说:“虽然你不说,但是我大概可以猜到,这里一定是老鼠躲藏的地方。” 白老三哈哈大笑起来:“你可以这么说,我不反对,这里的确是有很多老鼠,你要是愿意和老鼠在一起呆在一起,我可以成全你……我刚挖了一个坑,里面放了很多老鼠,我想一个人要是被捆绑地像个麻花和几十只老鼠呆在一个坑里,然后让老鼠在身上慢慢啃咬,那感觉一定很爽,那滋味一定不错。”筆趣庫 我浑身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说:“白老板,你平白无故把我绑架到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 白老三说:“平白无故?你可真敢说啊,易大侠,我白老三做过很多平白无故的事,但是,今天,我请你来,却不是平白无故……既然我今天辛辛苦苦请你啦,自然是有事要找你。” 我说:“请白老板明示,什么事?” 白老三说:“最近这两天,发生了不少事,其中最大的事莫过于我白老三莫名其妙被通缉,莫名其妙被行动组的人抓捕,我想,这里面的缘由,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说:“看了媒体的报道,大概略知一二!” 白老三说:“看了媒体报道你才知道,才略知一二,易老弟,你可真会装逼,你可真能装逼,我知道你装逼是个高手,没想到到了这里,到了现在,到了你死到临头的时候,你还敢在我面前装逼,看来,你是真想和在老鼠坑里被老鼠慢慢咬死了。” 我不由浑身又打了一个寒颤,说:“不想!我想活着。” 白老三说:“想死很简单,想活着也不难,关键,是看你易老弟的态度,关键是看你易大侠配合不配合。” 我说:“你要我什么态度,你要我怎么配合呢?” 白老三点着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然后说:“我和李顺之间的恩怨,你想必是很明白的吧?” 我说:“是——明白!” “你和李顺之间的关系,我更明白……其实呢,说白了,不过是主子和走狗之间的关系,不过是金钱和交易的关系,李顺给你钱,你给他卖命,李顺有钱,我也有钱,没人会和钱有仇,同样的钱,没有什么正义和邪恶,你听李顺的话,李顺会给你钱,你听我的话,我会给你更多的钱…… “当然,换了其他的情况,你可能未必会在乎我给你的钱,但是,在一个人即将被老鼠咬死的时候,如果还能活命,还能有钱,那我想只要他不是傻瓜,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做出最明智的选择。”白老三说。 我点点头:“白老板此话有道理!” 白老三说:“看来易老弟是明白事理的人,知道生死关头什么是大什么事小,识时务者为俊杰,能保住命,而且还有钱拿,这样的好事确实不多……而且,只要易老弟今晚肯和我合作,不但性命无忧,不但有钱拿,而且,我还可以成全你一件更好的事情。”biqikμnět 我说:“什么事情?” 白老三说:“我知道冬儿是你的初恋女友,知道你一直很喜欢冬儿,对冬儿一直舍不下,当然,冬儿不肯跟着你这个穷光蛋过日子,她甩了你投奔了我,你现在虽然和海珠在一起,但是我明白你对冬儿一直是念念不忘的。 “如果你肯和我合作,肯和我站在一个战壕里,那么,我可以说服冬儿,让她回到你身边,我会赠予你们俩一比十分可观的财富,让你们俩过着衣食无忧的幸福日子……冬儿是我的人,她一定会听我的话的,冬儿是热爱金钱的人,只要你有钱了,她是会愿意回到你身边的。” 白老三对我进行各种利诱,先拿我的生命来威胁,然后用金钱做诱饵,接着又拿冬儿来打动我。 我做沉思状看着白老三。 白老三继续说:“你不要怀疑冬儿跟着我期间有人给你戴了绿帽子,我可以给你打包票,冬儿跟着我干之后,没有任何人对冬儿图谋不轨过,也包括我,我虽然喜欢玩女人,但是我却一直没有动过冬儿一根头发,当然,张小天曾经打过冬儿的主意,但是他也没有得逞,而且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了…… “怎么样,易老弟,我对你够意思吧,我可是把冬儿像自己的家人一样来保护的,我这可是为你才保护冬儿的,当然,当初冬儿把你甩了,那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你是个穷光蛋呢,谁让你跟着我的死对头李顺干呢?你要是早迷途知返站到我的阵营,冬儿早就回到你身边了…… “你放心,冬儿跟着我干,她是听我的话的,只要我让她回到你身边,保证没问题,除了因为有我的话她要听,还因为你和我合作之后,你起码就是个富翁了,这年头,用冬儿投奔我时候的话来说,叫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有钱了,就有物质基础了,物质基础有了,上层建筑就有了,爱情就有了,冬儿自然是不会再嫌弃你的…… “你们俩是初恋情人,感情基础毕竟还是很深厚的,再说,冬儿现在也不缺钱,你们俩都有扎实的物质基础,何愁日子不快活呢……我这可是想成人之美,想撮合你们俩的,我是忠心诚心想为你们好的。” 我说:“冬儿在哪里?” 白老三说:“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随时我都可以让她来见你,没有我的指令,你永远都见不到她。”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 白老三又说:“你别看我现在的处境有些狼狈,但是我还是很安全的,我安全,我的人就安全,冬儿自然也是安全的……你也不要以为我白老三这次是彻底完蛋了,我白老三混迹黑道白道那么久,我的根基结实着,我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扳倒的。 “当然,我要你和我合作,并非是我摆脱目前困境的唯一出路,并非我没有其他选择,只是,我不忍心看着你这个才华卓越身手不凡的小帅哥跟着李顺误入歧途一起去送死,我是想拉你一把,挽救你于水火之中……老弟,还是那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要三思喽。” 我低头不语。 白老三继续说:“你可能还会顾虑一旦和我合作李顺会不放过你,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他绝对怎么不着你,到时候,他自己的狗命都难保了,哪里还有机会还有精力去报复你,我会采取得力的措施来保证你和冬儿的安全。到时候,如果你愿意跟着我干,那最好不过,你和冬儿都是我的得力干将,我会重用你们,绝对不会亏待了你们,成了我的人,谁都不敢动你们。https:ЪiqikuΠet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跟着我干,我也不勉强,我会给你和冬儿办好一切手续,放你们走,让你们远走高飞,保证谁也找不到你们……再退一步,即使你不愿意跟着我干又不愿意离开星海还想混你的观场,那也没问题,我的关系背景和后台硬着呢,我保证让你安安稳稳的,而且,保证你能青云直上,别的不说,其实你也知道我姐夫是谁,他可是位高权重,今后还会高升,只要我和他一句话,你的前途就保证了。” 我抬头看着白老三:“你说的是真的?” 白老三点点头:“当然,我白老三混江湖,讲的就是义气二字,我说话保证算数。” 其实,我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白老三抛出的诱饵,他在软硬兼施想让我和他合作,我今晚不管和他合作不合作,他都是不会放过我的,不合作是死路,合作也是死路,那个老鼠坑我是一定会进去的。 我说:“那你要我怎么样和你合作?” 白老三呼了一口气,笑了,点点头:“易老弟是明白人……恐怕不用我直说吧?” 我说:“我不明白!你说吧……还有,既然是合作,就不能把我绑在这里吧,先放开我!” 白老三说:“虽然我这里有阿来和保镖,但是,在我们的合作没开始之前,我想你还是要先委屈一下,等我们的合作进行完了,我自然会放开你的……不但放开你,我还会和你举杯共饮,庆祝我们合作成功。” 我说:“好吧,你说吧,你要我怎么合作?” 原原本本 老三吸了一口烟,在我面前来回走了两步,然后站住,看着我:“告诉我,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 我说:“什么案子?” 白老三说:“废话,当然是我被抓捕的这个案子!我从来就不认识那个什么来消费的人,我根本就没安排人去伤害他,他是什么来头,他和李顺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来星海,又为何要到我的夜总会去闹事,为何他被阉了却嫁祸到我身上,你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和我说一遍,从头到尾详细说一遍。” 说着,白老三冲阿来一使眼色,阿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微型录音机,按了一下录音键,然后放在我面前的地面上。 显然,白老三是要录口供了,要我说出李顺的整个计谋,要我说出李顺嫁祸于他的整个过程,然后,他就可以将这个口供提交给警方,作为他无罪的有力证据,借以洗清自己的冤屈。 这是白老三今晚把我绑架来的直接原因,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被李顺操了,但是苦于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又找不到李顺,就暗中安排人跟踪我,安排人假装出租车司机把我拉到没人的地方让阿来趁机出手把我绑架来。 白老三是要从我身上打开突破口,先证明自己的清白,然后开始反击李顺。 我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件事,从头到尾我一无所知,难道那个人真不是你搞的?那个人还是很有来头的人物?那个人和李老板认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啊?” 白老三的脸拉了下来,看着我:“老弟,我刚才说了那么多,道理我都讲清楚了,摆在你面前的路都给你指明了,难道你非要执迷不悟,非要一条道走到黑,非要和我作对,是不是?你在李顺那边是什么位置你以为我不清楚?李顺做这种事会少了你?会不让你参与?我再劝你一句,不要死到临头还装逼,装逼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你现在没有别的路可走,除了和我合作,你没有其他的选择。” 我说:“我是真不知道,你非要我说,我说什么?我从来就没听李老板提过什么人,我从来就不知道这事,你非要逼我说,我怎么说?我一直还以为这事真的是你干的呢,原来你是冤枉的?不会吧,你是冤枉的,怎么会抓捕你通缉你呢?”ъiqiku 白老三说:“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不要逼我发火!” 我说:“你发火我也不知道啊,你说你好好的发的什么火呢?发火伤身,你还是消消气不要发火的好,你认为你是冤枉的,那你可以去和警方说明白,你姐夫有他在给你撑腰,你怕什么。或者,你可以去找李老板问个清楚啊,你不去找李老板找我有什么用?” 白老三说:“老子要是能找到李顺就不会找你了,再说,你让老子现在主动去找李顺,你以为老子傻,李顺狗日的说不定就会要了老子的命,然后说老子畏罪自杀……你在这里给我装憨卖傻,老子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我要生气了,老子一生气,后果会很严重。” 我说:“白老板,你不要发怒,也不要逼我,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哎,你说你大晚上的把我弄到这里,我晕头晕脑的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才明白过来,你搞错了,找错人了啊……” 白老三终于怒了,大吼一声:“马尔戈壁,易克,你狗日的看来是真想找死了……你真想死,老子就成全你……” 正在这时,保镖的手机响了下,似乎是短信提示音。 保镖拿出手机看了下,接着对白老三说:“她来了……” 白老三点点头:“出去带她进来吧。” 保镖接着出去。 白老三接着恨恨地看着我,狠狠地说:“易克,阳关有道你不走,地府无门你非要进,看来今晚我不成全你是不行了,今晚你的死期到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这时,保镖又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人,是冬儿! 我睁大眼睛看着冬儿,冬儿却看都不看我一眼,径自走到白老三跟前,点了点头,说:“白老板,我来了!这里可真不好找,找了老半天才找到。” 白老三冲冬儿点了点头,然后说:“辛苦你了……本来我今晚是不打算让你来的,但是……你看看这个人。” 冬儿冷眼看了我一下,说:“这不是易克吗,白老板,你把他弄到这里来干嘛?” 白老三说:“我把他弄过来,是想挽救他,想成全他和你!” 冬儿带着厌恶的眼神看了看我,说:“我和他早就情断义绝,我和他有什么好成全的。” 白老三说:“哎——冬儿,不要这么说,毕竟,你们是初恋情人嘛,虽然当初是你甩了他,但是他对你还是毕竟念念不忘的嘛……当初你甩他是对的,谁让他身无分文呢,可是,下一步就不一样了,只要易克答应和我合作,我就会给他一大笔钱,他有钱了,你也就有钱了,念在他和你昔日的情分上,念在他对你一直不肯舍弃的情分上,我看你还是可以和他重归于好的。”筆趣庫 冬儿眼神一亮,看着白老三:“白老板的意思是……只要我和他和好,你就会给我们一大笔钱。” 白老三笑了:“当然……这个绝对没问题,我做事的风格你还不了解?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易克必须要和我合作,合作好了,我成全他,你听我的,跟他和好,我给你们一大笔钱……我想我的话你是不会拒绝的吧?” 冬儿说:“既然白老板发话了,既然能有一大笔钱,那我虽然对这个人没什么留恋,但是我看在钱的份上,还是会成全他的……不过我要先说明白,我不是看在他对我不舍的面子上,我是给白老板面子……为了白老板的大局,我牺牲自己也无所谓。” 白老三继续笑:“哎——冬儿这么说我爱听,你到底是我的人,到底还是很听我的话的,不枉我厚待你一场,不枉我对你的信任和栽培……只是现在易克死活不肯合作,刚才惹得我要发怒,我看这个人,还是你来劝劝他吧。” 冬儿点点头,然后看着我,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说:“易克,刚才白老板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只要你肯和白老板合作,我就会回到你身边,我知道当初是我先甩了你,但是当时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也知道你一直舍不得我,不管我现在对你是喜欢还是厌恶,既然白老板发话了,那我听白老板的,白老板做事向来讲义气,说到做到,而且白老板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你不要脑筋不转弯…… “我早就劝你不要跟着李顺干,跟着他干是死路一条,绝对没有好下场,你就是不听……不过浪子回头金不换,你现在回头也还来得及,往前走,是万丈深渊,回头是岸……你要是真的爱我喜欢我,那你就和白老板好好合作,我答应你,只要你肯合作,我就回到你身边,到时候白老板会给我们一大笔钱,我保证不会再离开你,会跟着你好好过日子。” 我做沮丧状低下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从来就没听说过什么人,最近我一直没见到李老板,也没和他联系过,我怎么合作?我合作什么?” 冬儿提高了嗓音:“易克,我再劝你一遍,你不要对抗到底,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再继续不配合,我也救不了你了!” 我低头不说话了。 冬儿走到我跟前,冷漠地说:“抬起头来!” 我抬起头。 冬儿直直地看着我,眼神里露出疼惜的目光,接着就消失了。 突然,冬儿抬起手,在我脸上“啪——”打了一巴掌,接着就转过身走到白老三旁边,冷冷地说:“这个人无可救药了!” 我的脸上火辣辣的,冬儿这一巴掌是真打的,出手不轻。但我知道冬儿是做给白老三看的,她心里很明白,我是无论如何不能说出事情的真相的,说出来,不光李顺完了,我也完了。 白老三是个恶棍,我今天如果说了,绝对不会有活路,白老三要么杀了我,要么把我交给警方做人证口供,他就彻底解脱了。白老三绝对不会兑换他所谓的诺言,既然不能兑现,那么冬儿甚至也会有危险。冬儿一定是知道这一点的。 还有,我不能出卖李顺,出卖李顺就等于出卖了老秦和我,另外,我即使不为李顺不为老秦,也要为自己为秋桐为海珠。一旦我和李顺老秦都完蛋,那谁来保护白老三一直图谋不轨的海珠秋桐?筆趣庫 我打定主意,今晚就是死了也绝对不能说。 白老三终于恼羞成怒了,往前走了两步,走到我跟前,怒气冲冲地说:“狗日的,好歹不知的东西,老子今晚是对你仁至义尽了,你尽然不识相,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老子马上就把你丢到坑里喂老鼠……不,在把你喂老鼠之前,老子要先废了你……” 嫁祸于我 “既然李顺和你嫁祸于我说我阉了那个人,那老子就先阉了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来人,捂住他的嘴巴,先给我把他阉了!”httpδ:Ъiqikunēt 白老三话音刚落,阿来和保镖就走到我跟前,保镖稍微一犹豫,接着就面无表情地伸手用力捏住我的下巴,将一块破抹布一把塞到我嘴里,接着就牢牢摁住了我的身体。 阿来摸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在我眼前挥舞了一下,接着就冲我两腿间慢慢伸过来,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坏笑。 他似乎现在很放心,知道即使对我下手我也没办法开口说出他和我私下交易的事情。 我不由真的紧张了,妈的,白老三要阉老子,老子要变成第二个大少了! 我的心里不由升起巨大的恐惧,我知道,白老三绝对会说到做到的,阉个人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对阿来来说更是一个好玩的游戏。 阿来慢慢用匕首挑破我的裤子,边说:“兄弟,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出手很快的,保证一下子干净利索给你割下来。” 白老三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抱着双臂站在一边催促阿来:“阿来,少给他废话,给我割下来……阉人者必被人阉,这是报应。” 这时,我看到站在他们身后的冬儿紧紧抿住嘴唇,紧紧盯住白老三阿来和保镖的后背,眼神有些紧张,却又发出阴冷的寒光,一只手慢慢伸进随身的白色小挎包里…… 看到冬儿动作,我几乎要窒息了,我似乎预感到冬儿要干嘛,预感到她要从小包里掏出什么东西,面对白老三阿来和保镖,这无疑是极其危险的行为,即使她掏出了什么有威慑性的东西,就凭她自己也是难以控制住局面的,而且,还会给自己带来致命的伤害。 我不假思索立刻就大喊一声:“不要——” 随着我的大喊,冬儿的手停顿了一下,白老三和阿来也微微一怔,阿来手里的动作也停顿了。 白老三不由回头看了冬儿一下。 我的心一缩,冬儿的手此时还在挎包里。 冬儿低垂眼皮,看都不看我们这边一眼,接着就从挎包里摸出一个小化妆盒,打开,拿出一支口红,对着小镜子抹起口红来。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或许我刚才的想法是多余的,冬儿真的是在掏化妆盒。 白老三看了看冬儿,微笑了下,说:“冬儿,你要是害怕,可以先回避一下。” 冬儿淡淡地说:“这有什么害怕的,我倒是挺好奇。” 白老三笑着说:“你不心疼?” 冬儿笑了,接着脸色一冷,说:“对于不识抬举的人,值得心疼吗?本来我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答应和他和好的,没想到他不识时务,也好,我解脱了。” 白老三笑着点点头:“这倒也是,刚才我让你跟他和好,也是出于大局,我知道是委屈你的,和一个自己已经不爱的人一起,是难为你了,正好,既然这个人渣给脸不要脸,那你也就解脱了,我也解脱了。” 说完,白老三转过身对着阿来说:“还等什么,动手——” 阿来手里的匕首又开始冲我下面划过来。 冬儿的脸色又有些紧张,将化妆盒放进挎包,手没有立刻拿出来,嘴唇抿地紧紧的,眼睛紧紧盯住这边……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啪——被人踹开,随着一阵冷风吹来,接着就听到一声断喝:“都不许动——” 我扭头一看,四哥出现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把枪。 四哥神兵天降,我命不该当阉人啊! 就在四哥破门而入的一霎那,阿来和保镖都十分迅速的反应了一下,阿来接着就蹦起来往后猛退几步。 而保镖虽然站在那里没动,但是我却同时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施加在我身上,一股水平推力倏地将我和椅子一起往后猛推了一下,我和椅子不由一起滑向门口方向,滑向四哥的方向。 似乎,保镖这样做是本能的自我保护干扰来人注意力的反应,但对我来说,却是增加了保险安全系数,我被推到了四哥面前。 而此时,白老三的身体也猛地一跳,已经窜到了冬儿身边。 “老四,是你?”白老三失声惊叫起来。 “不错,白老三,是我,时隔多年,咱们又见面了。”四哥手里的枪冲着他们三个人的方向晃动着,沉声说:“你们谁都不准动,谁动就打死谁!” 四哥虽然这样说,却也神情有些紧张,他知道这三个人身上都带着枪,而且站的位置很分散,他必须要靠手里的这支枪震慑住他们,不能分心。 白老三这时似乎回过身来,说:“老四,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是好兄弟,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打听你找寻你的下落,我早就把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了,我心里只有我们兄弟曾经的情谊……我想你想得好苦啊……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你了……快放下枪,咱们兄弟叙叙旧……好好聊聊。” 这时,冬儿脸上的深情微微有些放松,手慢慢从挎包里拿了出来。 四哥冷笑一声:“白老三,你这么多年一直在想我,这我信,不过,恐怕你是想要我的命吧……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一直在安排人到处搜寻我,只是,你没有想到,我一直就在你身边,我一直就在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你不是一直想我吗,我今天自己来了,我主动来找你了……我想,我们之间这么多的年的恩怨,今天是要做一个了断了。” 白老三看看我,又看着四哥:“老四,原来……原来你投奔了李顺,原来你是和他们一伙的。” 四哥说:“你想错了,我谁都不一伙,你作恶多端,是社会的公敌,我来取你的命,非得需要和他们一伙吗?” 白老三说:“既然你如是说,既然你不是和他们一伙,那么,你暂且离开这里,等我了解完和易克的事情,我自会找你,你想了断和我的恩怨,我成全你,只是不是现在。 biqikμnět” 四哥冷笑一声,枪口指向白老三:“很遗憾,你现在说了不算,这不是你能做主的。” 白老三说:“老四,我早就不会记恨你了,你却一直记恨着我,这的确让我很遗憾,我们毕竟曾经是兄弟,是好兄弟,难道你忘记了我们曾经过去的兄弟情了吗?你忘记了,我却一直没有忘……过去的事,都是误会,我们兄弟该相见泯恩仇了,冤家宜解不宜结。”https:ЪiqikuΠet 边说,白老三的身体一动,四哥手里的枪一晃:“别动……白老三,我手里的枪是不认人的。” 四哥话虽这样说,却也不敢接着就开枪,他心里明白,三个人站的太分散,只要他向其中任何一个人开枪,另外两个人都会立刻有机会拔出枪来向他射击,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震住他们不许动。 白老三这时笑起来:“老四,你以为你手里这一支枪能吓唬住我?我们现在是三个带枪的人,你只要敢向我或者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开枪,那你就完了,你信不信?不信的话你就试试……开枪啊……有种你就开枪啊……” 四哥说:“就算是你说的那样,但是我一旦开枪,必定第一个先朝你,即使我被他们打死,你也是活不了的……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四哥这么一说,白老三脸上又变色了,似乎他了解四哥的性格,知道四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白老三看了看身边的冬儿,接着朝阿来使了个眼色。 阿来的身体突然就要动的样子,四哥的枪口随即指向他:“别动——” 就在四哥的枪口转向阿来的一瞬间,白老三突然就闪身到了冬儿身后,接着就从身上拔出手枪指向了四哥,大喝一声:“老四——你也别动!” 这突然的变化让大家都一愣,白老三躲在冬儿身后,四哥是无法开枪的。而白老三没有立刻朝四哥开枪,似乎是因为距离有些远,他没有射中的把握,或者是顾虑到枪声会传出去,会招来附近的人,那样他可就跑不了了。 局面一时僵持住了,四哥又把枪指向白老三的方向,边不时注意着阿来和保镖的动作。 白老三抓住冬儿的肩膀,躲在冬儿身后露出一个脑袋,得意地说:“老四,多年以前的火并死的女人是你的女友,现在这个女人是易克的初恋情人,是易克一直不舍得放弃的女友,你要是有本事,就冲这里来开枪,我看你有没有胆量打死一个女人……你要是打死了她,估计易克会和你拼命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现在是和易克一伙的。” 白老三显然是利用四哥不会朝冬儿开枪的心理拿冬儿来当挡箭牌了。 四哥神情有些犹豫,枪口直直地对着白老三方向,似乎他没有把握一枪打中白老三的脑袋,怕误伤了冬儿,同时他还要顾忌阿来和保镖。 阿来趁四哥分身的时机,突然拔出手枪,对着四哥刚要开枪,白老三突然大叫一声:“别开枪——” 投鼠忌器 阿来微微一怔,看着白老三。 这时保镖也拔出了手枪,指着四哥。 白老三显然是有些投鼠忌器,担心枪声招引来附近的人,同时他也担心四哥即使被阿来打中也未必就不能朝他来上一枪,说不定就能打中他,另外似乎他也不想冬儿在这里送命。 白老三对四哥说:“老四,只要你不开枪,我保证今天不会朝你开枪……但是你要是想冒险,那我告诉你,现在我们是三比一……你是占不到便宜的,我们的帐,你要是想算,我坚决奉陪……既然你今天现身了,你放心,以后你不找我,我也会找你的。”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犬吠声,白老三浑身一震,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阿来和保镖说:“快去打开后门,从后门走。” 阿来和保镖立刻过去打开后门,白老三拉住冬儿的身体,慢慢往后门退,阿来和保镖站在后门口拿枪指着四哥。 白老三和冬儿退出去之后,阿来和保镖也慢慢退出后门,手里的枪一直指着四哥的方向,然后退出去,砰——将后门关死。 接着,听到后门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然后声音迅速远去。 四哥这时急忙解开捆绑我的绳子,拿出我嘴里的抹布。 我喘了口气,然后和四哥直奔后门,打开,出去。 外面一片黑暗,远处的山道上,隐约有汽车灯光在闪动,白老三跑的很远了。 我看了下周围的地势,这里是在山区,周围都是树林,附近还有几座民房。httpδ:Ъiqikunēt 我看着四哥:“你来的真及时,我差点就被他阉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这是哪里?” 四哥说:“这是郊区山里的一个自然村,离市区大约20公里远,这座房子是废弃的民宅,我是跟踪冬儿来到这里的。” “跟踪冬儿……你怎么发现冬儿的?”我说。 四哥说:“晚上我开车往回走,在一个红灯路口,突然就看到冬儿正在横穿马路……我就跟了上去,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哦……” 四哥接着说:“似乎……冬儿是有意让我发现她的。” 我说:“为什么?” 四哥说:“冬儿在横穿马路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扭头看了我的车子一眼。” 我点点头:”嗯……” 四哥说:“跟踪过来之后,我一直隐身在门外等待时机,本来我不想那么早露面的,可是,看到不出手不行了,没办法,我只好出来。”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声。 我的脸色微微一变。 四哥说:“是李顺带人来了……我跟踪到这里之后,给李顺打了电话,告诉了他具体方位,本想等李顺来再动手的,没想到还是……” 四哥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正在这时,一群人急速跑过来,最前面的是李顺,手里挥舞着手枪。 “白老三呢?”李顺气喘吁吁地站住,开口就问。 “跑了——”我说。 “操——怎么让他跑了?”李顺有些极其败坏。 这时,老秦也过来了。 “开车跑的,往那个方向!”四哥指了指远处。 李顺一拍脑袋:“操,我刚才看到的那个汽车灯光,原来是白老三在车上……妈的,追——老秦,快带人开车沿着那个方向去追——” 老秦答应着,接着带人就跑开了。 李顺这时看着我和四哥:“怎么搞的,怎么让他跑了?为什么不等我带人到了再动手。” 我于是把事情的经过和李顺详细说了一遍,李顺听完,懊恼地跺跺脚:“我靠,四哥,你当时为什么不开枪,白老三做贼心虚,他是怕开枪惊动周围人的啊,你直接开枪打死那个狗日的,报了你的血海深仇,这是多好的事。” 四哥说:“我知道白老三怕开枪惊动周围,但是一旦我开枪了,他也就不顾了……还有,一来,我开枪,即使打死了白老三,我也活不了,阿来和保镖肯定会趁机开枪打我,我没有把握取得一比三的胜利,而且,我一旦失败,易克到时候也未必就能活命,二来,白老三用冬儿当挡箭牌,我开枪的话,会误伤了冬儿,我不能伤及无辜。” 李顺看看我,又看看四哥,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十分不满,却又似乎拿四哥无可奈何。毕竟,四哥不是他的人。 李顺看了看周围,然后说:“想不到,白老三会躲藏在这个旮旯里,够隐秘的……要不是四哥给我报信,我还真找不到……到底还是四哥有本事,能找到这里,我手下那么多人,都他妈是吃闲饭的。”httpδ:Ъiqikunēt 李顺似乎是在表扬四哥。 四哥脸色阴沉着,没有做声,似乎他也在懊丧自己和白老三的这次交锋无疾而终,懊丧让白老三逃脱了。 李顺又看着远处黑乎乎的大山,喃喃地说:“不知道老秦能不能追上白老三的车子……如果追不上,不知道白老三又会躲藏到哪里去。” 接着,李顺又看着我:“你也发晕,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怎么就会让白老三给绑架了,你怎么这么没用?” 我还没说话,四哥说:“如果易克不被绑架,我还找不到这里来!” 李顺一听,看看四哥,不说话了。 接着,我们一起回到房间里,李顺看了看房子,又从前门出去,看着附近的几座民宅,说:“白老三深入基层了,和群众打成一片了……不简单。” 这时,我们听到附近又吱吱的声音,打开手电,循着声音走过去,接着就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深坑,旁边还有刚挖出的新鲜的土石。 李顺用手电往里一照,不由咦了一声:“操,是个老鼠窝。” 我过去伸头一看,不由浑身起鸡皮疙瘩,坑里放置了一个大铁皮箱子,盖打开着,里面黑压压的都是老鼠。 无疑,这就是白老三给我准备的墓穴了,是准备让我和这些老鼠一起在铁皮箱子里作伴,让我来喂这些老鼠。 我不由头皮有些发麻,十分后怕,如果不是四哥来到,我就完蛋了。 我说:“这是白老三为我准备的……不过,没用上。” 李顺看着我,出了一口气:“万幸,亏了四哥,四哥挽救了革命,你要是被白老三喂了老鼠,我也不活了。” 我有些怪怪地看着李顺:“我的生死对你很重要吗?我死了你该好好地活着去为我报仇啊……怎么我死了你就不活了呢?” 李顺说:“你是我的精神支柱啊,你要是死了,我就没有精神支撑了,我整个人就崩溃了,还怎么去报仇,干脆我也不活了算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 李顺接着说:“白老三把你弄来要你合作,显然,他是觉察到这事是我在捣鼓他,他是想从你这里打开缺口,找到我嫁祸于他的证据,然后提供给警方,然后一举将我扳倒……他肯定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如此操作……看来,革命的形式很微妙很紧张了,决不能给白老三这个机会,必须要尽快将他除掉,否则,后患无穷。” 李顺显然意识到了白老三今晚将我弄来的用意,他知道白老三的目的一旦得逞的严重后果。 “白老三没有这么聪明的脑瓜子啊,难道,他是受了什么高人的指点才意识到这一点的?”李顺又说。Ъiqikunět 我的脑子里突然闪出了伍德和雷正。 这时,李顺的手机响了,李顺接电话。 “什么?没追上……跑了……没发现车辆的踪迹。”李顺说。 我估计老秦那时是追不上的。 “算了,收队!”李顺垂头丧气地挂了手机。 一行人回到星海,四哥直接开车回去了,我和李顺还有老秦去了棒棰岛宾馆李顺的房间。 李顺埋头流冰,我和老秦坐在一边默不作声。房间里弥漫着香臭味,我几乎有些窒息,站起来过去打开了窗户。 半天,李顺抬起头,看着我和老秦,神情有些迷幻,说:“难道,我的计划要失败了?” 我和老秦看着李顺,没有做声。 李顺站起来,走了两步,接着停住,一挥手:“不可能,绝对不会,我的计划如此慎密,绝对不可能失败,计划没有任何漏洞,没有……只要白老三从我们这里打不开缺口,他就无法翻身,他就会一直被追捕……我们现在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白老三,快刀斩乱麻,把他灭了,让他无法为自己辩解,只有这样,我们才是安全的,我们才不会有任何破绽被抓住。” “只是,这次他逃脱了,不知又会躲藏到哪里!”老秦说。 李顺低头不语,半天说:“他绝对不会远离星海的,他一定会在星海周围继续潜伏着等待时机想为自己洗清冤屈,既然他猜到我是在捣鼓他,那他不会放弃的……他一定会继续找证据的……易克这次表现很好,临危不惧,没有吐露半点消息,提出表扬,你经受住了血与火的考验。” 我没有做声,心里沉甸甸的,我记挂着被白老三挟裹走的冬儿,当然,根据目前的情况判断,冬儿似乎没有什么危险,白老三没有发现冬儿任何想背叛她的行迹,他似乎还是信任冬儿的。 不爱钱 李顺接着说:“白老三的算盘打的是不错,想用钱来收买你,只是他没有想到你这个人是不爱钱的,他以为天下的人都像他那样爱钱,都像那个冬儿那样爱钱……他想用冬儿来打动你,以为你对冬儿还一直恋恋不舍,只是他没想到你早就不喜欢冬儿了…… “这个冬儿,我看可恶的很,助纣为虐帮助白老三来和我作对,假惺惺协助白老三来引诱你,自以为很有吸引力,以为你会上她的当,甚至连和你的老情分都不顾,无情无义的女人,眼里就只有钱,这样的女人,可怕,可恶!”https:ЪiqikuΠet 我看着李顺,心里突然有些烦躁,说:“你住口!” 我这么一说,李顺不由一愣,老秦也微微一怔。 李顺看着我:“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让你住口!” 李顺说:“你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我说:“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冬儿!” 李顺眼皮一跳,看着我:“怎么了?我说的难道不对吗?难道不是她为了钱甩了你投奔了白老三?她对你无情无义,怎么你还护着她?难道你还对她旧情难忘?割舍不得?” 李顺的脸拉了下来。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 李顺带着痛惜的表情对我说:“我告诉你很多次了,女人都是祸水,你就是执迷不悟,就是听不进去,你说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我看你早晚得毁在女人身上。” 我不理李顺,走到窗口,看着外面的夜色,深深呼了一口气。 李顺继续在我身后唠叨:“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看你还没成英雄,就要被女人绊住脚了,你看看你现在,整天为女人纠结着,新女人放不下,旧情人舍不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到底还想不想做点真正的事业。” 我继续不搭理李顺,想着自己的心事。 一会儿,李顺似乎说累了:“好了,你回去吧,不然家里的海珠又要打电话查岗了……烦人,真烦人。” 我于是离去。 第二天上午,我和老秦联系,听老秦说李顺昨晚一夜没睡,在床上辗转反侧长吁短叹了一夜,不知他在想什么。 下午,我和老黎坐在茶馆里喝茶,好几天没有见到老黎了。 “你这几天都在忙乎什么?”老黎问我,边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工作呗,还能忙什么?”我无精打采地说,心事满腹。 “我怎么感觉你满腹心事?”老黎看着我。 我笑了下:“我能有什么心事,你太多心了……你这两天干什么了?” 老黎说:“我去北京了,刚回来啊……” “你去北京干吗?”我说。 “去玩啊,去看几个老朋友……顺便看看风光。”老黎说。 “你倒是悠闲得很。”我说。 “我这把年纪了,不悠闲你还让我忙死啊……”老黎说:“我每次去,总能听到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我说。 老黎说:“北京是皇城,还能听到什么,无非就是明争暗斗的事情呗。”biqikμnět 我说:“这些离你我都远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事,高层斗争从来都和我们无关,你听到又能怎么样?” 老黎笑笑:“白道上往往是看不见的刀子在杀人。” 我说:“你老了,不要操心这些事,好好颐养你的天年吧,不该操心的少操心,不需要考虑的少考虑。” 老黎呵呵笑了:“好吧,我听你的,不操那些心了……对了,星海这两天好像风声有些紧啊……” 我说:“你不是说不操心的吗,怎么又说起这个来了?” 老黎说:“还不是因为你,你是跟着李顺混又在秋桐手下混,我担心你搀和进去呗,我怎么有一种直觉,星海这次道上的事,好像和李顺有关呢?” 我的心一跳,说:“此话怎讲?” 老黎说:“不怎讲,我就是直觉!你小子在我面前装的没事人似的,但是我觉得你心里有鬼!” 我一咧嘴:“你的直觉未必是正确的!” 老黎说:“但也未必就是不正确的,是不是?你小子不愿意和我多说,我不逼你,但是,我要提醒你,做任何事,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都要为自己留个后手,带兵打仗都要有预备队,这做事也是同样,必须给自己留好退路。” 我点点头:“嗯……知道了!” 老黎眼里突然闪过一缕忧虑的神色。 我不由心里一愣,和他交往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会有这种表情,似乎他也遇到了什么自己无法确定无法左右的事情,似乎他有些心神不宁。 老黎说:“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很多事,有些事是自己可以掌控的,有些事是自己无能为力的,有些事靠努力是可以解决的,但有些事却是要靠运气的……你还年轻,你今后的路还很长,我说的这些情况,你早晚都会遇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福兮祸兮,好运歹运,就看你的造化了。” 老黎这话我听了似懂非懂,对我的事,似乎他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似乎他又什么都没感觉到。 我不指望老黎能帮助我什么,我不认为老黎能帮助我什么,只要我的事不让他担忧受累就好了,我不敢想象一旦我被通缉抓捕会给老黎带来怎么样的打击,会让他受到怎么样的巨大震动,会给他带来多大的焦虑和不安。 想到老黎,我不由又想到我的家人,我的亲人,我周围的朋友。越想越心惊,不敢再往下想了…… 听了老黎一番话,我心里的不祥之感越发强烈,似乎我很快就要事发了。 我惴惴不安地离开了茶馆,回到公司,在办公室里呆了很久。 我甚至开始想自己的后路了。 如果李顺的事一旦事发,我愿意束手就擒吗?我愿意在监狱里去过日子吗? 不,不能,这太可怕了!我决不能被抓进去!我被抓进去,自己受罪不说,谁来保护秋桐海珠和小雪呢? 那么,既然不想进监狱,我就要逃跑。 可是,往哪里跑,怎么跑?我能跑吗?我跑了,海珠秋桐怎么办? 不,决不能跑! 不能跑,又不想被抓进去,那怎么办? 我胡思乱想着,越想心里越惊惧不安。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黑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星海的春天正在悄悄来临,空气里开始飘荡着春的气息,在这春天来临的时刻,我人生的严冬似乎要来临了。筆趣庫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转过身,秋桐走了进来。 看到秋桐,我定定神,冲她微微一笑:“下班了怎么还不走?” “刚要走,看到你办公室还亮着灯,就过来看看。”秋桐看着我说:“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怎么?哪里不舒服了?” 我一怔,接着说:“木有啊,我身体感觉很好啊,木有不舒服的地方……” “那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秋桐带着关心的表情看着我。 我说:“可能。是昨晚喝酒喝多了,还没恢复过来吧。” 秋桐看了我一会儿,说:“我看你有心事!” 我说:“不错,我是有心事,这心事还不小呢!” 秋桐说:“什么心事?” 我说:“我在琢磨着如何落实好你对发行工作提出的几点要求啊……落实不好,怎么向你这位分管领导交代呢?所以,我犯愁啊……” 秋桐笑了,说:“你就扯淡吧,我从来没见你对工作发过愁,是不是你和海珠又闹别扭了?” 一听秋桐这话,我似乎找到了借口,装作默认的样子,叹了口气。 秋桐似乎相信了自己的推断,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是男人,两个人一起过日子,男人总是要让着女人的,海珠和你闹别扭,肯定是你哪里又做错了,是不是昨晚喝多了回去又出洋相了?以后喝酒要控制住量,不要往死里喝,你现在是部门的负责人,酒场比以前多了,有些酒场要学会应付,不要傻乎乎地硬拼酒。” 我点点头:”嗯……” 秋桐又说:“下班后,没事就早回去,不要在外面玩,海珠在家里会等着急的,不要让她有太多担心……现在下班了,回家吧,不要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发呆。” 我站起来:“好,走!” 我和秋桐出了公司,秋桐要接着去参加一个招待,四哥拉着她走了,我直接自己开车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四哥的电话。 “刚把秋总送到酒店,我在楼下给你打电话的!”四哥说。 “嗯……” “有人跟踪我和秋总。”四哥说:“这会儿我在一楼大厅,跟踪的人就在门外站着。” “哦……能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不?”我说。 “其中一个下巴上有一颗明显的黑痣,留着长头发……身材很瘦!”四哥说。 我一听放心了,说:“那是老秦安排的人,暗中保护秋桐的,这个人是李顺的手下。” “哦……”四哥的声音有些放松了,接着说:“今天白天在海珠公司和小雪幼儿园附近也出现了身份不明的可疑人……这些人也是老秦安排的?” 我说:“是的。” 松了口气 “那就好!”四哥似乎松了口气,接着说:“对了,刚才在去酒店的路上,秋总还给海珠打了半天电话,闲聊了老半天。” “哦……” “没事了,我挂了!”四哥说完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继续开车往前走。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我接到李顺的手机短信,内容很简单:“速来!” 两个字后面是一串惊叹号,看了让我心惊。 此时此刻,李顺的任何短信我都不能轻视,特别是这后面一串惊叹号,让我看了觉得心里很不安。 “马上就去!”我回复完短信,接着就调转车头,急速开车去了棒棰岛宾馆,急匆匆去了李顺的房间。 敲门,片刻,门开了。 老秦不在,李顺开的门。 我看到李顺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紧张,脸色十分苍白。 我忐忑不安地走了进来。 关上门,李顺转身看着我,深呼吸一口气,表情开始变得木然,缓缓地低沉说:“坏了,出事了。” 一听李顺这话,我的心剧烈猛烈狂烈跳动颤动抖动起来。 “出……出什么事了?”我结结巴巴地看着李顺。 “坐——”李顺指了指沙发。 我坐下,看着李顺。 李顺坐到我对过,递给我一支烟,我点着,他也点着一支,吸了两口,然后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刚得到消息……专案组正在秘密调查我……” 我的身体晃了一下,狼来了,狼真的来的!我一直最担心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真的来了! 正如四哥所料,专案组的人果然不是脓包,他们一方面在布置抓捕白老三,另一方面果然开始怀疑到李顺了,果然开始秘密调查李顺了。 说是调查李顺,不如说是他们对此案怀有疑虑,对大少被阉的过程产生了其他方面的怀疑,开始从另一个思路另一个角度展开调查了。 一旦开始调查李顺,那么,我就在所难免。一旦李顺被牵出来,我必然也就被顺藤摸瓜揪出来。一旦调查清楚,李顺必然要受到抓捕,我当然也难逃法网。 我的头皮蒙蒙的,心里一时有些乱了方寸。 “目前,到什么程度了?”我说。我的声音有些干涩。 李顺看了我一眼,接着吸了一口烟,说:“据我得到的情报,他们刚刚开始入手,正在从我的外围开始调查,从我的背景和真实身份开始……他们一定是再次询问了大少整个事情的详细来龙去脉,开始对其中的一些细节产生了怀疑。”筆趣庫 我的心一沉,李顺自以为自己的计划很周密,但是在这些常办案子的人面前,整个事情过程中的细节是经不起推敲的,很可能他们很快就能发现一些漏洞,而李顺的背景和真实身份,同样是经不起深入调查的,他在大少面前所自称的正经商人身份,很快就会原形毕露。 我看着李顺:“怎么办?” 李顺呼了一口气:“怎么办?凉拌!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能一步步走下去……我已经安排老秦去处理相关的善后事宜,做好最坏的打算……我看事情无非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我们抓紧找到白老三,快速将他击毙,造成他畏罪自杀的假象,那样专案组或许会将错就错顺水推舟就此结案然后回去复命,他们也不想此案迟迟没有结果,他们的压力必定也不小,我猜他们之所以要开始换思路调查我,也是想处于尽快破案的动机,正因为迟迟抓不到白老三,他们才会这么做……Ъiqikunět “另一种可能就是白老三迟迟没有消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摸清了我的底细,摸清了我的整个计划,然后出动人马开始搜捕我,这样的话,我的全盘计划就算破产了,没干倒白老三,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然后白老三咸鱼翻身,我反倒成了被通缉的对象……偷鸡不着蚀把米……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看着李顺:“你觉得哪种可能性要大一些?” 李顺沉思了一下:“目前来看,基本是一半对一半!如果我们能快速弄死白老三,我再通过一些渠道做做工作,或许第二种可能性会大大减小,如果白老三一直没有踪迹,如果专案组的人对我的调查有了眉目,如果他们摸清了事情的整个过程,知道了事情的真想,那么。” 听李顺如此说,我的心更加乱了。我说:“你是说,专案组的人对你的调查还没有眉目?” 李顺说:“废话,不是告诉你了,刚刚开始入手,这是我从内部得到的确切情报……他们是因为迟迟抓不到白老三才开始换思路进行侦查的,但是,他们办案的效率也是不可低估的,一旦他们要想搞明白某些事情,或许,很快就能见分晓。” 我说:“那我们下一步怎么打算?” 李顺沉思了半天,说:“我想,分两步走,第一步,沉住气,不要自己乱了阵脚,静观事态变化,我会通过我的渠道密切注意办案组的动静,密切关注他们调查的进程,但首先我们要稳住,不要自我露出马脚,此事不仅仅牵扯到我,还牵扯到老秦和你,还牵扯到手下那么多兄弟们,我不仅仅要对我自己负责,我还得对你们负责,我和老秦还有兄弟们都是江湖中人,来去自由,但是你和我们不同,你现在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我会尽量避免此事牵扯到你,我要尽最大努力来保全你……” “那第二步呢?”我说。 “第二步,做最坏的打算,一旦出现我刚才说的第二种可能,那就意味着我们全部都暴露了,我的整个计划都他们摸透了,那我们就全部会受到通缉……那我们也不能束手就擒,你跟我走,我带着兄弟们火速撤离,我和你还有老秦是主犯,其他人是从犯,从犯全部回南方去隐居,隐藏于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你和老秦还有我,我们遁入山林上山打游击去。” “上山打游击?”我说。 李顺干笑了下:“这只是个比喻,我已经想好退路了,一旦事发,我们不能在国内呆,我们往南走……去热带丛林去战斗……老秦对那边很熟悉,有一定的关系人缘,我和你也有战斗的经验和经历,我们去那边先呆一阵子,静观国内局势的发展,时机成熟,我们还是要杀回来的。” 李顺果然已经想好了退路,要越境出国。 “那……如果我们走了,她们怎么办?”我说。 “什么她们?”李顺说。 “秋总小雪还有海珠,还有你的父母,我的父母。”我说。 李顺的眼皮猛地一跳,接着说:“一旦真的出现了那种情况,这些不需要你操心,我会安排好的。” “你怎么安排?”我说。 李顺翻起眼皮看了看我:“该你知道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你先不要问那么多……我做事比你有数!” 我实在想不出李顺会有什么妥善的安排,说:“不管出现了什么情况,我都不能走,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 李顺冷冷地说:“你留在这里等死?等着把你抓进去蹲大狱?等着你再把我的去向招出来?一点脑子都没有,做事怎么这么欠考虑?在这种时候,你给我充什么好汉?难道你舍不得现在这个所谓的狗屁总经理?舍不得星海安逸的生活?愚蠢,蠢货!” 我没有说话。 “越是这样的时刻,越是考验一个人忠诚和勇谋的时候,越是考验一个人纪律性的时候,一切要从安全考虑,一切要从大局考虑,一切要从整体利益考虑,要明白舍小家顾大家这个简单的道理。 “革命总是会有低谷,低谷总是暂时的,要想取得最后的胜利,就必须要先学会保存实力,要学会坚韧坚忍,要耐得住艰苦的岁月,要经得起是失败的考验,要上下一条心,要团结凝聚人心,要一切服从阻值的安排,要上下政令通顺,要一切行动听指挥,不然,这会乱了大局,知道不?”李顺带着教训的口吻对我说。https:ЪiqikuΠet 我说:“我怎么感觉这次真的要完了?” “屁话,你竟然说出这种丧气话,看来你经历的挫折和磨难还太少……我们的事业,永远都要保持乐观主义精神,永远都不要悲观主义,我们目前只是小小的挫折,挫折,懂吗?我们大踏步的后退是为了更好的前进,我们这是战略撤退,战略转移,不是逃跑主义路线,不是畏敌避战思想……我们任何时候都要保持高昂的革命斗志,要树立绝不言败的坚定思想,要对我们的事业有信心,要坚信我们最后必定是要成功的……我们要不停地告诉自己,我们会成功,我们一定会成功!” 李顺一派谬论,我听了哭笑不得。 李顺接着说:“我叫你来,是先给你打一个预防针,事情目前还没有到不可收拾最坏的地步,还只是个开始……我们并没有彻底暴露,我们还没有彻底认输,我们还有机会取得此次战役的最后胜利。我现在并不打算离开星海,我还要在星海继续战斗……” 正常状态 “你也不要慌,保持镇静的心态,该上班上班,该开会开会,该回家回家,一切都要保持正常状态,不要做贼心虚露出破绽,我这边会随时掌握着事情最新的进展动向,一旦有什么紧急情况,我会随时通知你……当然,其他人的善后事宜,我也会安排好,你不要担心……你目前需要做的就是若无其事去上你的班,切记不要慌乱。” 正在这时,老秦进来了,看了看我,然后冲李顺点了点头:“你安排的事情我都弄好了。” 李顺点点头:“嗯,好!我刚和易克谈完话,想必你也是有足够的心理准备的……或许,最惨烈的斗争即将开始,我们将迎来史无前例的严酷时刻,在这个时候,我们一定要保持冷静的头脑,我们不能乱,我们一乱,下面的兄弟们就群龙无首了…… “多大个事,我就不信天能塌下来,天是塌不下来的,老天是不会灭我李顺的……我见识的场合多了,什么血雨腥风我没经历过?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冷静是压倒一切的事情。”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李顺接着说:“我送你们二位一段话,这是我的切身体会。” 我和老秦都看着李顺。 李顺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站住,看着我和老秦说:“生命,生命这个东西,是从来不轻言放弃的,我珍视自己的生命,更珍视你们的生命…… “漫长的人生中,谁也不可能一帆风顺,谁也难免要经历挫折和坎坷。被挫折历练后的人总是更顽强、更成熟、更加的勇敢,也就能看到近在咫尺的成功,也就是我们离成功更近一步。遭受挫折不但可以使人生积累经验,而且挫折可使人生得到不断的升华。没有品尝过挫折的人,体会不到成功的喜悦;没有经历过挫折的人生,不是完美的人生…… “当然,换句话说,生命是自己的,前程是自己的,幸福也是自己的。我们要珍爱生命!挫折有利也有弊,它能够让人进步、积累经验,同时也能让人坠入万丈深渊,我们要以正确的心态去看待。正确认识挫折的客观性和优越性,变挫折为力量,战胜革命过程中的挫折与坎坷,把宝贵的生命用于为我们的伟大事业做贡献。”Ъiqikunět 我木然听着李顺在那里唠唠叨叨。 李顺说了一大通,停下来,接着对老秦说:“从现在开始,我们三个人全部更换联系工具,东西带来了吗?” 老秦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三个手机:“这是刚弄来的新手机,cda的卡,这是保密性最强的。” “每人一个,这个手机只限于我们三个人之间联系用,不要做其他用途!”李顺边说边递给我一个,然后大家互相记下号码。 “这里住了有一段时间了,不能继续住了,今晚就换地方!”李顺又说。 老秦点点头。 李顺接着对我说:“好了,你先回去吧……有事我或者老秦会和你联系的。” 我心事重重地离开了棒棰岛宾馆,开车回了宿舍。 打开门,一股扑鼻的香味迎面而来,厨房里传来的。 海珠正在厨房里忙乎,我进了厨房,海珠看到我笑起来:“哥,我刚炖了鸡汤,这段时间你工作很劳累,给你补补身子。”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这段时间工作和劳累?” 海珠笑着说:“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秋桐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最近单位的事操心很多,酒场又多,气色有些不大好,让我多注意你的身体……我下班的路上就去菜市场买了一只土鸡。”筆趣庫 听了海珠的话,我的心里不由一热。 吃饭的时候,我打开一瓶白酒,刚要倒酒,海珠拿过酒瓶:“你整天在外面那么多应酬,还没喝够啊,在家里就不要喝了,喝鸡汤,尝尝我的手艺,我这是第一次炖鸡汤呢,本来还不知道怎么弄,秋桐告诉我炖鸡汤的方法的。” 我于是打消了喝酒的念头,闷头喝鸡汤。 海珠炖的鸡汤味道应该很不错,只是我嘴里没大品出味道来。 “怎么样?味道好不好?”海珠看着我。 我点点头,看着海珠笑了下:“嗯,很好喝。” 海珠笑起来:“那就好,以后我常给你炖。” 我没做声,继续埋头喝鸡汤。 “对了,哥,我今天去看房子了。”海珠说:“刚开发好的一个楼盘,位置非常好,星海广场旁边,靠海,海景房,我看中了一个复式的,240平方,起价2万一平方。” 我吓了一跳:“我晕,这买下来要多少钱啊,你疯了!” 海珠大笑:“我没疯啊,这房子我们不用贷款就能买起,我手里的资金绰绰有余。” 我说:“你现在手里有这么多钱了?” 海珠得意地笑着:“是啊,没想到吧,我们公司的发展可是日新月异呢,越来越红火,当然,不能说我手里有这么多钱了,应该说我们,是我们!” 我说:“这房子你付钱了?” 海珠说:“没有啊,我是先和你说下,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我要先和你商量才可以啊,你是家长啊,我要听你的啊……我今天让孔昆陪着我先去看了看房子的位置和户型,然后先回来给你汇报,等你定夺……什么时候你有空,我陪你一起去看看那房子。” 在目前这个时候,买房子显然是不合适的,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随同李顺亡命金三角,还买什么房子啊! 我的心里一阵苦楚,看着海珠说:“我看这房子先不要买的好。” 海珠不笑了,看着我:“怎么了?” 我说:“占用资金太大,目前公司的发展是第一位的,占用这么多资金,不利于公司的进一步发展!” “没占用公司的发展资金,公司目前的发展流动资金绰绰有余,我们接的客户都是先付款再发团,很少有拖欠的,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海珠说。 “即使发团不占用资金,这笔钱用来搞一个车队也很好啊,或者可以去入股控制一家酒店……甚至,还可以去搞一个景区开发项目。”我说。 海珠说:“我暂时没有那么大的谱气,我就想要先安居才能乐业,我不想寄人篱下住别人的房子,我也不想开门就看到我不想见到的人!” 海珠瞪眼看着我。 我一时有些无语。 海珠接着说:“而且,买房子也算是投资,那个地段的房子今后一定还会升值的……我们现在买了,绝对不会吃亏!” 我更无语了,闷了半天说:“反正,我现在不赞同买房子……这事先等等好不好?” “等什么等?你是想等到冬儿和我闹得不可收拾了再去买房子是不是?你是舍不得离开你这个初恋情人是不是?你心里还记挂着她是不是?我看到这个冬儿就烦,我再也不想看到她那副嘴脸,说实话,我坚持要买房子,就是为了避开这个扫帚星!避开这个令人恶心的幽灵!”海珠的声音有些火气,充满怨气。 听海珠提到冬儿,我的心里突然感到很痛,看着海珠说:“阿珠,你不要这么说,不要。” “我就要这么说,我凭什么让着她?我让她,她让我了吗?我不是没给过她机会,她珍惜了吗?现在看我和你好了,整天死皮懒脸纠缠不休,这算是什么?她凭什么老是纠缠着你?凭什么整天算计我?我惹不起,我躲还不行吗?” 海珠继续说:“我就没见过这样的,买房子买到人家对门来,这算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你为什么不要我买房子?你为什么要拖拖拉拉?你到底心里是怎么打算的?你到底把我当成你什么人了?”ъiqiku 我看着海珠,心里突然一阵悲冷,说:“阿珠,我当你是我的女人,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不会离开你的……只是,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我觉得不能太仓促,还是缓缓多考虑一下的好……现在房子那么多,还愁买不到房子吗?此事不要着急,我再考虑考虑。” 海珠怔怔地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我低头继续喝鸡汤,嘴里完全没有了任何滋味。 我心里明白,此时的形势下,是绝对不能买房子的,海珠买了房子,房产证上一定会写上我和她的名字,如果我不同意房产证写我的名字,海珠一定会有疑心,怀疑我另有打算。一旦李顺事发被通缉,我在所难免,我一旦被通缉,极有可能会被查封名下的资产,如此,那这房子就泡汤了,不但泡汤,甚至,还有可能会牵连到海珠。 所以,我必须阻止海珠买房子。 想到此时不知身在何处的冬儿,想到冬儿留在夏雨那里的密码箱,我的心里沉甸甸的,阵阵隐忧涌上心头。 晚上,躺在床上,熄了灯,海珠背对我躺着,闷不作声。 我知道,她还在生气。 “阿珠……”我边叫边碰了碰她的身体。 海珠不理我,身体一动不动。 她这火气还不小。 我似乎感觉,现在的海珠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不知不觉在发生着变化,至于变化到底在那些地方,我却又说不清。 越来越远 我隐约感觉,我们虽然在一张床上睡觉,虽然身体紧贴在一起,但是却有似乎距离越来越远。 我心里叹了口气,我不想让她不开心。 我扳过海珠的身体,她没有抗拒,夜色里我看到她面无表情,两只眼睛看着天花板。 “阿珠——”我又叫了一声。 她不搭理我,鼻孔在微微喘粗气。 我想缓和和她之间的气氛,我想拉近我们的距离。我对隐约感觉到的我和她之间的距离有些惊惧和不安。 我狠狠心,闭上眼睛,让自己眼前浮现出秋桐的影子…… 我的身体立刻就有了反应…… 一切结束了,海珠似乎情绪好多了,轻轻抚摸着拍着我的背部,然后安静满意地睡去…… 海珠暂时没有气了,我们之间的气氛暂时缓和了。 我松了口气,随即却又心头涌起巨大的沉重和忧虑…… 我突然陷入了回忆,回忆那过去的一幕一幕,回忆那过去的人和事,回忆那过去的痛苦和欢乐…… 我不想回忆过去,我想告别回忆面对现在,可是,此时,我很难做到…… 迷蒙间,想起浮生若梦说过的一段话:时间会告诉过去,痛苦也能告别回忆。生活恬淡、心境平静是一种极值的朴素美,如果在这种美上再加上享受,就会锦上添花,美上更美。学会接受,学会忍受,学会享受,学会宽容,学会慈爱,学会珍惜,这样将会使你的人生更加光彩照人。 我的心起起落落,浮生若梦,我空气里的浮生若梦,此时,你在哪里?你还在空气里凝视凝望着亦客吗?你还向往着那虚无缥缈的梦幻天堂吗?如果你的亦客亡命天涯,如果周围的人都舍弃了他,你会追随他而去吗? 搂着怀里沉睡的海珠,我在愁苦和忧惧中睡去……https:ЪiqikuΠet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 路上,一辆警车鸣笛从我车旁驶过,我突然不由心惊肉跳起来。 在办公室刚忙完一个事情,有人敲门,接着孔昆推门进来了。 “易哥,上午好!”孔昆笑嘻嘻地和我招呼。 “孔昆啊,来,请坐,哪阵风把你吹来了?”我说。 “出来谈业务,路过你们这边,顺便过来拜访下你和秋姐啊,我刚从秋姐办公室出来。”孔昆说。 “哦……”我点点头:“最近在公司工作开展地还顺利吗?” “顺利啊,一切都很顺利!”孔昆点点头,然后说:“哎,你这位发行公司的老总办公室可真够简陋的,还不如我们海珠的办公室气派。” 我说:“公家和个人的单位,不一样!” 孔昆说:“你和海珠要结婚了吧?” 我的心一跳,说:“为什么这么说?” 孔昆说:“海珠昨天拉我去看房子啊……看中了一套海景房,都要买房子了,这还不是要结婚了?哎——真羡慕海珠,找到你这么一位德才兼备的帅哥……” 我笑了,说:“恐怕我还比不上你的那位吧。” 孔昆的眼神突然就黯淡下来,接着勉强笑了下,说:“不谈这个……” 我心里有些奇怪,却也不好多问,女孩子的心思,猜不透,最好不要多打听。 我接着转移话题:“秋桐正在忙吧?” 孔昆说:“刚才我去的时候不忙,我们聊了老半天……这会儿去了一位部门负责人向她汇报工作,我就出来了。” 我说:“聊了老半天,都聊什么呢?” 孔昆说:“随便聊啊,什么都聊……哎——我越来越发现,秋姐真是一个知性优雅的女人,人长得出众,素养还极高,气质又那么好,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完美无缺的女人啊……我要是像她那样就好了。”httpδ:Ъiqikunēt 我笑了,说:“你也很漂亮,你可以以她为榜样去努力啊……” 我这话不是恭维孔昆,她长得确实不错,很清秀,皮肤很白,身材也很好。 孔昆笑了,接着说:“我发现这世界真奇妙,旁人看来不搭配的人,却往往能走到一起来。” 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孔昆含糊地笑了下:“没什么意思……随便说说而已……对了,我今天找秋姐玩,还有意外的收获呢,秋姐给我介绍了一笔不小的业务,成功的可能性很大,我说要给她业务提成,她坚决不要呢。” 我说:“那你是有福之人!” 孔昆说:“有福是不错,只是,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亏欠了秋姐什么似的。” 我说:“那你以后多请她吃几次饭,多叫几声姐就可以了。” 孔昆笑了,明亮的目光看着我:“我请她吃饭,你可一定要作陪哦……” 我的心里一阵叹息,以后,谁知道我还有没有以后呢! 我苦笑一下:“好,没问题,只要我能,我一定去参加!” “只要你愿意,你当然能!”孔昆含笑看着我:“干嘛苦笑?陪两个美女吃饭,不乐意?” 我忙摇头:“乐意,怎么会不乐意!” 孔昆此时只说让我陪她和秋桐吃饭,却不提海珠,我心里有些不大自在。 孔昆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转了转眼珠,接着说:“当然,我也会叫上海珠姐一起的,这样你就彻底没思想负担了吧?” 孔昆很聪明,很会说话。 我笑笑,没有说话。 这时四哥站在门口,先冲我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孔昆说:“孔昆,秋总知道你在这边,知道你没车,她这会儿要我出去办点事,问你现在走不走,走的话,我顺便送你回去。” 孔昆说:“好呀,我省了打车费了!只是要辛苦四哥你了!” 四哥笑笑,看了看我,然后对孔昆说:“我先到车上等你……” 说完,四哥走了。 孔昆站起来:“好了,我走了,不打扰易大经理工作了。” 然后,孔昆走了。 我站起来走到办公室门口,站在走廊的窗户前往下看,孔昆正准备上车,秋桐在送她。 上车前,孔昆无意一抬头,看到了我,冲我微微一笑。 我冲孔昆摆了摆手。 秋桐此时也抬头看了看我,也是微微一笑。 看到秋桐此刻的笑,我心里有些悲酸,我就要大难临头了,或许以后我再也看不到秋桐的笑了。 目送四哥开车出了院子,我回到办公室,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心里愈发沉重。 看着街上的车流,每出现一辆警车,我都心里有些发紧,似乎觉得这都是要来抓我的。 这时,突然看到一辆警车开进了我们办公区的院子。 我的心猛地一缩,我擦,警车进来了,警察来了,是不是要来抓我的? 我忙关了办公室的门,坐在办公桌前,心神不定起来。 不大一会儿,听到有人敲门。 我的心突突猛跳,嘶哑着声音问了一句:“谁——” “易总,是我!”门外传来秋桐的声音。 我的心放了下来,呼了一口气,原来是秋桐。 我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 开门一看,我愣了,秋桐身后站着两名警察。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我靠,抓我的人来了!来的好快! 我心里又有些痛苦,我竟然要在秋桐面前被活生生抓走,这是何等残忍的事情! 短暂的发懵之后,我的心里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和冷静,我知道该来的早晚要来,我躲不过的。 我平静地看着他们,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你们来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看着我说:“是的,易总,我们来了。” 我依旧站在门口,我知道不用请他们进来喝茶了,我得跟他们走。 我说:“我知道你们会来的。” 他俩微微一怔,又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看着我,其中一个笑着说:“易总,我这也才刚接到通知,你怎么知道的?” 我微笑了下:“因为我知道该来的早晚要来。” 秋桐睁大眼睛看着我,有些不明就里的样子。 两人都笑起来:“易总神算啊……不错,我们的确是该来的,早晚也要来的。” 秋桐这时说:“易总,你怎么不请客人进去坐坐呢?进来再说啊……” 我微微一怔,看着秋桐,又看看那两人,说:“还有必要进来说吗?” 秋桐有些意外地看着我:“易总,你怎么了?”https:ЪiqikuΠet 他俩也有些不解的神色,其中一个说:“易总,虽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还是要和你具体说说的……有些细节还是要落实的。” 我又有些发愣:“什么细节?细节需要在这里说吗?” “是啊,不细说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具体要加印多少份报纸什么时间投送具体投送到哪里呢?” “啊——”我半张嘴巴:“你们……你们是来加印报纸的?” “是啊,易总刚才不是说早就知道了吗?怎么?原来你不知道?你以为我们是来查户口的啊?”两人有些糊涂了,接着又都笑起来。 我猛然醒悟过来,忙请他们进来坐下,给他们泡茶。 妈的,我神经过敏了,差点不打自招。 有些后怕 我不由有些后怕,边给他们倒茶边说:“我们公司临时工多,很多员工还没有办暂住证,昨天派出所的过来发熊,我和他们吵了一架,大家不欢而散,我以为你们今天还是为这事来的,呵呵……其实我已经安排办公室去落实了,所以我说不用再进来说这事了。” 两人听了,哈哈大笑。 秋桐没有笑,皱了皱眉头,然后给我介绍说:“这二位和我是老熟人了,市局最近要召开一次表彰大会,在我们明天的报纸上发了一个专版,刊登受表彰的先进个人和单位名单以及事迹,他们是要来联系下报纸加印的事情!”biqikμnět “哦……”我点点头,心彻底放下了。 “我们出来办其他事情的,刚接到科长的电话,让我们来这里联系下,明天的报纸,我们想加印3000份,在表彰大会会场当做会议材料发给大家。”一人说:“我以为秋总还是在发行公司,就直接去了秋总办公室,没想到秋总提拔了,易总高升了,呵呵……” 我说:“好,没问题,我马上就安排!” 我立刻打电话叫来相关部室的人员,然后带着两人直接去办理加印手续。 他们走后,我长出了一口气,看看秋桐,正凝神看着我。 我的心一跳,说:“怎么了?” “没怎么。”秋桐站起来,又看了我一眼,皱皱眉头,带着沉思的表情出去了。 一场虚惊就这样过去,我的心暂时平静下来。 经历了刚才的虚惊实战,我突然发现自己在关键的时候还能临危不惧,还能如此淡定。 下午,我刚上班,口袋里的cda手机响了,是李顺打来的,让我去金银岛。 我没有耽搁,立刻就赶到了金银岛。 李顺正在山洞的大厅里流冰,最近他的毒瘾似乎越来越大了。 老秦正坐在一边吸烟。 看到我进来,李顺翻起眼皮看了看我,接着继续。 我坐下说:“现在这个时候,这里还是安全的吗?” 李顺停下嘴里的活,说:“总比在陆地上安全……我在周围都放了暗哨,只要岸上稍微有动静,我们就能快速乘高速快艇离开,很快就能进入公海,进了公海,我们就是安全的。” 李顺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老秦接着说:“快艇我早就准备好了,就在岛的东侧,五分钟之内我们就能从这里上艇,油料也很充足。” 我点了点头,说:“现在叫我来是……” 李顺说:“刚得到的线报,专案组的人从上午开始,行为有些异常,自己关起门来单独在一起,似乎在商议什么事情,不让地方上的任何人靠近……我担心会有什么不测,所以把你叫来,随时准备撤退。” 我一听,不由有些紧张:“哦……” “在这坐会吧,我再溜几口。”李顺说完继续又开始了。 我和老秦坐在那里无语地抽烟,大厅里的味道越来越浓郁,我的呼吸几乎要窒息。 我站起来,打算到洞口去透透气。 刚走了两步,李顺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正在流冰的李顺突然反应十分敏捷地一把抓起电话,开始接听。 我站住,看着李顺接电话。 李顺一直没有说话,凝神在听电话里的声音。 半天,李顺放下手机,两眼怔怔地看着我和老秦,眉头紧皱,嘴巴半张,半晌,喃喃地说:“我靠。” 我不知道李顺要干什么,老秦似乎也一时没有搞明白,我们都直直地看着李顺。 李顺怔了半天,然后长出一口气,说:“专案组的人……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我问。 李顺看了我一眼,说:“离开星海回去了……刚刚登机离去……专案组撤了,将案子交给地方自己办理,不管了,没有给地方任何理由,只是说接到上面的命令。” 我一听,感到很意外,这么大的案子,怎么突然说撤就撤了? “这么说,这个案子他们不管了?移交给地方了?”老秦又问了一句。 李顺点点头:“是的。”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上边出了什么事?北京嫌办案组办事不利,要另外派新的专案组来。”老秦说。 李顺紧锁眉头:“不知道。” “或者,是不是他们故意放风出来这样的,故意做出撤离的姿态,引诱我们跳出来?”老秦又说。 我不由有些觉得老秦的分析似乎不无道理。 李顺沉思了一下,接着说:“等下,我再核实一下,摸摸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顺说着自顾进了卧室,关上门,似乎他不想让我和老秦知道他在和谁联系。 我和老秦坐在外面吸烟,都沉默着。似乎,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亦或是更深的泥潭在等着我们。 半天,李顺出来了,神色显得很轻松,脸上带着微笑:“我擦,上边出大事了……我们安全了。” 我和老秦都看着李顺。 李顺说:“大少的老爷子出事了……一夜之间,被放倒了……老爷子被双规了,大少也在医院被监控了。” “真的?”我和老秦似乎一时都不敢相信这个消息,觉得这事太突然。ъiqiku “千真万确,我从内部得到的消息,刚发生的事情。”李顺神采飞扬地说:“这斗争由来已久,大少老爷子早就开始被秘密调查,只是外界一直不知,他本人更一无所知,现在他一倒台,本来专为他儿子弄的专案组立刻就被撤了回去,不管这事了…… “人走茶凉,谁还会听他的,谁还愿意和他的事情有牵连呢?专案组的人奉旨回京,专案组也被撤销了,所有的调查,都结束了,对我的秘密调查,刚刚要开始就取消了,现在没人过问此事了……哈哈……” 我和老秦都松了一口气。我突然有些领悟老黎和我说的那些话,难道,他到北京通过老朋友的关系打探到了某些斗争内情,知道大少老爷子或许会要出什么事但是又无法把握无法肯定,所以他才会看我的运气?老黎倒是够能操心的。 李顺继续说:“据我得到的确凿消息,对我的调查,是专案组自己搞的,没有让地方上任何人参与,他们停止了调查,地方上根本就不知道这事,自然也没人继续搞下去……我们这一场虚惊,就算过去了……这个案子,专案组交给地方上了,他们不再过问了。” 老秦点点头,接着说:“我们暂时是没事了……不过,白老三恐怕也……” 李顺皱皱眉头:“是的,我想到这一点了……既然那些人都不再关心大少这事,移交给了地方,上面不重视了,地方恐怕更不会热心继续侦查了,再加上有雷正在里面操作,恐怕此案要搁置,找出一个证据不充分的理由不了了之,过段时间,再找个替死鬼来替白老三顶罪,然后说这是一起错案,然后再撤销对白老三的通缉,撤销对白老三固定资产的查封……妈的,白老三似乎很快就可以没事重出江湖了……操,老子没事了,他也没事了……这很让我痛苦啊……” 李顺有些懊恼和丧气,还有些不甘。 我这时说:“未必那么简单……白老三恐怕很难干净利落脱身,恐怕很难再重出江湖。” 李顺看着我:“二当家的,此话怎讲?” 我说:“不错,大少的老爷子是倒台了,大少的案子那些人不管了,地方上的人向来会察言观色,虽然接手了此案,但有地方势力的保护和干扰,极有可能会把此案不了了之。但是,自从此案事发,前期的造势却是很猛烈,已经引起了市里的高度重视。市里的各大媒体都在追踪报道此事,同时各媒体还深挖了不少白老三其他的恶行。 “现在即使专案组撤离了,即使地方上不再深究大少这个案子了,但是也会骑虎难下,媒体曝光的其他白老三的恶行是无法不做一个交代的,不仅仅是无法对市民交代,还无法向市里负责人交代。如果媒体继续热衷于报道白老三的恶行,加上前期已经爆出来的事情,领导是不想背上庇护道上势力这个黑锅的,那么,一定会责令继续调查白老三,会继续抓住白老三其他事情不放。 “雷正这时就是有心想帮白老三解脱,恐怕也不好出手,毕竟,他行动起来必然会有所顾忌,或许只能眼睁睁看着继续侦办白老三,甚至,他会担心一旦白老三被深挖背景会将他牵扯出来……一旦白老三的事将他扯出来,他恐怕就难受了……毕竟,他也未必不是没有敌人的。”Ъiqikunět 李顺一拍手:“二当家的分析十分正确,十分有道理……对,这段时间报纸电视广播可没少得瑟白老三那些事,抖落出来的可不少,全市人民都看的一清二楚,大少的事可以不搞,但是其他事不搞的话,恐怕人民不会答应,民心不可违,领导应该是明白这一点的,是不想为这事激起民愤的……” 有心无力 “雷正即使有心想保白老三,我看他也是有心无力,未必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弄不好,不用我们出手,只要他的敌人死死抓住白老三不放,也肯定会揪出雷正的小辫子,到那时,哈哈,不但白老三肯定要完蛋,雷正也要不利索,而且,还能不牵扯到我……我们可以坐山观虎斗!” 老秦点点头:“对,如此看来,虽然专案组走了,虽然这案子似乎要没事了,但是白老三还是不敢露头的,他的压力还是不小。” 李顺说:“是的,白老三其实是打错算盘了,他以为抓到易克让他交待出我嫁祸他的事他就平安了,其实还有其他事在等着他呢,即使大少的老爷子不出事,他即使证明他没伤害大少,也还是翻不了身,顶多把我也办进去。” 我说:“恐怕不只是白老三打算了算盘,雷正也没想到这一点。” 老秦说:“那未必,雷正恐怕不会想到这一点吧……他的头脑不可能这么简单……他这么做,恐怕还有更深层次的用意。” 李顺说:“他还能有什么用意?” 老秦摇摇头:“我一时想不出。” 李顺不屑地说:“老秦,你把雷正看的太高了,他也是人,和我们一样的人,他能有什么屁头脑……这年头,他未必就聪明,或许分析这些事情,玩这些行当,他未必行!” 老秦没说话。 李顺兴致勃勃地说:“操,天助我也,看,我这个人福大命大吧,紧急关头自有老天相助……不,不能说我福大命大,应该说我们都是有福气的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下一步就搬个小马扎坐在旁边看景吧,看白老三是如何完蛋的,看雷正是如何因为白老三的事情被扳倒的……这回我倒是省心省力了,阴差阳错,歪打正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哈哈,爽啊,真爽!” 李顺痛快地大笑起来。 笑完,李顺接着说:“对了,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要继续加大搜寻白老三的工作力度,我们要做一个好市民,要担负起应该的责任……看来,我们还不能坐山观虎斗,要趁热打铁一鼓作气将战斗进行到底,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要痛打落水狗。” 老秦说:“好,我安排兄弟们继续保持工作的持续性。” 李顺点点头,接着说:“另外,还要继续保持对我们自己人的暗中保护,还是要防止白老三狗急跳墙。” 老秦点点头:“嗯……你说的那几个地方,一直都有我们的兄弟在暗中蹲守的。” 李顺接着看着我:“二当家的,警报解除了,这回你可以放心安心回去上你的班了……剩下的事,暂时不需要你参与了,我和老秦捣鼓就绰绰有余。” 我出了一口气,想松弛一下紧绷的神经,可是,心里却突然没有多少轻松感。ъiqiku 我离开金银岛回到市区,接到老黎的电话,约我喝茶。 坐在茶馆的单间里,我用心慢慢地品味着一杯铁观音。 老黎看着我笑眯眯地说:“小家伙,你是个有福之人。” 我看了老黎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黎说:“你知道。”筆趣庫 我说:“少拐弯抹角,你直说!” 老黎说:“星海前几天出的那个案子,不会和你还有李顺无关吧?” 我看着老黎:“继续说——” 老黎说:“因为被抓捕的人是白老三,而我似乎听说白老三和李顺是死对头,所以,一想到白老三被通缉抓捕,而且还是因为一位子弟出事的,想到事发前你和李顺在棒棰岛宾馆鬼鬼祟祟出没,我就立马联想到此事是李顺所为,而你,也必定参与了。” 我咧嘴一笑。 老黎说:“我到北京和老朋友聚会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关于这位大少的事,知道这位被伤害的大少老爷子是个大人物,不由就替你和李顺捏了一把汗。李顺自以为自己的计划很完美很慎密,但是其实也未必就一定没有漏洞。一旦被识破,那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恐怕李顺和你难以洗清罪名,而我和你喝茶的时候看到你心神不定的样子,似乎又验证了我的猜想,所以,我不由替你感到担心…… “而我还无意中听到了一些内斗的事情,似乎和这位大少老爷子有关联,所以,我就只能暗中祈祷你福大命大造化大了……没想到,你还真是走运之人,李顺也是有运气之人,正在这节骨眼上,大少的老爷子出事了,你们得以保全了……看来,我这老头子和你这样一位福星高照的人做朋友,也能沾沾喜气多活几年啊……” 老黎一番话,听起来合情合理。 我说:“你的消息好灵通,你这么快就知道大少老爷子出事的消息了!” 老黎说:“我虽然没有高层的关系,但是这种事,在京城传播都是很快的,因为我猜到可能此事要和你有关,所以我格外用心打听这些事啊,今天朋友告诉我这事的……听到这消息,我就放心了……此事你和李顺差点就捅了天,我是只能干看着,无法帮你们的。” 我说:“我也没指望你帮我啊,我知道你虽然朋友多关系广,但是那都是在商界,在政界,你是不可能有任何作为的。” 老黎呵呵笑起来:“或许你说的是正确的,任何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我也不例外!” 我说:“既然你猜到了一些,我也不瞒你,白老三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棍,和李顺向来势不两立,两人之间发生过多次恶斗,一直没分出高低,白老三对我也是一直怨恨交加,他一直想霸占秋桐和海珠,砸过海珠的旅游公司,甚至还绑架过小雪,我对他十分痛恨。 “这次李顺想出了利用大少来整死白老三的主意,我是参与了的,我知道此事一旦败露,我就会受到牵连……只是,我也没想到,谁都没想到,突然就出了这事,大少的老爷子突然就倒台了,这事很巧合,巧地不能再巧了。” 老黎说:“这就是无巧不成书……如果没有巧合,你这位大侠就要被办进去,那戏还怎么唱?当然,说是巧合,不如说是你运气好,有些人,霉运连连,有些人,却总能逢凶化吉,好运和歹运,看起来很偶然,其实也包含着一种必然,这世上,好人总是要有好报的,好人要总是遭厄运,那这世界就无法太平了……不过,这次巧合,也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有想到会那么巧……我这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巧合的事情。” 老黎的神色有些感慨,他似乎是发自内心在为我这次化险为夷感到庆幸。 我其实心里也很后怕。 我笑着说:“长见识了,是不是?” 老黎说:“小子,不要得意,从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来说,好运不会总是伴随一个人……你小子混道上,我是不赞同的,但是你或许是有自己难言的苦衷,我不相信你是甘愿的,我还是希望你能早日脱离道上,正儿八经好好上班。 “毕竟,这世上的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混道上的经历早晚会成为你的污点,一旦被对手掌握你的情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你来上重重一击…… “所以,今后处事要谨慎小心,不要得意轻狂,不要得意忘形,要时刻记住低调做人,不要被对手抓住把柄……我是希望你能有所作为的,我不欣赏你在道上的所谓勇敢和武夫作为。” 老黎的话语重心长,我不由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我可以做你人生成长道路上的教父,可以做你为事业奋斗的导师,但是我不会纵容怂恿你去混道上,我希望你能逐步解脱摆脱出来。”老黎又说:“不管在任何社会,不管在任何时候,混道上,都是见不得阳光的,都是被世人所唾弃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点点头:“我记住你的话了!” 老黎接着说:“这次你是交了好运,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下次你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这次李顺的行动其实非常鲁莽非常冒失,甚至可以说是愚蠢……而你,也不能算是聪明,你也可以说是愚蠢!” 我没有说话。 “能够享受幸运的人,同时也一定会提防幸运。”老黎又说。 我不解地看着老黎。 “幸运的背后总是靠自身的努力在支持着。一旦自己松懈下来,幸运也就溜走了。运气通常照顾深思熟虑者,意外的幸运会使人冒失、狂妄,然而经过磨炼的幸运却使人成伟器。”老黎继续说。 我似乎有些明白老黎的话了,点点头。 老黎接着说:“这件事看起来似乎结束了,我看,未必就那么简单……恐怕后续效应会持续下去。” 我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白老三的很多事都被媒体曝光了,即使不追究大少的事,其他事也够他受的,雷正恐怕现在也不好保他,关云飞会继续操纵市里的各家媒体继续炒作白老三的……事情到了现在这个程度,就算是想收手也未必就那么容易了……毕竟,前段时间的炒作已经成了开弓的箭。” https:ЪiqikuΠet 分析问题 老黎点点头:“嗯,这一点你倒是分析地有道理……不错,学会分析问题了。” 我咧嘴一笑。 老黎接着说:“但是,斗争向来是很复杂的,任何时候都不要把事情想象地那么简单,关云飞想借此时机把雷正扳倒,但是雷正也未必就会束手就擒,他也算是混迹多年了,他不会坐以待毙等死的,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自保的……甚至,他都能在防守的同时展开反击。” 我说:“你是说雷正反击?我想不出他怎么反击!” 老黎说:“防守是多种多样的,反击也是这样,未必他一定正对着关云飞反击。” 我说:“你的意思是……”httpδ:Ъiqikunēt 老黎摇摇头:“我的意思是我也摸不透雷正的心思,毕竟,他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你给我记住一点,今后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在没有做这件事之前,你要先多考虑此事实施后会带来哪些正面的和负面的效应,多分析一些可能性,多往坏处想想。” 我说:“嗯,我一定记住!” 老黎说:“你口头说会记住,但是我看你不吃几次亏还是不长记性!” 我呲牙一笑:“我尽量避免少吃亏,少走弯路!” 老黎说:“你身上江湖味道很浓,甚至,你身上还有些痞气……你觉察到没有?” 我说:“嗯,这一点我承认,我今后努力改正,努力克服!” 老黎说:“那也未必一定要改正一定要克服,其实有时候流露一点痞气,说一些痞话,也未必不好,关键是看你如何把握时机把握尺度。” 我说:“这个……怎么说?” 老黎说:“这么说吧,如今社会,是生容易、活容易,好好地生活却不容易。很多时候是说真话上级不高兴,说假话群众不答应,和朋友说点知心话,说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给出卖了,所以说话也难呀。但是,人生活在人群中,又不能不说话呀?所以,不妨学会说点痞话。” 我专注地看着老黎:“嗯……继续说下去。” 老黎说:“各种利益纠葛不断、斗争不休,谁都想踩在别人的头上,谁都想作威作福,然而帽子有限,只能给几个少数人,所以就产生了争夺。夺取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是人能想到的手段,现实中都能找到实例加以佐证。 “所以说话就需万分小心。东长西短、左是右非的话是绝不能说的,那么就说点痞话,玩笑的话、不正经的话,既是愉悦自己、也能逗乐他人,既消磨了共处的时间,又消除了彼此的尴尬,你好我好大家好,呵呵一笑,其乐融融,团结和谐的氛围让人心旷神怡。” 我点点头:”嗯……” 老黎接着说:“当然,说痞话,不能不分场合、对象,痞话不断,一味追求低俗下流,那就有失体统了。更不能用痞话进行人身攻击、制造谣言,挑起事端,造成不团结。 “所以我说,在社会上混,不妨学会说点痞话。要说得出口,上得台面,要说得含而不露、黄而不色。如果你能做到痞得有色、有味,有趣,那么你就大胆地说吧。” 听了老黎的话,我呵呵笑起来。 和老黎喝完茶,我没有回公司,直接去了市大院,看到关云飞的车子停在楼前,这说明他没出去。我于是先给关云飞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关云飞接听了,他在办公室。 “关部长好!”我说。 “哦……小易。”关云飞说。 “你在办公室啊,不忙啊?”我说。 “不忙啊……怎么,有事吗?”关云飞说。 “哦,没事,我正好到部里办事,刚办完,顺便问候一下领导……本想去你办公室,又怕你在忙打扰了你……”我说。 “呵呵,小家伙,还挺懂规矩的……没事,来吧!”关云飞的心情似乎不错,接着就挂了电话。 我直接去了关云飞办公室。 “到部里来办事,能想着过来看看我,这很好!”关云飞悠闲地看着我,手指敲打着桌面:“怎么样,最近工作还顺利吗?”筆趣庫 “顺利,一切都很好!”我说:“你最近也是挺忙的吧?” “我啊,要不要我给你汇报汇报。”关云飞笑着说。 “岂敢,岂敢。”我忙说。 “呵呵……”关云飞刚笑了两下,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副部长走了进来:“关部长,你找我?” “是的,”关云飞说:“你再给各新闻单位通知下,最近的报道,要继续加大力度,不能松懈,要采取各种报道形式深入下去,再深一点,要搞几个深度报道出来,不能只限于层面上不痛不痒的东西…… “虽然专案组的人撤了,但是我们绝不能放松舆论造势工作,我们新闻单位要尽到自己的社会责任,要紧密配合市里的工作……对了,除了新闻媒体,那个都市报那边,也要他们配合好,他们虽然是省里的报纸,但是在我们星海的地盘上,也责无旁贷。” 副部长答应着出去了。 看来关云飞是要紧紧抓住雷正的小辫子不放了,要打着正义和公正的名义对雷正穷追不舍了。 “东凯最近也很忙吧?”关云飞接着又问我。 “孙总最近我没大见,就见过一次,不过,他的确可能很忙,我看他精神似乎不大好,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小心翼翼地说着,观察着关云飞的神情。 “哦……心事重重……心事重重。”关云飞带着思索的表情重复了两遍,然后点点头:“看来,他最近很操心啊……不容易啊……” 接着,关云飞就开始开始转移话题,和我兴致勃勃探讨起了日报的发行和经营工作,我和他神侃一通,他听得津津有味。 侃完后,我告辞离去。 见了关云飞一面,我心里有底了。 下楼,到了一楼,刚要出门厅,正好遇见雷正走进来,身后跟着秘书。 看到我,雷正停住了。 雷正似乎脸色有些阴沉,眉头有些紧锁,似乎他也很有心事。 我冲雷正点头:“雷领导你好。” 雷正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微微一笑:“好,好……小易这几天气色不错啊……看起来,心情很愉快!” 我说:“您的心情看起来也很好。” 雷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然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接着就擦肩而过。 我松了口气,出了楼门。https:ЪiqikuΠet 出大门的时候,一辆车正徐徐开进来,我不经意瞥了一眼,正好看到车后排坐着伍德,他似乎正脑袋靠在座椅后背闭目养神,没有看到我。 我擦,伍德来这里干嘛?很可能是来找雷正的。 他在这个时候找雷正干嘛? 我脑子里思忖着,看着正往里开的车子,车子果然奔那个方向而去。 伍德现在是星海大名鼎鼎的民营企业家,他去见任何一位市里的领导都很正常,更何况他还投巨资订阅了那么多报纸赠送给全市的基层干警,他去政法委办公室,完全可以堂而皇之,不必忌讳什么人看到。 伍德是自己来的,车里没有皇者,皇者干嘛去了? 我摸出手机给皇者发了个短信:“在干嘛?” 皇者很快回复:“在睡觉!什么事?” “没事,问候一下你!” “呵呵……专案组的人撤了,你是感到遗憾呢还是庆幸?” “你说呢?”我反问。 “我不知道哦……”皇者的回答很鬼。 “伍德到雷正那里去了,你知道不?”我说。 “哦……这我倒还真不知道……昨晚我陪将军打了一夜麻将,今天他给我放假,让我休息……我以为他也在休息呢。” “伍德一定是找雷正商议什么事的,让你休息只是想避开你!”我说。 “可能吧……将军的一些事,我也不知道,我这个做下属的,是不该很好奇的,该知道我的我知道,不该我知道的,我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皇者说。 皇者似乎话里有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边走边给他用手机短信交谈。 “没什么意思……跟着老大混,永远都不要那么好奇,永远都不要在老大面前自作聪明,老大需要你知道的,不用你问也会告诉你,不需要你知道的,绝对不能乱打听,这是生存之道,明白不?”皇者回复。 “嗯……明白了,你很聪明,但是你在伍德面前会装的很傻!” “哈哈,老弟,你比我聪明多了!哎,我还很困,要继续睡一会儿,你老弟这些日子想必也睡得不一定安稳吧,我看你也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 “好了,睡你的吧,安息吧你!” “嗯,好,我安息!” 收起手机,我继续往回走。 模糊感觉,皇者似乎隐约知道伍德找雷正有什么事,却含混其词不肯告诉我。 这个狡猾的狐狸。 第二天是周末,我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 海珠下午出差去了沈阳,要几天之后回来。 我独自在宿舍里看了一个下午的电视。 5点多的时候,接到曹丽的电话,说孙东凯今晚请关云飞吃饭欢度周末,关云飞点名要我和秋桐参加。接着曹丽告诉了我吃饭的地点。我本想拒绝,想到秋桐要去,决定还是去,必须去。 心不在焉 赶到酒店的时候,秋桐已经到了,和我一样,都是自己打车来的。关云飞和孙东凯还有曹丽也到了。 大家边吃边喝边聊天,关云飞似乎很轻松,不时开着玩笑。 孙东凯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干巴巴地笑着。 一会儿我去上卫生间,上完刚要出去,接到了老秦的电话。 “发现白老三了……在郊外山区农村的一座民宅里,李老板正带着我们赶过去。” “啊……”我愣了下,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接着说:“怎么发现的?” “李老板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接着就让我们出发!” “神秘的电话?谁的?”我说。 “不知道!” “消息可靠吗?要是不可靠怎么办?”我说。 “李老板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死马当活马医,他说反正我们人多,又带着武器!”老秦说。 “为什么要告诉我?”沉默片刻,我突然说。Ъiqikunět “李老板让我通知你的,他没说理由,只是让我第一告诉你这个消息,第二让你不用去参加行动!”老秦说。 我有些困惑,觉得李顺的心思真是捉摸不透,告诉我却又不让我参加行动。难道他是不想再牵累我?还是留着我一旦他有什么不测好有个人给他安排后事? 老秦接着说:“李老板说他又改主意了,决定不袖手旁观了,他今晚要为民除害,决意要除掉白老三,永远免除后患,他命令一旦发现白老三,就立刻击毙,凡是和他在一起的人,一律格杀勿论,然后制造他们内部火并的假象。” “啊——什么?”我大吃一惊。李顺的性格做事无常,说变就变,昨天还说要坐山观虎斗,这会儿就亲自带人出动了。冬儿或许现在和白老三在一起,按照李顺的安排,岂不是…… 我刚要说话,老秦突然急急地说:“好了,这边有事,我要关手机了,李老板的手机也关了,回头再联系!” 说完,老秦就挂了电话。 我急了,忙打过去,已经关机了,又打李顺的,也关机了。 我慌了,我靠,我甚至还不知道他们是到哪里去找白老三的。 我接着打四哥的手机,也关机。 难道,四哥也被李顺叫去围剿白老三了? 我不由忧心如焚,惴惴不安,我不关心白老三阿来保镖的生死,冬儿的安危高度牵动着我的心。 我心神不宁地回到房间,坐在那里眼神有些发愣。 关云飞刚说完一个笑话,大家正在轻笑,看我进来,关云飞说:“小易,怎么看你心不在焉的,去上了一趟卫生间就像掉了魂一样,怎么了?” 关云飞这么一说,大家都看着我。 我迅速调整自己的心态,咧嘴一笑:“没有啊……我很好啊……” 秋桐注视着我,嘴角动了动,又没出声。 关云飞哈哈一笑:“那就是我老眼昏花,看走眼了。” 大家又都笑起来。 关云飞接着看着孙东凯:“东凯啊,我怎么看你也有些心神不定的……说话老走神啊……”https:ЪiqikuΠet 孙东凯一怔,接着就笑:“是吗?我走神了吗?可能是这几天集团事情太多吧……” 关云飞说:“哎——你现在有两个总裁助理了,也帮你解脱了很多工作了,这该放权的时候要适度放啊,不要把自己搞的太累了。” 孙东凯说:“呵呵……经营这一块,我是基本都放给秋桐了,行政这一块,曹丽也是够操心的。” 关云飞点点头:“嗯,这就对了……我们做一把手的,就是要充分发挥各分管领导的作用,为政之道,在于用人嘛。” 孙东凯忙点头:“关部长说的极是,对,对,为政之道,在于用人!” 关云飞看着我们说:“其实我这话也不仅仅是对着东凯部长说的,也包含你们呶……领导者的责任主要有两条:一是出主意;二是用干部。用干部指的就是人才使用问题。在国外还有一种说法,领导者的工作,十分之七的时间是在考虑用人。 “可见用人对于领导者是多么重要。做为领导者管理的对象是人,所有的工作任务也都要靠人来完成,所以,管理成败的关键,就在于用人上。做为一个领导者,必须注重用人……你们这三位,在集团里大小也都是领导,都管不少事管不少人,对于用人之道,我想你们也多多多少少有些体会的。” 曹丽忙点头:“是的,是的,关部长说的很对,我们都是有体会的……这做好工作,用人是关键。” 关云飞微笑着看着曹丽:“曹丽,关于用人这个问题,你是怎么看的?” 曹丽想了想,说:“我觉得关键是领导支持,只要领导支持,我管起人来就理直气壮,领导做我的坚强后盾,我就敢管敢放开手管理,同时,还要对下面的人强调纪律性,要让他们树立下级服从上级的观念,安排的事必须做,而且还得做好,不听话的,要严肃处理。” 关云飞皱皱眉头,接着说:“这用人里面可是大有学问,光靠领导做后台撑腰是不行的,管理人,要让人家口服心服才可以。” 曹丽有些尴尬地笑了下。 关云飞接着看着秋桐:“秋桐,你来说说你的想法。” 秋桐看了看曹丽,接着看着关云飞说:“这个……我就不说了吧。” 秋桐似乎此时没有心思说这个,我此时当然也没这心思。 “说,必须要说,我想听听你的见解!”关云飞说。 秋桐想了想,说:“既然关部长坚持要我说,那我就说点自己的体会……古今多少成败事,皆在选人用人间。如何用人,是衡量一个领导能力高低的主要标志之一。用什么样的人,是我们事业兴衰的关键所在。 “做为领导者选人和用人,第一要有爱才之心。对于选拔出的人才就要大胆地使用,使得人尽其才,才尽其用;第二要有容人之量。不要过多地求全责备,用人不疑人。要容得下比自己才能高的人,能团结任用曾经反对过自己或意见不一致的人才,还能够任用跟自己疏远的有才之人。 “第三要培养与使用并重。信息时代知识更新周期缩短,一个人一生的知识有百分之十来自学校,百分之九十都来自工作以后的学习。因此,我们必须重视培养人才,加快人才的知识更新,做到培养任用并举。” “嗯……说得好。”关云飞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秋桐继续说:“领导者用人应做到人适其事,事得其人。就是把人安排在合适的工作岗位上,使人因为有了这个合适的工作岗位而充分发挥自己的潜能而大展宏图;也使这个工作岗位因为有了合适的人而显得富有生气。” “有道理。”关云飞满意地点点头。 曹丽紧紧咬住嘴唇,脸色有些难看,她似乎感觉到在这个场合上自己又落了下风,又被秋桐比了下去。这是她难以接受难以忍受的。 秋桐似乎不经意看了一眼曹丽和孙东凯,接着说,”我说完了,就这么多……领导多批评指正……” “你说的非常好。”关云飞冲秋桐笑了下,扫了一眼孙东凯,接着看着我:“小易,来,说说你的高见,我洗耳恭听!” 我努力集中精神应付这个场合,说:“我对用人的体会是八个字,用人所长,以心换心。” “哦……说说看,这八个字你是怎么理解的?”关云飞兴趣盎然地看着我,孙东凯也注视着我。 我突然说:“我想抽支烟可以不?” 大家都笑了,关云飞看着秋桐和曹丽说:“你们二位女士同意不,你们同意就可以!” 曹丽说:“可以啊,抽吧!” 秋桐也微笑着点点头。 我点着一支烟,尽力让自己不安的心平静下来,说:“要根据岗位的需要来合理选人,择优用人,作为领导者要抱着以心换心的态度,通过相互认同,来缩短与被管理者之间的距离。要去说服被管理者,就应该注意寻求双方的共同语言,努力使双方共处在同一个角度,相互以真诚来求得观点上的一致。 “作为管理者,要想说服人,首先要说服自己,使自己以真实的面目和被说服的对象交谈,亦可以角色换位的方式,富有人情味地和下级交流,将心比心,来赢得对方的尊重,以确保工作的顺利进行。我说完了,就这些!” 关云飞颔首看着我,孙东凯也不由点了点头,说:“小易的管理思想进步很快,认识很到位。” 关云飞点点头。 曹丽说:“哎——我们三个人,就数易克说的最好了。” 曹丽这话的意思显然是想借我来打压一下秋桐。 秋桐微笑不语。httpδ:Ъiqikunēt 关云飞说:“秋桐体会的同样也很深刻。” 曹丽的表情又有些索然。 关云飞接着说:“对集团来说,实行的是企业化管理模式,这就要求大家要用企业管理的思维来管理集团,人是企业兴旺发达的根本,聚集人气也是我们现代企业文化建设的核心。一切竞争归根到底就是人才的竞争。” 用心良苦 “所以,我们的用人机制也需要进一步优化,通过吐故纳新,来优化我们的员工年龄和知识结构。加强以人为本的企业文化建设,来凝聚人心,聚积人气,营造和谐的企业文化氛围,在注重培育人才的同时,还要留得住人才,从而,把我们的传媒集团做大、做强。只有合理的选人,择优地用人,努力打造出一支强有力的干部职工队伍,我们的集团才会兴旺发达,你们各位的明天才能更加辉煌。”筆趣庫 关云飞话音刚落,孙东凯就接上来:“关部长说的好啊,高屋建瓴,高瞻远瞩,意味深长,用心良苦,我们要好好领会体会。” 曹丽也忙跟上说:“今天这顿饭真没白吃,聆听了关部长的谆谆教导,受益匪浅!” 秋桐微笑着没有做声。 我心里乱糟糟的,却又还得装出安静的样子,我不能让他们看出此刻的不安和烦躁。 关云飞微笑了下,接着说:“这用人,其实和做人是密不可分的……但凡会用人者,必定也会做人……会做人,则会用人,这是成大事之本。” “哦……”孙东凯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注视着关云飞。 关云飞说:“天下难事莫过于做人与用人,只要是与人打交道就会形成一道道难关,让人难以穿过。从另一方面看,这也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极富有挑战性的问题,因为成大事者都必须在做人与用人两方向超人一等、出类拔萃。做人与用人之道并非只有一个标准可供寻究和执行,而是因人而异、因时有别。 “这就自然牵扯到做人与用人的学问。学问有大小之分,做人与用人的大学问是指能够站在最高处,放眼周围,看清或远或近的每一个人,知其心,辨其长,用其能,让他们时时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共谋大事;另外还需要攻防平衡,发现潜在的危险,把每一个不可信的人及早地从身边排开,以免乱了自己的整个布局。” 孙东凯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似乎关云飞这话触动了他的内心,似乎关云飞这话是有所指。 关云飞看了一眼孙东凯,微笑了下,接着说:“做人与用人的小学问是流于一般,把你来我往、点头弯腰都视为可有可无,甚至只是按照自己的性子去与人较劲,害怕会损失自己的利益,因此眼中只有自己而无别人。至少有这样两个观点,也是成大事的两个根本:一是做人必须要做一个能赢得人心的人,二是用人必须要用自己信得过、有所长的人。” 说完,关云飞笑起来,看着我:“易总,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不对的地方你多批评指正!” 我说:“你说的貌似还是有些道理的,我比较赞同!” 关云飞说:“那你就是满意喽?” 我点点头:“嗯……还算满意!” 关云飞说:“好,你满意我就放心了!”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饭,大家分头各自散去。 听说我和秋桐打车来的,关云飞主动提出用他的车送我和秋桐。 “东凯,我送你的这二位大将回去,你不会多想什么吗?”关云飞似乎喝得有些多,半开玩笑地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呵呵笑了:“关部长这玩笑开的……呵呵,我都是你的兵,我怎么会多想什么呢?” 我不知道关云飞为何要提出来让我和秋桐搭他的车,似乎他是有意要在孙东凯面前这么做的。至于他是出于什么深层次的动机,我想不出来。ъiqiku 回去的路上,关云飞和我坐在车后排,秋桐坐在副驾驶位置。 路上,饭桌上一直侃侃而谈的关云飞却突然没了话,一言不发,两眼聚精会神地看着窗外的夜景,似乎他从来就没欣赏过星海的夜景。 关云飞不说话,我和秋桐自然也无话可说。 事后孙东凯曾经问我那晚回去的路上我们都谈了些什么,我说什么话都没说,孙东凯用狐疑的目光看了我半天,似乎不信,我又重复说真的什么都没说,孙东凯然后沉默了片刻,挥手让我离去。 秋桐先下车,然后我也到了,和关云飞打了个招呼,急火火回到宿舍,在宿舍里来回踱步,边琢磨着事态的发展。 看看时间,从老秦给我打电话到现在,过去快2个小时了。我不知道事情到了什么程度,我暗暗祈祷冬儿此时不和白老三在一起。 正焦虑间,突然有人敲门,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很急促,我忙大步过去打开门。 门刚打开,一个人浑身是血跌跌撞撞闯了进来。 我大吃一惊,来人是四哥。 四哥衣服上都是血,左手紧紧捂住胳膊。 我忙关上门,看着四哥:“四哥,你受伤了?” 四哥点点头:“你这里有没有包扎消炎的东西?” “只有纱布,别的没有!”我说:“你伤的怎么样?” “胳膊上挨了一枪,子弹还在里面。”四哥说。 “那赶快去医院。”我着急地说。 “不能去,去了会惹麻烦……就在你这里处理。”四哥说:“没大碍,只是伤了皮肉,没伤着骨头。” 我来不及多问别的,忙将四哥的血衣脱下,四哥将胳膊裸露出来,右胳膊上果然有个伤口,他自己用布条扎住了上方,血暂时没有喷涌出来。 “要先把子弹头搞出来。”我说。 四哥点点头:“你找把刀子,再找点白酒!” 我找出一把匕首,又摸出几瓶二锅头。 四哥坐在椅子上,我先用白酒给四哥冲洗伤口外围,四哥咬紧牙根不做声。 冲洗完毕后,我将匕首放在火上烧了半天,又用白酒反复清洗。 然后,四哥对我说:“你来……用刀子把子弹头挖出来。” 我看着四哥:“没有麻醉,你会很疼的。” “没事,你来吧。”四哥说。 我找个块毛巾递给四哥,四哥将毛巾塞进嘴里咬住,然后冲我点点头。 我凑近四哥的伤口,小心翼翼用匕首剜进伤口…… 四哥狠狠咬住毛巾,身体微微颤抖着,额头上开始冒汗…… 子弹进去的比较深,我剜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弹头,小心地剔了出来,啪——弹头落到地上。 我松了口气,四哥脸上的汗珠子哗哗往下流,但是没吭一声。ъiqiku 我不由赞赏四哥是个硬汉子。 然后,我打开二锅头,用白酒反复冲洗伤口,四哥继续咬牙坚持着…… 弄了半天,差不多了,我用纱布将伤口包扎好。 四哥松开嘴,吐出毛巾,长长呼了口气:“明天我再去医院打一针就好了……皮肉伤,过两天就好了。” 四哥的口气很轻松,似乎毫不介意,又似乎是在安慰我。 我将四哥的血衣扔到洗衣机里去洗,然后回来将四哥搀扶到沙发上坐下,看着四哥不做声。 四哥身体往沙发背上一靠,看着我,半天说:“白老三死了。” 我浑身一颤,人民公敌白老三终于死了。 我看着四哥:“是你把他打死的?” 四哥摇摇头:“不是!” “是李顺带人把他打死的?”我又问。 四哥又摇摇头:“也不是……” “那是谁打死的?”我不禁大为惊疑。 “不知道。”四哥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 四哥深呼吸一口气:“我慢慢和你说。” 四哥开始叙述今晚的事情。 天快黑的时候,四哥接到李顺的电话,说马上要去围剿白老三,问四哥去不去,四哥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直接去和李顺会合了。 会合后,李顺带着四哥和老秦还有十几个手下的人一起直奔市区西部的山区。 大家都关闭了手机,趁着夜色直接进了山。 路上,李顺告诉四哥,他得到了神秘电话的通知,说白老三隐藏在山里一座废弃的砖窑里,他没有通知我,说解决白老三不用我亲自出马了,这些人足够。 四哥问李顺消息的可靠性,李顺说摸不透神秘电话是谁打的,只能信一半,但也不能不信,死马当活马医,先过去看看再说。 进了山里,在离废弃砖窑1公里的地方,大家弃车步行往山里走,沿着山路走了老半天,看到了废弃的砖窑。砖窑附近还有几户民宅,周围很安静。 这时李顺停住了,摆手让大家停下来,然后观察了半天,砖窑里有灯光,但是周围似乎没有人出没,也没有任何动静。 李顺突然起了疑心,但又不想放弃这次行动,于是让手下人呆在原地隐蔽好,他带四哥和老秦过去看看。 三人悄悄摸进了砖窑,到了门口,里面还是很静,有灯光,但是没有任何声音。 他们拔出枪,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走到砖窑里面,看到的情景让他们大吃一惊,白老三被一根绳子栓着脖子吊在砖窑的一个架子上,旁边还躺着两具尸体,看穿着和模样像是山民打扮的一男一女,胸口被打穿了,地上流了很多血。 李顺过去摸了摸白老三的身体,冰冷,早就死了。 大事不好 李顺此时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好,挥手让四哥和老秦火速撤离,可是,已经晚了,还没走到窑洞口,附近突然就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 李顺走在最前面,当即就挨了一枪,打中了大腿,接着就倒在地上,四哥忙一把背起李顺,和老秦边朝外射击边往砖窑里退,外面的人似乎不少,听枪声至少有10多个。 混战中,四哥和老秦也都受了伤,四哥的胳膊被打中,老秦边保护李顺边还击外面,也被打中了一只胳膊。 这时,附近李顺的手下听到枪声,迅速赶过来参战,外面的人似乎并不恋战,突然就撤离了,消失在夜色里,无影无踪。 对方撤离后,李顺的手下冲进来,对他们三个进行了简单包扎。这时李顺强忍疼痛告诉大家火速撤离,此处不宜久留。 于是大家找个块门板,将李顺抬上去,然后搀扶着四哥和老秦迅速离开了砖窑,直接赶到车上,开车迅速离去,四哥没有和他们一起走,到市区后直接来了我这里。 四哥说的很平淡,我听地惊心动魄。 “李顺和老秦的伤势怎么样?”我问四哥。 “似乎都没有伤到骨头,我是右胳膊被打中,老秦是左胳膊,李顺被打中了大腿,流血比较多,但只要救护及时,应该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当时现场采取紧急包扎措施了。”四哥说:“我们也打中了他们中的几个人,有没有死的就不知道了,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地上有血,但是没有死尸。” “李顺他们去了哪里?”我又问。 四哥摇摇头:“我没问,他们现在必定去找地方包扎伤口去了……但肯定不会去那些大医院。” 我摸出手机,四哥说:“这个时候,你不要和他们当中的任何人联系……放下手机!” 我看着四哥。 “你和他们联系,不但没有任何作用,而且,说不定还会给他们甚至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有,他们的手机也未必会开机,你也未必能打通!”四哥说。 我听四哥说的有道理,放下了手机。biqikμnět “白老三怎么被吊死了?是谁干的?”我问四哥。 “无法确定是谁干的,至于白老三到底怎么死的,是谁弄死的,是被先弄死后吊上去的还是直接被吊死的,都不得而知。”四哥说。 “他们呢?阿来保镖和冬儿呢?”我问四哥。 四哥说:“现场没有见到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哦……”我点点头,心里稍微宽松了一些,冬儿不在那里,那说不定就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阿来和保镖一直是和白老三形影不离的,他们怎么也不在呢?怎么白老三死了他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呢?他们去哪里了? 白老三在李顺赶到之前就已经死了,这是谁干的?那人为什么要杀死白老三?李顺接到的那个神秘电话,又是谁打的?这个打神秘电话的人,是否和白老三的死有关?他给李顺打电话的目的又是什么?白老三逃命的时候手下只有阿来和保镖,其他手下都鸟兽散了,怎么窑洞周围突然又冒出一群带枪的人,而那帮人为何又不恋战…… 这一切,似乎都是个迷,我脑子里有些乱,一时想不出其中的道道。 四哥说:“此事,很蹊跷,其中必定有很深的道道……说不定,其中有大阴谋……这个神秘电话,很值得考虑,似乎,从这个神秘电话到白老三和两个山民的死,这一切都是有计划安排好的。” 我皱紧眉头思索着。 四哥接着说:“李顺只想到了进攻,却没有想到防守,他以为现在白老三没有招架之力了,却没有提防白老三周围的人……忽视了其他方面的因素…… “白老三这一死,事情就变得复杂了,又会成为星海的一个爆炸性新闻……估计警方很快会对此事作出判断,会对白老三的死作出结论,到时候事态会如何发展,难以预料…… “而且,白老三死了,先前那些对他恶行的讨伐和调查,似乎都显得没有什么意义和必要了,舆论的焦点会转移的……人死帐了,没人会对一个死人穷追不舍的了,他们的精力和兴趣会放到活人身上。”https:ЪiqikuΠet 听着四哥的话,我继续深思着…… 我一时无法就事论事做出明晰的判断,我需要理顺头绪。 我不由又摸出手机,给皇者发了条短信:“安息完了没?” 皇者很快给我回复:“刚安息完,在吃夜宵……你呢,还没就寝?” 我回复:“你很有闲情啊,还吃夜宵。” 皇者回复:“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我回复:“你少给我装。” 皇者回复:“呵呵……都是聪明人啊……” 我问他:“你都知道,是不是?” 皇者说:“我知道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回复:“你不装逼行不行?” 皇者说:“我没打算装逼,是你在给我装逼……我睡了一天觉,我怎么会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回复:“那好吧,你既然说你不知道,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皇者回复:“呵呵,不过我想告诉你一句话。” 我回复:“有屁快放!” 皇者说:“该死的人会死,不该死的人会活着,活着人的却又未必一定不会死,所以,活着要好好珍惜,要好好小心地活着。” 皇者的话让我有些似懂非懂。 皇者又说:“活着或者死去,有时候自己未必就一定能做主,有时候,有的人的命掌握在自己手里,有的人命掌控在别人手中……好了,我就说这些,我要继续吃夜宵了,时候不早了,老弟该安歇了!” 我放下手机,琢磨着皇者的话…… 这时,四哥站起来走到窗口,看着窗外的夜色,沉默不语。 我也走到窗口,站在四哥身旁。 “白老三终于死了……白老三就这么死了。”我说。 此时,我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我一直希望看到的结果终于出现了,恶魔白老三终于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再也不用担心他会祸害秋桐海珠和小雪了,我应该终于会长出一口气了,可是,我心里期望已久的轻松感却没有如期而至,甚至在某些程度上感到更加沉重。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白老三完蛋不是我一直期望的事情吗?为什么又会没有有现在这种感觉呢? “是的,他死了……他终于离开了这个世界。”四哥说:“这世上,善恶预报还是灵验的,白老三无论是怎么死的,这个结果都是他的报应。” 我说:“对于白老三的死,你是否感到不甘和遗憾?” 四哥看着我:“为什么?” 我说:“白老三是你的仇人,你和他有血海深仇,当年你的女朋友就是死在他的手里,而且,因为他,你隐姓埋名亡命天涯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苦,人生最美好的年华都被他毁了,甚至,至今你都无法公开真实身份,在他死之前还受着他的追杀……如此深仇大恨,你不能亲手了结和他的恩怨,不能手刃仇人,难道不该感到遗憾吗?” 四哥说:“可是,他已经死了,不管是什么方式,他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当然,这些年,我无时不刻不在想着亲手杀了他,一雪多年积郁的仇恨,可是,当我看到他被吊死在那里的时候,我却突然感觉这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筆趣庫 “对于白老三这样的人来说,终结他的生命,是对他最大的惩罚,虽然不是我亲手干的,但是结果却是一样的……或许,真的就该人死帐了吧……既然他已经死了,得到报应了,我或许也就不该再有不甘和遗憾了。” 我点点头。 “他的死去,对这个社会来说,是一种福气……社会上这样的人渣越少,这个社会就越安宁,”四哥说着,沉默了片刻,接着说:“白老三之死对于我,大致类似于段祥龙之死对于你,段祥龙死后,你是否感到过不甘和遗憾呢。” 我说:“或许不同,我和段祥龙曾经是大学同学。” “我和白老三也曾经是江湖把兄弟……是磕过头拜过把子的兄弟。”四哥沉沉地说。 我沉默了。 四哥也沉默了。 一会儿,我说:“这世上的无数恩怨情仇,是否当事人一死都可以了之呢?” “我不知道。”四哥说:“你觉得呢?” 我斟酌了一下,说:“或许有些事可以的,而有些,即使死了,也未必就能了结……不然,为何会有那些挖坟掘墓鞭尸扬灰砸碑甚至追杀后人斩草除根的事情发生呢?” 四哥看着我:“这要看对方是什么人,遇到宽容之人,就可以人死恩怨一笔勾销,遇到心胸狭窄报复心强的人,那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甚至如你所说的那样,殃及后人…… “不过,对于白老三,既然他已经死了,我也不想去多想了,过去的事情,或许就真的该过去了,过去的一页,或许就真的该掀过去了。” 我又点点头。 扑朔迷离 四哥沉默了一会儿,又说:“白老三这一死,似乎事情变得越发扑朔迷离越发复杂了。”筆趣庫 我没有说话,看着窗外的夜色寻思着…… 此时,我的脑子里仍然没有理清头绪,我虽然感觉到白老三的死很蹊跷,却暂时没有想到更多,因为此时我的心还被冬儿牵挂着,冬儿和阿来还有保镖在白老三出事后一起都突然消失了,这很不正常。 我不知道冬儿此刻在哪里,是否安全,是自己一个人还是和阿来保镖呆在一起?我也不知道冬儿在信里说的那事做成没有,更不知道她下一步要作何打算。 一想到此时的冬儿,我的心就愈发沉重。 此时,在我的心里,最大的疑问就是白老三的死因和冬儿以及阿来保镖的下落,我没有想得更远,暂时没有去想此事背后的深层动机。 当晚,四哥住在了我那里,我住卧室,他住客房。 第二天上午,四哥穿上洗干净的衣服,直接出去了,他去找一家私人诊所重新包扎伤口,同时打破伤风。子弹头已经剜出来了,又是私人诊所,一般不会引起怀疑的。 四哥走后,我拨打了李顺和老秦的手机,都关机。 我心里不由有些忐忑,我不知道他们此刻在哪里,不知道他们的伤势如何,也不知道此刻他们是否安全。 此时,我也不知道外面对白老三之死和昨晚的枪战在作何反应。 简单吃了点早饭,我正打算出去看看动静,这时秋桐给我打来了电话。 “你在哪里?”秋桐的声音有些低沉。 “在宿舍……怎么?一大早来电话,有什么指示?”我努力做出一副轻松的口气。 “我找你有事!”。 “哦……什么事?”我说。 “见面谈!” “好,那我这就出去。” “等等。”秋桐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你不要出门,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我去找你,我去你那里!” “好,我等你!” 秋桐接着就挂了电话。 20分钟之后,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我立刻打开门,秋桐神色紧张地看看身后,接着迅速闪身进来。 进来后,秋桐看着我:“海珠出差还没回来” 我点点头。 秋桐轻轻呼了口气,接着看着我说:“白老三死了!” “你怎么知道的?” “只要在大街上买份报纸就能知道,我早上晨练的时候买了份报纸……昨晚郊区山里发生了枪战。”秋桐看着我:“虽然你没出门,但这事你会不知道?” 我看着秋桐,没有说话。 “说,这事你知道不知道?” 我点点头:“知道,昨晚我就知道了。” 秋桐的身体微微一震:“告诉我,这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我说:“既然你看了报纸,你就会知道昨晚枪战的时间,那时候我正在和你还有关云飞孙东凯曹丽一起吃饭,我会分身术参加枪战吗?”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事是不是和李顺有关?是不是李顺告诉你的?”秋桐紧紧盯住我。 我低头不语。 “我希望能从你这里听到实话!”秋桐说。 我抬起头看着秋桐:“那好……我告诉你,昨晚的枪战,一方是李老板老秦还有四哥……” “还有四哥?”秋桐有些惊疑。 “是的……四哥和白老三早就认识,四哥以前的女朋友就是死在白老三手里,四哥被白老三追杀了很多年,一直隐姓埋名到处躲避,他和白老三之间,有血海深仇。”我说。 “那白老三就是被李顺老秦和四哥杀的了?是不是?”秋桐说。 “不是,昨晚李老板得到了白老三躲藏地方的消息,带人过去,但是去到之后,白老三已经死了……被谁杀的,不知道……死在现场的,还有两名山民,”我说:“李老板他们还没来得及走,就有一帮人开枪,他们接着还击,于是就爆发了枪战,李老板老秦四哥都被枪打伤了,所幸都不是致命伤,昨晚四哥来我这里包扎的伤口,在我这里住的,你来之前他刚走。” “啊……”秋桐不由失声惊叫起来,接着说:“李顺他们呢?” “不知道,我和他们联系不上……现在他们去了哪里,我暂时没有消息。”我说。 秋桐怔怔地看着我:“白老三死了,不是李顺和你们杀的,你没参加这次枪战,四哥李顺老秦都受伤了。” “是的,事情就是这样!”我说。 秋桐表情冷静下来,眉头紧锁:“不错,昨晚你是没有参加枪战的机会,你是没有参与这事……我就猜到这事可能和李顺有关,只是没想到白老三不是他杀的……李顺和老秦还有四哥的伤重不重?”https:ЪiqikuΠet “听四哥说他和老秦都是胳膊受了伤,李老板伤在大腿,也没伤着骨头,不过他出血好像多一些,伤势重点,但都不会危及性命。” 秋桐紧紧抿住嘴唇,牙根紧咬,半天说:“李顺终于作出大事了……玩火者必自焚,他谁的话都不听,一意孤行,一定是要作死了。” 我看着秋桐,没有说话。 “冬儿是跟着白老三做事的,冬儿呢?她出事没有?”秋桐接着又急切地问我。 “她没有任何消息……她不在白老三出事的现场!”我说。 秋桐点点头,神色稍微有些缓和。 我缓缓出了一口气,看着秋桐。 秋桐低头沉思了半天,接着神色严峻地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停住,看着窗外沉默良久,半天,低沉地说:“综合到目前为止我知道的情况,如果我的预感没有错的话,这次是要出大事了。”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 秋桐接着又缓缓吐出几个字:“恐怕……要大难临头了。” 听这话从秋桐口里说出来,看到秋桐沉重的表情,虽然我心里隐约有些感觉,身体还是猛然颤动了一下。 “为什么要这样说?”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秋桐转过身看着我:“事情很明显,就摆在眼前……我现在可以断定,白老三的事,从头到尾都有李顺在参与,甚至你和四哥也都参与了,只是你一直在瞒着我…… “李顺自以为是策划了这个愚蠢的计划,他一直就那么自以为是,一直就那么独断专行,谁的话都听不进去,谁的劝告都不听,肆意胡作非为,四哥和你,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参与,你们都毫无疑问脱不开干系………甚至,周围的其他人也不知不觉被拖了进去。”筆趣庫 我沉默不语。 “现在到了这个程度,终于要变得不可收拾了,如果说事情的开始你们还自以为有那么一点点主动权的话,到现在,你们已经彻底丧失了主动,已经变得十分被动。自以为聪明的人往往将对方看做弱智,殊不知自己才是最大的弱智,这是个泥潭,李顺先是带着你们陷进去,现在,会有更多的人陷进去…… “白老三不明不白突然就死了,李顺不但出现在现场,而且,还发生了激烈的枪战,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是脱不开干系的,很明显,这是一个陷阱,他自己主动掉进了陷阱里,在这个陷阱里,他不但将葬送自己,甚至,会危及身边更多的人……而这或许正是给他设置陷阱的人真正的打算。” 我心里一震,看着秋桐:“你的意思是………” “你先回答我,白老三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是谁?”秋桐明亮的眼睛看着我。 “最大的受益者。”我沉思了一下,思维有些迷乱。 秋桐干脆地说:“告诉你,白老三死了,看起来好像胜利了,他的对手被拔掉了,他是最大的受益者,但是,这是绝对错误的,最大的受益者绝对不会是李顺,而是……” “而是谁?”我说。 “而是设置陷阱的人,他,他们才会是最大的受益者,我的分析是,在这起阴谋中,白老三是一个替死鬼,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而李顺,更是一粒棋子,一粒被人家用来实现自己阴谋的棋子,一个被利用的工具。”秋桐说:“那么,谁会设置这样一个陷阱呢?你可以想一想,在目前的形势下,如果白老三被揪出来,谁的利益会受到最大的打击呢?” “雷正。”我脱口而出:“如果白老三被揪出来,雷正是最不安的,他和白老三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一旦白老三被抓住,他的事情就会被抖落出来,雷正就要相当被动,保护伞这顶帽子就是他的,他就要完蛋。” “除了雷正,还会有谁?”秋桐又说。 我想了下:“还有伍德……伍德和白老三之间也是有着相当密切的关系,和雷正也是十分亲近,有着巨大的利益关系………这么说,是雷正和伍德一起策划了这个阴谋,他们担心一旦白老三被抓住局面将会变得不可收拾,会危及他们自身的利益,于是,为了自保,雷正不顾和白老三的亲戚关系,和伍德密谋,事先安排人杀死了白老三,杀人灭口,然后假传消息,勾引李老板上当,接着嫁祸于他……” 不祥的预感 “虽然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正证明这一点,但是有又充分的理由赞同你刚才的分析。”秋桐阴沉着脸说:“李顺玩的是借刀杀人之计,雷正和伍德玩的也同样是借刀杀人之计,同样的借刀杀人,但后者显然比前者高明的多,李顺不但没有玩成,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不想去数落李顺和你了,一切都是马后炮,我现在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雷正的目标紧紧是针对了李顺,那倒简单了…… “只是,雷正绝对不会有如此简单的头脑,他此次的操作,真正的用意绝对不是仅仅来打击李顺,他除了自保防守,还要借此来出击,不单是出击李顺,而是借出击李顺来实现自己一直想做而暂时没有达到目的事情…… “他一直就在窥视着,一直就在死盯着,他有自己的心头大患,一直必除之而后快,而现在,李顺自己主动把这个机会给了他,他或许终于找到绝佳的机会了,终于可以出手了。” 秋桐的口气十分沉重,带着极大的不安和隐忧,深深叹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我有些没大听懂秋桐的意思。 “现在我还不好说,但愿只是我杞人忧天的妄自猜测,但愿我的判断是错误的。”秋桐说:“可是,事到如今,我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我必须要有这个思想准备……有些事,到了一定的程度,依照我和你这等人物的能力,是无能为力的,现在主动权在人家手里。” “你是说此事会把你牵进去?”我的心砰砰直跳。 “如果仅仅是牵扯到我那倒简单了,我反正已经就是这样的命,我早就做好被李顺的作为牵扯进去的思想准备,这是我的宿命,是我不可更改的宿命,我认了,可是,这次恐怕……恐怕……” 秋桐又停住了,眼里闪出几分惊惧的目光,又深深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一切看命运的造化。” 秋桐似乎不愿意说更多,似乎很害怕很恐惧说出自己心里真正的担忧。 我不追问了,突然隐隐有些意识到了。 “或许,该来的早晚要来,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命运的归宿,或许,我命中注定要面对那些暴风骤雨,或许,一些事,我无法躲避无法回避,我命中注定要去面对,要去担当。”秋桐的声音郁郁中带着无奈。 我看着秋桐,突然觉得秋桐在如此危急关头,显得异常冷静和平静,虽然她的心里同样很忧虑。 “我本来担心昨晚的事你参与了,所以不让你出门我来找你,我其实也是紧张过度没有细想,是的,你昨晚和我们一起吃饭的,你没有作案的时间,谁也无法将昨晚的事情追加到你身上去,关部长孙东凯曹丽和我都可以作证……这或许也算是一个安慰。”秋桐说。httpδ:Ъiqikunēt 我呼了一口气,说:“李老板昨晚是特意不让我去的。” 秋桐眼皮跳了下,沉默地看着窗外…… 一会儿,秋桐说:“你从来就不是应该混江湖的人,你曾经是一个老板,是一个生意人,虽然你曾经遭受了生意上的挫折,但你终究还是属于职场,可是,现在,你属于了什么?你在做什么?这一切又是怎么发生的?你怎么会一步步走到这个境地?” 我不语。 “或许,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假如我和你从不相识,假如我们没有鸭绿江游船上的那次邂逅,假如我和你在虚拟空间里没有交集,你还会是原来的你,你还会过着属于你的正常的生活……而我的出现,将你原本该属于正常人的生活彻底改变,将你拖入了无法自拔的泥潭,甚至,会毁了你的一生…… “我的出现是个错误,我们的相识也是个巨大的错误,没有我,你会过得很好,只是因为我,你才会到了今天的地步。”秋桐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自责。 “你不要这么说,我从来没有后悔认识你,从来没有将我的今天的处境归咎到你身上,相反,认识你,是我混混噩噩人生里最大的幸事,是我生命里最强烈最炫目的色彩……” 我声音颤抖地说:“在我最阴霾的日子,只有你,给我晨曦给我阳光给我希望给我力量,没有你,我的今天或许会更加暗淡更加惨淡,我或许走入了一条无法回头的歧途,可是,我同时也在走着另一条光明大道。 “我失去了一些,我得到了更多,我步入歧途,不是你的责任,一切只能归咎于我自己……我不怪任何人,自己的命运只能由自己来把握,我的成长,或许终究要让我付出这些代价,这是命运的安排,这是命中注定的。” “如果不认识我,你就不会认识李顺,如果不认识李顺,你就不会步入道上,你就不会有今天的处境。”秋桐固执地说:“所以,我不是你命运的幸运之星,或许,我是你的克星……是你的灾星。” “不,你不要这么说,你这样说,我会很心痛的,你知道吗?”我的心悸动着,疼痛难忍。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易克,我好希望能看到你平平安安幸幸福福,我的命运由不得我自己,我只能随波逐流,无论走到哪一步都是我无法更改的宿命,可是,我希望你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快乐,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和事业…… “千千万万的人群中,我认识了你,这是缘分,从你那里,我得到了很多,你让我的生命里荡漾起从没有过的波澜,可是,我什么都没有给你,我无法给你任何你想得到的东西,我只能躲在角落里默默祝福你,祝福你一声平安……Ъiqikunět “我们永远都不会有任何结果,我们注定只能是擦肩而过的缘,能看到你和能带给你幸福的女人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是我最大的愿望……我要面对我的现实,面对我的生活,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我们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会交叉……即使,即使有过交叉,那也是一个错误,那要是对不住周围所有人的错误。” “秋桐……”我叫了一声,心里阵阵悲酸。 秋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在这里,可是,我要走了……昨天已经过去,今天正在发生,明天不可预测,属于我们的,我们得不到,不属于我们的,我们同样得不到……我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都要在属于自己的路上走下去…… “这次你没有参与此事,我感到欣慰,感到庆幸,但我同样要为李顺为老秦为四哥担心,虽然我知道他们的作为是不对的,可是,我只能接受这个现实,我要为李顺的作为去承受我必须要承受的东西,既然不能逃避,那就只能面对……这是我注定要走的路,谁也拯救不了李顺,谁也拯救不了我,谁也拯救不了那些注定无法拯救的。” 说完,秋桐缓缓转身,走到门口。 我站在原地,看着秋桐。 秋桐又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走了……多保重自己把,好好善待海珠,好好过属于自己的日子。” 说着,秋桐伸手开门。 秋桐的手还没触摸到门把手,门突然开了,海珠背着旅行包风尘仆仆走了进来。 看到海珠,我不由一愣,感到彻骨的蛋疼,怎么会这么巧,上次和冬儿在一起她正好回来,这次秋桐刚要走,她又出差回来了。 难道,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劫,注定要被海珠遇到这些。 看到秋桐,海珠也不由一愣,直勾勾地的目光盯着秋桐。 秋桐的神色顿时有些紧张和尴尬,说:“海珠,你出差回来了……真巧,我刚要走你就来了。” 海珠看看我,又看看秋桐,胸口有些起伏,深呼吸一口气,说:“是的,真巧,秋姐,我刚来你就要走,怎么,昨晚在这里住的?还算舒服吗?易克招待的还算周到吗?” 秋桐的脸色顿时就有些发白,忙说:“海珠,你听我说,我今天早上才过来的,我是有件事要来和易克说的,你千万不要误会。” “哦……”海珠点点头:“秋姐,你说我是不是该相信你的话呢?” 秋桐说:“海珠,我说的是真的,早上我确实是有急事来找易克问问的,刚问完正要走,正好你回来了。” 海珠冷冷地说:“是不是我回来的不巧,我是不是该等你走了再回来?我是不是不该坐半夜的火车回来?” 秋桐的神色更加紧张了,却又一时不知说什么才能打消海珠的疑虑。 海珠的身体有些发颤,似乎就要忍不住爆发出来,却又似乎不想一下子和秋桐撕破脸皮。筆趣庫 我这时也有些紧张,急速地转悠着脑筋,想着如何打消海珠的疑虑。 正在这时,海珠身后响起四哥的声音:“咦——秋总,你怎么来了?海珠也回来了。” 海珠回头看了下四哥。 四哥这时穿着外套,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松了口气 四哥看着秋桐和我还有海珠的神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接着走进来说:“昨晚我在易克这里睡的,刚出去办了点事,这么巧,秋总和海珠都来了……呵呵……” 四哥这么一说,我的心里松了口气,说:“你刚走一会儿秋总就来了,海珠是刚回来的。”biqikμnět 秋桐轻轻松了口气,却依旧带着紧张的表情看着海珠。 海珠似乎有些相信四哥的话了,四哥的诚实忠厚大家都是知道的。 海珠抿了抿嘴唇,接着就冲秋桐笑了下,然后说:“秋姐,刚才我和你开玩笑逗你呢,没想到你一大早就来做客……哎,来之前你怎么不和我打个电话啊。” 秋桐担心此事会让海珠担惊受怕,来找我说的事是肯定不想让海珠知道的,她当然不能给海珠打电话。如果海珠早上在家,她还不会来了呢。 秋桐听海珠如此说,笑了,说:“真抱歉,海珠,我考虑事情不周,早上突然想到一个紧急的事情要和易克说,就匆匆赶过来了。” 四哥看看秋桐,又看看我,我微微一点头,四哥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时海珠又看着四哥说:“四哥,昨晚你来这里陪易克喝酒的是不是啊?” 四哥笑了下:“没喝酒,我在这里和他聊天的,时间晚了,就没走,睡在客房的……早上我走了之后,发现手机忘记带了,就回来了。” 我这时才发现四哥的手机果真没带,正放在茶几上。 秋桐紧紧地看着四哥,看着他的胳膊。 四哥似乎明白秋桐在担心什么,轻轻动了下胳膊,对海珠说:“昨晚我在你家休息的很好,这会儿感觉精神十足……哎,对不起,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忘记收拾客房的床了,我这就去叠下被子。” 四哥显然是在借这话向秋桐传递什么信息,他同样不想让海珠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 秋桐神色稍微有些宽慰,接着又有些忧虑。 海珠似乎终于打消了心里的疑虑,带着宽松和歉意的笑挽留秋桐,让她坐会儿再走。 秋桐此时心里正焦虑地很,她哪里有闲工夫在这里坐,既然海珠没有什么疑虑,她也就放心了,于是借口还有事匆匆告辞离去。 海珠关好房门,走进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你没生我气吧?” 我说:“你不胡思乱想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哪里还敢生你的气!” 海珠笑了。 我说:“你笑什么?” 海珠说:“开心啊,你这么说,说明你很在意我的感受……哎,幸亏四哥来了,不然,我还真误会秋桐了……不过也真是的,有事秋桐可以给你打电话说啊,干嘛还要到家里来,不嫌折腾麻烦啊……” “我的手机没电了,打不通,不来怎么办?”我说。 海珠看了看我放在沙发上的手机说:“这不是有电吗?” “废话,我不会充电了?”我说。 海珠呵呵笑了:“好了,这话算我没问!” 我说:“你不疑神疑鬼了?” 海珠笑着打了我一下:“好了嘛,人家什么时候疑神疑鬼了,刚才不是说了,我和秋桐开玩笑的……大家都是熟人,开个玩笑怎么了?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我没有说话,心里叹息一声。 这时四哥走了出来,我问他:“你刚才出去,事情都办好了” 四哥点点头:“都办妥了。” 我点点头。 四哥又对海珠说:“海珠,不好意思啊,昨晚来你家里打扰了……我们一聊天就到了兴头上,忘了时间,呵呵……” “四哥千万不要客气,大家都是朋友,谈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见外了!”海珠笑着说:“以后欢迎四哥常来啊,特别是我不在家的时候,易克自己在家里闷得慌,你可要常来陪他聊天解闷啊……”biqikμnět 四哥呵呵笑了,摸起手机:“好了,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四哥接着离去。 四哥走后,海珠直接去了卧室,一会儿又出来,脸上带着笑,似乎她没有在卧室里发现什么可以的痕迹,似乎她再一次相信了四哥和秋桐的解释。 海珠接着嗅了嗅鼻子:“哥,我怎么闻到家里还有酒气,昨晚你和四哥肯定喝酒了。” 我一咧嘴。 海珠接着就看到了空二锅头酒瓶,嘴巴一撅:“看来四哥也会撒谎啊,明明你们就是喝酒了,他还说只是聊天……哼……” 我苦笑了下。 海珠接着又嗅了嗅鼻子,说:“哎——我怎么闻到还有一股血的味道呢?” 我吓了一跳,忙说:“四哥昨晚买了一只鸡过来,他亲自杀鸡,炒了一个辣子鸡。” “哈……四哥以前是开饭店的,有这个手艺:“海珠笑起来:“可惜,昨晚我没回来,没能亲自尝尝四哥的炒鸡……可惜了……错过了机会!下次我去买只鸡,邀请四哥来家里吃饭,让他炒给我们吃,好不好?” “好!”我点点头。 海珠接着就扑到我怀里,搂住我的脖子撒娇:“哥,好几天不见了,你亲亲我……” 我低头吻住海珠。 深深叹息一声,我将海珠一把抱起,进了卧室…… 海珠显得十分满意和滋润,脸上带着幸福的笑。 “我再次验证了,你昨晚没干坏事!”海珠在我耳边低语。 海珠的话让我的心蓦然一惊,原来海珠是为了深入验证这个。 海珠似乎变得疑心越来越重了。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深深的不安。 下午,海珠去公司,我出了门。 我现在急需要打探三个消息:昨晚的事情警方是如何反应的?冬儿现在情况如何,她和阿来和保镖在何处?李顺和老秦他们怎样了,在哪里? 我打了几个电话,不管是李顺的还是老秦的,不管是冬儿的还是阿来的,统统关机,打不通。 我又和四哥联系了下,他也没有任何消息。 似乎,这些人一夜之间都在这个世界上蒸发了。 经过人民广场的时候,我看到了老李夫妇,还有秋桐,老李夫妇正带着小雪在草坪上玩,秋桐坐在一旁的连椅上默默地看着他们,看不出此刻秋桐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此时她心里在想什么。 我没有露面,没有过去打招呼,在远处看了半天,然后转身离去。 当日再无事。 第二天,一个虽然在我预料之中却仍让我心惊肉跳的消息传来:警方开始公开抓捕李顺了! 最先告诉我这消息是皇者。 是皇者主动约我见面的。见面地点在郊区海边的一个茶馆。 上午茶馆客人很少,我和皇者在一个小单间里喝茶。 皇者告诉我,枪战发生后不到30分钟,警方就赶到了现场,此时参战的双方都已经消失,只有现场的死尸,除了白老三,另两名死者是附近的村民,属于无辜者。 警方封锁了现场,进行了例行调查取证。很快做出初步结论,认定此次枪战系道上的一场火并,根据警方的分析,以及以及附近村民的目击报告,警方认定此次火并的双方为白老三和李顺道上集团,白老三和那两名死者都是李顺所为,白老三是被活活吊死的,另两名村民是路过这里被李顺杀人灭口的。 于是警方发出了缉捕李顺的通令。 “你真的认为事情是这样的吗?”我问皇者。 皇者呵呵笑了:“我认为怎么样不重要,警方的认定是有权威的,他们是执法者,他们说是谁就是谁,你信不信都没用!据我打听到的消息,警方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李顺带人在现场出现过,而且还发生了枪战,而且白老三还死在现场,而且还有两名无辜的村民被杀,综合李顺和白老三之前的恩怨,李顺当然是最大的嫌疑犯,换了谁都会这么认为。” “也就是说,警方认定李顺涉嫌杀死白老三和两名无辜村民!”我说。 “是的!” “警方现在讲追捕的重点放在李顺身上,白老三的案子呢?”我说。 皇者说:“警方内部有一个初步定论,前段时间媒体大张旗鼓曝光的白老三的很多事情,都查无证据,属于社会以讹传讹的流言蜚语,决定不予立案调查,而且,警方内部高层有指示,他人都死了,再浪费人力物力查办已经毫无意义,人死帐了…… “高层指示将现在的重心工作放在追缉李顺上,也就是说,白老三和大少的事情以及其他媒体搞出来的那些,似乎已经没有兴趣了,要搁置了,搁置久了,慢慢就会悄无声息撤案…… “而且现在白老三已经死掉,社会舆论的注意力也不会再集中到他身上,和一个死人过不去没意思,谁也不会再纠缠不休,现在公众的注意力集中在那晚的枪战和被杀的无辜者身上,民愤激昂,纷纷要求查办真凶……而现在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李顺!李顺成为了注意的焦点。” 听了皇者的话,我不由想到了关云飞。 白老三的死,对关云飞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打击,人死了,警方又迅速做出了结论,他没有理由再继续鼓噪媒体得瑟白老三了,他更没有权力干涉办案。 筆趣庫 哑口无言 雷正要是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指示停止对白老三的进一步调查,全力侦破白老三和无辜村民被杀案,谁也说不出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关云飞更是哑口无言。甚至,如果雷正要求他加大对李顺的报道力度,他都无法拒绝。 无疑,关云飞此刻一定是极其失望失落的。 无疑,雷正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的。他终于缓过气来了,下一步,说不定他要反击了。当然,正如秋桐所分析的,在他没有抓到关云飞的小辫子之前,他的反击未必就是冲着关云飞来,可能是其他方向。 皇者继续说:“白老三的死,似乎和你无关啊,听说你在事发当晚跟关部长还有孙东凯一起吃饭的,你是没有参与作案的时间的……而这次李顺的案件,听说有关领导指示,要深入调查李顺在星海这些年的恶行,要深挖李顺的背景…… “李顺最近一两年在星海没有什么动作,一直在宁州捣鼓事,看来,最近一两年的他的作为,没有成为警方关注的焦点……如此说来,你老弟似乎就更安稳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打了一个寒战,深挖背景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皇者说:“你知道的不少啊……枪战那晚你一无所知,现在你似乎无所不知。” 皇者嘿嘿一笑:“老弟,做事要明哲保身,该我知道的,我自会知道,不该我知道的,我绝对不会知道。” 我说:“那么,你认为白老三和那两名村民真的是李顺杀的吗?” 皇者说:“我怎么认为都没用……作为我来说,我倒是希望他们三个人都是自杀的。” 我说:“我认为这三个死者是雷正安排人杀的……雷正是要杀人灭口来保全自己,他害怕深究白老三的背景和后台将他扯出来,所以……” 皇者笑了:“证据呢?” 我说:“没有!” 皇者说:“老弟,凡事空口说不行,要拿证据出来!这话你当我的面说无所谓,但是,如果在外说出去,可是要负责任的,这是诽谤和诬陷。” 我说:“我还怀疑此事伍德和你也参与了。” 皇者哈哈笑起来:“都怀疑到我身上了,你可真是神探!告诉你实话,此事我绝对没有参与,至于你怀疑的其他人,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怀疑任何人,但是一定要有证据,没有证据,口说无凭,而且还是诬陷。”筆趣庫 我说:“你能找到证据!此事你即使没参与,但是你一定知情!” 皇者正色看着我:“我要说我此事不知情你一定不会相信!” “是的!” “但我确实不知情!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刚才的臆断……当然,我更不会跟随你的思维导向去怀疑雷正和将军,不管怎么说,白老三也是雷正的小舅子,不管怎么说,将军和白老三也是朋友一场,我不相信他们会去杀白老三,至于你分析的所谓理由,更是无稽之谈。”皇者说。 “你是揣着明白当糊涂,你在睁大眼睛说瞎话!”我说。 “我没有!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不会轻易去怀疑任何人!”皇者说:“老弟,法律是重视证据的,白老三的死,我的确是事先毫不知情……至于到底是谁杀了白老三,我不会妄下结论!” 我看着皇者,脑子里寻思着,他此时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不是在装逼呢?筆趣庫 皇者接着说:“白老三似乎没事了,但他却死了,李顺还活着,但却失踪了,成了被追捕的对象……这一对冤家对头斗了这么久,似乎现在分出胜负了,但却又似乎看不出谁是胜利者,唉……江湖恩恩怨怨,终归似乎是谁也无法取得真正的胜利啊……死者长已矣,胜者无喜悦。” 我说:“问你个事!” “说!” “阿来保镖和冬儿到哪里去了?你知道不?” “不知道!”皇者回答地很干脆。 “你能想法打听到不?”我又说。 “不能!”皇者依旧回答地很利索。 “那你知道他们现在是死还是活不?” 皇者笑起来:“老弟,你在拐弯抹角套我的话,告诉你,我是真的不知道,而且,在目前这种形势下,我是不会到处探听他们的下落的……我不想自己没事找事…… “还有,老弟,我奉劝你一句,现在是在风头上,你暂时没有被牵扯进去,已经算是万幸,不要到处去打听乱问消息,弄不好把自己搞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至于阿来保镖和冬儿他们,我想,该出现的时候他们会出现的,这些你其实不用操心。我知道你关心冬儿的安危,其实你把冬儿的能力低估了,她还是会保全好自己的,她其实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子。” 不知怎么,皇者的话让我有些宽心,我说:“如此说来,你似乎还是知道关于他们的一些情况!” 皇者说:“无可奉告,我只知道冬儿不是傻子,她不会眼睁睁往火坑里跳,她是有自我保护的能力的,有时候,女人的自我保护意识是比男人强很多的。” 我又感到一些宽慰。 皇者又说:“白老三死了,李顺被通缉,有人欢喜有人忧啊……欢喜的不止一个,烦忧的恐怕也不止一人……根据我的分析,我看李顺不会那么轻易会被抓到,而这出戏似乎也不会那么轻易简单就收场,甚至,现在才刚刚拉开真正的帷幕。” 我说:“此话何意?” 皇者意味深长地一笑,说:“自己去领会吧……你不是弱智,你是绝顶聪明之人,你其实心里大概也会有数的。” 我说:“我愿意在你面前做个弱智,你说吧!” 皇者说:“你愿意不愿意,都是个聪明人,我不会说的,我只会告诉你,我和你一样,什么都无所知,我也是个弱智,我在你面前也甘愿做个弱智!” 我冲皇者一笑:“我想把你当朋友,但是你自己不愿意!” 皇者呵呵一笑:“我很想做你的朋友,但有时候我做不了!这段时间,我劝你谨慎行事,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蠢蠢欲动,不要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好好上你的班,好好守护好你周围的人……这算是老兄对老弟的忠告,听不听,那就是你的事了!” 我看着皇者似笑非笑的表情,半天没有说话。 我和皇者分手。 回公司后,我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 本以为李顺被通缉的事会让秋桐变得六神无主甚至惊慌失措,没想到她却变得异常冷静和镇静,似乎她早有思想准备。 “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我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了!”秋桐看着我缓缓地说。 我看着秋桐冷峻的表情,一时无语。 “不管人是不是他杀的,但事实是他现在是被通缉的疑犯,还能怎么说?即使没有这事,警方要是深究他这些年在星海犯下的事,也足够通缉的了。”秋桐又说:“我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好小雪,好好照顾好李顺的父母,只要他们平安无事,我也算是尽到责任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你还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我说。筆趣庫 秋桐叹息一声,点点头:“我知道……我会的……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 我点了点头。 秋桐接着说:“似乎到现在为止,你还没有被牵扯进去的迹象,希望下一步也会是这样……你的很多作为都是和白老三有关的,既然他们现在要不查究白老三的事,那就不会追究李顺和白老三最近一两年血拼的事情,那对你来说,就是一个好迹象,就不会追到你身上。” 秋桐的话提醒了我,不错,既然想放过对白老三的调查,那就不会查李顺和白老三之间斗争的事,而我跟随李顺做的事,几乎都是和白老三有关的,自然我也不会被追究。 同时,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在借着白老三之死通缉李顺的同时将调查的注意力集中到李顺前些年在星海犯的事上,那时候白老三还没来星海,自然和他无关,追查这些事,既然牵扯不到白老三,自然更不会牵扯到雷正。 这里面,显然有雷正深层次的考虑。 如此说,假如我能够幸免于难的话,还是沾了白老三的光,沾了雷正的光。 秋桐接着说:“有些事是无法逃避的,我只能去面对了……我为李顺的父母感到难过,李顺出了这样的事,此刻心情一定是很痛苦的,打击一定是很大的……我又为小雪感到伤心,幸亏她到目前还不知道李顺是她的亲生父亲。” 我说:“李老板的父母或许该反省了,反省自己没有教育好儿子,子不教,父之过,如果没有他们的娇惯和纵容,李老板或许是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的……至于小雪,我想暂时还是不要让她知道自己和李老板的关系为好……不然,这对她今后的成长会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 秋桐点点头:“嗯……对了,冬儿有消息了吗?” 我摇摇头。 一阵隐忧 秋桐的眼里一阵隐忧,说:“我很为她担心……我知道你也很担心她的安全,不管怎么说,她和你有过那么一段感情,冬儿虽然做事有些个性,但是我相信她的人品还是正的,她其实是个很执着的女孩,她终归还是我们的朋友,我不愿意看到她出什么意外……我希望她能好好的。” 我的心里一阵感动,不由点了点头:“嗯,我也希望如此。” 秋桐沉默了半天,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生,都有自己要过的生活……易克,你说,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我说:“最重要的事情……应该就是幸福或者不幸福了……你说呢?” 秋桐说:“曾经一直,我也是这么认为,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似乎解觉得,人生在世,最重要的事情或许不是幸福或不幸,而是不论幸福还是不幸,都保持做人的正直和尊严。” 我看着秋桐:“为什么?” 秋桐说:“因为做人比事业和爱情都更重要,不管你在名利场和情场上多么春风得意,如果做人失败了,你的人生就在总体上失败了。最重要的不是在世人心目中占据什么位置,和谁一起过日子,而是你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由点了点头。 “做人要讲道德,做事要讲效率。讲道德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讲效率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生命。无论做什么事,都把精神上的收获看得更重要,做事只是灵魂修炼和完善的手段,真正的目的是做人。” 秋桐继续说:“我们活在世上,不免要承担各种责任,我们还有一项根本的责任,便是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在某种意义上,人世间各种其他的责任都是可以分担或转让的,惟有对自己的人生的责任,每个人都只能完全由自己来承担,一丝一毫依靠不了别人。”筆趣庫 “是的,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我说。 “李顺就是典型的不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他似乎认为他对别人是负责的,对父母,对小雪,甚至对我对你对他手下的那些人,可是,他没有想到,一个对自己都不负责的人,如何能担当起对别人负责的重任?又有什么资本去对别人负责?” 秋桐继续说:“在李顺的人生里,他或许一直以为自己是正直而有尊严的,他以为讲义气就是正直,有钱就有尊严,可是,在外人眼里呢,外人又是怎么看他的呢?他对做人要正直要有尊严能真正理解透彻吗?他任由自己在无底的深渊里堕落,他到底有没有真正反省过自己的人生呢?” 我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秋桐叹了口气,带着深深的痛惜和酸楚。 一会儿,秋桐说:“我当然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没有权力去干涉别人怎么活,是的,我没有这个资格……” 我听出了秋桐内心里深深的无奈和失落,还有遗憾。 我说:“人生总是有很多无法排遣的失落和遗憾。” “是的。”秋桐说:“人生总有太多的无奈和遗憾,或许这就是生活。现实如此,只有道声无奈。身边有多少苦楚和无奈。无可奈何花落去,花落几何,无奈相随。” 秋桐说完,我们都沉默了。 半天,秋桐长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捋了捋头发,看着我抿抿嘴唇,说:“去吧,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希望你和我,还有我们大家,都能平安无事。” 我出了秋桐办公室。 下午,我到集团总部办事,办完事,特意去了趟孙东凯办公室,见到了孙东凯。 孙东凯此时的表现让我大感意外,他的两眼深凹,面部表情十分憔悴,似乎一个夜晚没有睡觉,正狠狠抽烟,面前的烟灰缸里烟头满满的。 看到我进来,他神情慌乱地将烟头摁死,接着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看着我:“有事?” 孙东凯的声音有些嘶哑。 “没事,来看看你!”我说。 孙东凯的神情有些焦躁不安,说:“白老三死了!他真的死了!” 孙东凯的口气似乎有些神经质,似乎他不愿意相信白老三死亡的消息。 我点点头:“是的,不错,他的确是死了!” “他真的死了……真的……死了。”孙东凯怔怔地看着桌面,喃喃地说。 孙东凯此时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似乎有些抓狂,似乎他不愿意相信白老三死去的消息。 看到孙东凯此时的表现,我的心里突然一动,孙东凯和白老三之间一定有什么秘密的事情,白老三的突然死去一定对他产生了巨大的打击,一定会对他构成巨大的威胁,不然,单纯就所谓他和白老三的友谊,他不会这个样子。他极度恐惧白老三的死会将他做的什么事浮出水面,会毁了他自己。ъiqiku 可是,他和白来三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我却不得而知。 同时,我又有些困惑,如果真的是雷正整死了白老三,那么,他难道就会不顾及孙东凯?他难道为了保全自己不管孙东凯死活了?或者,就是孙东凯和白来老三之间的事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警方现在已经不查白来三犯的事情了,孙东凯为何要紧张不安呢? 脑子里一连串的问号。 白老三之死带来的谜团似乎越来越多。 “雷正怎么就没保住白老三的命呢?你说,为什么?”孙东凯抬头看着我,似乎要我给他答案。 我感觉得到,孙东凯的内心似乎就要崩溃。 我说:“不知道。” “是的,你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呢。”孙东凯叹息一声:“或许老雷也有自己的难处,他也有自己难言的苦衷……白老三现在死了,恐怕他也难受的很,他也无法向自己的老婆交代。” 我说:“孙总,你不要难过了,人总是要死的,看到你现在这样,我一方面为你对白老三的深情厚谊而感动,另一方面也担心你的身体,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啊……” 孙东凯睁大眼睛看着我,面部肌肉一抽搐,似乎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点点头:“不错,我这两天一直沉浸在巨大的悲哀里,我这个人,是非常重感情的,听到自己的朋友死去,心里是极其悲伤和痛苦的。唉……你说的对,人死不能复生,我是要节哀,我要好好地活着,我不能因为他死了自己也不活了。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我一定不会出事的。” 在我听来,孙东凯最后这句话似乎还带着另一层含义。 我说:“只要你的身体和精神维护好,你就不会出事的……你能出什么事呢?” 孙东凯的身体一颤,接着说:“是的,我当然什么事都不会出的……我只是心里太伤感了,昨晚一夜都没睡,我实在是太紧张太疲惫了……” 我说:“你干嘛要紧张?” 孙东凯的身体又是一颤,接着努力保持着镇静,说:“我热爱生命,一听到有人死去的消息就紧张,特别是自己身边熟悉的朋友去世,就会更加紧张,我不由就想到了自己的生命。”Ъiqikunět 我说:“你这种紧张其实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你的身体很好,你不用担心这些的,你会好好的,会什么事也没有的!” 孙东凯似乎从我的话里得到了几分安慰,点点头,看着我说:“很好,易克,你来的很好,很及时,你这些话我很爱听……以后你要常说这样的话给我听。” 孙东凯似乎是自欺欺人想从我这里得到几分安慰,我愈发感到了他此时脆弱的内心。 我不由有些感慨,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也有崩溃的时刻。 “我累了,我要好好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我要尽快从悲伤里走出来,我要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孙东凯这话似乎是说给我听,又似乎是在勉励鼓励自己。 我说:“你没事就好,我就放心了!” 孙东凯晃了晃脑袋,然后冲我笑了下:“小易,你不错,很不错,你到底是我的人,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来到我身边……我很高兴你能关心我……好了,放心吧,我会没事的,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我是个命大福大之人,上天一定会照顾我的。” 孙东凯的话似乎又在自我安慰,甚至还能听出几分侥幸和得过且过的味道。 我于是告辞离去。 这时,我又想起了三水集团的工地,李顺出事了,工地会不会受到牵连停工呢? 我正打算去工地看看,老黎给我来了电话,约我到茶馆去。 我直接去了茶馆,老黎正坐在那里,神色沉静。 “嗯……”老黎点点头:“白老三是不是李顺杀的?” 我说:“不是!” “那是谁杀的?” “没有证据,无法认定,但是我怀疑是雷正干的!”我说。 “嗯……说说你的理由?” 我于是说了自己的分析。 老黎听完,点点头:“嗯……你的分析似乎有些道理……不错,长大了,会分析难问题了!” 我咧咧嘴,没有说话。 打听情况 “李顺出事了,你有事吗?”老黎说。 “目前没有!”我说。 “白老三死了,你没参与那晚的枪战?”老黎又问。 “没有!”我说。 老黎接着问我:“知道我叫你来干嘛的不?” “不知道!”我说。 老黎喝了一口茶,然后缓缓地说:“我们的工地项目,是李顺在做的,现在他出事了,我不知道这个工地项目会不会受到影响?” “这也是我目前担心的。”我说。 “看来我们想到一起来了。”老黎说:“我安排夏季和夏雨去和施工单位负责人接洽去了,打听下情况。” “打听什么情况?”我说。 “看看他们能否继续施工啊,要是李顺的资产一旦被查封,那施工必将会受到影响,说不定会牵扯到我们集团,我必须要未雨绸缪有个思想准备啊……” 老黎慢条斯理地说:“不管人是不是李顺杀的,但是目前他受到通缉,这是事实,我们是生意人,这方面的事,做不了主,我希望李顺能很快平安无事洗清自己的不白之冤,但是,也不能不多准备几个后手,现在办案,你又不是不知道,上面只要一干预,就难说了。” 我点点头:“嗯,这是必须的,是要有个思想准备!” 老黎又说:“李顺这家伙,做事很鲁莽,欠考虑,本来计划的好好的嫁祸别人,没想到一来二去,自己倒掉进了别人的圈套,人不是他杀的,他却又被追捕……做事太不高明了……不利索,晦气!” 老黎似乎对李顺出事感到有些遗憾。 老黎带着轻描淡写的口气继续说:“他自己被追捕倒不要紧,甚至到局子里几进几出都没什么大不了,只是,这次我看他是惹事惹大了,恐怕不仅仅是他自己的问题,恐怕要牵扯到其他看起来似乎无关的人。” 我没有说话,看着老黎。 “你暂时没事,这倒是让我感到欣慰。”老黎突然笑了起来。 我没有笑,说:“我要是也被追捕了,你是不是会很着急会很难过?” 老黎说:“关键是你没有被追捕啊!” “那要是呢?”我说。 “要是的话……我不会让你被追捕的!”老黎说。 “你有那么大的本事?”我说。筆趣庫 “没有!” “那你吹这个牛干吗?”我说。 老黎呵呵笑起来:“我不等你被追捕,就带你去自首了,投案自首从轻啊,哈哈……” 我忍不住也笑起来:“原来是你这样想的!” 老黎说:“是啊,你投案自首就可以从轻,然后我再找人花钱把你买出来,这不是很好吗?” 我说:“你说的很轻巧,犯了法,你以为有钱就行啊!” 老黎说:“现今社会,很多事,有钱是未必能行的,但是,的确有很多事,钱是能有用的,我老头子这么多钱一辈子也花不完留着也带不进棺材,用来救救我的小朋友,岂不是美事一件,正好还报答了你对我的救命之恩,还了你的人情,这多好啊……哈哈,当然,你要是真作大了,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恐怕钱也未必真能管用……不过目前你涉足的程度,真要出了事,用钱还是能帮你摆平的。” 我说:“你除了钱,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你怎么这么俗啊,就知道钱!就你钱多是不是?” 老黎哈哈笑起来:“是啊,我老头子又没有什么背景,我就是个充满铜臭味的生意人,我不用钱还有什么办法呢?唉……没办法啊……都是钱多烧的。” 老黎似乎是在调侃我,在拿我开涮。 我不搭理他了。 正在这时,夏雨和夏季来了。 夏雨看到我,咧嘴就笑:“二爷,你来了。哎——大烟枪好厉害啊,照片名字也上报纸了,他还把那个白老三给杀了,看不出还是个大侠呢……我现在倒是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我苦笑。 夏季冲我点点头,然后坐下。 夏雨这时又说:“哎——大烟枪被通缉,那我看秋姐就不能和他在一起了,夏季老兄,你的机会来了……好好努力啊,不要错过时机!” “住嘴——”夏季有些生气地冲夏雨一瞪眼:“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幸灾乐祸?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夏雨吐了吐舌头:“你个不识相的坏蛋哥哥,我还不是为你好,哼……” “在人家出事的时候说这种话,是不道德的,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说有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嫌疑,我不喜欢你说这样的话!”夏季说。 夏雨做了个鬼脸:“好了,好了,别冲我得瑟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我明天就去找秋姐,让她带着小雪去找李顺和他一起亡命天涯好不好?这样你就满意了是不是?” “你——”夏季一时说不出话。 “好了,不许斗嘴了!”老黎说。 夏雨和夏季都住了嘴。 “说说情况!”老黎说。 “我去了他们那里,妹妹在楼下没上去,我自己上去的……结果,情况很出乎意料。”夏季说着看了看我。 “哦,怎么出乎意料了?”老黎说。 夏季又看了看我。 我不明白夏季为什么老是看我,有些莫名其妙。 夏季然后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大信封递给坐在我对面的老黎:“爸,这是我带回来的东西,复印件,你先看看。” “哎——是什么东东,我还一直没看呢。”夏雨也凑过去。 我坐在对面喝茶,看到夏季看我的目光还是怪怪的。 一会儿,老黎抬起头看着我,目光显得有些怪异。 夏雨此时嘴巴半张,眼睛睁得大大的,愣愣地看着我。 我不由有些发懵,看着他们:“你们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干嘛?” 夏季不动声色地看着我,还是不说话。 夏雨突然“嘎嘎——”地大笑起来,笑得很夸张,似乎特别开心。筆趣庫 老黎缓缓地说:“小朋友,或许,以后我该叫你易老板了。” “什么意思?”我看着老黎:“干嘛叫我易老板?” 老黎和夏季对视了一眼,他们的表情似乎都有些轻松。 老黎没有回答我的话,对夏季说:“这些东西确凿不?” 夏季点点头:“我多方验证了,准确无误……确实是这样的。” “嗯……”老黎点点头,然后又看着我,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说:“我手里的这些东西告诉我,你是易老板……告诉我给我们施工的星泰建筑公司的老板不是李顺,而是——你!” “什么?是我?开什么玩笑!”我有些匪夷所思。 “事实就是这样,由不得你信或者不信!”老黎笑眯眯地说。 我一把抓过老黎手里的东西,低头看起来。 我晕,竟然真的如老黎所言,这些材料明白无误地告诉我,我的确是星泰建筑公司的老板。 这是怎么回事?李顺的公司怎么成了我的?我大惑不解。 我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老黎。 “嘎——二爷,易老板,你可真逗,自己是老板,却让大烟枪出面来给我谈判,我一直以为你是大烟枪的小弟,原来大烟枪是你的小弟啊……”夏雨咧嘴大笑:“我一直以为二爷是个旧毡帽朋友,原来二爷是个大款啊,看来偶以后要傍大款啦。” 我不理会夏雨,看着夏季:“老兄,你从哪里搞到的这些东西?” 夏季说:“从几个正规的渠道,合法的渠道。” “这东西一定是假的!”我说。 “我可以给你保证,这东西百分之百是真实的!是有法律效力的!”夏季说:“我来之前,咨询过我们集团的法律顾问了。” 我皱皱眉头,苦思着:“这是怎么回事?” “嘎——天上掉下个易老板,二爷,干嘛愁眉苦展啊,老板就是老板,老板不好吗?这么久,你一直瞒着我啊,你欺骗了我纯洁幼稚的心灵哦……”夏雨又在一边开心地调侃。 我继续皱眉思索,一时不得其解。 看我如此神情,夏季不由也迷惑了,看看我,又看看老黎。 老黎神态自若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喝茶。 “这个合作项目,以后再有重大的决策,要和易老板易老弟你商议了。”夏季突然笑起来:“我们以前的合作文件都是和李顺签的,看来,要重新签了。” 我看着夏季:“你们以前和李老板签合同的时候,难道就不知道这建筑公司的老板是谁?” 夏季说:“当时看到的一系列材料中,老板都是李顺……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是你!” 夏雨说:“这很简单啊,大烟枪后来把公司给了二爷呗……赠予,友情赠予!”Ъiqikunět 夏季摇摇头,说:“看这材料上的时间,这公司在和我们合作之前,老板就一直是易老弟……并不是和我们合作之后才改为你是老板的……难道……难道李顺当时和我们签合同谈判的时候出具的法人材料是假的?” 李顺完全能干出这样的事,他作假完全可以做得十分逼真,甚至到相关部门去查都查不出来。 听夏季一说,夏雨不懂了,大大的眼睛扑扇着:“咦——这是怎么回事?大烟枪是个大骗子?” 老黎这时说:“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和小易在这里坐会儿。” 夏季点点头,站起来。 留下来 夏雨说:“老爸,我留下来和你们一起喝茶好不好?” 老黎说:“不好!小雨儿乖乖,跟哥哥回去。” “小雨儿不乖,小雨儿要跟老爸一起喝茶!”夏雨摇晃着老黎的肩膀撒娇。 老黎呵呵笑起来,慈爱地拍拍夏雨的脑袋:“好了,宝贝,别闹,我和易老板要有正事谈呢……你先跟哥哥回去哈,听话!”筆趣庫 夏雨说:“什么正事啊?父皇,是不是你打算要把易老板收编成驸马爷啊?” 夏季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接着又赶紧闭了嘴。 老黎也有些忍俊不住,却也接着就瞪眼:“丫头,不许乱说了,走吧。” “额……”夏雨冲我做了个鬼脸,然后说:“二爷,你看我像不像公主啊?” 我说:“你像建宁公主!” 夏雨吐了吐舌头:“不好玩啦,那个建宁公主是个飚妹,我不喜欢的了。” 夏季这时说:“好了,妹妹跟我走吧。” 夏雨不情愿地站起来,恋恋不舍地看着我。 老黎这时又说:“把这些材料带回去吧,记住不要和任何人说。” 夏季忙点点头。 然后,夏季和夏雨就走了。 老黎笑呵呵地看着我:“祝贺你,小朋友,一夜之间,你飞黄腾达成老板了,看来我老头子的养老有保障了。” 我没心思和老黎开玩笑,说:“你少拿我开涮。” 老黎说:“我问你几个问题。” 我说:“问吧。” 老黎说:“此事你是真的不知,是不是?” “是的,毫无所知!” 老黎说:“李顺从来没给你透过任何口风?” 我点点头:“没有。” 老黎说:“他接手这公司是什么时候?” “在决定做你们集团的工地项目之前不久接手这家公司的。” 老黎说:“在接手这家公司的时候,他有没有和你提起过?” 我说:“没有,直到他说要做你们集团的项目,我才知道他刚接手了这家星泰建筑公司!” 老黎说:“你的身份证有没有离开过你身边?” 我说:“没有。” 老黎说:“李顺出事前,有没有给你交代过关于这家建筑公司的什么事情?” 我说:“没有任何提及。” 老黎说:“李顺平时和你关系怎么样?对你如何?” 我说:“关系很好,对我也很好!经常说把我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看待……” “嗯……”老黎点点头,然后不问了,转头看着窗外沉思起来。 半天,老黎自言自语地说:“看来,应该是这样了。” “应该是怎么样?”我说。 老黎转过头,看着我说:“事情我基本理顺了……应该是这样的……李顺在接手这家建筑公司的时候,压根就没打算把这家公司放在自己名下,直接就弄了你的名字。但是出于某些原因,他又不愿意让你和其他任何人知道,所以,他就搞了一些暗箱操作,瞒天过海,弄了一真一假两套手续。一套是用来给外人看的,一套是真实的,给外人看的也做的天衣无缝,足以以假乱真。 “不出事的时候,他就是这家建筑公司的老板,而一旦出了事,这家建筑公司就和他毫无关系,任何部门和个人都查不到这家建筑公司和他有什么关系,即使他要被查封财产,也动不了这家建筑公司……因为这家建筑公司的老板是你…… “当然,弄这些道道要不让你知道一般人是很难做到的,但是李顺能做到,其实只要在相关环节做好工作,花上足够的钱,这年头没有办不成的事……这些手续李顺是一样能办出来的……毕竟入账的事情比起吐血的事要好办的多。” “但这套手续还是假的!毕竟,即使身份证是我的,但我没有签名。”我说。 “只要没有人追究,这就是真的!”老黎说:“除非李顺来追究,你觉得他会吗?他不追究,谁会想到这些?谁能想到有人会傻到把自己的财产送给别人?恐怕原来这家建筑公司的老板更不会想到……他已经拿到了李顺的钱,他会怀疑到这些吗?谁都想不到这些的,包括我…… “而且,据我得知,原来这家建筑公司的老板已经到国外去发展了,移民国外了,到了南非……所以,不管是真是假,从法律上来说,这家公司就是你的……这世上,本来很多事就是真假难辨的,假亦真来真亦假,不必去纠结所谓的真假……筆趣庫 “当然,李顺现在办的这一套手续,足以以假乱真,即使是政府相关管理部门也看不出来,是具备法律效力的。如果你不放心,过几天,我会安排人到相关部门重新再办一次手续,到时候你只需要签几个字就可以,这样,这就千真万确是真的了。那些工商管理部门公安刑侦部门,没人会怀疑到这些的,更没人去搞字迹鉴定……” 我说:“但是,我觉得这样不妥,这是李顺的公司,不是我的,我怎么能占有他的财产?” 老黎说:“你这样想是错误的……你知道为什么李顺要把财产挂在你的名下?很明显,一来他是防备万一,那就是一旦自己出了事,财产可以保全;二来,他是出于对你个人的高度信任,相信你的人品,他知道你是一个不爱钱的人,即使放在你名下,到时候要回去也很方便,你不会霸住不放,当然,凭他的自信,他也不担心这些; “三,或许他本身就有想把这公司送给你的想法,那就是出于对你个人的朋友感情……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这公司只能挂在你名下,只能是你的。你这样做,等于是在帮助李顺,是遂了他的心愿,是成全了他。如果你不接受,那才是最让他失望的。” 我听老黎说的在理,看来目前也只能这样了,于是点点头:“那好吧。” 老黎说:“看来李顺是早已对自己有预感的……提前把财产做了转移……从他的角度来考虑,这样做是十分明智的……其实很多真正混道的,财产都不在自己名下,特别是动产,都会神不知鬼不觉放在自己信任的人名下,甚至当事人本人都毫不知觉……这样即使出了事,也会最大限度减少损失……李顺会这样,白老三恐怕也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听了老黎的话,我不由想到了冬儿信里说的那些白老三财产转移的话,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老黎笑了下:“想不到,我现在和我的小朋友成了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了……本来指望小朋友来给我养老,没想到小朋友来赚我的钱啃老家伙了。” 我苦笑一下:“你不要老是拿我开涮好不好?我现在心里有些乱!” “乱什么乱?很简单的事情,其实我现在心里倒是安稳了,这样这个施工项目就不会受到影响了,工地会相安无事了……你放心,我会安排夏季和施工负责人协调好的,没事一般不会惊动你这位大老板的。”老黎笑眯眯地说:“我猜,很快这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就会找你来汇报工作,李顺肯定早就有安排。” 此话被老黎说中了,第二天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就来找我报到了,说李顺以前有安排,如果他一旦出事,我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和法人,有什么事直接向我请示汇报,所有支出都由我签字。 无奈,我只能接手了,询问了一下公司的具体情况,勉励了总经理半天,让他和三水集团好好协调合作,把工地建设项目搞好。然后我又说一般的小事不用向我汇报,我和三水集团的老板关系很熟,通过他们我一样能了解工地的建设情况,目前先不要接手其他的活,只需要干好三水集团的工地即可。 我不想让这总经理有事没事就找我,也不想拓展公司的业务,树大招风,目前还是谨慎小心为妙。 我和老黎说了我的想法和做法,老黎表示同意。 “你现在不知不觉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当然,是在不为人知的风口浪尖上,看不到的风暴就在你身边,这对你来说看起来不是好事,但也未必就是坏事,起码可以让你经受风浪,让你经受历练,这样历练自己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遇到的。”老黎说。 我又苦笑:“但这种历练的确是我不想经受的……我不想选择这种历练,可我又无法放弃。” 老黎说:“有些事,你不得不去选择,有些事,你不得不去放弃……做人是如此,做事亦然……其实每个人每天都在选择与放弃中生活,每一次选择与放弃都是痛苦的挣扎或是习惯的使然,人们因选择而欢欣,因放弃而悔恨,所有的酸甜苦辣皆因而来。”筆趣庫 我说:“选择和放弃,始终是矛盾的。” 老黎说:“不对,选择与放弃始终是个对立的统一体,没有选择哪来的放弃,没有放弃选择便无意义。俗话说: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关键是看你自己抱着怎么样的心态来看待。” 关键是心态 老黎的话让我的心一动,是的,有得必有失,关键是心态,芸芸众生,每天都在选择中放弃,每天走在放弃中选择,我们想得到的太多,却得不到全部,我们也失去了很多,但并非一无所有。 老黎接着说:“此时的你,在李顺出现此种事情的情况下,不管是选择和放弃,都是无法回避的……既然选择与放弃无法回避,那就坦然面对,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当然,我要告诉你,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不管是此事还是其他事,选择时都要冷静,不要轻信他人,别人的选择不一定适合你;放弃时要果断,不要犹豫不决,拖泥带水总让人后悔莫及。选择是谨慎的,轻易的选择是不负责任的表现;放弃是痛苦的,迫不得已的放弃是明智之举。”筆趣庫 我点点头。 老黎有些感慨地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从人生的角度来说,选择意味着肯定,放弃意味着否定。肯定的东西不一定都正确,否定的也并不都是错误。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今天的选择也许就是明天的放弃,今天的放弃也许是为了明天更好地选择,选择也好,放弃也罢,都是形势所需,容不得半点虚假。” 老黎的话让我的心里起起落落,我知道,人生短暂,世事沧桑,选择与放弃会交替进行。我不希望选择太多,太多的选择会勾起无尽的欲望,让人迷失方向;我又不想放弃太多,放弃了也就失去了。成功之道,在于坚持,没有失败,只有放弃。为什么我还没成功?可能是放弃太多了吧! 老黎又说:“一个人只有经受足够的历练才会成功,成功源自心态,不断打造自己的心态,你就一定会取得人生的成功!” 我思索着老黎的话,是的,心态是影响人生的重要因素。要么你驾驭心态,要么心态驾驭你。绝大多数人之所以不能成功,不是因为没有付出努力,而是因为在努力的过程中没有历练好自己的心态。 “我的话你能理解透彻不?”老黎说。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成功源自心态,因为心态决定思想、思想决定行为、行为决定习惯、习惯决定性格、性格决定结果。” “孺子可教也!”老黎笑着。 下午,我在经过海滨大道的时候,在海边见到了独自在海边钓鱼的老李。 老李背对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背影看起来苍老而又孤独,海风吹过,他的头发有些散乱。 我没有过去打扰他,站在远处静静地看了半天,然后默然离去。 李顺出事了,我不知道老李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他这辈子可就只有李顺一个孩子。他靠李顺来养老送终恐怕是很难了,说不定,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就有些惊惧,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多么巨大的一种悲痛和哀伤。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伤感,又感到隐隐有些不安。 晚上,集团举行了一场送行晚宴,是给退居二线的集团监事送行的,刚下了通知,他明天开始正式退居二线。 孙东凯和集团其他领导成员参加,集团各部门正职中层干部也都参加。 孙东凯似乎很快恢复了正常的气态,起码表面上看是这样。ъiqiku 毕竟,他是在观场历练过多年的,内心不是那么容易崩溃和脆弱的,还是比较强大的,他不会讲自己内心的东西轻易一直就挂在脸上。 酒宴上,孙东凯谈笑风生,恳切回顾了监事为集团做出的巨大贡献,高度评价了监事的做人做事高尚风格,真诚地欢送监事退居二线。 酒宴的气氛很热烈,监事似乎显得很轻松,说自己干了一辈子革命,忙碌了几十年,终于可以松口气回家抱孙子了。 不知道监事这话有几分是真的,这年头,快退二线的人心里总是那么不情愿的,总是想多为党和人民再工作几年。 酒宴进行到一半,关云飞来了。他正巧也在这个酒店招待客人,于是就过来穿插一下。 关云飞一来,自然大家免不了又是一顿敬酒,关云飞和监事专门喝了两杯,然后和大家共同干了一杯,接着就和孙东凯闲聊了几句。 我坐在孙东凯旁边那桌,他们的对话我竖起耳朵听得很清楚。 “关部长,这老监事退了,新的不知道什么来啊?也不知道市里会派谁会来?”孙东凯说。 关云飞微笑着看着孙东凯:“怎么?东凯,着急了?” 关云飞似乎依旧和往常一样的气色和表情,看不出任何异常。 我不知道白老三之死对他的打击有多大,白老三一死,他出击雷正的计划几乎就不可能实现了,我不知道他此时的心里是否会感到恼怒和失落。 但起码现在从表面上是什么都看不出的。 孙东凯笑着说:“集团这么大的单位,不可一日无监事啊,不可一日离开纪律部门的监察和约束……关部长是我们集团的主管领导,想必对新任的监事人选有些眉目吧?” 关云飞哈哈一笑:“这是市里领导才能决定的事,我哪里能过问这么多呢……不要着急,东凯,新监事很快就会到岗的,我会督促一下的……其实不管是谁,还不都是要接受集团的领导,都在你的领导之下。” 孙东凯忙说:“应该是都在你的领导之下,我也是你领导下的嘛!” 关云飞微笑了下:“东凯,我看你这两天的气色好多了……怎么样,送老快要迎新了,心情不错吧?” 孙东凯似乎没有琢磨透关云飞这话里的意思,笑笑,没有说话。 关云飞又笑了下,然后说:“好了,你们继续吧,我回我那边去!” 说着,关云飞就走了。 孙东凯目送关云飞离开,眼里倏地闪过一丝阴冷和不安的目光,转瞬即逝。 接着,孙东凯看了我一眼,不自然地笑了下,然后继续喝大家喝酒。 我这时开始琢磨起刚才两人的对话,琢磨起秋桐之前和我说的话,琢磨起监事的那位季主任…… 此时,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集团新的监事极有可能是季主任。 只是,我不知道我的预感是否能实现,不知道关云飞是否能成功操作好此事,不知道雷正和孙东凯是否有自己合意的人选,不知道雷正是否会安排另外一匹黑马杀出来。 同时,我也不知道喘息过来的雷正是否会准备开始着手对关云飞进行报复性打击。 还有孙东凯,他如此关注新监事的人选,是否和他因为白老三之死带来的不知为何原因的巨大引诱和不安有关。 谜团还有很多,需要慢慢解开。 晚上,躺在床上,我难以入眠。 不知不觉,我被动地成为拥有一家公司的老板,还成为一套房产的主人。而这一切,都是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 突然又想到,李顺那么多的巨额资产,包括动产和不动产,除了这家建筑公司,其他的不知道又弄到了谁的名下? 到目前为止,李顺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冬儿也是。 我不会也不愿相信他们有什么不测,但我不知道他们要消失多久才会重新出现。 我倒是愿意相信阿来和保镖从这个世界消失去追随白老三了,但却又知道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就完蛋的,他们几乎可以肯定还活着,或许就隐藏在星海的某个地方。 这天下午,下班后,我去参加一个酒场,王林开车。 路上堵车,走不动了。 我随意从车里往外看了下,马路旁边就是凯莱大酒店。 这时,我看到了几个熟人,正有说有笑往里走。 四个人。 一个是曹腾,一个是小风,曹腾的女友。 还有一个,是曹丽,正挽着小风的胳膊,样子很亲热。 另一个人,是男人,30多岁的样子,穿着很板正,看起来似乎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是谁。 他们似乎是到凯莱大酒店来吃晚饭的。 看这样子,曹丽和小风也是熟悉的,似乎还不是一般的熟悉。 可是,那个男人是谁呢?他和小风曹腾曹丽一起吃饭,显然不是公务,属于私人聚会。 他到底是谁呢?我看着他们往里走,皱眉思索着…… 侧眼看了下王林,他也正在往那方向看。 看到我微微转头侧眼看他,王林忙转过脸看着前方。 “看到他们了,是不是?”我说。 王林点点头:“是的!” “认识几个?”我说。 “两个!”王林说。 很明显,王林的意思是他只认识曹腾和曹丽。 “那个女的……漂亮不?”我说。 很明显我指的是小风。 王林说:“没注意看啊,呵呵,不过,看侧面身材倒是很丰满。” 王林讲话倒是有艺术,把粗而短说成是丰满。 “知道那女的是谁不?”我问王林。 “不知道!” “那个男的呢?”我又问王林,很显然我指的不是曹腾。httpδ:Ъiqikunēt “那个男的啊……我也不认识。”王林说。 “哦,不认识。”我点点头。 “易总和他们都认识?”王林问了一句。 我微微一笑:“认识我还问你?” 王林呵呵笑了下,这时前面的车开始走了,王林于是踩油门跟了上去。 我不说话了,又看了几眼王林,他一副老实憨厚专心开车的样子,目视前方。 我于是继续寻思着…… 加班做方案 晚上回到宿舍,海珠在书房加班做方案。 最近两天海珠没有再和我提买房子的事,也没有拉我去看房子。或许这几天冬儿消失了,没有再出现打扰她,她心里有些懈怠了吧。 孔昆倒是往我那里跑的很勤,每次都说是去找秋桐玩的,然后顺便来看看我,在我那里坐一会儿,有话没话地扯一通。 在我面前,孔昆似乎越来越少提及到海珠,也很少提及到她的工作,倒是对我本人很感兴趣,不停地打听我各方面的情况,还和我不时探讨下人生。 我故意提及到几次她的男朋友,每次提及,她的神色都有些黯淡,接着就转移话题。 我有些奇怪,千里迢迢为了爱情来到星海,为何不愿意提及到自己的男友呢?女孩子的心真是难以捉摸。 有一次孔昆问我:“易哥,你知道男人什么时候会对一个女人说‘我爱你’吗?” 我说:“对那个女人发自内心动情的时候!” 孔昆说:“错,男人只有自信心不够的时候,才会对女人说‘我爱你’。” 我不由笑了。 孔昆接着说:“男人知道你爱他就不会开口说爱你了,因为他处于上风。想把一个男人留在身边,就要让他知道,你随时可以离开他。一个人自以为刻骨铭心的回忆,别人早已已经忘记了;唯一可以强横地霸占一个男人的回忆的,就是活得更好。” “有道理!”我点点头。 孔昆接着又说:“有些男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一句话,女人会记得很久;他的一个不以为然的承诺,女人会苦苦守侯。之后,再经过时间而改变,而变淡,渐渐的,淡忘了。那种前一秒,还怀着满心期望,象被推上高高的天空;然后下一秒,满心的失望,象从高空狠狠坠落……人生是一场漫长的对抗,有些人笑在开始,有些人却赢在最终。命运不会偏爱谁,就看你能够追逐多久,坚持多久。” 说这话的时候,孔昆的眼睛紧紧地盯住我。 我看着孔昆,笑了下,没有做任何回应。 我对孔昆不了解,我也不想去了解。我身边的女人够多的了,够我纠结头疼的了,我不想多费脑细胞去想那些和我无关的人说的无关的话。 此时,海珠在书房继续忙乎,我没有打扰她,在客厅里边吃水果边看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星海新闻,正在播放市里的一个会议新闻。 市一把手在镜头里频频闪现,关云飞和雷正也参加这会了,镜头里也有他们。 我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画面,心里还在寻思着那个男人,妈的,我就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到底是在哪里呢?他到底是谁呢? 边看着电视里主席台上正在讲话的市领导,我边苦思冥想……筆趣庫 突然,我的大脑猛地一闪,立刻闪出一个人来! 是他,对,就是他! 我终于想起来了,市领导第一次到集团来视察,第二次到集团来春节拜年,这个人都夹着包紧随其后形影不离。 此人是市领导的秘书。 曹丽和曹腾与市领导的秘书搭上了,还能共进晚餐。 那么,这个小风又是怎么回事,她和这个秘书是什么关系?是以曹腾的女友身份跟着去吃饭呢还是…… 能搭上市领导的秘书,曹腾似乎还没那么本事,但是,曹丽能,这一点我不怀疑。 如此说,曹腾是通过曹丽搭上秘书的? 我边看电视边寻思着。 这时,海珠忙完出来了,坐到我身边,伸了个懒腰:“哎——忙完了。” 我看了下海珠:“阿珠,辛苦了……其实做这些方案,你不需要再亲自动手了,你手下那么多人,让他们干不就得了。” 海珠笑着说:“他们也在做,最近业务多,他们忙不过来了,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做一个呗……正好也锻炼下自己。” 躺在床上,海珠靠在我怀里,似乎一时还不困。 “哥,李顺真的把白老三杀死了吗?”海珠突然问我。 海珠显然也知道此事了,这几天星海大街小巷都是这消息。 “没有,白老三虽然死了,但不是李顺杀的!”我说。Ъiqikunět “你怎么知道的?”海珠说。 “我……我猜的。”我说。 “猜的。”海珠看着我:“那场枪战……是不是李顺参与的?” 我犹豫了下,点点头:“是!”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海珠说。 我没有做声。 沉默了片刻,海珠说:“你参与枪战没有?” 我摇摇头:“没有。” “谁能证明你没参与?”海珠紧盯着我。 “我那晚和集团还有部里的领导一起吃饭的,他们都可以证明!”我说。 “哦……那我就放心了。”海珠松了口气:“白老三死了,我们倒也安宁了,起码没人再骚扰我们了,李顺被通缉,看来也未必就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可怜了秋桐,你说她找个什么人做老公不行,非要找李顺那样的……倒八辈子霉了……你没参与,很好,万幸。” 我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海珠接着说:“对了,冬儿出事没有?” “不知道!”我说。 “她在哪儿?” “不知道!” “她没和你联系?” “没有!” 海珠沉思了一下:“冬儿这几天没出现在对门,看来她是躲藏起来了……白老三死了,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去哪里?不知道她会不会有危险。” 海珠的话让我一直提着的心又揪了起来,我也一直在担心冬儿的安危。 海珠轻轻叹了口气,说:“虽然,虽然我对她做的一些事有看法,可是,我还是不希望她出什么事。不管怎么说,她是因为你来到星海的,不管怎么说,我心里还是想看到她平安无事好好地活着。毕竟,大家还不是仇人,还没到那个地步。” 海珠的话让我心里感到些许的宽慰,我不由搂紧了海珠。 海珠接着说:“现在的情况下,她音信全无,我们也帮不了她什么,我们没有那个能力去帮她,只希望她能摆脱和白老三的干系就好了,不要被白老三的死牵连。” 说完,海珠又叹了口气,带着些许的忧虑。 我低头亲了亲海珠的额头,拍拍她的肩膀。 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问海珠:“对了,孔昆最近在公司里做的如何?” “你说孔昆啊,她很聪明,做事很利索,分管的那一块做的很好的。”海珠说。 “她和男朋友关系进展如何?”我问。 “这个,没听她说过,我也没问过。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不好多问的。”海珠说着笑起来:“不过,孔昆这个人讲话倒是很直爽,经常在我面前不由自主夸赞你呢,说我找了个好男人,看得出她说这些的时候神情很羡慕的……似乎还掩饰不住呢。” 我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我去了曹丽办公室,我还牵挂着市领导的秘书。 曹丽看到我,很高兴,过去关了办公室的门,笑嘻嘻地看着我:“亲亲,怎么,想我了?” 我坐下说:“没事来找你闲聊,耽误你工作不?” “耽误个屁啊,我没事呢,没看到我把门都关上了。”曹丽说着就往我身边靠。 我站起来,随意走了几步,然后站住,看着曹丽。 曹丽坐在那里看着我。 “白老三死了,你有什么想法?”我突然问曹丽。 曹丽说:“死就死呗,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能有什么想法?对了,听说白老是被一个叫李顺的人杀的。” 据我目前所知,曹丽和孙东凯一直不知道李顺,也不知道李顺和秋桐的关系,似乎白老三和伍德都没有在他们面前提及过李顺,似乎他们都是有意不提的。至于为何没提,我到目前还不得而知。 我说:“不管怎么说,白老三毕竟还是和你有过那种关系的,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这么绝情啊?” 曹丽的脸顿时有些不自在了,说:“胡扯八道,你乱说,我和他哪里有什么关系,我和他从来就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我说:“就是朋友关系你也不能这么冷漠啊,你还不如孙总,你看孙总得知白老三死了之后,精神倍受打击,很受伤的样子。” 曹丽撇了撇嘴:“你还真相信他是为白老三的死感到伤感啊,他那是因为其他原因。” “什么原因?”我紧接着问。 “这个……我……我也不知道。”曹丽似乎突然发现自己有些说漏了嘴,忙说:“可能是他和白老三个人关系比较好,他担心白老三死了会影响他和老雷的感情吧?或者,他就是这么做了让外人传出去给老雷看的。”筆趣庫 这个理由显然不成立,曹丽显然知道孙东凯真正感到不安的原因,但是她似乎又开始警惕起来,不说了。 我不想逼问曹丽太紧,那样会打草惊蛇,孙东凯要是知道我背后打听他什么事,那我就会很不自在的,对我显然没有好处。 我接着说:“对了,昨晚我在凯莱大酒店门口看到你了。” 那倒不是 曹丽微微一怔,接着笑起来:“呵呵,我和曹腾一起吃饭的,怎么,你担心我拉拢你的副总?” 我笑了:“那倒不是。” “你怎么发现的啊?” “坐车经过那里……遇到堵车,一扭头,正好就看到了……除了看到你和曹腾,还看到了曹腾的女朋友。” “呵呵,你认识曹腾的女友?” “是的,以前遇到过,曹腾介绍过,叫小凤!”我说。 “你觉得曹腾的女朋友长得怎么样啊?” “好,不错,很好,美女,和曹腾真是郎才女貌!”我说。 “哈哈,得了吧你,少说风凉话,小凤长得怎么样,那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白着:“曹丽笑着说:“不过,曹腾和她很好的,曹腾对她很好,也很喜欢她。”https:ЪiqikuΠet “不管外人看了怎么样,只要自己喜欢就好啊……”我说。 曹丽得意地笑起来:“知道曹腾这个女朋友是谁介绍的吗?” 我说:“当然不知道。” 曹丽大笑:“是我!我介绍的!” 我说:“原来你是红娘啊……把如此美貌的女子介绍给你堂弟,你可真下得了手。” “少讽刺我……少说反话。”曹丽说:“你可知道这个小凤是什么背景吗?曹腾和他谈朋友,求之不得呢。” 我说:“哦……什么背景?” 曹丽诡秘地一笑:“昨晚既然你看到了我和曹腾还有小凤,还有个男的,你不会没注意到吧?” 我说:“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是有个男人和你们一起的。” “看清楚了没?认识不?”曹丽说。 “模模糊糊看个大概,基本清楚,但是不认识!”我说。 “知道此人是谁不?”曹丽说。 “不知道。”我说。 曹丽嘿嘿一笑:“告诉你,此人是市领导的秘书!” “是吗?你好厉害,能约市领导的秘书出来吃饭!”我说。 “呵呵,不是我厉害,是小凤厉害,是她打电话叫出来的哦……”曹丽说。 “小凤?她怎么有那么大的能耐?”我说。 “因为小风是秘书的亲妹妹!”曹丽得意地说。 我不由吃了一惊,原来如此,原来曹腾挂靠的是市领导秘书,原来曹丽给曹腾介绍的女朋友是秘书的妹妹。 曹丽还真有手段,把他妹妹介绍给自己的堂弟做女朋友。如此说来,有这层关系,曹腾今后的前途就有保证了,曹丽这个红娘自然也是要跟着大大沾光的。 曹丽继续说:“我那次跟着孙总和老雷和秘书一起吃饭,就认识了……后来我就和他多次接触,他无意中说起自己还有个妹妹没有对象,我就想到曹腾了…… “曹腾长得可是一表人才,又有学历,还是体制内身份,还会察言观色会说话,我于是就引见曹腾和他见了一面,结果他一眼就看中了,于是他们就谈上了……曹腾对小凤十分满意啊,疼爱有加,伺候地十分周到,多次感谢我呢。” 看着曹丽的笑脸,我说:“你真有能耐……你觉得曹腾真的爱小凤吗?他是爱小凤呢还是爱她哥哥?”Ъiqikunět “嗨——想那么多干嘛?这年头,大家都很现实,有些话不用多说,心里都明白……有些事,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哦……”曹丽说。 “那你认为爱情是什么?”我说。 曹丽说:“现在是物质社会,是利益社会,在这样的环境里,爱情当然就是一场交易,是一个赌局!” 我看着曹丽,心里感到一阵悲哀,替曹腾感到悲哀,替小凤感到悲哀。 曹丽继续说:“别和我谈什么叫真正的爱情,别和我谈什么叫高尚的爱情,装逼的话来说,爱情是情感,其实呢,是功利,不折不扣的功利!那些红颜和年华,不过是交换的商品,金钱和权势,不过是收买的嫁仪。我告诉你一句实话,爱情就是谎言,爱情就是游戏,爱情不过是愚蠢的欲望的托词,完成人世间最丑恶的交易。” 我点点头:“说得好,很实在,看来,要么你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的爱情,要么你的爱情在交易里被毁掉了。看来,也许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也许你没有真正被人爱过。” 曹丽看着我:“我现在只爱一个人,那就是你,但是我知道你或许不爱我,如果你不爱我,那么我就从来没有真正被人爱过,只有对你的情感,才是真正的爱情。” 我笑了:“按照你的逻辑,你对我所谓的爱情,其实也不过是一场交易,对不对?” “这——”曹丽一时语塞,接着说:“或许,也不是吧。” “或许……也是!”我说。 “我又不图你任何东西,我就是图的你的人!”曹丽说。 “你图的是我的身体,不是吗?”我说:“你认为爱情就是性爱吗?” “那……不是性爱,还有什么?”曹丽眨眨眼睛看着我。 “还有这个……心!”我拍拍心口窝,对曹丽说:“真正的爱情在这里,是心与心的交融。我建议你没事检查下自己的心,看看坏了没有,看看坏到什么程度了?看看还能修复好不。” 说完,我转身往外走,背后传来曹丽的声音:“我到哪里去查啊?需要打开看看吗……” 我径直离去。 此次曹丽办公室之行,有两个收获,一来知道了小凤的真实身份,市领导秘书的妹妹,曹丽撮合给曹腾做女友的;二来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测,大致能断定孙东凯和白老三之间有某些秘密的事情,白老三一死,孙东凯可能会受到牵连,所以他很不安。 而曹丽大概是知道此事,但是又口风很紧。 我此时没有强烈的兴趣去查究孙东凯到底是有什么猫腻,一来依照我现在的位置和能力,很难查到,孙东凯做事是不会那么粗枝大叶的,他既然感到不安的事,一定是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他现在是惊弓之鸟,必定会严防死守,这时候捣鼓这事一旦不小心会引起他的高度警惕,反而会得不偿失,或许等事后他慢慢觉得事情平息了放松了警惕倒容易发现。 二来我现在的主要精力没放在这里,主要集中在李顺的事情上,还有冬儿。到目前为止,李顺和老秦一直没和我发生任何联系,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不得而知,还有冬儿,还有那个阿来和保镖,都毫无信息,这才是我目前最关注的事情。 下午,陆续听到某些小道消息,是关于集团空缺的这个监事位置的。据说在市里高层内部围绕这个位置发生了不能说激烈但是有些热烈的不同意见,市监事坚持推荐季主任,雷正坚持推荐政法委综治办的一位括号副处级的副主任。 两人推荐的人选,分别得到了不同的支持。支持市监事的有关云飞,支持雷正的有秘书长,而其他领导暂时保持中立,不表态。 显然,推荐季主任是关云飞暗中运作的,他一定是和市监事内部达成一致了。但是关云飞却不直接露头,而是不知用了什么借口撺掇市监事出面。 而市监事当然想把自己内部的干部推出去,一来显出监事在交流干部方面的权威和优势,二来季主任推出去之后空出来的位置还可以再提拔其他人。这大概可能是他出头的原因。 而雷正,他当然想选派自己的人去集团担任监事,一来他可以往关云飞的眼皮底下安插更多的亲信;二来可以给孙东凯委派一个得力助手,帮助孙东凯站住阵脚,这个人去了集团,自然是很听孙东凯的话的,最起码不会和孙东凯作对,而季主任去了,就难说了;三呢,雷正推出去一个干部,同样可以在政法委内部再提拔一个人,这自然是没有坏处的。 当然,雷正推荐的这个人选,自然也是孙东凯中意的,甚至是孙东凯主动向雷正推荐的。雷正要想操作成功此事,显然不会单枪匹马出战,于是就拉了秘书长做同盟。 同时谁能胜利,还牵扯到自己的面子问题,在自己下属面前的威信问题。 都是一举多得的好事,自然都要据“理”力争了。 我和老黎喝茶的时候提到了此时,老黎听我说完,笑呵呵地说:“嗯,这个问题是个问题,任命干部是要慎重,不能儿戏!这事看起来好像还很纠结啊!” 我说:“是的,似乎目前进入了僵局!” 老黎说:“站在你的角度来说,你希望谁去你们集团干监事?” 我说:“我希望季主任去!” “为什么?”老黎笑眯眯地说。 不知道到底哪一方会取胜。其实,一个副处级干部的任命,按说一般是不会惊动领导班子的,但是一旦有了不同意见,那就要慎重考虑了。 “因为这个人做事很正,刚正不阿,两袖清风,这样的人做我们集团的监事,自然是最合适不过,起码可以真正起到监督作用,起码可以镇住集团内部的某些人和事。”我说。筆趣庫 “哦……那秋桐觉得谁合适呢?” 保持一致 “我虽然没和她交流过此事,但我肯定她会想让季主任去,虽然季主任曾经把她带到监事去过,但是后来他们却成了好朋友,季主任赞赏秋桐的清正廉洁,秋桐赞赏季主任的公平公正!”我说。 “哦……如此说来,你们俩都是希望季主任去的喽。”老黎说。 “是的!”我点点头。 “那我也赞成季主任去干监事,我和你们保持一致!”老黎说。 我苦笑:“你赞成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市监事,我们也就只能是说说而已,我们是没有任何决定权的。” 老黎呵呵笑了:“对,你说的对,我们就是说说而已……可惜啊,我不是市领导,不然,我就能让那监事去了,不然,我就可以一步把你提拔起来……我直接任命你当集团一把手,哈哈哈……” 我也笑起来:“你要是市领导我也没机会和你做朋友了啊。哎——老黎啊,你说你当年做什么生意啊,混观场多好,就你这深不可测的脑瓜子,我看混到现在一定了不得了。” “错,傻蛋,混到现在我早就退休了!”老黎说。 “哦,对,这倒也是!”我说。 “哎——就看这两派谁更技高一筹了,就看季主任有没有这个好运了。”老黎说。 “我总觉得很玄,毕竟,雷正那边还有秘书长的支持呢。”我说。 “呵呵……市领导不表态,别人说了也不算啊……”老黎说:“所以,我看,胜负难测,甚至,我觉得季主任胜算更大呢。”https:ЪiqikuΠet 我觉得心里没底,摇摇头:“你的愿望是良好的,但是现实是残酷的!” 老黎没说话,冲我笑了笑。 我觉得老黎的笑似乎有些神秘,不由愣愣地看着他。 “看我干吗?”老黎说。 “你长得俊,我多看看,不行吗?”我说。 “一边去……我长得再俊也没你俊!”老黎说。 我哈哈笑了起来。 第二天,我又听到小道消息,说孙东凯去了一趟市领导办公室。 下班时间到了,我正在办公室忙乎工作。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一个陌生的面孔,说是送外卖的。 我很奇怪,说我没叫外卖啊,是不是送错了,那人说没送错,确实是这里,说是有人在他们店里定的,特意嘱咐让送过来,钱已经付了。 说完,那人放下外卖就走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打开外卖,用筷子随意翻动了几下,接着就看到一张纸条露出来。 我忙抽出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吃完外卖速到李家屯渔村码头,阅后烧掉!” 字迹不熟悉。 看完这句话,我的心砰砰跳起来。 李家屯渔村里市区大概有二十公里,在旅顺口区那里,一个很偏僻的小渔村。 此时,我不知道这纸条是谁写的,也不知道让我去那里干嘛! 我点着打火机,将纸条烧掉,然后草草吃了几口饭,接着就开车直奔李家屯渔村。 到李家屯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 这是一个很小的渔村,依山靠海,位置很偏僻,只有一条窄窄的柏油马路和外界相连。 这个时间,渔村的人基本都呆在家里,外面看不到几个人。 我开车直奔海边渔村的避风港,将车停好,然后步行走到海边。 避风港里停满了渔船,一股浓浓的海腥味迎面扑来。 周围看不到任何人,只有阵阵海风伴着咸腥味呼呼吹过,吹得渔船上的国旗发出猎猎的声音。 这里的渔船出海都要在船上挂国旗,不然到了争议海区遇到巡视船无法辨识国别会惹麻烦。 我站在岸边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目光扫视了周围一遍,然后打量着眼前这些渔船,又看看背后的小渔村。 渔村坐落在山坡上,渔家星星散散分布着。山上丛林密布。 大约5分钟之后,一个黑影缓缓向我走来。 很熟悉的身影,我知道他是谁了。 走近我,我看着他,一身渔民打扮,带着一顶斗笠。 “老秦——”我失声叫了出来。 老秦微微一笑:“是我……” “你还好吗?伤势怎么样了?”不知怎么,见到老秦,我心里微微有些激动。 “没事,就是皮肉伤。”老秦活动了一下胳膊,似乎要证明给我看。 “李老板呢?他的伤势如何?”我急忙问。 老秦又警惕地看了下四周,然后说:“虽然他没有伤到骨头,但子弹打进了大腿里,取出来弹头之后,恢复很慢,目前还是需要卧床休养……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本来就失血过多,没有条件输血,加上请民间大夫取弹头的时候伤口感染了,发了好几天高烧,一直昏迷不醒,下午刚刚降烧刚刚苏醒过来,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就要我通知你来这里……” 听了老秦的话,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突然很关心他。 我稳定了下情绪:“那个送外卖的……是我们的人吧?” “是的,考虑到目前的形势,李老板吩咐不要和你发生任何电话联系,我想了下,就找了个兄弟装作送外卖的给你送了个信。”老秦说。 “嗯,我很好,目前为止,没有人怀疑到我……”我说。 “那就好……目前李老板最关心的就是你的安全。”老秦说。 “他现在在哪里?”我说。 老秦又扫视了一下四周:“来的时候确定没有尾巴?” 我点点头:“没有!” 来之前,我特地开车在市区兜了好大的圈子,知道确定没有人跟踪,才开车出城,一路上不时观察车后,确实没有被人跟踪。筆趣庫 老秦点点头:“车放好了吗?” 我说:“放好了,在村后的一个小树林里。” 老秦说:“好,你跟我来……他正在等你……” 老秦带路,我跟在后面,接着就直奔渔村里面而去。 进了渔村,沿着村子里弯弯曲曲的巷道不停往上走,左转右转,七转八转,一直在往山上爬。 爬到半山腰,在渔村最靠上的一个渔家院落门口停了下来。 回头往下看,已经是俯视了,黑黝黝苍茫茫的大海上一片沉寂,只是海风和山风交杂在一起,更大了。 “这是我们一个兄弟的老家宅子,父母都过世了,平时没有人住。”老秦低声说了一句。 我点点头。 老秦接着就轻轻拍了两下门。 “干什么的?”里面传出一声低沉的问话。 “收海蛎子的!”老秦回答,接着轻轻拍了三下手。 门接着就打开了,我和老秦走进去。 开门的是个小伙子,当地人,跟着李顺干的。 见了我,他点点头,恭敬地说:“二当家的来了!”httpδ:Ъiqikunēt 我冲他点点头,然后他去关门,我和老秦进屋。 这是一座老式的渔家院落,屋子是石头建的,院墙也是石头垒起来的。院落不大,正面是三间正房,左边是储藏室和灶间,院子里打扫地很干净。 往屋子里走时,我看到房顶两端蹲着两个黑乎乎的影子,无疑是放的暗哨。 这个位置很高,从这里可以往下看,村子一览无遗,连海边渔港那里也能看到。 进了中间的堂屋,直接进了右边的里间,接着就看到了正半躺在床上的李顺。 房间里灯光明亮,充满了药水味道。 看到我进来,李顺的眼睛倏地就亮了起来,冲我咧嘴一笑:“二当家的,你来了。” 我走到李顺床前,看着他苍白的面孔,点了点头:“你还好吗?” 此时,不知为何,我的心里还是有些许的激动。 “我很好,我还活着……睡了好几天,可是睡足了,妈的……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都臭了。”李顺说。 老秦说:“要不,我安排人烧一锅热水,给你擦擦身子?” 李顺摇摇头:“不用,擦什么身子……你以为我是女人啊!反正只要你们不嫌我臭就行!” 老秦苦笑了一下。 李顺接着看着我:“你没事吧?” “没事!”我说:“暂时很好!” “嗯……暂时很好,我估计以后也会没事的。”李顺说:“我听说了,警方在查我前几年在星海的事,没查最近一两年的……那时你和我还不认识,自然是牵扯不到你的……操,白老三沾你的光了,查不到你,也查不到他,他前几年和我还没开始交锋呢……不过反正白老三也已经死了,查不查的无所谓,只要不牵扯到你就好了。 “哎——操他娘的,白老三狗日的终于死了,可惜不是老子干死的,马尔戈壁,不是老子干死的却要通缉老子,老子本想借刀杀人干白老三,没想到到最终却被嫁祸了……老子成了在逃犯成了杀人犯了……老子中了那个神秘电话的计了。” 李顺的深情显得十分懊恼。 “你为什么那么相信那个神秘电话?”我说。 “为什么?以前不也是有过神秘电话发的短信帮了我的忙吗?没有以前的事,我怎么会轻易相信这次的神秘电话呢?我以为这次也是那个神秘人给我报的信,没想到……没想到不是…… “这次幸亏了四哥和老秦拼死相助我才得以安全脱身,没有他们,我们是不可能还能再见面的……我早就奔赴黄泉路去追随白老三了。” 说到这里,李顺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还有些伤感。 大难不死 我的心里也不由有一丝感动和感慨,李顺这次是大难不死。 “不过我是从死亡线上多次活过来的人,枪林弹雨经历地多了,死过几回都没能到阎王爷那里去报到,这次没死成,也是必然的,我怎么能轻易就死了呢?我怎么能死在白老三身边呢。 “这次白老三死了,有人替我杀了白老三,老子的心头大患终于去除了,可是,我怎么没有轻松的感觉呢?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那个替我杀死白老三的人,你们说我是不是该感谢他?”李顺又说。 我和老气还是没说话。 “我倒是很想感谢他,可是,我无法感谢他……妈的,他是用白老三作为诱饵来引我上钩,想干掉我……他杀白老三,是要嫁祸于我,让我背黑锅。你们说,白老三会是谁杀的?或者说,谁是杀死白来三的主谋?杀死白老三然后嫁祸于我的幕后黑手是谁?” 说完,李顺看着我。 我说:“根据我的分析,是雷正!他眼看星海当地的媒体抓住白老三不放连篇累牍炒作,心里必定会不安,他担心白老三的事最终会将他牵扯进去,于是就想杀人灭口,然后嫁祸于你……一箭双雕。” 李顺点点头:“嗯……有道理,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继续说:“但是雷正,以他的身份,他似乎没有能力亲自调动那么多道上的人和我们枪战,所以,我分析,雷正还有一个帮手,在这个计划里,雷正和他都不会出头露面,都深藏在背后指挥调度,而此人是有足够的能力能调动一批道上的人参加枪战。” 听我说到这里,李顺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这个人,我高度怀疑他是伍德!”我说:“我怀疑他的理由是……” 李顺的身体突然一抖,接着就说:“住口,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李顺似乎对伍德这个名字从我的口里出现极其忌惮,或者是极其不愿意听到。听到伍德的名字,他甚至有些惊惧和惶恐,似乎他不愿意听到不愿意相信我分析的结果。 我于是停住了。 李顺接着就沉默了,两眼死死地看着天花板。 我和老秦都默不作声。 李顺的表情先是很悲怆,似乎他内心极度伤感和失落,似乎他内心被重创了,很受伤。 半天,李顺脸上的神情又开始发狠,牙根紧咬,目光里有些许的憎恨,还有些坚定。 一会儿,李顺喃喃地说:“国贼未灭,我焉能死……国事大于天,叛我可容,杀我可谅,灭我可放,毁我可认,但,叛国者,乃我不共戴天之敌,决不可饶恕。” 李顺的话听得我莫名其妙,老秦也似乎一头雾水。 不过李顺讲话的思路向来云山雾海到处游荡,谁知道这会儿他的心思又到哪里去了,他的性格,说出什么话都不让人奇怪。Ъiqikunět 李顺接着喃喃自语:“所以,我不能死,所以,我没有死,所以,我必须要活着……所以,老白兄弟死了我却没有轻松感,原来原因在这里……看来,我活着是天意,是老天要让我有所作为,老天要让我大义灭亲……” 我看了看老秦,老秦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做声。 接着,李顺晃了晃脑袋,似乎要将自己从刚才的思绪里拉回来。 “白老三的余党呢?”李顺问我:“那个阿来保镖还有你的前女人冬儿都干嘛去了?” “没有任何消息!”我说。 “哦……这事很蹊跷很奇怪……难道白老三死的时候他们不在现场?冬儿不在现场可以理解,女人家是个累赘,可是,阿来和保镖为什么不在现场呢?难道,是他们杀了白老三?是他们受某些人的指使反戈一击临阵起义卖主求荣了?”李顺说。 “无法做出判断!”我说。 “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早晚会弄明白的!”老秦说。 李顺点了点头,又看着我:“我家人呢?怎么样了他们?” “你父亲不时到海边去钓鱼,你父母常带小雪出来玩,小雪和秋总那边都没事,四哥跟着秋总开车,会严密保护的。”我说。 “嗯……那就好。”李顺点点头,然后说了一句:“四哥好人,好人四哥啊!这次白老三死了,不光我有遗憾,他也有遗憾啊,没能亲手手刃仇人,唉……那晚我带着四哥过去,其实就是想把这个机会交给四哥的……没想到,被人抢先一步代劳了…… “四哥不肯加入我们的阵营,其实还是不由自主加入了,虽然名分上不是我们的人,但是实质上和我们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我很希望他能名分上也成为我的人,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给他很多好处,作为我对他的报答,但是他似乎不愿意,既然不愿意,那也就随他去吧…… “四哥这个人,我是对他很信任的,人品没得说,他不加入我们的阵营,或许是出于洁身自好鄙视我们的行当,或许是怕我们的事情会牵扯到他,不管他怎么想,我都不责怪他。其实他是不了解我们所从事伟大事业的实质,没有从思想上认识我们事业的崇高性,现在不了解,早晚他会明白的,我会给他充足的时间来认识我的…… “还有,我知道现在如果我要给他厚报他是不会接受的,他是个极其有自尊的人,他是施恩不图报的人,他的人情,来日再说吧,早晚我会还的……哎……其实四哥这样的人真不错,施恩不图报……想一想,他比我家老爷子老太太的思想境界高多了,比我也高多了。”筆趣庫 说到这里,李顺重重地叹了口气,神情有些黯然。 我的心一动,我知道李顺最后这句话的意思所指,似乎,他开始对自己父母和他在对待秋桐的问题上的态度有些反思了。 当然,他能反思到什么程度,他是一时反思还是会持续反思,他能否带动老李夫妇一起来反思,都不得而知。 接着,李顺说:“此次由我一手发起操作的针对白老三的进攻,到这里基本可以算是告一段落,或者说第一次战役结束了,但是,似乎,我没有取胜,虽然白老三死了,我也不是胜利者,老子被通缉了…… “这次战役,中间出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情况,变数极大,也许这和我考虑不周到有关,但也是也外力的因素不可分割,似乎,老子想利用人反倒被人利用了……当然,这次战役的成果是显而易见的,不管是谁下手的,但白老三的死是事实,没有我的推动,白老三是死不了的…… “白老三终于死了,除了我心头一个大患,消除了我心里的一股恶气,也算是为二子和小五报了仇,四哥也算是报了仇……当然,这次战役的负面效应也是不容忽视的,可以说是两败俱伤,我不知不觉成了某些人的工具,妈的,晦气。” 我和老秦看着李顺。 李顺继续说:“目前看来,斗争成长期化了,速战速决不可能了,我甚至现在都搞不清楚我的敌人是谁,而且,我们现在处于被动状态,暂时无法公开活动,这是很窝囊憋气的事,不过也没办法,我们要正视这个现实…… “既然斗争长期化,那么我们就要有个思想准备,要转换思维,要重新构架我们的斗争新思路,要全面分析我们面临的新形势……要面对新形势采取新策略。总的来说,目前要以隐蔽斗争的方式为主,要避其锋芒,见机行事,伺机而动。 “我们新的对手,会慢慢浮出水面,逐步会露出狰狞的真面部,不管他是谁,只要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就要和他斗争到底,直到取得最后的胜利!我们会胜利,我们一定会胜利!” 我轻轻呼了一口气,心里感到很沉重。 我想起了李顺把建筑公司弄到我名下的事,想问问他,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想等李顺先提此事。 但李顺似乎没有提及此事的意思,一个劲儿对我和老秦分析目前新形势,滔滔不绝。 我和老秦耐心地听着。 李顺说了半天,然后喝了口水,停顿了一下,接着看着我:“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你来这里?” 我看着李顺没有说话。 李顺摆摆手:“老秦,我和易克单独说几句话!” 老秦于是出去了,轻轻带好门。 “我受伤后就发高烧了,伤口感染了……一直昏迷沉睡着。”李顺说:“我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让老秦找你来……因为,我知道,你一定在记挂我,记挂着我的安危……而我,又何尝不担心着你,我醒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第一个想见的就是你……看到你安然无恙,我放心了,我安心了。” 李顺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甚至还笑了一下,接着说:“不管你对我是恨还是不恨,我心里始终是有你的,我把你拖入道上,我不让你金盆洗手,我不让你上岸,我知道你对我一定是很有意见的,对我的所作所为都是极其厌恶的。” biqikμnět 保全你 “但这次围剿白来三,我没有反对!我是赞同的,但是你没通知我参加行动!”我说。 “我是特意不让你参加的,一来我要考虑保全你,不能大家都拖进去,二来我担心到时候如果冬儿在现场,你这个情种很可能会下不了手,甚至会阻止我,会坏了我的大事。不管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不管你是不是恨我憎恶我,我都不会责怪你的,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相反,我对你是一如既往的信任,我对你的信任,是亲人般的,是没有任何距离的……我和你说这些,不是要让你怎么着,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在我的心里,你是拥有最高的位置的,是谁都无法代替的,是谁都无法和你比的。” 李顺说的这番话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只能保持沉默。 李顺看了我半天,接着微微叹息一声,又说:“我让你来的第二件事,是要告诉你,我要走了……今晚,是我离开大陆前和你的最后一面,以后,能不能再见,就要看命运的安排了。” 李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凄冷和伤感。 我吃了一惊:“最后一面?你要到哪里去?” 李顺说:“目前的态势下,我不能呆在星海,这个渔村更不是久留之地,从长远考虑,我也不适合呆在大陆其他地方,我要找个安稳安全的地方去静心养伤,去全面思考今后的斗争策略,同时,星海这边是不能作为根据地了,宁州也不可能了,我们要建立新的根据地,要建立可以长期支撑我们事业发展的稳固的根据地,所以,综合以上因素,我考虑到金三角去。” “金三角?你要去金三角?”我看着李顺。 “是的,去金三角!那里山高皇帝远,属于三不管地带,有利于我们发展根据地,有利于我们重整旗鼓,老秦在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打通了一些关节,我们到那边会有人接应接待,会有安身之地。”李顺说:“我刚受伤就考虑到我会受到通缉,就开始考虑这事了,在我做手术取出弹头前就开始给老秦安排这事了……” “老秦不是在那边被人追杀了吗?”我说。Ъiqikunět “追杀老秦的那帮人已经被另一帮干掉了,没事了。” “什么时候走?”我说。 “今晚就走,老秦已经安排好了!”李顺说。 “怎么走?”我说。 “从这里上船,直奔公海,公海上有老秦安排好的船接应,然后从公海一路南下,进入菲律宾,到了菲律宾,稍作休整,漂白身份,办理正规出入境手续,再转道进入泰国,然后进入泰北,进入缅甸地区,进入金三角。”李顺说。 “哦……安全性可靠不?”我说。 “安全是没有问题的,老秦都已经妥善安排好了,所有的手续都弄好了!”李顺说。 “就你和老秦一起走?就你们两个?”我说。 “海路就我和老秦,其余人员走陆路直奔金三角,老秦在腾冲有安排的人负责接应他们,把他们护送出境。目前我们的大队人马都回到了宁州,我让老秦先摸了摸底,愿意跟我去金三角的报名,不愿意去的发10万安家费就地遣散…… “结果弟兄们没有一个愿意离开我的,都要求跟我去金三角,但是上百口子人去显然不现实,我让老秦挑选了20名精干的骨干人员……其他人每人发10万安家费先暂时遣散回家,等以后……等以后我杀回来的时候,再召集他们……” 我愣愣地看着李顺,他的盘算可真够长远的,气魄够大的。 “还是那句老话,革命生涯常分手,你不要失落,也不要难过,”李顺说:“此去金三角,前途未知,生死难料,当然,我会尽最大可能活着,假如,假如我真的命丧金三角,你也不要悲伤,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悲壮的感觉。 李顺突然笑了,说:“虽然这次我被通缉,但是却不会伤了我的筋骨,我们还是有强大的深厚的经济基础来成就我们的事业。不管是我的动产还是不动产,除了明摆着的几个小项目,其他的都不会受损失,我早就有安排了……三水集团的工地项目,更不会受到任何干扰……Ъiqikunět “虽然我身在金三角,但是我依旧能够遥控指挥这些产业的经营和运作……当然,三水集团的工地项目,就需要你多操心了,其他的,暂时还不需要你去劳神,有需要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我默默点了点头。我不知道李顺的那些动产和不动产都是如何安排的,到目前我只知道我是他那建筑公司的法人了。 “看来你已经知道那建筑公司是你名下的了,那建筑公司的经理找你报到了是不是?”李顺说。 “嗯……”我点点头。 “那就好,我就不用多费口舌了,你也不要问我是如何在你不知的情况下将你变成那建筑公司的老板的,”李顺说:“你是这建筑公司的老板,和三水集团打交道没有任何障碍,老黎和你的关系不一般,夏雨对你是百依百顺,这都是合作的便利条件…… “当然,我们要仗义做事,拿了人家的钱,要给人家干好活,要对得住人家,老黎这一家人,都是本分的生意人,咱不能坑人家……建筑公司暂时先不要再去拓展其他业务了,先专心干三水集团的这个,这个干好了,足够吃好几年的。” 我出了口气,又点点头。 “我走后,天高皇帝远,星海这边就全靠你了,照顾好我父母,照顾好小雪和秋桐,照顾好你周围的亲人和朋友,照顾好你自己。”李顺说:“你现在真的是孤军作战了,遇事要多三思,要多和老黎商议,这老爷子经多见广,肚子里货不少,你要多向他讨教……不要轻易出动,不要暴露自己,只要你不出事,一切都好!” 我说:”嗯……” 李顺又说:“除夕那晚和白老三大战前夕你离岛前我单独叮嘱你的那些话,你还记得不?” “记得!”我说。 “你给我复述一遍!”李顺说。 我于是复述了一遍。 我说完后,李顺点点头:“很好,你记得很牢靠,一定要牢牢记住我的叮嘱……一旦我真的……真的出了事,你要严格按照我的叮嘱去办,不然,我死不瞑目!” “我会严格按照你的话去落实的,你放心!”我说。 李顺点了点头:“我对你自然是放心的,这世上,我最放心的就是你了!” 我说:“我相信你不会出事的,我相信你会活着回来的,我等着那一天!” 李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这句话我很喜欢听,我很高兴你能这么说,不管在天涯海角,我都会记住你这句话,我会好好地活下去。” 我默然无语。 “我不能和父母小雪秋桐亲自话别了,你回头转告他们,我很安全,我很好,我活的好好的,就说我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呆着,让他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因为活着不容易,所以我们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每个人都要好好地活着。” “好!”我点点头。 这时,老秦推门进来,对李顺说:“李老板,该走了……他们到了。” 李顺点点头:“好,我们走吧!” 老秦回头一招呼,进来四个小伙子,抬着一副担架。 李顺说:“操,我不躺担架,扶着我,我能走!” 老秦说:“你的伤势一时半会好不了,不要多活动,不然好的更慢,还是上担架吧……” “是的,还是上担架好!”我说。 李顺看了看我,接着不做声了。 大家把李顺弄到担架上,抬着李顺出了院子,悄无声息向山下走去。 夜晚的渔村已经歇息了,村子里的狗似乎也睡了,没有叫的。 出了渔村,到了海边,一艘快艇正停在那里。 接着快艇上下来几个人接应担架。 李顺冲我点点头:“兄弟,大哥我先走了,你好好保重你自己!” 我点点头:“嗯……你们一路多保重!” 李顺接着被抬上船。 老秦接着对那几个手下人说了几句,他们点头离去。 然后老秦和我握了握手:“二当家的,我们先走了……日后再见!” 我黯然点头。 然后,老秦也上了船,快艇打动,直奔茫茫的大海深处。 看着快艇消失在我的视野,听到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远,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了巨大的孤独和落寞,还有深深的惆怅…… 李顺和老秦此去遥远的异国他乡,不知是否还能再见,或许,这就是永别。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感到了些许的悲伤。 黑夜的海边,我独自站立了很久,很久。 回去的路上,我给秋桐打了电话,告诉了她李顺走的事。Ъiqikunět 听我说完,秋桐在电话里沉默了,良久之后,发出一声郁郁的叹息,挂了电话。 我知道,我无须去告诉老李夫妇,秋桐会告诉他们的。 天气突变 正开车走在山路上,突然天气突变,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初春的北方,是极少有这种天气的。 几道闪电划破了远空的黑暗,伴着滚滚雷声。大雨,突然倾盆而下,肆意地,狂暴地,冲洗着一切。 我不由替此刻在大海上行驶的李顺和老秦担心,他们能顺利到达公海吗? 边开车在电闪雷鸣中前行,边突发感想,人生,有时像极了这天气! 它往往在你享受着煦意的和暖之时,突降一场倾盆大雨,让你的道路泥泞又坎坷。当你想静下心来,去细细品味生活的恬静时,它又会狂风大作,是原本平静的湖面,巨浪滔天,让人随风波沉浮…… 人的一生充满了变数,人生无常!每个人都希望安逸,每个人希望美好的一切能伴随自己的生命一生。但,总事与愿违。人生的大雨,波涛,却无情的击打着一切,让人飘摇……所以,人会悲伤! 但,就因如此,就该悲伤么? 变化的是人生,不变的是自己的一颗心。这颗心,或许会看透人生无常,悟尽人生百态。或许,会绚烂至极归于平淡,极尽至极进阶尽皆升华的一颗平常心!httpδ:Ъiqikunēt 此时,迷惘直觉,我的心,似乎听到了来自清泠九天之上的飘渺之音: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合一…… 懵懂感觉,似乎,虽然人生无常,但我却应该有一颗有常的心…… 很快,雨停了,风止了。乌云散去,一弯明月悬挂在春夜的天空。 我略微松了口气,开出山道,驱车直奔市区。 第二天刚上班,得到一个消息:集团新的监事公布了,今日就来集团上任。 这几天我一直以为新监事季主任是没戏的,没想到却偏偏就是他。 这让我不大不不小意外了一下。 秋桐虽也颇感意外,却也没有多大惊奇,似乎对于观场上人事安排的出乎意料她见得多了。 于是,季主任就成了季监事。 而这个季监事却不仅仅是监事,而是一步到位担任集团副领导兼监事。 季主任直接进入了集团领导办公会三人决策中心的行列,排名在另一名副领导后面,成了不折不扣的集团三把手。 这个安排甚至超出了我原先最乐观的估计,也超出了秋桐的预期,我们都没有想到季主任此次来集团,竟然能一步迈上这个台阶。 我不由有些感慨人事安排的变化莫测了。也不由感慨关云飞的牛逼了,他竟然能突出重围力挽狂澜取得最后的胜利,实在不容易。 季监事上任后,到集团各部门来转了一圈,算是和大家打个招呼认识一下接接头。孙东凯对季监事来集团上任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热情,主动陪他到集团各部门来看看,曹丽也陪同。 不管孙东凯脸上的笑多么真诚,我此时认定他心里其实很想哭。 到了经营办公区,秋桐也加入了陪同的行列,最先到了发行公司。 季监事见到我,脸上带着应酬似的微笑和我握手,丝毫看不出他和我之前打过什么交道,丝毫看不出他和我有什么异乎寻常的关系,似乎我们就是第一次见面,大家彼此都很客气。 “易总很年轻嘛。”季监事矜持地笑着,边和我握手。 “是的,易总是我们集团最年轻的部门负责人,属于少壮派,刚提拔起来的!”孙东凯笑着说。 秋桐这时微笑着说:“季监事,你不记得易总了?你们打过交道的!” 季监事做困惑状看着秋桐:“秋总这话的意思是……” 秋桐说:“季监事不是来集团执行公务吗,那次在带走我的现场,易总不是和季监事……” 经秋桐这么一提示,季监事似乎想起来了,又看了我几眼,接着大笑起来,握住我的手摇晃着:“哦……想起来了,那次在会场上和我发生冲突的小伙子就是易总啊,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我都记不得了,秋总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https:ЪiqikuΠet 孙东凯和曹丽都笑起来。 季监事接着说:“哎——想不到我们现在成为同事了……秋总,易总,我们可真是不打不成交啊,我在监事工作那么多年,你们俩给了我两个第一次,第一次带走人去谈话结果搞错老老实实狼狈不堪给送回来,不但没有查到贪观,还发现了一个清观;第一次在执行公务的时候遇到有人公开阻挠。呵呵……” 听季监事如此一说,我和秋桐也都笑了,曹丽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大自在。显然季监事的话勾起了她不痛快的回忆。 “欢迎季监事来集团做我们的领导。”我说:“以前不愉快的事,还望季监事多多包涵。” 季监事说:“哎——易总这话就客气了,我受市里委派到集团工作,今后我就是集团的人了,大家都是同事了,我刚来,不熟悉集团的工作,还需要你们多多帮助多多支持我才是……” 季监事说话很客气。 在集团这次见面,我和秋桐还有季监事之间达到了很好的默契,不用排练就彼此配合地很好,谁也看不出有什么破绽,谁也想不到我们之前有过一次愉快而和谐的聚会。 接着简单的寒暄之后,我简单给季监事介绍了下发行公司的工作内容和结构布局,季监事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 “发行可是我们集团发展的龙头啊,我对基层部门的经营工作是个外行,看来今后我要多向秋总和易总学习才是……”季监事说。 “季监事客气谦虚了,你是集团领导,领导都是有水平有能力的,该我向你学习才是!”我忙说。 “领导也未必就是全能的,学习任何时候都是必须的!”季监事笑着,然后对孙东凯说:“孙总,提个请求,我想等几天来集团经营部门蹲几天,到发行公司来熟悉熟悉,了解了解集团经营部门的工作,学习学习,不知可否?” “当然可以!”孙东凯笑着。 不管孙东凯心里是怎么想的,他都是没有理由拒绝一个新来的集团领导到基层部门熟悉工作情况的,这是规则,他即使是集团老大也要遵守。更何况季监事是从上面下来的,不是从下面提拔起来的。 接着,季监事就到别的经营部门去了。 季监事走后,我的心里还继续感慨着,本以为季监事能收获一片绿叶就不错了,没想到顺势收获了一个春天。 当然,我心里是很安慰的。 我的这种感慨持续了一天,直到下午和老黎喝茶的时候还在感慨。 “这人事的安排,真的是变化莫测啊,实在是摸不透,找不到规律!”我感慨地对老黎说。 老黎微笑着看着我,边品茶边说:“万变不离其宗,再莫测其实也是有规律可循的……季监事如你所愿到了你们集团,这回你满意了吧?” 我点点头:“嗯,我很满意!” “好啊,你满意就好!”老黎呵呵笑起来:“能让你满意,我也算是感到安慰了……算是给你有个完美的交代了……” “你感到什么安慰?你给我什么完美交代?季主任的工作安排和你有什么关系,好像这季监事不是领导安排的,倒是你安排的。”我笑起来,觉得老黎此话说得很有意思。 “呵呵,这话说的倒也是……那就是领导给你一个完美的交代了,这样说可以不?我刚才说错了可以不?”老黎笑着说。 “这话还差不多!”我点点头又说:“哎——老黎,你说这个观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那么多人都如此热衷呢?” 老黎说:“观场二字可以分开来解释,观是一个层面,场又是一个层面。将观与场结合在一起,组成观场,观场是看不见,摸不着,但是你能感受得到,你将观场看成是物质存在的一种基本形式,具有能量、动量和质量,能传递实物间的相互作用,这对你理解观场将有很大的帮助。” 我半张嘴巴看着老黎。 老黎说:“我这个回答易总满意否?” 我说:“还行,比较满意!” 老黎笑起来:“看你说话这架势,颇有点观员的味道嘛!” 我不由笑起来。 “进入观场的第一步,你知道必须要学习的是什么?”老黎说。 “什么?”我说。 老黎说:“进入观场的第一步,就是学习规矩。” “学习规矩?” “不错!”老黎说:“俗话说:“没有规矩无以成方圆”。就是讲规则、讲等级、讲秩序。所以观场和江湖一样,都是最讲规矩的地方。你是混过江湖的人,该知道江湖的规矩……这观场同样也是要有规矩的。”httpδ:Ъiqikunēt 老黎说:“对于你,我倒是希望你能将来做个清观。” “嗯……”我点点头:“我一定不辜负你,我要做个清观!” “不是辜负不辜负我的问题,是要不辜负你自己!一个人做事,首先是要丢对自己负责!”老黎说。 “嗯,好,不辜负我自己!我对自己负责!”我说。 “如果你以后要是做了贪观,那我也不活了!”老黎说。 “你为什么不活了?”我说。 “让你气死了,我还怎么活?”老黎说。 我哈哈笑起来。 要有报应 “即使不让你气死,你做了贪观,早晚要有报应,早晚要被抓进去,我们是朋友,看到你如此胡作非为进去甚至作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岂不是很悲伤,说不定伤心过度就走了。”老黎又说。 老黎的话让我的心里一动,我不由又想起了李顺,想起了老李。 我不由叹了口气,说:“不知李顺他父母此刻是怎么样的感受和心情……我想去看看他们,却又怕去看。” 老黎说:“摊上这样一个不争气的儿子,还能有什么感受?或许他们是该真正反思一下了,自己的儿子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子不教父之过,我看他们首先是要深刻反思自己在教育孩子问题上的错误……” 我说:“李顺已经远走高飞了……” “哦……”老黎不动声色地看着我:“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因为……李顺在临走之前给我留了话,让我今后有事多找你请教。”我说。 “这么说,你见到他了?”老黎说。 “是的,我送他上船走的,此刻,现在,他应该在公海上了……”我说。 “你告诉我这些,难道就不担心我去举报你?”老黎说。 “当然不担心,要是在你手里载了,我也认了!”我说。 老黎嘿嘿笑起来:“哎,情大于法啊,我舍不得你啊,即使你犯了错,我还是想庇护你的。” “我这顶多算是犯了个小错,你庇护不庇护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要是犯了大事,你能庇护我,那才真是够朋友,不过,我也看出了,你这个商人其实也没那么大的本事。”我说。 老黎又呵呵笑起来。 接着,老黎说:“唉……李顺这一出事,可是难为了秋桐这孩子……这孩子不知要为此遭受多大的打击和折磨。” 听了老黎的话,我不由心情有些黯然。 “不过,你们年轻人,多遭受一些苦难是没有坏处的,不管这些苦难你愿意不愿意接受,有时候都是人生里躲不过的劫,注定的……对一个人来说,苦难能成人,苦难是一个人成长无与伦比的财富,无价之宝,能从苦难里走过来的人,无疑会更加成熟更加坚强,这样的人,终究会成就大事。”老黎说。 “所以,假如我遇到了大难,你会袖手旁观让我去接受炼狱般的所谓锻炼,是不是?”我说。 老黎看着我,微笑着,点点头:“不错,基本回答正确!” “其实真到了那时候,你不是不想帮我,而是你帮不了我,所以你就打着锻炼我的旗号让我去受苦!”我说。 老黎哈哈一笑:“也可以这么认为!随你怎么说了……”httpδ:Ъiqikunēt “假如你儿子也像我一样遇到大难,你会出手吗?”我又说。 “我对你和我儿子,都是一样的,你我眼里,你和我儿子没什么两样……我对周围我认为有潜力的年轻人,甚至包括秋桐,都是这个态度……先不谈我能不能帮得了,假如我在你们遇到大难的时候出手,那么,你们极有可能就失去了一次锤炼自己的绝佳机会,丧失了人生里磨练自己的一次难得机遇,受难的时候是很痛苦,但是当你从苦难里走出来,你会实实在在感觉到,这的确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人生的财富……当然,我说的大难不包括有生命危险。” 我沉思了一下:“你的话或许是有道理的。” 老黎微笑不语。 晚上,我和海峰还有海珠一起吃饭,海峰前段时间去了一趟欧洲,刚回来。 听我说了下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海峰有些吃惊:“我靠——老子出去一趟,竟然出了这些事。”筆趣庫 “不准说粗话,讲话要文明!”海珠一瞪海峰。 海峰呵呵笑了:“好吧,我是文明人,我要讲文明,我不说粗话!” 海珠接着说:“回来没事多去陪陪云朵,别整天狐朋狗友到处喝酒玩!” “好的,我知道……”海峰点点头:“哎——我这个当哥哥的怎么反倒要然你来管了?岂有此理!” “你们男人都是没有自觉性的,就得让女人管着,不然,要女人干嘛?”海珠笑着说。 “要女人洗衣做饭生孩子!”海峰说。 “去你的!典型的大男子主义!”海珠说。 海峰嘿嘿笑起来,接着对我说:“好啊,白老三死了,李顺跑了,你现在可算是解脱了……自由了……我看你可以金盆洗手上岸了。” “什么可以?是必须!”海珠说:“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他现在是没有任何理由再混道上了,当然也没有机会再混了……这次是万幸,没有把他牵扯进去怒,不然,或许你这次回来就见不到他了,说不定他要么进了看守所,要么被通缉跟李顺跑了。” 我眼神黯淡下来,不说话。 海珠接着说:“好不容易脱身,以后坚决不许再和任何道上的人接触打交道,混道上的人,早晚都没有好下场,白老三李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白老三死了,李顺我看也未必就能长命……秋桐倒了八辈子霉了,摊上这么一个主儿。” 海峰叹了口气:“唉——秋桐也是苦命的人,她现在的日子一定也不好过的。” 海珠说:“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命,或许秋桐就是命中注定要摊上这些事……谁让她非要选择李顺这样的人做未婚夫?天下那么多优秀的男人,她找谁不行?非要找个道上老大,她到底看中了李顺什么?家庭背景显赫?有钱?还是李顺长得好?不可思议,这世界真奇怪,不可思议的事总是不断。” 海峰看了我一眼,我默然无语,他也无语了。 一会儿,海峰说:“冬儿呢?”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海珠说:“冬儿没了消息。” 海峰说:“这倒是很让人担心!” 海珠说:“担心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我觉得她还会回来的,她走不远,她在星海还有套房子呢!” “房子?在哪里?”海峰说。 “就在我们对门,她买下来了,成了我们的邻居!”海珠说。 海峰有些意外地看着我,又看看海珠:“冬儿把你们对门的房子买下来了。” “是的。”海珠说:“有意思不?” 海峰皱皱眉头,不说话了。 “我想到其他地方另外买套房子,搬走,反正现在住的也不是自己的房子,借住的,可是,他就是不乐意,不答应!”海珠又说。 海珠似乎在向海峰告我的状。 海峰捏着下巴看着我,没有说话,但我分明看到他眼里疑问和忧虑的神情。 一会儿,海峰说话了。 “你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同居也有一段时间了,海珠的病也治好了,我看,你们结婚吧,没有什么必要再继续拖下去了。” 我的心猛地一颤,看着海峰。 虽然我知道此事早晚要来,但是从海峰嘴里说出,还是让我震了一下。 我心里突然感到一阵茫然和失措。 “我想今年之内,你们就把婚事办了!”海峰继续说。 我和海珠都一时没有说话,我看了看海珠,她正看着我。 “狗屎,你有意见没?”海峰问我。 我看看海珠明亮的眼睛,又看看海峰,摇了摇头:“没有!” 海峰接着问海珠:“阿珠,你呢?” 海珠利索地说:“父母不在跟前,兄长为父,我自当听你的!” 海珠答应得很痛快。 似乎,海峰和海珠早就事先通了气了。ъiqiku “那好,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我就做主了,从现在开始,进入你们结婚倒计时……回头我和海珠给父母商议下,易克也和你父母说一声,咱们按照民间风俗走程序,双方父母先见面,先定亲,定完亲,接着就筹备结婚……年底前把这事办妥了,此事再拖下去,我看也没什么意思……结了婚,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在住在一起,谁也说不出什么闲话,谁也无法再捣鼓什么事!”海峰干脆地说。 我不由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一天早晚是要来的,我是躲不过去的。 海珠一下子变得十分快乐起来,麻利地给我夹菜。 海峰呵呵笑起来:“狗屎,你和阿珠结了婚,我就是你正儿八经的大舅哥了,以后你见了我可要叫大哥的!” 我努力让自己笑了下。 海珠接着问海峰:“你和云朵什么时候定亲结婚啊?我这当妹妹的在你前面结婚,是不是不大合适啊?” 海峰的表情一时有些尴尬,笑了笑:“我们不急……你在我前面结婚,没什么不合适的!” 听海峰的话,他和云朵的感情似乎进展缓慢,还远没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海珠笑着说:“等你和云朵结了婚,易克就是你大舅哥了……看你们俩怎么互相称呼!” 海峰说:“好称呼啊,我还是叫他狗屎,叫他鸟人就是了!” 海珠哈哈笑起来:“海峰同志,我正式警告你,不许这么称呼我未来的夫君!” 海峰一咧嘴:“这是我对他的昵称呢!” “昵称也不行,难听死了!”海珠又笑。 海峰也笑起来:“好吧,我尝试着慢慢改正。” 海珠又说:“哎——到时候云朵称呼我嫂子,我也称呼她嫂子,岂不是乱套了!” 海峰露出一丝苦笑,没有应声。 位置特好 海珠接着说:“那这房子我看还是要买,即使不考虑对门的邻居,也要考虑有自己的房子,毕竟,这是人家李顺的房子……我看中了星海广场旁边刚开发的海景房,位置特好。” 海峰说:“现在先不要买房子!” 海珠一愣:“怎么了?” 海峰说:“根据我得到的某些消息,国家很快要出台政策对房地产行业进行宏观调控,要打压房价,估计下半年房价会有较大幅度的降低,现在买房,吃亏太大……所以,先等等再说!” 海珠点点头:“哦……那也好。” 海峰接着说:“其实在星海安家不如回宁州啊,不过现在你们俩的情况,也不好走了,那就只有在这里了!” 海珠说:“我的事情倒是好说,大不了把这里的公司关了到宁州去开,只是他走不了,观场不能随便挪动啊!”biqikμnět 海峰沉默了片刻,看着我说:“你真打算一辈子就在这混下去了?” 我看着海峰,说:“一辈子……我还真没想那么远,不过,起码这些年,我是要在这的,既然已经步入了,那就做下去吧。” 海珠说:“我就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有什么好的,哪里比得上自己做生意自由自在。” 海峰说:“阿珠,这你就不懂了……男人不是女人,女人有吃有喝有家庭有孩子就行,男人不行,男人都是必须要有事业的,既然易克已经进入了观场,那也不妨就好好做吧,说不定将来混大了,也能光宗耀祖,我也能跟着沾光,你也成了观太太……哈哈……” 海珠说:“我才不稀罕什么观太太,我能打理好公司能照顾好家庭能做个贤妻良母就已经十分知足了……只要我的小克哥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就是我最大的福分!” 海峰说:“哎——阿珠,你这样的女人,是最受男人欢迎的,既能做生意赚钱,还能做贤妻良母,难得啊!易总,你说是不是?” 我笑了笑,点点头:“是!” 我觉得自己笑得有些干涩。 海珠这时将脑袋靠到我肩膀,满脸小女人的甜蜜状。 海峰看着我和海珠开心地笑了,接着说:“哎——少在我面前秀幸福,馋我啊……” 海珠打趣地说:“就是馋你……你去找云朵啊……” 海峰不由又苦笑了下。 晚上,寂静落寞的黑夜里,海珠进入了梦乡,我无法入眠。 窗外,一阵歌声隐约飘来: 没有你,世界寸步难行; 我困在原地,任回忆凝集。 黑夜里,祈求黎明快来临; 只有你,给我温暖晨曦。 走到思念的尽头我终于相信, 没有你的世界爱都无法给予; 忧伤反复纠缠,我无法躲闪; 心中有个声音,总在呼喊: 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你快回来生命因你而精彩。 你快回来,把我的思念带回来, 别让我的心空如大海…… 歌声平添了我几分忧愁和苦楚,我在歌声里渐渐睡去。 第二天,我忙完工作,到海边溜达,特意去了老李经常钓鱼的地方。 却没有见到老李。 海边空荡荡的,我站在老李钓鱼的地方,看着茫茫无边的大海,脑子里蓦地涌出两句诗: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想起这两句诗,似乎不大吉利。 我在海边站了很久很久,一直没有等到老李来。 下班后,接到四哥的电话,他刚送秋桐和小雪到老李家去吃饭,今天是老李的生日,秋桐特定订做了一个大蛋糕,专门带小雪去给他过生日的。 听了四哥的话,我的心里稍微有些安稳,怪不得老李今天没出来钓鱼,原来今天是他生日。他应该在家筹备生日晚宴的。秋桐带小雪去给他祝贺生日,这多少都会让他感到一些宽慰。 我默默祝老李生日快乐! 第二天,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昨晚老李夫妇出事了! 老李夫妇是被省市联合办案组带走的。 是昨晚从他们家里被带走的。 被带走的时候,秋桐带着小雪正在那里,大家正在给老李祝贺生日。 至于是为何事情带走,满城风雨,传的沸沸扬扬,但不外乎是和李顺有关,和包庇他们混道上的儿子有关。 李顺前些年在星海犯下了不少事,但因为老李夫妇的关系,每次都平安无事,有的是老李指示手下放水,有的是老李太太亲自出面摆平。同时,还有小道消息说因为李顺的事情,顺藤摸瓜附带查出了老李夫妇的经济问题。 不管何种猜测,似乎都是因为李顺的事情引起的。 我此时彻底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怪不得要查办李顺前些年在星海犯的事,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目标不单是针对李顺,更主要是对准了老李。 这是雷正煞费苦心的安排。借助这次白老三的死,将李顺进行查办,一来将李顺通缉,能抓到李顺当然好,即使李顺逃脱,也可以通过查办李顺前几年在星海的事情,将老李彻底放倒。 老李虽然被雷正捣鼓离开了系统,但并没有彻底倒台,还是正儿八经的副厅级干部。 老李在系统多年,系统内部他的关系网还依旧存在,当年他提拔的人还有为数不少依旧在岗位上,他或多或少还能通过这些人对事情施加影响,只要老李不彻底倒台,这些影响就无法彻底消除。 雷正要想在系统内部做到彻底去老李化,就必须要将老李彻底放倒。同时,雷正和老李之间的积怨一直很深,老李不倒下,也会成为雷正挥之不去的一块心病,他会担心说不定什么时候依旧属于领导职位的老李会对他反戈一击,卷土重来。 同时,雷正也是想通过此事在系统内部树立起自己绝对的权威,让大家看到和他作对的人是什么下场。 雷正一定是蓄谋已久想将老李扳倒,他一直在等待最佳时 筆趣庫机,这次李顺出事,无疑对他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通过做掉白老三嫁祸李顺将公众的注意力转移到李顺身上,打击了李顺,让他远走他乡。当然,最重要还是通过查办李顺牵出了老李夫妇,实现了自己一直处心积虑想达到的目的。 当然,在此事的操作过程中,雷正一直身处幕后,似乎这一切事情都是按照正常的案件查办程序发生的,似乎老李夫妇的事情是顺其自然牵出来的,一切都很合法合理,合乎程序。这种事情,任何人都无法包庇隐瞒,也无法遮掩。 老李本来就属于日落西山的主儿,这个时候谁也不会为老李去给自己惹麻烦,去担风险。而且省里插手的事,市里也不好阻拦。 如此看来,老李夫妇出事是早晚的,是不可避免的。 这似乎验证了老黎四哥和秋桐的预感,秋桐所说的大难要临头似乎指的就是这个。 我不知道昨晚老李夫妇被从生日现场带走秋桐会是如何的心情和表现,不知道她会受到如何的打击。 在秋桐办公室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那里发呆,眼窝深凹,眼泡还有些浮肿。这一夜我不知道她是如何过来的。 但同时,我又看到秋桐的嘴唇紧紧抿着,神情显得异乎寻常地冷静和坚毅,似乎这一切她都已经早有心理准备,似乎面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内心变得更加坚强了,更加有承受力了。似乎,她甚至都做好了自己也被牵扯进去的思想准备。 我没有问她昨晚事情的经过,我不想让她的心再一次去重复那当时的创击。筆趣庫 我默默站在秋桐对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一会儿,秋桐说话了。 “该来的早晚要来,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秋桐的声音很平静,似乎还很淡定,但是仍能听出她的声音在微微颤抖,我似乎感觉到了她心里的惊惧和伤感。 “你要好好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好好照顾好小雪!”我说。 “我一定会的。”秋桐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不管李顺犯了多大的事,不管他父母犯了多大的错,对我而言,李顺毕竟是我的未婚夫,他父母毕竟是我的恩人,从我个人的角度,我可以憎恨李顺,但我无法去责怪他的父母。我对他们,只有深深的感恩,他们到了今天的地步,我不想说我有多么伤心,我只想告诉自己,我要坚强地活着,我要好好地活着。 “他们是否触犯了党纪国法,要受到怎么样的惩罚,那是国家的事,但我不会因为这些丝毫减弱我对他们的感恩之心,不会丝毫减弱我们他们的报恩之心,我会好好照顾好小雪,照顾好小雪,目前来说是我唯一可以报答他们的方式,当然,即使他们不出事,我也同样会照顾好小雪。” “恐怕他们这次被带走,是很难平安无事回来……毕竟,省市联合办案,不是儿戏,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会把人带走的。”我说。 密不可分 秋桐深深呼了口气,点点头:“我知道……我明白……李顺一出事,我就想到可能会出这样的事……毕竟,李顺在星海做的那么多事,和他父母都是密不可分的……当然,没有他父母,李顺当年也做不出那么多事……或许,这都是必然的因果关系。”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两个字:坑爹! 秋桐低头沉思了半天,接着抬头看着我:“易克,委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秋桐平静地看着我:“如果我哪一天突然也进去了,希望你能替我照顾好小雪!” 我的心猛地一震,不由失声说:“你不要乱说,不要乱想,你不会有事的,他们的事和你都没有关系!” “我没有乱说,也没有乱想,我是郑重和你说的。”秋桐惨然一笑:“这年头,有事的未必一定能进去,没事的未必进不去,就凭我和他们的关系,我随时都有进去的可能!虽然我想让自己带着侥幸的心理,但是我必须要面对现实,必须要有个思想准备。” “不行,不可以,你绝对不能出事!我死也不能让你出事!”我的内心无力地挣扎着,虽然我无法辩驳秋桐的话,但我仍不愿意接受她的这些话,我不由有些心惊胆战起来。 “不要幼稚,不要主观臆想,我说了,要正视现实。”秋桐的口气依然很淡定:“我拜托你的事,希望你能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小雪。”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我会照顾好小雪,但是,我即使豁上自己的命也不会让你出事……大不了。” “大不了什么?”秋桐说。 “大不了我们不在这单位干了,大不了我带你和小雪走!”我脱口而出。 说完这话,我的心猛地一颤,我自己也没想到会说出这话。我这么说,等于是告诉秋桐我要带她去私奔。 闻听我的话,秋桐的身体倏地一抖,面部倏地抽搐了一下,接着紧紧咬了一下压根,紧紧抿了抿嘴唇,然后目光直直地看着我:“易克,你在发烧,你烧糊涂了……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用脑子,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男人?一个男人,在危难来临的时候,想到的是逃避,是放弃,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海珠,考虑到你对海珠的责任?你对海珠到底能承担起多大的责任,你到底要想怎么对海珠负责?”biqikμnět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 秋桐又说:“天使塌不下来的,即使真的塌了,即使只剩下我自己,我也要顶着,即使我注定要出事,我也绝对不会逃避,我决不会走开……有些事,有些责任,注定是你的,是无法逃避的,为了自己的某些获得或者安慰而逃避,是可耻的。” 秋桐的话让我心里顿有无地自容之感,我不由羞愧地低下头去。 一会儿,秋桐似乎她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的太重,口气有些缓和,说:“或许,我该明白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或许,我该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或许,我该为你刚才的话感动,可是,我不能,我做不到……我当然明白明哲保身这个道理,我也不否认明哲保身是大智慧……我不反对别人明哲保身,但对于我,我是绝不会有此选择的,任何时候我都不会…… “我承认自私是人的本性,我本身也有这种本性,任何一个人都很难超越这个本性……但我始终认为,明哲保身是一种极不负责任的态度,对别人不负责,对自己也不负责……在他们遭此大难的时候,我一走了之,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自己心里能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吗?我对得住他们对我的多年助养之恩吗?https:ЪiqikuΠet “还有你,你对得住谁?你对得住海珠还是对得住海峰还是对得住你自己该承担的责任和良心?我们活在世上,不能仅仅为自己而活着,我们要为自己的良心和责任而生存,为自己的亲人而顽强地延续自己的生命。” 我抬头看着秋桐,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为自己刚才的话而羞愧,我承认我的话是错误的……我会听你的话,我会认真担负起自己的责任,我会对得住自己的良心,我会秉承做人的基本道德……只是,今后,不论多大的风暴,我都会和你一起去承担,不论多大的苦难,我都会和你一起去承受,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里有些悲酸和苦楚。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又抿了抿嘴唇:“我不希望我的事情牵连到你,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我希望你是平安的,是快乐的,是幸福的……能看到你的快乐幸福平安,我会很欣慰的。” “但是我更不希望看到你再遭受苦难,你的生命里遭受的苦难已经够多了,我不能让你再有新的痛苦和折磨。”我的声音颤抖着,情绪有些激动。 秋桐的眼里闪过一丝凄冷,接着说:“谢谢你,谢谢你和我说这些,只是,命运的安排是谁也无法逃避的,是逃也逃不掉的,该是我的苦难就是我的,谁也无法去代替,属于我的痛苦,我就要去承受,谁也无法解脱,这么多年,这么多人世间的磨难我都过来了,这一次,我相信还是能挺过去……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就看你抱着怎么样的心态。” 看着秋桐的神情,我的心里突然直想哭,我无法让自己在这里继续呆下去,默默转身走出了秋桐的办公室。 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我的心里沉甸甸的,带着无法排遣的的隐忧。 这时,我看到一辆黑色大大奔在门口路边停下,车上下来了夏季,直接进了院子。 我的心一跳,走到办公室门口往秋桐办公室方向看,果然,不大一会儿,夏季上楼头也不回径自进了秋桐办公室。 无疑,夏季是知道了老李夫妇的事,来看望秋桐的。 老李在星海大名鼎鼎,星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出事的消息自然是大家热传的话题,夏季自然是很快能知道的。 李顺逃之夭夭了,他可是方便了。 趁虚而入啊。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酸酸的味道,回到办公桌前继续看着窗外发呆。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一看,夏季正站在办公室门口。 我请他进来。 夏季坐在我对过,看着我,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说:“我刚才去看秋桐了!” 夏季说话倒是直接。筆趣庫 我看着夏季,虽然他年龄比我大不了几岁,但是说话办事比我却显得成熟老练多了,或许这是他所在的位置锻炼造就的。 夏季继续说:“昨晚李顺父母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爸爸也知道了……爸爸特地让我来看看秋桐。” 原来夏季是秉承父命,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 我点了点头,随口说:“嗯……谢谢你们!” 我感谢夏季和老黎,似乎这话有些别有意味。 夏季眼神微微一怔,接着就笑了笑:“大家都是朋友,你是秋桐的朋友,我也是,朋友之间互相看望应该的,不必客气。” 我此时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随口而出的话会引起夏季的某些猜测,会让他有些想法,忙说:“虽然是这么说,但我是秋桐的部下,秋桐是我的领导,你来看我的领导,我还是要表达下谢意的。” 我的解释似乎有些道理,却还是似乎有些牵强。 但是我一时也只能这么说了。 夏季似乎没有纠结我的话,接着说:“秋桐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我刚才和她谈了半天,感觉出来了,她平时虽然看起来很柔弱,但真到了大事面前,她异乎寻常的冷静和镇静,她的淡定出乎我的意料。” 听得出,夏季的话里带着对秋桐的赞赏。 我笑了下,没有说话。 夏季又说:“我刚才问秋桐我能帮助她什么,她只是表示感谢,说什么都不需要,她不希望自己的事给大家添麻烦。” 我听了夏季的话心里有些不以为然,觉得夏季的话不过就是客气话,就凭他这个生意人,他能帮上什么忙? 夏季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接着说:“李顺和他父母的事,都是板上钉钉的,触犯了党纪国法,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事,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这是因果关系,我爸爸也是如此认为的。” 夏季不停搬出老黎来说事,让我觉得有些莫名,老黎爱什么态度就什么态度,没必要告诉我。当然,我承认夏季这话是正确的,老李夫妇如果真的犯了法,那受到惩罚也是谁也说不出什么的,这是报应。 我点了点头。 夏季又说:“我知道你现在也一定为秋桐担忧,担心她会受到李顺和他父母事情的牵连。” 我说:“是的!恐怕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夏季点了点头,接着突然又笑了下:“是的,我一开始也是担忧这一点……不过,我想,或许我不该担忧,你也不用担心这一点……秋桐不会有事的,她不会受到牵连的。” 忧心忡忡 我说:“为什么会这么说?” 夏季有些莫测地笑了下:“你认为秋桐是会干违法犯罪事情的人吗?她没有事怎么会受牵扯呢?”、 我说:“这可难说,现在的社会,现在的办案,株连无辜的事情还少吗?特别是或许还会有别有用心的人想栽赃陷害呢?” 说到这里,我不由又忧心忡忡起来。 夏季呵呵笑了:“你是体制内的人,你该相信上级,他们是会秉公办案的,是不会冤枉更不会株连好人的。” 我说:“夏老兄,你这话听起来很很幼稚很可笑,不客气地说,你如果不是无知,那你就是在我面前装逼!”ъiqiku 夏季没有因为我的话生气,反而又笑了:“老弟,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爸爸说的!” 一听夏季这话,我不言语了。装逼这个词我可以用在同辈人身上,断不敢针对老黎。 夏季接着说:“总之,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秋桐真的是不会有事的!” 我苦笑一下:“借你吉言,但愿是这样!”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没有丝毫底气。 夏季说:“这话也是我爸爸说的!” 夏季又搬出了老黎,似乎夏季是秉承老黎的旨意来和我说这些话的。 我说:“老是你爸爸说的,你爸爸怎么就这么神算,难道他是诸葛亮……” 夏季笑起来:“我爸不是诸葛亮,但是他起码经多见广,对很多事情都能做出合理的分析,他的分析往往是很有预见性的,很准确的。” 我说:“那你说说你爸爸是怎么分析的?” 夏季眨眨眼睛,转转眼珠,说:“他没告诉我,我不知道!” 我说:“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去问问他!” 夏季说:“没必要去问,他不告诉我,也就能不告诉你,你只管相信他的话就是!” 我说:“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问了。” 我其实很担心办案人员叫秋桐去谈话,即使最终她没事,那也会坏了她的名声。我这时不由带着侥幸的心理暗暗祈祷老黎是个神算,希望秋桐真的不会受到牵连。 这时夏季看了看表,接着说:“老弟,你这会儿不忙吧?” 我说:“不忙!怎么了?有事?” 夏季说:“打扰你5分钟,我看你们门口附近有家照相馆,麻烦你和我一起下去,给你照张相!” 我说:“照相干嘛?” 夏季神秘地笑了笑:“自然是有用处,老爸吩咐的!” 我说:“你得告诉我干嘛的,不然我不去!” 夏季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好吧,我告诉你。” 我看着夏季。 “按照我爸的吩咐,这几要我在安排人给你置换建筑公司的法人手续,一切关节都打通了,都没有问题,现在就剩下你的身份和签名。”夏季说。 “身份?”我有些莫名其妙。 “是的,身份!”夏季点点头:“考虑到你现在的工作性质,考虑到你现在体制内的身份,考虑到你未来的发展,这个建筑公司的法人是不能用你现在的名字的,也就是说不能用易克这个名字……国家工作人员是不可以名下有企业的,是不可以经商的,不然,会耽误了你的前程…… “所以,要给你另外办一个户口,这个户口是真实的,照片是你,人也是你,但名字和身份证号码都不会是你……也就是说,你要重新有一个身份。” “哦……是这样!”我点点头。老黎想的真周到,李顺给我另外办了一个户口了,老黎又要给我再办一个,我马上一个人就有三个户口了,一个易克成了三个人了。biqikμnět 至于李顺当初为什么不把建筑公司放到我的那个户口上,我估计要么是他没有想到老黎考虑的这些方面疏忽了,要么是那时我的另一个身份还没办出来来不及等了。当然,第一种可能性很大,毕竟他也不是体制中人,想不到这些。但老黎能想到。 于是我和夏季一起下楼,到附近的照相馆照了标准相。 一切老黎都在包办,我甚至都不知道第三个我叫什么名字。 看来钱真的能神通,老黎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生意人也会捣鼓这些鲜事。 在等待出相片的当口,夏季对我说:“其实弄另外的户口不是什么新鲜事,很多人都这么做,一旦有事,立刻就可以用另一个身份办的护照出境,消失地无影无踪。” 夏季的话和老秦当初告诉我的并无二异。 同时,我又想到,冬儿把宁州我的前公司收购回来后,是否也是用了我的真实身份注册的法人呢?是否她也给我另外办了一个户口,我的各种照片她那里是不缺的,依照她的能力和做事风格,她是有可能给我办出另一个身份证的。 越想越觉得恐惧,这世界太可怕,乱套了。 照片出来后,夏季拿着离去。 日子一天天过着,我在不安和隐忧中打发着日子,每一天都在难捱中度过,似乎时间都过的那么慢。 这天,老黎约我去喝茶。 茶馆里很安静,我和老黎面对面坐在那里品茶。 “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因为李顺他爸妈的事心里一直很不安?”老黎说。 “是的!” “你的不安恐怕不是为了老李两口子,你是为秋桐担心吧?”老黎又说。 我怔了下,接着点点头:“秋桐是我的领导,我很不愿意她出什么意外!” “不用和我那些没用的,我又没问你为何要担心秋桐,我当然知道她是你领导!”老黎顿了顿,接着说:“老李夫妇出事,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事,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盯上,只要有把柄在人家手里,只要做了违法的事,即使没有李顺这次出事作为导火索,早晚也会出事的,因为他被人家盯上了,人家时刻都在想办法揪出他的小辫子,即使不通过李顺,也能通过其他途径,早晚能揪出来…… “再说了,这世界是公平的,是讲究因果报应的,老李在位那几年,正值春风得意,目中无人,做事有些张扬,得罪的人很多,想看他落马的人多的是,这次他被雷正捣鼓,说不定很多人都很快意,甚至会有人落井下石,现在老李落到这个地步,可以说是他儿子害的,也可以说是他自己在为前几年的作为付出代价……江湖人常说,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我没有说话,看着老黎。 老黎继续说:“只是,秋桐这孩子受苦了,这孩子是个心地善良无私报恩的好女孩,她是断不会参与李顺以及老李两口子违法的事情的……这一点,我毫不怀疑,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我很赞同老黎的话,点点头:“是的,你说的很对!” “所以,我可以断定,秋桐不会因为李顺和老黎夫妇的事受到牵连!”老黎说。 我看着老黎:“说说你的依据?” “无可奉告,只是直觉!”老黎微笑着。 不知怎么,我觉得老黎的笑有些诡异。 “直觉?你就这么相信你的直觉?”我说。 “你可以回顾一下,从你们单位那总编辑到季主任走马上任,我的直觉哪次错了?”老黎说。 “事不过三啊,老黎,我当然希望你的直觉是准确的,但是,真的,事不过三啊……”我叹息了一声。 “我的直觉不但可以过三,还可以过四,过五,过六,不信你可以等着看……”老黎说。 我苦笑了下:“但愿如此……我不要求你过四过五,只要能过三就谢天谢地了!” “没出息,对我怎么那么没信心?”老黎说。 “有,有,我对你是相当滴有信心,可以了吧?”我说。 “哈哈……”老黎开心地笑起来:“我的直觉向来都是对人的,不是乱来的,该有直觉的我一定会有直觉,而且会比较准,该没直觉的,我怎么也找不到感觉……我的直觉也不是救世主。” 我说:“你的直觉当然不是救世主,你这是典型的唯心主义!” 老黎说:“有时候,唯心和唯物,其实也是辩证统一的…… 我又说:“老黎,看得出,你很关心秋桐!你很希望她平安无事!” 老黎点点头:“是的!” 我说:“是不是因为你儿子喜欢秋桐你才如此关心他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老黎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看着我:“伙计,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档次?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我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走嘴了,有些发愣。 老黎接着正色道:“我关心秋桐,祝福秋桐,希望她平安,和夏季没有丝毫关系,夏季和秋桐的事,我从来不过问……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看得那么功利好不好?”筆趣庫 “好,好!”我忙说。 “我怎么看你对秋桐的关心有些超出领导和同事的关系呢?”老黎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我忙说:“当然超出了,我和她是好朋友,我和你儿子还有秋桐都是好朋友,一样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间,当然要关心了!” 不紧张 老黎似笑非笑地说:“我和你也是好朋友,你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你关心的就是我关心的,难道不应该吗?还有,我怎么看你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有些紧张!” 我心里一紧,有些发虚,忙说:“我一点都不紧张!” 老黎突然说:“你叫什么?” 我立刻回答:“我不叫不紧张,我叫易克!” 老黎呵呵笑起来,接着说:“好了,不逗你玩了,说正事,我今天约你来,是要给你看一样东西。” 老黎说着打开随身带的包,掏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我。 我接过来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信封里是一个身份证,一个印章,一盒印泥,还有厚厚一沓材料。 “这是你的新身份,这些材料有几个地方需要你签字盖章,签完字,那家建筑公司就货真价实是你的了……”老黎微笑着说:“我想,为什么要给你换新的身份,夏季给你说过了吧,我就不重复了!” 我点点头,看了看那身份证,接着看着老黎:“黎小克!这是你给我起的名字?” 老黎笑眯眯地点点头:“怎么样,好听不?” 我说:“名字倒是不难听,还随了你的姓。” 老黎说:“你知道为什么我给你起这个名字吗?” 我想了想,说:“莫非,你是想和我当同姓的兄弟?这样叫起来更亲切!” 老黎抬手照我脑袋就是一下子:“小家伙,想得美!和我还想论兄弟!” 我说:“咋了?” 老黎咧嘴一笑:“咋了?我问你几个问题!” 我说:“问吧!” 老黎说:“你是谁的儿子?” 我说:“我是我爹的儿子!” 老黎说:“户口本上,你是谁?你爹是谁?” 我说:“我是小易,我爹是老易!” 老黎说:“那你知道黎小克是谁?” 我说:“也是我!” 老黎说:“那你知道户口本上黎小克他爹是谁?” 我说:“我还有户口本?” 老黎说:“废话……你以为呢?你这是正儿八经的户口!” 我说:“户口本上我爹是谁那我就不知道了!” 老黎突然得意地大笑起来:“哈哈……” 看老黎笑得如此开心,我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着老黎说:“老黎,你这家伙,你——你——”筆趣庫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我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老黎笑眯眯地说:“告诉你,你的户口本上,你爹是我,也就是说,小黎他爹是我老黎!哈哈……” 我缓过一口气,看着老黎:“为什么?” 老黎说:“什么为什么?” 我说:“为什么你要做我爹?” 老黎说:“怎么?做我儿子觉得吃亏了?不乐意?” 我说:“不是乐意不乐意的事,那是另一回事,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要我做你儿子?” 老黎说:“我乐意!就我们俩这年龄差距,做我儿子你觉得哪里不合适?” 我说:“我们以前不是说好了,做哥们的吗?你怎么……” 老黎说:“我不想和你做哥们了,做哥们不好玩,想和你做爷们,你小子不是也不知不觉把我这老家伙当老爷子了吗?” 我说:“做爷们也未必非要做你儿子。” 老黎说:“做爷们就要做我儿子。” 我说:“我只有一个爹,那就是老易!” 老黎说:“我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夏季,一个是黎小克!” 我说:“看来你是非要我做你儿子了?” 老黎说:“是的!哈哈,傻小子,黎小克的户口上总不能没有亲属吧,总不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与其让别人做你爹,那还不如我来做了……我看你就别推辞了,我喜欢你做我儿子,我们是朋友,有什么客气的,你就从了我吧!” 我说:“看来我是必须要从了你了?” 老黎说:“木已成舟,不从也不行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让你得逞了……你其实一直就没把我看成哥们,是不是?” 老黎说:“我想把你当成哥们,但是更愿意把你看成儿子!” 我此时突然想,我要是成了老黎的儿子,或许夏雨就会打消对我的那种想法,都是一个爹的,怎么还能有那事呢? 又想,老黎既然对我有如此情谊,要是硬不答应,也会伤了他的心。 于是,我点点头:“好吧,既然你如此想,那我就从了你!” 老黎开心地笑起来:“这就好,这才是听话的好儿子,哈哈,小克,来,叫爹!” 我说:“不适应,不想叫!” 老黎说:“嗯……突然冒出个爹来,不适应也是可以理解的,那我不勉强你,等你什么时候想叫了再叫!我不着急!” 我说:“我要是以后继续叫你老黎,你会生气不?” 老黎说:“你就是叫我小黎我也不生气!” 我说:“那就好,老黎!” “在,小黎!”老黎咧嘴笑着。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老黎:“你此刻是不是很得意?” 老黎说:“得意倒没有,好像很开心!” 我说:“好吧,就让你晚年开心开心!” 老黎说:“不错,好孝顺的儿子!我又感到几分幸福了!” 我在那些材料上签完字,盖完章,然后把身份证留下,把材料装进信封还给老黎:“弄这些事花了不少钱吧?” 老黎说:“怎么?想和我算经济账?” 我说:“我的事让你花钱总是心里不安的!” 老黎说:“都是爷俩了,都是一家人了,何必分那么清楚呢?想还账的话,以后就好好孝顺我,我活着不用你还,等我死了,记得每年清明节到我坟上磕几个头我就知足了。” 老黎此话一说,我突然想起马上要到清明节了。 我突然想起了死去的二子和小五,突然想去看看他们。 我说:“时间过得真快,清明就要到了。”筆趣庫 “是的。”老黎的神色有些肃然,接着说:“过两天,我打算带夏季和夏雨去庄河一趟……去看看他们的妈妈。” “庄河?”我看着老黎。 “是的,她妈妈老家是庄河,去世后就葬在了庄河,前些年旧坟拆迁,葬在了那里的公墓!”老黎说。 庄河公墓是星海最大的一处公共墓园,二子和小五也葬在那里。 听老黎如此说,我心里不由一动,说:“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吧。” 老黎看了我半天,没有说话,点点头。 两天后,我和老黎夏季夏雨一起去了庄河公墓。 公墓坐落在一座山上,整座山都被开发成了墓园,密密匝匝地到处都是一排排的墓碑,看起来让人有些震撼,想到地下有如此多逝去的亡灵在这里安息,我不由有些胆颤。 墓园里来扫墓的人不少,天色阴霾着,大家都默默无声地在各自亲人的墓碑前伫立,用鲜花和沉默来寄托对亲人的哀思。 老黎缓缓走在前面,夏季和夏雨戴着墨镜跟在后面。我也戴了一副墨镜,走在最后。 边走,我边注意观察着周围的墓碑名字,很快,我看到了二子和小五的名字,他们在这里长眠有一段时间了。 经过他们墓碑的时候,我没有停步。 又走了一会儿,到了夏雨妈妈的墓碑前。 夏雨和夏季将鲜花放到墓碑前。 老黎在墓碑前静静站立,目光深情地凝视着…… 夏季和夏雨跪下,给自己的妈妈磕头。 看到他们磕头,我心里突然有些冲动和感动,不由也跪下磕了两个头。 站起来,看到老黎夏季和夏雨眼里有些感动的目光。 然后,老黎蹲在墓碑前,伸手轻轻抚摸着墓碑,缓缓道:“孩子他妈,我带着小季和小雨来看你了……你在这里还好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直独自呆在这里,一定很寂寞吧……以前你活着的时候我陪你不够,等我死了,我会来这里陪你的,每天都陪着你,和你说话。” 夏季夏雨站在老黎旁边,低头默默地注视着老黎。 “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将孩子们带大,会抚育他们成人成才,现在,孩子们都长大成人了,都懂事了,都自立了,你放心在这里安息。”老黎继续轻声地说,声音里带着对亡妻的无限思念和深情。 夏季和夏雨紧紧抿着嘴唇,一左一右蹲在老黎旁边,也伸手抚摸着墓碑,仿佛在凝视着自己的妈妈。 这一幕让我的心有些碎,我不忍目卒,缓缓转身离去。 我直接去了二子和小五的墓前,在他们的墓碑前静默了半天。ъiqiku 此时,我突然想起了李顺交代我的话,心里不由一动,蹲在二子的墓前,看着墓穴上的青石板,想到下面是他的骨灰盒…… 我试着挪动青石板,有些重,没弄动。 正想继续尝试,抬头看到老黎和夏季夏雨正缓缓往这里走来,于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同时,又想起李顺的叮嘱,他是要我在他死后才可以打开墓穴看看二子和小五的骨灰的,现在李顺还活着,我没有必要这么做。 虽然我对李顺的话很好奇,虽然我觉得或许其中有什么道道,但我还是决定不这么做了。 我实在想不出骨灰盒里的骨灰有什么好看的。 两位朋友 于是,我打消了这个念头,站起来,折下两朵鲜花,分别放在他们的墓碑前。 这时,老黎和夏季夏雨走到我跟前,看着我。 “这里是我的两位朋友……”我说了一句。 老黎点点头:“年轻的朋友。” 我点了点头。 “也是李顺的朋友吧。”老黎又问。 我又点点头。 老黎没有说话,轻轻叹息一声。 夏季和夏雨似乎也明白了什么,都没有说话。 此时,天空下起了细雨。 凄风冷雨中,墓园里显得更加肃穆。 “爸,我们走吧。”夏雨说着,挽住老黎的胳膊。 老黎点点头,大家于是一起往外走。 快出墓园的时候,迎面过来几个人,有大人有小孩,有女的有男的,女的多。 我认出其中有白老三的姐姐,也就是雷正的老婆。 看到这一行人,我猜到了,他们是白老三的亲属,有白老三的兄弟姐妹老婆和孩子。他们是来给刚刚死去的白老三扫墓的。 雷正不在其中。 我认识白老三的老婆,她却不认识我。 他们神情凄凄地从我们身边经过。 我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老黎看了我一眼,似乎他看出了什么。 细雨朦胧中,我们直接出了墓园,回了星海。 秋桐今天也不在星海,她带着小雪去青岛给流浪老爷爷扫墓去了,四哥陪同去的。 第二天秋桐和小雪平安回来。 回来之后,四哥请了两天假,说是要去一趟牡丹江,去给多年前死在白老三枪口下的女朋友扫墓。筆趣庫 四哥是个重情的人。 清明过后,日子继续着。 果然如老黎的直觉,秋桐果然没有任何事,没有人来找秋桐去谈话闻讯。 我不由暗暗佩服老黎的直觉,到底老黎经多见广阅历丰富,很多事都能判断分析地十分准确。他直觉秋桐会没事,她果真没事。 希望老黎的直觉能继续保佑秋桐平安无事。 三水集团的工地建设项目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基本不用我管。 李顺老秦自从那晚和我一别,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全顺利到了金三角。 老李夫妇进去后,断断续续打听到他们的一些消息,听说他们不但被追究出了包庇李顺当年在星海很多犯罪行为的违法事实,还牵带出了很多经济问题,这其中老李占了大头,主要是接受贿赂,有社会的,有下属的,下属为了提拔,给他送钱的很多。 随着老李交代的逐步深入,系统内部不断有人落马,都是当年老李提拔起来的。落马的人中很多都是系统内部的中层干部,多个部门的负责人都有牵扯。 波及面越来越广了。 星海系统内部似乎正在进行一场大洗牌。 但只是波及了中下层,并没有设计到高于老李的层面,甚至没有波及老李同级别的人员。 隐隐感觉,办案人员似乎是在刻意控制着案情的发展程度和涉及的范围。 我知道,老李这次是彻底栽了,栽在雷正的手里,当然也可以说是栽在了自己的手里。 至于老李夫妇到底有多少罪名,到底涉案金额有多少,不得而知。 当然,此时,我也不知道此次星海地震要震多久,到底能波及到那些人。 阿来保镖和冬儿仍没有露面,他们一直在消失状态,我侧面试探过几次皇者,皇者对此似乎讳莫如深,丝毫口风都不露。 伍德似乎也沉寂了,这位名字后面有一长串头衔的民营企业家这段时间出头露面不多,在各种正式或者非正式的场合道没有见到他。 孙东凯也正常了,似乎白老三的死对他不会有任何影响,他又恢复了以前的精神状态,春风满面,谈笑风生。好像他真的没事似的。 似乎,大家都累了,都需要休整。 似乎,在这表面的平静下,一股更加强劲的暗流正在酝酿…… 倒是季监事挺忙乎,在经营各部门蹲了大半个月,说是了解基层部门的工作情况,熟悉工作。至于他到底了解到了那些东西,到底熟悉到了什么程度,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过有一次,在一个周日的上午,季监事和秋桐单独一起到一家茶馆喝茶,进门的时候我开车恰巧路过,看到了。 对此,我没有多想什么。 既然大家是朋友了,又是同事,喝茶似乎挺正常的。 曹腾的副科级办下来了,集团人力资源部通知曹腾填了表,他备案了,成为和我一样备案的副科级干部。 我俩现在平级了,虽然平级,但他还是是我的副手。我的内部粮票比他高半格。 孔昆没事还是会来找秋桐玩,每次在秋桐那里玩完后都会到我这里坐一会儿,闲聊半天才离去。 和我闲聊,她依旧闭口不谈自己千里迢迢追寻而来的男朋友,倒是和我畅谈不少人生和爱情的大道理,发一通感慨。她似乎对我越来越欣赏了,看着我的目光也时不时带着灵动和闪烁。 在孔昆和我闲聊的时候,我有意无意多次把话题扯到海珠身上,扯到公司的旅游业务上。biqikμnět 孔昆曾和我说过这样一段话:“不管全世界所有人怎么说,我都认为自己的感受才是正确的。喜欢的事自然可以坚持,不喜欢的怎么也长久不了。永远不要去羡慕别人的生活,即使那个人看起来快乐富足。永远不要去评价别人是否幸福,即使那个人看起来孤独无助。幸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不是我,怎知我走过的路,心中的乐与苦。” 她这段话似乎在表明自己的什么心态,又似乎在暗示什么。 我没有去细细琢磨,也不想琢磨。没有对她的话做任何回应和评价。 我觉得孔昆对我来说,就是海珠的副总,就是一个朋友。 我和她之前的那笔海尔集团的旅游业务,早已经结束。过去了就过去了。 我愿意把海珠的所有下属都看做朋友。 海珠这段时间很忙,公司的旅游业务越来越火爆,团队散客数量都呈现快速增长势头,长线短线、国内出境游都开展地如火如荼。 海珠干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海峰也很忙,这位东北区总裁整天出差,奔波在白山黑水间,业绩蒸蒸日上,得到了深圳总部的高度认可。 海峰实在是个不错的经营管理者。 秋桐现在除了忙碌单位的工作,剩下的大多数时间都用来陪小雪。我和海珠也一起陪着秋桐带小雪出去踏青过几次。 天气逐渐转暖,春天来了,万物复苏,所有的植物都在焕发出蓬勃的生机,绿色逐渐布满了视野。 海珠和我商议了,要利用五一放假的时间回老家去定亲。她已经和父母都说好了,我也通知了爸妈,爸妈十分高兴,甚至有些激动。 海珠脸上的幸福与日俱增,她还把我们要定亲的消息主动告诉了秋桐和云朵,秋桐听了很欣慰,云朵听了也真诚地祝福海珠。Ъiqikunět 同时,云朵还告诉大家,她把自考本科的学历拿下来了。大家都很高兴,一起祝贺云朵。 秋桐鼓励云朵下次市里体制内单位招考的时候报名参加考试,彻底改变身份。 云朵点点头,又看着我。 我也鼓励她。 她笑了,又点点头。 秋桐一直惦记着冬儿,私下问过我几次,我告诉她我暂时也没消息。 秋桐眼里带着几分忧虑。 我知道秋桐忧虑的不仅仅是冬儿,还有老李夫妇和李顺。 在大难面前,秋桐表现出了我以前没有见到过的坚定和坚强,似乎,这是她骨子里历经磨难造就的品质和性格,只是以前我没有发现而已。 我不由对她愈发赞赏和看重,不由对她心里的那种感觉越发弥厚。 那种感觉,那种情感,我不敢说出来,我只能深藏在心里,深深蕴藏在不曾冰冻的心底。 内心里常常回味着一句话:如果有人认为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比爱情更重要,他肯定没有经历过一段真正的爱情。 我想,我应该是经历过了,虽然我最终将无法拥有,虽然我只能将爱情化作梦幻里的天堂。 这种感觉常常让我在深夜里蓦然醒来,常常让我在无奈和凄苦中感慨自己的人生。 或许,人生就是如此,有些注定不属于你的永远也不会得到,它可以留给你无数美好的幻觉和臆想,但是永远也不会走进现实。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这就是注定擦肩而过的缘。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时间在不安和隐忧中平静地流淌。 我渴望平静平凡的生活,但我知道目前这只能是一个梦。 我的生活注定是无法平静的。 终于有一天,这种平静被打破。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夏雨打来电话。 “二爷哥哥,在干吗呢?”夏雨说。 自从我成了黎小克,自从我成了老黎的儿子,夏雨就经常这么叫我。 夏雨对我成为老黎的儿子似乎很开心,夏季也很高兴。 “你既是我二爷,又是我哥哥,咱们可是亲上加亲了,成一家人了!”夏雨曾经喜滋滋地和我说。 “不错,可以这么说,正因为是兄妹关系,是一家人,所以,以后,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我说。 不矛盾 “哦也……成一家人和那个有什么关系哦,我们又木有血缘关系,我说的一家人是你以后不但是我爸的儿子,更是我们家的驸马爷,嘻嘻……”夏雨开心地说:“我该是你的二奶就还是二奶,这个是不矛盾的。” 本以为有了这层关系,会让夏雨打消那种想法,没想到不起作用。夏雨依旧执着地坚持她的二奶身份。 我不由有些泄气,如意算盘落空了。 此时夏雨给我打电话问我干吗,我还能干吗,于是回答说:“在办公室忙呢,什么事?” “木有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二奶妹妹想二爷哥哥了打电话不行啊?”夏雨说。 “行!”我说。 “嘻嘻……这还差不多。”夏雨得意地笑起来,接着说:“听说大奶要和你定亲了,哎——不错,很好,我想我该祝贺一下,对了,二爷哥哥,你说咱们什么时候也定亲啊?” 我的头有些发晕,说:“你在说什么?” 夏雨说:“我在说什么你没听明白?大奶都和你定亲了,二奶的事老拖着也不好吧?我看,不如咱们一起把亲定了得了,我到时候跟找你们一起去,一起定亲,你说好不好?” 我不知道夏雨是怎么知道我和海珠要定亲的,说:“你这是发烧了说胡话。” 夏雨说:“哎——你歧视二奶啊,二奶虽然是二奶,但好歹也要有个名分吧!” 我一时无语。 夏雨听我半天不说话,说:“好了,好了,不定亲就不定亲,定不定亲也不过就是个形式,我是不注重形式的,我也不要什么名分了……到时候你们结婚,我跟着当大奶的丫鬟,一起嫁过去得了,我就当偏房算了。” 夏雨的话让我更无语了。半天,我说:“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事?” 夏雨说:“哎——我光和你说请亲的事,把正事忘记了,我给你打电话不是胡闹的哦,我是有正事和你说一下。”biqikμnět “什么正事,说吧!”我说。 “大大奶来了哦……”夏雨说。 “什么?”我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紧握电话失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看你这一惊一乍的,大大奶就这么让你关心啊,不就是她给你买了套房子吗?哼,我到时候给你买套别墅。”夏雨有些不满地说。 “少废话,告诉我,是不是冬儿去了你那里?”我紧接着问夏雨。 “是啊,怎么了啊?”夏雨说。 “她……她真的去了你那里?”我的声音有些激动。 “是的,是的,真的,真的!”夏雨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听你这声音激动的,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她现在在哪里?”我说。 “在哪里?走了!”夏雨说。 “走了?你怎么让她走了?”我急了。 “腿长在她身上,她要走,我能怎么说?”夏雨说。 “什么时候去的?什么时候走的?”我说。 “10分钟之前来的,2分钟之前走的!”夏雨说。“你怎么不留住她?”我说。 “你又没告诉我让我见了她把她留住!”夏雨说。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说。 “你又没告诉我提前告诉你,我现在告诉你也不晚啊!怎么,想和大大奶幽会了?”夏雨酸溜溜地说。 我不理会夏雨的吃醋,继续问她:“冬儿到你那里干嘛的?”biqikμnět “还能干嘛,来取她保存在我这里的东西呗!”夏雨说:“拿了东西,和我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她没说到哪里去?”我说。 “我没问,她也没告诉我!”夏雨说:“对了,我把密码箱交给她的时候,她还随意问了我一句,说有没有人来问过打开过保险箱,我一听,忙说没有,说谁都没问过打开过!她就放心地走了!哎——我看啊,她说不定是反悔了,不想把那房子和银行卡留给你了,不过也没关系,咱又不缺这个,不说你现在是老板了,光我手里的钱,也比她多上不止多少倍啊……” 夏雨唠唠叨叨不休,我没有心思听她扯淡,挂了电话。 我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心里无法平静,冬儿出现了,她终于出现了,这说明她平安无事了! 可是,她又走了,不知到哪里去了。还带走了留给我的房子和银行卡。 我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去哪里,要作何打算。 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都在哪里,是如何度过的。 我还不知道对于白来三的死,她了解多少,对于阿来和保镖,她是否知道他们的动向。 我更不知道她下一步是否会安全。 但是有一点起码让我安心,那就是她现在是安全的,她还活着,她留给我的绝命书和遗物终究没有成为真的,这让我心里感到安慰和欣慰。 随着冬儿的出现,我似乎隐隐感觉,暂时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不平静的日子将卷土重来。 只是,我不知道会是如何的不平静,不知道随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去了秋桐办公室,告诉秋桐夏雨见到冬儿了,冬儿平安无事。 我没有告诉秋桐更多。 秋桐听了,重重出了一口气,点点头说:“好,很好,平安无事就好……说实在的,或许我该理解冬儿的心情和处境,都是女人,她也不容易……我们都是朋友,大家都是不希望她出什么意外的……她现在没事就好了,希望她好好的。” 秋桐的话让我感动,秋桐是多么好的一个女人,对人是如此的宽容和体谅,在自己面临如此困境的同时还惦记着冬儿。 秋桐的心里有大爱。 “在这段时间,我想她一定面临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我说。 秋桐点点头:“岂止是冬儿,我和你,我们难道就没有巨大的压力吗?” 我点点头:“是的……都有压力!” “压力或许未必就是坏事。”秋桐说:“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面临一定的压力, 然而,压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压力时颓废不堪的样子。一个人,如果你不逼自己一把,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我们也要学会合理的释放,给沉重的心情松松绑。耐心点,坚强点,那些杀不死你的东西,只会让你变更强。” 秋桐又发出坚毅的目光。 我不由又点了点头:“在大难和压力面前,你表现得很坚强,这一点,我不如你!” 秋桐淡淡笑了下:“人都是逼出来的……其实你抗打击的能力比我强多了,这一点,我看的很清楚……其实,在复杂的压力下,与其让自己焦虑,倒不如让自己的心简单起来……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你想的越多,遇到的麻烦就会越多;什么都不想,反倒一点麻烦没有。你怕的越多,问题反而就越多;什么都不怕了,反倒没事了…… “换句话说,这世界就这样,你人品好,别人就来占你的便宜。你横一点,反倒是都来讨好你。所以,我在想,在某些事情面前,不能一味地退让,当你受到打击时,要勇敢地说不!憋屈着一味容忍,或许是这世上最蠢的事情……” “是的,当退则退,不该退的时候就不能退!”我说。 秋桐说:“是的,的确是这样,做人是如此,做事也是如此,人生是一种选择,亦是一种放弃。能自由选择的人是幸福的,能适度放弃的心是洒脱的。 “我总是不停告诉自己,从今天开始,做一个简单的人,踏实而务实。不沉溺幻想,不庸人自扰。要快乐,要开朗,要坚韧,要温暖,对人要真诚。要诚恳,要坦然,要慷慨,要宽容,要有平常心。永远对生活充满希望,对于困境与磨难,坚强面对。要有梦想,即使遥远。” 听着秋桐的话。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 懵懂间似乎觉得,人要拿得起,也要放得下。拿得起是生存,放得下是生活;拿得起是能力,放得下是智慧。有的人拿不起,也就无所谓放下;有的人拿得起,却放不下。拿不起,就会庸庸碌碌;放不下,就会疲惫不堪。人生有许多东西需要放下。只有放下那些无谓的负担,才能一路潇洒前行。 “你现在还恨白老三吗?”秋桐突然问我。httpδ:Ъiqikunēt 想起白老三曾经对秋桐海珠小雪四哥的所作所为,我脱口而出:“即使他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他,我一直就恨他!” 秋桐叹息一声:“他已经死了。” “死了我也不能消除对他的恨意!”我说。 “算了,不要再恨他了,他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让我们都学会宽恕吧。”秋桐说:“学会宽恕别人,就是学会善待自己。仇恨只能永远让我们的心灵生活在黑暗之中;而宽恕,却能让我们的心灵获得自由,获得解放。宽恕别人,可以让生活更轻松愉快。宽恕别人,可以让我们有更多的朋友。宽恕别人,就是解放自己,还心灵一份纯静。” 我没有说话。 “当然,有些人是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对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 值得结交 秋桐说:“其实我们周围还有许许多多可以结交的朋友,和值得结交的人在一起,可以借人之智,完善自己。学最好的别人,做最好的自己……” 听着秋桐的话,我不由点点头:“嗯……你说的对!” 秋桐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我:“李顺有没有消息?” 我摇摇头:“自从走了之后,就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秋桐低垂下眼皮,脸上涌出不安和忧虑的神情,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小雪一天天在长大,过了暑假就要上学了!”秋桐自言自语地说:“时间过得真快。” 我默默地注视着秋桐,不知此时她心里在想什么。 傍晚,我独自去了海边,坐在老李曾经钓鱼的石凳上,看着远处苍凉苍茫的大海,想着自己的心事…… 老李再也不能在这里钓鱼了,他到底没有善终自己的一辈子,下辈子或许就要在高墙里度过了。不仅他,还有他老伴。 人生真的是好无常。 冬儿今天终于出现了,她还活着,她还是平安的。可是,她现在又去了哪里?她今后要如何打算? 李顺和老秦一别杳无信息,他们还好吗?他们能够平安到达金三角吗?到了金三角,他们是否能安全自保?筆趣庫 又想到自己到星海以来的历程,如果自己当初不在鸭绿江游船上遇到秋桐,如果自己不流浪到星海,如果自己不认识云朵,如果没有在五星级酒店踩了李顺的脚,如果离开星海的那晚自己不酒醉和云朵发生了关系,如果不在海滩上遇到遭遇流氓的秋桐,如果云朵不遭遇车祸,如果张小天不抛弃云朵……或许,我的现在会完全是另一种样子,我会过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 人生有如此多的如果,这些如果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 或许,我不该去想那么多如果,或许,我该让自己彻底面对现实。生命中不可承受之情,就在于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如果当初如何如何,现在就不会怎样怎样,想这些其实是没用的。或许,每一个岔口的选择其实没有真正的好与坏,只要把人生看成是自己独一无二的创作,就不会频频回首。或许,人生只售单程票,过去的就过去了,更重要的是走好后面的路,收藏好沿途的点滴…… 夜色渐渐降临,周围很安静。 我的脑子里思绪连连,心事满腹。 忽然听到背后有停车的声音,回头一看,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马路边停住,接着,车上下来两个穿黑色风衣的人,径直向我走来。 看到他们,我心里一震,倏地站了起来。 这二位风衣大侠是阿来和保镖。 消失多日的这二位突然在这里出现在我面前。 冬儿上午刚有了消息,他们俩晚上就出现了。 同一天。 很巧。 不只是偶然还是巧合。 他们俩默不作声径直走到我面前。 站住。 我看着他们,他们直直地看着我,保镖依旧毫无表情,阿来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冲我龇牙咧嘴无声地笑。 “二位,好久不见!”我微笑着说。 保镖依旧不做声,目光沉沉地看着我。 阿来一咧嘴:“易大侠,易总,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我很好!”我说:“看样子,你们也不错!” “托你的福,我们还活着,而且还活的有滋有味!”阿来又笑起来。https:ЪiqikuΠet “你们的老板白老三驾鹤西去了!”我说。 “是啊。”阿来点点头:“托你的老板送的那只仙鹤玉雕,我们白老板驾鹤西去了!” “你们倒没事……是你们俩送白老三驾鹤西去的吧?”我说。 “我们是没事,送白老板驾鹤西去的好像不是我们,好像听说是李老板,易大侠不知道这事?”阿来装模作样地说,身体得瑟着。 “我想这事你们比我清楚!”我说。 “未必,说不定你比我们要清楚地多!”阿来说。 “白老三出了事,似乎你们现在很安全,似乎和你们无关!”我说。 “彼此彼此,李老板不也出了事,不也和你无关吗?看你,活的多逍遥,还有闲心在海边看风景!”阿来说:“老板之间的事,怎么能和我们有关系呢,我们只不过是跟着干活的,我们可都是无辜的哦……” 显然,阿来保镖既然敢公开露面,就说明他们已经确定自己没事了,就说明他们或许得到了某种保证或者庇护,摆脱了李顺白老三之事的瓜葛,洗清了自己。 他们俩是如此,那么,冬儿想必也是如此。 “我是不是该祝贺你们呢?”我带着讽刺的口吻说。 “哈哈,互相祝贺,我也该祝贺你啊,李老板都成了杀人犯被通缉了,而你却安然无恙,我们孬好还躲藏了一段时间,今天才算彻底自由没事,而你呢,一直就这么大摇大摆地逍遥着,你比我们更值得祝贺!”阿来说。 阿来的话证实了我的某些猜想。 这会儿,保镖一直沉默地站在那里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阿来又说:“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念念不忘的老情人冬儿也没事了,也自由了,你想不想你这位老情人呢?” 我没有说话,开始揣摩他们俩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意图。 阿来接着说:“可惜啊,白老板生前那次苦心费力想撮合你和冬儿,想成全你的好事,冬儿那时候看在白老板的面子上勉强答应和你和好,只是你不配合,机会丧失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现在白老板走了,没人给你撮合了,没人成全你了,恐怕现在你就是想冬儿也白搭了,她是不会再和你和好的了……唉……伙计,我真为你惋惜啊……” 看来阿来也是和白老三同样的看法,以为我对冬儿不死心而冬儿对我早就情断义绝。 阿来继续说:“看,即使你不配合白老板,李老板也还是被通缉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当初你何必非要不配合呢,现在你是鸡飞蛋打,李老板照样出事,冬儿你还没得到,你这是不识时务啊……自己错过了机会……当然,要是你那次配合,或许白老板就未必能死……如此看来,白老板的死也是和你有关系的……换句话说,你是造成白老三死去的原因之一。” 阿来的话让我心里不由警惕起来,这俩人今天来找我,莫不是想和我算账的,想把白老三之死的帐算在我身上? 我紧紧盯住他们,暗暗运气,防备他们对我发起突然袭击。筆趣庫 阿来似乎看出我在运气,嘿嘿笑起来:“哥们,别紧张……捣鼓什么呢?运气干嘛?你以为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能跑出我的手掌?别说我们俩,就是我自己,想擒住你也是易如反掌。” 听阿来这么一说,我于是松弛了一下身体,微微一笑:“你们两个人渣,找我何事?” 听我叫他们人渣,阿来不以为意,保镖倒是翻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似乎人渣这个词刺激了他。 阿来说:“哥们,白老板死了,李老板被通缉了,两位老大一死一窜,斗了这么久,两败俱伤,我们呢,都是跟着老大混的,各为其主,现在老大不见了,我们又何必非要保持对立呢……我们完全是可以做朋友的吧……老大之间的恩怨和我们是没有关系的,冤家宜解不宜结,对不对?” 我说:“这就是你们俩来这里找我的目的?” 阿来说:“只能说是附带的目的,不知主要目的!” “主要目的是什么,请讲!”我说。 “主要目的……嘿嘿……”阿来看了看保镖:“这会儿一直是我在说话,该你说了……你告诉易总易大侠吧。” 我看着保镖。 保镖缓缓开口了:“请你去做客!” “做客?”我一愣。 保镖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做什么客?”我说。 保镖闭嘴不言语了。 阿来这时又忍不住了,对保镖说:“半天不说一句话,说句话还是半截,嗨,还是我来告诉他好了!” 接着阿来对我说:“这么回事,我们俩奉命来请你去做客!” “奉命?奉谁的命?”我说。 “当然是奉我们老大的命!”阿来说。 我一听,不由有些心惊,妈的,他们的老大白老三已经死了,他俩奉白老三的命来请我做客,莫非是要请我也驾鹤西去去和白老三作伴? 我不由又警惕起来,又开始运气,紧紧盯住阿来。 阿来哈哈笑起来:“哥们,不要紧张,不是奉死去的老大之命来请你,是奉活着的老大之命!” “活着的老大?谁?”我说。 原来阿来和保镖又投靠了新主子。 “跟我们走吧,到了你就知道了!”阿来说。 “告诉我是谁?”我说。 “到了你就知道了,怎么那么啰嗦。”阿来有些不耐烦:“我们老大可是诚心诚意让我们来请你的,你老弟是聪明人,不要让我们为难,既然老大派我们俩来请你,那就意味着你没有别的选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们都是熟人,都是哥们,我不想动手,别逼我哈……” 我琢磨着。 请你吃饭 “放心,哥们,不会怎么着你的,就是请你吃顿饭,何必这么紧张呢?我们老大要是想废了你,我早就动手了,还费半天气力和你说这么多?”阿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听阿来说的倒也有理,同时也想去会会他们的新老大,于是点点头:“那好吧,我跟你们去!” “哎——这就对了,这才是好哥们!”阿来笑了,走过来伸出胳膊搭在我的肩上,似乎他是怕我跑了,似乎他怕我突然跑了他们无法挥去复命。 我既然打算去,就没打算跑,拨开阿来的手臂:“少给我勾三搭四的,我既然答应去,就一定会去!” 阿来嘿嘿一笑:“好吧,那我就信了你!其实你这个人,别的不好说,诚信还是蛮不错的,我实在是该信任你的!” 阿来这话似乎指的是我和他之前为了救小雪的那笔500万的交易。我信守对他的承诺给了他500万而且一直守口如瓶没有告诉任何人。 保镖当然是听不出阿来话里有话的。此事只有我和阿来知道。 保镖冷冷看了我一眼,接着就径自上车,坐到了驾驶位置。 我和阿来也上车,坐在后面。 保镖直接发动车子就走。 阿来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布条,似乎要蒙我的眼睛。 保镖这时说了一句:“有必要吗?” 保镖一定是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阿来的动作。 阿来微微一怔,接着就笑了,收起黑布条:“对,是没必要,一来我们和易大侠应该是朋友了,对朋友来这一套是不仗义的;二来呢,既然到大酒店吃饭,光明正大,也用不到这个,我这是习惯了。” 保镖没有说话,沉默地开车。筆趣庫 车子径直开到了皇冠大酒店。 下车后,我跟随阿来和保镖进了酒店,直接去了三楼餐厅,进了一个大包间。 “易总,请进——”阿来打开门,客气地对我说。 我直接进去。 接着,我就看到了伍德,正坐在酒桌的中间,微笑着看着我。 原来阿来和保镖的新老大是伍德,原来伍德将白老三的手下收到了自己麾下。 房间里除了伍德,还有皇者,坐在伍德对面。 看到我进来,皇者接着就站起来,满面笑容地招呼:“易总来了,欢迎,欢迎!” 我看看皇者,他的脸上除了笑容,没有任何东西。 我又看着伍德。 伍德笑呵呵地站起来,却没有离开座位,向我伸出右手:“易总,你好!” 伍德笑非常温和。 我走过去,和伍德握手:“伍老板好!” “多日不见,今日特备薄酒,请易总过来一叙。”伍德说着拉开身体右边的椅子:“来,易总,请坐!” 我笑着点点头,然后坐下。 大家也都坐下,然后伍德冲皇者点了点头,皇者站起来出去叫服务员上酒菜。 “你是我尊贵的客人,我今天让阿来和保镖去请你,他们没有什么不礼貌不周到的地方吧?没有什么地方冲撞了你吧?”伍德看着我说。 “没有,都非常讲文明讲礼貌,都是好孩子!”我说。 阿来咧了咧嘴,保镖面无表情。 伍德哈哈笑起来:“对,对,他们都是好孩子,都是听话的好孩子。” 我微微一笑。 很快,酒菜上齐。 伍德举起酒杯,看着大家:“易总今天是我的客人,是我特意专门请来的客人,来,大家一起敬易总一杯!欢迎易总和我们共进晚餐!” 大家都举起杯,皇者微笑着看着我。 我也举起杯:“谢谢伍老板的好意,谢谢各位的盛情。” “干——”伍德先干了。 我也干了。 大家都干了。 然后,伍德又一连提了两杯酒。 三杯酒下肚,酒桌上的气氛似乎有些活跃了。 伍德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支,然后悠悠地吸了一口,看着我:“易总,今天这个酒场,你一定心里有些奇怪,对不对?” 我点点头:“不错,我是很奇怪!” “你心里一定有一些疑问,是不是?”伍德又说。 “是的!”我点点头。 伍德呵呵笑起来,皇者也呵呵一笑。 伍德一直阿来和保镖,接着看着我:“你最大的疑问是不是他们俩?” 我看看阿来和保镖,接着看着伍德,点点头:“是——” 阿来和保镖坐在那里,阿来只顾吃菜,保镖沉默地看着桌面。 伍德接着长叹一声:“唉——最近出了很多事啊……白老板和李老板先后被出事被通缉,白老板不幸走了,李老板也不知去向,作为他们俩的老大哥,看到他们如今的结局,我心里着实感到痛心……痛心啊……” 我眨眨眼,看着伍德,他脸上此刻的表情显得十分沉痛,如果我不认识他,我一定会为他此时的表情感到感动,一定会认为他这是真情流露。 伍德接着说:“白老板和李老板此次出事,都很突然,甚至很蹊跷,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实在没想到,好好的两位老大,竟然会落到如此的地步,我是有责任的,我没有调和好他们的关系,没有协调好他们之间的矛盾,我很自责啊……”筆趣庫 我不说话,继续看着伍德。 “但是,我们都还是要面对现实,是不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要勇敢去面对,接受这个现实。”伍德看着我:“白老板走了,撇下一个烂摊子,还有手下的兄弟,我作为他的朋友,不能坐视不管,不能看着他昔日的这些好兄弟流落各地没有个去处,所以,我就收留了他们。” 听了伍德话,我的心里一动,似乎伍德不仅仅是收留了阿来和保镖,似乎伍德还接受了白老三的烂摊子,如此说来,白老三的产业极有可能现在是伍德的了,白老三一死,在雷正的干预下,警方会解封白老三的产业的,他一定是通过一些收购或者吞并的手段把白老三的产业弄到自己手里了,甚至,不仅仅是不动产,还包括动产。 “这不,他们俩现在跟着我了,我收留他们,主要还是考虑对死去的白老板负责,既然我要对白老板负责,就要对他们负责。”伍德又说。 我点了点头:“哦……伍老板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大爱之人!” 伍德笑了笑,接着看着阿来和保镖:“对了,正好接着今天请易总的酒,我给你们俩喝一杯,算是正式接风欢迎酒,欢迎你们到我这里来帮助我做事情!” 伍德说的很客气,语气很诚恳。 说着,伍德举起酒杯,看看皇者:“你也一起!” 皇者也举起酒杯,看着阿来和保镖:“欢迎二位到将军这里来开始新的征程!”biqikμnět 阿来和保镖举起酒杯,和伍德皇者干了一杯。 阿来说:“感谢将军收留我们兄弟俩,我们一定忠心耿耿为将军卖命,一定全心全意效忠将军!” 保镖一言不发,眼神依旧很沉默。 伍德呵呵笑了,接着说:“今后你们跟着我,第一步就是要学会转型,我呢,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你们跟着我之后,就不能再整天打打杀杀了,要跟着我学做生意,学做管理,学做经营之道,我们可都是做合法生意的正经人,这个转型,一定要快速适应哦……” 阿来微微一怔,忙点头:“那是,那是,我们一定会快速转型的,一定努力学习经营之道,一定做个优秀的企业管理者,一定好好跟着将军学,接受将军的教导和指导。” 阿来挺会说话,见风使舵的本领不小。 伍德直直皇者,对阿来和保镖说:“你们不用跟着我学,好好跟他学就行,他可是个有本事的人,虽然不会像你们那样会打架,但是这里是比你们要高出很多的。”说着,伍德用手点了点脑袋。 保镖看着皇者。 阿来忙点头,对皇者说:“老兄今后多帮助!” 皇者呵呵一笑:“二位兄弟不必客气,大家今后都是在一个锅里摸勺子,都是自己人,不要见外,我会按照将军的指示带你们熟悉内部的工作,你们的工作我也会做出具体安排。当然,我会根据你们各自的特点和能力安排你们做最能发挥自己特长的工作的。” 似乎皇者这话是伍德事先和他通过气的,不然,他没这个胆子大包大揽说这话。 伍德有意无意地多看了阿来和保镖几眼,眼神有些捉摸不定,接着说:“跟着我做事,保证你们吃不了亏,只要好好听话,好好做事,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阿来又忙点头称是。 我这时有些怀疑伍德刚才说的收留阿来和保镖的话,我怀疑是他们没有别的选择,或者是迫于什么外来的压力,只能跟伍德做事。 伍德接着说:“白老板走了,能看到你们有个安稳的着落,我这心里也踏实安慰多了,对九泉之下的白老板也算是有个交代了……似乎,白老板也可以在地下安息了。” 我冷眼看伍德表演。 两败俱伤 伍德接着说:“以前白老板和李老板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一直争执不休,结下了不必要的怨仇,结果斗得两败俱伤……你们这些跟着两位老板做事的,也都弄得不和睦,整天势不两立,现在白老板不在了,李老板又因为杀了白老板而被通缉,我不单只对白老板的手下负责,也还要对李老板的手下负责啊……当然,更是要对你们大家负责,希望你们大家摒弃前嫌,举杯一笑泯恩仇,大家都做好朋友。” 我听懂了伍德这话里的意思,举起酒杯,看着阿来和保镖。 他们俩也举起了酒杯。 我们干杯,喝了。 伍德抚掌笑着:“好,很好,看到你们这样,我心里很欣慰!现在白老三不在了,李老板也不知去了哪里,作为你们,还是这样好,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大家要向前看,面向明天,面向未来……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以前没有协调好白老板和李老板的关系,已经很痛心很自责了,现在我可不能再让你们之间再延续以前的仇恨……人死帐了,就算是李老板某一日再回来,想必也一定会赞同我的做法。” 我呵呵一笑,阿来也咧嘴笑,保镖也冲我微微笑了下。 这家伙终于会笑了,虽然笑得很牵强。 伍德接着对我说:“对了,我刚才说到我不仅要对白老板的手下负责,也要对李老板的手下负责,不知易总如何认为?” 我说:“我怎么认为不重要,关键是看伍老板有如何的想法。” 伍德呵呵笑了,看着他们:“我想和易总单独谈几句话。” 皇者他们会意,接着就站起来都出去了,关好门。 伍德看着我:“易总,现在这里就剩下我们两人了,我想听听此刻你真实的想法!” 我说:“伍老板,我倒是想先知道一个事情!不知伍老板能否直言相告?” “请讲!”伍德说。 “我想知道白老三到底是怎么死的,到底是死于谁的手里?”我说。 伍德的眼皮跳了下,接着说:“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是死于李顺之手,警方都发出通缉令了,难道易总怀疑警方的结论?” 我笑了,不说话。 伍德接着说:“当然,或许易总那天没有亲眼看到白老板是如何死的,我知道枪战那晚你和领导一起喝酒的,没有参与那事的时间,当然这也是你的幸事,此事和你没有牵连……加上你跟了李顺那么久,对李顺是有感情的,所以会怀疑是不是真的李顺杀了白老三,怀疑警方的结论。biqikμnět “不错,作为我和李顺之间的个人感情,我也不愿意相信这一点,十分不愿意,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事实毕竟是事实,那晚发生的一切,都无法让人怀疑这事不是李顺干的,而且还有目击证人……我对这个事实是十分痛心的。” 我说:“如此说来,伍老板还是相信是李老板杀了白老三!”伍德点点头:“虽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我没办法不接受血淋淋的现实!其实我想易总也是无可奈何接受这个现实的!” 我笑了:“伍老板其实心里应该很明白事情的真相!” 伍德说:“真相?” “是的,真相!”我点点头。 伍德呵呵笑了起来:“易总,这世上有很多真真假假的真相,有些真相是永远也无法为人所知的,有些真相是摆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什么是真相?有权力就是真相,法律就是真相!聪明人知道真相,傻子不知道真相。易总是个聪明人,我想你会明白我这话里的意思!” 我说:“我没有伍老板聪明,我不明白!” 伍德说:“易总,我给你讲个故事。” “请讲!”我说。 伍德说:“一只老鹰从高岩上飞下来,以非常优美的姿势俯冲而下,把一只羊羔抓走了。一只乌鸦看见了,非常羡慕,心想,要是我也能这样去抓一只羊,就不用天天吃腐烂的食物了,那该多好呀。于是乌鸦凭借着对鹰的记忆,反复练习俯冲的姿势,也希望象鹰一样去抓一只羊。 “一天,它觉得练习的差不多了,呼拉拉的从山崖上俯冲而下,猛扑到一只公羊身上,狠命地想把他带走,然而他的脚爪却被羊毛缠住了,拔也拔不出来。尽管他不断地使劲怕打翅膀,但仍飞不起来。 “牧羊人看到后,跑过去将他一把抓住,剪去了他翅膀上的羽毛。傍晚,他带着乌鸦回家,交给了他的孩子们。孩子们问是什么鸟,牧羊人回答说:这确确实实是一只乌鸦,可是自己却要充当老鹰。” 我看着伍德。 伍德继续说:“听了这个故事,也许有人可能嘲笑乌鸦太不自量力,也许有人会夸赞乌鸦敢于尝试,有勇气与魄力。而我想到了当今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的社会,有些自不量力的人明知自己是一只乌鸡,却一直想做梦成为一只金凤凰,这样的人没明没夜,付出百倍地打拼,运气好,稳稳当当,运气不好,就会像乌鸦一样被牧羊人剪去翅膀,永远飞不起来。” 我笑了,说:“伍老板是要说明一个什么道理呢?” 伍德说:“你明白……这个故事显然是要告诉我们,生在世界人,存于人世间,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说:“你说的那是禽兽的故事,怎么能拿人来比喻呢?” 我说:“伍老板煞费苦心给我讲这个故事,无非是要做我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吧?” 伍德微笑着:“易总是明白人,目前易总所处的形势和处境,我想你自己非常清楚,不错,白老板是死了,但是你的李老板也被通缉了,通缉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将永远不能过阳光下的日子,要想不被抓住,就要亡命天涯,白老板不和你作对了,但是李老板却也无法保护你了……Ъiqikunět “在这个社会上,识时务的人总是会选择往高处走的,我不能说我个人有多大的能力和本事,但是我有一点可以敢保证,那就是我是个爱才之人,我是个诚信之人,对于我看中的人才,我会竭尽全力去保护去爱护去帮助的……我会尽最大可能为他提供最佳的发展平台。”biqikμnět 我说:“伍老板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伍老板是生意人,而我,现在是在单位做事,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 伍德说:“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几次,你属于江湖!我说的这个江湖,是广义的,什么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虽然目前来说易总算是观场中人,我是个生意人,但是,观场和商场都是相通的,都是互相融合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句话说得多好啊,只要有心啊。只要易总有这个心,我想,我们一定会成为非常好的伙伴,会成为紧密合作的同盟军。 “当然,一旦易总加盟到我的团队,你在团队里的位置自然是阿来和保镖难以攀比的,甚至皇者都要居于你之下……话说到这个份上,我想易总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我点点头:“明白了,你是看到白老三和李老板都不行了,想趁机收罗他们的人马,借以壮大自己的实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是他们互相残杀最大的得益者,是最聪明的渔翁,对吧,是这意思吧?” 伍德微笑不语,似乎很心安理得。 我接着说:“暂且不提白老三,单说李老板,他是你带出来的,他一直把你当做教父,现在你趁他有难下手挖他的墙角,你觉得心里对李老板有愧不?” 伍德摇摇头:“易总,你这话说反了,我不是趁火打劫,也不是挖墙角,我这是在帮助他,帮助他保存实力,帮助他积蓄能量,有朝一日他要是回来了,你想回去,我保证没有任何二话! “而且,你也知道我是李老板的教父,我和他是最亲密的伙伴,那你对我更不该有其他的想法了?你跟着我,还不就等于跟着他?依照你的能力,只要你答应跟我合作,做我的合作伙伴,你一定能混得平步青云,我有足够的能力扶助你飙升。” 我笑笑,说:“但是,我即使是在你的帮助下高升了,也必定要对你做出回报的,是要受你控制的,将来一定要利用我来给你的团队和利益服务的,是这样吧?” 伍德说:“合作嘛,总是相互的,这是个利益社会,交易无处不在,做任何事,双赢都是最好的选择!” 我说:“对不起了,伍老板,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想借助任何人的势力来获取什么,我只想安安稳稳在单位做自己的事情,只想平平静静过自己的生活,我无意参与任何利益集团的斗争,所以,我很感谢伍老板对我的赏识和好意,但是,有句古话说的好:人各有志,请勿勉强。所以,我这个人有些不识好歹,我再次抱歉!” 人各有志 伍德的眼光顿时一冷,接着就哈哈笑起来:“好一个人各有志请勿勉强!哈哈,好,易总这话说的好,既然易总鲜明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我要是继续勉强,就显得很不识好歹了…… “不过,我想和易总说一句话:我这里的大门随时都向你敞开着,随时欢迎易总加盟,位子随时给你留着……”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伍德又说:“还有,即使易总暂时不愿意和我做合作伙伴,或者说不愿意和我同流合污,但是,我希望我们起码能成为朋友,而不是成为对手和敌人。” 我说:“我无意于和任何人作对,无意于成为任何人的敌人!” 伍德说:“希望会是如此,希望真的会是如此,希望永远会是如此!” 我说:“只要你不招惹我,保证没问题!” 伍德阴沉地一笑:“只要没人妨碍我做事,只要没人给我添麻烦,我不会招惹任何人。但是,假如要是有人刻意非要和我作对,那我没办法……这些年和我作对的人,我记得好像从来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Ъiqikunět 伍德的话让我的心不由一颤。 伍德接着说:“对于白老板的死,警方都已经做了定论,我想易总就没有必要再去查究什么所谓的真相了,当然,我想易总即使去查也是什么都查不出的,有些事,操心多了未必是好事!你是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不要一时糊涂毁了自己的终身。” 无疑,伍德是在警告我,他当然知道我明白李顺没杀白老三,他当然知道我根本就不信他的话。 我看着伍德,不说话。 伍德接着又笑了起来:“哎——说了这大半天,忘记喝酒了,来,易总,我敬你一杯酒,祝我们今后能成为朋友!买卖不成仁义在,易总不要对我今天的话有什么思想压力,我们虽然暂时没有就合作达成一致,但是做朋友还是可以的嘛……我对你还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 我呵呵笑了,举杯和伍德碰了下,然后我们都干了。 接着伍德摸起手机发了个短信,片刻,门被推开,皇者阿来和保镖陆续进来。 他们进来后,却没有关门,似乎后面还有人。 果然,随后,一个人出现在门口。 看到此人,我倏地愣了,脑袋一阵眩晕。 来人是冬儿! 冬儿突然在这里出现。 冬儿神情漠然地走进来,瞥了我一眼,然后就直接坐下,仿佛和我根本就不认识一样。 随着冬儿的到来,我顿时明白,伍德接收的白老三的人员,不仅仅是阿来和保镖,还有冬儿。当然,到底是伍德主动接收还是他们主动投靠,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我知道,他们到伍德手下,伍德起码可以做到一点,那就是能保证他们不会因为白老三之前的事情有任何麻烦,伍德有足够的能力帮他们洗清之前的一切责任。 看到冬儿的出现,我在惊愕之余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火气,她死活就是不肯离开道上,白老三死了又投奔了伍德,岂不知伍德是比白老三要可怕很多倍的老大,只是隐藏地非常深而已。 经过今晚我和伍德的一席话,我已经隐隐感觉到,伍德将会是我今后非常强劲的对手,他对我是软硬兼施,想借李顺落难之际将我收罗到他手下为他出力,甚至当做对付李顺的工具。 我今晚既然没有答应他,今后他一定会对我施加阴谋暗算,他和李顺今后早晚要撕破脸皮,会势不两立。李顺目前亡命天涯,星海只有我在独自支撑,只要我不肯归顺伍德,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冬儿在这样的形势下投奔伍德,到底是受到伍德的胁迫还是为了从伍德那里获得比白老三更多的钱财?根据目前的情况分析,她受到胁迫的可能性似乎不是很大,她完全可以在白老三死后远走高飞,那么,她就是主动到伍德这里来的。 难道她是因为没有搞到白老三手里的钱不肯罢休,知道这些财产到了伍德手里,想继续操作此事?还是…… 伍德是个十分狡猾的人,冬儿在他手下如果搞什么动静,是很难瞒过他的,而且他手下还有个更加鬼祟的皇者,万一冬儿被伍德发现她有什么别的图谋,那处境将是十分危险的。 一时,我想到了很多可能,这些可能让我又气又急,但我在表面上却表现地十分镇静,我当然不能让伍德看出任何蛛丝马迹。 伍德这会儿一直在冷眼观察我和冬儿的神情,冬儿坐在那里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也做出淡定的表情。 伍德眼里闪过一丝阴阴的目光,接着就笑起来,看着冬儿:“冬儿,辛苦了,刚来我这里就让你加班。” 冬儿微微一笑:“伍老板客气……吃的就是这碗饭,职责所然。” 听伍德的口气,似乎冬儿今晚是加班了,刚忙完接着过来的。 伍德接着说:“我今晚在这里请易总来吃饭叙旧的,好久没见易总了,都是老朋友了,正好你们也都是熟人,大家一起热乎热乎。” 冬儿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对伍德说:“伍老板,这似乎和我没关系吧?早知道他今晚在这里,我就不来了。” 伍德做出微微一怔的神态,接着就笑了:“呵呵……冬儿,不要这样嘛,你们以前的事情我略知一二,不管现在怎么样,大家毕竟还是朋友嘛……我刚才你还和易总笑谈,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呢……你现在是我的财务管理高管,易总又是我的老朋友,大家以后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摈弃前嫌做朋友的好,你说是不是?”筆趣庫 冬儿微微一笑,举起酒杯看着我:“易总,看在你是伍老板朋友的份上,来,我和你喝一杯!既然你是伍老板的朋友,我又是伍老板的下属,希望我们大家以后能做井水不犯河水的朋友。” 我举杯和冬儿干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冬儿。 我是故意这么看冬儿的。 冬儿则接着就不看我了。 伍德看着我和冬儿,脸上似笑非笑,眼神显得很莫测。 看到伍德的眼神,我心里不由暗暗有些隐忧。 伍德接着说:“易总老弟看来是一个旧情难舍的人,恋旧,重情啊,难得!” 我做苦笑状。 伍德接着看着冬儿:“冬儿,有什么话还想和易总说说吗?” 冬儿接着说:“对于一个无药可救的人来说,对于一个不识时务的人来说,我没什么可说的。” 伍德呵呵笑了,看着我:“易总,听到冬儿的话没有,冬儿是想挽救你呢,是想通过这话来委婉向你传达某种信息呢。” 我说:“伍老板委实操心太多了。” 伍德哈哈笑起来:“好吧,你们俩的事,我不参与不掺和……不过,今后冬儿就是我这里的财务高管了,以后你有什么事不方便直接和我说的,也可以通过冬儿转达给我……” 我说:“似乎,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什么不方便直接和你说的事情!以后,我想也不会有!” 皇者这时插话:“易总,话可不要说的太满了……要学会给自己留条后路。” 我看了一眼皇者。 突然感觉皇者似乎也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以前在白老三和李顺恶斗的时候,他出于自身的某种目的暗地帮过我几次。但是,现在白老三死了李顺跑了,伍德坐收渔利成了最大的获利者。在我和伍德之间,显然是极度不对称的,我甚至和伍德斗的资格都没有,他自然是看的很清楚的。httpδ:Ъiqikunēt 在现在的情况下,他今后是不会再帮我的了,他可以帮我对付白老三,但绝对不会帮我对付他的主子伍德。甚至,我又想到他之前帮助我帮助李顺对付白老三,恐怕是在按照伍德的安排行事,实现伍德让他们两败俱伤的最终图谋。现在这个目的终于达到了。 我对皇者笑了下:“皇者老兄,我这个人向来愚钝,我从来不知何为后路!” 皇者笑着摇摇头,不说话了。 阿来这时沉不住气了,也冒出一句:“易克,你这兔崽子怎么就这么不识时务?信不信我这就废了你!” 冬儿冷冷地看了一眼阿来,眼里突然闪过一缕杀气,随即就消失了,低垂下眼皮,默不作声。 饶是如此,冬儿眼里的那一缕杀气还是被我扑捉住了,还是让我的心震撼了一下,我从没有见到过冬儿有如此的目光。 伍德这时神色一变,瞪着阿来:“阿来,不得对易总无礼,今天这个场合,易总是我尊贵的客人,你有什么资格和易总这样说话?胡闹——” 伍德一叱喝,阿来不敢做声了,似乎他对伍德的畏惧大大超过对白老三。 伍德接着对我笑着说:“易总,抱歉,底下人不懂规矩,冲撞冒犯了你,多多包涵。” 我呵呵一笑:“伍老板说话越来越客气了,我真是受宠若惊啊……不敢当啊……不过,既然伍老板如此对我高看,那我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嘛!” 当做朋友 阿来一听,脸色憋红了,想发作,看看伍德又没敢,狠狠地瞪着我。 我冲阿来咧嘴一笑,阿来更加有些羞恼的样子。 然后伍德看着大家说:“刚才我和易总单独长谈一番,十分投机,找到很多共同语言,今天的酒场十分和谐愉快,易总这个朋友是我交定了,今后大家也要把易总当做朋友,要学会尊敬易总……来,为我们和易总的友谊,为我们大家美好的明天,为我们今后更好的生活,我提议大家共同干一杯!” 大家一起举杯,伍德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我今晚没有答应他合作的要求他并不生气,似乎他真的把我当成了一位朋友。筆趣庫 伍德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不安,他不是白老三,也不是李顺,他的老谋深算不是白老三和李顺能比的,甚至,他们俩加起来也比不过伍德的一半。 我当然有自知之明,我更比不上伍德的能量城府和老谋深算。 一想到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人今后极有可能要成为我的对手,我感到了极大的压力,但同时却又感到一丝兴奋,似乎我骨子里就喜欢强大对手带给我的挑战。 晚上回到宿舍,满身的酒气让海珠又发了半天牢骚。 我心事满怀,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心不在焉听着海珠的埋怨。 海珠唠叨个不停,我终于烦了,说:“阿珠,你怎么越来越像个市井小女人了?唠唠叨叨的,你烦不烦啊?” 海珠一愣,看着我:“你烦我了?” 我没做声。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海珠又说,坐到我旁边。 我闷不作声,继续抽烟。 海珠有些郁闷的样子,一会儿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女人味?” “我没这意思,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忙说。 我不想没事惹事。 “嗯,这还差不多……”海珠接着笑了,靠在我身上,思忖了片刻,说:“哥,你说,是不是男人都喜欢有女人味的女人?” “差不多!”我说。 “那你说,什么样的女人是有女人味的?女人味是什么?”海珠又说。 我说:“你这样的女人就是最有女人味的!” 海珠笑起来:“少拍我马屁,我知道我离真正的女人味还有差距,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快说,在你们男人眼里,什么样的女人最有女人味?” 我想了想,说:“拥有女人味并非易事,一定文化底蕴、修养层次、人生阅历,身段柔和,再加湖水般宁静的眼波、娇美的笑容,女人味就会扑面而来。女人味更多的来自与她们的内心深处。女人味还来自于女人的美德。不善良的女人,纵使她倾国倾城,纵使她才能出众,也不是优秀可爱的女人。” 说这话的时候,我眼前不由浮现出秋桐的影子…… 海珠凝神看着我,认真听着。 我继续说:“女人味是一股品位。没有品位的女人,任你如何修炼都只能是浅显苍白的。有女人味的女人,爱好一定是广泛的,广泛的兴趣爱好,积淀了她的内敛的心灵。能凭自己的内在气质令人倾心的女人,是最有女人味的女人。” 我在给海珠讲述女人味,却感觉自己是在描述秋桐,正在以她为模板阐述女人味。 海珠点点头:“嗯……品味!还有吗?” 我继续让秋桐浮现在自己眼前,继续品味着秋桐,带着梦幻般的口气入神地说:“还有,女人味是一股韵味。温柔是女人特有的武器。女人最能打动人的就是温柔,不是矫揉造作,知冷知热,知轻知重,理解男人的思想,体察男人的苦乐,给男人疲惫的心灵以妥贴的抚慰。” “韵味。”海珠又点点头,自言自语着。 我住了嘴,看着海珠。 “看来,这些都是我要努力的方向……就为了讨你这个男人的欢心。”海珠说。 我咧嘴一笑。 “听你说的这些,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形容一个人呢?”海珠突然说。 “谁?”我的心一跳。 “秋桐!”海珠的目光直视着我。 我没有说话,也不敢对视海珠,有些心虚。 海珠看了我一会儿,接着说:“看不出,你一个大男人,对女人倒是很有研究!” 我无语以对,又是一咧嘴。 海珠深深呼了一口气,说:“我不否认,秋桐身上具有你说的这些东西,的确,她是一个很有女人味的女人……不过,你放心,她有的东西,我也会有的……做女人,我不会比任何女人差……” 海珠似乎话里有话,口气似乎还有些酸溜溜的。 说完,海珠站起来,干巴巴地说:“困了,睡觉!” 看着海珠进了卧室,我的心里一阵苦笑,接着又继续想自己的心事,想着今晚和伍德的谈话,想着今晚见到的冬儿…… 第二天,我和老黎谈起昨晚的酒场,谈起和伍德的一番口活,又顺便介绍了一下伍德的大致情况。 听我说完,老黎沉默了半天,说:“小克,世上的事,很多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看似偶然的很多事,其实也包含着必然。” 我不懂老黎这话的意思,看着他。 老黎微微一笑:“小克,叫爹!” 我摇摇头:“不叫!” “为什么?” “不习惯!” “是不习惯还是不乐意?” “不习惯,也不是十分乐意!” “你就不能对我撒个谎,说你十分乐意但只是不习惯?” “不能!” “哼,不孝顺的儿子,一点都不体谅当爹的心情!” “告诉我你刚才那段话的意思!”我说。 “不说!” “为什么?” “因为你不叫爹!” 我呵呵笑了:“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怄气?” 老黎也笑了:“难道你不知道八十老者如顽童?” “你不到八十!” “我早晚会到!” “但你现在不到,所以你不能是顽童,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儿子要威胁老子了!”老黎一咧嘴。 “你可以这么认为!” “那你就是承认我是你爹,你是我儿子了!”老黎忍 筆趣庫不住哈哈笑起来。 绕了半天圈子,被老黎套进去了。 老黎笑完,说:“好吧,我告诉你……知道白老三为什么要死吗?” “因为他作恶多端,是报应!”我说。 老黎摇摇头:“从某一方面可以这么理解,但是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他之所以要死,是因为他已经不够资格做你的对手,留着他已经没用了,所以,就必须要让他消失。” 我似懂非懂地笑了下。 老黎接着说:“知道李顺为什么要亡命天涯吗?” “因为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想嫁祸白老三未遂,反而中了人家的借刀杀人之计,被通缉了!”我说。 老黎又摇摇头:“这只是一个原因,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李顺之所以要远走,是要给你腾出空,要给你一个独立施展自己能力的机会……不然,如何能突出你这位大侠呢?” 我说:“你这话很滑稽!” 老黎说:“人是要不断成长进步的,是要不断提升自己的水平和层次的,在你成长的不同阶段,你会遇到不同的对手,这都是符合逻辑的,这都是造物主的安排。”老黎继续说:“显然,伍德和白老三李顺比起来,不是一个级别档次,他是一个有智谋的人,他的智谋甚至还不低……筆趣庫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你的对手越强,你进步的就越快,你成长地就越快,你自身的能力就越能得到提高,当然,这其中一定会付出很大的代价,甚至这代价是惨痛的……但你要记住一句话,挫折和磨难都是宝贵的财富,是用金钱无法买到的,没有付出,是绝对不会有收获的!” 我说:“你的意思是我要想提升自己,就必须要去找伍德斗个你死我活?” 老黎说:“我不鼓励你主动去惹他,大家能平安无事当然好。但是,你不惹他,他会不会惹你呢?会不会你想做自己的事他会认为是妨碍了他的利益呢?会不会他做某些事你会认为必须要加以阻止呢?他要是主动招惹你,你是一味避让呢还是迎头还击呢?” 我说:“我当然不会一味避让!” 老黎说:“那你打算如何迎头还击呢?” 我一时无语。 老黎说:“伍德是个高深莫测的阴谋家,他一般是不会像白老三那样真刀明枪和你干的,甚至他会和你做的想非常密切的朋友,但是会暗地里不知不觉向你下手,和他玩,要学会动脑子,要学会转型,从以往武斗的模式转为文斗,文斗是更高层次的斗争,是大智慧,武斗是最级别的斗争方式,对真正的对手,靠拳头,是打不出太平天下的!” 我说:“我的智谋目前是肯定比不过伍德的,他要想对我施加阴谋诡计,我很难应付得了!” 老黎说:“没志气,吃一堑长一智,多吃几次亏你就长进了……我就不信你是不长进的人!一个人要想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就必须要和更强的高手过招,在过招中不断完善自己,不断成熟,不断睿智,这是成长的必须过程。” 很难避免 我听着老黎的话,不由点了点头,又说:“我为什么必须要和伍德斗呢?” 老黎说:“我没说必须,只是,我觉得,似乎很难避免。” “为什么很难避免?”我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老黎说:“世间之人,没有不为利的,但攫取的手段却又不同,在白老三和李顺两败俱伤之后,白老三的人和物基本都划归了伍德,不管他是用什么手段得到的,但总归已经是他的,那么,李顺呢,李顺拥有的巨大财富,都在哪里?难道就没有人去关心这些吗?就没有人窥视吗?”https:ЪiqikuΠet 老黎的话让我的心一惊:“你的意思是说伍德在打李顺资产的主意?” 老黎说:“这是我的猜测……我对伍德不是很了解,今天是第一次从你口里知道这个人的一些具体情况,但听你说了他之前和白老三李顺的关系以及他的某些背景和作为,对此人有个大致印象,我觉得是非常有这个可能的…… “伍德之所以想拉你入伙,一来可能是看中了你的能力,想有个得力助手来帮助他成所谓的大事,同时知道你今后会是他隐形的敌人,把你拉过去,还能减少一个强劲对手。二来,伍德可能是在打李顺巨额财富的主意,想借助你来获取那些财富,因为他知道你和李顺的关系非同一般,知道你在李顺集团里的位置…… “李顺混道上这么多年,手里积聚了巨大的财富,现在他落难了,他的那些财产,恐怕窥视的不仅仅是伍德一人……白老三手里的财产估计现在都落到伍德手里了,但即使在他手里,也未必都是他的,雷正也是不可忽视的…… “一旦李顺生命出了问题,那么,围绕李顺留下的这笔财富,必将会爆发一场血腥的争夺战……而在这场争夺战中,你的作用是不可忽视的,这或许是你在伍德眼里最大的价值所在。” 听了老黎的话,我沉思了…… 一会儿,老黎看看外面,对我说:“儿子,今天天气不错,陪我出去转转吧!” 我说:“你想去哪里?” 老黎说:“出海捉螃蟹去!” 我说:“你想去金银岛上捉螃蟹是不是?” 老黎笑了:“到底是我儿子,知道他老子想什么!” 我说:“好吧,去就去!” 我和老黎到了海边,找了一艘木制小渔船,自己划船,带着渔具出海了,直奔金银岛。 春日的阳光照在海面上,有些暖意。 金银岛上的植物开始发绿,充满了生机。 岛上空无一人,静悄悄的,只有我和老黎。 老黎忙着布置渔具,下网。 我站在一边看着大海,看着陆地,想着春节除夕夜在这里发生的一场大战,那场金银岛阻击战,在李顺的指挥下,白老三的十几个手下命丧冰海。物是人非,白老三死了,李顺走了,这里只有我和来捉螃蟹的老黎。 但是,山洞还在,山洞里地下深埋的那箱黄金还在。 弄完钓鱼的东西,老黎看着我:“小克,陪我在岛上转转好不好?” 我说:“你不在这里看着?” 老黎说:“不用看,我下的笼子,过半天过来收就是!” 我点点头,和老黎随意在岛上散步。 “金银岛啊,这岛的名字真好听,亏李顺能想起这名字!”老黎边走边说:“只是,这是个荒岛,没有金银哦……” 我的心里一动,没有说话。 不知不觉到了洞口,洞口铁门紧闭,一把大锁锁着,周围长满了杂草。 我有山洞的钥匙,很早之前就有,李顺给我的。 此时,钥匙就带在我身上。 老黎住了脚步,站在洞口前打量着。 我站在一旁不做声。 “金银岛上有个金银洞啊!”老黎说:“这里是李顺的活动大本营吧?” “是的!”我点点头。 “我想你一定有打开金银洞的钥匙!”老黎微笑着说。 “你什么意思?”我说。 “你说老子什么意思呢?我的儿!”老黎乐呵呵地看着我。 “你想进去看看?”我说。 “嗯哪……我想参观下李顺的这洞天福地!不知我儿能否满足老夫这小小的要求?”老黎说:“我想,这洞口的钥匙你此刻一定带在身上。” 我笑了:“好吧,那我就带你进去看看……” 我打开洞门,洞口有发电机,我发动起来,洞里霎时灯火通明。 老黎让我将洞门从里面反锁,我问为什么,老黎没说话,直接就往里走。 我于是不问了,听从老黎的吩咐,将洞门反锁好,然后跟在老黎后面走进去。 老黎边走边说:“不错,打造地蛮好的,李顺这小子还挺有功夫收拾这些。” 走进山洞的大厅,我指指沙发对老黎说:“坐下歇歇吧!” 老黎却没有坐,而是在大厅里走来走去,接着就站住了。 我一看,他站的那地方正是地下埋黄金的位置。 老黎跺了跺脚:“小克,这地面挺结实的,是不是?” 我点点头:“废话,山洞的地面,当然结实了。” 老黎又跺了跺脚:“哎——小克,我怎么觉得这脚下有点空呢?” 我的心一动,说:“那是你的错觉。” 老黎呵呵笑起来,看着我:“你说,错觉会不会变成直觉?” 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黎说:“没什么意思……小克,你说,这山洞里会不会地下埋着什么宝藏呢?要不,什么时候有空,咱爷俩来这里挖挖看?” 我一听,心里有些紧张,说:“你倒是挺能幻想,做白日梦的吧?”httpδ:Ъiqikunēt 老黎依旧站在那里不动,笑看我:“我的儿,老子我经常做白日梦,不过,我的梦往往都能实现哦,我怎么直觉这地下真的有宝藏呢……要不,咱们这就挖挖看,说不定我脚底下就有东西……如果真有的话,咱爷俩可就发财了。” 说着,老黎弯腰拿起旁边的一个镐头,作势要动手。 我终于沉不住气了,对老黎说:“好了,你别折腾了……我告诉你实话。” 老黎放下镐头,直起身看着我:“什么实话?” 我说:“就在你站的地方下面,有一箱鹅卵石,鹅卵石下面,有一箱黄金,满满一大箱子金砖!” 老黎说:“哦……真的有啊?这是真的?” 老黎做惊奇状,但这惊奇似乎看起来有些夸张。 我点点头:“是的,真的有!” “什么时候发现的?”老黎说。 “上次我们一起来这里捉螃蟹的时候我和李顺一起进来发现这地下有东西!” “哦……这么说,李顺也知道这里有黄金了?”老黎不动声色地说。 “不知道!我们当时只发现了那箱鹅卵石,然后就填上了,后来我晚上自己来了这里,继续深挖,结果在鹅卵石下面发现了一箱金砖。” “哦……那金砖呢?”老黎说。 “还在这里!我没动!”我说。 “你为什么不带走?”老黎说。 “不是我的我凭什么带走?”我说。 “那是谁的?”老黎眨眨眼睛。 “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我的我不能动!”我说。 “李顺真的不知道?”老黎又问。 “是的,他真的不知道!”我说。 “你敢确定?” “我敢确定!” “你是不是太自信?”老黎说。 “对这一点,我绝对自信!”我说。 老黎皱皱眉头,接着又笑了:“小克,见面分半,咱们把这黄金弄出来分了好不好,就当你孝顺我了!” 我说:“看不出你是个财迷啊,这黄金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你干嘛要占为己有?这不行,绝对不可以!” “真的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你确定!” “我确定!”我说:“你是个亿万富翁,你要这些黄金干嘛?你的钱还不够多?” 老黎呵呵笑了:“那好吧,我听儿子的!” 我说:“听话是好老头!” 老黎说:“此时天知地知——” “你知我知!”我接过来:“绝对不能让任何第三者知道!” 老黎点点头,又突然说:“李顺真的不知道?”筆趣庫 “你烦不烦啊,老是重复这个问题,我告诉你了,我是晚上自己过来挖的,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当然不知道,按照他的性格脾气,他要是知道了,早就把这黄金挖出来了,早就会忍不住告诉我了!”我说。 “哦……”老黎点点头,接着说:“那为什么李顺给这岛起名叫金银岛呢?”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和这黄金无关!”我说。 老黎点点头,又低头看着地面,神色突然变得有些严肃起来,还有些沉郁。 “已经在这里沉睡了那么多年,就让它继续沉睡吧……”老黎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沉睡了那么多年?”我问老黎。 老黎抬起头,看着我,淡淡地笑了下:“我猜的……我们走吧……该去捉螃蟹了。” 说着,老黎就往外走。 出了山洞,我关好洞门。老黎站在一边说:“这个洞门防君子不防小人,估计李顺一时半会是不会再来这里的,改天我找人把这山洞口彻底封死,你说如何?” 全神贯注 我想了想,点点头:“可以!还是我找人吧?” “咱爷俩做事分什么你我?此事不用你操心,我弄就可以!”老黎说。 我不再和老黎客气。 回到下渔具的地方,老黎坐在马扎上开始全神贯注捉螃蟹,似乎刚才那箱黄金的事他已经忘记了。 我坐在老黎旁边看边吸烟。 一会儿,老黎看着脚下淡淡地说:“小克,你到附近溜达溜达…… “怎么了?干嘛?捉螃蟹还怕我看?怕我偷学了你的技术?”我漫不经心地说。 “当然不是,刚才这里似乎有人来过!” “什么?”我的心里一惊。 “你看这地上的脚印,除了我的你的,还有另外一个。”老黎平静地说:“所以,我让你去附近溜达溜达。” 我低头仔细看,果真如此。 老黎观察真仔细。 我靠,岛上还有第其他人!是什么人? 我的心倏地一紧,猛地站了起来。 往四周看看,除了我和老黎,似乎没有别的人。 “我去四周看看。”我说。 “嗯……”老黎没有抬头。 我快速绕岛转了一圈,仔细观潮着周围的动静,很快回到老黎身边:“我靠,什么人都没有。” “嗯……”老黎又应了一声,接着说:“那就是走了。” 我这时突然想到刚才进洞的时候老黎让我从里面反锁的事,说:“你是不是早就注意到有人了?” 老黎抬起头:“没有。“https:ЪiqikuΠet “那刚才进洞的时候你让我反锁洞门干嘛?”我说。 “下意识防范,习惯性的防范意识。”老黎说:“之前我们刚登岛的时候,我随意看了下海面,看到附近有一艘摩托艇在周围游逛,我下意识就让你把洞门反锁一下。” “会不会就是那摩托艇上的人来了岛上?”我说。 “不好确定,”老黎说:“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来岛上的会是什么人?是不是特意跟踪我们来的?”我又说。 “不好说。”老黎又说:“现在春暖花开,出海游玩的人很多,也可能是出来游玩的人无意到岛上转了一圈……当然,也不排除你说的有人特意跟踪我们。” “如果是有人特意跟踪我们,那会是什么人?”我又问老黎。 老黎说:“无法判断……但愿只是游人无意来到了岛上……看,我们的螃蟹都被弄走了。” 说着,老黎提起笼子,里面空空如也,老黎说:“依照以往捉螃蟹的惯例,这么长时间一定会捉到不少的,但是现在里面一只都没有,难道是这位贸然入岛的朋友偷走的?看来这位朋友也是个吃货。”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我们在山洞里的对话是没有第三者能听到的。”我说。 老黎点点头:“应该是这样,这个山洞只有那一个入口!” “你怎么确定只有那一个入口?”我说。我没记得告诉老黎这句话。 老黎说:“猜得呗,是不是?” 我点点头:“这倒是!”老黎说:“如此说来,这来岛上的人是偶然上来的,看到这里有不少螃蟹,于是就趁主人不在顺手牵羊弄走了,怕我们回来就急忙离开了……我倒是很愿意是这种情况,虽然损失了几只螃蟹,但总归是没有其他可能的。”biqikμnět 听了老黎的分析,我轻轻松了口气:“但愿如此!” 老黎接着又说:“当然,也不能排除其他可能。看来,我要加紧实施封洞的行动了,夜长梦多!” 我说:“那何必不把那箱黄金挖出来呢,转移到其他地方!” 老黎说:“你傻啊,如果真的是这里被人盯上了,不管你什么时候来挖这黄金,都会被盯住的,黄金挖出来,不管你弄到哪里,都会被跟踪,那样反而麻烦更大,反而主动暴露了自己…… “而把山洞封死,则不会引起那么多怀疑,顶多看到的人以为是岛的主人在施工搞什么项目,就算是知道李顺和这岛关系的人看到了也会以为李顺远走高飞了,这山洞不用了才封掉的,谁也不会想到洞里有那么多黄金的,即使万一有人进入了山洞,也不会找到这黄金在哪里……而挖出来弄走,则风险太大……搞不好会给我们自己带来巨大的麻烦。” 我听老黎说的有道理,点点头:“那就按你说的办!” 老黎接着又低头看着地面:“看这脚印的大小和深浅印迹,这个不速之客,似乎身材不高,体重不大。” 我也低头看着那脚印,点点头:“嗯,不错……看不出,你还有这两下子。” 老黎哈哈一笑:“这是起码的常识……出来混,注意细节是很重要的。” 看老黎笑得很轻松,我也笑了。 老黎接着说:“不要以为白老三死了你就没有对手没有麻烦了……时刻要注意提高警惕,你跟随李顺那么久,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想一步上岸将一切洗脱地干干净净是不可能的,李顺现在虽然走了,虽然暂时没有你的麻烦,但是你却未必能轻松,甚至你的压力会更大,甚至前所未有的压力和麻烦会找到你头上,所以,不要麻痹大意,要时刻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和风向。” 我点了点头:“嗯……希望我不会将麻烦传染给你,希望你不会因为我而受到牵连……我可不想这样,我自己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老黎呵呵笑了:“好儿子,很孝顺,你的心意老子领了!不要因为有压力而鲁莽从事,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年轻人多吃点苦头,多经受一些挫折和磨难,是有好处的,温室里是长不出参天大树的……所以,对待压力和磨难,要有正确的态度,要保持良好的心态…… “等你像我这么大,然后回顾人生的时候,你甚至要感谢那些磨难,甚至你要感谢那些带给你磨难的人,他们虽然不是你的朋友,虽然曾经会让你死去活来,但是如果没有他们,或许你不会真正成长起来。” 听了老黎的话,我不由想起浮生若梦曾经和我说过的一段话:苦难并不可怕,如果你的心中有成功的信念的话,因为当我们一次又一次地从摔倒的地方凭借自己的力量重新站立起来的时候,我们都会比原来更加高大与健壮。 无疑,浮生若梦的这短话是对老黎刚才那些话的最好诠释。 想起这段话,就想起了苦难中走过来的秋桐。她从苦难中顽强走出来,不仅没有被苦难所击垮,反而变得更加坚强,这坚强让她愈发美丽。筆趣庫 和老黎捉螃蟹一直捉到傍晚才结束,收获不少。 天色将黑,我和老黎离开了金银岛。 在离开岛之前,老黎打了一个电话,安排好了封死洞口的事宜,不知他是给谁打的,他在电话里强调要用混凝土将洞口彻底封死…… 离岛上岸后,我和老黎瓜分了战利品,提着一兜螃蟹回宿舍。 此时,夜色已经笼罩了城市。 到了宿舍门口,刚要开门,对门突然开了,冬儿提着一个小包走出来,似乎正好她要出去。 又见到冬儿了,她又来这户名是我的房子了。 看到冬儿,我微微一怔。 冬儿看到我手里提的东西,微微一笑:“买了不少螃蟹啊……” “不是买的,是出海捉的!”我说。 “哦,你倒是挺有闲情雅致!”冬儿说:“我知道你一直就喜欢吃螃蟹,今晚你可以饱餐一顿了!” 看着冬儿有些消瘦的面孔,不知怎么,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发疼。 我不由想到了她留给我的那封信。 我说:“冬儿,我们谈谈。” “嗯……”冬儿低垂下眼皮。 “白老三是被谁杀死的?”我问。 冬儿抬头看着我,抿了抿嘴唇:“你问这个干吗?” “我想知道!”我说。 “你确定不是李顺杀的,是不是?”冬儿说 “是的!”我说。 “我也相信不是李顺杀死的,但是他到底是谁杀死的,是怎么死的,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知道!”冬儿说。 “你真的不知道?”我说。 “我说了,我不知道!”冬儿干脆地说:“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白老三是谁杀死的!你为何要问这事?反正你只要知道白老三已经死了就行,怎么死的,谁弄死的,这对你重要吗?” “或许不重要,或许重要!”我说。 “白老三死了,李顺失踪了,你不要以为你就万事大吉安全无忧了,我劝你不要打听不该过问的事,不要那么好奇,有些事不是你能搞明白的,或许,白老三的死,是个永远的迷……有些事,搞清楚了对你来说未必是好事。”冬儿说。 我说:“白老三被弄死的时候你不在现场?” 冬儿点点头:“我在白老三死之前几天就不和他在一起了,只有阿来和保镖跟着他,他们在哪里干什么,我一无所知,白老三死的事,我也是第二天才听说的,白老三死的时候,到底什么人在现场,阿来和保镖在哪里,到底是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 讳莫如深 白老三死后,我一直没有露面,也没有见到阿来和保镖,直到前两天我到伍德手下做事之后,才见到他们俩,他们俩对白老三的死,似乎讳莫如深,只字不提……当然,我也不会傻到主动去问这个事情…… “当然,我也没有兴趣去问这些,死了就是死了,管他怎么死的干嘛,管他死在谁手里干嘛?反正我又有发财的新东家,只要不妨碍我发财就行。” 冬儿的话合情合理,似乎无懈可击,似乎她真的对白老三的死一无所知。筆趣庫 我说:“你为什么要投奔伍德?难道发财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冬儿看着我:“白老三死了,伍德派人找到我,让我到他那里去做事,我能有其他选择吗?我跟了白老三那么久,知道他那么多事,现在白老三死了,他接收了白老三的资产,我能脱得了身吗?还有,即使伍德不派人找我去做事,我还想去呢!” “为什么?”我说。 “你说为什么?”冬儿用幽怨的目光看着我:“你不离开星海,我就不会离开,我在星海,还有比伍德那里更适合我的地方吗?他许诺给我的待遇可是比白老三高多了,我凭什么不做?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跟着伍德做事,可以,那你就跟我走,我们离开星海,只要答应和我一起走,我立马就离开伍德那里,我们远走高飞,到一个伍德找不到的地方…… “可是,你愿意走吗?你舍得离开星海吗?我留在星海,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爱情?当然,我知道你希望我走的远远的,离开你的视线,眼不见不烦,我知道你是烦我的,因为我老是搅你的好事…… “但是我告诉你,我冬儿做事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你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得不到,不管你现在和谁在一起,你终归只能是我的……正好我现在在伍德那里可以赚更多的钱,为我们的未来打下更加结实的基础,还有,我还可以在这里守着你,我要让你明白,除了我,你谁都不可以!” 冬儿的话让我无语,沉默了片刻,我说:“冬儿,我理解你对我的情感,我很感动,也很感谢你,可是,真的,我现在别无选择,我只能也必须要和海珠在一起,我们,是不可能的了,我们的过去,只能成为过去……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过的好好的,我希望你能有幸福快乐的生活,我希望你能有属于自己的情感归宿!” “情感归宿?幸福快乐?平平安安?”冬儿冷笑一声:“我的情感归宿就是你,我的幸福快乐平平安安就在你身上,你还想什么?告诉你,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 我苦笑一下:“冬儿,我真的不想再伤害你,也不想刺激你……我的未来不需要那么多钱,你的未来也不需要,你现在手里的钱也不少了,足够你生活一辈子,钱多少算多,够用就行,我实在不想让你跟着伍德去做事,即使伍德想要你去,你完全也可以找到借口和理由离开他那里的……实在不行,我可以找人帮你,改名换姓,你完全可以让伍德找不到你,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 冬儿笑了下:“看不出,你还长能耐了,知道弄第二套身份了……不错,你的想法的确是很好,但是,你……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的心思,你跟本就不懂我的心。” 冬儿笑得有些凄冷,声音有些憋屈和幽怨。 我一时没有听懂冬儿的话。 冬儿接着说:“还有,或许你跟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环境里,你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面临的危险!” 我说:“或许我没有具体看到我面临的处境,没有看到什么危险,但是,我心里是有数的,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去面对!” “你心里有数?我看你根本就是个糊涂虫!”冬儿又是一声冷笑:“李顺跑了,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盯着李顺的那些产业,有多少人在盯着你,李顺他爹妈进去,和李顺是有极大的关系的,现在进去的是李顺他爹妈,下一个进去的说不定就是你!httpδ:Ъiqikunēt “伍德主动向你伸出橄榄枝,你为什么不答应他?跟着伍德干有什么不好,起码比跟着李顺强多了,李顺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难道就为了你所谓的江湖义气所以你不背叛他?只要你跟了伍德,你完全可以彻底摆脱目前的隐患,完全可以处在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里,这有什么不好?” 我说:“有些事,你不懂!” “我不懂?就你懂?”冬儿赌气地说:“我看,如果你不是为了李顺,就是为了那个秋桐……对,一定是为了你的那个女上司秋桐,你是担心背叛了李顺无法向秋桐交代,你心里其实很在乎那个秋桐,是不是?” 冬儿似乎猛然醒悟过来,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我的心猛地一跳,强自镇静,说:“你想得实在是太多了,我只是不愿意跟伍德这样的人同流合污,伍德表面上看是商人,其实是不折不扣的黑道,只是隐藏的很深而已……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也不愿意让你去伍德那里。” 冬儿说:“你这话似乎就是在强词夺理,不愿意跟伍德同流合污,那你干嘛跟李顺同流合污,你以为李顺跑了你就能顺顺当当脱离道上了?李顺还没死,只要他一天不死,你就脱离不了,甚至会越陷越深,你不愿意让我去伍德那里,可以啊,那你也走啊,我们一起走啊,你干嘛非要不离开星海,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为了权,为了钱?我看未必,我看你是留恋那个秋桐吧?恐怕海珠只是你的一个摆设吧,你心里根本就是不愿意离开秋桐,你之所以想紧紧跟着李顺不愿意跟伍德合作,就是想讨好秋桐,想等有一天李顺死了你好取而代之得到秋桐,你心里明白李顺是活不长的,是不是?” 我看着冬儿:“冬儿,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冬儿留给我的那封信,还有那房产证和银行卡,心里不由一阵冲动,脱口而出:“冬儿,我……” “你什么?说吧?”冬儿看着我。 “我那天。”刚说到这里,我的话立刻就停住了。因为电梯门突然打开,海珠走了出来。 看到我和冬儿站在这里,海珠微微一愣,眼里却又闪过一丝宽慰的眼神。 我明白海珠为何会有宽慰的眼神,那是因为她看到了冬儿,知道冬儿平安无事了。 但随即,海珠的眼神又有些紧张,还有些发冷,她对冬儿在对门出现和我在一起是非常敏感的。 海珠一定是加班了,才刚回来。 我此时突然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冲动了,我不能告诉冬儿自己看了她密码箱的事,那样会对夏雨不好,而且,对我和冬儿现在的,也未必就好。httpδ:Ъiqikunēt 冬儿现在跟着伍德做事,我不知道伍德到底会冬儿能有多大程度的信任,伍德可不是白老三,他比白老三城府深多了。 冬儿看着海珠,带着嘲讽的笑:“哟,海大老板下班回来了……这么晚回来,一定是加班了,很辛苦哦……” 海珠也同样报以讥讽的笑:“是的,自己做点事虽然累但自己说了算心里舒坦,总比跟着人家打工赚那点钱看人家脸色舒服啊……” 冬儿狠狠咬了下嘴唇,瞪了海珠一眼。 海珠接着看到了我手里的螃蟹,说:“不错,今晚可以打牙祭了,冬儿,你愿意不愿意让我邀请你来一起吃呢?如果你提这个要求,或许我会考虑考虑是否答应的!” 冬儿冷笑一声:“海珠,你看起来得意地很啊……” 海珠说:“冬儿,不要这么说,我哪里有你得意啊……整天做贼似的站在门口说话。” 冬儿说:“我劝你不要得意地太早了,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胜利者……一个看不到潜在危险盲目自大的人,永远是可悲的。” 冬儿似乎话里有话,似乎暗指秋桐是海珠潜在的对手。 但海珠似乎没有听出冬儿话里的意思,她淡淡笑了笑:“冬儿,我不想和你斗嘴皮子了,这样会很累的,你累我也累,不是吗?多日没见你,还真想你,知道我为什么想你吗?” “请讲——”冬儿说。 “因为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想早日得到你的祝福!”海珠笑着。 “哼,什么事?”冬儿斜眼看着海珠。 “我和易克很快就要定亲了,很快就要结婚了,最迟到年底,我们就会结婚,”海珠说:“就是这事,想到你是我们的朋友,想易克一定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所以我想亲口告诉你……我想你一定会祝福我们的吧,我想你心里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冬儿身体一颤,死死盯住海珠,接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冬儿笑得我和海珠都有些发愣。 可笑可怜 冬儿笑毕,看着海珠:“海珠,我发现你不仅可悲,而且还很可笑很可怜,你以为就靠你那所谓的定亲所谓的结婚就能拴住这个男人?你以为那定亲和结婚就能让我放弃退缩?悲哀,可怜,那定亲是什么?不过是一场闹剧,那结婚是什么?不过就是一张破纸,那张破纸能代表得了什么? “告诉你,你想拿这个来打击我,失算了,我不在乎,我根本就不在乎!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你该失去的早晚还会失去……不信我这话,咱们走着瞧!暂且让你自欺欺人得意一番,我看你是执迷不悟死不回头了,我看你是要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冬儿一番话让海珠的脸变得难看起来。死死地看着冬儿,半天不说话。 一会儿,海珠神色又放松了,笑了起来:“冬儿,我不和你斗嘴皮子,我暂且让你嘴皮子占上风就是……不管怎么样,我不想把你当做敌人,我不想看到你下场很悲惨,此刻看到你,我虽然打心里不喜欢,但却有感到几分欣慰……我说这话不是想讨你的好,也不是向你示弱,我是说的心里话!” 冬儿眼皮微微一跳,接着说:“我知道你这话里的意思,我先向你说声谢谢,但是,不管你这话是心里话还是在演戏,我都不会领你的人情的,我不需要你为我感到欣慰,我的下场是好是坏,都和你无关!哼——” 说完,冬儿按了电梯开关,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 海珠深深出了口气,又叹息了一声,看着我:“你不会告诉我你是正巧在这里遇到她的吧?” 我说:“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实话!” “那我就是在这里遇到她的,我刚要开门,她正巧要出门!”我说。ъiqiku 海珠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半天点了点头:“虽然很巧,但看来我不信是不行的,我只有信了!我想了,反正我们要定亲要结婚了,我没有必要在和冬儿在嘴皮子上争个高下了,我或许该理解她此时的心情,该得到的我已经得到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我心里一阵无奈的叹息。 海珠接着看着我手里的螃蟹:“哎,这么多,你买的?” “和老黎出海抓的!”我说。 “哦……”海珠笑起来,边开门边说:“你们俩倒是有兴致……好啊,今晚我们蒸螃蟹吃!” 我们开门进去,海珠到厨房里去弄螃蟹,我坐在沙发上发了半天呆,想着和冬儿刚才的谈话,心里突然感觉很怅惘和忧郁,还有隐隐的不安和担心。 冬儿买的房子放在我名字上,却不肯告诉我,她那天信里写了那么多话,却不肯当面和我说出来。刚刚摆脱了白老三,她却转身又投奔了伍德,投奔伍德的理由还又很足,一是伍德要她去她不得不去,二是因为我不离开星海她就不走,三是伍德给的钱多。这些理由听起来都很有道理,却似乎又难以站住脚。 我不明白伍德为何要在白老三死了之后抓住冬儿不放,难道只是因为冬儿以前跟着白老三干了解他的很多内部情况,还是伍德另有其他图谋?这图谋会不会是和我有关? 越想心里的谜团越大,越想越为冬儿感到担心,但是这担心又不能和海珠说,那会让她很不开心。 海珠现在变得越来越敏感,我不想惹她不高兴,和海珠在一起,能和睦相处是我最大的心愿,不争吵不闹别扭就最好不过。 看看正在厨房忙碌的海珠,我站起来去了阳台,摸出手机给皇者发了个短信:方便说话不? 片刻,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海珠公司的座机电话。 我接听,是皇者的声音。 “晚上好,易总!” “你怎么在海珠公司里?”我说。 “小亲茹在加班,我刚到一会儿,我到的时候听说海珠刚走。”皇者说:“用这个座机给你打电话,很安全吧,再安全不过了,是不是?” “小亲茹呢?”我说。 “不在我旁边,在和同事商议修改什么东西。”皇者说。 “嗯……昨晚吃过饭,伍德回去有没有什么表示?”我说。 “没有啊,一切都很正常啊!”皇者说。 “你撒谎!” “嘿嘿……是不是白来三一死李顺一跑形势大变,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 “你心里倒是很有数,差不多!” “那你还给我发短信和我通电话干嘛?”皇者反问我。筆趣庫 “这……”我一时无语。 “这说明你虽然对我信心不足,但是却没有完全放弃,是不是?”皇者说:当你的敌人是白老三的时候你因为和将军没有直接发生交集,对我的话可能会信一部分,但是现在的形势下,你和将军似乎要直接走到对抗的前沿,你自觉不自觉就对我的防备加强了几分,是不是?“ “你是个聪明人!”我说。 “呵呵……或许你的感觉时候有道理的,不错,我以前帮你是以为白老三和李顺的斗争没有危及到将军的利益,而将军的利益和我是紧密相关的,我以前不管怎么帮你,但都是以不危害将军的利益为前提,现在眼睁睁看着你拒绝了将军向你伸出的橄榄枝,眼睁睁看着你极有可能要和将军发生正面冲突,我和你说话,不得不多慎言几分多保留几分啊……这是人之常情,你说是不是?你能理解的,对吧?”皇者的话听起来有几分诡秘。 我说:“虽然你如此说,但我还是有个事情想问问你!” “怎么问是你的自由,怎么回答是我的自由!”皇者说:“易总请问!” “冬儿是不是受到伍德的胁迫到他那边去的?”我说。 “这个……似乎,我没有听说过,但是我知道将军私下表过态,愿意接收一切乐意到他那边来做事的人,这其中也包括你……”皇者说。 “伍德那里似乎不缺财务人员吧,为什么他会接收冬儿?”我又问。 “这个你得问将军,我又不是老大,我只是办事的,我怎么会知道。”皇者说。 皇者是个滑头,什么都不肯说。 “伍德接手了白老三的全部资产,是不是?”我又问。 “不能叫接手,是收购或者兼并,白老三一死,他的事就算了了,没人追究了,他的资产都解封了,在白老三家人的要求下,将军收购了白老三的资产,这是很正常的经营行为啊!”皇者说。 “正常个屁,一定是雷正指使伍德这么干的,雷正借助手里的权力放过了白老三,然后将资产转交给伍德,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雷正和伍德根本就是两个流氓!”我说。 “哈哈,老弟不必这么冲动,我对你所认为的一定不会做任何表态,不过我想告诉你一句话,这年头,这个社会,就是流氓的天下,不怕流氓难缠,就怕流氓有权……能明白我这话的意思不?” 我当然明白这话的意思。 皇者接着说:“对了,好像,我似乎听说,白老三的资产将军并没有全部接收到,似乎,好像,有一部分数额不小的资金去向不明。” 皇者的话让我心里一动,他似乎在向我暗示什么。https:ЪiqikuΠet 皇者接着说:“将军做事的成熟和老练以及稳妥程度,是白老三和李顺不能比的,很多重要的事情,都是将军亲自决策,连我有时候都不得而知,他手下的财务人员,每个人都只分管极少的一部分,不管是管钱的还是管账的,每个人都单独向他负责,至于这些钱和帐是如何归总起来的,是谁归总起来的,我都不知道……在将军的决策核心层里,是看不到任何财务人员的。” 闻听皇者这话,我不由心里一凛,伍德果然十分狡猾,任何人都不会知道他手里到底有多少钱,也不知道他有多少资产。难道他身边还有个隐形的财务大总管? 而皇者和我说这话,似乎也是别有用意,他虽然说不会告诉我什么,但还是说了一些,只是不知他和我说这些是什么企图,也不知道他说的这些有几分是可信。 但隐隐感觉,他说的这些话都有意无意围绕着冬儿来说的。 皇者接着说:“老弟,昨晚我很为你感到惋惜……将军是很欣赏你的,一心想拉你一起共谋大事,可是你拒绝了他,不光他很遗憾,我也是很遗憾的,我是真心想和你一起在将军手下做事的,那样的话,我们真的可以成为一个战壕的战友,可以成为真正的朋友……那时候,我们的命运真的是休戚相关了!” 皇者说这话的语气似乎很真诚,似乎真的很为我惋惜,很为我遗憾,似乎真的想让我和他一起做事。 我说:“听你说话的口气蛮真诚的,难道你就不怕我去了和你发生竞争,把你挤下去,你要是失宠了岂不是要和我成为敌人?” 皇者说:“我不会在意这些的,我是真心希望你过来的,我了解你的性格,了解你做事的品质,了解你为人的品德,我不怕你把我挤下去,相反,我会很乐意你能取代我……即使你取代了我,我们也不会成为敌人,相反,会成为更好的朋友。” 莫名其妙 皇者的口气似乎听起来很认真,不像是在调侃,我不由感到很困惑,很莫名其妙。 皇者真的是一个难以理解的人,永远也看不透。 我说:“你的话让我无法理解,我没有理由相信你这话是真心的,虽然你的口气十分诚挚!我只能说你演戏的本事不小!” 皇者笑了下,听起来有些苦涩的味道。 “目前来说,我无法给你一个让你相信的理由和解释,我或许永远都不会给你一个理由,但是,请相信我,我刚才的话是真的,我真的需要你这样一个人来和我一起并肩战斗!”皇者说。 “共同和你一起做伍德的走狗,为他卖命,是不是?”我说:“你就做梦吧,我绝不会和伍德合作的,我也绝不会答应他,既然你是铁了心跟他走,假如有一天我和伍德发生了什么冲突,那我们也就只好翻脸了,我不想和你做敌人,但是没办法……很遗憾。”我说。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只能表示遗憾了。”皇者说:“我会尽心尽力辅佐将军做事的,我有我自己的人生选择,我有我的人生使命,为了我的使命,我会在大与小之间做出选择,我会抓大放小,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为了保住更重要的利益,你只能牺牲局部的小利益……这是必须的,虽然这选择会让人心里有些痛苦。” “你就放狗屁吧,什么你的使命,狗屁使命,你的人生使命就是做好伍德的走狗,就是不择手段攫取金钱和利益,就是图自己醉生梦死,就是跟着伍德干尽坏事,所谓你的牺牲局部小利益,不过就是卖友求荣做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我愤慨地说。 “随你怎么说,随你怎么看我,早晚有一天你会了解我会重新认识我的!我不介意别人对我的评价,也不介意外人都怎么看我,甚至我的家人和亲人!”皇者说。 “我看你是无药可救了,把为虎作伥当成自己的人生使命,皇者,我告诉你,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到了不得不一决生死的时候,我不会对你手软的!”我说。 “如果你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的!”皇者说。 “为什么?”我说。 “因为我们是真正的朋友,杀了自己的朋友,能不后悔吗?”皇者笑嘻嘻地说。 “你去死吧!小亲茹看上你,真是瞎了眼!”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挂了电话。 挂了皇者的电话,我在阳台上生了半天闷气,抽了一支烟,慢慢放缓心情。 我知道,我和皇者下一步可能真的要是对手和敌人了,他是死心塌地追随伍德的,在之前我和伍德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他和我似乎还看起来关系不错,但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了。利益决定一切,我一旦危及到伍德的利益,就等于危及了他的利益,他是不会对我手下留情的。 而冬儿,从刚才皇者的话里,似乎她只是伍德的一个小小财务管理人员,是进 筆趣庫入不到伍德的核心层,是无法接触到伍德的核心机密的。这样倒也好,知道的越多反而越不安全。 又想到皇者刚才说的白老三一部分资金去向不明的事情,我心里又不由有些发紧,这会不会是和冬儿有关呢?冬儿到伍德那里做事,不管是伍德胁迫的还是冬儿自愿的,是不是也和这笔资金有关呢?冬儿难道想到伍德那里借机弄到更多白老三的资产?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些胆颤,如果真的是这样,冬儿胆子也太大了,胃口也太大了,这是十分冒险十分危险的事情,伍德可不是白老三那个脓包,一旦冬儿露出任何破绽,那都会要了她的命。 我不由十分担心冬儿的安全。 当然,这些都是我自以为是的猜测,我无法完全确定任何猜想。 想到今后我要独自面对伍德皇者阿来和保镖这几个文臣武将,还有伍德背后的大佬雷正,我不由压力倍增,没有皇者的使命感,却有自己隐隐的焦虑和不安。 看着外面璀璨的城市灯火,又看看春夜的天空里闪烁的繁星,想着此刻的自己,想着自己这2年来走过的路,想着身边的那些事,那些人,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独很迷惘。 岁月的长河,匆匆而逝的光阴,多少孤独和寂寞呈几番黯然的绽放。惊醒的落叶,没有方向的漂泊,不知何处是终点。站在阳台,看着暗夜里的陨星,散发着针茫般的死光,旋照着颓废的大地。 而我,则静静的伫立在这片朦胧的景象中,抬头仰望着那场亘古不变的永恒,然后于一首不断重复的时光禁歌里,再次跌入寂寞的怀抱。 其实很寂寞,只是不想说。习惯了一个人走,纵使四周人潮汹涌,也仅仅是一个人的天空而已。看云淡风轻,望长空飞雁。总喜欢这样静静的仰望着天空,不论是明媚的春日还是沉沉的秋天。都说一个人的天空很蓝,蓝的有点忧郁,也许,我所享受的,也仅仅是那一抹蓝色的忧郁。biqikμnět 真的很寂寞,只是不想说,依赖上了黑夜的微笑,聆听着寂寞的倾述,最后,在于一首不断重复的音乐中,把自己埋葬在过去的时光里,留下空壳般的灵魂,继续生活在只有回忆的世界里,不断轮回…… 正在寂寞的世界里品味孤独,海珠喊我吃饭。 我回过神,晃晃脑袋,定定神,进了餐厅,海珠弄好了螃蟹,我们一起吃起来。 边吃海珠边说:“哥,今天我听说了一件事,觉得很怪!” “什么事?”我说。 “是关于孔昆的!”海珠说。 “关于孔昆的?”我不由有些留神,看着海珠:“什么事?她怎么了?” 海珠说:“我听公司里的人说,孔昆和他男朋友分手了!” 我一听,不由笑了:“不就是谈朋友分手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海珠说:“可是,据说不是他男朋友提出分手的,而是孔昆自己提出来的!” “哦……”我看着海珠。 海珠又说:“当初据孔昆说,她是为了爱情才不远千里来到星海的,能舍弃在青岛的工作为了一个男人跑到星海,这就说明孔昆对他男朋友是感情很深的,不然不会有如此举动,但是分手却又是她主动提出的,你说怪不怪?早知道要分手,当初又何必那样呢?” 我想了想:“或许,当初她来的时候和他男朋友感情很好,觉得对方很完美,很值得她付出,所以她就来了,来了之后呢,渐渐发现了对方的很多缺点,又没有感情了……这样的解释是合理的,还是不应该觉得奇怪!” 海珠说:“根据我对孔昆目前做事风格的了解,她似乎不应该是一个做事如此冲动欠考虑的人。” 我说:“你的了解?你会观察人?你懂个屁!” 海珠笑了下,又说:“还有更奇怪的!” “什么?”我漫不经心地边吃边说。 “我是从第三者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知道后,我想安慰安慰孔昆,可是,当我和她提起这事的时候,她似乎神情有些紧张,断然否认了这个事情,说是子虚乌有的事,根本就没有。”海珠说:“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挺尴尬的。” “哦……”我不由皱了皱眉头,看着海珠说:“或许你听到的就是流言蜚语,人家根本就好好的,根本就没那回事,你看你,做事就是毛嫩吧,听到风就是雨,结果弄得自己下不来台。” 海珠也皱了皱眉头:“可是,她神情为何要紧张呢?紧张干吗?” 海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想不通了,沉思片刻,对海珠说:“阿珠,我问你,孔昆这个人,到目前为止,你对她有什么综合的印象?” 海珠想了想:“这个人,性格直爽,讲话直快,做事利索,为人耿直,和同事关系处的非常好,公司里上上下下都喜欢她,做业务那是没得说,对自己分管的这一块十分尽职尽责,工作热情很高,业绩也很突出。”biqikμnět “嗯……”我点点头:“她对你怎么样?” 海珠说:“对我很好啊,很尊敬很尊重,工作上的大事小事都和我商议,经常找我汇报,从不擅自做主,工作之外,和我也很融洽,经常和我谈一些女人的私事,对了,还经常时不时在我面前提起你,一提起你,她就掩饰不住自己对你的赞赏,掩饰不住对我的羡慕,当然,那羡慕里,我似乎还隐隐感觉有些嫉妒。” “哦……嫉妒。”我说。 海珠接着笑了,说:“不过,这很正常,我周围的女人,有几个不羡慕妒忌我的,我有你那么好的男人,谁看了都眼热啊,只是其他人不表现出来而已……这是女人的本性……要是我换了是她,我也会羡慕妒忌恨的……谁让我的男人那么优秀呢……哈……” 我没有笑,低头看着桌面,半天没有说话。 海珠看着我说:“怎么了?” 高度隐私 我抬头看着海珠:“阿珠,我告诉你一句话,以后你和孔昆,工作上该怎么样还是怎么,工作之外,也可以谈心聊天,但是,不要和她说过于隐私的话,即使她告诉你她自己的高度隐私,你也不要对等回报谈自己的隐私,特别是和我之间的事情。” 海珠说:“为什么?” 我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说这话并不是说孔昆是个什么样不好的人,只是,我们和孔昆认识接触时间都不长,对她的过去都不了解,仅仅凭这么一段时间的接触,是不可能深入认识了解一个人的,所以,和她之间的私人交往,还是保持距离的好,不要什么掏心窝子的话都倒给人家。” 海珠看着我,没有说话。httpδ:Ъiqikunēt 我又说:“有句话说得好,常常出卖你背叛你的人,就是你身边最信任最知己的人!” 海珠微微半张嘴巴:“你……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孔昆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 我说:“或许我这话说的有些过度,或许是我神经过敏,或许孔昆真的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对一个知己不甚了解的人,还是多几分防备为好,不要把什么人都当做亲人和朋友,不要什么话都和人家说……当然,我希望孔昆能是我们的好朋友,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 海珠笑了:“我看你真的是神经过敏了,你以为我交往的人都和你交往的那些人那样啊,我和孔昆是同事是是上下级关系,她没有你想像得到那么复杂,你显然是多心了……你显然是混道上久了,被你周围的那些人坑多了,变得十分敏感了……孔昆就是个做旅游的女孩子,哪里有那么多心计。” 我也笑了:“但愿我是多心了,呵呵……” 海珠这么一说,我此时还真的觉得自己有些思虑过度,或许海珠的话是对的,我身处尔虞我诈的角斗场太久,过于敏感了,或许我真的是对孔昆有些多虑了,虽然我心里依然对她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隐隐的忧患意识。其实想一想,孔昆这女孩倒也表现地不错,起码在我面前表现地很好,看起来的确不复杂没有心机,看起来的确是个简单而热情的人。 我不由真的怀疑自己是神经质了。 我接着又问海珠:“阿珠,问你个问题,如果,你身边最信任你的人出卖了你,你会怎么办?” 海珠说:“这根本就不可能,我谁都不算计,干嘛有人要出卖我呢?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我说,”我说的是假如,假如?” 海珠想了想:“假如啊,假如……假如真的是这样,那我一定很伤心很难过……不过,也要从两个方面来看,塞翁之马,焉知非福,不是吗?” 我说:“继续说——” 海珠说:“那就是,被最信任的人出卖,有悲伤也有收获,悲伤的是从此这个朋友将不会回到你身边听你心里话,为你排忧解难。收获的是,你知道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了她是不值得信任的。你有了教训就等于有了经验,人生难得的是经验,值得珍惜。” 我说:“你没有想到过去报复?” “报复?”海珠看着我:“干嘛要报复?” “有人出卖了你,你当然要报复啊,这叫一报还一报啊!”我说。 海珠摇摇头:“没这想法!不想去报复!” “为什么?”我说。 “冤冤相报何时了!不是吗?”海珠说。 我看着海珠,没有说话。 海珠继续说:“不管我遇到什么遭遇,我始终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相信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当然,假如,万一真的出现了我被人出卖的情况,那我不会去选择报复,我从来就不想刻意去报复任何一个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报复人……我倒是觉得,首先该反思的是自己。” “为什么?反思什么?”我说。 “反思自己交友不慎啊,反思自己的主观意识啊……”海珠说:“其实我觉得,人的痛苦与悲伤都是自身给予的,你相信吗?有时候伤害自己最深的人,让自己陷入无法自拔的悲苦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完全了解另一个人,其实我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我也常常深陷在自己给予自身的迷茫中无以自拔。 “当我痛苦时,我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开灯,不开窗,不说话,让黑暗将自己完全包裹。但我依然相信痛苦只是暂时的,只要我伸手将窗帘拉开就能感受到阳光。所以,我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我的周围,都是正能量,只要好好的张开双眼,伸出双手,把囚禁你的黑暗拨开,你会发现你的身边都是阳光。”https:ЪiqikuΠet “你的心态很好!“我不由赞赏地说。 海珠沉默了一会儿,眼神突然黯淡下来,摇摇头,说:“我的心态不好,其实,我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性格是优点还是缺点,有时候我觉得是优点,但似乎有时候,我反而觉得是缺点,是我致命的缺点…… “或许,我该学着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更加锐利,对于那些伤害我向我不停进攻的人,不能一味逆来顺受,不能一味闪避退让,我该学会去反击,以牙还牙,甚至,我该学着去进行适当的报复…… “或许只有这样,才会避免让自己吃更多的亏……或许,这个世界,你越是软弱越是忍让,欺负你的人就越多。” 海珠的话又让我不由有些不安,我似乎隐隐意识到海珠在暗指什么人和事,似乎,她的话并不仅仅是针对冬儿的。 海珠接着说:“对了,那天孔昆和我说过这样一段话。” “什么话?”我说。 海珠说:“孔昆说,最贱不过是感情,最凉不过是人心。” 听到这话,我的心不由一跳,看着海珠。 海珠接着说:“我为孔昆此话是何意,她说,不要对一个人太好,因为你终于有一天会发现,对一个人好,时间久了,那个人会把这一切看作是理所应当。很多人不是不够好,而是对别人太好,却不知你越对别人好,在他眼里就越没价值。其实本来是可以蠢到不计代价不顾回报的,但现实总是让人寒心。” 我一时想不懂孔昆对海珠说这话是何用意,看着海珠说:“你怎么认为她的话?” 海珠笑了:“我当然是不赞同的,起码这段话在我们俩之间是不适用的,我可是想全心全意对你好,我知道,我对你越好,我在你心里就越有价值,孔昆的观点实在是有些过于偏颇了。” “她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么一段话?”我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闲聊,什么话都可以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海珠说。 我没有再说话,沉思起来…… “哥,孔昆今天还和我说了一句话!”海珠说。 “什么话?”我说。 “我告诉她要和你年底前结婚的事,她听了之后,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劝我不要那么早结婚!”海珠说。 “哦……这是个老掉牙的话题!”我说。 “但却也是一个永远的话题!”海珠说:“哥,你说,婚姻到底是不是爱情的坟墓呢?一想到这一点,虽然我知道我们早晚是要结婚的,但是我的心里怎么感到有些恐慌呢?” 我想了想,说:“阿珠,你说什么是婚姻?” 海珠说:“我认为,婚姻是一种社会制度,它是对两性行为个人化的规范,以便于人在成家之后履行其相应的社会责任。就婚姻制度本身来说,它更多的是社会和法律的需要,而不是个人的情感需要。” “那么,你认为什么是爱情?”我又问海珠。 “爱情?”海珠说:“简单地说,爱情是一种以人的性本能为基础的主观情绪体验。” “嗯……回答基本正确!” 我说:“爱情其实就是人体内的一种化学反应。特别有趣的是它给人带来的迷狂,在化学组成上,和人发疯的时候几乎是完全一样的。” “呵呵……”海珠轻笑起来。 我继续说:“当然了,人不可能一直处于疯狂状态,人体的自我调节功能总是在试图把人调整回正常状态。一般来说,爱情这样的一个情绪过程会持续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之后,随着激素的减少和消失,激晴也就归于平静,或者就像人通常所说的,失去了爱的感觉。” “哦……”海珠应了一声。ъiqiku “可见,爱情它注定了是一个短暂的过程,过后,我们主要是依靠亲情和责任来维系我们的家庭。”我说。 “所以说,婚姻可以说是爱情的坟墓,但它不是爱情的杀手。爱情是有赖于两个人的陌生感和新鲜感而存在情绪过程,它本身的性质决定了它不可能太长久。而取代了爱情的亲情,虽然它已经不能再像爱情那样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却有着最为沉稳的热力,这种热力温暖且舒适,也最为深长。”我继续说。 说着这话,我的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似乎我还海珠还没有走入婚姻,我对她的亲情已经大于了爱情。 这种感觉让我的心里不由一颤。 好渴望 海珠说:“我明白了……你说的很有道理,看来,我不该认为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的,我不该恐慌这个的……其实,我好渴望那种爱情基础上衍生出来的亲情。” 我的思绪有些紊乱,没有说话。 第二天中午,我接到四哥的手机短信:昨天晚上,曹丽和曹腾一起去了皇冠大酒店吃饭。 我回复四哥:“谁请客的?” 四哥回复:“不知道!” 皇冠大酒店是伍德的老巢,曹丽和曹腾一起去了那里,什么意思? 昨晚皇者和我打电话的时候在海珠公司等小亲茹,如果是伍德请曹丽曹腾吃饭,那么他就没有可能参加,还有,冬儿也未必会参加,伍德不一定通知冬儿作陪,毕竟冬儿现在在伍德那里的位置远远不如在白老三那里。 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发现过任何曹腾和伍德包括他的人接触的蛛丝马迹。曹丽倒是和伍德早就认识。那么,请客的会不会是伍德呢?如果是,伍德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陷入了沉思。 四哥接着又来了短信:“我现在跟着秋总在一家酒店吃饭的,饭前我在附近溜达,无意中看到了冬儿,还有孔昆,两人正从一家奢侈品购物店里出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有说有笑的。”ъiqiku 我的心又是一跳,孔昆和冬儿在一起,她们是怎么认识的?她们怎么会在一起? 接到四哥的这两个消息,我的大脑不由有些混乱。 我沉思了半天,将手机里的电池取出来,然后起身去了曹腾办公室。 “曹总,忙不忙啊?”我问曹腾。 曹腾笑着说:“刚忙完,正打算出去吃饭,你呢?忙完了吗?” 我点点头:“我也正要出去吃饭的,看你办公室开着们,就顺便过来看看。” 曹腾说:“那不如我们一起吃午饭吧,我请客!” 我呵呵一笑:“好,那就让曹总破费了!” “一顿午餐谈何破费,易总实在是太客气了!”曹腾笑着。 我和曹腾一起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快餐店,要了两份饭,边吃边聊。 一会儿,我说:“对了,刚想起一件事要和云朵说……我打个电话!” 说着,我摸出手机:“我靠,又没电了!” 曹腾接着就摸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我:“用我的。” “好!”我接过手机。 曹腾接着看了我一眼:“菜快吃光了,我再去要几个菜!” 曹腾说着就起身走了。 我接着就打开曹腾的手机通讯录,快速翻动,没有看到伍德的名字。曹腾的通讯录里都是汉语名字,只有一个是字母:jj。 这个jj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靠,jj是什么,鸡鸡?吉吉? 我打开这名字的详单,号码很陌生,我快速记下了号码。 然后用手机拨打了下云朵的号码,不等振铃就快速摁死,然后把手机放在耳边装模作样了一会儿,接着把手机放回曹腾那边。 一会儿,曹腾回来了,边收起手机边说:“打完了?”“嗯……”我点点头。 “我又要了两个菜!”曹腾说。 “好!”我点点头,同时心里又把那jj的号码默念了一遍。 我们继续吃饭。筆趣庫 “对了,易总,给你汇报个事!”曹腾说。 “什么事?”我说。 “昨晚我和我堂姐去皇冠大酒店吃饭了,我堂姐给我介绍了一个大客户。”曹腾说。 “哦,好啊!”我笑起来:“什么样的大客户?” “一个家电商场的老板,刚刚进驻星海的……想在我们集团的媒体上投放广告,我灵机一动,把你以前做红鹰家电的办法给照搬了,说服那老总利用家电厂家的广告费来订我们的报纸,我们给他们广告回赠……那老板很感兴趣,说要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核算下效益,此事操作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曹腾说的有板有眼。似乎他根本就不担心我会找曹丽去验证此事的真假,似乎他和曹丽早就通好气了。 “哦,好啊!”我笑起来:“你倒是很善于借鉴!” “哈哈,你成功的经验,我是一定要借鉴的,我可是一直在向你学习呢!怎么着,如果成功了你该不会问我要专利权吧?”曹腾半开玩笑地说。 “这话说的,我怎么会呢?”我说:“成功了我要奖励你呢!当然,你也可以用你的提成来请我喝酒!” “呵呵……请你喝酒是必须的,但是这订报提成我是不能拿的!”曹腾说。 “怎么了?”我说。 “怎么说我也是公司领导,我要有高姿态啊,领导订报是本分,是不能拿提成的,以前秋总不也是这样做的吗?我要以秋总为榜样,为大家做个表率啊!”曹腾说。 曹腾这话似乎是在表明自己的高风格,又似乎是在讽刺我之前拿订报提成的事情。 我不由笑了:“嗯,我要学习你的高风格,我要向你学习!” “易总千万不要这么说,我是你的副手,你和秋总都是我学习的榜样,不管是做事还是做人!”曹腾谦虚地说着,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似乎,曹腾是个不爱财的人。 吃完饭,我们一起往回走。 “对了,你和你的那个女朋友……现在进展如何了?”我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 “哦,呵呵……进展很顺利!”曹腾说。 “那就好,祝福你们啊!”我说。 曹腾看了我一眼,接着说:“易总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未必是这么想的吧?” “为何曹兄如此说?”我看着曹腾。 “小凤长的并不漂亮,甚至还可以说有些丑,你心里一定很奇怪我为何会和小凤谈恋爱,是不是?”曹腾说。 我呵呵笑了起来,没有回答。 曹腾接着说:“可是,小风在我心里,是很美丽的!” “哦……”我继续笑着。 “易总,请教你个问题,你认为在爱情里面,容貌身材到底重不重要呢?”曹腾看着我。 我呵呵一笑:“说不重要是装逼,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这一点就从现在社会中无论男女对于容貌身材的追求和认知就可看出来。” “呵呵……”曹腾笑起来。 “曹总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呢?”我说。 “我要说出我的观点恐怕易总会说我装逼了!”曹腾说。 “哈……哪里会呢!但说无妨,我倒是很想听听曹总的高见!”我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说。 曹腾说:“我同意易总刚才的话,但是我想说,容貌身材是美是丑这个答案是有着相对性的。因为眼睛长在每个人身上,旁人永远无法得知他人眼中的自己是美是丑。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在不同的爱情里面美丑并没有标准的答案,爱情也是不论美丑的。”https:ЪiqikuΠet “哦……”我看着曹腾。 曹腾继续说:“男女相爱之时,也许对方在彼此眼中都并不是最美丽的,但却是彼此心中最牵挂的。反之,当男女不相爱,无论双方究竟有多完美,也会永无那份彼此间的牵挂之心。” “好啊,说的好!”我不由鼓掌,虽然我不知道曹腾说的这些是出于什么心理,是否只是在掩饰掩盖自己内心的失衡,但我知道这绝对不是他的心里话,从他的口气里我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几分无奈和牵强。 但同时,我的确很赞同这番话的道理,是的,爱情适合容貌无关的,容颜终将会随着岁月的流失渐渐老去失去年轻时的光彩,而在爱人眼中美丑到了最后都不再重要,而重要的是彼此。爱情与相貌无关,爱情不是跟着潮流走,而是在跟着感觉走的。 “曹兄高见,我受益匪浅!”我赞叹地对曹腾说:“从曹兄这段话里,我看到了自己低俗龌龊的心灵,看到了曹兄高尚的道德境界,这一点,我是要好好向曹兄学习的。” “易总过奖了,这只是我的一点体会而已!”曹腾淡淡地说着,眼里却闪过一丝失落的目光,转瞬即逝。 说话间回到了公司,各自回了办公室。 我正在办公室琢磨那个jj,孔昆突然来了,春风满面的,手里提着一个衣服袋子,一看就是名牌,还是国外的某知品牌。 “哟——易哥在啊,我刚才附近吃过饭,顺便过来找秋姐玩,她不在,就过来看看你!”孔昆说着坐下来。 我说:“买了件衣服?” “是啊,买了件风衣,一个朋友送我的,嘻嘻……”孔昆笑着说。 “哦……看这牌子,不便宜吧!”我说。 “有眼光,识货!”孔昆说:“这件风衣一万多呢!我还是第一次穿这么贵的衣服!” “是你男朋友送你的吧!”我说。 “嘿嘿……”孔昆又笑起来:“不是,是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送的,女朋友送的!” “什么样的女朋友送你这么贵的衣服?什么交情啊?”我笑着说,心里有底了。 “什么交情?反正不是基友哦……能送我这么贵衣服的女朋友,自然是关系很好的了,自然是有钱的了。”孔昆笑着:“反正说了你也不认识,就不告诉你了!” 损失大了 我不相信孔昆不知道我和冬儿认识,不知道我和冬儿的关系。 “我可是很喜欢结交有钱的女人啊,什么时候带你那女朋友和我认识认识?”我说。 “呵呵……”孔昆笑得有些干巴,说:“似乎不可以哦……” “为什么?”我说。 “因为……”孔昆的眼珠子转了转:“因为我担心你被勾走喽。” “为什么会有这个担心呢?”我说:“勾走你也没什么损失,你担心什么?” 孔昆说:“那可不是,我的损失就大了。” “为什么你的损失大了?”我说。 “因为你是哪个女人见了都想得到的男人啊!你奇货可居啊!”孔昆半开玩笑地说,两眼看着我,眼神有些闪烁。 我淡淡笑了下:“其实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被别的女人勾走了,你对不住海珠,对不对?在我和海珠之间,你心里其实是偏向海珠的,对不对?” 孔昆的神色略微有些不自在,却又不得不点点头。 接着,孔昆说:“哎,易哥,我传给你看看,你看好看不?” 说着,孔昆就脱下外套打开袋子拿出风衣穿了起来,在我跟前转了两圈,看着我:“易哥,好看不?”ъiqiku 我不得不说这件风衣和孔昆很搭配,穿起来很好看。 孔昆的身段和脸蛋皮肤都可以说是第一流的,属于靓女行列。 “很好看!真不错!回去穿给你男朋友看,你男朋友会眼前一亮的!”我说。 孔昆没有接话,把风衣又收起来,穿上外套,看了看表,说:“哎呀,我和一个客户还有个约定,我要迟到了,我该走了!再见,帅哥!” 说着,孔昆匆匆离去。 看着孔昆离去,我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无疑这风衣是冬儿买给孔昆的,她在拉拢孔昆。 冬儿为何要如此执着,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叹了半天气,然后直接出了公司,开车直奔市区。 到了人民广场附近,我停车去了附近的一个公用电话亭,直接拨打了那个jj的号码。 很快就接通了。 “嗯……”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我的心倏地一抖,毫不迟疑接着就挂了电话。 刚挂了电话,我的手机接着就响了起来。 那边刚挂电话这边就来了,我不由一愣,摸出来一看,是秋桐打来的。 “你在哪里?”秋桐问我。 “人民广场附近!”我说。 “刚才我接到孙总电话,让我和你速到他办公室,有事情安排!”秋桐说。 “好,我这就去!” 放下电话,我直接开车奔集团总部。 边开车我边琢磨,原来这个jj正是伍德,刚才那低沉的声音就是伍德的。jj,而是将军的开头字母,果然是如此。 这一定是伍德的另一个号码了。 如此,曹腾和伍德一定是接上头了。 如此,昨晚曹丽和曹腾是和伍德一起吃饭的,曹丽是给伍德引见曹腾的。 如此伍德开始拉拢我周边的人了,曹腾无疑是个合适的人选。如此,伍德是通过曹丽结识曹腾的。 只是,不明白曹丽为什么要把曹腾引见给伍德,她难道不知道伍德要结识曹腾的目的和用意?是伍德主动向结识曹腾的,还是曹丽主动把曹腾引见给伍德的? 曹丽难道想借助曹腾和伍德来制约我?还是她另有什么算盘?曹丽对我到底有几分信任和真情?她对我的那些所谓真情表白是不是在演戏?是不是还另有图谋? 伍德拉拢我未成,于是就开始蚕食我了,他的行动倒是很快。曹腾是不会拒绝和伍德站到一个战线的,他甚至求之不得。 似乎,在白老三死后,正在形成这样一个集团,伍德、孙东凯、曹丽、曹腾…… 集团的老大是伍德,但幕后当然是雷正,这个集团正在逐渐扩展,正在将触角逐渐延伸,在利益的驱使下,关系正逐渐紧密。 似乎,在李顺亡命天涯后,这个集团正逐步将目标针对了我,当然,主使人是伍德,孙东凯和曹丽目前是没有的,伍德恐怕也不会让他们知道,但是,曹腾心里逐渐会清楚的。 虽然他们是一个集团,但却也是各怀心志的,彼此未必都能交心,都在为各自的利益做着不同的事。Ъiqikunět 隐约感觉,伍德正在对我撒下一张大网,或许很快就会慢慢收紧。 而这张大网是什么样的,范围有多大,内容如何,何时会收紧,我不得而知。 到了集团总部,上电梯的时候和秋桐相遇,一起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关云飞也在这里。 我们进来,关云飞冲我和秋桐一笑:“二位领导,下午好!” 我和秋桐都笑着:“领导也好!” “来,坐!”关云飞招呼我们。 我和秋桐坐到关云飞对过的沙发上,孙东凯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 关云飞笑着说:“看,你们孙总的办公室可比我的气派多了。” 孙东凯笑起来:“关部长……要不,咱俩换换?” 关云飞大笑:“好啊,换就换,我倒是想踏踏实实做点实业!” 孙东凯也笑:“玩笑话,关部长岂能当真……我可是做梦也不敢想能到关部长这个位置的,我能有今天,就已经很知足了,要不是关部长提携,我连今天都没有,我怎么敢窥视关部长的位置呢。” 关云飞看着孙东凯笑了:“东凯,不要谦虚,你今后会做的比我更好,位置比我更高的……你这个位置,好像我没给你帮多大的忙吧?” 孙东凯的神情有些尴尬,忙说:“关部长这话说的太谦虚了,你是我的直接领导,没有你的提携,我是无论如何也到不了这一步的,这一点,我是心里十分清楚的……虽然关部长没有直接表露什么,但我是心里很有数的。” “呵呵……东凯是个很有数的人啊!”关云飞大笑起来。 笑毕,关云飞说:“好了,不闲扯了,谈正事!” 大家都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说:“上午我刚开完市创全国文明城市领导小组会议,中午在你们集团酒店招待了一帮客人,吃完午饭干脆就没走,借用东凯的地盘在这里召集你们几位落实个事。” 大家都专注地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继续说:“这次创城检查考评非常细致,其中很多项目涉及到我们宣传部门,根据上午的会议安排,有一项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们集团去办,那就是要在市区设置一批高档次的报亭,创城打分中有一项是专门针对这个的。 “没有这个报亭,就要失分,这几年搞城市管理,城管把市区内的大小报亭都清理地差不多了,就还剩几个邮政的,其他卖报纸的都是些低档次的报摊,这是不符合创城标准的,都要清理。” 我看了看秋桐,秋桐也看了看我,都没有说话。 创城要清理报摊,显然会影响我们报纸的销售,但同时设立报亭,又是一个弥补。 关云飞似乎注意到了我和秋桐的目光,接着说:“创城是要清理掉很多小报摊的,这自然是要影响你们报纸销售的,但是,设立一大批高档次的报亭,显然又会填补你们的损失,我知道你们在算这笔账。” 我和秋桐笑了下,孙东凯也笑了。 关云飞继续说:“上午,创城领导小组会议都已经协商好了,这次设立报亭,城管一路绿灯,不得干涉,根据市区的面积和人口数量,初步决定设立300个报亭,主要的路口和人流密集地,包括社区,都要设立报亭。 “前段时间你们一直在和文明办操作此事,报告我还一直没批,正好,接着这次机会,我给你们批了,你们可以操作了,一个月之内,报亭要全部到位正式运营,打着文明办和集团的名义办,文明办就是挂个名,全部操作,由你们集团来完成。” 我一听很振奋,我靠,300个报亭,确实牛逼,感谢创城运动。 孙东凯这时说:“报亭具体有什么标准?”ъiqiku 关云飞说:“我到外地考察过其他城市的报亭,我看既然要弄,就一步到位,搞那种钢结构的,外观十分漂亮,还结实,面积不超过10个平方,经营户在卖报纸杂志的同时,还可以兼营话费业务以及其他什么代办广告业务了等等,但是,绝对不准卖烟酒糖茶,特别不准卖性保健品。” 关云飞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 秋桐这时说:“这种钢结构的报亭,我去年就考察过,价位可不低,一个大约在7万左右……300个报亭,就要2000多万!” “一次投资,长期收益,还能为创城做贡献,值得!”关云飞说:“这次创城市里是下了血本的,不惜一切代价要坚决创上,市领导在会上发了狠话了,哪个单位如果为创城工作抹了黑,那这个单位的一把手立刻引咎辞职,没有任何理由来推诿!” 孙东凯眼皮一跳,接着说:“关部长,这个任务由我们集团来承办,我绝无二话,保证不打任何折扣地完成,保证不为创城抹黑,只是,这是一笔不小的费用,2000多万,不知道这笔钱市里能否及时拨付呢?” 资金紧张 “市里拨付?你想得美。”关云飞说:“市里早就下文了,凡是各自收自支单位承接的任务,市里一律不拨款,自己想办法筹资金,市里为这次创城投入了巨额资金,财政也是很吃紧的,所以,这笔资金,由你们集团出,市里一分钱都拨不下来。” 孙东凯一听,脸色有些发苦。 关云飞又说:“不光是你们,广电那边承接的事项也不少,也都是自己出钱!怎么?东凯,有难处?” 孙东凯说:“集团最近的资金也是很紧张啊……” 关云飞笑了:“东凯,少在我面前哭穷,你集团有多少家底子我心里有数,一年广告就是几个亿,你以为我不清楚?市领导今天可是在会上说了,凡是拒不接受任务有为难情绪的单位负责人,立马换人……你要是真觉得办不到,那我去给市领导说说,替你求求情,把这个任务交给邮政来操作,他们可是很积极的,一心想得到这个项目呢。” 邮政当然想得到这个项目,因为他们看到了长远,看到了这些报亭长远带给他们的效益。 孙东凯听关云飞这么一说,身体一震,立马换了态度:“别,关部长,别和市领导汇报,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完成市里交办的任务,保证完成!绝无二话!” 关云飞笑了:“这就对了嘛,东凯,目前市里最大的政治就是创城,一切工作都要围绕创城来开展,你是集团的一把手,你务必要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 孙东凯忙点头:“好,好,我一定会安排好的!” “说说你打算怎么安排?”关云飞说。 孙东凯说:“此事交由秋总来分管,全力抓,具体负责部门由发行公司来操作!易克直接负责!我会做好协调和监督工作!” “嗯,这就是我让你通知秋桐和易克来这里的原因,发行公司来操作报亭事宜,是对的,正对他们的业务职责!我看报亭搞好后,就归发行公司具体负责管理运营好了,你说呢?”关云飞说。 孙东凯点点头:“我的想法也是这样!” 我这时说:“目前公司在集团财务账户上可能就还有2000多万,公司拿出2000万之后,基本就家底子空了,其他正常的工作运营就不好保证了!”biqikμnět 关云飞看着我笑了:“看你这心操的……孙总还能不考虑到这些!” 秋桐也抿嘴笑了下。 孙东凯说:“这些不用操心,我自然会安排财务从集团账户给你专门拨付这笔资金的,不占用你们公司正常的运营资金。” 我放心了:“好,好!” 孙东凯接着看着我和秋桐:“这个任务十分艰巨,任务重时间紧,关部长刚才已经强调了任务的重要性,市里既然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我们就一定要站在讲政治的高度去认识,要不折不扣落实好领导的指示,集团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们俩,你们有没有信心去完成?”秋桐点了点头:“请领导放心,再大的困难,我们也会完成的!” 我也说:“木有问题!” 孙东凯又说:“我会协调好集团的其他部门,全力配合好发行公司,资金会及时到位,秋桐要全力靠上督促好此项工作,同时和市里其他部门搞好沟通协调,有不好操作的环节,及时和我汇报。” 秋桐点点头,看着我:“当前你们发行公司需要做三件事,第一,抓紧联系厂家,联系货源,保证产品的质量和数量,保证及时到位,要多联系几个厂家。第二,抓紧落实安置报亭的位置,位置要合理,既不能妨碍交通妨碍市容,也不能和现有的几个邮政的报亭冲突,还要注意密度,要分布均匀。位置确定好后,和城管部门联系,询问是否合适,不要到时候二次挪动……第三,要开始着手考虑报亭的运营问题,报亭到位后就要开始正式运营,经营户就要到位,报纸杂志要第一步到位。”ъiqiku 秋桐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我点点头:“好!” 关云飞带着赞赏的表情看着秋桐:“秋桐的思路很明晰啊,每一个步骤都想到了,连运营都提前考虑了。” 孙东凯也点点头:“嗯……秋总说的不错。” 秋桐笑着说:“领导安排的任务,不敢懈怠啊……总要做的不出任何偏差才好……易总做事是很认真负责的,我会尽心靠上的,请领导放心。” 关云飞带着赞扬的目光看着秋桐,孙东凯似乎也对秋桐的表态很满意。 秋桐接着对孙东凯说:“孙总,其实我们把这个项目操作好了,不但能完成上级交办的政治任务,而且,还能收回那些投资,甚至,还能获利!” “哦……”孙东凯眼神一亮,看着秋桐:“怎么个操作法?” 关云飞也饶有兴趣地看着秋桐。 秋桐看了我一眼,笑了下,然后看着关云飞和孙东凯:“这个……具体如何操作,我其实也没想出什么好点子,只是有这样的想法……不知易总是否有成熟的考虑。” 我其实这会儿也在考虑这事,听秋桐这么一说,知道她心里其实是有思路的,但是她故意不说,把这个在领导面前展现的机会留给我。 我明白秋桐的良苦用心,心里不由一热。 我此时脑子里已经有成熟的思路了,于是说:“既然报亭设立后归我们集团管理,集团又确定归我们发行公司管理,那么,我想,可以如此操作运营模式,这模式其实很简单,不但可以收回集团投资,还可以赚一笔小财。” “说说!”关云飞和孙东凯都看着我。 我说:“我先提个要求,运营好之后,操作成功之后,我把集团的投资全部返还,但是额外赚的,不管是现在还是今后,要放在发行公司的账户上,归发行公司支配!不知领导是否答应?” 关云飞笑了,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也笑了:“你个小家伙,和我讨价还价了,行,只要你把我的投资返回,其他的都归发行公司,我会和财务安排的!” 我说:“既然领导如此表态,那就好了,操作非常简单,那就是面向社会公开拍卖经营权,报亭的所有权归公司,公司负责监督管理运营事务,经营权归中标的经营户……Ъiqikunět “每个报亭投资在7万左右,我们可以一次性拍卖三年的经营权,每年3万,三年就是9万,300个报亭最低能获利2700万,除去2000万的投资,还有600多万的盈余…… “三年到期后,还可以继续拍卖,又能得到一笔可观的收入……当然,三年后的收入,我就不要求归发行了,这笔资金太大,我怕烫手,还是上缴集团的好。” “好!”关云飞龙颜大悦,点点头:“这小子有思路,有办法,是个很不错的经营管理者!这办法好!” 孙东凯也松了口气,笑着点头:“不错,很好!” 秋桐转了转眼珠,接着问我:“易总,3万这个价格,你觉得能拍卖出去吗?有人愿意来拍吗?” 关云飞和孙东凯又看着我。 我胸有成竹地说:“我说的三万是均价,好位置4万5万也不止,偏僻点的位置,可能会2万多,甚至1万就行,每个报亭的具体拍卖价都是不同的,这都需要根据位置来给出合理的底价…… “我早就做过零售市场市场调查,正常位置的报亭,单只出售报纸和杂志,每年的收入不会低于6万元,加上出售电话卡电话充值代办广告等业务的开展,每年收入不会低于9万元,除去投资的三万,每年还会有6万的利润,平均到每个月就是5000,这个数字,是很多人会愿意做的,很多退休的人员,都乐于搞这个的……所以,按照这个价格拍卖是不成问题的。” 大家都点点头。 我接着说:“公司到时候会设立一个专门的部门来管理这300个报亭,同时负责配送报纸和杂志,我们的报亭,必须只出售我们配送的报纸杂志,不允许收买其他家配送的,当然,我们不单是配送我们集团自己的报纸杂志,还要搞各种市场上热销的合法的正规渠道的报纸杂志,从邮政手里切一块蛋糕出来……这个部门,可以叫报刊批零配送部,或者报刊批零配送中心。” 秋桐笑了,笑得很欣慰。 关云飞一拍巴掌:“好哇,易总借助这次创城还壮大发展了公司的实力啊,你可是真会借东风……东凯,这回你该放心了吧,接受这个任务,不但你没有任何损失,反而还收获颇多。” 孙东凯呵呵笑着:“小易的思路来的很快,想法非常好!” 关云飞点点头:“嗯,这小子是块好材料,你手下有这样一个善于经营的管理者,是你的福气!” 孙东凯说:“应该说是关部长的福气啊!我有福气,关部长就有福气!” 全盘负责 关云飞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说:“好,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此事就由小易全盘负责,小易操作不了的给秋桐汇报,秋桐决策不了的给东凯说,东凯协调不动的,找我,创城是首要的任务,是压倒一切的任务。 “市领导说了,任何人任何部门都不得找麻烦,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决克服,不能讲任何困难,不能提任何条件,不能找任何借口,一切条条框框都要为创城让路,当前的一切工作都要围绕创城开开展,大道理我就不多讲了,自己心里都提高认识就行,心里都要有数!” 大家都点点头。ъiqiku 关云飞此时似乎精神状态很好,似乎白老三之死老李夫妇出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似乎他之前就没有操作过任何想借助白老三来搞掉雷正的想法,似乎这次他没有实现自己搞掉雷正的图谋对他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影响。 他可以做出如无其事的样子,但是我心里却在想,他一定会很恼怒懊丧,一定会时刻在防备着雷正对他的突然出击。 他现在似乎在孙东凯面前缓和了之前一直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虽然那气势是谈笑间的,但足以让明白人心惊。 看着关云飞,我不由想起了老李,曾经在星海观场叱咤风云的老李,在雷正的一步步操作下,先是丢了局长的位置,现在又彻底失掉了地位和尊严,成了阶下囚,等待他的不知是多少年的牢狱生活,甚至,他的后半生都要在监狱里度过。 其实对老李这种身份的人来说,混到这个位置,坐不坐牢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失掉了往日的荣耀和光环,失掉了昔日的尊严和地位,这种巨大的落差带来的打击才是致命的。 从孙东凯那里出来,秋桐接着就召集我苏定国曹腾和云朵开会,落实此事。 苏定国是经管办主任,此事少不了他。 在秋桐办公室,秋桐把任务讲了一遍,强调了领导的重视,强调了任务的重要性。然后就开始具体分工落实。 “易总,这个任务的全盘由发行公司负责,按照刚才给关部长和孙总汇报的落实步骤,你们公司内部的分工,你来落实吧!”秋桐说。 我点点头,说:“这样,这三百个报亭的落地任务,工作量大,任务重,时间紧迫,秋桐分管,我直接抓,曹总和云总也全部靠上,第一项工作,联系报亭卖家,这项工作由曹总负责,目前国内能生产这种钢结构报亭的厂家不少,但我们的要量大,数量多,而且供货要及时,所以,我看尽量先联系东三省范围内的,这样运输起来也方便……要尽量联系信誉好有规模的厂家,多联系几家……联系好之后要亲自去考察。” 曹腾点点头。 我接着说:“市区内要确定三百个报亭的安放点,地点要合适,要科学,既要考虑城管因素,还要考虑以后经营起来更吸引顾客,这项工作由云总负责,一周内要全部确定好位置,然后报城管批准,不合适的抓紧再调整。”筆趣庫 云朵点点头:“好!” 我继续说:“报亭的经营问题,经领导同意,初步打算采取公开拍卖经营权的方式,面向社会招标,委托拍卖行进行,这项工作我来负责……同时,曹总和云总的工作进度,也及时向我汇报……所有的步骤,明天就开始启动。” 曹腾和云朵又点头答应着。 秋桐点了点头,对我的部署表示满意,然后对苏定国说:“苏主任,这项工作要牵扯到集团的一些部门,还有市里的一些部委办局,经管办要做好协调服务工作,发行公司打上来的报告,要及时审批汇报,不得耽搁,经管办还要及时和集团财务搞好沟通,确保资金及时到位。” 苏定国忙点头:“没问题,一定配合好!” 秋桐又强调了一些细节问题,然后大家散会。 我回到办公室刚一会儿,秋桐打过来内线电话:“跟我去趟监狱。” “干嘛?”我说。 “去看看平总!”秋桐说。 年前我和秋桐就要去看平总的,结果秋桐被曹丽和赵大健算计出了事,没有去成。看来秋桐一直没有忘记此事。 我答应着,然后和秋桐一起去郊外的监狱,四哥开车。 去之前,我和秋桐到属地派出所开了和平总是亲属关系的证明,因为监狱关于犯人会见的范围只能是亲属,别的关系不可以。当然,这证明是秋桐托熟人搞出来的。 去到之后,我在监狱会见室购物店买了几条烟,还有两只烧鸡。因为根据监狱管理规定,外面买的东西不准带入。 很快,经过安检程序之后,我们在会客室里见到了平总。好久不见,平总比以前瘦多了,但是人倒也精神,理了很短的头发,穿着蓝白相间的囚服。 看到我和秋桐,平总很激动,也很高兴,紧紧和我们握手,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把带来的东西交给平总,大家在会客室里交谈。 秋桐先问了下平总在监狱的近况,平总简单说了下。虽然他是重刑犯,但他现在在监狱倒也待遇不错,没让他和其他犯人一样去干体力活,发挥他有文化的特长,让他负责搞监狱的内部宣传栏和小报,管理图书室,每天能看到报纸,甚至还能上网,外面的信息到也都能知道不少。他平时除了办报就是学习,每天都看书。 平总告诉我们,“我是因为腐败被抓进来的,可是这里也一样!”平总愤愤不平地说:“犯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有钱的一样能享受特殊待遇……还能减刑!” “这个也能?”我有些意外,秋桐也有些吃惊。 “是的,图个早日自由啊,监狱内每年都会有几批减刑机会,每批都有四五十个名额,大家就都争着去。” 听了平总的话,我和秋桐都十分惊讶,这是我以前从来不知道的。 “那减刑是怎么弄的呢?”我好奇地问。 平总说:“正常情况下,劳动成绩的好坏是能否减刑的参考标准之一,每年,劳动分队会以劳动表现给犯人提供一种表格,一年当中得8个这样的表格就可评得积极分子,从而可以减刑。每年都有减刑名额,按照正规程序,减一年或一年两三个月,是正常现象,每年国庆节或中秋节前后,监狱都要给犯人做减刑材料,这个时候,就有人想办法。”httpδ:Ъiqikunēt 我听得津津有味,大开眼界。 平总接着说:“当然,也不是都能成功,前几天,有个刚出去的犯人,他在还差一年零六个月就要服刑期满的时候,就动起了心思,想一次减完回家过年。后来竟然没有成功,那一年,他减刑一年,坐满了剩下的几个月才走出监狱。” 平总说的很淡然,我和秋桐却听得心惊胆战。 此次探视平总回来后,我感慨了许久。 三天之后,曹腾到我办公室汇报,说他联系了好几家可以生产钢结构报亭的厂家,最后选中了一家规模比较大的,信誉也比较好的,而且距离也没出东三省,就在哈尔滨。 “行,那你去考察下吧!”我说。 曹腾转了转眼珠:“易总,这可是一个大采购项目,我怕考察不准耽误了事情,要不,你和我一起去考察吧?” 我看着曹腾一副诚恳的表情紧紧盯住我,想了想,点点头:“行,我和你一起去!” 曹腾轻轻舒了一口气。 看着曹腾的表情,我心里略微感觉似乎有些不大对头,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合适。 或许是我想多了。 那年,哈尔滨到星海的高铁还没有开通,刚刚开工,为了不耽误时间,我们决定坐飞机去。 就这样,我和曹腾兄第一次一起去外地出差。 此去,不知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太奢侈了 我和曹腾坐的是头等舱。 飞机起飞后,我对曹腾说:“头等舱太奢侈了,我们该坐经济舱的。” 曹腾说:“反正是出公差,公家报销,又不用花自己的钱。” 我说:“就我们俩这级别,出公差是没有资格坐头等舱的,什么级别享受什么待遇,集团专门有这方面的规定……回去报销,我看首先财务审核那一关就过不去,还有,集团刚来的季监事正在雷厉风行抓内部作风建设,新观上任三把火,我可不想头一把火先烧到我们头上……早知道你买的是头等舱,我就阻止你了。” 曹腾笑笑说:“机票不是我买的,是办公室的人去买的,云总安排的。” 我一愣神,我靠,曹腾轻松一句话就把自己的责任推干净了。 曹腾接着说:“他们买完机票后,我问他们了,为什么不买经济舱……他们回答说经济舱的票都卖光了,就还剩下两张商务舱的,不买的话,就要改天再飞了。” 曹腾的回答似乎无懈可击。 我说:“卖光了好啊,卖光了我们也一样能飞哈尔滨!” 曹腾说:“怎么飞?” 我说:“买站票啊,弄两个马扎坐在过道里得了。” 曹腾一怔,接着就笑起来:“易总,你可真幽默!还没听说过飞机上卖站票的。” 我摇摇头:“哎——总之,坐在这头等舱里,心里不踏实,屁股不稳当,要是季监事知道了,说不定就要拿我们俩开刀啊……到时候不大不小在集团内部来个通报就够我们喝一壶的。” 边说这话,我边侧眼看着曹腾,观察他的反应。 曹腾说:“不会的,季监事怎么会做事这么死板呢,我们是经营单位,为集团贡献那么多利润,出差超标做个飞机还多大的事……我看季监事想严格管束的是行政和编务那些不赚钱的部门人员,我们经营这一块,还是要优待的嘛。”Ъiqikunět 我说:“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没看到季监事一来集团首先就到经营单位来蹲点,我看他是把纪检的重点矛头对准了经营系统,很想抓几个典型呢。” 曹腾眨眨眼,说:“既然如此,那我们的飞机票不报销了就是……不报总可以吧,监事还能找出什么把柄,我请客,这两张飞机票的钱我出了。” 曹腾出手倒是很大方,我说:“那怎么行呢,这两张飞机票就顶上你一个月工资了……你没了工资,下个月吃什么喝什么?这可不行!要不,还是我请客吧,我出钱!” 曹腾笑了起来:“易总何必这么客气呢,我们俩分什么你我啊,我的你的何必分那么清楚呢……你是我的领导,是我尊敬的领导,我怎么能让你出钱呢?我能有个机会尽尽心意,求之不得呢!” 曹腾的口气极其谦卑。 我在装逼,他也在装逼,都装得很像那么回事。 我看了曹腾一眼:“曹总,我觉得很奇怪!” 曹腾说:“什么奇怪?” 我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现在在我面前总装得像个孙子,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哦……就算我是你的领导,但你大小也是个副总,你现在在我面前我看比一个临时工的态度还要谦卑……至于吗?有必要吗?老兄,你累不累啊?” 我的口气里带着嘲讽。 曹腾面不改色,笑着:“易总此言差矣,我这不是装,我是内心里实实在在把你当做我的上司,对于上司,我是必须要尊敬的,我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我对你的尊敬,一方面是出自于我对领导的理解,最重要的还是出自于我对你做事能力和为人人品的高度钦佩。 “我平时的一言一行,做人做事,都在以你为楷模,为榜样……我这种对你的尊敬,是发自内心的,是自然流露出来的……既然如此,我怎么会累呢,不但不累,而且心情很愉快。” 曹腾的口气颇为言真意切,我差点就被感动。妈的,被拍马屁的滋味确实不错,挺滋润的。 但是我心里还是有数的,我知道这滋润是不踏实的。 我说:“曹兄啊曹兄,听你一番话,我倒是真的很佩服你了……一个人如果能做到既能当孙子还能当大爷,那就是很有本事,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不多啊,不过,曹兄是一个!”httpδ:Ъiqikunēt 曹腾说:“在易总面前,大爷我是万万不敢当的!” 我说:“那你就甘愿在我面前一直当孙子?” 曹腾说:“好像这也没什么不妥……只要易总乐意,我是没问题的!” 曹腾的话让我心里有些胆寒,他能让自己在我故意施加的这种打压和讥讽下还应付自如淡然从容,没有足够的心理承受力是做不到的。 无疑,曹腾是一个有城府的人,甚至,他是一个能做大事的人。比起我刚和他打交道的时候相比,他成熟多了,成长的速度很快,甚至超过我。 曹腾在我面前越是做出谦卑的样子就越是让我心里不安,我想起两个成语:口蜜腹剑,笑里藏刀。 我说:“曹兄,你很能装逼!” 我继续对他进行打压,想试探下他的底线。 曹腾笑了:“不知易总这话是在表扬我呢还是在贬低我,易总,我倒是很想学会装逼,只是一直学不会,当然,如果易总能教我几手,我倒是很乐意学习的,听说装逼是一门学问,易总想必一定练地炉火纯青了吧。” 曹腾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不轻不重还击了我一下。 我哈哈笑起来:“曹兄过奖了,其实我倒是觉得,装逼未必是一件坏事,俗话说,不想装逼的青年不是好青年嘛……装逼是通往牛逼的必经之路……我刚才不是在贬低你,是在表扬你!” 曹腾也笑:“愿听易总详解!” 我说:“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装逼本身就是件很牛逼的事儿,因为装逼是有技术含量的,不是谁都能装、谁都能装得有高度的。若想装得成功,就必须人行合一、身心一体。有实力装逼是牛逼,没有实力的装逼是傻逼。而完全不装逼的人没前途,成天只知道装逼的人遭雷劈。” 曹腾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目光显得很温顺。 我又说:“所以,我不会轻易贬低那些装逼的人,因为贬低别人装逼的人通常都是装不好逼的人,或者是连装逼的资本都没有的人。牛逼的人,不会看不起那些装逼的人,因为装逼是通往牛逼的必经之路,必要但不充分条件。所以,那些牛逼的人都含辛茹苦、绞尽脑汁地装过逼,他们对正在装逼者往往有一种过来人的深谙此道,有一种怜爱的恻隐之心。所以啊,曹兄,我说你装逼,是不折不扣在夸赞你……你装逼装好了,就离牛逼不远了,你委实是个有志的好青年啊……” 说完,我哈哈大笑。 曹腾也笑起来:“如此说,易总也是个有志的好青年了!听易总一席话,胜读三年书啊,长见识了。” 我说:“看,曹兄,你又在装逼了……我看你如此一味的装逼,是想快速牛逼起来,是不是啊?” 曹腾说:“牛逼起来是每一个人的梦想,易总难道不想吗?不过,我知道就我这本事,我就是再牛逼,也牛逼不过易总的,我是十分心甘情愿在易总手下做事接受易总的领导的。” 我笑着说:“曹兄,你在继续装逼啊……” 曹腾也笑起来,眼神里一缕难以捉摸的东西闪过。 然后,我们都不说话了,都闭上眼假寐。 到了哈尔滨下了飞机,边往出口处走曹腾边说:“来之前我已经和厂家联系过了,他们听说我们要采购这么多报亭,十分重视,估计老板会亲自来接我们的!” “哦……”我点点头。曹腾这话说的不错,一下子采购300个报亭价值2000多万的客户委实不多见,他们重视是自然的。换了我是老板,我也会这么做。ъiqiku “我给他们老板打过招呼了,说我的老板要亲自来,想必他们会更加重视,对我们的招待会更加周到。”曹腾又说。 我看了曹腾一眼,没有说话。 “对了,他们的老板还在电话里问我,问我们对接待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问易总有没有什么特殊爱好呢……呵呵……”曹腾又说。 “你怎么说的?”我说。 “我说我们是来考察业务的,接待只要能吃饱住地舒适就行,没有什么特殊要求,易总呢,是个作风正派做事公正的老板,哪里有什么特殊爱好呢。”曹腾说:“易总,我这样回答你看可以不?” 妈的,鬼知道曹腾是怎么回答的,但是他现在既然这么说,我也只能说好了。 不管曹腾怎么说,只要我心里明明白白,是什么鬼也捣不成的。 到了机场出口,看到出口处站着两位模特一般的高挑美女,长得十分艳丽,都面带微笑,其中一位手里举着一个牌子,上面一行字:热烈欢迎星海传媒集团易总曹总来哈尔滨莅临视察!另一位美女手里还捧着两簇鲜花。 莅临视察 我靠,还热烈欢迎,还莅临视察,还美女鲜花接机,够隆重的。 我和曹腾过去,刚要说话,两位美女就笑了:“请问是易总和曹总吧?” 我们点点头。筆趣庫 这时站在旁边的一位中年男子立刻过来笑容满面地伸出双手:“欢迎易总,欢迎曹总,热烈欢迎!” 接着美女分别把鲜花献给我和曹腾,中年男子递给我一张名片,我一看,果然是这家企业的老板。 我和曹腾拿着鲜花,在两位美女的簇拥下,出了机场。 我们的行李由这位老板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接了过去,大家一起上了一辆商务车。 接我们行李的是驾驶员。 上车后,我和曹腾身边各有一位美女陪坐,老板坐在前面。 坐在我和曹腾身边的两位美女虽然很热情但举止却并不轻佻,似乎看起来还是颇有教养的。 车子开动后,老板回头给我和曹腾介绍两位美女,坐在我旁边的是他们公关部的总经理,姓王,坐在曹腾身边的那位美女姓范,是公关部副总经理。 “王总范总好!”我和曹腾与她们招呼。 “二位老总不必客气,我叫王菲,称呼我菲菲好了,她叫范冰冰,称呼她冰冰就行!”王总微笑着说。 “好厉害,二位老总的名字好像很熟悉啊,都是有名的名儿啊!”我笑着说:“人如其名啊!” “谢谢易总夸奖!只是碰巧重名而已!”王菲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微笑。 美女如果很优雅,是颇有味道的。 曹腾这时说:“老板,你可真厉害,你的公关部经理都是大美女,别说,这二位长得还真有那种气质。” 我打量了下,曹腾说的还真不错,是有那个味道。 老板开心地笑起来,然后说:“我们先到酒店,安排好你们的住宿,然后吃午饭!二位都是第一次到哈尔滨吧?” “是的!”我和曹腾点点头。 “那好,下午安排二位先去游览太阳岛,一路疲劳,放松下身心!”老板说。 “算了,还是先办正事吧!”我说。 “是啊,多谢老板的盛情,不过我们易总向来做事是以工作为重,还是先谈正事的好!” “谈业务不急,明天再谈也不晚的,还是先逛逛太阳岛吧!”老板说:“我们的菲菲和冰冰以前可都是做过导游的,她们可以陪你们逛,你们可以享受专业导游的待遇了。” 我又坚持要先谈业务,老板则盛情要先游览,半天之后,菲菲说话了:“易总,既然我们老板这么热情,那就客从主便好不好啊?二位大老远来一次哈尔滨,如果连太阳岛都没去看看,我们老板心里会十分过意不去的会留下很深的遗憾的……我们老板可是一片诚心哦……请易总一定给我们老板这个面子啊……” 听菲菲如此说,我心里倒有些过意不去了,看看曹腾,曹腾微笑着看我,不说话。 我于是说:“那好,那就客随主便,今天下午游览太阳岛,明天谈业务。” 老板高兴起来,菲菲也抿嘴一笑。 我瞥了一眼曹腾,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似乎他也是很想先逛逛太阳岛的。 我们很快到了酒店,香格里拉大酒店,五星级的。 放下行李,然后大家一起去三楼餐厅吃了一顿午饭。午饭很简单,没有喝酒。 饭后,老板安排菲菲和冰冰陪我们去逛太阳岛,他借口公司有事没去,说晚上来陪我们吃饭,正式接风。 于是,我和曹腾在菲菲和冰冰的陪同下去了太阳岛。 上岛后,菲菲给我们做起了导游,边游览边介绍。 似乎菲菲还真的是做过导游的,介绍起来头头是道。 既然明天谈业务,那下午就不妨痛痛快快游玩一番了。 我们边游览边听菲菲介绍,在菲菲的介绍中我开始认识了解太阳岛。 在两位美女的陪同介绍下,我们游览地十分尽兴。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们离开了太阳岛,回到了酒店。 在整个下午的游览中,菲菲和冰冰两位美女行为举止都很得体,神态亲昵而不做作,动作亲密而不出格,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暧昧却又不低俗的感觉。 我不否认,这样的美女这样的若即若离是对男人很有吸引力的。 但我除外,我没有被打动。 而曹腾似乎也保持着很正常的神态,对美女没有流露出任何非分之想的神情。 这家伙倒也淡定,把持得住。 在我们游览的过程中,不时有游人回顾我们,似乎他们都以为我们是两队情侣,不少男人和女人的目光里都流露出羡慕的眼神。Ъiqikunět 这让我觉得有些不爽不自在。 美女虽然美,但不是我们的,我们和她们是客户关系甚至朋友都还不是。 在游览中,她们绝口不提任何业务的事,我有几次想询问下她们公司的情况,都被她们巧妙用其他话题地岔开了,似乎她们下午的任务就是陪我们游玩,其他业务的事老板会和我们谈。 我甚至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她们好像并不了解自己单位的情况。 但这念头随即又消失了,我觉得自己想得太多,觉得她们的任务是陪我们游玩,所以不愿意多谈单位的事。 晚上,在香格里拉酒店豪华的包间里,对方举办了一场规格很高的欢迎宴会,出席晚宴的除了老板和菲菲冰冰,还有他们的三个副总以及办公室主任。 酒菜很丰盛,喝的是高度白酒。 主人很热情,轮番敬酒。 菲菲和冰冰分别坐在我和曹腾身边,不时给我们夹菜倒酒倒水点烟,神态很亲昵。这二位似乎酒量还不小,每个人都单独和我们喝了6杯酒。 北方人能喝酒,在他们的轮番轰炸下,我和曹腾都有些不胜酒力了。 酒场间,主人依旧不谈业务,只是盛情喝酒。 菲菲和冰冰似乎今晚的任务就是照顾我和曹腾吃好喝好,只和我们交谈喝酒,和其他人并不多言,似乎她们和除了老板的那几位不熟悉似的。在我的再三要求下,主人终于开始上饭,此时我的酒量基本到顶了,头晕乎乎的。 酒足饭饱,大家散席,送走老板一行人,我去了趟卫生间,曹腾先回房间了。 等我摇摇晃晃从卫生间出来,看到菲菲正站在门口。 “哎——王总,你怎么还没走呢?”我喷着酒气。 菲菲莞尔一笑,脸色红扑扑的,似乎她也有些酒意,两眼脉脉地看着我:“易总,老板怕你喝多了回去不房间,让我留下来送你回去呢!” 说着,菲菲自然地就过来搀住我的胳膊。 我忙脱开,说:“谢谢王总好意,不过,不用了,我能回去的!王总可以先回去了!” 我此时虽然醉意很大,但是头脑还是清醒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不敢看菲菲的眼睛,我不能否认她此时的目光有些勾人。筆趣庫 菲菲笑起来:“不行啊,易总,老板吩咐要我一定要送你回房间去的,我不敢不听老板的话的!走吧,易总,不要客气了!” 我听菲菲这话,也就不说话了,径自往房间去。 到了我房间门口,我站住,看看隔壁曹腾的房间,房门紧闭。他喝了不少,估计已经睡了。 我摸出房卡,刚要开门,又停住,看着菲菲:“王总,我到房间了,要休息了,谢谢你,你回去吧!” 菲菲的目光微微闪动着,神情有些楚楚,柔柔地说:“易总,出差在外,不想请我进去坐坐吗?” 此话的暗示再明显不过,我的心不由猛跳了下,忙说:“不了,我累了,要睡觉了!你今天也很累了,还是早回去休息吧!对了,回去代我谢谢你们老板。” 菲菲微笑了下,点点头:“那好吧,易总早休息!” 我点点头,然后开门进去,又冲菲菲点点头友好地笑了下,接着就关了门。 我不由浑身有些燥热,接着就洗澡,洗完澡,穿着睡衣往床上一趟,关灯,酒意上来,立刻就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渴醒了,嗓子里像是要冒烟。 忽然觉得身体旁有东西,我摸索着打开灯,立刻吓了一跳。 我靠,在我的大床上,在我身边,一左一右躺着两个女人,一个是菲菲,一个是冰冰,她们此时正在熟睡中。 怎么回事?她们是怎么进来的?我和她们做什么了吗? 我闭上眼,想了想,我没记得和她们做任何事,是的,绝对没有,我的睡衣还穿的好好的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安定下来,忙起身用被子把她们的身体盖起来。 她们接着就醒了,看着我,都吃吃地笑起来。 “易总,你醒了……”菲菲暧昧地说。 “你们怎么进来的?”我说。 “这房间的门卡是两张,我们还有另一张啊……”冰冰笑着说,伸出胳膊向我招手:“易总……不要辜负了我们老板的一番好意哦……” “谢谢你们老板的好意,不过,不需要!”我说:“你们俩快起来,不要这样,这样不好,赶紧走!” 纯粹胡扯 她们又吃吃地笑起来,互相看了一眼,脸上带着意外的神色,菲菲接着说:“可是,我们老板说……易总是有这个爱好的啊,说易总喜欢模特美女啊……怎么?” 我一愣,操,这老板和我以前从不认识,他怎么知道我有这爱好,纯粹是胡扯,看来,这老板是从男人的习惯出发,以为所有的男人都喜欢模特美女的。 我忙说:“我没这爱好,你们老板搞错了,我从没这爱好的!抓紧起来!” 她们又互相看了一眼,将被子又拉开,带着挑逗的目光看着我。 “易总,今晚,我们都是你的,不要客气了……过来呀——”菲菲甜甜地说:“能和易总这样的美男子一起共度春宵,即使没有老板的吩咐,我们也是十分乐意的。” “住嘴,不要说了,快起来!”我有些生气了,扭过头,伸手将衣服扔给她们。 冰冰微微一怔,接着说:“你们俩真怪啊,曹总是柳下惠,你也是……我去曹总的房间被他拒绝了,想不到你也是……真是怪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两个男人。” 一听这话我明白了,老板是分别安排她俩陪我们的,但是曹腾拒绝了。 我靠,曹腾都能拒绝,我还有什么话说呢。 “少废话,快起来吧!不然我真生气了!”我说。 “这么晚了,我们到哪里去睡啊?要不,我们在这里睡到天亮再走吧!这个时候回去,要是被老板知道了,我们会挨骂的!”菲菲说,带着恳求的口气。 冰冰也带着同样的目光看着我,似乎她们有难言之隐,似乎不在这里睡到天亮就无法给老板交代。 这老板可真会来事,操! 我不由分说又拒绝了。 两人互相看了看,菲菲无奈地说:“好吧,那我们就走吧,不过,说真的,易总,我们还是是很佩服你和曹总的,你们的意志真坚定,坐怀不乱哦……”筆趣庫 我看到菲菲的眼里带着敬佩的目光,冰冰也是。 我略微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呼地就被打开了,几个警察快速冲了进来,手里还都拿着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我。 我一下子愣住了,我靠,这又是怎么回事? 菲菲和冰冰也顿时花容失色。 一名警察用枪指着我,大喝一声:“转过身,双手抱头,蹲下!” 我依言照做。 我此时心里叫苦不迭,麻痹的,看这架势,好像不是例行检查,是有目的的突袭。看这阵势,好像不是专门来抓嫖娼的,好像是来打黑的。 “搜,各处都看看,包括卫生间和抽水马桶的水箱。”那名警察又吩咐,似乎他是带队的头目。 菲菲和冰冰也抱头蹲在地上,几人在房间里翻腾起来。 半天之后,纷纷向头目汇报:“没有找到。” 我不由有些困惑,这些警察来这里找什么的? 这时,小头目过来用枪把敲了敲我的脑袋:“你,起来——” 我站起来看着他。 “东西呢?”头目看着我发问。 “什么东西?”我莫名其妙。 “少废话,什么东西你知道!”头目不耐烦地说。 “没废话,我不知道!”我说。 头目接着又问菲菲和冰冰:“东西呢?” “什么东西啊,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啊!”菲菲和冰冰忙说。 “看来似乎早有串通啊……看来不吃点苦头是不会说实话了!”头目又看了看房间,然后看我穿好衣服,命令道:“跟我们走——你们涉嫌西毒和聚众淫乱,跟我们到所里去问话。” 我一听,晕了,操,这两顶帽子扣的够大的。 “我们没有。”我忙解释。 “住嘴,我让你住嘴!听见没有?”我话还么说完就被打断了,头目带着警告的口吻对我说:“给我把嘴巴闭上,跟我们走,否则——” 我知道此时对抗的结果,不想现场吃苦头,于是闭了嘴,心里犹自感到怀疑,妈的,这是怎么回事? 几名队员过来押着我们往外走,那头目又对另外几个说:“你们几个留在这里,把这你再彻底搜查一遍,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是——” 到了走廊,这时我看到曹腾的房门打开了,他站在门口愣愣地惊讶地看着我们。https:ЪiqikuΠet 我看着曹腾,刚想说什么,又没开口,此时我不能说话,一旦和他开口,他肯定也会被带走。 而我现在不想让他和我们一起被带走。 出了酒店,上了一辆车,很快给拉到一个派出所,我们三人被分别关到三个房间。 我被关押的那房间还不错,给了我一张凳子坐。 这时,那头目进来了,坐到一张桌子前。 那头目看着我,开始询问:“身份证带了没有?” “带了!” “拿过来!” 我忙掏出身份证递给他,他看了看:“云南腾冲的,从最南边跑到最北边来了,不简单啊……” “警察同志,这是个误会,你听我说。”我忙要解释。 “住嘴——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没问的不准说!”头目说。 我于是不说话了。 头目看了会身份证,接着问:“叫什么名字?” “易克!” “来哈尔滨干嘛的了?” “谈生意!” “谈什么生意?和谁谈生意?” “买钢结构产品。”我接着说了那家钢结构公司的名字。 “那两个女的她们是干嘛的?” “是合作方公关部的正副经理!”我说。 “嗯……”头目沉吟了下,接着突然说:“你们吸的堵品呢?东西藏哪里了?” “我们没西毒,更没有堵品!”我忙说。 “没西毒?” “是的,绝对没有!” “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有没有西毒?” “没有,绝对没有!”我说。 头目站起来,走到我跟前低头看着我:“在这里要讲实话,不然,你会很后悔!” 头目说这话的时候,那笔录的就不记了。 “我说的是确确实实的实话。”我说。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队员在门口冲头目招了招手,他接着就走了出去。 片刻,他又回来了,对那做笔录的警察说:“带他出去弄个尿样。” 我被带出去弄了尿样,然后又回到房间。 “实话告诉你,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举报你们在房间里西毒淫乱……你现在不用给我嘴硬,死不承认西毒的事,等你们三个人的尿检结果出来,就由不得你这张嘴了。”头目说。 原来是有人举报,我靠,谁这么缺德,竟然说我们西毒,妈的! 此时,我来不及多想。 还有,听他这话里的意思,菲菲和冰冰也去弄了尿样,她们也没有承认西毒的指控。 我稍微松了口气。 头目接着问:“西毒的事你可以暂时不承认,那么,淫乱的事呢?一男二女在一间屋子里,这你又怎么解释?” 我说:“我们什么都没做,我喝醉了,回来就睡了,醒过来就看到了她们,我正要她们走人,你们就来了。” “你这个南蛮子真会编故事,这话你哄傻子啊?鬼才会相信你没干!”头目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接着说:“我告诉你,老老实实给我交代问题!” 我说:“没干就是没干,你少吓唬我,没干的事我绝对不会承认!” 头目说:“你就是打死不承认一个字不说我也会认定你淫乱了,现场明摆着,由不得你抵赖。” 我说:“我们根本就没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关系!” 头目哈哈笑起来:“你这话说了谁相信呢?而且,就算如你说的没干,但是,我告诉你,即使没干,但是在一个房间里鬼混,同样属于淫乱,明白不?何况你不可能不干,你该不会说你是在给她们讲解人体艺术的吧?就凭你这死不认账的态度,我就可以把你拘起来。” 我不说话了,我不想和他对抗,心里暗暗叫苦,此时纵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楚的。 对于西毒的指控,我不害怕,我没干那事,不担心。 我知道相对于男女关系而言,西毒违法的程度更严重。 这时,有人进来,给头目汇报:“我们又彻底搜了一遍那房间,确实没发现任何西毒的痕迹。” 头目摆摆手让那警察出去,然后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难道是举报人搞错了?” 我这时忙说:“肯定搞错了……我们怎么会西毒呢?而且我们也没淫乱行为,我昨晚喝多了,回来就睡了,醒过来就看到那两个女人,我忙让她们走人,刚要起来,你们就来了。”筆趣庫 头目一瞪眼:“少给我废话,等天亮尿检结果出来,你们有没有西毒就知道了……至于这淫乱,你是无论如何也抵赖不了的……这个帽子你戴定了!” 我心里叫苦不迭。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嚷嚷声:“你们把我们老总给弄到哪里去了?你们怎么回事,一定是搞错了!” 这是曹腾的声音。 无法抵赖 “叫什么叫?你是干嘛的?你老总是谁?”似乎有人在叱喝他。 “我们老总是刚才被你们从香格里拉带过来的那个男的,我是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的副总,被你们带过来的是我们的老总……你们为什么要抓人?”曹腾的声音。 我的心里叫苦连连,我靠,这头目还没来得及问我的单位,或许他还不一定会问,曹腾这一折腾,家底子露出来了。 头目这时看着我:“哦……怪不得能在五星级酒店玩女人,原来是星海来的,我还以为你云南的呢……原来你还是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的老总,很牛逼啊…… “西毒的事,天亮后尿检结果出来,你是无法抵赖的,那么,现在,还是先说说你玩女人的事吧……老老实实招了,交点罚款,我就放你们走,不然……” 我苦笑:“警察同志,我刚才都说了,我真没干,没干的事,你非要我承认,我无法交代啊……” 我知道,一旦承认,就在警方备案了,一旦有了淫乱的记录,我的人生污点就抹不去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来你是顽固到底了是不是?”头目脸一拉。 “我不是顽固,是确实没干!”我说:“不信,你们可以问那两个女的!”我说。 “那两个女的早晚会招的,这由不得你了!”头目一阵冷笑。 头目把我关起来,然后就出去了。 我焦虑万分,我不知道菲菲和冰冰会怎么招供。 又过了半天,天色亮了,头目走进来,看着我:“易克,她们都承认了,这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看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还是招了的好!”https:ЪiqikuΠet 我说:“我没什么可招的,我没做就是没做!” 头目说:“看在你是老总的面子上,我对你够客气了,不要不识相,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招还是不招?” “我没什么可说的!”我说:“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你就是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我看你是鸭子死了嘴还硬,不见棺材不掉泪!”头目脸一板,接着又出去了。 很快,他又回来了,看着我说:“小子,让你自讨苦吃,通知你们单位了,让你们单位来领人,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顿时就懵了,我靠,这头目做事够损的,通知集团了,要集团来领人。 然后,他就坐在我旁边抽烟,边看着我冷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那两个女的单位老板来了,想交钱带人走……把他们三个都带走……该让他们交多少合适?” 头目眼皮都不抬:“不着急,让他们等着好了……尿检结果还没出来呢……如果是西毒,我看除了要罚款,还得送拘留所。” 那人接着出去了,头目继续抽烟,继续冷笑着看我,一会儿,他靠在墙上打起了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快接近中午的时候,又有人进来汇报:“这男的单位的人来了,来了两个,一男一女,说一个是星海传媒集团的监事,一个是总裁助理!” 我一听,乱了,季监事和秋桐来了,一定是孙东凯派来的。 我的头皮开始发麻。 头目听了,说:“让他们继续等,等尿检结果。”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那人又进来了,汇报说尿检结果出来了。biqikμnět 头目来了精神,接着就出去了。 半天之后,头目进来了,脸上带着笑,把身份证还给我:“好了,伙计,尿检结果出来了,你们没西毒,但是淫乱是不可置疑的,你不招就算了,反正她们两个女的承认了,罚款交完了,没事了,走吧,你们领导在外面等着你……” 我对头目说:“我没干就是没干,你们为了罚钱,就如此胡来!” 头目脸一拉:“别给你脸不要脸,别以为罚了钱你就可以万事大吉,罚钱是给你们面子。” 我一听,好汉不吃眼前亏,忙走了出去。 走出派出所门口,看到季监事秋桐曹腾正站在门口,还有对方的老板。 看到这老板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可把我坑死了,虽然他自以为是好心,但是我不领他这个情。 老板满脸诚恐,似乎出这事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季监事脸色铁青,秋桐神色严峻,曹腾满脸关切。 没看到菲菲和冰冰,似乎她们先走了。 我走到他们跟前,不敢看秋桐,看着季监事打了个招呼:“季监事,你来了。” 季监事嗯了一声,接着对那老板说:“老板,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先走吧。” 老板点点头,却没有走,看着我:“易总,这……这太对不住了……我……我实在是一片好意,看你喝多了,就让她们去照顾下你,没想到……实在是没想到……” 我看着老板,一时无语,肚子里怒气翻涌,却又不好发作。 秋桐这时说话了,对老板说:“老板,回头我把你代缴的罚款还给你,你先回去吧……有事回头再谈。” 老板唯唯诺诺不安地看着秋桐:“那……那……我们的合作事宜。” 季监事这时说:“易总已经不事宜留下来和你们谈合作的事,此事会有人和你们接洽的……你先走吧,我们自己有事要谈谈。” 老板点点头,又带着抱歉的目光看了看我,走了。 季监事看看我,然后说:“饿了吧?” 我点了点头。 “先去吃饭!” 我们去了附近的一个饭馆,找了个单间,要了饭菜,开吃。 季监事和秋桐都一言不发,曹腾小心翼翼地吃饭,偶尔看我一眼,也不说话。 虽然曹腾一直做出一副很关切很惋惜的表情,但我仍然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丝快意。 季监事和秋桐的眉头都紧锁着。 吃过饭,季监事对曹腾说:“曹总,你先回酒店,我和易总有话要谈!” 曹腾忙点头,然后站起来走了。 曹腾走后,季监事看了看秋桐,却不说话了。 秋桐看着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于是从昨天下飞机开始,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季监事和秋桐听完,又互相看了一眼。 秋桐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季监事则眼神里露出巨大的惋惜,这种目光突然让我感到有些惊恐。 “这家钢结构公司到底怎么样?”季监事问我。 我说:“还没来得及了解!” 季监事皱了皱眉头。 秋桐这时说:“我来之后简单了解过,这家钢结构公司名气不小,产品质量很过硬,规模也可以,货源充足。” “但这老板的行为很下作,想出用美色公关的伎俩,结果弄巧成拙。”季监事说。 “但目前来说,很难找到比这家更合适的合作方!”秋桐说。 季监事点了点头:“业务的事,我不干涉!我今天来,是要把易克带回去……他已经不适合继续在这里谈业务了。” 秋桐点点头:“季监事,这样吧,你和易克先回星海,我留在这里和曹腾一起继续谈业务,不能因为这事耽误了创城。” 季监事点点头:“也好……也只有如此了。” 秋桐又忧心忡忡地看着我。 季监事看看秋桐,又看看我,说:“易总,你先出去下,我和秋桐说几句话!” 我不知道季监事要和秋桐说什么话,站起来出去了。 一会儿,季监事和秋桐出来了,结完帐,一起出了饭馆。 “易克,你跟季监事回去吧,这里我来操作!”秋桐看着我,眼神里的忧虑更深了,却又带着几分坚毅的目光。 我点了点头。 然后,我就和季监事去了机场,登上了回星海的飞机。 飞机起飞后,季监事对我说:“小易,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什么思想准备?”我说。 “虽然我们俩私人关系不错,甚至我还欠你一个人情,但是,我这个人做事,向来是公私分明,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拿原则做交易。”季监事严肃地说:“不管你这次的事情到底事实是怎么样的,不管你给我解释的经过是真是假,但是,材料是无法辩驳的,是具有权威力的…… “我很愿意相信你什么都没做,但是,我无法推翻警方的结论……所以,在公事公办的原则下,我只能认为你是聚众淫乱……而此事一旦定性,你会受到纪律处分。” 我惴惴不安地说:“那……会怎么处分?” 季监事叹了口气:“我到集团上任后,按照监事的有关条例,集团制定下发的集团纪检的有关文件,你不是没看到……按照你此次被定性的事情的严重程度,你将会被双开——” “双开?” “是的,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季监事毫不犹豫地说。 我一听,懵了:“啊——” “新纪检规定刚下发,你就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季监事又叹了口气,似乎他也不愿意这么做,但是按照他的工作风格,出于他的职责,他又必须要这么做。biqikμnět “我是冤枉的!”我说。 “我愿意相信你是冤枉的,秋总也愿意相信,可是,除了我们,还有谁会相信?” 具有权威性 季监事说:“没有人会相信我和秋桐还有你,大家更会相信警方的定性,那是具有权威性的……为了严肃纪律,我即使知道你是冤枉的,也一定会拿你开刀……如果给你开个这个口子,以后集团的纪检工作如何开展?” 我不说话了,心里翻腾不止,妈的,我要被双开,双开啊,操,老子之前的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水了,不但如此,我还要背上生活糜烂的帽子滚出集团,这个事情将成为我永久的抹不去的生活作风污点。 同时,我又开始琢磨,是谁打电话举报的呢?为何要举报我西毒呢? 似乎,那老板是不可能的,他需要和我谈生意,他即使想用美女来公关我,但是绝对不想出事,顶多他会暗中搞视频来要挟我,却不会搞其它的事,那对他没有丝毫好处。 难道,是曹腾?是曹腾捣鼓的这事?他担心只举报生活作风问题不会贸然到五星级大酒店来抓人,于是就加上了西毒? 他拒绝美女的诱惑,是不是也是别有用意的? 越想越觉得曹腾可疑,他完全能干出这样的事。 可是,怀疑只能是怀疑,我没有任何证据。 这种哑巴亏,我只能白吃。 同时,我又想到,曹腾主动拉我去哈尔滨考察,是不是早就有这预谋?冰冰说她们老板知道我喜欢模特美女的爱好,是不是曹腾事先透的口风?这一切都是曹腾有计划的安排? 我这时又想到曹腾和伍德的接触,这件事的背后,是不是还有伍德的影子呢? 越分析越觉得伍德背后操纵的可能性很大。 想到这里,我不由感到了一阵胆寒,妈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老子中了伍德和曹腾的圈套,伍德已经通过曹腾向我出手了,一出手就是狠的,还不动声色,不显山不露水。 但是目前的态势,我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我无法洗清自己。 生活作风的事,从来大家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起无,有哈尔滨的权威证明,没有人会相信我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虽然老子真的是柳下惠。 回到集团,大家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这个消息在集团传播的很快,我不知道是怎么传播出来的。 关于对我的处分问题,集团召开了集团领导会。 我从侧面得到了一些消息,在会上,孙东凯和季监事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季监事坚持要按照规定办事,按照规定,就要对我实行双开,而孙东凯则主张从轻发落,主张给予我警告和记大过处分,坚决反对双开,同时建议让我戴罪立功,继续履行发行公司老总的职务。他目前的工作离不开我。 可是,季监事坚决不退让,在大多数领导成员都赞同孙东凯建议的情况下,坚持要求严格按照规定办事,必须要严肃纪律,严肃集团的纪检规定,必须双开。Ъiqikunět 争执久拖不下,孙东凯最后搬出了自己的权威,正告季监事集团监事的工作必须接受集团的领导,必须服从大多数领导成员的意见。没想到季监事不吃孙东凯这一套,搬出了监事的有关规定来力排众议,结果说的孙东凯和其他领导成员哑口无言。 最后季监事告诉孙东凯,如果孙东凯愿意给他出具一份赦免我的书面材料,亲自签字,那他就可以放我一马。 孙东凯自然是不敢在这样的书面材料上签字的,他怕成为季监事手里的把柄。为了我被人抓住小辫子,他是不会做出如此大的牺牲的。httpδ:Ъiqikunēt 孙东凯一定是对季监事是既恨又怕,他或许没有想到季监事敢如此和他对抗,敢如此不把他这个一把手放在眼里。 这是季监事来集团之后烧的第一把火,直接就烧到了我的头上。而且这把火,还直接把他和孙东凯推到了对立的层面。 季监事似乎并不畏惧孙东凯,似乎并不担心今后孙东凯会因为此事对他进行打击报复,或许他从来站得直走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或许和他是从上面下来的有关,毕竟,他是有市里监事工作多年的经历和背景的。 听到这些消息,我不禁心里对季监事升起一股怨恨,我靠,这个季监事,心里明明知道我是清白的,却非要拿着那些狗屁规定来说事,那么多领导给我讲情,他还是顽固不化,甚至连孙东凯的面子都不给,甚至为了置我于死地不惜和孙东凯发生对抗。 这个老季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哪里得罪他了?操,我安排他亲戚的人情还没还呢?难道,他还在记恨我那次公开阻挠他带走秋桐的事情,想借机报复我? 想到这些,我不由更加生他的气,这家伙,心眼太小,不大气。那么多领导都要放我一马,甚至孙东凯都亲自给我讲情,他借坡下驴不就得了,非要这么搞,何必呢?把我搞死了,和孙东凯对抗,到底对他有什么好处?怎么他就那么死木头疙瘩呢?他到底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呢? 斗争的结果,顽固的季监事最后占了上风,孙东凯虽然极其不舍得我,却也不愿意为我被季监事抓住手里的小辫子,毕竟,季监事在集团排名第三,他的位置还是不低的。 既然季监事坚决不肯退让,那么他也就只能无奈牺牲我了。 当然,我知道,他一定是心里很记恨季监事的,却又拿他无可奈何,毕竟他是从市里监事下来的,是市里任命的,他没有任免权。 季监事到集团来之后和他的第一次交锋就这样发生了,孙东凯落了下风,季监事给他不软不硬来了个下马威。 两天之后,下午刚上班,我接到集团办的通知,让我到孙东凯办公室。 我知道要我去干嘛,曹丽事先给我通气了,季监事也在哪里,要宣布对我的处分。办公室的红头文件已经打印出来了,宣布完之后就会在集团传达下去。 曹丽这几天对我出的这事一直很忙乎,集团领导会上季监事和其他领导以及孙东凯的交锋内幕,都是她透露给我的,她是办公室主任,列席领导会,有便利知道这些消息。 曹丽对我出的这事很不以为然,在我面前多次指责季监事小题大做,说季监事严肃纪律是假,目的就是想整我,整我的目的就是为难孙东凯,因为他知道我是孙东凯的人。说季监事为难孙东凯的目的就是想消弱他在集团的威信,同时树立自己的权威,伺机谋取集团一把手的位置。 曹丽同时告诉我孙东凯为我的事尽了最大的努力,只是实在没有办法,因为季监事牢牢攥住集团刚下发的规定死死不放,他也不好公开破坏规定。让我理解孙东凯的无奈和一片苦心, 曹丽同时安慰我说即使我被双开了她也不会不管我,她会负责养我,会让我衣食无忧。只要我和她好,她会给我足够的物质保障。 曹丽想的可真多,连我的后事都安排好了。 我此时已经想好了退路,一旦被双开,就安心和海珠经营旅游公司。只是,我的心里却放不下秋桐,我走了,如果有人暗算她,我将如何来保护她呢? 想到这一点,我不由又更加怨恨季监事。从某种角度来说,我离开就是季监事逼的,我就毁在季监事手里。 当然,最根本的根源,应该还是我一直高度怀疑的伍德和曹腾。ъiqiku 我在极度的失落和纠葛中去了孙东凯办公室,季监事果然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份红头文件。 孙东凯和季监事的神情都很严肃,孙东凯虽然很严肃,却眼里带着些许的无奈和遗憾,还有几分恼羞。 季监事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苟言笑。 我坐下后,孙东凯说:“易克同志,今天叫你来,是要通知你一件事。” 我心如死灰,耷拉着脑袋。 孙东凯接着顿了顿,然后对季监事说:“老季,还是你来说吧。” 孙东凯似乎没有勇气或者不愿意亲自告诉我这事的处理结果。 季监事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易克同志,针对前两天你在哈尔滨出的事,经过集团领导办公会讨论,根据市里监事加强干部作风管理规定的有关条例,根据集团下发的有关作风管理的规定,集团会决定,对你的处分如下——” 季监事说着拿起红头文件就面无表情地开始念:“为了严肃纪律,教育集团广大党员干部职工,集团决定对易克同志给予开除党籍,开除公职的处分,随后将将此结果报上级有关部门备案。” 我的眼一闭,操,死了死了的,我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季监事刚念完,突然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 我睁开眼,看到来人,心里不由一个激灵。 看到来人,季监事的眼神突然不易觉察地闪烁了一下。 看到秋桐,我心里突然一阵悲哀,我马上就要从集团滚蛋了,她是赶回来给我送行的?我走了,她怎么办呢?谁来保护她呢?四哥的层面,只能保护她的人身安全,却无法保护她不被人暗算,我虽然也无法完全做到,但是起码和她一起战斗,起码能起到一些作用。如今,我走了,没人和她并肩作战了。 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 舒了口气 秋桐进来后,没有看我,先冲季监事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到孙东凯面前,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孙东凯:“孙总,请看下这个……” 孙东凯看了一眼秋桐,接过信封,抽出几张纸,慢慢打开。 不知道秋桐交给孙东凯的信封里是什么东西,我注意看着孙东凯的面部表情。 秋桐这时又扫了我和季监事一眼,季监事似乎轻轻舒了口气。 这时,孙东凯突然变得轻松起来,重重呼了口气,带着笑意看了我一眼,然后站起来,走到季监事面前,把信封连同信纸递给季监事:“老季,你看下这个……” 季监事接过去看,孙东凯脸上掩饰不住自己的笑意,又看着我,同时看着秋桐,带着赞许的表情。 我有些莫名其妙。 季监事这时呵呵笑起来,放下手里的信纸,看看我,又看着孙东凯:“孙总,这是好事啊……好啊,早看到这个,我们这两天也就不需要这么多争执了。” 孙东凯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似乎他还对季监事这两天和他的对抗耿耿于怀。 “孙总,你看下一步怎么办?”季监事问孙东凯。 孙东凯别有意味地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啊……季监事,这还是属于你的职责范围,你看着办……需要做什么决定,你就做,我保证不会反对的。” 季监事点了点头:“行,孙总既然授权了,那我就执行!” 然后,季监事看着我:“易克同志,当着孙总的面,我宣布刚才我宣读的对你的处分决定作废,随即撤销这个红头文件。” 我不由一怔,我靠,搞什么搞?一会天上一会地下的,忽悠我玩啊! 季监事接着说:“根据秋桐同志带回来的材料证明,此次哈尔滨事件,你是清白的,哈尔滨警方已经推翻了之前的结论,重新做出了权威解释,这些解释显示,你当初为自己的辩护是真实的,你的确是没有做出那些违反纪律的事情。” 我松了口气,不由看了看秋桐,短短两天时间,秋桐是如何将事情逆反的呢? 秋桐却仍旧不看我。 季监事接着对孙东凯说:“所以,我建议,第一,撤销对易克同志的所有处分,第二,为易克同志在集团内部恢复名誉……孙总,你看可以不?” 孙东凯点点头:“我同意季监事的意见,我这就安排曹丽,将准备下发的红头文件销毁,同时,下发一个为易克恢复名誉的文件,下发到集团各部门。” 我似乎一时还没回过神,怔怔地坐在那里。 孙东凯接着说:“易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筆趣庫 我懵懂站起来,说:“我……没什么好说的,感谢领导英明,感谢秋总的及时雨,领导处分我是正确的,撤销对我的处分也是正确的,反正胳膊拧不过大腿,领导怎么做都是正确的,我就是任领导宰割的羔羊,领导想杀就杀想放就放,杀我是挽救我,严肃纪律,放我是饶恕我给我一条生路,不管是杀还是放,我都得感谢,都得服从。” 我的话很明显充满了怨气,这怨气很大是对着季监事的,我心里不肯原谅他之前的所做所为。 “易总……不要这么说。”秋桐说了一句。 孙东凯微微一愣,接着就大笑起来,他显然听出了我的话里内容所指,他似乎很快意我对季监事有情绪。 季监事脸上的神情略微有些尴尬,说:“易克同志,希望你能以正确的态度对待领导作出的这些决定,不管决定处分还是撤销处分,都是有理由的,都是按照规定来办的,这一点,希望你能站在一个党员的角度来进行理解。” 我不冷不热地说:“谢谢季监事的指点,难道季监事觉得我的态度哪里不正确吗?如果有不正确的地方,季监事多批评!” 季监事苦笑了下,看看秋桐,又看看孙东凯。 孙东凯这时正色对我说:“好了,小易,季监事说的对,你不要带着什么情绪对待集团领导,不管是处分还是不处分,这都是集团的决定,都是正确的,你不能带着任何抵触情绪和怨气……好了,这事就算结束了,你回去吧……回去好好工作,不要有任何思想包袱……我会安排给你恢复名誉的。” 我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季监事这时也站起来,主动向我伸出手:“呵呵,易总,来,握个手,祝贺你洗清了自己,祝贺你安然无恙。” 我看了看季监事,又看了一眼孙东凯,心里一动,故意没有伸手。 “易总……”秋桐说了一句。 孙东凯不动声色地看着我和季监事,似乎有些开心。 季监事继续笑着伸手站在那里,脸上的笑有些僵硬。 我于是伸出手,和季监事握了握手:“谢谢季监事!” 然后,我转身就走,秋桐跟我走了出来。 回到公司,在秋桐办公室,我问秋桐她是怎么搞到那材料的,秋桐淡淡地说:“因为我相信你是清白的,既然你是清白的,那么,我就一定要想办法搞清这件事,就一定要给你洗清。”ъiqiku “哈尔滨方面会那么轻易就同意推翻自己的结论?这可不是闹了玩的!”我说。 秋桐说:“我让那老板利用当地可靠的关系找了派出所的顶头上司,从上往下压,然后,那家公司又给派出所主动接洽,要搞警民共建,给他们捐款……双管齐下,派出所能不做顺水推舟的事吗?何况,他们那里有你当时的笔录,也有当时那两个女的第一次的陈述,于是这事就好操作了……那两个女的又重新做了笔录,推翻了第二次的陈述……于是,这份材料就出来了。最关键的事,你确实站得直,行得正,真的没做违法乱纪的事。”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亏了你……” 接着,我把集团这两天的情况和秋桐说了下,然后说:“如果没有你带回来的这材料,我就死在季监事手里了,这个季监事,做事死板的很,谁的面子都不给,孙总的面子也不给,那么多集团领导成员要保我,他就是不知道做个顺水人情,非要置我于死地……这个家伙,我算是看错认了,六亲不认到我头上来了……我让他气死了。” 秋桐这时淡淡地说:“易克,你不该对季监事有怨气的……你不该怨恨他……” “为什么?”我说。 “因为季监事知道你是冤枉的!”秋桐说。 “既然他知道,那为何还要死死抓住我不放?”我说。 “还记得在哈尔滨吃完午饭季监事让你先出来他和我单独谈话的事吗?”秋桐说。 “记得!”我说。 “他当时告诉我,他心里明白你很可能被暗算了,中了人家的圈套,你很可能是清白的,他告诉我,让我留下来和那家公司谈业务的同时,要想办法把这错案纠正过来,想尽一切办法洗清你的冤屈,他呢,在我没有弄到证明之前,他会继续走他该走的程序,会严格按照既定规定办事。” 我点点头:“哦……是这样。” 秋桐继续说:“他必须要按照规定办事的,他刚来集团,刚主持制定下发了集团新的干部管理规定,如果不严格执行,那他今后在集团的威信就会受到重挫,这第一把火,他必须要烧起来……所谓杀一儆百,杀鸡给猴看,你正好当了他的试验品……你可真会赶时候,他正想找个典型抓抓,你就送上门来了。”筆趣庫 说着,秋桐忍不住笑了。 我也笑了。 秋桐接着说:“季监事这样做,显然不仅仅是为了严肃纪律,他一定还另有其他目的,我分析,他是除了在下面的人面前树立威信之外,还有在集团领导成员内部敲打的意思,甚至,他是想给孙总来一个下马威,让孙总对他不敢小瞧,以后做事有些忌惮,不可肆意妄为…… “集团上下都知道孙总很喜欢你,你是他眼里的红人,那季监事就抓住你这个红人不放,就是不给孙东凯这个面子,让他在集团领导办公会上下不来台,镇镇其他领导成员,同时也镇镇孙东凯,显出他这个集团三把手兼监事的威力。 “因为他手里攥着集团的规定,就拿规定义正言辞来说事,其他人就是再想为你开脱,也是理亏,言不正名不顺,孙东凯也是这样……他有心想保你,但是有心无力,他被季监事给将住了,有苦说不出,只能咽下这口气……目前看来,季监事的这个目的达到了…… “还有,季监事一方面咬住你不放,另一方面又和我保持着紧密联系,询问我这边操作的进度,知道我操作成功了,知道我今天要回来,所以,他才会选在今天下午到孙东凯办公室,把你叫去……所以,我才会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听秋桐说完,我恍然大悟:“看来,这个季监事也不是个善茬,也是有想法的人!” 牢牢掌控 秋桐说:“没有想法的人是不可能有前途的!集团其他领导成员都被孙东凯牢牢掌控着,没人敢和他做任何对抗,季监事来了之后,他显然不想做孙东凯的傀儡,显然是想打破这个局面,不打破这个局面,他就不可能在集团里有所作为……他是市里监事下来的人,他背后也就未必没有什么背景。”Ъiqikunět 我点点头:“看来,以我的事为由头,季监事和孙东凯的斗争拉开了序幕。” 秋桐说:“这是早晚的事,只要季监事有这个想法,那早晚他要和孙东凯开始斗争,只是,这次的斗争只是一个小事,还不至于让两人的矛盾公开化,一切都是打着工作的名义进行的,孙东凯和季监事不管心里怎么想,都还是会在表面上很和睦的。 “这次算是两人之间的一次试探,互相摸了一下风向,季监事给孙东凯来了一记敲山震虎,孙东凯则初步探到了季监事的性格脾气,这次试探,彼此之间都是小心翼翼的,都不会摸到对方的底线,都不会轻易露出自己的底牌。” 我说:“如此来看,我今天不该对季监事那样的,弄得他有些下不来台,有些尴尬甚至难看。” 秋桐抿嘴一笑:“这或许不是坏事……季监事是个做事耿直的人,他不会因此而借机打击报复你给你穿小鞋,而孙东凯却会因此感到很高兴,一来他让你领他保你的人情,二来你对季监事有怨恨情绪,这是他非常乐意看到的,他巴不得季监事在集团里得到更多人的怨恨……这个道理是显而易见的。” 我点点头:“嗯,我明白了。” “现在你对季监事没情绪了吧?”秋桐说。 “没了,甚至,我该感谢他!“我说。 “是要感谢季监事,他对你内心里一直很赞赏的,这次我留在哈尔滨操作的步骤,其实都是他出的点子,他干了那么多年监事,办过那么多案子,他经验很丰富,知道如何做才能彻底摆平你的问题。” 我说:“嗯,这次的事情,我觉得自己是中了某个圈套,被人暗算了。” 秋桐说:“根据我这几天和那老板的接触了解,他是没有给你设套的,他是真心想和我们做生意,当然,公关的方式不对,不过,这年头,这种公关方式倒也是可以理解的,这都是逼出来的办法…… “还有,那两个女的,根本就不是他公司的公关部经理和副经理,甚至都不是他公司的人,那老板最后给我交了底,那是他花高价钱找来的高级小姐,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装什么像什么,这次装的就是高级白领。” 我说:“那我就是被其他人暗算了,我十分怀疑曹腾!” 我没有说出伍德,我怕引起秋桐的不安。 秋桐沉默了片刻:“没有证据的事,你只能是猜测……我找警方侧面打听过举报人,但他们守口如瓶,绝不泄露……而且,就是告诉了,也未必会是人家亲自去举报,说不定借其他人的口去办这事……所以,你或许永远都无法知道是谁给你设的套,你只能是猜测……不过,虽然是猜测,但是你心里也会是有数的。 “很多事,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必非要说出来,更不能以此为借口去报复打击,你不能把猜测当做真实,再说,即使是真实的,也不能去报复,怨怨相报何时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总之,以此次事件为教训,吃一堑长一智,今后做事要多小心就是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曹腾呢?” “和我一起回来了,”秋桐说:“和我在一起的这几天,他一直长吁短叹,对你的事十分惋惜,对你可能会遭到的处分表现地十分痛心。” 我冷笑一声:“我估计和两天他没少和集团这边的人联系,集团这边的动向他知道的十分清楚!” 秋桐说:“我在操作那事的时候,一直很隐秘,只和那老板保持联系,对方老板安排人具体去办的,我一直带着曹腾在对方的车间和其他部门考察,表面上,我没有参与此事,曹腾更是一无所知。” “嗯……”我点点头:“对了,那业务谈得咋样了?” 秋桐说:“考察结束了,很圆满,我看他们的产品是十分不错的,生产规模很大,质量过硬,品种很多,价格也合理,而且,关键的是,他们能保证做到及时供货,这一点很重要,不会耽误我们的创城工作,一般的厂家,一个月之内提供三百个报亭,是有难度的,但是他们没有问题,现在仓库里就有200多个,剩下的很快就可以生产出来。” 我点点头:“价格都谈妥了吗?” 秋桐说:“是的,价格低于我们最初的预算……对方因为出了此次事情,很过意不去,主动降低了价格。” 我说:“哦……那他们这次是要受些经济损失了。” 秋桐笑了:“我们要的货数量大,他们一般这么大规模的业务,光公关和回扣都是要很多的,我告诉那老板,说就不用再给我们花公关费用了,也不用给我们回扣,那老板很开心,他当然会开心,如此一算,他还省了呢。” 我说:“合同签了吗?” 秋桐从办公桌里拿出一个大信封递给我:“这里面是合同的草案,还没签,你先审阅,你是发行公司的老板,你不签字,我怎么敢越权呢?” 说着,秋桐笑起来。 我也笑了,接过信封。 “这次有惊无险,你又大难不死过来了!”秋桐说。 “唉……我当时以为自己死定了,我都为自己找好后路了!”我说。 “什么后路呢?”秋桐笑看我。 “什么后路?被双开后,就老老实实去做个小屁民,去跟着海珠做旅游生意啊!”我说。biqikμnět “呵呵……”秋桐笑起来:“做生意多好啊,那我还真不如成全了你算了。” “幸好你没成全我,不然,我死不瞑目啊!”我说。 “为何这么说呢?”秋桐说。 “因为我不能离开集团,离开集团,我死不瞑目!”我说。 “怎么说?不舍得离开观场?”秋桐说。 “那是一个原因,但不是主要的,还有一个就是因为你还在这里,你在这里,我绝不能离开,我一旦真的离开,我无法向自己交代!”我说。 秋桐紧紧抿了抿嘴唇,脸色微微泛起红晕,没有说话。 “我想和你并肩战斗,我不能抛下你自己在这里!”我又说了一句。 秋桐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一会儿说:“我知道你的心思,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其实,你这样说,我心里是有负担和压力的。” “你无须有任何负担,也无须有任何压力。”我说:“我是自愿的,我自愿留在这里陪着你,虽然你说你能自己保护好自己,我愿意相信这句话,可是,人心莫测,危机四伏,我还是会担心的,我还是留在这里更安心…… “再说了,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我一定要混出个样子来……不然,我对自己也无法交代!你可以把这当做主要的理由,这样,你心里就会轻松了。” 秋桐抬起头,默默地看了我半天,眼神里带着感动和忧郁,还有几分不安和迷惘。 “不知道李顺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他父母又会怎么样的结果。”一会儿,秋桐喃喃地说。 “李老板应该是没事的。”我安慰秋桐:“他父母的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有些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有些事,既然做了,就需要承担责任的,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ъiqiku 秋桐低头不语,神情十分沉重,咬了咬嘴唇:“是的,我知道,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李顺是要还的,他父母也是要还的,可是,虽然我明白这一点,但是,我却仍不愿意看到。” 我说:“我理解你的心情,理解你对李老板父母的感情,只是,到了现在,谁也没有办法!” 秋桐说:“是的,我没有办法去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我只能面对!你放心,我会勇敢去面对的,我会坚强地活着的……我会好好照顾好小雪的……或许,这一切,这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都是无法回避无法逃脱的……命运,总是无法改变的。” 我沉默不语。 秋桐也沉默了。 回到办公室,曹腾来了。 “哎——易总,总算你没事了,可把我担心死了。”曹腾说。 我看着曹腾关切诚挚的表情,笑了下:“多谢曹总关心。” “这次事情出的真蹊跷……他们竟然认为你西毒,真是天大的笑话。”曹腾说:“我猜那个给警方举报的人一定是说错了房间号,结果警方没抓到真正的西毒者,倒歪打正着到了你的房间,结果正好看到你和她们在一起…… “幸好你们什么都没做,幸好那老板出面找人帮你澄清了事实,不然后果还真不可想象……我就猜是弄错了,你怎么会乱搞呢?这显然是不会的……事实果然是如此!我就算到你会没事的。” 说完,曹腾呵呵笑起来。 神机妙算 我看着曹腾:“曹总真是神机妙算……曹总分析的真是头头是道……我不由要佩服曹总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不由想要把揪住曹腾的脖子把他从窗口扔出去。 当然,我没有那么做,我要冷静。我必须要在曹腾面前保持冷静,此事,我极有可能面对的不仅仅是曹腾,还有他身后的伍德。 我此时突然想,关于我,伍德会不会让曹腾知道我和李顺的关系呢?会不会让曹腾知道我是混道上的二当家的呢? 伍德和孙东凯结识那么久,孙东凯一直都不知道,也就是说伍德和白老三一直没有透漏我的道上身份,那么,伍德似乎也不会告诉曹腾和曹丽的了。 他安排曹腾出击我,完全可以找到其他的理由,甚至,什么理由都不用告诉曹腾。或者,会打着纯粹和自己无关帮助曹腾的名义来进行,让曹腾领他这个人情。 我不知道伍德为何一直对孙东凯和曹腾曹丽保密我的道上身份,我似乎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 还有,集团里的人,似乎没有人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也不知道秋桐和老李夫妻的关系,似乎,伍德也是在对孙东凯曹丽甚至曹腾刻意保密着此事。这又是为何?我一时也不得而知。筆趣庫 我高度怀疑此事是伍德指使曹腾这么干的,虽然我没有任何证据。当然,这证据或许永远也找不到。 如果是这样,那伍德就是先向我下手了,第一次出手就很毒辣,我被剔出了观场,在他眼里那我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他那时就可以以救世主的面目出现来收容我,我顺其自然就会成为他的人。 我有条有理地分析着,判断着,越想越觉得很合理。将我拿下马,曹腾就有机会当发行公司的老大,看起来是伍德帮了曹腾一把,但其实对伍德也是有极大的好处,他终于就有机会把我拉入他的阵营。这对曹腾和伍德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各取所需。有如此好处,曹腾自然是会不遗余力去操作的。 当然,对于伍德,他想让我加入他,绝不是仅仅看中我这个人,他一定是有更深远的目地,至于他到底有什么目的,目前我能想到的就是他在窥视李顺的巨额财产,其他的,暂时想不出。 我打定主意,在我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曹腾之前,我必须要和曹腾维持正常的和谐关系,不能让他看出任何破绽。 于是,我看着曹腾笑起来:“曹总,听秋总说你这几天对我的事情很关注,对我个人也很关心,我心里的确是十分感动的……到底咱们是兄弟,我没有看错你!” 曹腾呵呵笑起来:“易总不必客气,这都是应该的,我是发自内心为你担心着急……要不是秋桐制止,我真想把那老板痛骂一顿,这老板竟然会搞出这样的馊主意来拉你下水,我甚至都怀疑这是他搞的陷阱,想利用女色来诱惑你,来促成他的生意,只是他弄巧成拙搞砸了。” “这事过去了就不要提了,我听秋总说那厂家的产品还不错,说你们俩一起考察地效果很好,既然产品不错,价格也合适,还能确保及时供货,那我们就买他们的吧。”我说:“你看行不?” 曹腾点点头:“嗯……如果抛开你的事,这厂家的货确实可以考虑……我和秋桐详细考察了他们的产品质量和生产能力,确实十分合适。” 我说:“那就好了,回头我看看合同,准备和他们签约就是了,我们的时间紧,等不起的,此事越早越好。” 曹腾点点头:“好!” 我说:“合同签订后,具体的事宜你来操作,要盯住他们,要确保货款及时到位,要确保货及时到达我们这边,及时摆放到位。” 曹腾又忙答应着。 这时,云朵进来了,冲曹腾点点头,然后对我说:“易总,报亭的摆放位置,我们确定好了,和城管那边都沟通了,他们通过了……这是准备摆放报亭的具体位置明细表,这是市区地图,上面都有标注。” 云朵说着把打印好的明细和地图放在我桌子上,摊开地图。 我招呼曹腾:“来,曹总,一起过来看看,你心里好早有个数!” 曹腾于是过来,云朵对着地图给大家讲解。 讲解完,我点点头:“行,很好,这项工作圆满结束,云总,将这个报亭具体位置的明细表再打一份给曹总,地图也再弄一份……等报亭到位了,曹总带人具体去安放。” 曹腾和云朵都点头答应着,云朵直接把明细表和地图给了曹腾:“曹总,这份给你吧,我哪里还有一份的……回头我再给易总一份!” 曹腾拿过去,接着说:“好,我先回去再仔细琢磨琢磨!” 曹腾出去后,云朵看着我:“哥,集团刚下发了一个说明性质的非正式文件,是给你恢复名誉的!我们办公室刚接到!” 行动够快的,当天下午就下来了。 我不由苦笑了下。 云朵心有余悸地说:“我都吓死了……幸亏没事。” 我说:“之前你相信我是真的会做那事吗?”httpδ:Ъiqikunēt 云朵迟疑了一下,又摇摇头:“我觉得应该不会。” 我说:“应该不会……那就是也可能会哦……” 云朵笑起来:“英雄难过美人关,特别是男人喝多了酒,或许都是很难抗拒的……似乎,过不了这一关也是正常的。” 我说:“那就是说,过了这一关反倒是不正常的了?” 云朵眨眨眼:“我不知道!” 不知怎么,云朵的回答让我心里有些失望,还有些失落。不过她的想法或许也是正常的,是符合常规逻辑的。 或许,在我周围的女人里,在这事上,唯一能坚定不移相信我的,只有秋桐。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有些怅惘。 或许是看到我脸上的神情不大对劲,云朵忙又说:“哥,我其实当然是很相信你的,我知道你不是轻易就能被女色所诱惑的,你其实是一个意志无比坚定的人!” 我看着云朵,苦笑了下:“错,其实我不坚定,如果我坚定的话,我也就不会在前年要离开星海的那晚和你发生那事。”筆趣庫 话一出口,云朵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哥……那事不怪你,是怪我……我是给你下了药!”云朵羞愧地说。 “当然怪我,还是我意志不够坚定!”我说:“其实我一直就觉得自己对不住你,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给你……” 云朵的脸更红了,说:“哥,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从没奢望能从你这里得到哦什么,我在把自己给你的同时,已经得到了你…… “我没有后悔自己做的这事,从来没有!你不需要给我什么,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这已经足够了,世上还有比生命更宝贵的东西吗?你给予我的,是我永世都无法报答的。” 我说:“云朵,我是你哥,你是我妹妹,我们之间,是不该用报答这个词的……记住我的话,以后不要再这么说了!” 云朵点点头,脸上的红晕逐渐消退:“嗯,我听哥的!” “这就对了,听话才是好孩子!”我说。 云朵笑起来,面若桃花。 “对了,哥,市直事业单位今年招考的简章下来了,我报名了!”云朵说。 我笑起来:“好啊,报的什么单位?” “我们集团。”云朵说:“此次集团给了7个名额,采编系统招4个,行政系统招2个,经营系统招1个,我报的是经营系统的!” “好,很好……好好准备复习,一定要考上!”我说。 “只有一个呢,我报名的时候,报这个岗位的已经有80多个了!”云朵说。 “管他多少呢,就是800个,这名额也一定是咱家云朵的!”我说。 云朵呵呵笑起来:“你对我就这么自信啊?” “当然……我是十分看好你的,你报考这个岗位,条件很有利的,你本来就是在这里干的,熟悉这里的工作,这是你报考的最大优势。”我说:“对了,回头我把我报考时候的经验给你传授传授,那些复习资料也找给你……” 云朵高兴地点头。 那些考试经验和复习资料都是秋桐当初给我的,现在用到云朵身上了。 我继续对云朵说:“云朵,记住,不单是这次考试,你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对自己有信心,要相信自己是最棒的,这一点,必须要坚持!在人生道路上,相信自己真的十分重要,这是自己获取信心的基础,是自己快乐和幸福的源泉。” 云朵凝神看着我,点点头。 我接着说:“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那就会丧失了信心,当然,人不至于死,但已没有生活的激晴,活着只是为了混日子。没有一帆风顺的人生,只有坚信自己,迈过生活一道一道的坎,寻求生活的真谛,找寻所于自己的幸福。” 感慨牢骚 云朵点点头,说:“嗯……其实办公室的同事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大家常常会感慨牢骚,说同样是人,为何人家就是那样的风光,而我们是如此的失魂落魄?哎——他们的感慨也常会引起我的共鸣,我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宽慰他们呢,呵呵……” 云朵办公室的人除了驾驶员就是办事员。我说:“他们有这种感慨牢骚很正常,人之常情,其实你可以这样和他们说,与其看到别人的风光,何不去想别人的风光也不是平白无故的得来的,是靠无数的汗水伴着泪水辛勤的付出,辛辛苦苦日日夜夜持之以恒的打拼挣来的呢。 “所以,无论如何大家得相信自己,只有坚信自己,相信生活,默默地做着自己手头上那一份平庸而普通的工作,为生活增添一份平凡而朴实的纯真。而只要努力过,就不会抱怨,只有相信自己,就没有什么幸福与不幸福。”Ъiqikunět “嗯……”云朵点头听着。 我又说:“想要快乐和自信,纵然生活里有苦难和不如意的事相伴,只要有了端正明确生活的态度,相信着自己,有着一种乐观向上的心态,苦中寻乐的精神,任何苦难也难不倒。坚信着生活还是美好,相信自己,幸福依然会来到。” 云朵笑了:“哥,你说的这些真好,我都记住了!” 我说:“记住就好,说来说去,我还是要让你对自己有信心,这次考试,你必须给我考上,不要给自己留后路,考上了,你的身份就转变了,就成为体制内的人了……你能把自考本科拿下来,这就说明你是个很有毅力的人,这很不简单……我对你是绝对有信心的,你自己也必须要对自己有信心!” 云朵笑嘻嘻地说:“其实,秋姐也是这样鼓励我的,海峰也是,海珠也是……你们大家都这么关心我鼓励我支持我,我看来是真的没退路了,考不上还真的无法想你们大家交代了……放心吧,哥,我一定会努力的,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我说:“当然,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要变压力为动力,只要尽力了,就算真的考不上,也不留什么遗憾!在那些报考的人里面,我相信你是最优秀的!有这么优秀的哥哥,妹妹当然会更加优秀!” 云朵开心地笑起来:“哥,你是在夸我啊还是夸你自己!” “都夸!”我笑着。 云朵又哈哈笑起来。 随后的几天,我紧锣密鼓筹备报亭事宜,合同顺利签约,哈尔滨那边马上就要开始发货,我和拍卖行积极接洽,准备拍卖报亭的经营权事宜。我和秋桐一起对每个位置的报亭都搞出了适合的拍卖底价。 在整个事情的进展过程中,我做的十分慎密,防止出现任何纰漏,更要防止说不定什么时候有人捣乱。在创城的大环境下,任何纰漏都有可能会成为大事,都有可能会敲了负责人的饭碗。 有了前几天的教训,我变得更加小心了。 没想到,刚安稳了几天,又出事了。 这次事出的还不小。市区8个发行站的站长和400多名发行员突然提出集体辞职! 听到这个消息,我震惊了! 秋桐也震惊了! 孙东凯也震惊了! 集团成员都震惊了! 整个集团上下都震惊了! 市区总共就8个发行站,总共就这400多名发行员。 8个站长和400名发行员突然要集体辞职,而且三天内就要走,谁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无疑,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事情发生的非常突然,事先没有任何征兆,我没有得到任何这方面的信息,一夜之间,就突然发生了。 发行员辞职了,报纸谁来送?日报加晚报生活报的订户接近上百万,单位个人都有,这么多订户收不到报纸,整个星海还不炸锅了?别说个人订户,就但是订阅日报的那些单位,其中就包括市直个部门,包括市四大班子,那些领导看不到当天的报纸,这无疑是政治事件。 10个8个发行员辞职好弄,可以有站长替段,现在包括站长也辞职,一时间上哪里找这么多人来投递报纸?新招的人又如何能在短时间内熟悉路段? 此事无疑在集团里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几乎就要将集团上下炸翻,大家都很震惊,都在议论这事。 我一时回不过神,直接被搞懵了,坐在办公室里直发呆。 此事是怎么发生的,怎么会如此突然? 秋桐也懵了,带着格外严峻的神情到了我办公室。筆趣庫 曹腾和云朵也来到我办公室,他们也十分震惊,云朵脸上甚至露出惶恐的神色,曹腾脸上的震惊似乎也不是装出来的,虽然眼神里带着一闪而逝去的幸灾乐祸,但我依旧能看出他还是很吃惊的,他似乎也没有预料到突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此事格外蹊跷,格外突然。 我坐在那里,心惊胆战地看着窗外,心里恐惧不已。 秋桐也默不作声。 曹腾和云朵紧张地看着我,又看看秋桐。 这时,我接到孙东凯的电话,他紧急召集了在家的所有当维成员,让我和秋桐火速去集团会议室。 接完电话,我告诉了秋桐。 秋桐这时神情异常镇静,对我点了点头,轻声说:“冷静!” 看着秋桐紧抿的嘴唇,看着秋桐沉静的目光,我突然一下子就冷静下来,点点头,然后对云朵和曹腾说:“我和秋总去集团会议室……你们继续落实报亭的事,曹总那边继续负责接收报亭,将报亭安置好,云总安排好报亭招商的事宜,到广告部联系下刊发招商广告的事,同时开始准备接受社会来报名的人……同时把招标意向书搞好,弄好招标投标细则。” 曹腾和云朵点点头。 然后,我和秋桐直接去了集团会议室。 路上,我和秋桐说话不多,在急速考虑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想着由此会带来的各种可能性…… 秋桐似乎也在考虑这些。 到了集团会议室,集团领导成员都在,曹丽也在,大家神情都很严肃,孙东凯的脸色甚至有些铁青。我和秋桐刚坐下,孙东凯直接就开始发问:“这些站长和发行员为什么辞职?” 我摇摇头,秋桐也摇摇头:“目前还不知道!” “你们一个是负责人,一个是分管领导,怎么搞的?这么多人辞职,竟然还不知道原因,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孙东凯显然是急了,讲话也不顾风度和分寸了,大声嚷嚷道。 “我马上就去调查具体是什么原因!”我说。 “你作为发行公司的老总,竟然事前不知道这么重大的事情,你这个老总怎么当的?你说你称职不称职?你说你诨不诨?”孙东凯毫不客气地又冲我开火:“你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你知道不知道在创城这个关口要是因为投递系统瘫痪引发群体性事件的重要性?你知不知道要是事情闹大了会危及多少人? “到时候不单你是这个老总要完蛋,分管老总秋桐,我,甚至关部长都要负重大责任!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说不定,大家都要受到重大处分!” “我知道!我马上就去调查事情的原因,我马上就去处理这事!”我忙说。筆趣庫 “不管是什么原因,必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绝对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事,绝对不能让自办投递系统瘫痪,不然,我先撤了你的职!”孙东凯怒吼着。 显然,孙东凯也又有些乱了方寸,只知道发火,却拿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孙总,这事我和易总一定会想办法处理好,一定不会让投递系统瘫痪,一定会保证投递秩序正常运转,一定不会引发群体性事件,一定不会让此事给创城工作带来负面影响。”秋桐轻声说,声音不大但是很干脆。 “你有什么办法?”孙东凯看着秋桐,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目前还没有……我们需要先知道这么多人集体辞职的原因……然后再找到对策。”秋桐说。 孙东凯一听,有些泄气,又有些恼火。 季监事这时说:“孙总,我看秋总说的有道理,目前的事态,我想还是要先找到原因,然后再决定采取什么策略……好歹还有3天的缓冲。” 其他当维成员也都附和着季监事的话。 孙东凯此事稍微有些冷静了,说:“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人走不走,有一点是必须要确保的,那就是报纸投递工作绝对不能耽误,这是最基本的底线,如果投递出了问题,如果因此引发群体性事件,如果引发市领导的责问,在市领导追责我之前,我先撤了分管老总和直接老总的职……这一点,我是当着当维会全体人员的面讲的,我说到做到!” 曹丽坐在那里,眼皮耷拉着,头也不抬。似乎这事和她毫无关联。 我想曹丽此刻心里是一点都不急的,甚至,她心里会感到十分快乐,我掉不掉观对她无所谓,甚至我失意了正好给她接近我挽救我的机会,前几天她就给我安排后路了。而秋桐落难,她更高兴,无疑这将她自己的眼中钉彻底打掉了,没有了竞争对手,她无疑是开心的。 承担责任 显然,孙东凯是真急了,一方面在给我和秋桐施压,另一方面也是在贯彻集团的工作纪律。 他的话是有道理的,不管是谁当领导,出了这样的事,我这个发行公司总经理都没有理由再继续干下去,秋桐这个分管老总都必须要承担责任。他撤我们的职都是名正言顺的。 出了这样大的事,即使他想保我,也无法说得过去了,无法给集团上下交代了。 我理解他的心情,理解他发狠说这话的苦衷。 “即使集团坐办公室的所有的干部职工都下去给我送报纸,也绝对不能耽误报纸投递工作!”孙东凯又发狠说。 显然,这是孙东凯的最后救命稻草,也是最后迫不得已的权宜之计。不到万一,他是不会说这话的。 听到孙东凯这话,我的心里突然一亮,看了一眼秋桐,她的眼神也似乎一亮,接着就看了看我,微微点点头。https:ЪiqikuΠet 我从秋桐的点头里意识到,她此时或许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我也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说话了。 “各位领导,我想先汇报下我的想法。”我说。 大家都看着我。 孙东凯说:“讲——” 我说:“此事事发突然,我和秋总事先都没有任何预兆,此事的爆发,责任全部在我,这几要我忙着布置报亭的事情,疏忽了对各发行站的关注,我承担全部责任,我没有任何理由推诿……既然事情已经爆发了,那么,结合刚才各位领导的想法和意见,我想我们可以分三步走。” “哪三步?”孙东凯看着我。 我继续说:“这三步走的总体前提是落实孙总的指示,那就是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耽误报纸投递,都不能让投递系统瘫痪……第一步,会后我就立刻去摸清站长和发行员要集体辞职的真正原因,找到原因,然后对症下药,尽最大可能挽留住他们,当然,挽留的措施不能超过我们的底线,不能违反集团的工作程序和处事原则…… “如果能将人员全部留下最好,这是最乐观的情况,如果能留下一部分,那么虽然不乐观,但也不至于会导致投递系统瘫痪,可以一方面招人一方面由留下来的人暂时兼着离去发行员的投递段……能实现第一步,这是最好的局面……完全可以保证投递照常进行…… “第二步,就是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万一这些站长和发行员由于某种原因全部离去,无法挽留,那么,就按照孙总的指示,首先是发行公司的全部机关人员,然后是集团行政编务经营各部门抽人,组成投递队伍,暂时应急,公司统计室有市区所有投递段的投递明细,到时候把抽调出来的人按投递区域划分段,利用这两天的缓冲时间下去熟悉,随时准备接替…… “这第三步,就是在实施第二步的同时,全面开始招收新的发行员,快速培训上岗……当然,我会争取实现第一步,第二步和第三步都是万不得已才需要去做的,今天先不要对外公布实施,不要在集团内部加剧不安,不必要引起人心惶惶,如果明天上午上班前第一步不能实现,那么,就紧急落实实施第二步和第三部……同时,实施完第二步和第三步之后,我会引咎辞职。” 我这话说的是真话,如果真的到了第二步和第三步,我也没脸再干发行公司老总了,那些整天习惯了坐办公室喝茶看报纸的人被我折腾着下去送报纸,必定恨死我了,得罪了这多人,即使领导不处分我,我自己也没法再继续干下去。 当然,如果到了第二第三步,集团领导必定是会处分我的,即使孙东凯想不处分我都不行,他无法向集团上下的人交代。死保我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我说完之后,秋桐点点头,似乎我的思路和她是一样的。秋桐接着说:“我同意易总三步走的策略!同时,我也表个态,发行属于我分管,发行出了问题,我责无旁贷,如果事情真的到了第二第三步的程度,我也会引咎辞职!” 秋桐毫不犹豫将我和她绑到了一辆战车上,我们似乎都背水一战,别无退路了。 其他集团领导成员也点头表示同意,季监事甚至带着赞许的表情看着我,似乎在赞扬我的脑子反应如此之快,这么迅速就拿出了应急办法。 孙东凯沉思了一下,点点头:“好,那就这么办,现在你立刻就去操作第一步,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早上我等你的消息,如果第一步操作不成,马上实施第二第三步,曹总这边先拟定好通知,随时准备实施后两步策略,现在不是讨论谁负责的问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现在首先是要不惜一切代价确保投递系统正常运转。 “投递系统一旦瘫痪,除了会给创城工作带来负面影响,更是会严重损害集团的发行声誉,直接会影响到全年的大征订工作,直接影响报纸的广告,会给集团的经济以致命的一击,到时候,我们集团是无法向市里交代的。” 虽然我知道如果投递系统一旦瘫痪,必定会引发全市订户的怒潮,极有可能会引发群体性事件,那么,在创城的关键时刻,无疑会直接给孙东凯致命的一击。 但是,我和秋桐都将会当陪葬品,为了重创他搭上我和秋桐,这显然不值得。而且,我也不能因为要打击某一个人就以订户的利益作为代价,那是丧尽天良的。 所以,我一定要保住我和秋桐,同时也等于保住了孙东凯。biqikμnět 所以,我要想尽一切办法将第一步实施成功,万一到了第二第三步,孙东凯没问题了,我和秋桐却都完了。这代价也太大了。 从集团总部回来后,我和秋桐立刻在公司会议室约谈了8位市区站站长。我迫切想知道他们要辞职的真正原因,我平时待他们不薄,他们为什么要突然集体离去。 很快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星海都市报在背后捣的鬼。星海都市报星海又创办了一份新的生活类报纸,马上就要创刊,急需要增加一大批熟练的发行管理者和发行员,于是就想到挖我们的墙角,而他们这次的胃口很大,要将我们的市区8站整体连窝端,让这些站长和发行员集体跳槽。 为了实现他们的目的,他们开出了不可思议的价码:凡是过去的站长,除了全部按正式招聘人员对待,还额外每人给10万元奖金,同时工资也比现在在我们这边翻一番。凡是过去的发行员,除了和我们这边一样给买各种保险,每人额外给1万元奖金,工资同样翻一番!他们承诺,只要三天后去他们那边报到,奖金立刻就兑现。 这是一笔很大的开支,筹码很大,我听了都不由心惊,怪不得这些站长和发行员都动了心。 听他们说完,秋桐锁紧眉头,不语。 我铁青着脸看着这些面有愧色的站长:“看来,我和你们的感情不值5万块钱啊!关键时刻,说走就走,还只给我三天的时间缓冲!” 站长们都低头不语,满脸羞愧,却又带着几分无奈。 “说话——”我大吼一声,怒从心起。 一位站长抬起头,看着我,唯唯诺诺地说:“易总,对不起……我们知道这样做对不住你和秋总……可是,你也知道,我们这些站长都是为了养家糊口才干这一行的,大多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我们承认公司给我的待遇不低,易总和秋总对我们平时也不薄,甚至可以说是很好,可是……可是,都市报那边出的待遇实在是……实在是太高了,高的我们都不敢想像……筆趣庫 “我们虽然对易总和秋总都有很深的感情,可是,我们这些人,都是不可能有什么前途的,和你跟秋总不是一个档次,我们都是社会底层的人,我们都想着在这个社会上生存,我们做这份工作,很大的原因就是想多赚钱,想让家人生活地更好一些。 “我们也知道他们给我们的承诺集团和公司是不可能给出的,我们当然也没有任何理由向公司提这些要求……都市报给我们的出的这些待遇,我们真的……真的是无法抵御的,我们承认我们良心上对不住易总和秋总,可是,也希望易总和秋桐能理解我们的苦衷,毕竟,我们要养家。” 秋桐沉默地看着站长,依旧没有说话。 我心里突然一阵悲凉,这些平时我视为兄弟姊妹的站长,关键时刻还是经不起金钱的诱惑啊,这年头,感情真的没有钱重要啊。 “即使……即使你们要走,你们也不该就给我三天的时间……三天,你们让我去哪里一下子招那么多人?公司早有规定,辞职需要提前一个月打招呼,你们现在这样做,明摆着是故意拆我的台,明摆着是故意要置公司于死地?还有,你们要走我不拦着,你们不该把手下的发行员一起拉走,你们究竟为什么要如此冷酷无情对待我?”我悲愤地说,心里很冷。 丝毫不松口 另一个站长抬起头说:“易总,我们真的没有故意想拆台的意思,都市报的人请我们8个站长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们都提出来需要一个月的缓冲,可是,他们那边不答应,说必须要三天之内过去,三天之内不去的话,5万块钱就不给了,工资也不给翻番了……我们和他们争了好久,他们丝毫不松口,死死咬住三天不放……我们……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 又一位站长接过话说:“我们是没有发动大家和我们一起走的,可是,都市报的人提前就越过我们和大家打了招呼,许下了承诺,如此高的价码,没有发行员不积极踊跃,我们就是想阻拦都没办法。” 听他们说完,我心里一片死灰,完了,如此这样,他们都是走定了,集团肯定不会出如此高的价格挽留这些发行员和站长的,这太荒唐,任何一个单位都不能采取加如此多钱的办法来留人,这样做无疑是杀鸡取卵自取灭亡。 如此看来,我的第一步计划是要破产了,要做走第二步和第三步的打算了,我和秋桐都将引咎辞职了。 我和秋桐都将毁在这帮站长和发行员手里了,都将毁在都市报的手里了。 我气得伸手指着这些站长,浑身都在发抖:“你……你们这些忘恩负义见钱眼开的东西………”https:ЪiqikuΠet 大家都低下头,一位站长说:“易总,你狠狠骂我们吧,怎么骂我们都不会还口的,我们知道我们这样做是很不道德的,我们对不住你和秋总,我们都不人,我们是畜生……甚至,易总,你还可以打我们两下,踢我们两脚,只要你觉得能出气。” “你……你们——”我一时被噎住了,气得浑身哆嗦。 这时,秋桐说话了:“易总,不要激动!” 我看着秋桐。 秋桐眉头依旧紧锁,但是显得非常镇静,看着这些站长说:“各位站长,既然大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知道,即使我和易总说再多的道理,再怎么挽留,也是没有用的,即使挽留住了你们,也挽留不住那些发行员。如此,我也不想多说了,我也不想多讲一些客套话,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既然你们决意要走,我不强留,也留不住…… “集团和公司都不能也不会拿出都市报的那些钱来提高你们的待遇,这是不符合市场规律的,除非集团打算杀鸡取卵,除非公司打算破产……但是,集团和公司都没这个打算,我们还要发展,还要更好的发展…… “三天后你们就要走了,我想和你们说,不管大家是怎么样的方式分手的,我和易总都会感谢你们在和我们共事期间给予我们工作上的支持和帮助,感谢你们对公司和集团做出的不可磨灭的贡献,除了感谢你们,我们要同样感谢发行员…… “没有大家,就没有市区发行的今天,就没有公司今天的大好局面……我和易总真心希望大家都能有更好的收入,家人都能有更好的生活,希望大家的生活能幸福美满。“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不反对你们的选择,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不管你们到了哪里,我和易总都会把你们当做朋友……毕竟,大家一起共过事,有过一起拼搏和奋斗的日子,我会怀念那一段时光,希望给大家留下的都是美好的回忆,我和易总对大家都不周的地方,还望大家多多原谅。” 秋桐一席话,说的非常诚恳。 站长的眼圈都红了,抬头看着秋桐,都满含羞愧说不出话来。 虽然他们很感动很羞愧,虽然他们都被秋桐的话所打动,但却没有人答应不走。biqikμnět 看来,金钱的力量是能战胜感情的。 而且,就算他们当中的有人能出于感情和义气留下来,甚至这8个人都留下来,那些发行员呢?那400多发行员呢?对他们来说,如此巨大的诱惑,有几个能经受得住? 然后,秋桐微微一笑:“你们先回去吧,希望大家站好最后一班岗,做好剩下的这几天的工作!” 他们都站起来使劲点头:“秋总易总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做好最后几天的工作,一定全力配合好交接工作。” 然后,不约而同,他们齐刷刷站齐,给我和秋桐深深鞠了三个躬。 然后,他们走了,临走的时候,有人还在抹眼泪。 他们走后,我对秋桐说:“你最后和他们讲那么多废话有什么用?都是一帮见钱眼开的东西,我真瞎了眼,怎么以前就没看出这些人是这德性,还有那些发行员,都是见利忘义的东西。” 秋桐平静地看着我:“不要这么说他们……我们要学会换位思考,想一想,假如换了我们在他们的位置,在他们的层次,每日干着社会最底层的动作,没有社会地位,只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而每日奔波劳碌,突然有这么一个高待遇的岗位在你面前,你会不会动心? “10万,等于一个站长两年多的平均工资,1万,等于一个发行员平均5个月的收入,这样的诱惑,谁能抵挡得住?对于站长和发行员,他们都是集团的临时工或者聘用人员,他们在集团里看不到任何前途,他们的身份永远也不可能转变,他们干到老也是集团最底层的人员,他们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们除了赚钱养家,还能有什么奢望? “你不能对他们有更高的要求,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劳动者,他们的思维都是最平凡的,都是以生存为第一位的。我想,如果换了我和你是他们,我们可能也会动心,这不是在装高尚,这是最起码的生存的需要……一个人,当只为了生存而搏的时候,就已经丧失做人的基本尊严了,这是现实……你不能对他们有更高的要求,你必须理解他们。” 我没有说话,但觉得秋桐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即使秋桐说的很有道理,我该怎么办?秋桐该怎么办?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等着引咎辞职? 我不由急火攻心,牙根阵阵发疼,在室内来回烦躁地走来走去。 秋桐却又不说话了,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走到秋桐跟前站住:“你在想什么?”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轻轻缓了口气:“我在想都市报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很明显,他们要办一份新报纸,一份新报纸要想在星海立足,首先需要组建一支发行队伍,他们现在的发行队伍人员不足,于是就想挖我们的,我们的队伍挖过去,立刻就可以用,而且,还都带着很多老客户……我们的那些老客户,大多数都会变成他们的新客户,这对他们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一支业务熟练的发行队伍,而且还能带过来很多客户,一举两得!”我说。Ъiqikunět “可是,他们的投资也太大了,一个站长10万,8个就是80万,一个发行员1万,400个就是400万,算上他们给发行员许诺的工资翻倍,这些钱加起来就是就是要比正常发行经费多支出接近1500万,这对于一家刚创办的报纸而言,是不可想象的,大大超出发行成本,国内还从来没有任何一家新创办的报纸会给发行员承诺如此高的待遇…… “即使是创办多年效益很好的报纸,也没有会在发行上采取如此措施的,这无异于等于自杀,除非他是打算新办的报纸永远不盈利,而且还得有巨大的后续资金保障……但是这样做,显然是不符合市场规律的……所以,我觉得很蹊跷,这似乎很不合乎逻辑。”秋桐皱眉说。 我听了秋桐的分析,点点头:“不错,这是很不合逻辑,非常不符合市场规律!”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秋桐说:“我甚至担心。” “担心什么?”我说。 “担心他们的目的未必就是你分析的那样!” “那他们会是什么目的?”我说。 秋桐站起来走到窗口,看着窗外,半天说:“他们的目的就是把我们搞垮,利用我们投递出现的混乱搅乱我们的市场,然后他们趁机夺取我们的市场份额……” 我看着秋桐。 秋桐转过脸看着我:“你想啊,他们现在有一直自办发行队伍,即使增加一份新报纸需要加人,也不至于一下子需要增加400,顶多加100人就足够,但是他们为什么要全部挖走呢? “我是这样想的,他们会不会这样操作,打着高额奖金和高新的名义把我们的市区的人马全部挖走,自然他们就能得到我们市区的全部订户明细,有了这些明细,他们就等于掌握了我们的家底子,完全可以用他们自己的发行员来抢走订户。 “然后,这些人员过去后,我们三天之内断然难以组建起新的发行队伍,势必会瘫痪,即使按照我们设定的走第二步第三步,即使不能瘫痪,也会出现很高的投诉率,给我们报纸的声誉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那些集团机关的人去送报纸,不要指望他们达到发行员的及时准确率,大面积投递不到位是非常有可能的,如此,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很有可能 秋桐继续说:“然后,他们顶多会兑现那10万和1万的奖金,等到我们大乱已成定局,恶劣影响造成后,他们再反悔,不兑现给予过去的那些发行员和站长工资翻倍的承诺,或者兑现上几个月,然后留下少数骨干,大多数人找借口陆续开除掉,因为他们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发行员……而此时,我们的新发行队伍可能已经组建完毕,这些被他们除掉的发行员都失业了。” 我点点头:“分析地有道理!的确,很有可能!”筆趣庫 “同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你自然不能再继续干发行公司老总,不然这在集团上下都无法交代,他们还借此干掉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而我,也对此负有重要领导责任,我也必须要引咎辞职!”秋桐又说。 “这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说。 “还有,即使他们这样做,也还是需要花费掉一大笔资金,这比资金,不会低于500万!500万,对一份新创办的报纸来说,是一笔巨额支出,一般来说,创办一份新报纸,加上编务行政发行,合起来前期投入的资金都不会超过500万,而他们还没创刊,仅仅在这方面的额外支出就是500万,这是十分怪异诡异的现象。 “我了解省报业集团的运营规则,也了解都市报的运营程序,他们都是完全按照市场规则来运行的,他们都不可能为了一份新创办报纸的发行或者为了挖对方的客户明细额外拿出这笔巨大的资金来,这笔账十分不合算,即使从长远来考虑也是得不偿失。而且,我知道,都市报最近两年在我们的竞争下,效益并不好,去年甚至出现了负数盈利…… “这让我十分费解……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不透他们从哪里出这笔资金,他们为什么要采取这种在行业内部看来自杀性的举动……难道,他们发了一笔横财,得到了某社会团体或者企业老板毫不吝啬的巨额赞助?” 听着秋桐的话,我凝神思索着…… 秋桐也不说话了,继续皱眉思索。 似乎,我们俩的观场命运就要在这思索中走向生死。 我的思维逐渐扩展开来,多角度全盘想起来,结合最近出现一系列不正常现象不停地站在不同的利益方分析着,判断着…… 秋桐的最后一句话在我脑子里久久盘旋着…… 突然,我的脑子里一道闪电,心里猛然一亮。 我似乎想到了事情的关键,当然,只是似乎。 虽然是似乎,却让我心头茅塞顿开,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我猛然抬头看着秋桐,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秋桐看着我,不说话。 “此事你不要操心了!”我说。 “为什么?”秋桐说。 “先不要问为什么?剩下的事我去操办,操办成了,我会告诉你的!”我说。 “你……你要干什么?你该不会去做什么鲁莽的事情吧?”秋桐担心地看着我。 我冲秋桐一笑:“你放心,我不会的!”“你有把握操办成?”秋桐说,她的眼神有些发亮。 我摇了摇头:“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有多少?”秋桐说。 “大概……有百分之十!”我说。 秋桐的目光黯淡下来:“百分之十,成功的概率好底啊!我看,我们还是做好最坏的准备吧。” “就算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努力!”我口气坚定地说。 “你打算直接去找都市报那边交涉?”秋桐说。筆趣庫 “不。”我摇摇头:“那是最愚蠢也是最不可能成功的办法!” “那你……是要找上级领导出面来摆平?”秋桐又问。 “这样的事借助上级领导来摆平?都市报属于省里管,不一定会搭理市里的,再说了,别说市里未必能摆平,就是摆平了,那岂不是显得我们太无能了!”我说。 “那你到底要打算怎么办?”秋桐说。 “凉拌!”我说完,诡秘地笑了起来。 秋桐看我笑,摇了摇头,也跟着傻笑了下,很可爱的样子,虽然眼里还带着深深的忧虑。 此时,我决心赌一把,就赌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人生就是一场赌博,只有在成功与失败的跳跃之中才有精彩的火花产生。 回到办公室,我给伍德打电话。我打的当然不是jj的那个号码,是伍德以前给我的另一个号码,鬼知道这狗日的有几个电话。 “嗯……”电话里传来熟悉的伍德低沉的声音。 “伍老板,你好,我是易克!”我说。 “哦……”伍德拉长了声音,接着就生动起来:“易总啊,哈哈,易总好,没想到今天接到易总的电话了……有何贵干呢?” “贵干谈不上,前几日承蒙伍老板盛情宴请,心里一直觉得不是个事,觉得欠伍老板的人情,这不,想礼尚往来宴请伍老板吃饭,不知伍老板今晚有没有时间。”我说。 “哎——易总客气了,实在是太客气了……我宴请你可不是想着让你回请的哦……”伍德说,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这个我当然明白,但是我不回请心里过意不去啊,不知伍老板给不给这个面子!”我说。 “易总要请客,这个面子我哪里敢不给呢,既然易总如此诚意,那我今晚就是有再重要的场合也是一定要推掉的。”伍德说:“没问题,不知易总要在哪里请客呢?” 我想了想,说:“去洲际吧……” 伍德说:“好!” “晚上6点半,我在酒店门口准时恭候伍老板!”我说。 “好,没问题!”伍德说。 打完电话,我接着去了公司办公室,云朵正在办公室里,王林正背对门口坐在一台电脑前玩打扑克的游戏。 我直接对云朵说:“云总,给我订洲际大酒店的一个单间,今晚我要请我们的一个大客户伍老板吃饭。” 边说这话我边注意看着王林的动作。 听我说完这话,王林握住鼠标的手似乎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玩起来。 云朵答应着,接着摸起电话,很快订好了房间。 然后,我又对王林说:“小王——” “到——”王林立刻就站起来,回身看着我。 “六点在楼下车上等我!”我说。 “好!”王林忙点头。 我又看了王林一眼,然后出了公司办公室,直接去了曹腾办公室。 曹腾正在办公室看报纸,看到我进来,笑了笑。 “曹总,晚上有安排没?”我说。 曹腾摇摇头:“没有!” “那好,晚上跟我去参加一个酒场,陪酒,我今晚在洲际大酒店宴请我们的一个大客户。”我说。 “哦……大客户?谁啊?”曹腾说。 “一位姓伍的老板,订了我们很多日报,赠送给政法系统的那位。”我说:“知道不?” 曹腾说:“哦……知道啊,知道,这可是我们星海很出名的大老板,头上的头衔不少的……大名鼎鼎,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是叫伍德吧?” 我说:“是的!今晚我请的就是他!”Ъiqikunět “好啊,能有机会和这样的大老板喝酒,真是三生有幸!”曹腾说。 “你没和他打过交道吧?”我说。 “哪里有机会呢?”曹腾笑着。 我笑笑:“那就好,下班后,6点坐我的车,一起去洲际!” “好的!”曹腾忙点头。 今晚的酒场,我要带着曹腾和王林去。 下班后,我们直接去了洲际大酒店,然后我们在酒店门口等伍德。 6点半,伍德准时来了,带着皇者。 我迎上去和伍德皇者握手,然后给伍德介绍:“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曹总,这是我的驾驶员小王。” 伍德笑着和曹腾握手,曹腾毕恭毕敬地对伍德说:“伍老板好,很荣幸能见到伍老板,初次相见,三生有幸!” 伍德呵呵笑着:“曹总,我们好像见过面的吧?” 曹腾微微一愣。 伍德接着说:“曹总难道忘了,前些日子我在皇冠大酒店遇见你和曹丽,我往外走,你们往里走,我们还打过招呼的……曹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曹腾接着笑起来:“哦,不错,是啊,是见过的,不过当时你们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你接着就走了,曹总也没给我介绍你是谁,我哪里想到你会是大名鼎鼎的伍老板呢?伍老板不提这事,我还真忘记了……呵呵,不好意思啊,伍老板!” 伍德哈哈一笑,接着和王林握了下手,神情十分淡然,似乎他和王林是以前从不认识。 皇者和曹腾也握了握手。 我微微一笑:“伍老板,请吧!” 大家去了餐厅的房间,我坐主陪,伍德和皇者坐正副主宾,曹腾坐副主陪,王林坐在皇者旁边。 一般这样的场合,驾驶员是不能上桌的,但今天我故意让王林一起吃饭。 “王林,告诉服务员上酒上菜!”我说。 王林答应着出去了。 伍德看着我:“易总,你这个驾驶员看起来很利索的小伙子!” 我笑了笑:“曹总帮我介绍的……做事很干练,开车也很好,技术不错……” 多多支持 伍德点点头:“嗯,看来哪天我也得找曹丽让她帮我也介绍个驾驶员。” 我说:“伍老板要是看中了王林,我可以让给你!” 伍德呵呵笑起来,皇者和曹腾也都笑了起来。 伍德说:“易总,我哪里敢夺人所爱呢……这么好的驾驶员,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酒菜上齐,我举起酒杯:“伍老板是我们发行公司的大客户,对我们公司和集团的支持力度很大,今天特备薄酒宴请伍老板,感谢伍老板百忙之中赏光……来,我提2杯酒,感谢伍老板对发行工作的支持,感谢伍老板对我个人的支持!” 伍德端起酒杯,微笑了下:“易总客气了……我和你们集团的孙总和曹丽老总都是好朋友,和你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大家都不是生人,支持是应该的嘛,易总不必如此见外。” “来,干——”我先喝了。 大家都也都喝了,王林喝的白开水。 我提完两杯酒,然后曹腾又开始敬酒。 “初次和伍老板喝酒,十分荣幸,还希望伍老板今后多多支持发行公司的工作,支持易总的工作!”曹腾谦虚地说。 伍德微笑着:“曹总和易总看起来年龄差不多大,都是很能干的年轻人啊!孙总能有你们这样年轻有为的中层干部掌管发行,也是他的福气!” 曹腾忙说:“我不行,我是易总的副手,易总是才华卓越的年轻干部,我要多跟着易总学习。” 伍德说:“初次打交道,曹总原来是如此谦虚好学的人!” 我不动声色看着伍德和曹腾对话,心里不停地琢磨着。https:ЪiqikuΠet 曹腾敬完酒,我又对王林说:“小王,你开车不喝酒,那就用茶水代替,给伍老板敬杯酒!” 王林端着水杯站起来,带着谦恭的神态看着伍德:“伍老板,我是开车的,不会说话,您多原谅,我以水代酒来表达我对您的敬意,您喝酒随意就行!” 伍德看着王林:“小王,我看你还是蛮会说话的嘛……好,我喝了……” 伍德接着就举杯干了,王林忙说:“谢谢伍老板赏光!” 我观察着伍德和王林的眼神,待王林坐下,然后对伍德说:“小王是曹丽老总的亲戚。” “哦……”伍德笑起来,却不看王林,看着我说:“曹总的亲戚来给你开车,说明曹丽老总对你是格外看重啊……” 曹腾这时有些惊讶地看着王林:“我竟然还一直不知道你原来是曹总的亲戚……那如此说,我们也是亲戚了。” 王林笑了下:“我是曹总的远方亲戚。” 我这时说:“曹腾和曹丽是亲戚,你们自然也就是亲戚了……再远也是亲戚嘛。” 王林眼皮微微一跳,接着对曹腾说:“请曹总多关照……” 曹腾笑着:“你跟着易总开车,哪里还需要我来关照了,呵呵……可是轮不到我来关照你的喽。” 王林淡淡一笑,没说话。看他眼里的神情,似乎对曹腾不大以为然。 皇者坐在那里一直微笑着看着我们,眼珠子滴溜溜住转悠,却不说话。 我这时瞥了一眼伍德,看到伍德正不动声色观察着曹腾和王林。 看我瞥他,伍德随即就看着我,笑起来:“易总,自从上次一起吃饭,好几天不见了,最近一向可好?” 我叹了口气,端起酒杯:“来,喝酒,不谈这个……” 伍德陪我喝完一杯酒,说:“怎么了?老弟,好像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啊?不妨说来听听!” 我又叹了口气:“唉——不开心的事确实是有,不过今晚就不提了,打扰了大家喝酒的心情!” 伍德说:“哎——易总,大家都是朋友,不要那么见外,遇到什么麻烦事了,说来给我听听,有事老是自己闷在心里,会憋出毛病来的,对身体可不好啊!”筆趣庫 伍德的口气充满了关切。 我说:“感谢伍老板的关心,不过,这事说起来挺丢人的……最近一连遇到两件麻烦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我很心烦啊……” 伍德呵呵笑了:“还有能让易总觉得丢人心烦的事,我倒是很有兴趣听听,易总,今晚咱们是喝闲酒聊天,不妨说说……” 我苦笑了半天,然后说:“这第一件事,我前几天和曹总去哈尔滨出差,结果晚上我被抓了,定的罪名是西毒和聚众淫乱。” “哦……这是怎么回事?”伍德说着,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曹腾。 我于是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然后说:“这事弄的我灰头灰面的,虽然我没干,但是没找到西毒的证据,给我定了个聚众淫乱,还通知了单位,集团监事把我带回去,非要给我双开的处分,孙总怎么讲情都不行,集团上下都知道了这事,影响很坏的啊……” “哦……那后来呢?怎么解决的?”伍德说。 我这时看了一眼曹腾,曹腾似乎立刻就能领会我的意图,忙说:“后来哈尔滨那边我们的合作方做了大量的工作,帮助易总洗清了冤屈,将事情彻底调查清楚了,集团刚刚下达对易总的处分决定,我们及时赶了回来,将真实的情况证明递交给了集团领导,这样,易总总算是大难不死,躲过了一场灾祸…… “唉……想想真玄啊,我都担心死了……不知哪个混蛋举报易总,结果根本就没那回事……我这几天一直在捉摸,或许是那举报的人搞错了,举报的时候说错了房间号,结果把真正西毒的人漏了,反倒把易总给抓进去了。” 伍德听完,点点头:“这事确实是够玄的,易总是体制内的人,一旦扣上生活作风问题的帽子,那可是直接掉乌纱帽甚至掉饭碗的事,不可小视!如此看来,易总是福大命大造化大,不该烦心,该感到庆幸才是啊。” 我又苦笑。 曹腾又说:“是的,是该感到庆幸,关键还是亏了那合作方的老板,出大力帮助易总摆平了这事……不然,真的是不堪设想!” 似乎,秋桐在哈尔滨的操作极其隐秘,曹腾没有觉察到是她在背后操纵。 当然,曹腾此时的话也不可全信。 伍德点点头:“合作方的老板……呵呵……” 伍德的脸上倏地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伍德这自觉不自觉的一笑,被我立刻捕捉住了。结合刚才他们对话的内容和神态,我终于做出了判断,我在哈尔滨出的事,必定是和他有关,必定是他在背后操纵曹腾来实施的。他根本就不相信是合作方老板帮我摆平的,他一定早就知道此事的结果,知道这是秋桐在里面操作的结果。 只是,现在,他和曹腾只是在一唱一和装逼而已。 我心里暗暗起了火气,心里的火气越大,我的脸上笑容就越是多。 我不能让伍德和曹腾看出我此时心里的所想。 伍德举起酒杯:“来,易总,给你压压惊,喝一杯!此事果真很玄,差点就断送了老弟的前程,老弟能侥幸逃过一难,是有贵人相助啊……一方面这杯酒给老弟压惊,另一方面也要给你祝贺,大难不死终究是要祝贺的,贵人相助,更要祝贺。” 伍德没有说那贵人是谁,但我估计他心里明白,他指的不会是那老板。 我笑着和伍德干杯。 放下杯子,伍德皱了皱眉头,看看我,又看看曹腾,说:“曹总刚才说那举报人可能是弄错了房间号,我看……未必。” “哦……”曹腾看着伍德。 我也看着伍德:“伍老板的意思是……” 伍德做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说:“我看事情未必就那么简单……既然人家要举报,就不会搞错房间,搞错房间的几率是很低的。” 我说:“那……” 曹腾也看着伍德。 王林这时先吃完饭站起来出去了。httpδ:Ъiqikunēt 皇者低头只顾吃菜,似乎就没听到我们的对话。 伍德说:“据我的分析,我看,此事必有蹊跷……说不定,易总是中了人家的圈套……这是个陷阱!” 妈的,贼喊捉贼,欲盖弥彰啊!我心里骂了一句,还是凝神看着伍德:“圈套?陷阱?” “是的。”伍德点点头:“我怀疑是有人想陷害你,想借助这事来搞掉你……” “这个人会是谁呢?”我说。 “显然不会是你们合作方的老板,他即使想为了生意给你下套也不会通知警方,那对他是得不偿失。”伍德说:“我猜,这个人应该是你单位的人,你的对手!或者是你得罪的人!” 我故作迷惘地说:“我在集团里哪里得罪过人?大家都和我关系很好的啊,我也没有什么对手啊?谁会算计我呢?我和曹总一起去的哈尔滨,难道,伍老板指的是曹总?曹总想把我搞下去然后自己取而代之?” 我这么一说,伍德哈哈大笑起来,曹腾也尴尬地笑起来,还有些心虚的样子。 我也笑,说:“显然不会是曹总,我们俩是一对铁兄弟,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谁会算计我 伍德说:“当然不会是了,曹总可不要多想啊,我说的意思可不是对你来的!我是觉得或许是你们集团的其他人。” 曹腾笑着:“我当然知道伍老板和易总是开玩笑的话,我当然不会当真的!只是,如果按照伍老板的分析,集团里谁想暗算易总呢?” 我也附和着:“是啊,我实在想不出谁会算计我?” 伍德呵呵笑着:“易总,要多几个心眼,知人面不知人心啊……你在你们集团是少壮派,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的快速提拔,一定会得到很多人的眼红和妒忌,特别孙总对你又格外宠爱,至于谁有可能算计你,我不了解你们集团,我是没有发言权的,你今后处事可要小心点,多注意提防着别有用心的人,特别是那些笑面虎。” 我点点头:“多谢伍老板提醒!” 伍德又说,“我说的这些话不单是对着你自己,也包括曹总,曹总同样是年轻干部,你们俩都是你们集团的年轻中层,都是佼佼者,而且你们俩关系还特别好,所以,你们俩都要注意提防的。” 曹腾忙点点头:“嗯……谢谢伍老板提醒!” “这次只是易总被暗算,说不定,下次曹总也被一起暗算了。”伍德又说:“这次算是曹总侥幸啊……这个算计易总的人,看来本事不小啊,能把触角伸到哈尔滨,对你们俩的行踪十分了解……能做到这一点,不简单!” “是的,的确不简单!”我点点头,然后看着曹腾说:“曹总,这次我中枪了,以后你也要注意啊!” 曹腾说:“是的,是的,我也要注意!” 伍德这时又说:“易总,刚才你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又起的一波是什么呢?” 似乎,伍德急于和我谈起此事。 我说:“我们公司市区8站的站长和发行员突然提出集体辞职呢?” “什么?集体辞职?”伍德一副意外吃惊的样子,失声叫了出来。biqikμnět 皇者这时翻了翻眼皮,又继续吃菜。 我点点头:“是的,集体辞职!三天后集体走人!” “这么多人集体辞职,那你们的报纸怎么送?你岂不是要负很大的连带责任?这可是大事啊,弄不好,处理不好,你要被集团免职的!你打算怎么办?”伍德一口气提出好几个疑问,似乎他比我还急,想的比我还多,连我要负什么责任都想到了。 但是,他惟独没有提这些发行员为什么要辞职,没有问是谁挖走这些人的。 我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一点,他似乎是因为心里太明情而无意疏忽了。 但伍德似乎马上就觉察到了自己的这个细小疏忽,不等我说话接着就又立刻发问:“还有,这些人为什么突然要辞职呢?是不是有人在挖他们?” 伍德已经晚了,他虽然看起来及时弥补上了这个问题,但已经被我抓住他刚才那一瞬间的失误了。 我立刻就大致判断此事和他有关,立刻就大致验证了自己下午的猜测。一定是伍德在幕后指使星海都市报操作的此事,他出钱,星海都市报打前阵。 当然,伍德不会告诉星海都市报他的目的,他会打着赞助或者入股的名义出面,然后借口关注新创办报纸的发行,提出一些建议,如果星海都市报有人提出挖我们的人的设想,他立刻表示赞同,然后拍出大笔资金来提供保障。有大笔的资金保障,星海都市报自然是乐于操作的,这对他们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Ъiqikunět 而伍德的目的,显然是借助此事来把我搞掉,甚至把秋桐也搞掉。搞掉我,用意自然很明显,搞掉秋桐,或许是他和曹丽之间有什么交易,为了曹丽而操作的。当然也许是附带的成果。 当然,这些判断都是我根据下午的猜测做出的自我分析,我还不能十分确定。 我说:“我大致了解清楚了,是我们最强劲的对手星海都市报干的这事,他们要创办一份新报纸,需要扩招发行队伍,于是就把触角伸到我们这边来了,高薪拉人,高奖金诱惑……集团对这事十分重视,孙总大发雷霆,勒令我必须尽快解决好此事,如果发行系统因此而瘫痪,我和分管的秋总都要被免职。 “当然,我知道孙总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出了这么大的事,即使他不免职,我也无法再干下去了,我和秋总都在集团会上表了态,此事处理不好,我们都引咎辞职!” “啊——此事还牵扯到秋总啊……”伍德说:“这可不是小事,麻烦大了!” 曹腾愣愣地看着伍德,似乎他不知道伍德和此事有关,似乎他有些不明白伍德为何为此事对我和秋桐如此关心。 曹腾接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那笑有些幸灾乐祸。 顺着我的思路,我判定伍德操作此事是没有告诉曹腾的,曹腾对此一无所知。 伍德操作此事,不需要曹腾来参与。 我苦笑了下:“此事确实很麻烦,弄不好,我就要完蛋!” 伍德紧皱眉头,低头不语。 我接着若无其事地举起酒杯看着皇者:“哎,老兄,别光顾吃啊,来,咱哥俩喝一杯!” 皇者笑笑举起酒杯:“易总,我敬你!” 皇者的笑似乎有些别有意味。 我和皇者喝了一杯,然后皇者就借口上卫生间出去了。 曹腾这时做出十分着急的样子对我说:“易总,我们该怎么办?那个星海都市报可恶了,不正当竞争啊,现在正是创城的关键时刻,如果我们的报纸投递出了重大差错,无疑是要惹事的,出了事,你可就麻烦大了。” 伍德抬起头,看着我:“是啊,曹总说的对,全市上下目前都在齐心协力抓创城,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任何事的,出了事,对创城工作带来负面影响,责任可是十分重大…… “易总,这事你看我能帮你什么,只要老弟你开口,我伍德万死不辞,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定不遗余力……我决不能看着老弟落入火坑不管。” 伍德这话让我心里一动,我沿着自己的之前思路继续往下分析。 如果我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伍德如此说,显然是另一个后手,他如果能操作成挖人的事,我无疑就会遭受重创,他到时就会出来拉我一把或者继续痛打落水狗,借机实现他早已蓄谋的计划。 如果我此时向他求援,他或许就会立刻答应下来,然后取消对星海都市报的承诺,星海都市报没了财力做后盾,自然就会放弃挖人的计划,而他则会编出一大套谎言说自己是如何如何费尽心思耗费财力成功摆平此事的,那他就是我的恩人,我必定要感恩于他,欠了他的人情,就要对他有回报。 不管从哪个角度,他都可以实现自己的目的。 我觉得自己的分析很有些道理,虽然我无法百分之百肯定伍德就是幕后黑手。 我这时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开心。 伍德和曹腾都看着我。 笑毕,我端起酒杯对伍德说:“来,伍老板,我敬你一杯!”Ъiqikunět 伍德似乎有些捉摸不透我的意图,和我喝了一杯酒,也笑着,笑得有些摸不着底。 然后,我说:“在这样危机的时刻,能有伍老板出手相助,我实在是太感动了……伍老板真是雪中送炭啊,我感激之至!” 伍德微笑了,似乎他的计划就要成功了:“呵呵,易总,我也是你们的大客户,我也是订了那么多报纸的,报纸投递不到位,我也着急也关心啊!不必客气,老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琢磨琢磨,看这事如何操作才能稳妥。” 说完,伍德开始做沉思装。 我这时轻松地说:“伍老板,刚才我说感谢你,并不是要你出手援助,这点小事,怎么能麻烦伍老板,怎么敢劳伍老板亲自出手呢。” 伍德微微一怔,带着意外的表情看着我。 我呵呵一笑:“此事,我早已想好对策了。” “哦……”伍德看着我,随即轻轻地笑起来:“易总想好什么对策了?” 看伍德的眼神,他有些不以为然。 曹腾也凝神看着我。 我说:“今晚我约伍老板吃饭,纯粹就是闲聊答谢,绝无给伍老板添麻烦的意思,此事我下午就已经想好了对策,而且,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 “哦……易总有什么高招啊?如果方便的话,不妨说来听听,我也长长见识。”伍德说。 我犹豫了下。 “呵呵,易总是怕计划泄密吧,既然这样,那就不用说了!”伍德笑着:“看来,易总是把我当外人啊!其实我也担心我订阅的上万份报纸投递不到位呢……” 我又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伍老板当然不是外人了……我知道伍老板也是很关心自己订的那些报纸投递情况的……既然伍老板如此说,那好吧,我就说,不过,伍老板可一定要保密啊……起码两天之内保密。” “那当然!”伍德说。 下了决心 我深呼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决心,然后说:“其实办法很简单……我今天下午联系了北京和广州的几家媒体,包括北京的电视台的访谈栏目,还有几家全国都有影响的报纸杂志,还有几大网站的记者,当然,能捣鼓到这些家的记者,我是通过一些熟人费了大气力联系的,也是很大的人情面子,这些人情都要厚报的…… “明天,这些家媒体就会派出记者来星海明察暗访,抓住报业发行的不正当竞争来做话题和深度报道,而且,我还把此事通过熟人通报给了全国报业发行协会,他们也很关注,估计也要派人下来调查。”https:ЪiqikuΠet “哦……”伍德看着我。 我继续说:“这些媒体的记者来到星海后,我会安排好接待,同时要给他们打点好,然后,我会要求他们对此事做深度报道,彻底曝光,不但要曝光这种行为,还要深究他们如此操作的幕后背景,搞深度报道,深挖后台,搞明白一家新创办的报纸为何要不惜血本采取自杀的方式来挖竞争对手的发行队伍,这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说不定还有什么幕后交易…… “这些报道不但要见报纸杂志,我还要安排人在网上发帖子,各大网站的论坛都要转发,疯狂转发……我要通过这种方式狠狠整治星海都市报的恶劣行径,将他们的丑恶行为曝光,让他们在行业内抬不起头。” 伍德的面部肌肉不由抽搐了一下,眼神里露出意外的目光,似乎我说的这些话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然后,我看着曹腾:“曹总,明天上班后,我会告诉你那些记者到达星海的航班号和到达时间,你和云总亲自去接机,住宿我通知云总安排好,就在洲际大酒店,随后的采访,你全程陪同……对了,你记住提醒云朵,来的记者当中,有5个是女的,安排住宿的时候要注意,不要和男的弄到一个房间里…… “还有,南方来的人里有一位是副主编,要安排单间套房……还有,网站来的记者,有一位是穆斯林,吃饭的时候要注意准备专门的菜品……总之,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要让他们满意……。” 我说的和真有这么回事一样,曹腾怔怔地点点头。 我接着说:“现在正是创城的关键时候,全市上下要求和谐稳定,此事一旦被在全国媒体和网站曝光,必将引起市里的极大震动,必将引起市里领导的震怒,到时候,星海都市报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捣鼓这些事的人一旦被媒体挖出来,那可就现眼了,市里必定不会轻饶了他们。” 伍德眼神有些发愣,这时皇者回来了,坐在那里不做声。 我笑着对伍德说:“伍老板,你看我这办法好不好?呵呵……如果这办法行不通,我再找你帮忙!” 伍德笑了起来,有些干涩,忙点头:“好,好啊,易总,你可真有办法,这一招太毒了,太毒了……我竟然就没有想到……没想到你还有这办法。” 伍德的神情有些失落,这话似乎是话里有话,不由自主说出来的。 我说:“伍老板,怎么看你有些失落的样子啊……” 伍德定定神,笑着:“我是失落啊,我看你这办法很好啊……我觉得你这办法一旦操作,很有可能能成功的,你成功了,我就失去了帮助你的机会,我因为这才失落哦……” 我说:“伍老板这话让我十分感动!” 伍德看着我:“易总,看不出,你的确是有两下子!” 我笑:“伍老板是赞扬我呢还是讽刺我?” 伍德微微一笑:“当然是赞扬!能想到组织一个记者团到星海来采访,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动员到这么多家媒体记者,老弟,你不简单!” 我说:“现在的媒体讯息竞争也是很激烈的,都想找新闻热点,都想抓爆炸新闻,一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们当然是非常热衷的。” 伍德点点头:“嗯……你说的不错,看来,我这方面的意识是落后了……看来,我也有需要补充的地方……看来,的确不用我帮你了。” 我说:“即便如此,伍老板有刚才那话,我还是心里很感动的……来,伍老板,我再敬你一杯酒,表示由衷地感谢!” 伍德举起酒杯,有些心不在焉,手一歪,酒差点倒了出来。 喝完这杯酒,伍德开始变得神情正常起来,和我谈笑风生起来,似乎他真的在为我自己能解决好这个问题而由衷高兴。 我不由对自己之前的判断起了疑心,心里有些发毛起来。 酒足饭饱,大家散去。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我反复回味今晚和伍德谈话的每一个细节,琢磨伍德的每一个神态。 我基本能确定伍德和此次发行员大规模辞职有关,他应该就是星海都市报操作此事的幕后黑手,主要目标是针对我来的。 但是,我同时心里又有些不踏实,因为我这些今晚和伍德说的那些话,包括我的所有分析,都是建立在伍德是幕后黑手的基础上来判断的,我的所有思路和言语都是顺着这个思维去进行的。这思维是我带着赌博心理主观建立起来的。筆趣庫 那么,如果此事要万一真的和伍德无关呢? 如果此事真的和伍德无关,那么,明天都市报那边就不会有任何动静,继续实施他们拉人的计划,那么,我这边,后面的局势又将如何收拾呢? 一旦集团启动了第二步和第三步措施,就无法停止,在第二第三步措施实施之后,我和秋桐都没有了退路,只有引咎辞职。 那么,我赌的这一把,就彻底告输,而且输得一败涂地,不仅殃及我,而且殃及秋桐。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又不安起来。 妈的,这一把我到底能不能赌赢? 我辗转反侧,一夜没有睡好。 第二天一上班,我坐在办公室里,静等生死的到来。 生与死,看起来很复杂,却又那么简单,就是一瞬间的事。 这时,曹腾进来了:“易总,那些你请来的记者名单以及他们航班抵达的时间,现在就给我吗?我好带车去机场接他们,已经准备好了2辆商务车。” 说完,曹腾静静地看着我。 虽然我的心里有些焦躁,但看着曹腾,我笑了,看了看表,说:“不着急,你先回去等下,我再给他们打电话核实一遍名单和航班。” 曹腾点点头,出去了。 曹腾一走,我不由愈发着急起来,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 秋桐正在看报纸,见我进来,放下报纸,看着我:“今天早上5点,我去市区各站转了一圈。” “哦……有什么好转的?”我说。 “去看看投递情况。”秋桐说:“虽然离大家辞职倒计时了,但他们的秩序还是不错的,接报分拣都很认真负责。” “嗯……” “你昨天到底在捣鼓什么?”秋桐说。 “今天上午见分晓……成败在此!”我说。 “看到成功的曙光了吗?”秋桐说。 我摇摇头:“再等等。” 秋桐默然看了我半天,说:“再等一个小时,再不行,就要准备实施第二步第三步方案,不能再拖了。” 我点点头:”嗯……” “在集团的利益面前,我们个人的得失微不足道,不能因为我们个人的小事耽误了集团的大事……即使,即使他们无法挽留都走了,也决不能让发行瘫系统痪。”秋桐的口气很坚决。biqikμnět 我又点点头:“明白了!” 秋桐站起来,走到窗口,看着窗外,深深呼了口气:“或许,你,我,最严峻的时刻到来了……我不知道你昨天到底采取了什么措施,但我已经做好了最坏情况的准备……大不了,我们从头再来。” 我看着秋桐的侧影,心里不安地躁动着。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接着,市区8站的站长陆续走了进来,脸上都带着不安和紧张的神情。 看到他们,我的眼前一亮,秋桐也微微一怔,接着就招呼他们进来坐下。 他们坐下后,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和秋桐,却都不说话。 秋桐静静地看着他们,又看看我。 我笑了下,对他们说:“怎么?诸位,今天还要再来告别一次?”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位站长带着唯唯诺诺的口气说:“秋总……易总……我们……我们……” “你们怎么了?”我说。 “我们……我们决定不走了。” 我的心里顿时一块石头落了地,妈的,终于等来了救命稻草,他们不走了。 他们不走了,说明了什么? 一切似乎在我预料之中,似乎我昨天的判断是正确的,似乎我昨晚的措施是对的。 我压抑住心里的激动,放缓声音:“哦,不走了……你们8位大人都不走了?” “是的,我们8个人都不走了!” 秋桐目光紧紧盯住他们:“你们不走了,那么,那些发行员呢?他们呢?” 继续做事 秋桐关心的不仅仅是这8个人,她更关注的是发行员。 “大家……大家都不走了,都愿意留在集团和公司继续做事!我们收回我们的辞职报告………” 秋桐长长地舒了口气,眼里又带着巨大的疑惑,看看我。 我冷冷地说:“怎么转变地这么快?不是昨天还都坚决要走的吗?不是怎么挽留都留不住吗?怎么舍得放弃那边的高额奖金待遇,怎么又都不走了呢?” 他们都露出羞愧的神色,低头不语。 “说——”我提高了嗓门,心里一股怨气又升上来。 “他们……他们是骗子……他们……他们给我们的承诺都是骗人的……今天……早上……我们刚刚得到消息,他们取消了之前给我们的所有承诺……说他们的资金链断了,没有财力保障,不能兑现那些承诺,不和我们签合同了。” 果然如此,此事果然是伍德操纵的,伍德果然是都市报的幕后黑手,昨晚我和伍德说的那些话,他信了,他害怕了,他害怕我的操作会将他牵出来,会将他暴露,会让他遭殃得不偿失。筆趣庫 “所以你们才不走了,是不是?”我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们是良心发现因为舍不得我和秋总才不走的呢?原来是人家许诺给你们的钱成泡影了。” 他们深深低下头,都不说话了。 我火气又来了,刚要继续斥责他们,秋桐用眼神制止了我,然后笑着对他们说:“不管是什么原因,你们愿意留下来,愿意带着各自的发行员留下来,我和易总都是欢迎的,我十分高兴。你们是公司的发行中坚力量,集团和公司的发展都离不开你们…… “你们执意要走,我很惋惜,很遗憾,你们愿意留下来,我很欣慰,很宽慰,感谢你们能在最后的时刻做出留下来的决定,希望你们能放下思想包袱,安心工作,同时,安抚好发行员,带领大家继续做好本职工作,保持投递工作的有序开展。” 秋桐温和地安抚着他们,态度很委婉,语气很真诚。 秋桐说了很多宽慰他们的话,我坐在一边默不作声。 他们的神情逐渐稳定下来,都轻松了,放心了,然后又是道歉,接着又是表态。 秋桐微笑着继续安抚他们,然后让他们回去安安稳稳工作。 等他们走后,我牙根咬地咯咯响:“这8块货,见利忘义的狗东西,回头我慢慢收拾,早晚一个个都开掉,让他们给我滚蛋。” “不要这样做……宽容他们吧……大家生活都不易,都是为了更好的活着,都想活得更高。”秋桐说:“还是多站在他们的位置上多替他们想想吧,换位思考,或许我们是他们,我们也会走的……毕竟,这是个现实社会,是个利益社会,不能太理想主义化,不能要求人人都像你要求做到那般的层次和境界…… “不错,你是有权力将他们都开除掉,你有足够的权力,你手里就掌握着他们的饭碗……但是,我不希望你这么做,我相信你刚才的话是出于一时气愤,你冷静下来之后,是不会那么做的……你该知道他们现在最担心的事情是什么?” “是什么?”我说。 “就是你给他们秋后算账,就是你打击报复他们,他们此时心里很忐忑的,猜到或许你会一个个将他们找借口开除掉,他们越是这么想,你越是不能这么干!宽以待人,你会收到意想不到的回报的!”秋桐说。 我沉默不语,半天,重重地出了口气:“你太仁慈了。” 秋桐笑了:“其实你也是有一颗善良的心,你难道忍心看到他们因此而丢掉饭碗?” 我苦笑了下,摇摇头:“好吧,我听你的,放他们一马。” “哎——这就对了,这才是男子汉的宽广胸怀。”秋桐说。 我又苦笑。 “我现在就给孙总打电话汇报此事!”秋桐说着,摸起电话。 我接着出去,找到曹腾:“曹总,飞机场不用去了!” “为什么?”曹腾带着意外的神情看着我。 “因为那帮记者都不来了!我刚通知他们,不用来了!”我说。 “啊……怎么了?”曹腾说。 “因为刚刚得到消息,我们的站长和发行员都不走了。”我说。ъiqiku “啊——”曹腾不由失声叫了出来,这声音里带着吃惊,还带着失落:“都不走了?” “是的!” “为什么啊?” “因为都市报给他们玩的是欺诈,是幌子,他们无法兑现那些承诺!”我说。 “哦……”曹腾眨眨眼睛,接着就做兴奋状:“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放下心来了,哎——昨晚我一夜没睡着,发愁这事,为你和秋总担心呢,这下终于不用担心了……这简直是太好了。” 我看着曹腾笑了:“我就知道你很为我担心,所以我赶快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让你高兴高兴!” 曹腾呵呵笑着:“秋总知道这个好消息,也一定很高兴吧?” 我说:“岂止秋总,孙总也会很高兴的,集团上下凡是关心集团利益的人都会很高兴的!” 曹腾又呵呵笑着,看起来似乎很开心。但我分明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巨大的困惑和不解。 我知道他为何困惑不解,就让他自己去慢慢琢磨吧。 我接着又回到秋桐办公室,秋桐刚给孙东凯打完电话。 “孙总放心了……问我们是怎么处理好的,我告诉他是你操作成功的,说你打听到都市报根本就没有那笔巨大的支出能力,他们是准备欺骗我们的站长和发行员,然后你将实情告诉了大家,于是就将大家都挽留住了。”秋桐笑嘻嘻地说:“孙总听了很高兴,直夸你有办法!” 我忍不住笑了:“你可真会编,欺骗领导哦……” 秋桐这时看着我:“好了,你成功了,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操作的?” 我说:“好,我告诉你实情吧……正如你昨天分析的那样,都市报本身确实是没有这笔财力来支付给站长和发行员的,他们之所以敢如此做,是因为他们幕后得到了某一个大老板的财力保障……而我需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大老板,让他撤资,资金链已断裂,都市报自然就没底气了,就不得不放弃了。” “这个大老板是谁?”秋桐看着我。 “伍德!”我说。 “伍德?”秋桐吃了一惊。 “是的……就是他在背后捣鼓了这事,他出钱在幕后操纵,都市报在前台表演!”我说。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秋桐不解地说。 “因为我!” “因为你?” “是的!白老三死后,伍德接收了白老三的几乎全部人财物,李老板走后,他看李老板似乎不行了,又开始打我的主意,想让我跟他干,为他出力,我没有答应,他于是就想办法打击我,想逼得我无路可走,除了投奔他之外别无他路。”我说。 “哦……是这样……如此说,这个伍德也是有道上背景的?”秋桐说。 “是的,只是他混道上混的很隐秘,一般人觉察不出来……”我说:“李老板和白老三斗的时候,他左右逢源,渔翁得利,现在两败俱伤了,他开始摘桃子……他想拉拢我的目的,其实是在窥视李老板的资产。” 秋桐神色严峻,半天不语。 我接着把昨晚宴请伍德的过程和秋桐简单说了一遍,然后说:“我使了个幌子,伍德信以为真,他害怕媒体真的曝光此事将他深挖出来,害怕事情闹大危及他的自身利益,于是,他今天就紧急撤资,断了都市报的资金链,都市报没有了财力做后盾,自然是无法操作此事了……所以才会有今天那8位站长来要求收回辞职报告,所以我们的那些发行员才会都留下来。” 听我说完,秋桐怔怔地看着我:“原来……昨晚,你捣鼓了这些事情……你……你鬼主意真多。” 说完,秋桐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也笑了,说:“木有办法,被这狗日的逼的!我当时其实并不能确定此事就一定是伍德干的,我赌一把的,没想到,赌对了……如果赌错了,那我们就不得不实施第二步第三步,那我和你就真的要引咎辞职。” 秋桐说:“你为什么敢赌此事是伍德干的?” 我说:“一,从你昨天下午的话里得到了启发,你对都市报的分析启发了我……二,我联想到伍德针对我最近的一系列举动,特别是那个哈尔滨事件。” “哈尔滨那事,也是他幕后操纵的?”秋桐说。筆趣庫 “是的,昨晚我从伍德的微妙神态里得到了证实……此事是他幕后主使的,几乎可以肯定是曹腾具体操作的!”我说。 “啊……”秋桐半张嘴巴,惊愕地看着我。 半天,秋桐紧紧咬住嘴唇,低头沉思起来。 “你打算就此事和曹腾算账吗?”一会儿,秋桐抬起头问我。 我笑了下:“你放心,我一时半会不会捣鼓曹腾的,我不会让他知道我觉察此事是他捣鼓的……我会和他关系很和谐的。” 躲过去了 “你打算要就这两件事报复伍德吗?”秋桐又问我。 我的心里犹豫了一下,看着秋桐担心的表情,说:“不!” “真的不?”秋桐紧紧看着我。 “嗯……”我避开秋桐的眼神。 秋桐似乎缓了口气,接着说:“既然这两次暗算都躲过去了,既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就不要去报复了……不要和伍德斗,我们斗不过伍德的……今后,多加小心就是……” 我说:“嗯……知道了。”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却恨恨不已,只是我此时必须要答应秋桐,我不能让她为我担惊受怕。 “惹不起,我们躲得起!”秋桐幽幽地说。 我没有说话,看着秋桐。 “我不明白,人为什么要斗来斗去?”秋桐又说。 “因为有利益,所以就要斗!”我说:“爱斗是人类的基因造成的,在有些人看来,没有斗争就没有人类社会的发展。” “话是这么说,我知道有些斗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也没有必要非要斗到如此地步,非要步步紧逼,逼地人无路可走。”秋桐说。 “有些人就喜欢将人逼得无路可走,没办法!”我说:“其实我的想法是,人之间可以斗,但当斗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要缓一缓。所谓一张一弛,否则,则人生就会留下许多遗憾。”biqikμnět “你还斗出经验来了!”秋桐说:“我不希望你和不该斗的人斗。” “什么样的人是该斗的,什么样的人是不该斗的?你告诉我!”我看着秋桐。 “我……”秋桐一时语塞。 “那我来告诉你,凡是暗算我对我施加阴谋诡计的人都是该斗的,有些人,你越是忍让,他就越是猖獗,对你的欺压就越是厉害,如果你步步退让,他不会知足,反而会得寸进尺……所以,在某些时候,对某些人,该斗的必须要斗!不该让的绝对不能让!”我说。 秋桐听了,眼神有些发怔,脸上的神情流露出些许的忧虑和不安,对我说:“我想说,人活着,不是要斗气,而是要斗志!人活着,不是要比气盛,而是要比气长!人活着,不是要争一时,而是要争千秋!” 秋桐的话让我的心里一动,斗志,气长,争千秋。此话倒是颇有深意。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接着门被推开。 一看,是伍德来了。 “呵呵,秋总易总都在啊!”伍德进门就笑呵呵地说。 我看了秋桐一眼,秋桐也看了看我,接着秋桐也笑起来:“伍老板来了,稀客,来,请坐!” 我也冲伍德咧嘴一笑:“伍老板,我给你倒杯水!” 伍德坐下,我弄了一杯水放到伍德跟前:“伍老板,请喝水。” 伍德笑容可掬地看着我:“易总气色今天不错啊,看来是有好事临门了吧?” 我笑笑:“还真让伍老板说对了……一大早,确实是好事来了……刚来了好事,又来了贵客伍老板。” 伍德呵呵笑起来:“对了,昨晚你和我说的那事,怎么样了?” 秋桐坐在那里看着我和伍德,神情略微有些紧张。 我说:“出了点小意外。” “哦……出了什么意外呢?” 我说:“嗨——本来我都安排好了,正打算安排曹总去机场接那些记者,安排云总去酒店订客房,结果……结果我的那些人突然又不辞职了,说是都不去星海都市报那边了!” “哦……这个小意外是好事啊,可喜可贺啊!”伍德说:“那你联系的那些记者怎么办呢?” “既然事情解决了,我也不想继续闹大,闹大了对大家都不好,我们不能也不敢给创城工作抹黑啊,这个责任我也承担不起……于是我又给人家挨个打电话道歉,说事情解决好了,不用来了,结果落了人家好一顿埋怨。”我说:“幸亏这机票都是我这边订的,没让人家破费,能退的都退了……打折厉害的不能退的,也就只好认赔了……公司损失了一点钱。” 秋桐有些忍俊不住。 伍德说:“哦……那些记者不来了就好,不来了就好……对了,那些人怎么又突然不辞职了呢?” 我笑呵呵地看着伍德:“伍老板猜猜?” 伍德说:“我猜不到!” 我说:“伍老板这么聪明的人,一定能猜到!” 伍德说:“我还真猜不到!” 我说:“别谦虚,你一定能猜到!” 伍德呵呵笑起来:“既然易总一定要我猜,那我就猜猜……我猜一定是易总和秋总用真情打动了那些人,他们被你们所感动打动,所以就抵御住了那边的金钱诱惑,不走了!” 我哈哈大笑:“伍老板高看我和秋总了,高看我手下这些人的思想境界了……这世上有这么傻的人吗?” 伍德说:“哦……难道我猜错了?” 我点点头:“是的,你猜错了……我其实很奇怪。” “奇怪什么?” “奇怪伍老板竟然没猜对,我以为你一定能猜到的!”我说。 “呵呵,易总把我看得太高了,我不过就是个生意人,哪里能有那么高的水平什么都能猜到呢!”伍德笑起来。 秋桐这时似乎是不想看我继续和伍德玩捉迷藏了,说:“伍老板,事情是这样的,都市报那边的资金链突然断了,他们无法兑现给我们那些人的承诺了,于是……” 伍德看看秋桐,接着点点头:“哦……原来是如此……好啊,昨晚我和易总吃饭听到此事,着实为易总秋总担心,今天专门过来看看易总和秋总,想看看我能不能帮你们什么,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呵呵……看来易总和秋总是大富大贵之人,关键时刻化险为夷啊……” 秋桐说:“非常感谢伍老板的关心。” 伍德说:“哎——秋总,不要客气,我也是你们的订报大客户,这发行系统如果真的瘫痪了,我也是很着急的嘛……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我们是合作伙伴哦,你们的事情我当然是十分关心关注的。” 秋桐笑了笑。 我接着说:“伍老板这回该放心了吧?” 伍德说:“对,对,放心了……彻底 筆趣庫放心了。” 我猜伍德今天是来探察虚实的,他虽然断了都市报那边的资金链,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过来验证一下,他甚至担心即使站长和发行员不辞职了,但那些记者还是不死心会来搞新闻调查,现在听我说如此说,他确实是放心了。筆趣庫 我接着说:“其实就是都市报的资金链不断裂,那些人不留下,我们也是有后手的,我们的发行系统是不会瘫痪的!” “哦……后手?”伍德说。 我说:“是的,我们集团昨天就确定好了后手,如果那些人真的都辞职了,我们就发动集团其他人代替发行员暂时投递,同时快速招收新发行员……短暂的阵痛过后,我们的投递秩序还是会正常的。 “其实我倒是希望都市报的资金链不要断裂,我倒是很想借助那些记者狠狠搞他们一把,可惜,没想到他们先退缩了……我甚至怀疑是不是他们知道了我要采取的应对措施害怕了呢?” 伍德呵呵笑起来,点点头:“嗯……也有这个可能啊!” “莫不是伍老板昨晚把我告诉你的请记者之事传到都市报那边了?”我说。 伍德微微一怔,接着就笑起来:“易总,你可真是小看我了,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们是一个战壕的,我怎么会干那样的事呢,我巴不得你整他们一下呢!” 我嘿嘿笑起来。 秋桐这时说:“易总怀疑伍老板显然是不对的,你到处折腾上面的记者,这事你以为能守住秘?别忘了都市报也是新闻单位,和上面的那些新闻单位都是有联系的,说不定哪家新闻单位提前就告诉了他们这事……当然也可能是他们的资金链本来就不牢固,正巧断裂了。” 秋桐显然是不希望我步步紧逼伍德,出来打圆场。 秋桐这话一说,伍德似乎对我请记者这事更加深信不疑了,忙点头:“秋总分析地对……这种可能性极大。” 我说:“那不好意思啊,伍老板,我给你道歉,我不该怀疑你的,嘿嘿……刚才是开个玩笑而已,不要见怪!” 伍德说:“我当然不会见怪了,我就知道你和我开玩笑的。” 我说:“有时候玩笑开着开着就成真的了。” 伍德微微一怔,我接着又说:“我是在继续给你开玩笑呢!” 伍德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干巴。 秋桐这时说:“易总,伍老板是我们的大客户,玩笑怎么能随便开呢?” 秋桐说着,趁伍德不注意,狠狠瞪了我一眼。她是担心我让伍德下不来台,把关系搞僵了。 我说:“秋总教育极是,那我就不开玩笑了!我当然知道伍老板是我们的亲密合作伙伴……对了,伍老板财大气粗,我现在负责发行公司的工作,今后还得伍老板多多给予实际行动的支持啊……” 伍德缓了口气,笑着点头:“这个自不必说,就算不看易总的面子,我也得看孙总和秋总的面子啊……当然,易总也是个实在人,我们关系也是不错的,大家都是朋友嘛,支持是应该的。” 现场办公 我接着说:“好,痛快,我就知道伍老板是说到做到的人!伍老板打算怎么支持我一把呢?” 伍德似乎一时没有思想准备,沉吟了一下:“这个……我想想。” 我不给他思考的机会,说:“伍老板,我们发行公司就是卖报纸的,我看你要是支持我,最大的支持莫过于订报纸了……其实说是你支持我,倒不如说是你支持孙总!” 伍德呵呵笑了:“订报纸……我不是已经定了很多了吗?” 我说:“那是日报,还有晚报呢?晚报你可没订哦,我看,伍老板,正好今天你来了,秋总又在这里,干脆你就现场办公吧……订点晚报怎么样?” 伍德一时显得似乎不好拒绝,点了点头:“那……好吧……那我订几份合适呢。” 我说:“哎——伍老板,你这么大的老板,要是让你订几份,岂不是把你小看了?那不等于是蔑视你吗?这可不行,我无论如何不敢蔑视伍老板的……伍老板这样的规格,我看起码要一个数才能相称……才不枉你和孙总的一番真挚交情和深厚友谊,才不枉你对我老弟的一番真心实意。” 伍德笑着说:“一个数……100份?” 我摇摇头:“伍老板,你可真会开玩笑,100份不但掉你的价,也让我难以开口啊,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小看了伍老板,还以为伍老板拿我们集团我们孙总当要饭的打发呢……那岂不是让人嗤笑伍老板出手太小气,岂不是让人嗤笑伍老板和我们集团孙总的交情?报纸事小,名声可是大事……伍老板是有名望有身份的人,全市上下谁人不知啊,我可不敢毁了伍老板在市里的极高声誉。” 伍德咬了咬牙:“那好,那就1000份!” 我又摇摇头:“伍老板,不是我说你,你今天的作风可不像是你啊,这一出手也太小气了……传出去实在是不好……我看,干脆,伍老板,来个痛快的,一万份吧……一万份报纸才180万元,180万对伍老板来说不过是毛毛雨,伍老板既然给全市政法系统赠送了一万份日报,那就干脆再来一万份晚报,这样伍老板在全市政法系统的名声就更高了……政法干警每当看着晚报就想起了伍老板,这多好啊……还有,我们集团的报纸会给伍老板再来一个大篇幅的报道,让伍老板的好名声锦上添花。” 伍德愣愣地看着我,他似乎不是心疼那180万,似乎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帮我出政绩。 秋桐坐在那里不做声,看着我和伍德。 我不等伍德说话,立刻摸起电话打给了孙东凯,打通后,接着就说:“孙总,给你汇报个好消息,刚才伍老板来我们公司了,开口就要订1万份晚报,准备赠送给全市政法系统的基层干警,伍老板说他之所以要订这么多报纸,主要还是支持你的工作,主要还是看在和你深情厚谊的份上。”筆趣庫 孙东凯很高兴:“好啊,很好,小易,代我好好谢谢伍老板,十分感谢!到底是老伙计,知道我最需要什么支持!” “好的,孙总,我一定将你的谢意转达给伍老板,同时啊,孙总,你看要不要编辑部那边配合一下做好宣传工作,给伍老板搞个专题报道啊……” “这个自然是没问题的,我这就给编辑部打个招呼!明天就先发个消息!”孙东凯痛快地说。 “那好,有孙总这话,我就好操作了!”我挂了电话,然后对伍德说:“哎,伍老板,孙总很高兴啊,专门让我转达他对你的谢意,他说到底你们是老伙计,知道他最需要什么支持呢!孙总这就给编辑部安排,要给你大力宣传一下呢……这消息明天就见报了。” 秋桐憋不住想笑,又没笑出来。 伍德脸色有些难看,一咧嘴,勉强笑着:“既然……既然这样……那……那好吧……既然孙总如此说,那我就支持一下吧。” “伍老板到底是大手笔,做事就是大气魄,我算是服了!”我冲伍德一竖大拇指,然后摸起内部电话把曹腾叫了进来,对他说:“曹总,伍老板要订一万份晚报赠送给全市政法系统的基层干警,你负责具体落实好此事……现在是4月,干脆就从五一开始投递好了。” 曹腾愣愣地看着伍德,一时有些没有回过味来。 伍德神态恢复了正常,呵呵笑起来:“行,那就从五一开始,到明年五一……曹总回头到我哪里去,我安排财务给你开支票。” 曹腾忙点头答应着。 我心里暗笑,伍德现在是骑虎难下,被我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只好答应了,他心里就是再不愿意支持我,也要订这一万份报纸了。明天集团的各家报纸都会刊登出这个新闻,全市人民都知道了,他是有身份有面子有名望的人,想推也推不掉了。 其实按照伍德现在在市里的名望,这一万份报纸对他名声的提高,是可有可无的。这一点,我心里有数,伍德更有数。https:ЪiqikuΠet 秋桐这时说:“伍老板啊,真的是太感谢你了……你对我们集团的支持力度太大了。” 伍德笑着说:“秋总不必客气,你当发行公司老总的时候我订了一万份日报,现在易总当了发行公司老总,我不能厚此薄彼,也要支持一下啊,支持不能光口头说,是要落到实处的嘛。” 然后,伍德起身告辞。 我把伍德送到楼下车前,皇者坐在驾驶员位置。 我和伍德握手告别。伍德看着我,脸色有些发阴:“易总,你行啊,反应够快的,当着秋总的面,拿孙总来说事。” 我呵呵笑着:“看你这话说的……我哪里敢拿孙总来说事啊,这一万份报纸可是你心甘情愿订的,我可没有逼你吧,再说,你这么大的老板,我也不敢逼你啊……再说,你财大气粗,180万块钱,对你来说还不是毛毛雨的事,但是对我来说,可是一个大业务,我是十分感谢你对我的支持的……哎——等着吧,明天报纸上就有你慷慨解囊支持政法工作的新闻了。” 伍德阴阴地笑了:“180万对我来说确实小菜一碟,不过,你今天的做法……行,易克,算你今天赢了。” 我咧嘴一笑:“伍老板,我们又不是对手,是朋友,谈何输赢呢?” 伍德看了我一眼,冷笑一声钻进了车里,然后离去。 看着伍德离去,我心里一阵冷笑,我知道,即使没有我今天捉弄他这一通,他也一样今后不会放过我,既然如此,那又何乐而不为。反正不管有没有今天这事他都会对我继续不放手的。 回到秋桐办公室,秋桐对我说:“你今天不该这么捉弄他的……180万块钱对他不算什么,但是,这会对你不利的。” 我说:“他以后对我怎么样,有没有这事都一样,他不是想借助工作上的事把我搞垮吗,那我就让他给我加把油,帮我出出政绩!这样做,也是敲打他一下,让他不要以为我就是那么好算计的,让他今后做起事来也有些忌惮!” 秋桐没有再说话,微微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忧虑和不安还有无奈。 下午我和老黎喝茶的时候,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和他说了一下,又谈到了上午的事。 说完,我得意地看着老黎,等待他夸奖我。 老黎听完,笑了,却没有做任何评论。 “你怎么不夸我一下?”我不满地说。 “臭小子,我就不夸你!”老黎笑眯眯地说。 “没劲!”我说。 “呵呵,我就看着你去闯,我就看你能闯到什么程度!这几天的事,对错好坏,我不做任何评论!”老黎说。 我说:“貌似你不关心我了!” 老黎哈哈大笑,我也笑起来。 老黎说:“小子,我教导你是关心你,不管你也是关心你!这是个辩证法,有空自己慢慢琢磨去吧。” 我回来后,还真琢磨了半天,一时也没琢磨透。 按说我这样的智商是能琢磨透的,可是,我愣是没琢磨透。怪了! 第二天,曹腾还真把伍德的一万份报纸给订来了,同日的报纸上也都刊发了新闻。 伍德在我的操作下,又被出名了一次,虽然他心里是不乐意的,但是还是要在记者面前做出一副高姿态来。 孙东凯对我解决好站长和发行员集体辞职的事大为赞赏,对我增加了一万份晚报的征订更是高兴,在集团中层大会上隆重表扬了我。 我这几日的紧张稍微松弛了一下,却并没有十分轻松的感觉,我知道,我一旦被伍德盯上,他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筆趣庫 他盯住我,是有他的大谋略大计划大目的的,最近他接连对我出手两次,看起来不动声色,手段却高明毒辣地很,两次都差点把我置于死地。 我不知道他下一次对我的出击会在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 不由紧张 一想起伍德,我的心就不由紧张,我承认自己和他玩很吃力,甚至,我觉得自己和他玩是占下风的。我不知道他会有多大的耐心和我斗,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丧失耐心和我玩更狠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从置我的政治生命于死地升级到置我的肉体生命于死地。 想到伍德我就想起李顺,李顺和老秦自从海边一别,杳无音讯,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全。 李顺和老秦他们走后,我常常莫名有一种孤独感,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有这种感觉,难道是某一种长期养成的习惯被改变之后的不适应带来的? 我现在是孤身一人面对以伍德为首的众多对手。 在伍德身后,还有更加牛逼的雷正,这家伙还没和我正面交锋呢。 在集团里,还有孙东凯这个大家伙,虽然目前我和他关系很和谐,但是我知道,早晚有一天,我们是要斗个你死我活的。不为别的,就因为秋桐。 至于曹丽,当然也不能忽视。只是,我不知道曹丽最后的结局将是如何。 一想到要面对如此形形色色现在的将来的公开的和隐秘的对手,我就有些头疼,颇有孤立无援之感。biqikμnět 四哥虽然能做我的帮手,但是在白老三死后,我不愿意让他掺和到我和伍德的斗争里来。虽然我知道只要我提出来四哥一定会帮我的。而现在伍德对我的这种进攻方式,四哥也帮不上忙。 四哥跟着秋桐开车,一直尽心尽力,全力保护着秋桐和小雪的安全。 有四哥在,我确实省心不少。 当然,秋桐在观场的安危,四哥是无能为力的,我要时刻注意着,提防着,一方面要保护好秋桐,一方面也好保护好自己。 我小心翼翼地工作着,生活着。 海珠最近很忙,三天两头出差。海峰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了,一直奔波在东北大地。 夏雨这些日子没来打扰我,让我安心不少。 冬儿这些天也没见到,不知在干什么。 孔昆还是常常会来公司找秋桐玩,每次都来我这里顺便坐坐闲聊半天才走。 这天海珠又出差了,下班后,我继续在办公室加班,直忙到天黑。 周围很静,大家都下班了,只有我自己在办公室。 8点多的时候,我才忙完。刚舒了口气,听到有人轻轻敲了两下门。 “谁呀?”我说。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似乎是捏着鼻子发出的声音。 一听这声音,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起身去开门。 “我是狼外婆,狼外婆来啦——”门刚打开,夏雨就装腔作势怪叫着扑过来—— 我来不及防备,不由往后退了两步,但夏雨还是扑到了我的怀里。扑到我怀里的同时,夏雨的脚将门一踢,门又关上了。 夏雨紧紧搂住我的脖子,整个身体都压到了我的身上,丰满的胸部挤压着我,为了不跌倒,我只能往前一挺,不由就抱住了夏雨的身体。 “嘻嘻……小克二爷,黎小克哥哥,一看你办公室亮着灯,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夏雨在我耳边亲热地说着。 站稳后,我开始松开夏雨,说:“松手——” “不……小兔子要乖乖哦……狼外婆来啦。”夏雨继续搂紧我不放,身体边继续往我怀里拱。 我不由又往后退,退了几步,退到了沙发前,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夏雨于是就顺势坐在我的腿上,继续搂着我的脖子,笑嘻嘻地看着我,脸上绽放出红晕。 我摊开双手,看着夏雨:“不许胡闹……起来——” “我就不——”夏雨坐在我腿上扭动着身体。 不可否认夏雨是个非常有诱惑力的女人,我虽然大脑里极力抵御着她的引诱,身体的本能却无法控制起来。 我不由心里大骇,想推开夏雨,无奈她死死搂住我不放。 此时办公区没有其他人,又是在这样安静的夜晚,空气里不由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氛。 我的身体本能让我十分难受,突然紧紧地一把搂紧了夏雨的身体,将她的身体更紧地贴紧了我。 “二爷……小克哥哥……”夏雨呻音地叫着,声音无线温柔,将脸贴紧了我的脸,在我耳边娇喘着…… 我的大脑一阵眩晕,我他妈的不是柳下惠。 我猛地将夏雨一下子抱起来,将她摁在了沙发上…… 夏雨不由又哼了一声,身体似乎都酥了…… 此时,我的脑门突然猛地炸响,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干嘛,一股冷气从身体里急速涌出—— 我他妈的这是要干嘛?我想干嘛? 我狠狠地在心里骂了一句,猛地抬手狠狠打了自己的脸一巴掌。我一下子清醒了。 夏雨睁开眼,看着我:“二爷,你——” 我忙往后猛退几步,坐到另一张沙发上,深深吸了几口气,然后说:“夏雨,你坐起来——” “二爷……我……我想你……”夏雨火辣辣地目光看着我。 “坐起来——”我严肃地说。 夏雨看着我冷峻的目光,似乎意识到我此时已经冷静了,知道下面不会再发生什么了,怏怏地坐起来,捋了捋头发,看着我,脸上带着失落和委屈:“死易克,死小克,你是大坏蛋!” 我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夏雨,对不起,刚才我冲动了。”httpδ:Ъiqikunēt “对不起个屁,我刚才又没责怪你什么,人家是愿意的,你讨厌,你讨厌死了!”夏雨有些恼怒地叫起来。 “我们不能那么做……我不能这么做。”我说:“你爹都把我当儿子了,你是我妹妹,我怎么能干那事。” “你少来……你少拿我爹的儿子当幌子来搪塞我……你是我二爷,我是你二奶,二爷要二奶,是合情合理的。”夏雨说:“你个坏蛋,人家专门来找你,你却如此对待人家……你个坏蛋二爷……你只宠爱大奶,你冷落二奶……你太过分了。” 我说:“不要胡闹了,好不好?我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我不想一错再错。” “什么一错再错,我们的那次,本来就不是个错误,那是一件幸福美妙的事情……这么久没见你了,人家想你了,专门过来找你的,你却如此对待人家,你对二奶好不公平。”夏雨脸上布满了委屈。 “怎么对待你就不公了?难道非要把你摁在沙发上干了才算公平?”我反问夏雨。 夏雨脸色一红,接着抿嘴就笑:“我喜欢……有本事你继续啊……” 我说:“我没本事!” 夏雨撅起嘴巴:“坏蛋二爷……明明我刚才感觉到你都……都那么……你还说没本事。” 我说:“这会儿已经本事没了!” 夏雨瞥了一眼,说:“我不信,我摸摸看!” 我心里一紧,忙说:“不行!女孩子家,哪里能这样干!” 看我紧张的样子,夏雨突然吃吃地笑起来:“看你害怕的样子……好吧,我今天不惹你了,放你一马。” 我松了口气,看着夏雨:“咱们说会话吧,不要倒腾了,好不好?” 夏雨又撅起嘴巴说:“你说要怎么样那就怎么样了!我反正又不能强迫你……哼……” 我又吸了一口烟,说:“晚上你不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到处乱窜什么?” 夏雨说:“怎么就是乱窜了……人家是出来吃饭的。” “哦……有人请客还是你请客?”我说。 “大大奶请客的啊!”夏雨说。 “哦……冬儿请客的?”我说。 “是啊。” “就请你自己的?”我说。 “不是啦……还有秋姐和孔昆。”夏雨说。 我心里不由一愣,冬儿请秋桐夏雨孔昆吃饭,是何意? “她请客干嘛的?”我问夏雨。 “还能干嘛,吃饭玩呗,闲聊呗。”夏雨说:“就在你们公司不远的那家西餐厅吃的,吃完饭,她们继续喝咖啡聊天,我觉得无聊,找个借口就先走了,开车走到你楼下,看你办公室亮着灯,就上来了。” 我说:“哦……闲聊……都聊什么啊?” 夏雨说:“闲聊就是闲聊,聊女人的话题呗,你问那么多干嘛?” 我不说话了。 “对了,孔昆和她男朋友分手了!”夏雨说。biqikμnět “哦,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今晚吃饭的时候孔昆自己说的呢。”夏雨说:“不是人家和她分手的,是她主动和人家分手的……这个孔昆也真是,千里迢迢为了男朋友来到星海,现在却又主动和人家分手了……不可理喻,莫名其妙……听说她男朋友还是在体制内做事的,还是她同学。” 我说:“哦……” “分手就分手了吧,今晚吃饭的时候还显得郁郁不乐,好像在求安慰。”夏雨说:“我不喜欢孔昆这样,分手了就分手了呗,还求什么安慰啊,又不是人家把她踹了,是她主动踹了人家……哎,这个小昆昆啊,不好理解!” 我也一时有些想不通,说:“两个人感情的事,有时候是很难说清楚的,剪不断理还乱啊……” 夏雨说:“我们俩感情的事,就是剪不断理也不乱……我要是把你踹了,我就不求安慰。” 我说:“那你把我踹了吧。” 舍不得 夏雨咧嘴一笑:“我舍不得哦……二爷,我怎么舍得踹你呢,听孔昆说,大奶今天出差到外地了,你自己一个人是不是很寂寞啊?大奶不在家,伺候二爷是二奶的本分,责无旁贷哦……这不,我就来了。” 我说:“我不寂寞!你不用尽这本分。” 我此时不由在想冬儿今晚请秋桐夏雨孔昆吃饭的意图,难道仅仅是为了加深友谊笼络感情? 夏雨说:“这哪里行啊,你就是再说不寂寞,我也知道你自己肯定很无聊的……你这段时间受了不少折腾,一定是心力很疲惫,二奶我慰安你是很必要的。” 我说:“你知道我受了什么折腾?” 夏雨说:“当然知道,你去哈尔滨谈业务被在房间里堵住捉奸,差点被单位开除,幸亏后来证明你是清白的……你单位市区的发行员和站长要集体辞职,你差点就要掉饭碗,结果侥幸大难不死。” 我愣了:“你怎么知道的?秋桐告诉你的?” 夏雨说:“不是,是今晚吃饭的时候大大奶说的啊……她不说我还不知道呢……一想到你最近受了这么多洋罪,我这心里啊,就疼得慌,再也坐不住了,找个理由就跑了……” 冬儿的消息倒是灵通,这都知道。不过想想也不奇怪,我最近出的这两件事,集团上下闹得沸沸扬扬,传出去倒也在情理之中。 我说:“其实也没受什么洋罪,都已经摆平了。” 夏雨说:“哎——看来关心你的人不止我一个哦……大大奶得到的消息比我早,看来,大大奶也一直很关注你……大大奶说这两件事的时候,孔昆似乎也很关注,脸上还带着十分关切的神情,我说,二爷,该不是这孔昆也看上你了吧,她和男朋友分手,是因为你吧?是不是孔昆也想做你的小奶了?” 我说:“你胡扯八道什么?这都哪里跟哪里的事,你怎么乱想这么多!”biqikμnět 夏雨摇摇头:“我可不是乱想,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很敏锐的,我怎么越想越觉得可能呢?孔昆跟着大奶做副总,这挖自己老板的墙角,似乎不大仗义哦……哎,大奶,大大奶,这又来了个小奶孔昆,我怎么越想越觉得压力倍增啊……紧迫感竞争力更大了……怎么搞的,你怎么会那么招女人喜欢呢?” 我说:“你这是无端臆断,不要胡乱猜想了……不要乱给人家扣帽子,这样不好!” 夏雨低头沉思了下,接着说:“但愿是我想多了吧……哎——秋姐今晚倒是似乎不大多谈起你的事情,大大奶一提起来,秋姐就找话题岔开,倒是我和孔昆追问个不停……对了,我现在突然有些想不明白,大大奶今晚干嘛要和我们谈你的这两件事呢?” 我没有说话,我心里也在想这个问题。 夏雨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 我说:“你笑什么?” 夏雨说:“我突然想起一个小白兔的故事。” 我说:“什么故事?” 夏雨说:“大狗熊和小白兔在森林里便便。完了大狗熊问小白兔:你掉毛吗?小白兔说:不掉……于是大狗熊就一把抓起小白兔擦屁股。” 听完这个故事,我忍不住笑起来。biqikμnět 夏雨说:“知道这故事说明了什么道理?” 我说:“你说——” 夏雨说:“一句话:很多人的关心都是别有用心的。” 我看着夏雨。 夏雨继续说:“我提醒你哦二爷,想我这么不带目的只是因为喜欢你才关心你的人是不多的,有些人对你的关心,那是带有目的的哦,你是小白兔,那些人就是大狗熊。”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却又觉得夏雨的话不无道理。 夏雨又说:“你最近遇到的事情,我感觉是有人在故意捣鼓你,在暗算你……” 我说:“你倒是很会感觉!” 夏雨说:“我爸也就是咱爸老早就给我讲过一系列小白兔的故事,我再给你讲一个……小白兔和大狗熊走在森林里,不小心踢翻一只壶。壶里出来一精灵,说可以满足它们各三个愿望。大狗熊说:把我变成世界上最强壮的狗熊。它的愿望实现了。小白兔说:给我一顶小头盔。它的愿望也实现了。 “然后,大狗熊说:把我变成世界上最漂亮的狗熊。它的愿望又实现了。小白兔说:给我一辆自行车。它的愿望又实现了。大狗熊又说:把世界上其它的狗熊全变成母狗熊!小白兔骑上自行车,一边跑一边说:把这只大狗熊变成同性恋……” 我忍不住又笑,夏雨也笑,边说:“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 我说:“不知道!” 夏雨说:“这说明,当你为自己的事情在处心积虑的时候,总会有人在暗中算计你……” 听了夏雨的话,我的心不由一动。 夏雨接着叹了口气:“二爷,我给你说啊,在这个社会上混,要学会顺应潮流,不要逆流而上……我爸常告诫我和夏季老兄,这个社会上有很多潜规则,有些潜规则,是必须要遵守的。你当老爸的儿子有些晚,我把咱老爸以前的教导传递给你,希望对你能有所启发哦……” 我听了若有所思。老黎教育子女倒还真有一套。 我说:“你爸还给你讲过那些小白兔的故事?” 夏雨说:“多了,从小到大,讲了无数……哎,对了,前天老爸还给我刚讲了一个小白兔的故事,还说让我有空把这个故事讲给你听听。” “讲给我听听?” “是的!”夏雨说:“故事是这样的:有一天小白兔在一个山洞前写东西,一只大灰狼走过来,问:小白兔你在写些什么?小白兔答曰:我在写论文。大灰狼又问:什么题目?小白兔答曰:我在写小白兔是怎样把大灰狼吃掉的。大灰狼听后哈哈大笑,表示不相信。小白兔说:你跟我来。然后把它带进了山洞。 “之后,小白兔又继续在山洞前写着。这时又来了一只狐狸,问:小白兔,你在写些什么?小白兔答曰:我在写论文。狐狸问:什么题目?小白兔答曰:小白兔是如何把一只狐狸吃掉的。狐狸听完后哈哈大笑,表示不信。小白兔说:你跟我来。之后把它带进了山洞。 “过了一会儿,小白兔又独自一人走出了山洞,继续写它的论文。此时在山洞的里面,一只狮子正坐在一堆白骨上剔着牙,一边看着小白兔的论文:一个动物的能力大小,不是看它的力量有多大,而是看它的幕后老板是谁!” 夏雨讲完,哈哈大笑起来。 我却没有笑,老黎让夏雨把这个故事讲给我听,无疑是有他的目的的,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不由又想起那天和老黎喝茶的时候和他讲起最近我和伍德之间发生的一系列斗争老黎不做任何对错评价的事。难道,老黎是要借助夏雨借助这个故事来向我传递什么信息?还是另有其他目的?还有,他为什么不直接给我讲这个故事呢?ъiqiku 夏雨说:“这个故事讲完后,知道老爸说了一句什么话?” 我看着夏雨:“你说——” 夏雨说:“老爸说,在很多时候,决定个体行为成败的不是个人能力,而是其后代表的利益规则!” 听了此话,我的心猛地一震,不由又沉思起来。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我还没来得及起身,夏雨早就一步窜起来过去打开了门。 来人是孔昆。 看到孔昆,夏雨一愣,接着就说:“小昆昆,你来了。” 孔昆看到夏雨在这里,也不由愣了下,进来说:“原来你在这里……你刚才吃饭的时候不是说家里有事要回去的吗,怎么来易哥这里了?” 夏雨嘻嘻一笑:“走到路上家里又没事了,正好看到易老板这办公室亮着灯,我就顺便上来坐坐……怎么,你们那边结束了?” 孔昆笑笑,点点头:“是的,结束了……我也是路过,看到易哥办公室亮着灯,就顺便上来看看。” 夏雨说:“哦也……小昆昆,咱俩都是顺便啊……真巧!” 孔昆不自然地笑了下。 我指指沙发,让她们坐下。 夏雨说:“哎——小昆昆,你和男朋友分手了,我今晚本来想留在那里安慰安慰你的,可是想到是你踹了男朋友,又不是男朋友踹了你,实在也没什么好安慰的,倒是该祝贺你,可是,我又不知道该不该祝贺你,秋姐和冬儿阅历丰富,有她们足够,所以,干脆,我溜之乎也。” 孔昆看了我一眼,接着笑了下,还是有些不自然。 我说:“孔昆,怎么了,和男朋友分手了?” 孔昆点了点头,接着垂下眼皮。 我说:“不是一直好好的嘛,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呢?” 孔昆笑了下:“两个人在一起,就好比脚上的鞋子,合适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呵呵……分手是早晚的事,长痛不如短痛,晚痛不如早痛。” 夏雨呵呵笑着:“小昆昆,是不是来这里找易老板寻求安慰的啊?” 孔昆神情有些尴尬,低头不语。 感情的事 我看场合有些冷,忙说:“感情的事,我也不懂……你们女人的心思,我更不懂了……你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没事可以多和周围的女朋友们说说,海珠和你聊天条件最方便,多和海珠说说就是……” 说这话的时候,我想起海珠那天告诉我她听说孔昆和男朋友分手了找她验证孔昆否认的事,不觉心里很奇怪。她既然能告诉秋桐冬儿夏雨,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海珠呢?难道那时还没有彻底分开所以不好对海珠讲? 看来,女人的心思,我真捉摸不透。 夏雨和孔昆就在那里坐着和我闲聊,似乎谁都不愿意先走。 夏雨一会儿带着敌意的目光偷看一下孔昆,一会儿又冲我偷偷做个鬼脸。 看看时间不早了,我起身说:“都回家吧……休息睡觉!” 夏雨和孔昆都站起来,我说:“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大家一起出了办公室,上了我的车。 我开车出了院子,说:“先送谁?” “先送小昆昆吧!”夏雨说。 “还是先送夏雨吧!”孔昆说。 都想让我先送对方回家,似乎都想最后一个和我分手。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先送夏雨回家保险,如果孔昆下车走了,她说不定会跟我回宿舍,那麻烦又大了。而且,按照她们说的地点,先送夏雨顺路。 我说:“按照路线,先送夏雨吧。” 夏雨不做声了,我从后视镜看去,夏雨嘴巴撅着满脸不乐意。 我不理会夏雨,先开车送夏雨回去。 夏雨家在市区一个高档的别墅区。 到了别墅区门口,夏雨下了车,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下,说:“易老板,早回家啊,今天晚上海珠姐和我打电话说她出差可能早回来的,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回到家了。” 显然,夏雨在玩小把戏,她对孔昆和我在一起不放心。 我笑了下,夏雨然后进去了。 我继续开车送孔昆。 孔昆坐在车后面说了一声:“夏雨很有意思。” “怎么了?”我说。 “海珠姐今天刚出差去了沈阳,说是后天才回来,今晚怎么会回来呢!”孔昆说。筆趣庫 孔昆似乎话里有话,我没有做声。 “易哥,现在我想请你去喝咖啡,能否赏光?”孔昆突然说。 我说:“十分感谢你的盛情,只是,我今天加了一天班,实在太累了………还是改天我叫上海珠一起请你吧……” 孔昆沉默了片刻,接着就轻笑着:“那好吧……易哥,你做的是公家的工作,公家的事,要有张有弛,不要太拼命,注意身体啊……看你这段时间都瘦了,知道你很操心的。” 孔昆的语气带着深深的关切,还有几分温柔和疼怜,我的心一动,继续开车,没有说话。 “男人都有事业心,特别是你这样优秀的男人,事业心更强,不过,男人要想做出一番事业,是需要有有一个好女人来当贤内助的,男人成功的一半是女人啊……所以,找一个体贴贤惠的女人很重要。”孔昆又说。 我笑了笑:“言之有理!” 孔昆接着说:“哎——海珠姐也是个拼命三郎,做起工作来那股劲儿谁也比不上……公司的事够她操心的。” 我说:“我们都还年轻,就要趁年轻多做点事,就要拼搏,不然,老了会留遗憾的。” 孔昆说:“那倒也是。不过,我虽然也是做事,但却没有那么强的事业心,我倒是很愿意做个居家的小女人,做个贤妻良母。” 孔昆的话似乎在暗示什么,我装作不懂,笑着说:“哎,真为你那位男朋友遗憾,这么好的贤妻良母错过了。” 孔昆说:“不提他也罢,反正都是过去式了。” 说完,孔昆轻轻叹了口气。 我说:“不要叹气,好男人多的是!” 孔昆说:“不错,好男人多的是,但是,自己能看中的却难以寻觅……难啊……” 我说:“你想找什么样的男朋友,回头我告诉海珠帮你物色一个,或者我周围如果有合适的,我也帮你注意着。” 孔昆呵呵笑了:“我最喜欢易哥这样的男人……做人做事都拿得起放得下。” 我的心一跳,说:“我做人做事更不行,拿不起放不下……你可是看错了!” 孔昆说:“不管你怎么谦虚,我心里却是这么认为的……其实我梦中的白马王子,就是易哥这样的……我之所以要和那个男人分手,就是因为老是忍不住拿他和你比较,越比较越觉得他什么都不是,所以……” 孔昆这话让我心里不由有了负担,似乎她和男朋友分手是因为我。 我沉默了。 孔昆也沉默了。 一会儿,我说:“对了,孔昆,前几天我还听海珠说你和你男朋友很好的,没分手,怎么突然就分手了?” 孔昆说:“海珠姐前些日子是问过我这事,当时我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彻底分手,还没下最后的决定,我怕海珠姐会因为这事担心我影响工作,所以就没有告诉她。” 孔昆的理由似乎是合理。 我说:“海珠对你很关心的,常在我跟前提起你,她打心眼里是把你当做亲姐妹待的,工作上你们是好同事,工作之外她当你是好姊妹……公司里有你和海珠搭档,我实在是很放心的。” 孔昆呵呵笑了下,听起来似乎很干涩,接着就不说话了。 把孔昆送回去,我直接开车回了小区。 刚到小区门口,看到夏雨正站在那里。 我停下车,摇下车窗:“怎么搞的?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在这里?” 夏雨探头往车里看了看,接着嘻嘻笑起来:“嘎——车里的美女呢?”httpδ:Ъiqikunēt “回家了!” “还真送回家了啊?” “废话!” “嗯,不错,好!那我们也走吧!”夏雨说着就打开车门上了车。 我说:“你要干嘛?” 夏雨说:“开车进去啊……今天大奶不在,二奶来尽义务了啊!” 我将车一掉头就往外开,夏雨说:“哎——二爷,干嘛?要去酒店开房间?” “开你个头!送你回家!”我说。 “你——你个死易克,死黎小克!”夏雨在这里又蹦又跳,挥舞着拳头不停打我肩膀。 我说:“你再闹我给你哥打电话!” 夏雨一听,老实了,不折腾了。 一会儿,夏雨突然开始哭起来:“你个没良心的死鬼二爷,你一点也不疼人家……人家好心好意来找你,你一点面子都不给。” 我不说话,只顾开车。 夏雨哭了一会儿,看我没反应,不哭了,说:“我要给老爸告你的状,说你欺负我,让老爸打你屁屁!” 说着,夏雨装模作样就要掏手机。 我将我的手机扔给她:“告去吧,用我的手机打!” 夏雨愣了一下,火了,摸起我的手机就要往下摔,我大喝一声:“你敢——” 我急了,这个黑白屏的诺基亚手机是我最落魄最困难的时候买的,伴我走过了最艰难的岁月,我对它充满了无比的感情和深情,夏雨要摔我的手机,这怎么可以! 夏雨停住了,看着我:“不就一个破手机吗,你冲我吼什么?摔了我给你赔一个好的!” 我板着脸:“你要敢摔这手机,我就把你从车里扔出去!” 夏雨似乎被我的话吓住了,看着我:“你是说真的?” 我说:“是的,不信你试试!” 夏雨怔怔地看着我,突然又开始打我肩膀:“你个死鬼二爷,这个破手机比我还重要……你为了一个破手机就要把我扔出去,你好狠心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怎么就要甘愿受你这个死鬼的气啊……” 夏雨像个怨妇一般唠叨着,我心里哭笑不得,任由夏雨的小拳头打我肩膀,与其说是打,倒不如说是按摩。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夏雨停住了折腾,看了看我的来电:“咦,大奶来电话了!” 我忙将手机拿过来接听,夏雨将耳朵凑过来,贴紧手机听筒。httpδ:Ъiqikunēt “哥,在干吗呢?”海珠的声音。 “在开车往回走的路上!”我说。 “哦……是吗?”海珠说。 “是的!” “怎么周围那么静呢?”海珠又说。 我接着按了按两下车喇叭。 “呵呵……听到了。”海珠笑起来。 “你还在沈阳?”我说。 “没,事情办得很顺利,就提前回来了……刚到家,看你不在,就给你打个电话!”海珠说。 我不由有些后怕,海珠提前回来了,幸亏没让夏雨跟上去,不然,这麻烦惹大了。 “我一会儿就到了!”我说。 “嗯,好!待会见!”海珠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看了看夏雨,夏雨正愣愣地看着我。 “你倒是说的很准,海珠果然今晚回来了!”我说。 夏雨喃喃地说:“我……我随便说的,我没和她打过电话……没想到,她还真回来了……好悬啊……” 我没有说话,继续开车。 夏雨身体往车后背一靠,叹了口气:“哎——命苦啊,我真是命苦,做什么不行,非要做人家的二奶……二奶永远是见不得光的,大奶一回来,我就得靠边站,我这是犯的什么贱啊……我这命,苦哇。” 管得着吗 我说:“你完全可以有不做二奶的选择,你完全可以选择光明正大的身份。” 夏雨扭头看着我:“我乐意,我就是想做二奶,你管得着吗你?讨厌——讨厌——” 我苦笑。 夏雨说完,不吭声了,自个儿生闷气去了。 把夏雨又送到别墅区门口,夏雨磨磨蹭蹭还不想下车,嘀嘀咕咕地说:“你抱抱我,亲亲我!”夏雨又说:“今晚大奶吃肉,我二奶就将就下喝汤好了。” 我不理会夏雨。 夏雨于是又要往我身边凑,搂住了我的脖子…… 这时我突然看到老黎正从小区里溜达出来,忙说:“看,你爸出来了!” “啊——”夏雨一愣,往外一看,忙放开了我:“坏了,我今晚回来晚了,老爸出来等我的,回去又要挨骂了。” 说完,夏雨心有不甘地跐溜下车走了。 我松了口气,开车离去。 回到宿舍,海珠已经洗完了澡,正在书房电脑前忙碌着:“我今晚要加班把沈阳刚谈妥这个方案做出来……哥,你先去洗澡吧。”ъiqiku 我于是去洗澡,洗完澡,海珠还在忙碌着。 看海珠忙碌的样子,我不觉有些心疼,又想起今晚发生的那些事,不觉心里又很愧疚。 我给海珠弄了一杯热饮,轻轻放倒她跟前,海珠抬头冲我温柔一笑:“谢谢老公。” 海珠叫我老公了。我的心不由又是一热,笑了下。 “你先去睡吧,我再忙一会儿就好了!”海珠说。 我点点头,退出书房,直接去了卧室,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海珠进了卧室,她忙完了。 海珠上床,熄灯,然后躺进我的怀里…… 海珠亲了亲我的脸,柔声说:“哥,你还没睡着?” 海珠又不叫我老公了。 我直接翻身上去…… 结束后,过了一会儿,海珠喃喃地说:“五一快到了……我们快定亲了……定完亲,我们就快结婚了。” 我的心一颤,没有说话,心里感到了一阵迷惘和惆怅…… 我想到了秋桐,想到了和秋桐的那些默契和交集,想到了丹东那难忘的一夜…… 我想到了浮生若梦,想到了和她在那个虚拟世界的无声交流,想到了我和她憧憬中的那些天堂和迷幻,想到了那个无声的世界带给我的悸动和热烈…… 蓦地,抚摸着怀里的海珠,又感到了对她的深深的愧疚,不由生出深深的自责…… 心里重重一声叹息,睡去…… 睡梦里,我梦见了许久没有聊天的浮生若梦,梦见了往昔那些无声交流的夜晚,梦见了她对我的那些深情表白…… 在梦里,我不由鼓足勇气告诉浮生若梦:“若梦……我爱你,可是,我只能在这个世界里说爱你……只能在这个世界……我知道,我们都有自己的现实,我们只能面对各自的现实。” 无奈的忧郁中,我不由泪流满面…… 第二天,当我醒来,看到海珠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面色郁郁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坐起来,看着海珠:“阿珠,你醒了!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说着,我摸摸海珠的额头。 海珠没有说话,神情有些楚楚,郁郁地更加厉害,直接起床去了厨房。 我靠在床头发了半天楞,不知海珠怎么了。 吃早饭的时候,海珠闷头吃饭,我和她说话她也是心不在焉地听着,除了点头或者牵强一笑,依旧一言不发。筆趣庫 看着海珠的神情,我不由十分困惑,心里同时又很忐忑。 上午,我在办公室忙着处理公务,300个报亭陆续到位,已经安置好了一大半,曹腾这几天忙得不亦乐乎。 我和拍卖行那边的接洽也很顺利,各个位置报亭拍卖的底价都确定好了,拍卖的流程也搞妥当。 云朵那边负责登记来参加报名拍卖的人,截止到今天,报名的已经有1000多家单位和个人。听云朵说,有的报名者准备一次拍多个报亭。 10点多的时候,海珠突然来了,提着一袋子草莓,说是出来办事顺便来看看我们。 海珠没到我这里,而是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我和云朵也过去了,大家边吃草莓边聊天。海珠的神情似乎恢复了正常,和秋桐云朵谈笑风生。 看到海珠这样,我的心里安稳了下来。 一会儿,拍卖行的人来找我,我忙去了办公室,接待他们商谈一些事务。 很快谈完后,我又去秋桐办公室,刚走到门口,刚要推门,听到海珠说:“对了,秋姐,打听个人,你们集团或者客户中,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若梦的?” 一定海珠这话,我倏地愣了,站在门口没动。 海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怎么突然问秋桐这个问题?海珠是怎么知道若梦这个名字的?她为什么不问王若梦李若梦也不问浮生若梦单单问若梦呢? 我的脑子急速旋转着,想着海珠早上起床后的异常神态,想着昨晚的梦,脑子里轰然一声,坏了,难道,昨晚我做梦说梦话叫若梦了?难道我昨晚梦里对若梦说爱她的话出声音了?难道昨晚我的梦话被海珠听到了? 应该是这样的。 怪不得海珠今天起床后有如此反常的表情,怪不得她会那样,原来如此。 海珠一定对这个若梦产生了巨大的怀疑,一定怀疑这个若梦是我周围的人,不是集团的同事就是客户,所以,她才会问起秋桐这个问题,她似乎并没有认为若梦就是秋桐,不然,她不会问秋桐。 海珠要开始查找这个若梦了,先从我周围的人查起,先从我的同事和客户查起,趁我出去不在的机会先有意无意问起了秋桐。 她今天突然来找秋桐玩,不是没有目的的,她是想借这个机会来打探若梦是谁。 若梦就是浮生若梦,浮生若梦就是秋桐。海珠目前自然是不知道的,想不到她打探的第一个人竟然是秋桐,竟然问秋桐若梦是谁? 我的心里不由有些紧张,站在门口没动,紧张地听着屋里的动静,不知道秋桐会如何回答海珠这个问题。 “啊——”我听到秋桐发出心不由己的失声,声音不大,但是有些失措和惊慌。接着,秋桐就没声音了。 “怎么了?秋姐!”海珠的声音。 “没什么,没什么。”秋桐掩饰的声音,接着喃喃地说:“若梦……若梦。” 这时云朵说话了:“海珠姐,我没记得我们集团和客户里有个叫若梦的啊……我刚才仔细想了想,确实是没有。” “哦,没有?”海珠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怀疑,她的怀疑似乎和秋桐不大正常的失声有关。 “确实没有……从没有听到过这个人。”云朵接着带着肯定的语气说。 “哦……”海珠沉思的声音。 “海珠姐,你打听这个人干嘛啊?”云朵说。 “哦……这个人我以前的一个散客,很久不联系了,我那里找不到她的联系方式了,最近我们想回访部分客户,想和她联系下,可是,我甚至都记不清她的单位了,好像记得是你们集团的,可又不能确定,所以,就问问你们了。”海珠笑着说:“有可能是我记错了,这个人也可能是其他单位的……既然没有,那就算了。” “呵呵……海珠姐,你们公司可真周到,还想到回访客户……散客都记得回访。”云朵笑起来。 秋桐这会儿一直没说话。 我站不住了,轻轻咳嗽一声,然后推门进去。 进去后,看到秋桐正怔怔地坐在那里,眼神有些发愣,脸色有些难看。 看到我进来,海珠不提打听若梦的事了,转而看着秋桐:“秋姐,你怎么了?看你脸色怎么突然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秋桐回过神看看海珠,努力笑了下:“没事,没事。” 云朵也有些不解地看着秋桐,似乎她也觉得秋桐这变化有些突然。她接着说:“是啊,秋姐,你哪里不舒服了?”筆趣庫 秋桐又继续掩饰地笑了下:“没事,没事。” 海珠紧紧盯住秋桐,脸上闪过几分困惑,目光里带着几分疑虑。显然,秋桐的异常表现让她疑窦顿生,但似乎她又无法确定任何东西。 我站在那里看着秋桐,说了一句:“怎么气色不大好?” 海珠看了看我,又看看秋桐,眨了眨眼睛,接着说:“哥,我们女人的事情,你不懂……可不要乱关心哦……” 海珠似乎是想给秋桐一个解脱的理由,又似乎想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虽然我看到她的眼神依旧有些不定。 海珠接着站起来说:“我先走了,公司了里还有事,不打扰你们工作了……秋姐,你好好休息下……” 然后,海珠就走了,云朵下去送她。 我回身看着秋桐,秋桐的神色变得有些苍白,直勾勾地看着我…… “不会有什么事的。”我说了一句。 秋桐没有说话,还是直直地看着我。 “昨晚我可能是做梦说梦话了……梦见浮生若梦了。”我又说了一句。 秋桐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却变得更加苍白了,眼神里涌出极大的不安和愧疚。 “作孽……作孽……”秋桐喃喃说了一句,接着就低下头去。 我看着秋桐极度不安的神态,心里一阵揪心的痛,默然站立半晌,离去。 活得太累 坐在办公室里,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地看着窗外,突然心里觉得好累。 不由想起浮生若梦说过的一句话:人只能活一次!千万别活得太累!如果我们能持有一颗平常心就能获得一份云水悠悠的好心情。做平常事,做平凡人,保持健康的心态,保持平衡的心理,如果我们能以这种最美好的心情来对待每一天,那每一天都会充满阳光,洋溢着希望。 想到这里,我不由苦笑了下,我不想活得累,她也不想活得累,可是,这可能吗?心能由己吗?虽然此次海珠没有从秋桐这里打探到关于若梦的任何讯息,虽然海珠离开的时候若无其事,但是秋桐那不由自主的失态,未必就不会让海珠产生什么想法。 对于我说的梦话,海珠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她一定会继续查究这个若梦到底是谁。这个若梦,一定会在海珠的心里留下阴影,在我和她之间的关系里埋下一颗定时炸弹。而同时,海珠今天的问话,也必然会带给秋桐一定程度的触动。至于这触动能到什么程度,目前我不得而知。 海珠不想让我知道她听到我梦话的事,她一直不和我提起这事,但这不意味着她不在乎,相反,她会格外注重这事,毕竟,我就要和她快定亲结婚了。 这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就会由海珠引爆。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分外沉重,烦忧不已。 海珠很忙,第二天又出差了,去了长春,和孔昆一起去的,这次是去参加一个旅游产品交易大会,要在长春呆一段时间。 海珠在我面前又恢复了常态,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临走的时候还笑着和我吻别。 海珠的表现让我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 海珠走后的当天下午,孙东凯把我和秋桐叫到他办公室,递给我们一个会议通知,让我和秋桐去参加一个活动。 “全国报业发行协会要在昆明召开一个行业系统经验交流会,邀请我们集团去人参加,我脱不开身,你们俩去吧!”孙东凯说。 我拿过通知看了下,会议是后天召开,为期3天。 秋桐也看了看会议通知,犹豫了下,对孙东凯说:“孙总,集团最近事情很多,我恐怕也脱不开身,要不,就让易总自己去吧。” 秋桐似乎不愿意和我一起出差,似乎她想刻意回避什么。 孙东凯的眼皮跳了下,接着摇摇头:“不行啊,通知上要求必须去一名单位负责人的,你大小也是总裁助理,又分管发行,我不能去,除了你,别人都不合适……我看还是不要推辞了,你和小易就一起去吧!我倒是很想去,可惜,最近部里的事太多,无法脱身。” 孙东凯坚持要秋桐和我同去,秋桐也就不好推辞了。httpδ:Ъiqikunēt 我要和秋桐一起去云南,去昆明了。 因为秋桐刚才的推辞,我的心里竟然没有高兴的感觉,隐隐有些惆怅。 孙东凯似乎看出秋桐有些不情愿,沉思了下,说:“秋总,你先回去,我和易总说点事!” 秋桐于是告辞离去。 “小易,最近你和秋桐之间有什么矛盾吗?”孙东凯问我。 我摇摇头:“没记得有什么矛盾啊……” 孙东凯说:“我怎么看秋桐似乎不大乐意和你一起出差呢?是不是……她对你有什么看法?对你有什么地方不满的?” 我说:“我不知道啊!我没记得什么地方得罪秋总啊!” 孙东凯说:“最近你工作上没和她发生什么顶撞吧?” 我说:“没有,她是分管老总,我哪里敢和领导顶撞呢!” “她安排的工作,你都完成地很好吧?”孙东凯又说。 “还行吧,没记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说。 孙东凯沉吟了下,突然笑了:“是不是哈尔滨那事,让她对你有看法了呢?” “什么意思?”我说。 “虽然集团给你平反了,你最终没事了,但是,是不是秋桐对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怀疑你在生活作风方面是不老实的人,和你一起出差,缺乏安全感呢?”孙东凯暧昧地笑起来。 我有些尴尬地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她非要用那种眼光看我,我有什么办法!反正那事我没干,我心里有数,你也是知道的!” 孙东凯说:“我猜可能是有这个原因……当然,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对了,你担任发行公司老总也有一段时间了,秋桐分管你也有一些时做了,这段时间,你对她的分管有没有什么看法?对她个人在工作上有什么意见?” 我做犹豫装,不说话。 “有话就直接说嘛!”孙东凯说。 “我不想背后非议领导!”我说。 “呵呵……在我面前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要有什么隐瞒!”孙东凯笑着。 我又犹豫了一会儿,说:“秋总这个人吧,我觉得大体上总体上是很好的,对人很热情,对下属也很客气,很尊重下属,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孙东凯看着我。 “只是她做事有时候太讲原则了,把关太严了,一点情面都不讲。”我说:“好几次我那边的几个单子我都签完字了,报到她那里,都给打了回来,说是不符合集团管理的规定,不给签字……弄得我很下不来台,想想很恼火。” 孙东凯哈哈笑起来:“我猜你那几个单子一定是违规的,一定是你们内部想多报销的,是不是?” 我咧嘴一笑,没有说话。 “嗯……秋桐这样做很好,这样做就对了,我就是需要这样的人替我把好关,你们这些经营部门的负责人,做经营可以,就是不讲原则,什么单子都签,什么钱都想报,要是都这样,那我们集团的钱还不让你们这帮家伙给我掏空了?”孙东凯继续笑着:“看来,我当初让秋桐分管经营是对的,你们这帮大大咧咧的家伙就需要秋桐这样的人来镇住。” 孙东凯似乎对我说的事对秋桐很满意,却对我对 Ъiqikunět秋桐不满的态度也很满意。 果然,孙东凯接着说:“当然,你对秋桐个人有看法,我也许是理解的,你对她个人有看法,和我汇报,我也是满意的,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不管怎么说,秋桐是分管领导,是集团指派的分管经营的领导,你不管心里对她有多少不满,都不要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相反,你要学会尊重分管领导,要服从分管领导…… “不过,这段时间来看,你做的还算不错的,我看在一些场合上,你和秋桐配合还是很好的,这就对了,以后要继续保持发扬,要学会求同存异,要学会把心里的看法压在心里,不要把矛盾和不满轻易暴露出来。” 我点点头:”嗯……” 孙东凯似乎很满意我对秋桐有不满的地方,似乎他很乐意看到这一点。 孙东凯又说:“小易,以后对分管领导有什么意见和看法,你可以直接向我反映……虽然我一贯不提倡越级汇报,但是你是个例外。” 我点点头。 孙东凯接着说:“即使不是分管领导,对集团其他领导成员有意见,也可以直接向我反映……我这里对你是随时敞开的。” 我没有说话。 孙东凯转了转眼珠,说:“小易,你对季监事这个人……怎么看?” 我看着孙东凯的表情,心里琢磨了下,眼里立刻流露出怨恨的表情,说:“季监事是集团领导,我哪里敢对他怎么看?我就是再怎么看也没用!” 孙东凯微笑起来:“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集团我是一把手,不管谁再怎么放肆,还是最终我说了算的……不要紧,有什么想法说就是!” 我说:“我要是说季监事做事不徇私情,那似乎有些高抬他……这次哈尔滨我出的那事,我看的很分明,他是要置我于死地,谁的面子都不给,你的面子也不给……我知道在这事上你是一心要保住我的,但是,他却一意孤行,非抓住我不放,非要利用职务的便利将我彻底搞掉,我看他就是公报私仇,还是因为那次他来集团带走秋总我说了几句顶撞他的话,他怀恨在心,记仇,正好抓住这个机会狠狠整我…… “幸亏哈尔滨那老板那边帮我洗清了冤屈,不然,我现在已经被他开除出集团了……所以,对季监事这个人,我不想多说什么,他是大领导,我也不敢和他对抗,但是,谁对我好,谁想整死我,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孙东凯眼里带着满意的神色,点点头:“小易,终究你还是个聪明人,一些事情嘴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数的……哈尔滨那事,我是一心想保住你的,可是,季监事这个人啊,做事太坚持原则了,非要按照制度办事,他是集团监事,也是三把手,又加上他刚来,他要坚持,我也不好硬反对,毕竟,我不想让集团班子闹得不和谐,毕竟,我还是要维护团结的,而且,他的理由又很充足……我当时心里那个急啊,又急又无奈。” https:ЪiqikuΠet 福大命大 我说:“这事我都听曹总说了,孙总,我知道你是对我好的,你一心想维护我……我们做下属的,那个领导对自己是还还是坏,心里都很明清……我其实就是当时真的被开除了心里还是很感激你的……但是,对季监事,我不想多说什么了……唉……谁让人家是监事……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孙东凯呵呵笑着:“不过你也是福大命大之人,有福之人只有贵人相助……这不,你现在还是我的发行公司老总,当得好好的……我其实知道你是对季监事心里有看法的,不过,有看法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要对外流露……我知道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 孙东凯接着说:“季监事最近到经营单位去的比较多,他都干什么了?了解不?” 我说:“就是熟悉经营单位的情况,和一些人座谈,其他的,我还真不了解!” “哦……”孙东凯点点头:“另外,我还听说,季监事和秋桐联系也很密切……这事你听说了没有?” 孙东凯的话让我的心里一紧,忙摇摇头:“没听说……不过,这似乎可能性不大……秋总和季监事的关系不会好的。” “为什么?”孙东凯说。 我说:“很简单,季监事在来集团之前,那次秋总被监事的人带走,就是季监事亲自操作的,季监事就算是想主动笼络秋总,秋总能喜欢季监事吗?能和季监事一条心吗?当然,表面上,她对季监事自然是尊敬的,不能表现出什么冒犯的样子,但是她心里,一定是很忌惮季监事的。” “嗯……”孙东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或许你说的有道理……秋桐应该是不喜欢季监事的……不过,秋桐这人的做事风格,也难说啊……”biqikμnět 孙东凯似乎对季监事和秋桐的关系密切很忌惮很关注。不知道他从什么渠道知道季监事和秋桐私下接触的事。 我接着说:“我觉得,季监事这个人对你似乎不尊敬……不把你放在眼里!” 孙东凯说:“此话怎讲?” 我说:“这次我的事就看出来了,明摆着,你要保我,他就非要整我,他这是想在集团里树立威信,一方面那我来开刀杀鸡给猴看,震慑其他的中层干部,二来呢,是想借助整我来打击你,给你难堪,让你在集团里难看……这分明他是想故意和你过不去。” 我知道这些话我即使不说,孙东凯心里也是明白的,他早就明白,干脆我就主动说出来,增加孙东凯对我的认同和信任感。 孙东凯点了点头,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我:“小易,不错,学会分析问题了,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了……看来,我没有白培养你这么久……作为我来说,我作为集团的一把手,我是一心想建立一个和谐团结的领导班子的。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是大局,这也是我在你的事情上对季监事委曲求全的主要原因,虽然季监事可能是带着一些个人的想法来对你对我,但是我不会在意的,我会容忍的,我会讲大局的,我会尽量好好团结他的。” 孙东凯这话不知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我说:“集团领导要是都有你这么高的思想境界和宽广胸怀,那集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可惜啊……”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我是领头羊,带好班子是我的责任,班子不团结,就说明我没有干好……同样,对你来说,你是发行公司的领导,发行公司的领导班子也同样要团结,团结搞不好,就是你的责任。” 孙东凯把话题转移到我这里来了,似乎刚才我对秋桐对季监事的那一番态度让他很满意,他的目的达到了,开始说起我了。 我点点头:”嗯……” 孙东凯继续说:“曹腾是个很能干事的人,能力和人品都不错,对你也很尊重,云朵呢,我就不多说了,很本分敬业的一个人……在你的班子里,云朵是聘任制人员,没有备案的行政级别,但是你和曹腾都是体制内人员,曹腾还刚备案了副科级,你们俩目前是平级的,都是副科级,但你是一把手,这种关系就很微妙了…… “你要学会处理好这种关系,既要摆明自己的位置,又要妥善处置和曹腾的关系,要搞好团结,不要闹分裂,不要拉帮结派,不要打击不要报复,要像我一样,对持不同意见的同事有宽广的胸怀。” 孙东凯这话分明是在敲打我,提醒我不要忽视了曹腾的位置。曹腾是他用来制衡我的一粒重要棋子,我心里当然是明白的。虽然他对我貌似是很信任的,但似乎他对曹腾也很信任。ъiqiku 孙东凯的话倒是从另一方面提醒了我,我本来打算很快就向曹腾发起一场反击,想找个借口惩罚一下曹腾的,借机敲打下伍德,但目前来看,似乎还不急于出手,不能把我和曹腾的矛盾公开化,不能给集团的人以我带头搞不团结的任何把柄,也不能让曹腾抓住把柄。 我说:“孙总你放心,我和曹腾的关系一直就很好,发行公司的班子一直就很团结,我们在工作上配合地十分默契。” 孙东凯满意地点点头:“最近市里要在市党校举办一期中青年科级干部理论学习班,我们集团有一个名额,我打算让你去参加。” “哦……”我看着孙东凯。 “这种学习班,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参加的。”孙东凯意味深长地说:“市里每年都要举办几期这样的学习班,能去参加学习的,可都是有培养前途的中青年干部,这些人,可都是要列入人才后备库的。” 我明白了孙东凯的意思,忙说:“感谢孙总对我的栽培!” 孙东凯呵呵笑着:“集团里想去的人可不少啊,直接找我或者托人打招呼的都有,但我最终还是确定你去参加。” 我再次向孙东凯表示感谢。 孙东凯说:“学习班为期一个月……脱产学习……你去学习班,公司里的工作……你看由谁主持好?我征求下你的意见。” 我毫不犹豫地说:“既然征求我的意见,我建议曹腾主持公司的工作。” 我知道,即使我不说,孙东凯也会决定曹腾来主持。从身份来说,云朵不是体制内人员,没有级别,而曹腾是副科级,从副总排名来说,曹腾是第一副总,云朵是第二副总,我脱产学习,曹腾主持是天经地义的。而且,按照云朵目前的能力,她能否担当起公司的全面工作,还有些玄乎。 没想到,孙东凯微笑着摇摇头。 我一时有些不解,说:“你的意思是……让云朵主持?” 孙东凯又摇摇头。 我更不解了,困惑地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说:“我打算让秋桐主持。” “哦……”我恍然大悟,让秋桐主持,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孙东凯接着说:“曹腾和云朵的能力当然是有的,但是,主持发行公司的全面工作,似乎还不大合适,还没到这个水平,还需要锻炼,还缺乏足以镇住发行公司全体人员的权威。发行公司是集团人数最多位置十分重要的一个部门,你脱产一个月,现在是创城的紧要关头,我可不想这其中闹出什么叉叉来…… “前几天那事已经把我吓出一身冷汗了,秋桐以总裁助理的身份主持发行公司工作,再加上她又是发行公司的前老总,不论是能力还是威信,我都是放心的。” “哦……”我做出一副不大放心的样子,脸上带着担心的表情。 “你不要担心秋桐主持会对你有什么不利的地方……她这个人,公正地说,做人的品质还是不错的,即使你对她有一些看法,有一些意见,她也不会公报私仇给你下绊脚的,这一点,我对她还是相信的……等你学习结束,你还是你的发行公司老大,她还是她的总裁助理……相信在她主持发行公司这一个月,是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再说了,还有我在呢,哈哈……”孙东凯说完,哈哈笑起来。 我做释然状,笑了笑:“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孙东凯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说:“小易,我发现你这人做事十分谨慎,很低调!” 我说:“那当然,低调做人没坏处!” 孙东凯说:“这话倒也不错,但是,做事太低调了也未必就好,该低调的时候要低调,但是,在有些时候,该高调的时候一定要高调……换个说法,要适当的学会说大话。” “学会说大话?”我看着孙东凯。 “是的,比如,你现在是接过了秋桐的衣钵担任发行公司老总,假如到领导办公会上汇报工作,汇报你的工作思路和打算,你是说保持公司现在的发展水平呢还是要稳重求进呢还是要突飞猛进呢?”https:ЪiqikuΠet 我想了想,说:“我会说在保持目前水平的基础上稳重求进的!” 单独对我讲 孙东凯笑了:“这话你可以单独对我讲,但是,在会上,在全体集团领导成员面前,在集团全体人员大会上,你就不能这么说,这样说显不出你的魄力来……让大家觉得你似乎是一个守业者但不是一个创业者,让大家觉得你似乎缺乏锐意进取的信心和决心……显不出你的独特风格……这种时候,你要学会说大话,要放卫星。”biqikμnět 我说:“那放了卫星要是实现不了,岂不是欺骗领导。” 孙东凯哈哈笑起来:“在很多时候说和做是分开的,领导都是喜欢放卫星的人的,因为这样可以鼓舞士气,领导也可以到更高的领导面前去汇报抓面子,当然,这卫星不能放得太离谱,要基于自己的实际来放,比如说去年发行公司实现报款总额7000万,那你今年的目标起码不能低于8000万,但是当初汇报的时候说是7200万,这显然是低了,太低调了…… “汇报低了,大家一来觉得你能力一般,二来也会觉得我对你的使用不恰当……当然,这个高目标到时候实现了当然好,但即使真的实现不了,也可以找出其他一些客观的原因来解释过去,客观因素是无法回避的嘛,大家都理解……但起码可以让大家看到你是一个敢想敢做敢闯的人。” 孙东凯在鼓励我说大话,我靠。 我说:“似乎,我很难做到这一点……我要是给领导承诺的目标,就一定要实现……承诺地太高,我怕玄乎……比如,发行公司的报款总额,虽然我汇报的是7200万,但守着你给你交个底吧,其实今年我能保证8300万,再高了我实在不敢保证。” 孙东凯龙颜大悦:“好啊,能达到8300万,就已经是突飞猛进了,就已经是放了卫星了……看来,你小子当初汇报的时候是打了埋伏留了后手的。” 我呵呵笑了下:“留个后手到时候超额完成任务好啊,总比完不成好!” 孙东凯笑了起来,接着又继续耐心地开导我,说:“从来都是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说大话是一门技术,一门艺术,看谁会说敢说,看谁说的让领导听了合情合理……这次报款总额的事过去也就过去了,但我提醒你一句话,在观场,道道很多,今后学会说大话是必要的,是一种必备的素质和要求,不仅要敢说,而且要说好,说响,说出水平来。” “说出水平来?”我有些困惑。 “是的,就是要结合实际说,不要太空,太空了,不但自己不相信,领导也会不相信,反而会适得其反。”孙东凯说。 从孙东凯对我的教导里,我似乎看到了某些孙东凯的升观之道。 “大话也不能不分场合和分寸随便说的吧?”我不以为然地说。 “当然,说大话,要注意场合。不是什么地方都能滔滔不绝,口号不断。呵呵,当然,说大话,也要注意分寸。不能说得太过,牛皮可以吹,但是破了就不好了。要想上台阶,实现快步走和跨越发展,就要敢于说大话,善于说大话,说得成为习惯,说得随口而出,说得心跳脸不红,说得地动山又摇。” 孙东凯一席话,说的我似乎茅塞顿开。我承认孙东凯说的这些话都是经验之谈,对与错且不论,但似乎很符合现实的实际。 我意识到,孙东凯和我说这番话,可能真的是出于想培养我的一片苦心,他似乎很看好我,似乎很想把我栽培起来,成为他的一个得力助手。 自然,他这么对我下苦心栽培,首先是出于他的自身利益,是为他自己着想的。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感谢孙东凯。 正在这时,曹丽来了,对孙东凯说:“刚接到一个通知,明天上午9点到市小会议室参加一个会议,要求你去参加。” “什么内容的会议?”孙东凯说。 “好像是什么筹备中韩经济文化交流的事情。”曹丽说:“星海不是刚和韩国的一个什么市结成了友好城市吗,好像是今年要首次搞一个经济文化交流活动,估计就是这事了!我们集团是筹备活动小组成员单位……” 孙东凯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这种事少不了我们出血,还得出钱出人……” 曹丽这时看看我,微微一笑。 我也冲曹丽干笑了下。对于刚才曹丽和孙东凯谈到的这个中韩经济文化交流活动的事,我此时并未在意。似乎,这和我没什么关系,似乎这活动段时间内不会搞。当然,此时我也不会想到此事会和秋桐有什么关系。 然后,孙东凯对我说:“小易,没事了,你先回去吧。”https:ЪiqikuΠet 我于是告辞离去。 到了大厦一楼的时候,正好遇见关云飞和几个人走进来,关云飞看到我,停住了脚步:“小易——” “关部长好!来视察?”我和关云飞打招呼。 “省委宣传部有客人来,安排在大酒店住宿,我陪他们上去!”关云飞说。 集团总部大楼是多功能的,1至16层是酒店,上面几层是集团办公行政部门所在。 我点点头。 “对了,市里最近要举办一个中青年科级干部理论学习班,给了部里3个名额,我批给你们集团一个,我上午给东凯建议你们集团让你去参加学习,东凯通知了没有?”关云飞说。 我擦,原来是关云飞点名让我去的,这个名额是关云飞戴帽下来指定给我的,孙东凯是顺势送了个人情,他却告诉我是他专门照顾我的。如果关云飞不提这事,我还真以为是孙东凯的特殊照顾呢。我被这家伙蒙了。 我没有多说什么,冲关云飞点点头:“孙总刚通知我……” 关云飞呵呵一笑:“本来只给了我们2个名额,部内部都消化了,我特地又多要了一个,这个名额就是给你准备的。” 操,关云飞这话又不知真假,我总不能去问问吧,只能信了。 这年头讲话真假难辨。 我于是又感谢关云飞。 然后关云飞又笑笑,就走了。 第二天,我和秋桐坐上了星海飞昆明的飞机。 昆明是云南的省会,浙江是我的第一故乡,云南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在腾冲有过十几年的生活经历。腾冲离昆明并不远。当然,腾冲离缅甸离金三角也不远。 此去昆明,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坐在飞机上,秋桐沉默地看着机窗外深蓝的天空,天空下面,是无尽雪原一般白色的云海。 我坐在秋桐身边,侧脸看着她沉思的神情,也没有说话。 机舱里很安静,长途飞行,很多客人都打起了瞌睡。 此时,我和秋桐正在万米高空向着遥远的南方飞行。 不经意,我的手触碰到了她的手。 我的心一跳,想拿开,却又没有动。她的手似乎颤了下,似乎也想拿开,却也没有动。我们的手指就那么轻轻接触在一起,都没有动。 感觉到了秋桐手指的温热,甚至,感觉到了她的心跳…… 我的心跳加速,暧昧的感觉在我心里弥漫…… 一会儿,我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握住……biqikμnět 她的手又是轻微的颤抖,想脱离,我微微一用力,握住…… 她又不动了,似乎无力挣脱…… 秋桐依旧看着机窗外,嘴唇紧紧抿住,紧紧咬住嘴唇,手在继续颤抖着…… 我就这么握住她的手,一直就这么握着,用心感受着秋桐…… 此时,我的脑海里没有了任何人和物,只有和我坐在一起飞翔在万米高空的秋桐。 默然感觉,这似乎就是我和浮生若梦幻想中的天堂…… 天堂是那么暧昧,那么纯洁,那么温馨,那么心动。 我宁愿就这么一直飞下去,一直也不要到达,一直也不要放开。 秋桐脸上的红晕越发浓郁,突然身体一颤,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用力就往回抽手—— 我的手没有放开,不由就跟了过去,秋桐的手抽了回去,我的手却落在了秋桐的腿上。 立刻,我感觉到了秋桐腿的温度,还有微微的颤抖。她全身似乎都在颤抖。 秋桐的身体也猛地一颤,伸手想挪开我的手,却没有成功。 必修课 我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轻轻呼了一口气,心在继续狂跳,却又有几分遗憾和失落。 秋桐没有看我,却用双手捂住脸,深深低下头,肩膀微微抖动着…… 看着秋桐的样子,我的心里突然一阵疼怜和悲楚…… 我默默地看着秋桐。 一会儿,秋桐的身体不动了,似乎在渐渐平静下来,深深呼了一口气。 秋桐接着坐正,转脸看着我,目光看起来一如往常那般的沉静,嘴唇轻轻抿住。 我突然不敢和她对视,不由低垂下眼皮。 秋桐轻轻呼了口气:“我们不能这样。” 秋桐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我却听得分明。 我抬眼看着秋桐水一般纯净的目光,那目光里此时饱含着深深的愧疚和不安。 “我们要保持理性。”秋桐又说,声音依旧很轻。 我缓缓呼了口气,没有做声。 秋桐捋了捋头发,然后又扭头看着窗外…… “海珠在找若梦。”一会儿,秋桐说,没有回头。 “我……我可能是做梦说梦话让她听到了。”我说。 秋桐回头看着我:“说梦话。” “是的。”我点了点头。 秋桐不安地咬住嘴唇,沉默片刻,说:“海珠那天问我,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若梦就是我……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那个虚幻世界里发生的一切……我想告诉她,却缺乏勇气,不告诉她,心里却又十分愧疚和不安……我……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卑鄙。” 我说:“那个世界里的事情未必一定要让这个世界的人知道……知道了或许对大家都没有任何好处,这个世界如此残酷,残酷到只能在那个世界里去梦幻,不要破灭那个世界吧,留一份虚无缥缈的幻觉吧……biqikμnět “现实里没有梦,现实里的梦早晚是要醒的,虚幻世界的梦,对我对我们或许是可怜的仅存的安慰,不要对自己太残忍,那个世界的梦就让它残留着吧。” 我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秋桐沉默了,没有再说话,怔怔地又看着窗外,眼神里带着极度的痛楚和凄凉,还有无奈和不安…… 下午一点,飞机降落昆明机场。 我和秋桐到了出口,会议方有接机的。 我们被接到了昆明香格里拉酒店,明天的会议在这里举行。 安排住宿,秋桐享受单位领导待遇,自己一个房间,我和另一家单位的发行公司老总一个房间。 我们的房间挨在一起。 安顿好,我去了秋桐房间,她正在看会议日程安排。 “三天的会议只在昆明举行一天。”秋桐说着把日程表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果真如此,其余两天是在腾冲的一家温泉度假村举行,边泡温泉边开会。 现在的会议都是一半开会一半旅游,承办方想得真周到,开会泡温泉两不误。 “你又要回到你的第二故乡了。”秋桐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喃喃地说:“嗯……腾冲……腾冲。” 我不由想起了第一次跟随李顺从腾冲越境进入缅甸的尽心动魄之旅,腾冲就在边界上,李顺如果此时已经到了金三角,那么,他离我是如此之近。biqikμnět 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由砰砰跳了起来。 似乎,我又些想李顺和老秦。 “我们又要去腾冲了。”秋桐说,她也想起了那次缅甸之行腾冲之旅。 我又点点头。 “到了腾冲,会议不忙的时候,我陪你再去逛逛你的那些故地。”秋桐说。 “嗯……”我的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难得利用开会的机会出来放松一次。”秋桐突然笑了一下。 我也笑了下。 “回去就又要很忙了!”秋桐又说。 我点点头,接着说:“回去后,我可能很快要去市党校学习,参加市里举办的一个中青年科级干部理论学习班……孙东凯昨天告诉我的!” “哦……”秋桐眼神一亮:“好啊,这是好事,学多久?” “一个月!”我说。 “嗯……那就是要脱产了!”秋桐说。 “是的。”我说。 “那公司的工作就要有人主持了……孙总是不是安排曹腾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秋桐说:“他征求你的意见了吗?” 我摇摇头:“征求我的意见了,我以为他的心思是要让曹腾主持,就说了曹腾,但是,他没有答应!” “哦……”秋桐的声音有些意外:“那他的意思是……” “他打算让你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我说。 “哦……”秋桐皱了皱眉头:“让我主持。” 显然,秋桐对孙东凯的这个安排感到有些意外。 “是的,让你主持!”我说。 秋桐沉思了片刻,点点头:“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我说。 “他是怕曹腾主持把工作搞砸了……对曹腾主持发行公司全面工作的能力不是很放心……或者,是担心曹腾会借机在主持期间给你留下擦不干净的屁股,目前正值创城的紧要关头,他不想出任何事,不愿意冒这个险……而云朵目前的身份和能力以及威信似乎还不能主持发行公司的全面工作,所以,他就选择了我……”秋桐说。 “你说的这些,有一部分是孙东凯的理由,但是他没说曹腾在主持期间给我留下擦不净的屁股的话。”我说。 秋桐说:“这涉及到你和曹腾之间微妙的关系,他自然是不能说的……虽然他安排曹腾干你的副手,想用他来制衡你,但是,他却不愿意在目前的形势下让曹腾对你不利,曹腾如果在此时给你留下一个烂摊子,这会直接危及到孙总的利益,会直接给他带来负面效应! “记住,他用曹腾来制衡你,从他的角度来说,不是想让曹腾给你添乱给发行公司的工作惹麻烦,制衡不等于添乱,一方面需要你把发行公司的工作搞上去,给他出政绩,另一方面又要将你牢牢掌控住,不让你脱离他的手心,防止你失控,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Ъiqikunět 我点点头:“你分析地很对……孙东凯是个玩弄手段的老手,其实,他不知道我和你之间真正的关系,他让我出任发行公司老总,一方面是想利用我来给他出政绩,另一方面也隐隐有制衡你的意思,同时,苏定国和赵大健的安排,也同样有这个意图。” 秋桐微笑了下:“这些你不说我也明白……制衡在运作中十分重要,任何一个精明的领导都是玩这个的高手,孙总也不例外……只是一个领导成功必须要具备的能力,从某种意义来说,我,你,我们既然打算要好好混下去,要混出名堂,都需要好好学习制衡之术,这是一门必修课!” 我说:“嗯……你好好学,学好了再教我!” 秋桐抿嘴一笑:“去你的,一起学!在实践中学,在学中实践!” 我呵呵笑了起来:“好,一起学!” 秋桐又说:“其实,制衡之术不仅仅限于观场,在职场,在商场,甚至在情场,都无处不在。” 秋桐的话让我的心一动,我突然想起了冬儿,她最近似乎不在直接将矛头对准海珠,转而贴近夏雨孔昆甚至秋桐,她是不是也在运用失衡之术呢?借用她们来牵制海珠,从而一步步实现自己的目的。 想到这些,我心里不由打了个寒噤。冬儿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心机了,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难道,真的是世事改变了一个人? 我说:“冬儿那天请你和孔昆夏雨吃饭了吧?” 秋桐点点头:“是的……冬儿对你一直还是很关注,你最近出的那两起事情,她都知道。” 我说:“她为什么要请你们吃饭呢?” 秋桐说:“我不知道。” 我说:“你知道!” 秋桐说:“我不知道!” 我说:“你不会不知道!” 秋桐低头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说:“冬儿和海珠,我都视为好朋友好姐妹……但是,我不会帮助冬儿去做对不住海珠的事……毕竟,冬儿和你是过去了……其实,我也理解冬儿的心情和感受,只是,现实毕竟是无奈的,在无奈中,只能有一个选择。” 秋桐的神色有些黯然。 我心里也叹息了,没有说话。 不例外 秋桐又说:“人最难战胜的就是自己……我也不例外,有时候我明明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不该去做什么,明明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做,可是,可是……我却仍然会犯错误,仍然会控制不住自己……我承认自己有时候是脆弱的,虽然我不停告诉自己必须要坚强,但是,我却仍然会做不该做的事。” 秋桐低下头,声音里带着深深的自责和矛盾。 我明白秋桐这话里的意思,她说的是和我在飞机上发生的事。 一想到飞机上那些事,我的心不禁又颤动起来,看着秋桐楚楚的样子,不禁又有些冲动的情怀翻涌起来…… 我有些担心自己又要失控,在远离星海的昆明,在只有我和秋桐单独一起的空间,积郁于心底的某些情怀似乎很容易萌动出来。 深吸一口气,我走到窗口,看着窗外春意盎然的昆明,努力调匀自己的呼吸。 一会儿,我转过身,看着秋桐,转移话题:“孙东凯告诉我去党校学习是他排除很多干扰专门给我的,但关云飞却又告诉我这个名额是他点名指示孙东凯给我的……你说我该信谁的话?” 秋桐淡淡笑了下:“都信!或者,都不信!” “怎么说?”我看着秋桐。 秋桐也站起来,走到窗口,看了一会儿,说:“都想让下属领这个人情,那么,你就领呗……和领导打交道,不要让领导觉得你很聪明,起码不要让领导觉得你比他聪明……既然都这么说,那你就都感谢是了,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没必要去弄个清楚,反正只要知道你去参加学习班就是了!” “嗯……那我就难得糊涂一次吧!”我说。 “这次去参加学习班,对你来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能去参加学习班的人,都是培养的对象。”秋桐接着说:“我前年就参加了一期学习班,结束之后不久就提拔到发行公司了……集团里提拔起来的这些干部,几乎都参加过这一类的学习班的,孙总当年也是参加过学习班的。” 我说:“也未必参加学习班的都能提拔起来,赵大健和孙东凯都是一期学习班的同学,你看,孙东凯在走上坡路,赵大健一直原地踏步走。” 秋桐轻笑了下:“这是个个例!”Ъiqikunět 我说:“看来,参加学习班也未必就一定能提拔,还是要事在人为啊!” 秋桐说:“这话倒也是。” 我说:“但他也没有得到重用啊!” 秋桐说:“现在没有得到重用,不代表以后不重用!不能光看眼前。” 我说:“我能让赵大健彻底完蛋永远得不到重用,甚至,我能让他丢掉饭碗进局子!” 秋桐一愣,看着我说:“你这话的意思是?” 我说:“在我跟着云朵做发行员的时候,有一次领了两万的订报提成,刚出发行公司就被人暗算抢劫了,我也被打晕了,此事是赵大健指示人干的。” 秋桐吃了一惊:“啊——还有这事!真的是他干的?” 我点点头:“我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是他干的,他有一次想欺负云朵被我制止,对我怀恨在心,他于是就想报复我!”秋桐怔怔地看着我:“赵大健……他竟然干出这样的事……你……你以前竟然遭遇这样的事……竟然被打晕过,被抢劫过。” 我说:“是的,此事我谁都没告诉,那时正是我最落魄的时候!” 秋桐眼里带着深深的疼怜,有些发潮,接着哑声说:“那……你……你既然知道是他暗算你的,你为何不去。” 我说:“不到时候……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不会放过他的!” 秋桐皱紧眉头,沉默了。 我接着说:“其实,或许,我该感谢他对我的这次暗算!” 秋桐抬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困惑。 我说:“如果没有他对我的那次暗算,我就带着两万块钱离开发行公司去外地流浪了,我就不会留在这里继续干了,也就不会有今天了,你也就不会再见到我,我们……也不会在一起做事,你也永远不会知道亦客是谁了。” 秋桐直直地看着我,身体微微颤抖起来:“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我说:“或许吧。” 秋桐颤声说:“可是,这样的安排,对你,对我,对我们,或许是一场更残忍的事情……如果当时你离去,或许我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个空气里的亦客是谁,或许我永远也不会讲空气里的亦客和你合二为一,或许,我们也不会有今天的这些烦忧和纠葛……或许,命运就是如此折磨,命运就是如此残酷。” 我说:“或许,那些或许都不会有……或许,我那样的离去,对你对我是更大的折磨和残忍。” 秋桐低头不语了。 我也沉默了。 沉默中的纠葛更是一种折磨,一种无法说出口却揪心的折磨。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海珠打来的。 “哥,你在哪里?”海珠说。 “我出差到昆明了,来开一个会!”我说。ъiqiku “啊——走了那么远……什么时候去的?”海珠说。 “今天刚到!”我说。 “出差怎么不提前和我说呢?”海珠说。 “接到通知的时候你已经去长春了!”我说。 “和谁一起去开会的?”海珠又说。 我犹豫了下,看了一眼秋桐,她正看着我。 “和秋桐一起来的!”我说。 “秋桐?就你们俩?就你们俩一起去的昆明?”海珠说。 “是的,就我们俩!集团领导安排的,这是工作需要!”我说。 “领导安排的……工作需要。”海珠喃喃地说了一句,然后立刻就将电话挂死了。 我收起电话,冲秋桐苦笑了下:“海珠打来的。” 秋桐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又不安起来,又不时闪出几分自责和愧疚。 接着,海珠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会议开几天?” 我忙说:“3天!” “在哪里开的?” “香格里拉酒店!” “一直就在那里开吗?” “昆明开一天,剩下两天到腾冲!” “在腾冲哪里?” “温泉度假村!” 海珠没说话,沉默片刻,接着又挂死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有些发愣,心里也有些不安起来,心里同时有些窝火。 秋桐轻轻咬了下嘴唇,说:“海珠对你很关心。” 我叹了一口气。 秋桐接着说:“她对你是一片深情,一片真心,我们……其实都对不住她……我更对不住她。” “你不要说了。”我火火地打断秋桐的话:“你整天对不住这个对不住那个,可是,你有没有想一想,这世上有多少人对不住你?只想到自己对不住别人,那么,那些对不住你的人呢?不要整天在自责和不安中度日,你需要学会自我解脱,有些事,你必须要解脱自己,不然,你会沉浸在苦海里无法自拔,最终会毁掉自己的。” 秋桐怔怔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这世上,有些人生来就是高尚的,就是无私的,就是纯洁的,就是善良的,只想为别人付出而不求回报,只想顺从命运的安排,可是,有些事,一味高尚无私善良却未必是正确的,有时候,人要学会为自己活着,活出真正的自己。” “你在怂恿我和命运抗争,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性格是天生的,我做不到!”秋桐转脸看着窗外。ъiqiku “你可以做到!”我说。 “我做不到,我无法让自己做到!”秋桐的声音不大,但是很干脆。 “你是个废物!”我脱口而出。 “你骂我吧,骂吧……我的确是个废物,我是个十足的废物,我甚至都不能左右自己的生活,不能左右自己的爱情,不敢抗拒自己面对的现实,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世界。”秋桐带着赌气的声音说:“你骂我就是,反正我不生气,或许,我早就是个废物,我早该发现自己是个废物!” 我一时语塞,看着秋桐紧抿的嘴唇,心里一阵苦涩的滋味涌上来,又有一阵疼怜的感觉。 我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她是废物,我觉得自己伤了她。 同时,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我又想到了海珠,心里感到了愧疚,还有深深的不安。 “对不起,我不该骂你是废物!”我垂头丧气地说。 秋桐看着我,咬了咬嘴唇:“你骂地对,我本来就是个废物!其实,我知道,在你眼里,我一直就是废物!” 我忙说:“不不不,你不是废物,我刚才说错了,我是废物,我才是大废物!” 秋桐一副想哭又想笑的表情:“那好,你说的,你是废物,不许反悔!” 我说:“嗯,不反悔,我是废物,你不是废物!” 秋桐说:“那我以后就叫你废物!” 我说:“好,你叫吧!” “废物!” “在——”我忙答应着。 秋桐又气又忍俊不住地看着我,一副想生气却无法生气的样子。 我笑了下:“心里舒坦了吧?” 秋桐缓了缓气,看着我,叹了口气:“你是废物,我也是废物……我们俩都是废物!” 我一咧嘴:“我是废物,你不是!你是宝物!” 秋桐冲我一瞪眼:“去你的,少贫嘴!” 我松了口气:“你是领导,我哪里敢和你贫嘴!” 秋桐又继续瞪眼看着我:“有你对领导这样的吗?” 我说:“我怎么样了?” 秋桐没有说话,脸色突然红了起来…… 水晶项链 晚饭后,几位同行招呼我和秋桐一起出去逛,我们一行8个人去了闹市区的购物中心。 逛着逛着,大家走散了,我一直跟着秋桐。 秋桐买了一条很漂亮的蓝色水晶项链,说是要送给海珠的。 项链价格不便宜,我要付钱秋桐没答应,自己掏钱买下了。 我突然想买一条项链送给秋桐,但想了想,没敢。 逛到9点多,我们回到酒店,刚到房间门口,会议的工作人员正在等我们,一副急火火的样子。 “秋总易总你们可回来了,领导安排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们呢!” “什么事啊?”我问。 “是这样的,原定明天会上做典型发言的中山报业集团的老总突然因故来不了了,刚接到他的电话说家里有急事无法来参加会议了,领导着急了,议程都安排好了,不能再更改,于是领导紧急协商,一致决定由你们做明天的典型发言……让我紧急来通知你们。” “啊——”我和秋桐互相对视了一眼。 “希望你们万万不要推辞,就算帮我们的忙了。”对方带着恳切的语气。 我又看着秋桐,秋桐看了看我,带着征询的眼神。 我明白秋桐的意思,却没有做任何表示,干脆垂下眼皮。 “易总——”秋桐叫了我一声。 “干嘛?”我说。筆趣庫 “你……你的意思呢?”秋桐说。 “我的意思……”我看了看那人,没有说完,转而淡淡地说:“你是领导,我自然是服从你的了!” 秋桐瞪了我一眼,接着沉思了下,对那人说:“感谢你们对我们的高看,既然这样,那好吧……我们今晚准备好发言稿,明天易总代表我们集团做典型发言。” 我狠狠瞪着秋桐,她装作没看到。 对方如释重负,高兴地说:“太好了,秋总,易总,太感谢了,你们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客气了,应该感谢你们。”秋桐说。 “我这就去给领导汇报……你们先赶紧准备发言稿吧。”对方欢天喜地地走了。 我不满地看着秋桐:“谁让你答应的,谁让你接这个活的?” 秋桐又瞪我:“你不是说听领导的吗?这会儿怎么又冲我发熊?冲我吹胡子瞪眼干嘛?” 我说:“我的意思是让你推掉,你难道不明白?你个废物!” “你——你又骂我废物,你才是废物!”秋桐急了。 我说:“首先你是废物,其次我才是废物,吃人家的剩饭有什么意思?干嘛要吃人家的剩饭?” “什么剩饭?”秋桐说。 我说:“人家来不了了才想到让我们去发言,早干嘛了?摆明一开始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这看到人家来不了了,然后才想到我们,让我们去灭火救急,这算是什么?拿我们当猴耍啊?这种做替补的事,我不干,要发言你去,我不去。” 秋桐呵呵地笑起来:“哟——易总发火了,易总原来还会发火啊,易总发起火来好厉害好怕怕啊……”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秋桐:“你少那我开涮!”秋桐说:“我就拿你开涮怎么了?” “你——”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秋桐嘻嘻笑着:“好了,我的大老总,不要闹情绪,就算是当替补,这说明在这么多参会的单位当中,人家还是眼里有我们的……都是同行,人家既然找我们开口了,怎么好意思回绝呢?再说,有个露脸的机会,这对我们也不是坏事啊……不要说被当猴耍啊,你可不是猴,你是大男人哦……大男人要有宽广的胸怀……好了,别闹了,听领导的话才是好下属!” 我说:“那你明天去发言吧,我不发言!” 秋桐一般正经地说:“秋总决定,由易克同志代表星海传媒集团发言!” 我说:“你少给我摆领导的架子,我不吃你这一套!” 秋桐瞪眼看着我说:“易总,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看着秋桐瞪我的眼神,不知怎么,突然就没了底气,说:“我……我吃你这一套。” 秋桐噗嗤笑了:“这就对了,这才是好同志……看,我们集团的易总到底是男子汉,胸怀宽广,气量大,还有政治意识,知道服从领导,真是好同志。” 我无奈地苦笑了下,咧咧嘴。 秋桐说:“好了,来,我们抓紧弄发言稿。” 我说:“到哪里弄?” 秋桐说:“我们今晚要加班,你房间里还有人,不能加班影响人家休息,到我房间吧……用我的笔记本电脑,我们一起商议弄发言稿。” 于是我们一起去了秋桐房间,立刻就开始弄发言稿。 我打字,秋桐坐在旁边说思路,我们边商议边弄起来。 不知不觉弄到了半夜11点多,终于搞完了,我们又修改了半天,才算完事。 这时我肚子咕咕直叫,饿了。 “出去吃夜宵吧?”我说。 “好——”秋桐点头赞同:“我也饿了。” 我们收拾好电脑,正要出去,突然有人敲门。 这么晚了谁在敲门呢?我和秋桐互相看了一眼,秋桐然后问了一句:“谁呀?” 没有人回答,继续敲门。 “谁?”我又问了一句。 还是没人回答,敲门声更加急促了。 我于是过去开门。 刚转动门把手,门呼地就被推开。 看到来人,我登时就傻了眼。 海珠站在门口,风尘仆仆。 我愣了:“阿珠,你怎么来这里了?” 海珠怎么突然从长春空降到了昆明?一定是坐晚班飞机来的,然后从机场打的赶到了这里。 她一定是从前台打听到秋桐的房间号码的。 海珠看也不看我一眼,直接伸手把我往旁边猛地一推,然后直挺挺就闯了进去。 “咦——海珠,你来了?”看到海珠,秋桐同样很惊异,忙和海珠招呼。https:ЪiqikuΠet 海珠面无表情站住,看着床铺,床铺整整齐齐,被子枕头都没动过。 海珠又上下打量着秋桐,接着又回头看了我几眼,我和秋桐都穿得板板正正, 海珠接着放下旅行包又进了卫生间,我此时正站在门口,靠近卫生间,看到海珠进去后,低头察看纸篓。 我看了一眼秋桐,她正站在那里轻轻地抿住嘴唇,神色有些不安。 片刻,海珠出来了,神色稍微有些安定,接着看看我和秋桐:“这么晚了,你们俩在干什么。” 我立刻就接过话:“会议承办方今晚临时通知我明天会上发言,我们刚一起弄完发言稿,正想出去吃夜宵。” “哦……”海珠将信将疑地看着我,又看了眼秋桐。 秋桐这时说:“对了,刚才发言稿有个地方我们好像忘记了,我再看一下。”httpδ:Ъiqikunēt 说着秋桐就开机,然后打开发言稿文档。 海珠站在秋桐身边,看了几眼那发言稿,秋桐握着鼠标上下拉动着,似乎是要专门给海珠看文档。 我明白了秋桐的意思。 海珠轻轻呼了一口气,似乎疑虑又减轻了几分。 秋桐一会儿说:“我记错了,那个部分加上了。” 然后,秋桐又关了文档,关了电脑,接着站起来看着海珠,笑了笑:“海珠,你怎么突然来到这里了……听易克说你不是在长春出差的吗?” 海珠干笑了下:“是啊,我在长春出差的……不过,昆明这边又突然有个重要业务,我于是就连夜赶来了……真巧,你们也在这里开会……于是,我就赶来和你们会合了。” 秋桐笑了:“哦……挺好的,大家在昆明聚在一起!对了,海珠,我今晚出去逛,买了条水晶项链,送你的,看看喜欢不?” 说着,秋桐把项链盒子递给海珠。 海珠接过来,打开看了看:“好漂亮的项链……秋姐,让你破费,真不好意思。” 秋桐说:“呵呵……谈不上什么破费,又花不了几个钱,只要你喜欢就好……来,戴上我看看。” 海珠犹豫了下,接着取出项链戴上,秋桐笑起来:“海珠戴上真好看,越发漂亮了。” 说着,秋桐把海珠拉到镜子前。 海珠对着镜子看了看,笑了下:“谢谢秋姐!” “自己姐妹不要客气!我送你的这个不值钱,戴着玩就是,以后让易克送你个钻石项链,那才珍贵,那才更好看呢。”秋桐笑着说。 海珠一听,不由笑了下,看看我:“哥,好看不?” 我点点头:“好看!” “真话?”海珠说。 “是的,确实很好看!”我说。 “等你送我一个,我戴上会更好看!”海珠说。 我笑了下,没做声。 海珠接着把项链又取下来,放到盒子里,说:“这项链我会好好收藏的,这是秋姐和我姊妹感情的见证。” 海珠不戴,取下来了,我不由有些意外,秋桐似乎毫不介意,继续微笑着。 海珠接着看着我:“刚才你说什么,要出去吃夜宵?” “是的,肚子饿了,我们正要出去吃夜宵。” “好啊,我晚饭还没吃呢,我也饿了。”海珠说。 “那我们一起去吧。”秋桐说:“从长春飞到昆明,又从机场赶过来,很辛苦的!” “可不,我赶的是最后一班飞机,差点就没票了!”海珠说。 “走吧。”我说。 吃夜宵 于是大家一起出去,下楼,准备到酒店外面去吃夜宵。 到了酒店大堂,海珠接着去了服务台,开了个房间。 我明白海珠开房间的意思。刚才我还在想海珠是单独另开房间呢还是和秋桐一起住。 如此看来,今晚我要和海珠一起住了。 海珠开完房间回来:“走吧,吃夜宵去!本来我想今晚沾秋姐的光住在秋姐哪里的,可是想了想,这样不好,会议上其他人知道了会说闲话的,所以,干脆,我又开了个房间。” 秋桐说了一句:“再开个房间也好,易克就不用回那房间和男的一起住了!” 秋桐似乎是没话找话说。 海珠笑起来。 然后大家一起去附近吃了夜宵。 吃完夜宵,回到酒店,秋桐回了房间,我和海珠也去了房间。 进房间后,海珠的脸就拉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来昆明开会,为什么就你们俩来?为什么是你们俩而不是别人?” 我说:“你这话说的……这是集团领导安排的,这是工作……发行系统的会,我自然要参加,秋桐分管发行,她参加有什么不合适?” 海珠说:“理由很充足啊……是不是这所谓的工作需要正合你们的意?” 我说:“阿珠,你想得太多了……其实,秋桐本来不想参加这个会的,推辞了,但是集团孙总要求她必须来,她没推掉,才来的。” 海珠撇了一下嘴角:“推辞……是做样子给人看的吧,心里其实巴不得想来吧?” 我说:“阿珠,你真的想多了……秋桐真的不是做样子,她真的是推辞过的,她其实之所以要推辞,我猜很大原因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了发生误会。” 海珠说:“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你们不是一起来了吗?不但来了,半夜三更还在一起,关在一个房间里……我今晚要是不来,你们是不是就不出去吃夜宵了?是不是就算吃完夜宵,你也不回自己的房间了?” 我急了:“阿珠,你这是什么话?你不要这么想!” 海珠有些火气:“我什么话?我怎么想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深更半夜两个人打着工作的名义关在房间里,谁知道我要不来的话会发生什么事?告诉你,我根本在昆明就没有什么业务,我就是专门为你们来的……我就是要来看看这出来开会的你们到底要搞什么猫腻……幸亏我来了,我来的很及时很正确……看来,孔昆的话是对的。”biqikμnět “孔昆说什么话了?”我说。 “说什么话你不用管,反正她是为我好……我的副总,当然心里是向着我的!”海珠气鼓鼓地说。 我沉默了片刻,说:“阿珠,你这样说这样做,我觉得很累。” “很累?你很累?我大老远赶到这里,你说是我累还是你累?你累我更累……你以为我愿意扔下长春的事情跑到这里来,这都是被你逼的,被你们逼的!”海珠怒气冲冲地说。 “阿珠,你愿意怎么说我都行,只是,我希望你不要想错了秋桐,她真的是想为你好的,她真的是想为我们好!”我说。 “好了,不要说了……说的是一回事,做的又是一回事!你当我是傻子!还买了个项链来打发糊弄我,以为我稀罕?我不稀罕!”海珠火气更大了,边说边取出项链,一下子扯断,扔到地板上,水晶散落到地板上。 我的心一颤,看着散落满地的水晶,心一个劲儿往下沉,涌起一股难言的苦涩。 “这次开会,我会跟着你的,跟着你们的……你到哪我跟你到哪……你来昆明,我就在昆明有业务,你到腾冲,我到腾冲就有业务!”海珠气呼呼地站起来:“好了,不说了,洗澡睡觉!” 说完,海珠就脱衣,然后去了卫生间,接着就听到放水的声音。 我慢慢蹲下身,将地上的水晶捡起来,串好,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将项链装进了口袋。 然后,我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慢慢抽着…… 海珠一会儿洗澡出来,穿着睡衣,坐到梳妆镜前开始吹头发,边说:“发什么呆,想什么呢?还不去洗澡睡觉!是不是在担心秋桐今晚自己一个人怎么打发寂寞夜晚?”httpδ:Ъiqikunēt 我站起来,将烟摁死,然后说:“阿珠,你怎么这样说话……不要这么说秋桐,好吗?” “我愿意怎么说是我的事……你少管女人的事,去洗澡!”海珠边吹头发边说。 “你——” “我什么我?”海珠从镜子里瞪了我一眼。 我不说话了,直接脱衣然后起了卫生间。 洗完澡出来,海珠已经上了床,关了大灯。 我上床,和海珠躺在一起。 海珠伸手关了床头灯,抱住我的身体,声音变得温柔起来:“,你生我气了?” 我没说话。 “你是不是埋怨我不该来这里?是不是我刚才不该说那些话?是不是我不该摔她给我的项链?”海珠又问。 我还是不说话。 “你真的生我气了?”海珠打开床头灯,看着我。 我看着海珠有些紧张的表情,心突然软了,伸手又关了床头灯:“我没有生你气。” 我没有说话,一把搂住海珠的身体,同时,我闭上眼睛,让自己集中精力,开始回味飞机上和秋桐的那种微妙而暧昧和冲动的感觉。很快,我的身体就起了反应…… 结束后,我大汗淋淋,似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海珠在我耳边呢喃着,声音听起来很满意,似乎她终于放心了,终于打消了心里的疑虑。 我没有说话,此时我的大脑清醒了,我知道我的任务完成了,我终于又一次完成了任务。 此时,我的大脑里没有喜悦,没有轻松,没有悲伤,没有苦涩,我的心我的灵魂开始在黑暗里飘荡,我不知道我的灵魂将要飘向哪个角落……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们准备开会。 海珠对我和秋桐说:“哥,秋姐,你们去开会,我去办理业务。” 海珠似乎还真的有业务似的。 我说:“你去哪里办理业务?” 海珠说:“我去几家旅行社走访啊,他们可都是我的地接大客户。” 我明白了,海珠正好利用来昆明的机会走访几家旅行社,公司在这边是有好几家固定的地接业务社的,业务量还不小,此次她来,正好顺便走访加深业务联系。 如此说,海珠倒也没白来。 “明天你们去腾冲,我也一起去,那边也有几家旅行社需要走访!”海珠又说。 海珠此时的神态又恢复了正常,对我对秋桐说话都很正常。ъiqiku 秋桐笑了笑:“好啊,大家一起去腾冲!” 海珠的到来,似乎给秋桐带来了更大的心里压力,但,似乎,她又有些解脱。 于是,我和秋桐去开会,海珠去走访客户。 会上,我做了典型发言,效果不错,博得大家的一致赞赏,会议间隙,很多同行主动过来打招呼,递名片,邀请我和秋桐有时间去他们单位做客。 一天的会议结束后,我和秋桐没有吃会议安排的饭,和海珠一起出去吃的。 海珠今天走访的效果也不错,收获很大,吃饭的时候兴致很高,和我们不停地谈着今天走访的情况。 我听得心不在焉,秋桐倒是听得很有兴致,不停地微笑点头。、 海珠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秋桐:“秋姐,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今天给你弄了个小礼物,看看,喜欢不?” “呵呵,是什么啊?”秋桐笑着接过去。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海珠抿嘴笑。 秋桐打开,原来是一个玉手镯,很精致,很漂亮,虽然我不懂玉器,但看起来价值也不菲。 “哇——好漂亮的手镯!”秋桐赞叹道。 “嘻嘻……这是我今天拜访客户的时候,一家旅行社的老总送给我的,听说是从缅甸搞过来的,很不错呢!”海珠笑呵呵地说。 “既然是人家送给你的,还是你戴吧。”秋桐说。 “这个是专门送你的……他们送了我两个,我一个,你一个!”海珠说:“好了,秋姐,不要和我客气了,再客气,咱俩就不是好姐妹了。” 秋桐于是不再推辞,道谢后收下,当场就戴上了手镯。 “好马配好鞍,秋姐戴上正合适,很好看!”海珠说。 我也觉得很好看,在我眼里,秋桐戴什么都很好看。 海珠送秋桐礼物,似乎她是为昨晚自己的言行感到有些歉疚,似乎她想弥补自己昨晚对秋桐的唐突和冒失。 如此一想,我的心里有些安慰。 吃完饭,大家一起去逛夜市,海珠又给小雪买了几件精美的饰品。 秋桐意义收下,笑着说:“那我就代俺闺女谢谢海珠阿姨了。” 海珠呵呵笑着:“哎——以后我要有个闺女像小雪那么漂亮那么乖,也就知足了……好些日子不见小雪了,还真想她啊,回去我要带她好好玩玩。” 秋桐听了开心地笑起来。 还挺像的 海珠看着秋桐笑,突然说:“哎——秋姐,我突然发现,你似乎有些地方还小雪还挺像的,特别是你这一笑,似乎还真有点小雪的影子呢。” 海珠这么一说,我仔细回味了下,似乎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怪了,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呢? 或许,男人都是粗心的,不注意观察的原因吧。当然,也可能有主管的意愿驱使。 “呵呵,是吗?”秋桐笑着说。 “是啊……呵呵,这么说起来,看来你和小雪还真是有些缘分呢。”海珠说:“或许,是你带小雪久了,小雪自觉不自觉就受你的影响,这时间一长,女儿就越来越有妈妈的痕迹了。” 我觉得海珠说的似乎有道理。httpδ:Ъiqikunēt 秋桐呵呵笑着:“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小雪再长长,说不定就更像你了,长大也必定是个美人胚子。”海珠说:“哎,我不知道,等以后我有了闺女,是长得像我呢还是像我哥……” “会集合你们俩的优点!”秋桐说。 “今年年底前结婚,明年年底前就能抱小娃娃了。”海珠自言自语地说:“哎——我好喜欢女孩,只是……我未来的婆婆喜欢不喜欢……当然,最好生一对龙凤胎,有儿有女,最完美不过。” 海珠声音里带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秋桐看着海珠,笑了,带着欣慰和祝福的表情。 回到酒店房间,我刚坐下喘口气,海珠向我一伸手,对我说:“秋姐送我的项链呢?” 我说:“你不是不稀罕吗,不是摔了吗?问这个干吗?” “给我!”海珠说。 “干吗还要?”我说。 “我就是要!”海珠说。 “扔了,没了!”我说着,不由摸了下上衣口袋。这项链一直装在我口袋里。 “你骗我!”海珠说着就过来掏我的口袋,将项链拿了出来。 “不稀罕扔掉也是你,非要要又是你!”我说。 “你管我呢……扔有扔的理由,要有要的说法。”海珠将项链戴到脖子上,走到镜子前照着:“哎——秋姐眼光还真不错,这项链确实很漂亮……好吧,在你送我结婚项链之前,我就戴这个了。” 我说:“你想让我送什么样子的结婚项链?” 海珠看着我:“昨晚秋姐不是说了,你当然要送宝石项链的哦,我喜欢蓝宝石的。” 我说:“我是穷光蛋,买不起,你还是戴这个得了。” 海珠嘻嘻笑了,过来坐到我腿上,搂住我的脖子,亲了亲我的脸,说:“傻瓜……你怎么没钱呢,你现在起码也是个千万富翁了……我们公司的那些钱,都是你的!” “那是你的!”我拍拍海珠的大腿。 “我都是你的,我的自然也都是你的。”海珠亲昵地说:“你放心,哥,定亲结婚,你都不要发愁,定亲的时候按照咱们老家的风俗,你是要给我们家送钱的,这些钱我都准备好了,到时候先给你,你回家在你爸妈跟前就说是你的……结婚的时候呢,对外就说所有的东西都是你出的钱,包括房子车子什么的。”筆趣庫 海珠倒是很善解人意,知道男人都要面子。 我说:“都是我的,那你什么都不出,岂不是很没面子?我得到了面子,你得到了什么?” “我得到了最值钱的宝贝啊,这宝贝就是你啊!”海珠笑着:“只要有你,我就知足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你可是无价之宝呢!你是男人,男人都是要面子的,我要那面子干嘛?有你就足够!” 虽然我不追求那面子,但海珠的话让我心里有些感动,昨晚带来的不快消失了。不但消失了,想到飞机上对秋桐做的那些,想到和海珠做那事的时候我心里的真实感受,又不觉感到很对不住海珠。 不但对不住海珠,还对不住海峰。 在这种愧疚心理的驱使下,我不由主动吻了吻海珠的脸,似乎想对海珠做些补偿。 海珠开心地笑了,也主动吻我。 我们抱在一起深吻起来…… 边接吻,边互相摸索着解开对方的衣服…… 第二天,我们去了腾冲,直接飞去的,上午9点就到了,海珠也一同飞去。 大家一起入住温泉度假村,海珠还是单独开的房间。和我一个房间的那位老兄对我不回来住有些困惑,问了我几句,我说我女朋友也来了,他就明白了,调侃我开会还带着家属,很性福。 我心里苦笑。 山清水秀的温泉度假村是个好地方,周围环境空气特好。 会议方安排大家今天游览,明天继续开会。 我和秋桐没有跟随会议活动,我带着秋桐和海珠去了腾冲市区,在那些古老的巷道和房子间穿行,我成了导游。 我带着她们去了我曾经住过的地方,还有以前的学校。 这些地方其实我带秋桐来过,但海珠没来过,我也不能说秋桐来过,秋桐也必须做出第一次来的样子。不然,让海珠知道,那又麻烦了,怎么也解释不清楚了。 海珠对我曾经学习生活过的腾冲很有兴趣,对我曾经留下足迹的地方特别关注,用手机拍了不少照片。 在我和爸妈曾经住过的老房子前,我和海珠还留了合影,秋桐给照的,然后海珠和秋桐和合影,我和秋桐没有。其实我很想,但是不敢提。 我不提,秋桐自然也不提。 海珠更不提。 我们兴致勃勃在腾冲老城区游览了一整天,直到天黑吃过饭才回酒店。 “明天你们继续开会,我去拜访腾冲的同行。”海珠说。 我点点头。 秋桐也笑着点头。 “哎——今天玩得好尽兴……陪老易同志故地重游,膜拜老易同志走过的足迹,感受颇深啊……”海珠笑呵呵地说。 秋桐呵呵笑了:“我们去泡个温泉吧……放松一下身体。” 我说:“哎——累死我了,回去洗澡睡觉……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其实要是只有我和秋桐我是很想去的,秋桐穿着泳衣泡温泉一定很美丽,可是,海珠跟着,我要是眼神稍微一不注意,那就又要惹麻烦,干脆还是不去的好。 海珠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脸上带着笑。 秋桐说:“你不去,那我和海珠去!” “好啊,我们去泡温泉。”海珠看看秋桐,又看看我,突然说:“哥,你回去睡吧……今晚让你独守空房!” “什么意思?”我看着海珠。 海珠吃吃一笑,挽住秋桐的胳膊:“泡完温泉,今晚我和秋姐一起睡,啦啦我们女人的呱……三人行出来,不能冷落了秋姐啊……再说,你又累了,一累的时候你睡觉,必定要打呼噜,我可不想受那折磨。” 海珠说的理由很充足。 秋桐抿嘴一笑:“好呀,海珠,今晚咱们一起泡温泉聊天。” 于是海珠就和秋桐一起去了,我也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洗了个热水澡,靠在床头,却又不困了。https:ЪiqikuΠet 我先给云朵打了个电话,问了下公司这两天的情况。 “公司里的工作一切都很顺利,市区站的站长和发行员情绪都很稳定,我这2天分别和8个站长单独交流了,也和部分发行员私下谈了,他们都很后悔前几天的辞职举动,说被都市报骗了。”云朵说:“他们还都很感激你呢,说你心胸宽广,不计前嫌,说以后再也不干这样的蠢事了。” 海珠吃吃一笑,挽住秋桐的胳膊:“泡完温泉,今晚我和秋姐一起睡,啦啦我们女人的呱……三人行出来,不能冷落了秋姐啊……再说,你又累了,一累的时候你睡觉,必定要打呼噜,我可不想受那折磨。” 海珠说的理由很充足。 秋桐抿嘴一笑:“好呀,海珠,今晚咱们一起泡温泉聊天。” 于是海珠就和秋桐一起去了,我也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洗了个热水澡,靠在床头,却又不困了。 我先给云朵打了个电话,问了下公司这两天的情况。 “公司里的工作一切都很顺利,市区站的站长和发行员情绪都很稳定,我这2天分别和8个站长单独交流了,也和部分发行员私下谈了,他们都很后悔前几天的辞职举动,说被都市报骗了。”云朵说:“他们还都很感激你呢,说你心胸宽广,不计前嫌,说以后再也不干这样的蠢事了。” 云朵是发行员出身,干过好几年站长,和这些站长发行员交流起来自然是没有障碍的,我并没有安排她这么做,她说主动去做的。 我不由感到很欣慰,云朵是个有心人,她这么做与其是为公司,不如说是为我。 我现在从心里把云朵当做了自己的妹妹,当做了自己的亲人,云朵的心里是怎么看我的呢?她会把我当做什么呢?我不得而知。 “曹腾什么情况?”我说。 “曹总很正常,工作很积极卖力,报亭的事这几天一直在忙碌着,进行地很顺利。”云朵说:“就等你回来拍卖经营权了。” “哦……”我不由点点头,曹腾是个聪明人,越是正常人以为他会捣鼓事的时候,他越会做地很好,甚至更好,他是懂逆向思维知道反其道行之这个道理的。 表现正常 “王林这几天表现怎么样?”我又问云朵。 “王林……表现正常啊,你走了,他不出车,平时就在办公室帮助打杂,做起事来很勤快,很有眼头!”云朵说:“对了,今天他还主动给我说今后你的办公室卫生他负责打扫,不用另外安排人了,他说自己反正活也不多,既然是你的驾驶员,给你打扫办公室卫生也是应该的。” “哦,你怎么回答的?”我说。 “我没有立刻答应,说要请示你!”云朵说。 我想了想,说:“云朵,明天你把我办公室的钥匙给他一把,既然他有这份孝心,我就领了!” “呵呵……什么孝心啊,哥你可真会说话!”云朵笑起来,接着说:“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给他钥匙!以后你办公室的卫生打扫就由他负责了。” “嗯……”我说。 “你和秋姐都还好吧?”云朵又说。 “还好,我们刚从昆明到腾冲……海珠也来了。”我说。 “海珠姐也去了?”云朵有些意外的口气。 “是的,她正巧来出差做业务的。”我说。 “哦……那可真巧:“云朵笑起来:“你们三个人一起,玩得可就更开心了。” 云朵这话听起来似乎没有别的意思,我不由心里苦笑连连。 和云朵打完电话,我又给四哥打了电话。 “最近伍德那边有什么动静?”我说。 “伍德什么动静都没有!”四哥说:“小雪这两天一直是我接送,也很好!” “皇者阿来保镖他们呢?”我说。 “也很正常,似乎都很规矩。”四哥说。 “哦……那就好!” “对了,我昨天见到冬儿了!”四哥说。 “哦,她在干嘛?”我说。 “她和曹丽一起吃饭的!”四哥说。 “啊——她和曹丽一起吃饭?”我愣了,冬儿不是和曹丽一直很对立的吗,怎么这两个人一起吃饭了,冬儿到底要干什么? “是的!她们一起吃饭的,至于吃饭的时候交谈了什么,我不知道!”四哥说:“我是开车偶然遇见她们一起进了一家西餐厅,态度似乎还很友好!” 和四哥打完电话,我沉思起来。 冬儿先是约秋桐夏雨孔昆吃饭,现在又和曹丽一起吃饭,她到底搞的什么名堂?难道,她做的这一切,都是对着海珠来的?biqikμnět 我不由心里感到有些忧虑,我实在看不懂猜不透现在冬儿的心思。 正在琢磨着,突然有人敲门。 “谁啊?”我问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 我于是起床,穿好衣服,打开门,门口没有人。 看看走廊里,也没人。 我有些困惑,刚要关门,一低头,看到地上有个纸条。 我弯腰捡起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速到东枝巷悦来客栈! 看到这熟悉的字体,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这是李顺的笔迹。 东枝巷就在腾冲老市区,这么说,李顺突然出现在了腾冲。 李顺终于有消息了,他在腾冲出现了。 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 他的腾冲,这里离金三角不远,那么,极有可能,他就是从金三角越境过来的。如此说,他就是一路平安抵达金三角了。 接下来,我的第二个念头自然不是打110举报通缉犯李顺,我不是一个好公民,我要去见李顺。 不由有些庆幸海珠今晚和秋桐住在一起,这会儿她们应该泡完温泉回房间了,不然,我还真不知该如何脱身出去如何向海珠解释。如果海珠知道是李顺来了腾冲叫我出去,她断然是不会同意的。 李顺住在悦来客栈,他自然是不会用自己的原始身份证的。这里靠近边境,人员复杂,过境十分简单,他来去并不难。 我急匆匆离开酒店,直奔老市区,直奔东枝巷悦来客栈。 东枝巷是一条青石板的老巷子,很窄,两边都是老房子,零散分布着几家客栈,此时人不多,很安静。 很快我到了悦来客栈门口,门口没有人,只有里面的柜台前有一个女孩子趴在那里打瞌睡。 我正琢磨该去哪个房间,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肩膀被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是老秦。正面带微笑看着我。 我和老秦紧紧拥抱,都没有说话。 然后,老秦对我轻声说:“跟我来——”biqikμnět 我跟老秦进了客栈,沿着狭窄的木楼梯上了二楼,在昏暗的走廊里拐了一个弯,在一间房门口停住。 “梆——梆梆——”老秦有节奏地敲了两下门。 接着门打开了,我看到了李顺。 多日不见,李顺的气色甚好,穿着一身当地老百姓的传统服装。 我和老秦迅速闪身进去,关好门。 “二当家的,晚上好!”李顺微笑着说,声音不大,但依然能听出有些激动。 “李老板好——”我说,我的声音也有些激动。我实在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李顺和老秦。 房间不大,但是很整洁,还有两张单人沙发。 李顺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直直地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看得出,他依旧有些激动。 然后,大家坐下,我和李顺坐在沙发上,老秦坐在床沿。 “你带着海珠秋桐来腾冲旅游的?怎么不把小雪也带着?”李顺问我。 “不是,我和秋总是来开会的,海珠是来腾冲做业务的,正好在一起。”我说:“不知道会在这里遇到你们,不然,还真能把小雪带来。” 似乎李顺对我和秋桐来腾冲的目的并不了解。 李顺点点头:“哦……” “你怎么知道我们来了这里?”我憋了许久的问题开始提出来。 李顺笑了下:“很巧……我和老秦今天来腾冲散心,白天看到你们在老市区溜达……白天人多眼杂,我们就没惊动你们……然后老秦跟踪你们,知道了你住的房间……然后安排人给你房间门口塞了一张纸条。” 我不由有些汗颜,我竟然一直没有觉察到自己被人跟踪。 我看着李顺:“你的伤好了吗?” 李顺站起来走了两步:“恢复地很好了。” 我放心了,点点头:“那就好!” 李顺又坐下,看着我。 我一时觉得有很多话要问李顺,李顺似乎也有很多话要说,但一时又无从说起。 “老爷子老太太出事了。”半天,我说。 李顺的目光黯淡下去:“我知道了……我早就预料到早晚会有这么一天,这一天终于来了……得罪的人多了,这似乎是一个必然的归宿。” 我说:“此或许是因为你的事引发的,有人借着你的事牵出了老爷子,在老爷子生日那天。” “雷正——一定是雷正干的!”李顺咬牙切齿地说,两眼发出仇恨的目光。 “我猜也是……”我说。 “雷正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发誓,我一定不会让雷正有好的结局,此仇不报,我就不是李顺!”李顺继续发狠。ъiqiku 我停顿了下:“伍德接收了白老三的财产和人马,白老三的产业都成了伍德的,阿来保镖也都依附了伍德。” 我没有提冬儿。 李顺的眼神有些发怔,说:“他……他……恐怕白老三的财产并不只是他的,雷正也有份,甚至,这财产都是雷正的,他只是挂个名。” 一提起伍德,李顺的神情就很复杂,似乎他和伍德之间有着难以割舍的纠结。 我接着说:“伍德还想拉我过去,让我和他联手做事……我估计他是在算计你的资产……” 李顺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接着就低头不语。 半天,李顺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感到有些愤懑,还有些悲凉,又有些解不开的矛盾。 “你答应他了吗?”李顺看着我。 “当然没有!”我说。 “你不答应他,他能放过你?”李顺说。 “算计了我两次,不过,都被我躲了过去。”我说。 “怎么算计的?”李顺说。 我于是简单说了一下,李顺听完,又低头不语,狠狠吸了两口烟。 老秦坐在那里,默不作声,安静地看着我和李顺谈话。 “小雪还好吧?”李顺又抬起头。 “很好……四哥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她,今年秋天,她就该上小学了。”我说。 李顺脸上流露出温柔的神情,带着几分安慰,点点头:“时间过得真快,孩子长得真快,这就要上学了……我很想我的女儿小雪,不知道小雪想不想我这个爸爸。” 我没有做声,李顺此时的神情和言语让我心里有些感动,这是父爱。 李顺仰脸看着天花板,半天说:“星海……我早晚还是要回去的……这里再好,金三角再好,不是我家……我的家在北方,在遥远的北方。” 李顺果然在金三角。 接着,李顺和我谈了下那晚和我分手后的情况。那晚出海后,李顺和老秦坐船到了公海,然后公海有老秦早就安排好的船接应,接着他们就一直往南,走了接近2天时间,经过台湾东部海域,进入了菲律宾。 李顺在菲律宾住进了马尼拉的一家医院,精心疗伤。老秦已经办妥了全部的正规身份,他们在马尼拉的医院呆了接近10天,待李顺全部伤愈后,然后转道去了泰国,老秦找到当地的华侨熟人带路,进入泰国和缅甸的交界处,一路直奔了金三角。 支队长 李顺挑选的20名手下也从宁州直奔了腾冲,在老秦的安排下顺利越过国境线,进入了金三角,他们在金三角会合。 会合后,还是老秦联络,一众人马投奔了当地的一支不大的武装力量——号称民族自卫军的一帮土匪,领头的和老秦当年一起参加过缅共,在热带雨林的血战中有过生死之交,看在老秦的面子上,他们接纳了李顺一帮人。httpδ:Ъiqikunēt 上山后,李顺的人马被编为自卫军第三支队,李顺任支队长。 上山后不久,在同当地另一帮土匪的火并中,那个领头的被流弹打死,在群龙无主的紧要关头,在山上看守山寨的李顺挺身而出带领自己手下的人马紧急驰援,打败了对方。 战斗结束后,大家一致推举李顺任自卫军司令。于是,李支队长就成了李司令。 李顺接手山寨后,对手下人马进行了重新整合,整合为5个支队,支队长都由他带来的人担任,老秦任参谋长,他们俩牢牢控制住了这支队伍。现在他的人马有100多人,成为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李顺眉飞色舞地和我说着,我听得晕晕乎乎,像是在做梦昔日的李老板摇身一变成了李司令,老秦也成了参谋长。 “队伍的副司令一支空着,那是给你准备的!”李顺说。 我对当这个副司令毫无兴趣,看着李顺:“你的队伍,今后还要继续从事贩毒的行当?” 李顺摇摇头:“不……贩毒是违法的事,咱不干……我和老秦商议了,我们要在这里扎扎实实做一番事业,要建立牢固的根据地,作为我以后反攻星海的大后方。” 李顺摇头晃脑地说:“随着根据地的不断壮大和发展,我们的家底子就够坚实了,我们的事业会蓬勃发展,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要在这里继承缅共未竞的事业,把革命事业推向一个新的高潮。” 我听得眼花缭乱,感觉李顺是在说梦话。 李顺继续说:“等我们的力量壮大到足够的程度,我就有资本和缅甸政府谈判提条件了,当然,我们做这一切,不是要在这里长期占山为王,我一方面要造福当地百姓,一方面还是要打回星海去的……总有一天,我李顺要大摇大摆挺直腰杆回到星海。” 我怔怔地看着李顺。 李顺接着说:“我在腾冲有设的工作站,空闲的时候,我没事就来这里转悠转悠,今天倒是很巧,正好遇到你们了……这段时间,我一直没和你还有秋桐有任何联系,是担心给你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老天照顾我啊,让我在这里遇到你们……对了,秋桐最近还好吧?” 我点点头:“还好!” 李顺点了点头,接着看了老秦一眼:“参谋长,你去把她接来……注意不要惊动任何人。” 秦参谋长点点头,出去了。 老秦走后,李顺看着我:“那个……那个……孔昆,和秋桐联系还是很密切?”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怔了下。 李顺看我的神色,不等我说话,接着摇了摇头:“哎,不用说了,我明白了……真是作孽,两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搞的。” 我心里哭笑不得。 李顺接着说:“不过这样也好,我倒是放心了……我的女人,不管是什么名义上的,不管我要不要,都不能让任何一个男人染指,谁动我的女人,我就杀了谁。” 李顺的话让我的心里一凛,李顺会杀我吗? 李顺说:“你给我在星海牢牢盯住,一旦发现有那个男人和秋桐有染,立刻就给我把他做掉,不用给我请示。” 我点点头:“哦……” 我总不能自己杀自己啊,好纠结。 李顺又说:“不过,目前来说我是放心的,她和孔昆捣鼓在一起,一时不会有问题的,怪不得她对我一直很冷漠……虽然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但也总比让她和其他男人好上强!” 我没有说话。 “关于将军。”李顺脸上又浮现出复杂的表情:“你自己在星海单枪匹马,孤立无援,你不要和他硬斗,凭你的能力,你是绝对斗不过他的,我跟了他那么多年,我了解他,他的能力和实力,你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你对他要尽量敬而远之,尽量不要招惹他……” 我点了点头:”嗯……” 李顺接着叹了口气,脸上露出郁郁的神情:“我很矛盾,我很纠结……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教父,是他把我带出来的……可是,即使是教父,我也不能看着他去做一些事情,我不允许他去做那些事情……可是,我真的很纠结……我真的难以取舍……如果他只是针对我个人,他做任何事,那怕他要我的全部财产,要我的命,我都认了,但是……” 李顺没有再说下去,低头深深叹了口气。 我一时不明白李顺此话的含义,甚至有些听不懂李顺在说什么。但我知道,李顺对于今后将面临的和伍德对峙甚至斗争心里极其矛盾,他意欲和伍德斗一番,却又迈不过教父这道坎,他明知道伍德下一步的屠刀将对着他,却又不愿意接招。 我不知道该不该理解李顺的矛盾和纠结。Ъiqikunět 李顺沉默半天,接着说:“阿来和保镖跟了他……那个冬儿呢?” 李顺提到了冬儿。 我说:“也在他手下做事。” 李顺看着我,脸上带着讥讽的笑:“你真有面子,你的前女人老情人先是跟着白老三和我和你作对,现在又帮着将军出力算计你,看看你结交的女人,你汗颜不汗颜?丢脸不丢脸?我就不明白,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你为什么要纠结在那些女人之间,哎,我都替你觉得累。” 我沉默不语,我无法和李顺谈这些,只能沉默。 李顺说:“对了,三水集团的那个工地,怎么样了?” 我说:“进展顺利,三水集团那边配合地很默契,基本不用我去管……还有,老黎操作,把那建筑公司的法人又给换了,还是我的,只不过名字换了。” “哦……换到什么名字下了?”李顺饶有兴趣地说。 “黎小克!”我说。 “黎小克?”李顺说。 “是的!” “黎明的黎?老黎的黎?”李顺说。 “嗯……” “呵呵……”李顺笑起来:“我靠,老黎真有意思,让你随他的姓了……是不是他把你变成他儿子的名义了?” 我点了点头:“是的!” “哈哈,好,有意思,这样更保险!”李顺开心地笑起来:“我擦,你现在有个亿万富翁的爹了……我该祝贺你才是……” 我苦笑了下。 “我越来越发现老黎这家伙很不简单,不仅头脑不简单,能量也不可限量。”李顺说。 我摇摇头:“头脑不简单是对的,能量,我倒是没觉得出来。” “要是让你觉出来,他就不是你爹老黎了……反正我是这么感觉的,虽然我没有什么证据,我就是觉得这家伙不是一般的老头……或许,这是我的直觉吧!”李顺说。 我说:“我的直觉,你的直觉是失误的!” 李顺一咧嘴:“你希望我的直觉是失误的?” 我说:“当然不希望,我倒是希望老黎是个法力无边神通广大的老头,可惜,他不是,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人,是个有钱的老人。” 李顺晃晃脑袋:“那咱们就走着瞧吧,看谁的直觉正确……对了,金银岛你最近去了没有?”https:ЪiqikuΠet 我说:“和老黎去捉过一次螃蟹!” “哦……捉螃蟹。”李顺转了转眼珠,接着说:“我交代你一件事……回去后,你立刻去办!” “你说!”我看着李顺。 李顺凑近我,看着我:“回去后,你找人,把金银岛上的那山洞洞口封死……彻底封死,要封地很牢固。” 我的心一跳:“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李顺说。 我说:“已经封死了,用钢筋混凝土封死的!” “哦……”李顺一愣:“已经封死了?怎么回事?” 我说:“我和老黎去岛上捉螃蟹,老黎看到了这山洞,知道这是你开发的,他担心有人进来占领你的据点,担心有人进来破坏你搞的建设,自作主张找人把洞口封死了。” 李顺点点头,眼神有些发直:“哦……是老黎操作的?是他封死的洞口?” “是的!” “他真的说的这些理由?”李顺看着我。 “是的!”我点点头。 “他……有没有进山洞里去看?”李顺紧盯住我。 我点点头:“他想进去看看,我答应了,带他进去溜达了一圈,他说里面开发的很好,被人破坏了很可惜,然后他就提议封死山洞。” “哦,他没有说别的理由?”李顺的神情似乎有些紧张。 我说:“没有,绝对没有!” 李顺轻轻呼了口气,似乎轻松了,接着嘿嘿笑了起来:“这个老家伙倒是替我想的周到……不错,我让你封死洞口,目的就是不想让外人进去搞破坏……那山洞,那金银岛,是我的,是我开发的,我的东西,不能让外人捣鼓。” 还算合理 我觉得李顺的理由还算合理,点了点头:“洞口封地很牢固,没人能进去,除非找工兵来爆破。” 李顺说:“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那老家伙既然喜欢捉螃蟹,你这个当儿子的就多陪他去岛上玩好了……我的岛,我不在,你们就受我委托代为管理了。” 我点点头。ъiqiku 李顺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站住,看着我:“四哥一直在帮助我们,但他却又不肯加入我们的队伍,四哥是个好人,不能亏待了他,没有他,就没有小雪的今天……这个恩,我总是要报的……现在他还在帮助我照顾秋桐和小雪,这种义气很难得。你要和他密切联系好,他如果有什么困难,有什么事,你要尽力帮助他……” 这话自然不用李顺说。 李顺又说:“他年龄也不小了,当年他的女朋友死在白老三手里,现在白老三驾鹤西去了,虽然他没有亲自手刃白老三,但这仇也算是报了,他该成个家了,我在金三角爱莫能助,这种事我也不愿意操心,你是个情种,周围女人多,琢磨着给他找个合适的女人,不行,你把你不用的女人挑一个给他也行。” 李顺这话虽然是对四哥一番好意,但听起来却又是在侮辱我侮辱四哥,我敢怒不敢言,只能苦笑。 “怎么?不乐意?你那么多女人,累死你!”李顺说。 我说:“四哥要成家是好事,但是也不能随便就挑一个啊,总要两人合适才好……这种事,哪能这样操作!” “那你就给他介绍一个啊……不行的话,待会秋桐来了,我告诉秋桐,让秋桐给四哥介绍个好女人,能居家过日子的女人。”李顺大大咧咧地说:“等四哥结婚成家的时候,我要送他一份厚礼,一份大大的厚礼!”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李顺叫秋桐来会和她说什么。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我刚要接,李顺说:“用免提!” 我于是用免提接通:“阿珠。” “哥,我们都睡了,秋姐刚才突然起床穿衣出去了,说要出去办点事。”海珠说:“我看她神情怪怪的。” 我说:“哦……” 海珠又说:“你在哪里?” 我说:“在房间睡觉!” 我住的房间是海珠单独开的,和会议安排的房间不在一层楼,我住3楼,海珠和秋桐住在二楼。 “那好吧,你睡吧,我等她回来。”海珠说完挂了电话。 李顺神情有些怪异:“怎么搞的?海珠不和你一起睡,怎么去和秋桐一起睡了?搞什么搞,难道海珠也是……我靠,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你想错了,海珠是因为我睡觉打呼噜才不和我一起睡的,加上她又想和秋总拉呱。” “是秋桐拉海珠过去的,是不是?”李顺皱皱眉说:“秋桐这个人,怎么这么不专一,她这可是对孔昆的背叛……在这一点上,她甚至还比不上我……” 我哭笑不得,说:“不是,是海珠主动要过去的。” 李顺看着我:“哦,我靠,我给你说,这个海珠有问题……说不定,她也是……只是你没发觉而已,不然,她就是双。” 李顺的话让我彻底无语了。 李顺嘟哝了半天这事才转移话题,对我说:“老爷子和老太太的事,我们都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了,操他娘的,谁被抓了只能认倒霉…… “老爷子这辈子算是白混了,名利俱损,早知道,哪如去学人家老黎,自己做个生意,当个生意人……做公务员,就是个高危职业……甚至还不如我混道上好。” 我看着李顺。 李顺又说:“不过,老爷子也不是吃素的,他要不咬出几条大鱼,那他这些年就白混了,这些年,他打点的也不少,他出了事,我看那些人也未必就一定能睡安稳……大不了鱼死网破……Ъiqikunět “这一点,我相信老爷子还是有数的……唉……他们生了我这个儿子,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什么福都没享受到,还整天担惊受怕,还被我的事牵扯进去了……我他妈的也算是个不孝之子了……我愧对祖先灵位啊……” 李顺的神情有些悲怆。 我的心里感慨不已。 李顺又说:“哪一天,我死了,记住,不要把我埋到祖坟里,我不够这个资格,就把我葬在二子和小五的墓旁好了,我去和他们作伴……他们旁边,我早就买好了一块空地。” 我这时想起二子和小五的墓旁还真空着,李顺原来早有打算。 只是,如此年轻活生生的一个人这么早就做这打算,太悲剧了。 我说:“清明前夕,我去墓地看二子和小五了!” “哦……”李顺眼皮一跳。 “白老三也葬在那块墓地!”我又说。 “操——他也去了,真会凑热闹,奶奶的,看来我到了阴间也要和他在那里斗了!”李顺晃晃脑袋,接着又说:“除夕夜离开金银岛去作战的时候我叮嘱你的话还记得吧?” “记得!”我说。 “那就好!时刻都要记住记牢!”李顺说:“自我投身革命事业起,我就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了我的事业,我早就视死如归了,我随时都打算为事业献出自己的生命……不过,我倒是很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不然,谁给我善后呢?” 李顺说的很轻描淡写,似乎对死亡毫不在乎。 这时,传来轻轻的有节奏的敲门声,李顺直接过去打开门,秦参谋长和秋桐站在门口。 秋桐神色冷峻地看着李顺,接着又看了看我,似乎她对我在这里并不意外。 李顺冲老秦点点头,又看着我:“我和秋桐说几句话。” 我和老秦出去了,下楼,站在客栈门口的阴暗处。 “你们到腾冲,安全吗?”我问老秦。 “安全没问题,既然敢来,那就自然是安排好的!”老秦说。 “你们这么快就能站住脚跟拉起人马,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我说。 老秦苦笑了下:“其他地方都没这里合适,这里是三不管地带,最安全不过,加上我又熟悉这里,只能来这里了。” 我说:“李老板真的不贩毒?” 老秦点点头:“是的……这是真话,他在这里不从事贩毒,严格规定部下不准再贩毒,不从者斩立决!” “那……他还西毒不?”我说。 老秦叹了口气:“他规定部下任何人都不准西毒,发现者立刻处死……可是,他自己还是继续流冰……我劝过他很多次,但是没用,他中毒太深,已经无法戒掉了……不过,他现在很秘密,不让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我不由也叹了口气:“那地方武装派别林立,你们这百十号人,想长期立足,很难啊……” 老秦说:“没办法了,只能先这样……血拼吧……暂时,我们还是没问题的……我正在和附近军方的人尝试接触,多给他们一些好处,到时候一旦发生帮派火并,也好取得他们的支持。” 我说:“他打算何时回星海?” 老秦说:“这个不好说,要看星海那边的形势而定,还有,要看这边的发展……目前肯定是不行,星海正在风头上。” 我说:“伍德正在处心积虑想算计李老板,但李老板对伍德的态度似乎很矛盾,很纠结!” 老秦说:“李老板对伍德的这种态度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对二子和小五还有手下的兄弟们都能如此,何况伍德还是他的教父,他即使心里明知道伍德对他有所图谋,却也难以下定决心和伍德彻底摊牌翻脸,他做其他事很果断,但是在和伍德的事情上,似乎十分犹豫……一直在徘徊。” 我心里隐隐有些忧虑。 老秦又说:“李老板离开星海后,虽然这么久才和你联系,但是他其实是很挂念你的,除了挂念你,就是挂念小雪秋桐他父母还有四哥他们,他经常一个人独自坐在山顶往北方眺望,嘴里念念叨叨。” 我默然无语。 “李老板这个人,是很留恋故土的,他其实很想早日回到星海……这种心情,其实是可以理解的。”老秦又说。 我点点头:“理解!” 这时,传来下楼的声音,秋桐出来了,身后跟着李顺。 他们出了客栈,站在我们跟前。 秋桐面无表情站在那里。 我不知道李顺和秋桐此次谈话的内容,秋桐也一直没告诉我。 李顺对我说:“你和秋桐一起回去,我也要走了。” 李顺话音刚落,老秦接着就打了个唿哨,接着周围黑暗的角落里突然就闪出来5、6个黑影,聚拢过来。biqikμnět 我一看,都是跟随李顺的老部下。 他们冲我点点头,然后站在李顺周围。 我对李顺说:“你先走吧,我和秋总一起回去!” 李顺点点头,身后转身就走,在老秦等人的簇拥下,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我看着秋桐:“我们也走吧。” 秋桐没有回应,低头就走。 我跟在秋桐身后。 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 夜色深沉 夜色深沉,寂静的青石板路上,只有我和秋桐走路发出的声音。 月亮出来了,将我和秋桐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在这南国静寂的夜色里,我和秋桐沉默地走着。 此时,没有任何浪漫的感觉,有的只是沉郁和压抑。 一路无言,经过一片茂密的竹林,快接近度假村的时候,突然看到海珠迎面向我们蹬蹬走来—— “你们干什么去了?你们都不在房间里,你们到哪里去了?你们都干了些什么?”海珠怒气冲冲地质问我和秋桐,脸色发白。 我和秋桐一愣,秋桐的神色有些发呆,怔怔地看着海珠。 “一个说要有事要出去,一个说在房间睡觉不见人影,这会儿又一起回来,这深更半夜黑咕隆咚,你们到底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海珠继续愤怒地说着,声音有些颤抖。 “阿珠……我……”秋桐欲言又止,似乎她无法给出让海珠相信的理由。 我此时心里也叫苦连连,深更半夜都不在房间,然后又一起回来,这放到谁是海珠也都会怀疑的。这也不能怪海珠起疑心。 可是,我不能和海珠说出实情。她要是知道杀人通缉犯李顺突然出现在腾冲半夜接见我和秋桐,估计会吓个半死。再说了,即使告诉她实情,她会相信吗?她会相信有这么巧的事吗? “阿珠,这是个误会。”我说:“我和秋桐刚才出去是有事,什么都没干,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你们俩就把我当傻子哄吧……都这样了还什么都没干,难道非要我抓住你们的现行才会承认!”海珠气呼呼地说。 “阿珠……好妹妹,不要生气……我……我们真的没做什么。”秋桐说。https:ЪiqikuΠet “少叫我什么好妹妹,有你这样做姐姐的?有你这样的吗?”海珠冲着秋桐说:“我倒是很想把你当好姐姐,可是,你都干了些什么?” 秋桐浑身颤抖,脸色发白,嘴唇哆嗦,想说什么,可是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海珠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哆嗦地指着我和秋桐。 秋桐低头不语,似乎她觉得说什么海珠都不会信的了,她默默承受着海珠的愤怒指责。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海珠相信我和秋桐今晚确实什么都没干呢? 今晚麻烦大了,要出大乱子了! 我一时心急如焚,头皮蒙蒙的。 “深更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在这乱嚷嚷什么?”突然从旁边的竹林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接着从里面走出一个黑影。 这是李顺,他突然从这里出现,不知何时头上戴了一顶斗笠,压得很低,径直走过来。 他自己走出来的。但我相信竹林的暗影里肯定还有老秦和他的手下。 李顺不知走了吗,怎么又在这里出现? 我和秋桐看着他。 海珠一时没有听出李顺的声音,也没有看清楚是李顺,愣愣地看着他。 走到我们跟前,李顺抬起头,冲海珠呲牙一笑:“海老板,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啊——”海珠不由惊叫一声,闪到我身后,抓住我的胳膊,手哆嗦着,似乎她看到的不是李顺,是一个突然从地下冒出来的怪物。我知道海珠一定是被吓着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正在被通缉的李顺突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这副装扮。 “嘿嘿……”李顺冲海珠又是一笑。 “你……你……你是人还是鬼?”海珠的声音颤抖着,紧紧抓住我的胳膊。biqikμnět “我当然是人……我怎么能做鬼呢,我还活得好好的呢?怎么,是不是想让我做鬼来见你啊?”李顺说。 “你……你来这里干嘛?”海珠说。 “我来这里干嘛……嘿嘿……你说干嘛?”李顺说:“我刚接见完易总和秋总,刚单独谈完话,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接见你一下对不住你啊?大半夜的在这里闹腾什么?” 海珠似乎该明白李顺话里的意思了,该知道我和秋桐出去是干嘛的了,该明白我们是没有干她以为的事情了。 “我不要你接见我……你快走。”海珠唯恐避之不及。 “我是要走的,可是,我琢磨了下,想到你可能会对易总和秋总半夜一起回酒店产生误会,所以,我又折回来了,回来看看……果然……”李顺说。 我相信李顺说的是真话。 海珠不说话了,有李顺在,有李顺刚才说的那番话,她自然明白刚才是误会我和秋桐了。 “你不跟着易克一起睡,跑到秋桐房间干嘛?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了?”李顺又说。 “我……你……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快走开,我不愿意看到你……”海珠说。 “唉……海珠啊,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好吧,不愿意见我,那我就走喽……你们,不要在外面折腾了,该干嘛干嘛去,都睡去吧……我走了。”李顺觉得似乎没事了,说着慢慢走入了竹林,进入了黑暗里,不见了。 竹林里发出一阵飒飒的声音,一行人快速离去。 我看看秋桐,她木木地站在那里,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海珠惊魂未定,看了半天竹林,慢慢开始恢复正常。 “我……我刚才误会你们了。”海珠轻声说。 我没有说话,看着秋桐。 秋桐似乎没有听到海珠的话,低头在沉思着什么。 “秋姐……”海珠走到秋桐跟前,晃晃她的胳膊:“秋姐……我们回去睡觉吧……刚才我……我弄错了。” 海珠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歉意。 秋桐抬起头,似乎刚回过神,看着海珠:“海珠,你说什么?” 她刚才似乎在别的事,没有听到海珠的话。 “我说我刚才误会你们了……你别见怪啊……”海珠说。 秋桐笑了下:“我哪里会生气呢,只要没有发生误会就好……今晚,我也是没有想到李顺会出现在这里的,他叫我和易克去谈话了……一阵风来,又一阵风走了,他的出现,让你受到了惊吓,真不好意思,我很抱歉。” 海珠说:“我倒是没什么了……我看你好像心神不定的……我有些担心你呢……哎,这个李……李哥怎么这么大胆子,都被通缉了,怎么还敢在这里出现。” 海珠还算给秋桐面子,当着秋桐的面称呼李顺为李哥。 秋桐没有说话,怔怔地看着夜空,半晌,深深叹息一声。 “我们回去休息吧。”我说。 秋桐和海珠点了点头,大家一起回了酒店。 一场风波在还没有泛起的时候就被李顺轻轻化解。幸亏李顺想地周到,不然,这麻烦是很难化解的。 回到酒店,躺在床上,我毫无困意了,想着今晚见到李顺的事情,想着李顺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不由感到了巨大的惆怅和迷惘…… 我不知道李顺的明天会怎样,也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甚至,我无法预测秋桐的未来会走向何方…… 我的心里涌起郁郁的愁绪。 第二天,我和秋桐继续参加会议,海珠去拜访腾冲的几家旅行社。 当日无事,会议圆满结束。 第三天,我们一起回到昆明,然后准备飞回星海。 此次会议,我和秋桐收获还是不小的,而海珠也收获颇丰,和昆明腾冲好几家合作伙伴见面,加深了彼此的感情。 我和秋桐要一起回星海,海珠却要飞回长春,不和我们一起走了。 “孔昆还在长春等着我,那边还有几个协议需要签呢!”海珠说。 海珠在百忙之中专门飞到昆明来巡视我和秋桐,这让我的心里沉甸甸的。 秋桐当然也明白海珠突然飞到昆明的原因,心里不知会怎么想,眼里闪过一丝不安的眼神。 一起去了机场,先送海珠登机离去,临走前,海珠和秋桐亲热拥抱话别。似乎海珠还在为昨晚的误会感到歉意。但我知道,即使昨晚的事海珠会感到歉意,但是她的多疑却不会减弱,她的多疑不仅仅是针对秋桐,所有和我接触的女人,都可以纳入她猜疑的范围,甚至包括云朵,还有那个不知在哪里的若梦。 这个若梦,海珠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一定会暗地里通过各种方法继续查究她的下落。 海珠活的很累,我也很累,秋桐似乎也不轻松。 或许,累就是生活的主旋律,每个人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感到累。 或许,不累的是那些在精神病院的人,他们不会累。 当然,离开这个世界的人,同样也不会再累。 我既不想进精神病院也不想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我就必须要累。 似乎,道理是这样的。 送走海珠,然后我和秋桐也换完登机牌安检完,在登机口准备登机。ъiqiku 秋桐坐在那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直在沉思着,不知她是在想昨晚见到李顺的事还是在想海珠的事。 抑或,都在想。 昨晚,李顺和秋桐单独呆了大约10多分钟,我不知道这10分钟里李顺和秋桐都谈了些什么,她不说,我也不能问。 我坐在秋桐身边,呆呆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想着心事。 浑身一颤 “二位好啊……”身后突然传了一个声音。 我浑身一颤,秋桐也转过头。 冬儿正站在我们身后。 冬儿!冬儿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大感意外,秋桐也带着惊讶的表情看着冬儿:“咦,冬儿,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这里旅游的啊,来了好几天啊,今天正要回去呢,正巧就遇见你们了。”冬儿微笑着坐在我们旁边:“你们……这是……” 冬儿似乎不知道我们是来干嘛的。 “我们来这里开会的,会议结束了,正要回去!”秋桐说。 “哦……原来是这样。”冬儿笑起来:“真的是很巧,我们是同一个航班吧。” “应该是了。”秋桐笑着:“冬儿,都到哪里去玩了?” 冬儿说:“云南的旅游景点,该玩的都玩了……大理、丽江、香格里拉、玉龙雪山。” 冬儿说了一大堆云南的旅游景点,惟独没有提到腾冲。筆趣庫 我此时无法判定冬儿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你倒是很有闲情雅致,自己一个人出来玩!”秋桐说。 “没办法啊,没人陪,只能自己出来了……可比不上你秋姐,开会都有人陪着。”冬儿说着,看了我一眼。 我不做声。 秋桐呵呵笑着:“我们这是公务,没办法的事……本来想让易克自己来的,但是领导不答应。” 冬儿笑着:“工作上的事,可以理解。” 这时秋桐的电话响了,她摸出手机看了下:“哎,小雪给我来电话了,我接电话去。” 说着,秋桐站起来,边走到一边和小雪通电话,脸上带着开心的笑。 现在,能让秋桐开心的,恐怕也就只有小雪了,小雪似乎渐渐成了秋桐的一个精神支柱。 秋桐走开后,我看着冬儿:“是来旅游的呢还是跟踪我的呢?” 冬儿说:“随你怎么理解……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信!” 我说:“出来旅游……骗人的鬼话,是不是跟踪我的?” 冬儿说:“没那闲工夫!我出来旅游怎么就不行了?出来玩就是跟踪你?你少臭美。” 我说:“最近,你似乎很忙乎。” 冬儿说:“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知道!”我说。 冬儿沉默片刻:“我不管怎么忙乎,都是为你好……你别不识好人心!” 我说:“冬儿,我或许该理解这一点,我或许该知道你的确是想为我好,只是,你做事的方式和方法,或许也不大合适吧……我真的很感激你对我的好,我明白你对我的心,只是,我们都要面对现实的,对不对?” 冬儿说:“你明白就好,至于我做事采取什么方式方法,这都和你无关……你不用感激我,我做的事,不是为了要你来感激……现实……现实怎么了?我就是在面对现实,现实不管如何发展,我要做的事都必须要做,我要达到的目的都一定要实现……你少拿你自以为的现实来说事!” 我说:“你实在是不该跟着伍德干的……好不容易白老三死了,你解脱了,可是,你又……” 冬儿咬紧嘴唇,看着我,一会儿说:“不要教训我,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说我不该跟着伍德干,那我跟谁去干?跟着亡命天涯的李顺去干?跟着你一起做李顺的走狗?你不希望我跟着伍德干,那么,你为何还要和李顺扯不清楚,他都被通缉逃之夭夭了你还要和他扯不清楚?这次你和秋桐来昆明,真的就仅仅是为了开会吗?” 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冬儿说:“没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和秋桐一离开星海,阿来就失踪了,在星海不见了踪影……他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我的心里一紧:“你想说什么?” 冬儿说:“我没说什么,我就是说阿来和你们一起都离开了星海,他去了哪里,我不知道!” 我皱皱眉头,寻思着冬儿这话的含义,难道,伍德派阿来跟踪我和秋桐的?难道,我和秋桐与李顺见面的事阿来能探听到?难道,冬儿对我和秋桐见李顺的事有觉察? 这似乎不大可能啊,他们怎么会有如此大的神通? 还有,如果阿来在跟踪我和秋桐,那么,我们要回去了,怎么不见阿来的踪影?难道,他跟踪上李顺和老秦了?跟踪李顺进入了金三角?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不由打了个寒噤。伍德处心积虑一直想打探李顺的下落,难道,这次他能得逞?筆趣庫 想到这里,我对冬儿说:“你不是来旅游的,跟踪我和秋桐的,恐怕不仅仅是阿来,还有你吧?” 冬儿淡淡一笑:“我自然是来旅游的,我给伍德请了1个星期的假,我到哪里旅游,这是我的事,我离开星海比你们还早,我如何跟踪你们。”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何时离开星海的?你既然离开星海比我们还早,你又如何知道阿来和我们一起在星海消失的?” “我——”冬儿一时语塞,被我抓住了漏洞。 我直直地看着冬儿。 冬儿缓了口气,说:“我难道就不会打听?我不在星海,也一样能打听到……这有什么奇怪的。” 冬儿似乎极力要证明自己真的是出来旅游的,她的理由似乎有些合理。 冬儿刚才说的阿来的事,似乎也无从验证,冬儿也不知道阿来去了哪里,阿来未必一定是跟踪我和秋桐来到了昆明和腾冲,或许他只是碰巧在那一天被伍德派出去办别的事了。 我不由想这样宽慰自己。 冬儿接着说:“既然你是坚决不打算离开星海,坚决不打算和李顺分道扬镳,那么,我跟着谁干,在哪里做事,对你来说也不重要,反正我就是要多赚钱,哪里给我钱多我就去哪里做事。” 我说:“宁州那公司……你用的法人是谁?” 冬儿说:“你!不是早就告诉你了!” 我说:“我不出面,你是怎么操作完这手续的?” 冬儿说:“这不用你管,反正这公司的法人就是你……一切都合乎法律手续。” 我说:“法人名字叫易克吗?” 冬儿一顿,接着说:“名字就是个符号,叫不叫易克有什么重要的,反正你就是这公司的法人!这公司随时都等着你回去接收,即使你不去,这公司也正常在运转,赚的钱,都是你的。” 我似乎明白冬儿是如何操作的了,他极有可能和老黎李顺采取了同样的办法。 我会一时有些迷惘,这世上到底有几个我? 我说:“公司是你买回来的,赚的钱自然是你的!我不要。” 冬儿呵呵笑了:“小克,说话不要这么幼稚,我买回来的不错,但是法人是你,钱是法人的……当然,目前是你的,以后,会是我们的。” 我说:“我发现你越来越能了,你的能耐越来越大了!” 冬儿说:“这都是被逼出来的……当然,我的能耐再大,也没你的大……到哈尔滨去玩都能洗清地干干净净,属下集体辞职都能利索摆平,你能耐多大啊!” 我说:“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冬儿挖苦地说:“你是名人,你的事难道知道很难吗?” 我呼了口气,停顿了下,接着说:“你最近又是请孔昆秋桐夏雨吃饭,又是和曹丽去喝咖啡吃西餐,你到底在捣鼓什么事?” 冬儿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我和曹丽一起吃西餐的?” 我突然想起四哥和我见到冬儿和曹丽一起吃西餐的时间,那是在我和秋桐离开星海之后。如此说来,冬儿刚才在撒谎,她是在我和秋桐之后离开星海的。如此说来,她很可能是从曹丽那里知道我和秋桐出差到昆明的事的。ъiqiku 难道,她是发现阿来不见之后才离开星海的?那么,她到云南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一时想不明白了。 我没有揭穿冬儿的谎言,回答她的问题:“曹丽也是名人,你和她一起吃饭,我知道难道很难吗?” 冬儿笑笑,点点头:“那倒也不难。” 这会儿,秋桐一直站在附近和小雪打电话,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 我说:“你和她们这些人突然亲近,我怎么觉得不正常呢?” 冬儿说:“照你这么说,我不和女人亲近,和男人亲近就正常了?你巴不得我多给你戴几顶绿帽子,是不是?” 我一时无语了。 冬儿接着说:“告诉你,小克,不管你对我有多少误解和怨恨,我从来没有给你戴过绿帽子,至于你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那你慢慢自己去想吧,我不想多解释,解释了你也不会相信…… “孔昆夏雨秋桐都是我的朋友,我在星海没有其他人可以交往,和她们吃顿饭难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吗?孙东凯和伍德是好朋友,也有业务来往,曹丽是孙东凯的办公室主任,我是伍德手下做事的,我和曹丽接触办理一些正常业务,办完业务吃顿饭难道就不正常了?” 冬儿的话理由又似乎无懈可击。我无法辩驳了。 不建议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曹丽这个女人,我不建议你和她多交往!” “不建议我和她多交往,你干嘛还要和她搞那事?”冬儿说:“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我自然知道,你和她之间的关系,我心里也明白。” 冬儿还是对那次在曹丽家见到我而耿耿于怀,那次曹丽正穿着睡衣,我怎么解释她都是不会相信的。 我苦笑一下。 冬儿接着说:“你以为我不明白曹丽对你的心思?你不愿意我和她交往,恐怕是怕我知道更多你们之间见不得人的事吧?亏你好胃口,连这种公共汽车都不放过……?” 我叹了口气:“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不解释!” 冬儿说:“什么不解释?我看你是被我说中了心思,无法解释了!” 我苦笑半天,说:“冬儿,我们能不能不要每次一见面就吵架?” 冬儿放缓语气,说:“能!我其实不想和你吵,但是你讲话太让我不舒服,我不和你吵就憋闷地很。” 我说:“那你要我怎么说说什么才不和我吵架?”筆趣庫 冬儿说:“你离开海珠,不和其他任何其他女人纠缠,更不许和曹丽那样的女人乱搞,跟我老老实实回宁州,我绝对不会再和你吵架!” 我说:“冬儿……似乎,你是个理想主义者,你如何会这样顽固呢?” 冬儿说:“我这不是顽固,是执着……追求自己的爱情,追求自己的幸福,执着是必须的。” 冬儿的话让我无言以对。 冬儿接着又说:“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谁在一起。这就是圈子决定命运,那么,你最适合在一起的人是谁呢?谁和你在一起才会让你更加优秀呢?很显然,绝对不会是海珠,也不会是其他任何女人,而是我冬儿!只有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我说:“这就是你执着的原因?” “是的——为了我和你的幸福,我必须执着。”冬儿点点头,接着说:“小克,你知道吗?爱情其实是对半分的,一半是缘分,一半是执着。” 冬儿这话我觉得在理,却又觉得不适用在我和她身上,一时不说话。 我郁郁地看着她,心里不由泛起阵阵愁绪,还有隐隐的忧患。 我不知道冬儿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知道冬儿到底能干出什么?我不知道冬儿到底为何要这样想这想做,难道,真的是为了我?既然是为了我,那么,当初她为何还要坚决离开我,那是我最窘迫的时候。那么,她是为了钱?既然是为了钱,为何又要将辛辛苦苦赚的钱买了房子放在我名下,将买下的公司放在我名下? 一时想不通想不透,脑子有些乱。 我看着冬儿:“冬儿,或许我该理解你,我该感谢你,可是,我想说,我,你,我们都要面对现实,现实是必须要正视的……有些东西注定与你无缘,你再强求最终都会离你而去;有些人,只能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你再留恋,到头来所有的期望终究成空。不属于你的,那就放弃吧,大千世界,莽莽苍苍,我们能够拥有的毕竟有限,不要让无止尽的欲求埋葬了原本的快乐与幸福。如果你想什么都抓住,最终只能什么都抓不住。” 冬儿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刚要说什么,看到秋桐正打完电话走过来,狠狠瞪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幽怨,不说话了。 秋桐走过来,看看木然的我,又看看神色难看的冬儿,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一会儿,工作人员招呼大家登机。 上了飞机,冬儿对秋桐说:“秋姐,我们俩坐在一起吧。” 秋桐呵呵笑了“好啊……” 这两个女人不经我同意就擅自做主把我安排了。 于是,冬儿和秋桐坐在了一起,我独自坐到冬儿的座位上。 来的时候和秋桐坐在一起,那种感觉多美妙,回去的时候却要自己一人捱过漫漫路途,好寂寞。 不知道冬儿和秋桐一路上会谈些什么,我的座位和她们隔了好几排,看不到也听不到。 下午2点多,终于抵达星海机场。 下了飞机,大家一起往外走,秋桐边说:“单位的车来接我们,冬儿,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冬儿摇摇头,笑了下:“不用,我有安排的车来接我,你们先走吧,我要先去下卫生间。”biqikμnět 冬儿似乎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出出口,拖着行李直接去了卫生间。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然后直奔出口。 “妈妈——妈妈——”接机的人群里传来小雪欢快的叫声。 “二爷——二爷——”人群里最前排看到夏雨在那里一蹦一跳。 晕倒,夏雨带着小雪来接我们的,她们身后站着四哥。 我和秋桐走出去,秋桐抱起小雪就亲个不停,夏雨蹦跳到我跟前嘻嘻哈哈拉着我的胳膊晃动着。 四哥微笑着接过我们的行李。 “你怎么来了?”我问夏雨。 “四哥带小雪玩,我正好也找小雪玩,正好就一起了啊,正好你们要回来,就一起来接你们啊……”夏雨说。 原来如此。 大家上了四哥的车,四哥开车先送秋桐回家。 到了秋桐家门口,秋桐和小雪下车,夏雨却不下去。 我这时对小雪说:“小雪,喜欢不喜欢夏雨阿姨啊?” “喜欢,喜欢!” “欢迎不欢迎夏雨阿姨到你家去玩啊?”我继续问。 夏雨坐在我旁边伸手拧我大腿,我装作不知。 “欢迎啊,夏雨阿姨,我要你到我们家和我一起玩!”小雪叫起来:“快下来啊,夏雨阿姨。” 夏雨又狠狠拧了我大腿一把,疼得我一咧嘴。 夏雨笑着对小雪说:“乖,宝贝儿,阿姨下次去你家玩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现在就要你来我们家玩,现在就要!”小雪不依。 我心里暗笑,对夏雨说:“看,小雪那么盛情,你去吧……不要那么没有爱心。” 夏雨一咧嘴,无可奈何地下了车,伸手拧了一把小雪的鼻子:“你个小怪物,怎么那么不懂大人的心思,就知道玩。” 小雪笑嘻嘻地拉住夏雨的手:“走喽,夏雨阿姨和我一起去我们家喽。” 秋桐站在那里抿嘴笑。 四哥面无表情目视前方。 然后,夏雨老老实实跟着小雪和秋桐走了,我松了口气。 四哥接着开车送我回去。 “最近这两天,我看到了伍德皇者和保镖,但是没有见到冬儿和阿来。”四哥说。 四哥当然见不到冬儿,那天他看到冬儿和曹丽一起吃饭之后冬儿就飞到了昆明。但是阿来却去向不明。 “知道阿来去了哪里不?”我问四哥。 四哥摇摇头:“不知道!” 我沉思了下,说:“这次我们去云南,我见到李顺了,还有老秦……” “哦,他们到那边去了?”四哥说。 “是的。”我接着把李顺的近况和四哥简单说了下,四哥听完,半天没有说话。 “李顺对你还很牵挂,很关心你的个人问题!”我说。 四哥似乎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什么个人问题?” “他说你该成个家了。”我说。 四哥索然笑了:“他还真有闲情,还能想到这些。” 我说:“其实他说的也有道理,你的仇人已经死了,你不能老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也该成个家了。” 四哥笑了下,继续开车。 “有没有意中人?”我问四哥。 四哥没有回答,继续微笑,继续开车。 我看四哥似乎不愿意多谈这个问题,就不提了。 一会儿,四哥说:“王林有你办公室的钥匙?” 我点点头:“是的,刚安排云朵给他的,他平时帮我打扫整理办公室!你怎么知道的?” 四哥说:“昨晚我开车经过公司门口,看到你办公室里亮着灯,我以为你回来了,就进来看了下,结果看到是王林,他正从你办公室里出来。” “哦……”我点了点头:“嗯……他发现你没有?” 四哥摇摇头:“没有!” 我说:“那就好。” 回到宿舍,我让四哥先回去。 洗了一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我给王林打电话,让他开车过来接我。https:ЪiqikuΠet 然后,我下楼,在小区门口等了一会儿,王林开车来了。 “易总出差回来了……很辛苦!”王林笑着对我说。 我笑了下,上车,对王林说:“在市区内转一圈,我要看看那些报亭怎么样了。” 王林边开车边说:“这几天曹总和云总可是很忙乎,公司不值班的人员都出动到街上帮助安置报亭了……我昨天也跟着忙乎了一个白天。” “哦……”我点点头,说:“对了,云总把我办公室的钥匙给你了没有?” “给我了!”王林说。 “那我办公室的卫生以后就辛苦你了!”我说。 “易总客气,我是你的驾驶员,就是为你服务的,这是我应该做的份内事……”王林说:“哎——昨天白天一直在忙着弄报亭,直到晚上我才回来给你打扫整理了下。” 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嗯,好。” 我的脑子里开始转悠起来…… 地毯式搜索 王林拉我在市区转悠了半天,察看了部分报亭,都到位了,安置的很好。 然后,我直接回公司,直接去了办公室。 关好办公室的门,反锁上。 我开始在办公室进行地毯式搜索,台灯、电话机、椅子、花盆、空调扇叶、沙发、茶几、暖气片、文件夹、灯管、文件橱、窗帘、天花板墙角…… 仔细全部察看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有任何可疑的物品。 我不由有些斟酌起来,难道,我的感觉和判断是错误的? 我点燃一支烟,随手又将烟灰缸拿起来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我又看着办公室四壁,看着空调扇叶和灯管,确信是没有任何视频探头。 没有视频探头,不代表没有窃听装置。 我凝神琢磨了半天,突然心生一计。 我摸起座机电话,胡乱拨了几个号码,直接反应是没有这个电话号码,我不理会,直接说:“我回来了。” 顿了下,我又说:“那事我们还得再谈谈……这事对我们来说都非常重要,要抓紧时间实施,不能拖延……这样吧,晚上一起吃饭,我们当面详细商谈具体细节……好,晚上6点半,富华酒楼,不见不散。” 接着,我放下话筒。 然后,我打开办公室的门,打算出去。 曹腾这时来了,笑着:“易总回来了。” 我笑了下:“回来了。” “你要出去?”曹腾看着我。 “有事吗?”我说。 “我想给你汇报下工作!要是你有事,那就回头再说!”曹腾说。 “不急,没事,进来吧!”我让曹腾进来坐下。 “报亭全部安放完毕,就等拍卖完就可以正常运营了。”曹腾说。 “嗯,好!”我说。 “公司这边的报刊配送中心何时成立?”曹腾说。 我说:“不专门设置这个部门了!” “哦……”曹腾有些意外。 我说:“原来的报纸零售部,我看可以兼着这个业务,一个部门挂两个牌子得了,他们的人马正好也可以兼着报刊配送业务,一来扩大零售部的业务量,二来增加他们个人的收入,还不用另外再增加管理人员和专职配送队伍,节省费用!”筆趣庫 曹腾笑了下:“对,这个办法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说:“报纸零售部和报刊配送中心两块牌子一套班子,还是你分管,这事你具体负责落实好了……报亭拍卖完毕后,立刻就开展业务,现在要把前期工作做好,做好配送的一切人力物力以及交通灯方面的准备,做好统计分发收款等工作流程。” 曹腾点头:“行,没问题,我这就去落实……” 我说:“好。” 然后,曹腾就出去了。 我坐在办公室又抽了一支烟,然后关上办公室的门,下楼出去,离开了公司院子。 出了院子,我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往我宿舍那里去。 路上,我摸出手机,打给了拍卖行的人,约他们晚上7点到富华酒楼一起吃饭,商定拍卖报亭的相关事宜。对方立刻答应了。 回到宿舍,我找出那个望远镜,装进随身的包里,然后接着又出去,直奔富华酒楼。 我直接去了富华酒楼斜对过的一家宾馆,开了一个9楼临街的房间,钟点房。进房间后,我摸出望远镜,调好焦距,居高临下正好能将富华酒楼门口及附近尽收眼底,看的十分清楚,甚至能看清楚站在门口的一个服务员脸上的黑痣。https:ЪiqikuΠet 然后,我放下望远镜,坐下闭目养神。 6点多以后,我站到窗口,开始用望远镜往下看。 不大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车开到富华酒楼门口左边大约20米的马路边停下,两个人下了车,却不往酒店方向走,就站在车旁做休闲状抽烟闲聊,边不时四处打量。 我注意看这两个人,小伙子,不认识。 我看着他们。 他们一直就在车旁溜达,既不进酒店也不离开,目光更多是有意无意看着酒店方向。 6点40分的时候,一个小伙子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打完电话,两个人进了车,坐进车里,却没有发动车子,依旧呆在那里。 我于是结账退房,然后出了宾馆,打了一辆出租车,往富华酒楼相反的方向开去,转悠了一圈,接着转回到富华酒楼,下车。 下车后,那辆黑色轿车还停在附近,车里两个人正往我这里看,其中一个又摸起手机。 我装作无视他们的样子,站在酒店门口边看时间边四处张望,一副在等人的样子。 快到7点的时候,拍卖行的两个人来了,我迎上去,和他们热情握手,然后招呼他们进去。 进去之前,我扫描了那辆车一眼,那两个人正打开车门下车。 进了酒楼,我没有要单间,直接在大厅的角落要了一个桌,点了酒菜。 这时,那两个人也上来了,直接坐到我们相邻的桌上,也招呼服务员开始点菜。 我和拍卖行的人开始喝酒吃菜,边开始交谈业务。 我的声音故意很大。 邻座的二位坐在那里,埋头吃饭,似乎在竖起耳朵听。 我和拍卖行的人重点讨论的是报亭拍卖的细节和流程,不涉及具体的数字和底价,都是可以公开的事情。很快谈妥,然后大家轻松了,谈笑着吃喝起来,随意侃大山。 那两个人很快吃完,接着一人摸起手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他们就结账起身离去。 他们走后不久,我和拍卖行的人也吃完散去。 出了酒店门,那辆黑色轿车不见了。 我直接去了公司,进了办公室。 坐在办公室,关好门,我皱眉琢磨着,妈的,显然,我办公室里有窃听装置,当然是王林安的,那么,这窃听器在哪里呢? 边琢磨我边看着桌子上的台式电脑显示屏发呆…… 突然,我的心里一动,起身将电脑显示屏转过来,伸手摸了摸后盖,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 我仔细看着后盖的螺丝部位,看了半天,打开文件橱,从下面一层摸出一个螺丝刀,开始打开后盖…… 后盖打开后,我一眼就看到一个微小的东西用透明胶黏在机盖内侧壁上…… 我长出了一口气,马尔戈壁,原来在这里,原来是这玩意儿。 我打量了半天这东西,然后小心翼翼又将机盖弄好,恢复原状。 我不打算把这玩意儿弄下来,就放在这里好了。 我坐回去,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起来…… 无疑,这是王林的杰作,他主动要求承担我办公室的卫生打扫事宜,得到了我办公室的钥匙,只有他最有条件安装这玩意儿。 他找云朵要求给我打扫办公室,我不好拒绝,那样会让他或者其他人知道我对他有了疑心。 那么,他是受谁的指使安装这玩意的呢?曹丽?曹腾?伍德?甚至,雷正? 到目前为止,关于王林,我只知道他是曹丽的远房亲戚,是曹丽安排给我开车的,至于他背后到底和谁有联系,不得而知。那晚我带他去和伍德吃饭,他和伍德曹腾都没有任何异常表现,看不出什么猫腻。 今天我操作的这事,证明办公室确实被安了窃听器,而且终于被我找了出来。 目前的态势,我必须要装作什么都不知,不能打草惊蛇。 那么,下一步,就需要查出安装窃听器的幕后指使人,查出了指使人,也就查到了王林的后台老板。 自然,今后,在办公室讲话我是要格外小心了。 在办公室继续琢磨着,边吸烟。 这时,有人敲门,我过去打开门。 曹腾站在门口。 “曹总啊……这么晚怎么还来办公室?”我说。 “呵呵……最后两个报亭有点小问题,厂家来人修理的,到天黑才捣鼓完,我陪他们刚吃完晚饭……顺便回办公室来放材料,看到你办公室亮着灯,就过来打个招呼。”曹腾说。 我笑了下:“我刚和拍卖行的人吃完饭,来办公室梳理拍卖的流程,刚弄完。” “很辛苦啊!易总!”曹腾说。 “你不也很辛苦,我们都在为创城做贡献嘛。”我说。 曹腾笑了,我也笑了。 然后我请曹腾进来。 曹腾坐下后又继续和我闲聊起来,半天,看看我的办公室,说:“哎——易总,我看你这办公室有些寒酸简单了,办公桌太小,需要换个老板桌。” 我说:“就这么大一间屋,换个老板桌,怎么放?还有坐的地方吗?算了吧,呵呵……” “倒也是……”曹腾点点头,又说:“你办公桌上这电脑也该换了,这电脑太老了,该换一台新的液晶显示屏的。” 我微笑着看着曹腾:“你觉得该换?”Ъiqikunět “是的!”曹腾说。 “算了,还是节约点吧,电脑能用就行,最近公司的经费比较紧张,集团也要求大家学会节约,我不能带头换电脑,不然,大家会有看法的。”我说。 “听说集团计算机中心刚采购了一批新电脑,要给我们公司几台的,正好有这个便利,你换了算了。”曹腾说。 用习惯了 “别,新电脑还是给统计室用吧,他们更需要。”我说:“再说了,这台老电脑,我用习惯了,有感情了,继续用吧。” 曹腾笑了下:“易总真是高风格啊……亲自做表率……这么说来,你不换电脑,我和云总也都不能换了。” 我说:“你这家伙,撺掇我换电脑,原来是有小算盘的,是想借机自己也换电脑吧。” 曹腾呵呵笑起来,我也笑了。 他妈的曹腾突然建议我换电脑,什么意思?是真想利用这时机为自己换电脑还是另有意图?是有意在试探我还是无意提起的呢?我心里琢磨着。 然后我们继续闲聊。 “易总,听说你最近要到市里党校去学习一个月?中青班?”曹腾说。 我点点头:“你知道的倒是挺快!” 曹腾说:“这消息集团很多人都知道了啊,我知道的还是晚的……祝贺你啊,易总,参加中青班,可是一件大好事,对你今后的仕途可是有很大的帮助。” 我说:“哎——集团这么多科级干部,其实很多都比我更合适去的,我也没想到这好事就轮到我了……比如,你就比我合适。” 曹腾忙摆手说:“我哪里行,你比我合适多了……集团最合适的人非你莫属啊……我听说这次让你去学习,办公会上有不同的意见,但是孙总力排众议,亲自确定了名额,点名要你去!” 我呵呵笑了:“这你都知道啊!” 曹腾说:“听其他人说的,看来是真的了!” 我点点头:“不错,是真的!孙总亲口告诉我的!” “孙总对你真好!”曹腾带着羡慕的口气说。 我不知道他这羡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同时,我判断出,孙东凯一定是故意放出了风,说是他亲自确定我去的,他是借这个来加深我对此事的确信,让我深信不疑领他这个人情。当然,也顺带在集团中层干部里提高他的权威,让大家知道在集团里他的权力之至高无上的,挽回前几天季监事不给他面子的负面影响。 我笑着看着曹腾:“孙总对你也不错啊,在我面前经常提起你的,夸你做事效率高,对工作敬业负责。” 曹腾说:“孙总夸我,还不是借了你的美言,没有你在孙总面前为我说好话,孙总怎么会夸我呢?” 我说:“我似乎没有记得什么时候在孙总面前夸过你啊。” 曹腾含笑看着我:“你肯定提过,而且,不止一次!” “你确定?”我说。 “我不但确定,而且确信!”曹腾说。 我呵呵笑了起来:“曹兄,你实在是太聪明了……什么事都能猜到。” 曹腾低眉顺眼地说:“在易总面前,不敢自言聪明……和易总比,我差得远了。” 我说:“夸没夸过你我还真记不得了,不过,前几天,在我去昆明开会之前,我倒是给孙总推荐过你……” “哦……推荐我干嘛?”曹腾看着 筆趣庫我。 “推荐你在我去市里党校学习期间主持公司的工作啊!”我说。 “哦……”曹腾眼神一亮,接着又恢复了平静,说:“哎——真的很感谢易总对我的信任,只是,我的能力和资历,恐怕难以胜任。” 我笑了:“曹总,你可真谦虚,不过,我也可以认为你很有自知之明……我提名后,结果孙总没通过,他不同意的原因也是说你还需要锻炼。” 曹腾呵呵笑起来:“看来,我还要继续加强自身锻炼,不断提高自己的工作能力,领导都这么说这么看,我更需要继续努力了……不过,虽然如此,我还是很感谢易总的……起码说明我在易总眼里还是有分量的。” 我说:“在我眼里有分量没用,咱俩都是平级的,我提拔不了你,关键是要在集团领导眼里有分量才好。” 曹腾说:“那……孙总决定谁来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呢?云总?” 我摇摇头:“在孙总眼里,她也不合适,还不如你合适!” 曹腾说:“哦……那是……” “秋总!”我说:“孙总决定让秋总来暂时主持一个月发行公司的全面工作!” “秋总啊!”曹腾说:“秋总主持倒也不错,老经理了,干起来也是顺手的。” 我淡淡笑了下。 “易总对秋桐来主持工作怎么看?”曹腾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集团领导决定了,我能怎么看?服从就是呗!”我说。 “易总……似乎……不大欢迎秋总来主持公司的工作?”曹腾紧紧盯住我,带着迟疑和询问的口气。 我从鼻子里哼笑一声:“这话你不该你问我……集团领导的决定,你再问我这话,有意思吗?” 曹腾尴尬地笑了下:“是,这话我是不该问的。” 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提议你来主持?”筆趣庫 曹腾说:“不知道,请易总赐教!” 我哈哈一笑,站起来说:“没什么可赐教的……哈哈,回去自己琢磨吧……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曹腾站起来,有意无意又瞥了我办公桌上的电脑一眼,然后和我一起出去了。 曹腾不经意的一瞥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当然,我不能就借此断定这窃听器就是曹腾指使王林安的,我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2天之后,报亭拍卖顺利结束,此次拍卖,大获全胜,不但收回全部投资,还额外赚了300多万。额外赚的这300万,按照我和孙东凯当初提的条件,都打入发行公司的账户,归发行公司支配。 接下来,报亭立刻就开始正式运转经营,公司开始配送报刊。 关云飞对报亭的事情十分关注,专门来集团听取汇报,孙东凯曹丽秋桐和我参加汇报,我做主要汇报。 我详细汇报了整个报亭的操作过程,关云飞听得十分认真,不住点头。 汇报完毕后,关云飞笑着说:“易总好厉害,操作的很好嘛,任务完成的不错……东凯啊,你看,你不但没折本,还赚了一笔钱,看来我当初把这任务交给你们没交给邮局的决定是正确的,你们集团可是为创城做出了重要贡献,你可是在市里领导面前大大长了面子,东凯,今天晚上你要请客哦,我要吃你一顿。” 关云飞这么一说,大家都笑起来,孙东凯点头:“感谢关部长对集团的信任,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们集团来做,创城是大事,我们是丝毫不敢怠慢的,赚钱是其次,其实就是不赚钱也是要好好请关部长吃一顿的……关部长能给我们一个请客的机会,我们荣幸还来不及呢。” 关云飞似乎觉得这话很受用,呵呵笑起来。 孙东凯接着对曹丽说:“回头你去安排下,就在我们大酒店……关部长喜欢吃湘菜,记得上那个剁椒鱼头。” 曹丽忙点头答应。 关云飞接着说:“离吃饭时间还早,我想下去实地察看下报亭。” 孙东凯忙点头:“好,没问题!” 大家一起下楼,正好遇见季监事,季监事和关云飞打招呼。 关云飞对季监事说:“我要下去看看报亭,你没事吧?”biqikμnět 季监事说:“没事!” “那就一起出去转转吧!”关云飞说。 “好!”季监事忙点头。 于是,大家就一起去。 我和孙东凯秋桐季监事陪关云飞下去察看报亭,曹丽没去,留下来安排晚上吃饭的事。 关云飞一口气在市区察看了十几个报亭,每到一个地方,都亲自下车认真考察,对报亭的位置、外观、质量以及经营内容都看的十分仔细,特别是业主出售的报刊,亲自翻查了不少。我们配送给报亭的报刊都是正规渠道出版的,没有野路子的杂志报纸,当然,我们和业主也有协议,不准业主经营出售性保健品等物品。 关云飞一直考察到下午6点才罢休,对考察结果十分满意,回去的路上,免不了又夸赞了我一番,当然,也没有忘记表扬孙东凯和秋桐。 “创城打分,这一项是不会失分,没有问题了!”关云飞说:“哎——我心里的一个包袱算是放下了……我们的这些报亭,档次很高,是我们城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孙东凯和秋桐还有我都笑了,我终于圆满完成了这项任务,孙东凯也算是放心了。领导的肯定就是最大的成绩。 季监事在整个考察期间一直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似乎他跟着关云飞出来,就是个摆设,关云飞虽然拉他出来转,却也没有和他说什么话。似乎他真的就是个摆设。 晚上,大家一起吃饭,关云飞孙东凯季监事秋桐曹丽和我。 关云飞似乎兴致很高,和大家频频碰杯,大家也轮番敬他酒。 曹丽格外活跃,不停提酒,话也格外多。 曹丽向来就是这样,越是和领导一起喝酒吃饭,表现越是积极,她一直就喜欢在这种场合出风头。 第一 关云飞举杯看着季监事:“季监事,咱们俩还是第一次一起吃饭吧……你到集团来上任我们是第一次喝酒,你到集团来之前我们还没一起吃过饭呢……来,我们喝一杯!算是迟到的欢迎酒,欢迎季监事到我们系统来工作!” 季监事微笑着和关云飞碰杯:“谢谢关部长……今后工作有失误的地方,关部长多批评!” 关云飞和季监事喝了一杯,然后关云飞说:“季监事,你的工作还轮不到我来批评啊,我和你中间还隔着孙总呢,孙总是集团一把手兼董事长,你是集团副领导兼监事,你们二位,一个抓全面,一个抓纪检,可要合作搭配好啊,要同心协力把集团的工作搞上去。”httpδ:Ъiqikunēt 孙东凯和季监事都点头。 关云飞接着说:“集团领导办公会,今天你们就占了俩,这集团上下团结不团结,就看集团领导团结不团结,这集团领导团结不团结,就看两位团结不团结……集团领导办公会的核心是孙总,你们要紧密团结在孙总周围啊……” 季监事点头:“关部长说的对,我一定牢记关部长的话!” 孙东凯接过话:“季监事来集团后,和其他集团领导成员关系很融洽的,我和季监事之间也很和谐。” 关云飞不动声色笑了下:“我早就知道季监事是个讲原则的人,做事从不徇私情,公私分明,虽然咱们以前没直接打过交道,但市监事可是对你大加赞扬过的……我是印象很深的。” 季监事谦虚地说:“领导过奖了,我没有什么能力,一切就是按照规则来办事,凭良心来做事!” 关云飞说:“什么叫能力?讲原则讲责任讲良心就是能力,秉公办事严格纪律就是能力,季监事,你来集团工作,是很幸运的,因为你有个好上级孙总,孙总对你的工作一定是会鼎力支持的,这你就放心好了! “当然,作为我来说,我是支持孙总的,支持孙总,就等于支持你,所以,在集团,你完全可以放手开展工作,要坚决和一切不正之风做斗争,要坚定不移和一切腐败现象做斗争,不要怕得罪人,不要怕被人打击报复,孙总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我也会是你坚强的后盾……孙总,你说对不对?” 孙东凯呵呵笑着点头:“关部长说的极是,我是坚定不移毫不动摇支持季监事的工作的,这一点,关部长完全可以放心,季监事也可以完全放心!” 季监事微笑着举起酒杯:“来,我敬关部长和孙总一杯酒,感谢二位领导的支持!有你们的支持,我的工作开展起来就放心多了,就没有什么顾虑了……我一定好好履行好监事的职责,为集团的经济发展保驾护航,不辜负关部长对我的期望。” 关云飞和孙东凯喝了这杯酒,然后关云飞笑呵呵地看着我和秋桐曹丽:“你们三位可都听见了……我和孙总对季监事的工作可都是鼎力支持的,你们可要好好的,不要做违反纪律的事,不要犯到季监事手里哦,不然,到时候,我和孙总可都是不好讲情的……季监事执行起纪律来,那可是会铁面无私的。” 我此时突然似乎明白了关云飞叫季监事今晚参加酒场的用意,似乎,他在向季监事暗示什么,似乎,他在含混地警告孙东凯什么,似乎,他在向我和秋桐传达室什么信息。 关云飞是个老谋深算的观场老油条,他不会毫无目的做事的,他看似不经意的一个眼神一句话都是有用意的。 秋桐笑起来,说:“季监事的厉害我是知道的,季监事还没到集团来之前就先给了我一个下马威。”https:ЪiqikuΠet 大家都笑,曹丽笑得有些干涩。 关云飞说:“秋总,从某种意义来说,其实你那次该感谢季监事,没有季监事那次带你走的事,没有季监事的明察秋毫,怎么后来能知道你是个清正廉洁的干部呢,我又怎么会把那么多先进荣誉给你呢?” “关部长说的对:“秋桐举起酒杯看着季监事:“季监事,我敬你一杯酒!” 季监事含笑和秋桐干杯。 孙东凯微笑着看着秋桐和季监事。 曹丽嘴唇紧紧抿着。 等秋桐和季监事放下酒杯,我接着说:“关部长,其实我也很万幸,前几天我差点就栽在季监事手里,差点就被双开了。” “哦,怎么回事?”关云飞显然不知道我在哈尔滨出的事,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哎——这事说起来其实很丢人……还是不说了吧。”我不好意思地说。 “哈哈,你也有丢人的事,说,一定要说!”关云飞兴趣似乎更浓了。 我于是支支吾吾地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关云飞听完,大笑不止。 孙东凯也笑,季监事也笑。 曹丽没笑,秋桐也没笑。 似乎,她们俩没笑的原因不同。 孙东凯接着说:“哎——当时我极力给小易说情,其他领导成员也想放小易一马,结果季监事就是坚持原则不松口,我当时也没办法了,就差向关部长求救了。” 关云飞说:“嗯,这事季监事做的对,你们想保小易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是纪律就是纪律,纪律制定了就要严格执行,东凯啊,孙总啊,幸亏你没向我求救,不然,我是要批评你的,我会支持季监事的,虽然小易我也很喜欢,但是,纪律面前,那是没办法的……真要是违反了纪律,谁也保不了。” 关云飞在事后旗帜鲜明地站在了季监事这边。 当然,我不知道关云飞此时的话有几分是真的,不知道要是孙东凯真的找他他会不会出来保我。 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他怎么说都可以,无伤大碍。顶多让我的心拔凉一下。 关云飞接着看着我:“小易同志,易总大人,这事你对季监事有没有看法?有没有情绪?” 我笑了下:“不敢!” 关云飞说:“不敢……如此说,是心里有情绪不敢说喽,说明你还是对季监事有看法的喽?” 孙东凯微笑着看着我,曹丽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 季监事也微笑着看着我。 秋桐神色很平静。 我忙说:“没有……季监事这么做事正确的,是为了帮助我挽救我,我绝对没有任何情绪!孙总事后专门和我单独谈话了,要我正确对待季监事对我的处理方式,我脑子里已经想通了。” 孙东凯又满意地笑了下。 关云飞看着我:“没有就对了……有就是错误的……孙总和你谈话,说明他虽然想保你但是也是支持季监事的工作的,你能想通这个问题,那就好了……当然,想不通也要通,必须想通。” 我忙点头:“是,必须要通!” “那你现在该干什么?”关云飞说。 我忙端起酒杯,看着季监事:“季监事,我敬你一杯酒,感谢你对我的处理。” 关云飞和孙东凯忍不住又笑,秋桐也笑,曹丽苦笑了下。 季监事看着我:“小易,我不是专门针对你要这么做,在纪律规定面前,人人平等,我做纪律工作,绝对会一碗水端平,绝对不会夹带任何私心,希望你能理解!当然,也欢迎你监督我!” 我忙说:“理解,理解!” 关云飞又插了一句:“理解是必须的!” 我和季监事喝了一杯酒。 曹丽这时也和季监事喝酒:“季监事 ,欢迎领导多监督办公室的工作,多监督我……” 季监事笑了下:“会的,这一点你放心!集团所有部门我都会严格监督的。” 曹丽脸上继续笑,笑得很牵强,硬着头皮喝下了这杯酒,不知她有没有品出酒里的滋味。 今晚这场酒,关云飞似乎喝得有滋有味,不知孙东凯和曹丽喝没喝出什么滋味。 酒场快结束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趁他们说笑的时机,我拿着手机出了房间,接听。 出去的时候,秋桐的眼神似乎在看着我。 “阿珠——”我说。 “哥,你在哪里?”海珠的口气硬邦邦的。 “在外喝酒的!”我说。 “和谁?”海珠说。 “市里分管部还有集团的领导。”我说。 “是不是还有秋桐?”海珠说。 我犹豫了下:”嗯……” 海珠沉默了下:“还在喝?” “这就要吃饭了。”我忙说。 “在哪里喝的?” “牡丹厅!”我说着心里不由有些紧张,海珠该不会亲自来一趟验证吧,忙又说:“很快就要吃饭了,我很快就回去了。” “嗯,我从长春回来了,刚到家,吃完饭马上回来!”海珠说完,不等我讲话就直接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在门口静默了片刻,然后收起手机,进了房间。 坐下,看到秋桐正看着我,眼里又有一种不安的神情,似乎她意识到市海珠打来的。 我冲秋桐微笑了下,似乎在宽慰她。 秋桐轻轻呼了一口气,接着端起水杯喝茶。 我的眼神一转,看到曹丽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我。 我又冲曹丽微微一笑,曹丽有些莫名地看着我。Ъiqikunět 我端起酒杯给关云飞敬酒,不理曹丽了。 剁椒鱼头 喝完酒,孙东凯又招呼关云飞吃菜:“关部长,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剁椒鱼头,多吃点,味道还不错的。” 关云飞吃了两口剁椒鱼头,突然笑起来。 “关部长笑什么啊?”孙东凯说。 关云飞说:“我突然想起关于鱼头的一个故事。” “哦……”孙东凯做十分感兴趣的样子:“那说来我们听听!” 关云飞说:“其实是两个故事,这两个故事总结一句话叫做:媳妇剁鱼头、空手拉车头。” 大家走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继续说:“有个小媳妇,每次煎鱼,都把头剁掉,婆婆看在眼里,憋在心里。终于有一天,婆婆实在憋不住了,假装不经意地问:煎鱼为何要去头?媳妇毫不迟疑道:我娘家都是这么做,可能是传统吧!婆婆笑道:你下次回娘家,问问你妈妈,看她知不知道原因。媳妇心想婆婆急着要答案,便打电话回娘家,一问之下,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原来,当时因为锅子小,不去头去尾煎不下,想不到换了大锅却忘了原因,旧习惯一直沿袭下来。” “呵呵……”大家都笑起来。 “这就是媳妇剁鱼头吧,那,空手拉车头又是什么故事?”我说。 关云飞说:“某次,英国军事演习,各国使节观阅。一位美国将军对发炮时先有一军士跨一步然后双手空空由上而下重重一拉的动作百思不得其解,遂请教英国将军。这位将军吟道:历年来一直如此。显然他也不清楚典故,只好一齐去向一位老将军讨教。老将军回忆道:很久很久以前,炮是由马拖运,发炮时怕马惊吓乱窜,必须将马拉紧……结果是,早就改为汽车拖运了,这个动作却保留了下来。”httpδ:Ъiqikunēt 大家又轻笑起来。 关云飞讲完这个故事,看着大家:“这两个故事你们得到什么启示?” 大家都做沉思状,不语。 关云飞看着季监事:“季监事,你来说说吧。” 季监事说:“关部长讲的这两个故事,显然是要告诉我们一个浅显的道理,那就是不管是做事还是做人,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会有些问题不能解决,但有时候不是不能解决,只是自己不想解决,不愿意去尝试,不肯开口又不肯动手,于是,久而久之,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失去了改善进步的契机。” 关云飞笑着点头:“理解地很对,不错,是这样,人生其实有很多契机,很多改善自己的契机,但有的人明知错了也要一条道走到黑不愿意回头,就是不愿意改变自己,那么,这样的人最后的结局,我想就会和这鱼一样,咔嚓,鱼头落地——”边说,关云飞的右手臂边做了一个砍刀的动作。 随着关云飞的动作,孙东凯的眼皮猛地一跳。 “孙总,东凯部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关云飞笑呵呵地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笑着点头:“对,对,关部长说的很对!的确是这样的!” “听说鱼头被剁掉了身子还能扑腾的,是吧?”曹丽说了一句。 孙东凯狠狠瞪了曹丽一眼,显然,曹丽这话说的极其愚蠢,谁都感觉出来了。 关云飞微微一愣,接着说:“对,是,不错,是还能扑腾几下子……曹丽,你是不是很喜欢看被剁了头的鱼扑腾啊?” 曹丽说:“没什么兴趣,再扑腾也是要死的,有什么好看的,干脆下锅煎了算了。” 孙东凯又狠狠瞪了曹丽一眼,可惜曹丽看不到,她这会儿正两眼妩媚地看着关云飞。 曹丽是知道这个场合谁是老大。 关云飞侧眼看了下孙东凯,无声地笑了下,看着曹丽,又有些可怜她的眼神。 曹丽显然是看不出关云飞这眼神的,她就没有看出的意识。 酒足饭饱,大家散去,我急匆匆赶回到宿舍,海珠果然回来了。 海珠正坐在沙发上在茶几上摆弄笔记本电脑,似乎在搞一个方案。看我进门,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接着又继续摆弄电脑。 我坐过去,凑到她跟前:“我回来了。” 边说,我边看了一眼电脑,果然是一个旅游方案。 海珠接着关了电脑,看着我,没好气地说:“我就奇怪了,你干嘛干什么都要和秋桐在一起,每次还都理由充足,连吃顿饭都要要有她……你是不是没有她就不能工作不能活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不语。 海珠又说:“我警告你,整天和一个在逃犯道上老大的女人搞在一起,最终你会后悔的,你会吃大亏的!别到时候说我没提醒你,别占小便宜吃大亏!就李顺那样的人渣,他要是怀疑到你什么,有你好看的。”biqikμnět 我怔怔地看着海珠,继续不语。 海珠有些烦躁地站起来:“越想越烦!不说了,睡觉!” 海珠说完,直接进了卧室。 我坐在沙发上发了半天楞,心里一阵苦苦的滋味。 难道,这就是今晚酒场的滋味?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要到五一了。 一想到五一我要和海珠一起回宁州定亲,不知怎么,我的心里突然莫名感到一阵恐惧。 这种恐惧让我很不安,又很自责,我觉得自己不该有这种感觉。 虽然很不安很自责,我却无法阻止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 我不知道此次定亲能否顺利,不知道这个五一假期能否安宁。 海珠已经提前订好了回去的机票,我她还有海峰和云朵的。 也就是说,云朵要和我们一起去宁州。 无疑,这是海峰的意思,没有海峰的同意海珠是不会这么做的。 我是听说海珠买了云朵的机票后才知道云朵要和我们一起回去的。海峰什么时候告诉海珠云朵要和我们一起回去的事,我事先一点不知。 这让我心里稍微有些不大自在,虽然我对云朵和我一起回去没有任何抵触情绪,甚至还很开心,但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大舒服,似乎自己成了外人,似乎被隐瞒了什么。 不过,这种感觉在我心里投下的细微阴影很快就被我拂去。最近这些日子,我觉得很累,心累。 上午,我到海边独自去散步。 走在海边,走在沙滩上。 周围的景物是那么熟悉,这片海滩就是我曾经浴血救秋桐的地方,不远处的海边松林也是我曾经多次出入过的。 大海,成了春天的大海。 我边随意走着,边深呼吸一口气,边看着四周。 我停住,静静地看着北方这片海,看着附近的渔村,北方春天的大海,是蕴含生命律动的大海。一艘艘闲逸的渔船,停泊在浅浅的海湾里,只等大海惊涛拍岸的到来,便扬帆远航。 我坐在沙滩上,凝视着远处的海面,想着这几年来的经历,想着我经历过的生活,想着我生命里经历过的女人们,想着我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人生,心里不由起起落落…… 人生总是要前进的,生活总是要经历的,生命总是要有梦想的。 浮生若梦说过,世界上唯一可以不劳而获的就是贫穷,唯一可以无中生有的是梦想。没有哪件事,不动手就可以实现。世界虽然残酷,但只要你愿意走,总会有路;看不到美好,是因为你没有坚持走下去。人生贵在行动,迟疑不决时,不妨先迈出小小一步。前进不必遗憾,若是美好,叫做精彩;若是糟糕,叫做经历…… 经历,经历…… 每当想起她说过的一些话,心里总是充满一种莫名的情怀,这种情怀涌动在我躁动不安的生命里。 而此刻,这种情怀在我心里的出现,让我又增加了几分疲倦和疲惫,我的心真的觉得好累,因为心累,所以才会觉得生命生活很累。httpδ:Ъiqikunēt 我好累,我真的很累。 我长叹一声,仰面躺在沙滩上,脑袋枕着双手,看着湛蓝的天空发呆……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居高临下俯视着我。 老黎。 我坐起来,看着他:“你跑这里来干嘛?” “来找我儿子玩!”老黎若无其事地坐在我身边。 “你有了个儿子很得瑟是不是?”我说。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老黎看着我。 我说:“你找我玩什么?” 老黎说:“玩什么都行!只要开心即可!” 我说:“我这会儿很烦,想自己坐一会儿,你自己玩去吧!” 老黎说:“我不!” 我说:“你怎么不听话?” 老黎说:“我就不听话!” 我忍不住笑,老黎也笑。 我叹了口气:“老黎——” “叫爹!” “老黎——” “叫爹——” “老黎——” “你个不听话的儿子!”老黎打了我脑袋一下,我又嘿嘿笑起来。 “儿子,刚才叹气干嘛?”老黎说。 “唉……”我又长叹一声:“老黎,我觉得人活着真累啊……看你整天无忧无虑有滋有味的,我真羡慕你……我怎么就觉得好累呢。” “你是身累还是心累?”老黎说。 “心累——”我说。 老黎说:“想不累有个办法!” 我说:“什么办法?” 永远不累了 老黎伸手一指大海:“你去跳海吧……往海里走上1000米,很快你就不累了,永远也不累了。” 我说:“我还不想死,我死了,你就没这个干儿子了。” 老黎说:“既然不想死,那就好好活着,再累也要活着……活着是很不容易的,但是,正因为活着不容易,所以才好好好地活着。” 我的心一动,秋桐也和我说过这样的话。 老黎说:“儿子,爹和你说,人既然活着,就一定会遇到很多各种各样的困难和纠结……没有困难的人生不叫人生,没有纠结的人生不叫生活……换句话说,人生是用来过的,生活是用来累的,只有累过,你才会知道人生的精彩和珍贵。” 我看着老黎。 老黎继续说:“儿子,我这辈子,经历的事情多了,人生什么样的波折和困苦我都经历过,有些困难和波折甚至能将和一个人击垮,甚至能将一个人的命葬送,但是,我还是走过来了……其实,人生的许多大困难,只要活着,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老黎继续说:“在有些事中,无须把自己摆得太低,属于自己的,都要积极地争取;在有些人前,不必一而再的容忍,不能让别人践踏你的底线。只有挺直了腰板,世界给你的回馈才会多点。” 听了老黎的话,我的心里一阵迷惘,不由说:“人生真的很像是雾里看花。” 老黎笑了下:“儿啊,你喜欢雾里看花不?” 我摇摇头:“不,我喜欢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老黎说:“但是却很难,是不是?” 我说:“是——” 老黎说:“人这辈子,很像是在雾中行走;远远望去,只是迷蒙一片,辨不出方向和吉凶。可是,当你鼓起勇气,放下忧惧和怀疑,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每走一步,你都能把下一步路看得清楚一点。告诉自己:往前走,别站在远远的地方观望!这样你就可以找到你的方向。”https:ЪiqikuΠet 听着老黎的话,我苦苦地思索着。 老黎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我儿要切记,人生的确很累,但要看你如何品味;人之所以不幸福,也可能是被自己耽误的。太执着于一个人,一段情,一件事,有多少青春可以浪费?” 听着老黎的话,我目视远方的大海,陷入了沉思…… 一会儿,老黎说:“你的性格太实在,讲话太直,这一点,有时候对你来说是好事,但是有时候却未必好,甚至,有时候,你要为你的耿直付出代价。” 我转头看着老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黎说:“我这话的意思是告诉你,如有必要要学会说假话。” “说假话?”我看着老黎,重复了一遍。 “是的——”老黎点点头。 “为何?”我说。 “为了生存和发展!为了立足为了更好往上爬!”老黎笑眯眯地说。 “说具体点!”我说。 “叫爹!” “老黎!” “靠,你真顽固。”老黎又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打了我脑袋一下。 老黎说:“说真话不说假话,这一观念始终受到颂扬和倡导,成为基本的生活准则和道德规范。然而事实上,讲假话的现象一天都没有停止过。指鹿为马、阿谀奉承、造谣中伤、下钩设套,一幕幕闹剧哪天不在上演?有时就不能求真务实,彼此心领神会,你好我好,相得益彰。就像对待家里上了岁数的老人一样,尽管让他唠叨去,按照自己的方式哄他开心。” 我说:“你让我喊你爹,也是想让我说假话求得安心开心,是不是?” “去你的!我是真心想让你叫爹的!”老黎说。 我又嘿嘿笑起来,对老黎说:“老黎啊,你在教我学坏。” 老黎呵呵笑着说:“儿啊,这是大势所趋,必须要学会随波逐流,一个世人皆醉唯我独醒的人是终究无法立足的,既然你要混下去,想混出名堂,那么,你就必须要学会这些本领,当然,说假话也要辩证地去说,要有选择地说,尽量不要违背自己的良心和做人的基本道德,不要直接去伤害群众利益,这就是一个度的问题,看你如何去把握好这个度。” 老黎今天和我一番交谈,一番灌输,让我不由觉得受益匪浅,心里感觉轻松了许多。 我和老黎继续在海边漫步,边闲谈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不经意往岸边看了一眼,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那里,似乎有个人正站在车旁举着望远镜往这边看。 我的心里一动,对老黎说:“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岸边的小卖部买瓶水,不能让你渴着。” 老黎看了一眼岸边,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我儿孝顺,为父笑纳。” 我把脚就往岸边走,往那人那车的方向走。 那人看到我往岸边走,接着就放下望远镜钻进车里,接着车子就疾驶而去。 等我快步到了岸边,车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站在那里看了半天,琢磨了一会儿,然后去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两瓶水,回到老黎身边。httpδ:Ъiqikunēt 老黎边喝水边说:“哎,我儿子买的水喝起来真甜啊,特别解渴!” 我没有理会老黎的调侃,继续思索着自己的心事……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一看,还海珠打来的。 “哥,你在哪里?”海珠问我。 “我在海边溜达。”我说。 “哦……怪不得我看你不在办公室呢。”海珠说。 海珠到我公司了。 “你去我公司干嘛?”我说。 “我出来办事,路过,顺便过来看看你,不行?”海珠说。 “行!” “既然你不在,那我就去秋姐哪里坐会儿,和秋姐云朵聊天去!”海珠说:“我看她正在办公室。” “哦,你自己来的?”我说。 “我和孔昆一起的。”海珠说。 “哦……去吧。”我说。 “你和谁在一起散步的?自己?”海珠说。 我看了一眼老黎,他正背对我看着大海。 “我和老黎一起的!”我说。 “哦……夏雨的爸爸。”海珠说了一句,然后沉默片刻,接着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 “打完了?”老黎转过身。 我点点头。 海珠现在查岗越来越频繁,白天晚上都查,只要我不在她跟前,随时都有可能被查岗。 我有些庆幸秋桐此时在办公室里,不然,海珠说不定就追到海边来了。Ъiqikunět 想到这些,我的头就有些疼,疼得厉害。 老黎看着我,似笑非笑,脸上的神情有些捉摸不透。 “五一快到了。”老黎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然后转身沿着海边往前走去。 老黎的话让我不由心里又是一缩一紧一颤。我不知道他此话是何意。 这老爷子,有时候讲话只说一半,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五一假期,我要回老家去!”我追上老黎,说。 “嗯……把你这个干爹扔在这里,回去看你亲爹,是不是?”老黎说,口气有些酸溜溜的。 “你这人,还吃醋啊!”我说。 “放假你不陪我玩,我自己玩!”老黎又有些赌气地说。 “好了,发现你越来越像老顽童了。”我说。 “嘿嘿……”老黎笑了起来。 我知道老黎是没有真的生气,也笑了起来。 我和老黎又溜达了半天,老黎有些累了,我们于是往回走。 走到滨海路上,我和老黎坐在路边的连椅上休息了一会儿。 这时,一辆轿车徐徐开过来,在我们跟前停住,车窗徐徐落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看到此人,我立刻就站了起来。 老黎坐在那里,神态如常,纹丝不动。 来人是关云飞。 他似乎是路过正好看见我。 果然是,关云飞看着我,风趣地说:“易总好,领导好,好悠闲……在这里晒太阳啊……我不是来找你晒太阳的,我是正好路过。” 边说,关云飞边看了老黎一眼,只是一瞥,接着又看着我。 关云飞似乎并不认识老黎。 这不奇怪,老黎隐退有些年头,关云飞提拔到市里时间不长。再加上老黎隐退的时候三水集团还没有如今这么牛逼,他做事又一贯低调,那时并不是叱咤风云的企业家。 关云飞依旧坐在车里,他并不打算下车。 我对关云飞说:“领导好……我和一个朋友在这里散散心。” 我并不打算向关云飞介绍老黎,也不打算向老黎介绍关云飞,我觉得没必要。 关云飞又看了老黎一眼,似乎他并不打算和老黎打招呼,接着对我说:“看来好像是个忘年交的朋友哦……” 我笑着点了点头:“是——” 老黎似乎没有听到我和关云飞的谈话,侧眼看着远处,神态悠然。 “好了,你们闲聊吧,我要走了!”关云飞说。 “关部长再见!”我说。 关云飞离去后,我又回到老黎身边坐下。 “此人就是关云飞吧?”老黎说。 “不错,正是,分管部长,对我很关照厚爱!”我说。 “嗯,我儿子就是厉害,能和这么大的观有交情!”老黎说。 出头露面 “嘿嘿……”我骄傲地笑了下:“你还没和这么大的观打过交道吧?” 老黎呵呵笑着,点点头:“是啊,不错,我从来就没接触过……看来,我儿子比我强啊……” 我又笑:“对了,你怎么知道他是关云飞的?” 老黎说:“电视上经常见到他出头露面啊……” “哦……”我点点头,觉得老黎的解释非常合理。 然后,我和老黎一起去茶馆喝了半天茶。 喝茶的时候,又接到海珠的查岗电话,我干脆让老黎接过去和海珠聊了几句,老黎然后把手机给我,海珠笑呵呵地随便聊了几句之后挂了电话。 老黎看着我满脸无奈苦笑的表情,微笑了下,没有说话。 晚上,夏季在三水集团的内部酒店请客,请我海珠秋桐海峰孔昆云朵吃饭,夏雨也参加了。筆趣庫 “这就快放五一假了,今天约大家来这里坐坐,放松放松。”夏季如是说。 “放假你们都可以休息,我们可没这个福气喽……我们旅游公司越是假期越是忙乎!”孔昆说。 “呵呵,这倒也是……”夏季笑着说:“不过有钱赚,忙也是快乐的。” 海珠这时对孔昆说:“放假期间就要辛苦你了……我们要回老家去。” 孔昆笑着点头:“哎——海珠姐,正好借这个机会祝贺你和易哥啊……” 夏季说:“祝贺?” 夏季还不知道我和海珠要在五一假期定亲的事。 夏雨这时冒出一句:“哎——二……二位要定亲了。” 海珠笑而不语。 夏季眼神一亮,笑起来:“好啊,这事好事,值得祝贺……来,我们大家一起祝贺易克和海珠……祝贺你们定亲。” 夏季说着举起酒杯,大家都举起酒杯,夏雨看看我,又看看海珠。 秋桐一直微笑着。 海峰看了看云朵,也微笑着。 海珠说:“感谢大家的真心祝福……我相信大家的祝福都是发自内心的,都是真诚的,都是带着纯洁的友谊的。” 海珠似乎话里有话。 海珠这话让我的心里不由一动,不由快速扫了一眼秋桐夏雨和孔昆。 大家一起干杯。 夏雨放下酒杯,看着海珠:“海珠姐,我五一放假正好没事,跟你去宁州玩行不行?” 闻听夏雨此言,大家都不由一怔,海珠也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样子,看着夏雨:“夏雨,你说……你说什么?” “我说,欢迎不欢迎我到你家去做客啊?”夏雨说。 海珠一时愣住,没有立刻回答。 夏季瞪了夏雨一眼,似乎猜透了夏雨的鬼心思,马上就开始打圆场,对夏雨说:“海珠和易克定亲,你跟着去干吗?要去玩,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次不行。” 夏雨一瞪夏季:“我和海珠姐说话,你乱掺和什么?你一边去。” 夏季说:“五一假期,你还有任务,自然是不行,就是海珠答应你去也不行!” “什么任务?”夏雨一翻白眼。 夏季说:“老爸五一要去湘西凤凰古城去看看沈从文故居,你要陪老爸去。” “啊——”夏雨一瞪眼:“这是什么时候安排的,我怎么不知道?” 夏季说:“老爸今天刚和我说的……我现在正式通知你……” 夏雨说:“你……干嘛要我陪老爸,你干嘛不去?” 夏季说:“女孩子心细啊,你在老爸眼里吃香啊,再说,我还要在集团值班啊……放假期间你哪里都甭想窜了,老老实实陪老爸去湘西。” 夏雨咧咧嘴,瞪了一眼夏季,不说话了。 老黎白天一直没和我说他放假要去湘西的事,这会儿夏季突然说出来,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不知是夏季为了夏雨不捣乱的临时安排还是老黎早有此打算只是没告诉我。 海珠松了口气,笑着说:“凤凰古城不错的,沈从文笔下中国最美的古镇,去看看很值得。” 夏雨看着海珠,又是一咧嘴。 夏季又看着海峰:“海峰,假期你怎么安排的呢?” 海峰看了看云朵,对夏季说:“我和云朵陪易克和阿珠一起回宁州。” 夏季笑着点头:“嗯……对,你妹妹定亲,你是一定要回去的……哎,不知道什么时候喝你和云朵的定亲酒啊……” 云朵的脸微微一红,笑了下,低头不语。 海峰一笑:“到时候一定会通知大家的。” 夏季说:“假期海峰海珠易克云朵去宁州,孔昆在旅游公司坚守岗位,夏雨陪我老爸去凤凰,那么,秋总,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秋桐说:“我打算带小雪去一趟丹东,回老家看看……带小雪去鸭绿江游玩一番。”https:ЪiqikuΠet 听到秋桐的话,我的心猛地一跳,秋桐又要回丹东了,只是,这次她是带小雪回去,我无法同行。 夏季眼皮微微一跳,说:“不错,鸭绿江风景很不错……你老家可真是个好地方。” “你去过不少次吧?”秋桐说。 夏季说:“去过很多次丹东,都是谈业务,每次都很忙,没有机会到鸭绿江上游览。” “哦……”秋桐点点头:“你是大忙人啊……” “没办法。”夏季看着秋桐,眼神突然有些闪烁。 看着夏季的神情,我的心里一动,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预感。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预感,也不知道自己在预感什么。 夏雨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不时瞟我一眼。 我装作没看见。 夏季又单独给我和海珠敬酒:“海珠,易克,我真心地祝福你们,祝贺你们,祝你们有美好的未来和明天。” 海珠笑着:“谢谢夏大哥!” 我也说:“谢谢老兄!” 夏雨不满地白了夏季一眼。 海峰又给秋桐喝酒:“秋总,祝你和小雪在丹东玩的愉快!” “谢谢海峰!”秋桐举起酒杯。 夏雨端起酒杯看着孔昆:“小昆昆,可怜虫,假期还得值班,辛苦了,我犒劳犒劳你……” 孔昆笑着举起酒杯:“呵呵,不辛苦,这是必须的……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特点,我们做旅游的,最繁忙的就是大家最悠闲的时候。” 海珠也看着孔昆说:“我不在公司,这几天就要辛苦你了。”“海珠姐客气了,这是我的本分。”孔昆说。 夏雨接着看着海珠:“海珠姐,要定亲了,你幸福吗?” 海珠微微一怔,接着笑了:“当然幸福。” 夏雨接着又看着我:“易总大人,你呢?你幸福吗?” 我也努力一笑,点点头。 夏雨说:“哎——这定亲能说明什么呢?不过就是个形式而已,干嘛要那么当一回事啊……幸福与否,难道和形式有关系吗?” 夏雨这话似乎是在讽刺我和海珠,又似乎在安慰自己。 夏雨这话让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夏季又瞪了夏雨一眼,夏雨不看夏季。 海峰微微一怔,接着笑起来:“按照我们老家的风俗,定亲这一关是必须要走的……虽然是形式,但是也代表了某种民间的约定,代表了双方父母的认可……形式虽然不重要,但还是很有必要的。” 夏雨撇了撇嘴:“我看未必,别说定亲,就是结婚领证都没什么必要性,那张纸能说明什么?能拴住人的心?能确保一辈子的幸福?两个人在一起,真正的幸福不是那张纸那个形式。” “那你觉得真正的幸福在哪里?”孔昆问夏雨。 夏雨一指心口窝:“在这里,心里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 秋桐听着夏雨的话,脸上微微露出不安的神情。 海珠的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 孔昆似乎来了和夏雨交流的兴致,又要继续说下去。 这时,秋桐说话了:“这个问题不在这里讨论了,讨论这个没意思。” 秋桐一说,孔昆不说话了,夏雨也闭了嘴。 海珠这时笑着说:“其实我觉得夏雨刚才说的倒也有道理,真正的幸福,的确在心里,幸福不幸福,只有自己心里知道……不过,我此时的确是感觉幸福的。” “只要自己觉得幸福,那就够了!”秋桐笑着说。 夏季说:“对,秋总说的对,不要管别人怎么看,只要自己觉得是幸福的那就足够。其实,在很多时候,我们是为自己而活,活给自己看的,生活是自己的,幸福也是自己的,我们不是活给别人看的,活给别人看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 夏季这话显然带有教训夏雨的意思。https:ЪiqikuΠet 秋桐说:“夏董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人活着不是给别人看的,但是从某个角度来讲,我们却也不是为自己活着。因为我们要有责任感,我们不是生活在真空中,我们的责任就是要我们付出,一味地索求到最后只会一无所有,付出后才会有回报。而我们,必须有能力承担家庭及社会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胜任我们应尽的责任,这才是我们活着的实际意义!” 夏季赞赏地看着秋桐。 大家也都点头,海珠说:“秋姐说的很对!” 夏雨看着夏季:“喂——老大,别光说起别人来一套一套的,还是多想想自己吧,老大不小的人了,到现在还挑三拣四地没给我找到嫂子,要抓紧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喽。” 说着,夏雨带着暧昧的眼神看了一眼秋桐,突然嘻嘻一笑。 辩解几句 孔昆也笑起来:“夏老板可是极品男人,多少女人梦中的白马王子啊,只不过不要成了剩男啊……要抓紧咯。” 夏季笑了下:“其实这样的话周围很多朋友和我说过,当别人说我的时候,我一般只是笑笑,什么也不说,但今天忍不住想在这里为自己辩解几句。我一直没认为自己是什么白马王子,所以没想过要找个公主,但是我一辈子的生活,我总得找一个价值观、人生观相类似的人,只有这样,我和她才有可能携手一起走到人生的终点。” 秋桐点点头:“嗯……说的不错。” 夏季看了一眼秋桐,继续说:“我的生活不是活给别人看的仪式,我不想委屈我自己,不会因为别人感觉我们合适就会结婚。我尊重我的心,我心里怎么想,我就会怎么做。活在别人的目光里,真的太累了,何苦呢?” 秋桐微微点头,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夏季。 不知怎么,秋桐看夏季的那目光让我心里有些不大舒服。 秋桐的目光似乎激发起来夏季说话的兴致,他接着看着大家说:“各位,你们认为这世上的婚姻有几种情况?” 大家都琢磨起来。 孔昆先说了:“我看啊,就我们女人而言,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高攀,一种是下嫁!” 海珠笑起来:“那我和易克要是结婚,我属于高攀呢还是下嫁?” 孔昆笑了:“站在咱姊妹的角度,我自然要说你是下嫁!” 海珠说:“呵呵,我可没这感觉,我倒是觉得高攀了呢。” 大家都笑。 夏季接着说:“其实我不喜欢高攀和下嫁这两个词。” “为什么呢?”孔昆说。 夏季说:“我觉得这两个词功利性太强,两个人从认识到结婚,一定是因为彼此的身上有相互吸引的地方,彼此都欣赏对方的优点,而且性格也谈得来,这样的两个人在结婚的那一刻一定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而高攀和下嫁多少显得有些无奈,高攀是低看了自己,下嫁是低看了别人。既然这么委屈,干嘛要结婚?”筆趣庫 “嘎——夏老兄这话说的对!”夏雨说。 大家都点头。 海峰这时插话说:“找伴侣这个事情,并不是任何两个善良的人在一起都会结婚,都会过得很好的,还要看他们两个在共同的生活中有没有比较多的共性,共性多了,走到一起的可能性才会比较大。” 夏季点点头,说:“以后的路还很长,我离成家或许还有一段路要走,但我还是那句话,我的生活不是活给别人看的仪式,我会善待我自己。我相信我会有好运的,我有勇气面临以后将要面临的风雨。我坚信,以后的路途中,我可以用自己坚定的步伐走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说的很棒!你以后一定会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伴侣的!”秋桐说。 夏雨又看着秋桐,想说什么,看看夏季,又没张口。 海峰感慨地说:“其实生活是自己的,真不应该只活给谁来看。众生芸芸,一人难合千人意,既然难合千人意,何苦要为难自己?做真实的自我!不必在意那些人云亦云的各种纷扰,做无愧于他人的自己就好!” “嗯……”夏雨点点头:“我必须要做最真实的自我!人是不是一定要活给别人看?我看不是,每天带着面具生活,真的好累,如果人生这样子我想还不如死去。”Ъiqikunět 听着夏雨的话,海珠的神情微微有些不安。 秋桐看看夏雨,又看看海珠和我,抿了抿嘴唇,轻声说:“其实,在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里,你改变不了环境,但可以改变自已。你改变不了事实,但你可以改变态度。你改变不了过去,但你可以改变现在。人生如此短暂,有什么理由不去好好的生活呐。短暂的生命里有太多的事情要你去做,有很重要的人等着你去珍惜。不要回头看,前面的世界才更精彩。” 秋桐一段话,颇有深意,大家都凝神听着…… 夏季点点头,接过秋桐的话说:“不错,在每个人的人生里,你不能控制别人,但你可以掌握自已。你要走自己的路,你是你自己的,谁也没有控制你命运的权利。你不能预知明天,但你可以把握今天。把握住自己的今天,那么明天绝对会更美好。” 说这话的时候,夏季的眼睛一直看着秋桐,带着几分鼓励和热烈的色彩。 夏季这话似乎在给大家说,我听来却似乎觉得是针对秋桐而言。 秋桐看着桌面,不语。 我的心里微微荡起阵阵酸溜溜的涟漪。 不由想起浮生若梦的话:你不能左右天气,但你可以改变心情。你不能选择容貌,但你可以展现笑容。生命中寻找一个能够真实相伴的人。真实信任的朋友,就是幸福。有这样一个人,能够宽容分享我的一切快乐和悲伤,能够看见我的坚强和软弱…… 坐在酒桌上,看着周围这些熟悉的面孔,蓦地心里却又有一种陌生,心里不由起起落落起来…… 晚上,回到宿舍,妈妈打来电话,问我回去的日程。 我和妈妈说了下,告知我和海峰海珠云朵一起回去,妈妈很高兴,又和我谈到定亲的具体事宜,说到彩礼的事。 “小克,这定亲彩礼,你就不要操心了,爸妈早就准备好了。”妈妈说。 “怎么?”我说。 “呵呵……爸妈知道你手里有钱,不过呢,爸妈这些年也有攒下的家底,这钱不能让你出,我儿子定亲,这钱得我和你爸来出,我和你爸商议了,定亲的彩礼,咱就给10万,取十全十美的意思,讨个吉利,其他方面的事宜,都按照咱当地的风俗办。”妈妈说。 “妈——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不好和爸妈客气……爸妈这些年攒下的钱干嘛用的?还不是给我儿子娶媳妇用的?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手里的钱,留着结婚的时候买房子置办家具好了。”妈妈不由分说就决定了。看来定亲不用海珠给我钱了。 然后,妈妈又和我说起请海珠一家吃饭的事情,我建议到宁州找家酒店,妈妈同意了,又和我说了一些其他事宜,然后喜滋滋地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海珠正坐在一边看着我。 “我妈把定亲的钱准备好了,你不用给我钱了!”我说。 “哦……”海珠有些意外地看着我:“这……这不大好吧,你爸妈攒钱不容易,都是拿工资的。” 我说:“老人的心意,不让他们出,他们会不高兴的!” 海珠呵呵笑了:“那好吧……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呢,看来用不上了。” 我说:“吃饭到酒店去,我想订南苑大酒店。” 海珠说:“行,听你的!”筆趣庫 我半躺在沙发上看着海珠:“咱俩要定亲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事情不大,得瑟的范围可不小。” 海珠说:“怎么?这又不是怕人的事,你还担心别人知道?” 我说:“那倒不是……” 话虽然这么说,我的心里却总有一种不大踏实的感觉。 我的心里不时涌出冬儿,我很担心冬儿说不定到时候会突然出现在定亲现场,那可就糟糕了。 “定亲我想咱们办的简单点,就我们两家人一起吃饭好了,”我说:“其他七大姑八大姨的就不要惊动了。” 海珠说:“哦,好吧,我打电话和爸妈说下。” 海珠说着就摸起电话,没有打给爸妈,却先打给了海峰,说了下我的意思,海峰倒也没什么意见,直接答应了。 然后,海珠又给自己父母打了电话,他们也同意。 海珠打完电话,我说:“我倒不是说怕请客花钱,只是觉得定亲不要搞得太铺张,不要惊动那么多人。” 海珠看着我:“你这是在和我解释吗?我没有表示任何不痛快啊……” 我一时无语了。 海珠又说:“你要不想高调,结婚的时候谁都不通知我也没意见!” 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结婚咱还是按照老家的风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啊……” 海珠笑了下:“反正这事都是你说了算,不管怎么办,我都听你的……怎么办我都没意见……我其实不是一个很看重形式的人。” 似乎,海珠还在想着今晚吃饭的时候大家说的那些话。 放假前夕,我召集曹腾和云朵安排公司假期值班事宜,我说我要回老家,云朵也要回老家。 我自然不能让曹腾知道云朵跟我回去的事。 曹腾倒也痛快,直接说他假期哪里也不去,就在公司值班,我和云朵都不用值班,他代劳了。 我和云朵表示感谢,但同时,我对曹腾的痛快表态心里又隐隐有些没底。虽然没底,却说不出任何没底的理由。 “好不容易放个假,不能让曹总把假期都消耗在值班上!”我说。 曹腾笑了下:“既然易总如此体贴下属,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看着曹腾笑得有些莫测的表情,我心里有些空荡。 飞回宁州 五一上午,我和海珠海峰云朵一起去了机场,准备飞回宁州。 换完登机牌,我们一起到安检口排队。 我随意往四周看了下,不经意就看到了皇者。 我看到皇者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我,没有停步,直接匆匆往卫生间方向走去。 皇者似乎在躲避我。 我于是对海峰说:“尿急,我去趟厕所。” “靠,你尿频啊,来的时候刚上完厕所现在又去,安检完进去再上不行啊……就这一会儿我就不信你还能尿到裤裆里。”海峰嘟哝着。 海珠和云朵都笑。 我没有理会海峰,直接去了卫生间。 进去后,卫生间没有其他人,皇者站在里面。 “哟——易总。”皇者和我打招呼。 “你要去哪里?”我直截了当地说。 “东去——”皇者说。 “日本?”我说。 “聪明!”皇者说。 “你自己去?”我说。 “是的——”皇者说。 “你怎么会自己去日本?”我有些怀疑。 “因为他们昨天晚上就先去了!我是去会合!”皇者说。 “他们是谁?” “将军,保镖,阿来。”皇者说。 “阿来。”我不由失声。 “是的!怎么了?”皇者说。https:ЪiqikuΠet “阿来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脱口而出。 “阿来去哪里了吗?你知道阿来去了哪里又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呢?”皇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看着皇者的表情,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说:“我怎么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这些天没见到他,还以为他出去了。” 皇者呵呵笑了起来,接着说:“对了,刚才我忘了,冬儿昨天也一起去了日本。” “冬儿也去了日本。”我有些意外,看着皇者。 “是的……我因为要办点事,耽搁一下,所以晚去一天!”皇者说。 “你们去日本干嘛?”我说。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你觉得我告诉你的话你会信吗?”皇者说。 “你说——”我说。 “我会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去旅游的……到北海道旅游。”皇者说。 “你放屁!”我说。 “看,我说了你不信,我没办法了!”皇者嘿嘿笑着说。 “皇者,你似乎不如以前讲话那么知心了,你不把我当朋友了?”我说。 “呵呵,我一直就和你讲话很知心,我一直就把你当朋友,但是你不信,我真是没办法,我们就是去旅游的,将军就是这么告诉我们的。”皇者说。 我阴沉着目光看着皇者。 皇者说:“当然,你要是不把我当朋友我也没办法,你要是为这个找借口让海珠开除小亲茹我也没办法。” 我说:“你显然知道我会不会把你继续当做朋友,我也知道你有没有真心把我当朋友,至于小亲茹,她和你可以说有关,也可以说无关,即使没有你,我也不会让海珠对小亲茹怎么样。” 皇者似乎松了口气,笑着:“那就好……我就知道你老弟不会是那么鼠肚鸡肠的人。” “你没有其他话和我说了?”我说。 “似乎,应该可能大概是没有了……我也要去安检了。”皇者说。 我看看时间来不及了,不再和皇者罗嗦,知道再啰嗦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是什么都不会告诉我的。 我直接出了卫生间,回到海珠那里。 边等待安检,我边琢磨着从皇者那里得到的信息。 伍德带着他们一行去日本,当然不是旅游的,一定是伍德在捣鼓什么事,他们跟着去,要么是协助伍德做事,要么是被伍德利用起遮掩作用。但伍德到底是去搞什么名堂,我一无所知。 阿来回来了,他很可能是从金三角回来的,那么,他是否给伍德带回了李顺的什么消息呢?皇者口风很严,什么都不说。 冬儿昨天去了日本,这么说一时大概是不会回来的,起码在我和海珠定亲的时候应该或许不会突然出现,这倒让我不由自主从心里缓了口气。ъiqiku 当然,我知道冬儿跟随伍德去日本,从目前的态势看,不会有什么危险。 或许伍德真的是带他们到日本旅游的,即使不是,伍德未必会让他们知道他去的真实目的,或许皇者真的不知道。 带着一肚子疑问,我们登机。 到宁州后,海峰和海珠直接回自己家,我带着云朵去了我家。 第二天上午,在南苑大酒店的一个豪华包间,双方父母还有我海珠海峰云朵一起齐聚,热热闹闹吃饭。 席间举行了定亲仪式,递交了彩礼,双方父母都讲了话,按照习俗,我和海珠都开始改口,海珠开始叫我父母爸妈,我也开始叫海珠父母爸妈,叫完后给分别对方父母敬酒。 双方父母接着又商定结婚的时间,海珠父母提出让我爸妈定,我妈说找人算了算,建议定在今年12月12日,双日子,12还是拾儿的谐音,取个吉利,海珠父母欣然赞同。 也就是说,7个月零12天之后,我和海珠就要走进婚姻的殿堂了。 然后,大家举杯同贺,双方父母都很高兴,海峰海珠云朵也很高兴,海峰显得格外轻松,似乎他心底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此次云朵是以我们家人的身份参加的,海峰父母对云朵十分喜欢,对海峰和云朵交往十分赞同,希望他们能尽快明确关系。海峰没有明确对父母表态,只说会好好和云朵发展。 得知云朵是我的安达,得知云朵是我爸妈的干女儿,海峰父母笑得合不拢嘴,连说亲上加亲,再好不过。 席间大家言谈甚欢,气氛十分和谐,海珠满脸都写满了幸福和开心。 看到双方父母宽慰开心的表情,看到海珠满脸的幸福,我的心里涌起阵阵感动的情绪,却又不时想起在丹东鸭绿江的秋桐…… 我压住心里的驿动和不安,集中精力应付面前的场合,努力让自己笑得很自然和释放。 酒宴结束后,海珠父母邀请我父母到他们家去坐坐,再多聊聊,加深下彼此的感情,我父母欣然同意。于是,海峰海珠带大家先走一步,我结完帐最后就到。 把他们送走,我接着去服务台结账。 “先生,您的餐费已经结完了!”服务员彬彬有礼地告诉我。 “啊——结完了?谁结的?”我不由一愣。 “我——”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我倏地回头,看到身后这人,不由就吃了一惊。ъiqiku 我不想动不动就玩吃惊,大惊小怪的,确实不想。 可是,眼前出现的这人,确实让我感到十分意外。 于是,我决定先吃一惊再说。 此人是张小天。 张小天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由十分诧异,甚至怀疑自己的视觉出了问题,怔怔地看着他:“你……你是张小天?” “是我,易克!”张小天平静地看着我,脸上甚至还笑了下。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的声音有些恍惚,感觉有些不大真实。 我的耳边传来张小天的声音:“自从星海一别,我南下去了广州,之后又去了海南,颠沛流落了不少地方,一直没有固定稳定的工作,直到3个月前,我来到了宁州,应聘到这家南苑大酒店做营销部总监,今天很巧,无意中看到了云朵,一打听,原来你在这里请客喝酒…… “你和海珠定亲,我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的,也没脸过去敬酒祝贺,所以,我就替你结了帐,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表示下对你定亲的祝贺之情。” 我定定神,看着张小天:“这么说,你现在在这家酒店工作,你替我付了餐费。” “是的。”张小天微笑着:“今天是个好日子,恭喜你和海珠定亲。” “谢谢。”我喃喃地说着:“怎么这么巧,怎么你正巧在这家酒店上班……我还以为,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你了。” “这叫无巧不成书……当然,也说明我们有缘!”张小天说着邀请我到旁边大堂的沙发坐下。 我们面对面坐着,我看着张小天:“你比过去瘦了……但是精干了。” 张小天说:“过去的张小天已经死了,自从你在海边的沙滩里将我挖出来,过去的我就死了,现在的张小天,是一个痛改前非的我……我的肉体获得了新生,我的灵魂也获得了重生。” 我静静地看着张小天:“那我该祝贺你……” 张小天说:“我该感谢你……是你给了我新的生命,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 我说:“你不该感谢我,真正该感谢的,是你自己,是你的没有彻底泯灭的灵魂,一个人的重生,外来的力量只能是辅助,最关键的,还是要靠自己……有的人,永远也无法重生,但你现在不在此列。” 张小天沉默了片刻,说:“白老三死了。” “是的——”我说:“你知道了?” 张小天点点头:“从网上知道的,虽然我离开了星海,但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关注星海当地的消息,关注你们的消息……毕竟,星海是我的老家,虽然我有家不能回,但我无法忘掉那里。” 我微笑了下。 我信你的话 “白老三……是李顺杀死的?”张小天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我,口气有些迟疑。 我说:“你觉得呢?” “网上的新闻是这么说的,李顺也被通缉了。”张小天说。 “网上的消息你信不?”我问张小天。 张小天又迟疑了一下:“我信你的话!” 我说:“如果我告诉不是李顺杀的白老三,你也信?” “信!”张小天肯定地点点头。 我笑了起来:“为何你对我这么相信?” 张小天说:“就因为你不计前嫌救了我的命,现在我最信任的人,除了我的父母,就是你!” 我长出了一口气,看着他:“星海出了不少事,白老三死了,李顺跑了,伍德接手了白老三的全部资产,接收了白老三之前的手下。” 张小天说:“阿来和保镖也都跟了伍德?” 我点点头。 “那……冬儿呢?”张小天又问。 “她也跟了伍德!”我说。 张小天的眼神有些暗淡:“冬儿……她……她怎么也跟着伍德……她……她实在不该过去的。” 我说:“有些事,不是以你我的意志为转移的。” 张小天接着说:“其实……以前,我很对不住冬儿……我那时就不该介绍她到白老三手下做事……不仅对不住冬儿,我还对不住云朵,当然,更对不住你……唉……我对不住的人太多了。” 我说:“过去的事,不提也罢……往前看。”biqikμnět “往前看?”张小天看着我。 “是的。”我点点头:“生活还在继续,我们都还活着,既然活着,就要往前看。” 张小天点点头,接着说:“易克……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问吧!”我说。 “你……你会把我当朋友吗?”张小天说。 我斟酌了下,说:“你希望我把你当朋友吗?” “希望!”张小天使劲点点头。 “如果看在你过去做的那些事上,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我说。 张小天深深低下头。 “但是,我还是救了你的命。”我继续说:“既然我刚才说了,往前看,既然你自己也说了,痛改前非重新做人,那么,我想,或许,我该给你一个机会。” 张小天抬头看着我。 我继续说:“我能不能把你当朋友,这不取决于我,而在于你……明白我的意思不?” 张小天使劲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一个人做事,无论高尚与否,但绝不能丧尽天良,绝不能昧着自己的良心,决不能突破自己做人的底线……当然,我不知道你的底线是什么。我只想告诉你,不要去伤害无辜,不要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危害别人……你可以不做高尚的人,但决不能做无耻的人。”我说。 张小天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 “我也希望以后能把你当做朋友……希望你能让我把你当朋友。”我说。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多余的话我不想说,你只需要看我的行动。”张小天说。 我笑了下,主动伸出手:“那我们先握个手吧。” 张小天忙伸出双手,握住我的手。 然后,我问他:“今后有什么打算?一直就在这里做下去?” 张小天说:“在这里做事,其实待遇是不错的,工作环境也很舒心,目前我没有更好的去处,只有在这里做了……但是……在我的心里,我还是放不下星海,我还是想回到星海去,那里是我的老家。” 我说:“回星海?你敢回去?虽然白老三死了,但是阿来还在,伍德还在,一旦他们发现了你,你的安全可是问题。” 张小天惨淡一笑:“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这条命不值几个钱……如果能有机会,我还是想回星海……伍德以前和我是没有芥蒂的,他应该没有理由把我怎么样,阿来现在已经不跟白老三了,他当初活埋我,也是奉了白老三的命令…… “白老三已经死了,他没有什么借口再来找我麻烦,抛开白老三,其实我和阿来平时的关系也还不错……当然,我即使回了星海,也绝不会再染指道上的任何事情,绝不会再和阿来他们发生任何联系。” 我说:“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但事实未必就如你所愿,如果你真的回去了,他们要是真的就找你麻烦,那到时候你后悔可来不及了。” 张小天说:“那我也认了,反正我是想回到星海的,我父母在那里,他们年龄大了,母亲身体还一直不好……我是独子,我一定要在父母身边尽孝心,照顾他们安度晚年,我不想再漂泊了,一直漂泊,没有根的感觉,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我说:“那就是说,如果有机会,你是一定会回去的?即使可能有什么危险也要回去的,是不是?” “是——”张小天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为了给父母尽孝?”我说。 “基本是!”张小天又点点头。筆趣庫 我说:“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张小天接着递给我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我接过来看了看:“对酒店管理有兴趣?” “还可以吧……兴趣越来越大。”张小天说。 我笑了起来:“张小天,其实按照你的经历阅历和能力,你在这酒店做营销部总监,委实有些屈才了。” 张小天干笑了下:“生存是第一位的,只要能有个饭碗就行,谈不上屈才不屈才,再说,目前这岗位收入也还可以。” “这酒店的老板对你怎么样?”我说。 “挺不错的,对我这几个月的工作表现很满意,对我的工作业绩很赞赏,前几天还提出说要培养我做酒店的副总。”张小天说。 我又笑:“那你要是离开这里,岂不是可惜了。” 张小天说:“我现在对追逐名利没有什么兴趣,也不想谈什么人生的价值和事业的奋斗,我只想安安稳稳陪在父母身边过平凡平静的日子……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 我点点头:“嗯……你的想法我似乎理解了。” “易克,如果你看得起我,如果你愿意,今后如果有机会,我愿意在你手下效犬马之力……愿意追随你鞍前马后做事。”张小天突然说。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我说。 “我不想说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所以我要感恩,我只想说是因为你身上充满了正能量,就因为这正能量,因为你和你周围的圈子里朋友身上的正能量,我愿意跟着你做任何事。”张小天说。 “这是你的心里话?”我说。 “是的,心里话!”张小天说。 “你觉得我会信吗?”我说。 张小天低垂下脑袋,没有说话。 我沉思了一下:“如果我说不信,那会打击你的情绪,如果我说信,却又不能说服我自己……当然,从我心里来说,我是愿意相信你此时说的这些话的……好吧,我努力说服我自己去相信你,希望我的努力是正确的。” 张小天抬头看着我,眼神发亮:“谢谢你,易克!” “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和你联系的。”我说:“当然,不管是什么机会,我都不会勉强你,你有完全的自主权!” “我明白!”张小天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我沉吟了下:“张小天,如果不是今天正巧在这里遇到我,你是不是再也不会和我联系?” 张小天说:“以后很难说,起码目前是没这想法。” “为什么?”我说。 “因为在你面前,我很自卑,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张小天说:“但是,今天巧了,正好遇到你在这里定亲,我不由就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 我点点头:“确实很巧……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没想到……看来,咱俩确实有缘分。” “这缘分让我感到很庆幸很荣幸。”张小天说。 我站起来:“我要走了。” 张小天站起来,看着我:“那……以后,我们还会不会再见面?” 我说:“如果我们的缘分继续下去,或许会。” 张小天点了点头。 我又一次和张小天握手,然后告辞离去。 今天遇到张小天,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此时并没有想到今后还会不会再见到他,和他分手时的那句只不过是客气话。ъiqiku 我直接去了海珠家,我爸妈和海珠父母正聊得带劲,四位老人都格外开心。 四位老人在客厅聊天,我和海峰海珠云朵在海峰的房间里谈话。 “易妹夫,和你说个事。”海峰说。 海峰如此称呼我,海珠和云朵都笑。 “有屁就放!”我说。 海峰一瞪眼:“我擦,有这么和大舅哥说话的吗?” 我忍不住也笑:“好了,大舅哥,说吧。” “这还差不多。”海峰接着说:“我刚才和云朵商议了,我决定利用假期陪云朵回通辽一趟,陪云朵回去看看她父母。” “哦……”我看看海珠,又看看云朵,云朵点了点头。 海珠这时说:“哥,我也想去。” 我看着海珠:“你的意思是让我也陪你去喽。” 海珠笑着点头:“嗯哪。” 商量好了 我想了想,说:“既然家里的事都办完了,那我们就同去吧。” 海珠和云朵海峰都笑起来,海峰说:“其实刚才我们都商量好了,就等你来问你呢……如果你不去,我就带她们俩一起去。” 我说:“这不是先斩后奏吗?” 大家又笑。 于是,我们一起出去,和四位老人说了下要去通辽的事,他们都一致同意。 假期短暂,不能耽搁,说走就走,于是,我们决定下午就飞通辽,从北京转机,海珠立刻就去订好了机票。 临走前,双方父母买了不少宁州的土特产,让我们带给云朵父母,又叮嘱我们一定要代他们给云朵父母问好,说有空的时候一定去内蒙去拜访他们。 于是,下午2点,我们乘飞机直往北飞。 路上,我告诉了大家遇到张小天的事,大家听了,唏嘘不已,感慨万千。 云朵的神情显得有些低沉和不安。 “浪子回头金不换啊……”海珠说了一句。 海峰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这个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我看着海峰。 “难在哪里?”海珠问了一句。 海峰说:“难在哪里?内有烦恼习气,外有恶缘。如果你不能克服自己的烦恼,外面的诱惑一勾引,你的恶习气马上就会现出来。” 我皱皱眉头,海峰的话不无道理。 海峰接着说:“其实,不光是张小天,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烦恼很多、业障很重,可是却不晓得要怎样断除烦恼、怎样忏除业障。” “什么叫忏除业障?”海珠又问。 海峰说:“天天反省、天天改过,这就叫做忏除业障。佛法里面忏除业障,重视在改过自新,所以自己要真正觉悟,真回头、真改过,重新做人。只要你至诚忏悔,真的回头,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就是好人,这就是佛门常讲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喃喃重复了一句。 海峰又说:“尤其现在的社会,你出门,六根所接触的全是污染;不出门在家里,你也没有办法脱离污染。”httpδ:Ъiqikunēt “为什么?”海珠说。 “因为你家里头有电视、有电脑,”海峰说:“你要不能拒绝外缘的诱惑,你的心怎么能得清净?所以要有决心,远离这些诱惑。但这样一来,有人会说,这样做人还有什么意思?或许,这样确实做人是没有意思。 “但是,如果你懂得把兴趣转过来,不去接触那些不善的外缘,只跟佛菩萨交往,只向佛菩萨学习,那你是常生智慧、不生烦恼,其乐无穷!接受佛法的薰习,我们能觉悟过来,我们能真正回头!阿弥陀佛……善哉。” 大家都笑起来,云朵说:“海峰,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佛学了?” 海峰说:“没事随便看看,爱好呗……多了解些东西总是没有坏处的。” “你不会想到去出家吧?”我说。 海峰说:“没那么想啊,我六根不净,怎么出家啊?我可舍不得断了六根。” 海峰说着,笑看云朵,那笑有些发坏。 大家又笑,云朵的脸色有些发红。 下午5点多,我们顺利到达通辽机场,包了一辆车,马不停蹄直奔云朵家。 车子往北走了不久,就上了草原公路,两边是一望无垠的科尔沁大草原。 又见魂牵梦绕的科尔沁。 黄昏的草原,分外绚丽。五月的科尔沁,格外迷人。 在天底下,一碧千里,而并不茫茫。四面都有小丘,平地是绿的,小丘也是绿的,羊群一会儿上了小丘,一会儿又下来,走在哪里都像给无边的绿毯绣上了白色的大花。 在这境界里,连骏马和大牛都有时候静立不动,好像回味着草原的无限乐趣。 大家都看着窗外,欣赏着草原的美景。 渐渐地,太阳开始落山,暮色开始降临。 夜幕笼罩着草原,一盘圆月从鱼鳞般的云隙中闪出,草原上弥漫起朦胧的月光,像是升腾起来的一片淡淡的银雾。 看到草原,云朵的神情分外生动,脸上带着欣喜的神情,似乎,在这里,她才能找到自己心灵的归宿。 看着云朵深情生动的目光,我的心里涌起阵阵感动……biqikμnět 晚上8点多,顺利抵达云朵家。 云朵父母对我们的到来分外惊喜,云朵的弟弟巴特尔也在家,一年多不见,小伙子更结实了,黑黝黝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 我们在云朵家吃了一顿丰盛的蒙古风味的晚餐,吃完饭,旅途劳累,没有多交谈,大家很快安歇。巴特尔和云朵爸爸睡一张炕,我和海峰睡一张,云朵妈妈和云朵还有海珠一起睡最大的一张炕。 草原的深夜,分外静谧,远处偶尔传来马蹄得得的声音…… 我睡得很香很沉很安稳,似乎,我许久没有睡得如此深沉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吃过早餐,巴特尔牵出来几匹马,云朵带我们骑马去草原上溜达。 海珠和海峰都是第一次骑马,起初有些害怕,不过很快就适应了。 大家兴致勃勃地骑着马往草原深处走去,边谈笑着。 五月的的草原,早晨空气格外清新。幽幽的草香迎面拂来,红艳艳的朝阳正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为辽阔的草原镀上一层金色。碧绿闪光的野草在微风中摇摇曳曳,中间夹杂着一簇簇的小野花。 云朵告诉我们,深粉的是马兰,浅蓝的是铃挡,金黄的是蒲公英……远远看去,就像绿地毯上绣的花图案。春天,冰雪融化,万物复苏。 “云朵,唱一支草原的歌好不好?”海峰看着云朵。 云朵害羞地笑了下。 “唱吧,唱吧,云朵,我好想听的。”海珠也说。 我笑看云朵。 云朵点点头,看着远处茫茫无边的草原,轻声吟唱起来:“曾经离别故土走遍了天涯,远古的传说温暖着心房,原野的路上有我的年少,路边的花朵有你的芬芳……把你带回我的草原,跨上那骏马去拜那宝格达山,把你带回我的草原,牵你的双手留下你的爱恋……” 歌声婉转悠扬,在草原上回荡。 我和海峰海珠都入神地听着。 想着我第一次和云朵在草原上云朵唱歌的情景,看着此时美丽可爱的云朵,想着这期间发生的那些事,我的心不由悸动起来…… 云朵继续深情地唱着:“霓虹刺眼的城市没有了天空,故乡的白云飘在我心间,风中的晨雾有我的追逐,亦客的诺言有你的一半……把你带回我的草原,住在那毡房尝尝那奶酒,把你带回我的草原,牵你的双手留下你的爱恋……” 海峰凝视着云朵隽秀的面孔,听着云朵动人的歌喉,不由有些痴了…… 海珠的脸上也流露出感动的神情。 云朵唱完,看着我们,突然娇羞一笑,策马扬鞭,纵马往草原深处奔去…… 海峰仍旧痴痴地样子看着远处的云朵,嘴里喃喃地说:“我终于知道……她属于草原,她属于她的草原,只有在她的草原,她才能真正找到自己,真正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 海峰的话让我的心一动,我却一时没有彻底领悟透海峰这话的意思。 中午回到云朵家,云朵父母和巴特尔早已弄好了烤全羊。大家围坐在一起,边喝酒边吃烤全羊。 云朵父母昨晚就知道了海珠的身份,知道了海珠是海峰的妹妹,知道了海峰和云朵的关系。他们对海珠和海峰很热情,那种发自内心的热情。 看得出,他们对海峰是满意的,对海峰和云朵交往是支持的。同时,对海珠和我,他们也表现出了豁达的胸怀,向我们表示真诚的祝福。 草原人的心胸是宽广的,一如这大草原。 当然,他们对我依旧热情如故。 “小易算是我们家的常客了……这次是第三次来我们家了。”云朵妈妈笑着说。 “第三次?”海珠微微一愣,看着我。 我没有做声,低头吃羊肉。 “是啊,第三次啊,第一次是前年国庆节,小易跟云朵来我们家做客,那次云朵爸爸夜间发急病,幸亏小易帮助救治。”云朵妈妈继续笑呵呵地说:“第二次呢,前年春节前,云朵值班回不来,小易和秋桐一起来我们家送年货看望我们,这次可不就是第三次了。” 海珠愣愣地看着我。 我第一次来云朵家海珠是说不出什么的,那时她还不认识我,但是第二次来云多家,海珠是不知道的,我一直没告诉过她,当时是云朵昏迷不醒,我和秋桐一起来送年货看望云朵父母。 我知道海珠为什么发愣,她不是因为我来送年货看望云朵父母,而是因为和秋桐一起来。 云朵妈妈无意中的话,无疑又触动了她敏感的神经。 海珠愣了一会儿,接着就恢复常态,若无其事地和云朵家人笑谈起来。 吃过饭,海峰兴致勃勃要继续骑马,巴特尔带海峰去骑马,云朵和爸妈一起谈心,海珠叫我和她一起出去散步。 我知道这步不是好散的,硬着头皮和海珠一起出去。 biqikμnět 无心看风景 我们漫步在草原上。 此时,我已经无心看风景。 “你和秋桐来云朵家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海珠说。 “又不是来游玩,是来办事的,干嘛非要告诉你?”我说。 “你——你——”海珠噎住了。 “那时云朵正在医院昏迷不醒,快过年了,云朵如果不回家过年,家里会担心的,所以,秋桐就打着云朵值班不能回家她和我出差顺便路过的名义来看了云朵父母。”我又说。 “她要来自己来就是,干嘛非要拉着你呢?”海珠说。 “一来她不知道路,二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一个女孩子独自来,安全吗?”我反问海珠。 “所以你一起来了,是不是?”海珠说。 “是的——”我说。 “你们……怎么来的?”海珠说。 “火车!” “卧铺?” “是的!” “软卧?” “是的!” “软卧房间里就你们两个?” 我看着海珠:“你这话什么意思?” “回答我!”海珠紧紧绷住嘴唇。 我心里叹了口气:“年关春运,你想想可能4个铺位会空出2个吗?” 海珠点点头,似乎觉得我说的很合理,接着问:“来云朵家,你们怎么住的?” 我心里苦不堪言,说:“自然是不会住在一起……不信你去问云朵妈妈!” 海珠出了一口气,接着说:“我问你这些,你是不是很烦?” 我忙说:“不烦,一点都不烦!” “没有情绪?”海珠又问我。 我忙摇头:“没有,一点情绪都没有!” 海珠又出了一口气:“那就好……我问你这些话,是对我们今后负责,我不想在我心里留下任何阴影,虽然你和秋桐一起来这里是我和你确定关系之后,但我还是想弄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希望你能理解。” 我忙说:“我理解!” 海珠说:“我们已经定亲了,家人都认可我们的事情了,我们今后要好好经营我们的爱情,好好过我们的日子,我不希望自己整天猜疑猜忌,我也不希望你让我不放心……Ъiqikunět “其实,我自己也不想这样,我自己也觉得好累,可是,我心不由己,总之,你能理解我的心就好……我们的爱情,真的需要好好经营。” 我怔怔地看着海珠:“你打算怎么经营?” 海珠说:“爱情就是希望对方相互了解,抓住他,让他爱上你,心里有你,呵护你,爱护你,不去伤害你,希望每天看到你,希望能哄你开心,疼你让你宠你……只要我们用心去经营我们的感情世界,我们就一定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海珠后半段话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我却不知道她能否真正做到,我却无法认同她现在是如此做的。相反,她前面说的抓住他,倒是让我心里一沉,我知道她说的抓住他就是抓住我。 我不是李顺,李顺说跑就跑,甚至能当革命军司令,在情感的世界里,在我和海珠的世界里,我无处可逃。 海珠接着说:“我从不相信所谓的因为不能让彼此幸福而离开。是否想过,爱情里的双方正是对方的幸福。爱不是逃避,是努力。不是逃避着给彼此幸福的责任,而是努力的实现让彼此幸福的义务。当一方说离开是为了不让对方受到伤害的时候,他已经给对方造成了最大的伤害。所以,爱就是要努力在一起,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要在一起。” 我看着海珠,没有说话。 海珠又说:“爱是一种责任,不可以轻易的离开。让一方为离开而恐惧的人,算不上爱人,就算付出再多,要离开的人,终究是会离开。爱是彻底的毫无保留的了解,爱着彼此的一切。我要了解你现在和过去的一切,凡事我想了解的,你都要告诉我……” 我的心有些发沉,没有说话。 “爱情里不能有任何欺骗,不要欺骗我……”海珠继续说:“哥,记住,若你没有骗我一辈子的把握,那么便要对我说实话。当谎言一再被揭穿的时候,有可能一切都结束了。” 我仰起脸,看着湛蓝的天空,天空中,一只苍鹰正展翅翱翔。 我不由感觉自己受了太多的束缚,积郁了太多的压抑。 可是,我却很无奈。 “我的话你都记住了吗?”海珠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 我点点头,木然说道:“记住了。” “只要我们好好经营爱情,只要按照我的思路来经营我们的爱情,我们的明天一定会很美好,我们的未来一定会很幸福。”海珠又说。 我看着海珠,点了点头:”嗯……” 海珠看着我,沉默片刻,突然说:“哥,和我在一起,你觉得累不累?” 我忙摇头:“不累!” “真的不累?”海珠盯住我。 我决定安抚好海珠,于是努力让自己笑起来,拍了拍海珠的肩膀,用调侃的语气说:“在床上的时候有些累,其他时候一点都不累!” “呸——没正经!”海珠开心地笑起来,脸色一红,伸手打了我一下。 我继续努力让自己笑着,心里却直想流泪。 “哎,看,好漂亮的蝴蝶。”海珠指着草地上花丛里中的一只蝴蝶突然叫起来,接着就去追逐那只蝴蝶:“我要抓住它。”Ъiqikunět 看看海珠追逐的身影,我又仰脸看天…… 天空是那么蓝,那么清澈。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回响:人的宿命其实早就注定,无法去改变。就像某些人,前世早就注定。相遇时,就知道,会经历一段不平凡的故事。只是不能确定是否能将这段故事演绎完整,中途增添了哪些人,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我是平凡的人,却有一段不平凡的故事。 我是平凡的人,却演绎着刻苦铭心的记忆。 五月的阳光终于刺痛了我的眼睛…… 假期结束,我们回到了星海。 我和海珠的定亲之旅圆满结束。 本以为定亲会给我的心态带来某些显著的变化,实际上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回来后却似乎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甚至感觉还是和以前一样。 这不又让我心里有些怪怪的,觉得不大正常。 想了半天,还是和以前不同的地方的,那就是我和海珠要在7个月之后结婚。 我终于快要成家了,快要和海珠结婚了,开始倒计时了。 7个月似乎很漫长,却又很短暂。 我带着不可名状的心情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假期基本是顺利的,定亲也没有出现什么障碍和干扰,唯一在我心里激起波澜的,是意外遇见了张小天。 海珠又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五一期间孔昆值班很辛苦,海珠特地安排她休息几天,把假期补回来。 夏雨和老黎从凤凰回来了,不知老黎探访沈从文故居之行收获如何。 夏雨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就跑到我公司来玩。当时正是中午,公司的人都出去吃午饭了,我正在办公室里刚吃完盒饭。看到夏雨进来,不待她说话,就一把拉着她出来,走到走廊尽头。 办公室里现在有窃听器,我不想让我和夏雨的谈话内容传出去。 夏雨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干嘛?拉我到这里干嘛?” 我说:“怕你在办公室里非礼我……” 夏雨乐了:“嘎——这是什么话,二奶和二爷亲热怎么能叫非礼呢?” 我没有搭理夏雨的话,说:“陪老爷子去凤凰玩的好不好?” 夏雨嘴巴一撅:“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假期去玩的人太多,哪里是看风景,分明是看人。” 我不由笑了。 夏雨说:“你和海珠定亲结束了?” 我点点头。 “顺利不?”夏雨看着我。 我又点点头。 “怎么定的?”夏雨说。 “按照当地风俗定的呗……还能怎么定?”我说。https:ЪiqikuΠet “说说具体的流程和细节,我听听!”夏雨说。 我说:“没什么好说的。” 夏雨有些惆怅地口气:“二爷,你和大奶定亲了,那二奶怎么办?” 我说:“夏雨……你不要乱想……你该有你自己的生活。” 夏雨抿了抿嘴唇:“我自己的生活……我自己的生活就是你……我的生活里不能木有你……” 夏雨的声音更沮丧了。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也有些空落。 夏雨突然又振作起来,看着我,笑嘻嘻地说:“二爷,我突然有个好主意。” 我说:“什么好主意?” 夏雨说:“你和大奶定亲了,那我们也定亲,我和老爸说一声,我们一起再回你老家一趟,去你父母家,咱们也办一场定亲仪式,按照你老家的风俗定亲……如何?” 我被夏雨的想法吓了一跳,说:“你疯了……你以为定亲是儿戏,你告诉你爸,你爸非骂死你……再说,我爸妈当然也不会答应的,哪里有这样的事情,简直是胡闹嘛。” 夏雨嘟囔着:“哪里是胡闹啦……我爸的工作我想办法做通,你爸妈的工作你去做,如果做不通,我亲自去做,你妈妈很喜欢我的哦,我是知道的,一下子有俩儿媳妇,你妈还不乐死啊……” 瞎折腾 我说:“行了,你不要瞎折腾,你爸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妈虽然喜欢你,但也不会糊涂到那个地步。” 夏雨说:“嘎——这怕什么啊……” 我说:“好了,不要胡闹了……” 夏雨又沮丧起来:“唉——不定亲就不定亲吧,反正我也不是讲究名分的人,反正我也不在乎形式。” 我一时无语。 夏雨又说:“反正我铁定要做……别的什么我也不管!” 夏雨倒也执着执拗,一条道走到黑,这让我颇为头疼。 我不想给夏雨任何希望和期待,却也不忍心过分伤害她打击她。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态度对她来说是好还是坏。 夏雨沉默了片刻,说:“海珠现在一定很幸福吧?” 我说:“你愿意祝福她吗?” 夏雨犹豫了下:“我……我不知道……或许我该祝福她,可是,谁来祝福我关心我呢?我希望她幸福,可是,我也希望我能幸福。” 我的心里叹了一口气。 “知道冬儿为什么突然对我和孔昆秋桐如此热乎吗?”夏雨说。 我看着夏雨。 “因为冬儿不希望海珠幸福。”夏雨说:“这几天,我仔细琢磨了,冬儿其实是个很有心数的人,她在拉联盟,把海珠周围的朋友都拉过去,然后一致对付她。” 我的心一动,夏雨竟然能想到这些。 我说:“恐怕你是想多了……你们能成什么联盟?” 夏雨说:“我想,大概冬儿应该是这样想的,她和我们加深感情搞好关系,然后制造海珠对你的猜疑,让你和海珠之间的关系产生裂缝,加剧你们之间的矛盾,然后她好趁势而入…… “我想啊,你和秋姐因为工作要经常接触,秋姐又是如此的大美女,时间长了,海珠免不了就会有些想法……我呢,明显的事,都知道我对你有想法,海珠对我是早有戒备之心的。” “那孔昆呢?”我故意问夏雨。 “孔昆?”夏雨说:“我似乎觉察出,孔昆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大正常哦……所以,我猜冬儿的意图就是一旦海珠因为我们的事和其中一人发生纠纷,她就可以联合大家集体对付海珠……海珠势单力薄,自然是斗不过这么多人的……哎——不知我想的对不对,但一这么想,我突然觉得有些可怕了。” 我的心里一颤。 夏雨接着说:“不过,我觉得秋姐是不会对海珠怎么样的,她从来就不是那样的人,我呢,虽然羡慕海珠,但是我不会去算计她,我干不出那种事来,但是这个小昆昆,我不是很了解,还真不好说了……她要是和冬儿联合起来算计海珠,那还真够海珠吃一壶的。”筆趣庫 我不想肯定夏雨的分析,不想让夏雨认定自己的想法,说:“你的脑瓜子想的太多了,事情没有那么复杂,你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 夏雨说:“哦……真的?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肯定是!”我说。 “但愿吧。”夏雨说:“哎——这个假期,海珠恐怕是最幸福的人之一了。” 我说:“还有谁是幸福的呢?” 夏雨说:“哼,自然是那个夏季了……这个大坏蛋。” 我说:“怎么了?” 此时,我的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为自己那晚吃饭时候的预感。 夏雨说:“夏季安排我陪老爸去凤凰,他说自己要在集团值班……哼,回来我才知道,这家伙抽空跑到丹东去了,跑到鸭绿江上去了……他去丹东干嘛,自然是去陪秋桐的,你说,他陪秋桐在丹东游玩,能不幸福吗?这可是他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这回可是抓住了。哎——算了,为了这位老兄的幸福,我辛辛苦苦陪老爸去凤凰累点也就认了吧。” 我一听,呆了。 假期秋桐带小雪去丹东,夏季竟然也去了,他真的去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我看了照片啊,我看到他有抱着小雪在鸭绿江游船上的照片啊……看他笑得那个甜啊,好臭美。”夏雨说着,嘻嘻笑起来:“哎——秋姐是个苦命的人,找了大烟枪这个未婚夫,现在大烟枪犯事跑了,夏季老哥机会来了,有夏季陪秋姐在丹东度过假期畅游鸭绿江,我想秋姐也应该是很开心的了。”筆趣庫 我的心里不停翻涌,酸味十足。 鸭绿江是我和秋桐的,丹东也是我和秋桐的,那里有我和秋桐的刻骨回忆,可是,可是,这个假期秋桐竟然是和夏季一起在那里度过的。 不知为何,虽然我知道自己似乎没有资格去吃醋,心里却妒意难当起来。 一方面我觉得自己太自私,自己和海珠在假期定亲,又有什么资格去吃这个醋,有什么资格去管秋桐和谁一起度假,另一方面,心里却的的确确感到了难言的痛楚和伤害。 正在这时,秋桐上楼来了。 夏雨看到秋桐,笑起来:“嘎——秋姐姐——” 秋桐看到我们,笑起来。 我看着秋桐,又臆想起夏季和秋桐在丹东在鸭绿江的情景,想起夏季或许这一个假期都是和秋桐一起度过的,想起他们一定很开心,或许夏季利用这个机会向秋桐表白了什么,而秋桐不知是否答应了夏季,如果答应了,那么他们之间是否又会发生些什么。 这样想着,我的心针扎一般难受。 秋桐招呼夏雨到她办公室玩,夏雨蹦蹦跳跳去了,我抬起沉重的脚步回到了办公室,心里乱糟糟的…… 我无心工作了,不停地抽烟,脑子里一团乱麻。 夏雨告诉我的事给我带来了巨大的刺激,前所未有过的刺激。 我在心里狠狠责骂着自己,为自己刺激带来的醋意和妒意,我已经和海珠定亲,我们年底就要结婚,我为何要对夏季和秋桐的事如此感觉? 我明白自己心里对秋桐的感觉,但是我不能给她什么,我什么都给不了她,我只能好好面对海珠,我为何要如此臆想他们? 我觉得自己很卑鄙很无耻很龌龊很低俗。 同时,我又想到,依照秋桐的做事风格,依照她面对的现实,她应该是不会答应夏季任何表白的,秋桐是绝不会在目前的情况下离开李顺的,她一直就认定自己这一生只能和李顺在一起,她从没有想到过试图去改编自己的命运。夏季的死追执着和努力,应该是徒劳的。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由又有些轻松和宽慰,但这种宽慰和轻松却让我愈发感到自己内心的卑劣。 似乎,我不愿意看到秋桐的幸福,似乎,我宁可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她,似乎,她不能和我一起,那就不要和任何人在一起。 我似乎感觉自己的思想堕落到了和李顺同等的水平和境界。 我在矛盾和纠结中深深自责着,深深妒忌着,深深被伤害和打击着…… 有人说人生是一个多面体,无论如何你只能体验其中一面,但我想无论如何我的这一面都不是单纯的一面,或许正因为这样所以才烦恼吧!矛盾与纠结是自找的,或许宁静如空才会是解脱。 可是,此时的我却无法让自己的内心真正宁静下来。 我在办公室里一直坐到快下班的时候,然后去了秋桐办公室。 秋桐正在审阅一个报告,看到我进来,笑了下,指了指对过的椅子:“易总,请坐,我先不和你说话,我要看完这个报告!” 我木然坐在秋桐对过,看着秋桐全神贯注工作。 半天,秋桐处理完工作,抬起头看着我,笑着:“怎么样?假期过得很愉快吧?” 我勉强笑了下,点点头。 “定亲了,你爸妈海珠爸妈还有海珠都一定很开心吧?”秋桐又说。 我又点点头,然后说:“你在丹东玩的也很开心吧?” 秋桐笑起来:“是啊,好开心的……春天的鸭绿江,好美的。” 我的心里又开始发酸,说:“没人说你们是一家人吧?”ъiqiku 秋桐微微一怔,接着似乎明白了什么,说:“你指的是夏季?” 我没有说话。 “夏雨告诉你的?”秋桐又问我。 我还是没说话。 “呵呵……”秋桐笑起来:“真巧,我带着小雪在鸭绿江游船上畅游鸭绿江的时候,很巧就遇见了夏季。” “是啊,真巧。”我涩涩地说了一句。 秋桐看着我,沉默片刻,接着说:“夏季是陪客户去散心的。” 我有些不信,说:“你看到客户了?” 秋桐说:“是啊,两个客户……他们一起在游船上的。” 我这时有些相信了,秋桐是不会对我撒谎的。 主观臆断 “夏季好喜欢小雪啊,还抱着小雪照了一张相。”秋桐又说。 “哦,他没和你单独合影?”我说。 “没啊……”秋桐说:“我们就在游船上短暂打了个照面,我帮他们照了几张相,夏季帮我和小雪照了几张,然后他就继续陪客户,我带着小雪玩,下了游船,夏季就陪客户去了抗美援朝纪念馆,我带小雪去别的地方了……听夏季说,他们当天还要赶回星海。” 秋桐似乎刻意要和我说清楚些什么。 看来夏雨的情况有误,她是主观臆断了。 秋桐的话我当然是要相信的。 我心里突然轻松起来,莫名就心情变好了。 秋桐看着我,紧紧抿了下嘴唇,眼神闪过一丝楚楚和郁郁的目光,似乎她明白我的心里在想什么。 看着秋桐的目光,我刚轻松的心接着又变得沉沉起来,隐隐感到了不安和歉疚。 我知道自己为何歉疚,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歉疚。 我的心又痛苦和纠结起来…… 正在这时,云朵进来了:“哎——同志们,我考完了。” 我这才想起今天云朵参加市直单位事业单位招人考试,云朵今天参加考试去了。 我回过神看着云朵:“考得怎么样?” “是啊,说说,考得咋样?”秋桐也笑看云朵。 云朵抿嘴笑。 “呵呵……一定考得不错,是不是?”秋桐开心地笑起来。 看着云朵的表情,我也笑了。 “嗯哪……自我感觉还是挺好的。”云朵喜滋滋地说。 “好啊,太好了。”我说。 “得好好感谢你们二位啊,给我那么多复习资料,还给我答题的很多技巧指导。”云朵说。 “呵呵,你只感谢秋桐自己就行了,我给你的那些资料和指导,其实都是她之前给我的。”我说。 “谁也别感谢,就感谢你自己就行!”秋桐说:“别人再怎么帮你,也帮不了根本,关键还是要靠你自己……希望这次笔试能过关,笔试过关后,我再好好指导你如何面试,当然,面试易克更有实践经验,也要多听听他的体会。” “嗯哪。”云朵开心地笑起来:“有你们这样的哥哥姐姐,我好幸福哦……” “傻丫头,幸福对你来说就是如此简单啊……”秋桐笑看云朵。 “是啊,幸福就是如此简单!”云朵说。 我问云朵:“海峰陪你去考试的?” 云朵点点头:“嗯……陪了我一天……我不让他陪,他非要去。” 我说:“这是必须的……该表现的时候就要好好表现。” 云朵的脸上浮起一片红晕。 秋桐这时说:“早知道你们假期还要去科尔沁草原云朵家做客,我和小雪就不去丹东跟你们去草原了……真可惜啊……”筆趣庫 云朵说:“呵呵……本来是没打算去的,哥和海珠姐定完亲后,海峰突然提议的,说要陪我回家去看看父母。” 秋桐眼里闪出一丝羡慕的目光,说:“多好啊,假期回家看父母,你爸妈一定很开心。” 看着秋桐的神色,云朵不说话了,看了看我。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疼怜,转移话题说:“等有机会,大家还可以一起去草原。” “是啊,秋姐,机会肯定还是很多的!欢迎大家一起去我们的家,去我们的草原。”云朵也忙说。 秋桐微笑着看着我和云朵,点点头,喃喃地说:“嗯,我们的家,我们的草原。” 秋桐的话里,似乎带着几分向往和憧憬,还有几分归宿感。 我不由又想起茫茫草原上,在那自由的天空里展翅翱翔的苍鹰…… 第二天,孙东凯召集秋桐我曹腾云朵到他办公室,孙东凯宣布了我要去市里党校学习的事,接着宣布在我学习期间,集团决定秋桐作为总裁助理主持发行公司的全面工作。 秋桐和我都表示服从安排。 接着孙东凯又勉励了曹腾和云朵一番,对他们前段时间的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要求他们要全力配合好秋桐的工作,曹腾和云朵先后表态,表示一定服从秋桐的领导,一定做好自己分管的工作,一定配合好秋桐。 回来后,我把公司的工作简单和秋桐交接了下。 坐在办公室,我看着电脑琢磨,琢磨着机盖里的窃听器。 妈的,王林是秉承谁的意思安装的呢? 我又想到了曹丽,王林是曹丽安排到我身边的,会不会是曹丽想加强对我的监控捣鼓的这事呢? 我摸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打给了曹丽。 “在干吗?”我说。 “在办公室啊!”曹丽笑嘻嘻地说。 “中午干嘛?”我说。 “不干嘛,没事!”曹丽说。 “那中午见个面。”我说。 “哦……”曹丽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好啊,在哪里见面啊,要不要我去酒店开个房间?” “不要……去人民中路的上岛!不见不散。”我说。 “哦……去上岛啊……就只是吃饭啊……”曹丽的声音有些失望:“只是吃饭多没意思啊,还是去酒店开个房间吧。” 我说:“记住,你自己来,就在上岛,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说完,不容曹丽再发骚,我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接着出去,站在院子里溜达,四哥正在院子里洗车。 我慢慢溜达过去,装作闲聊的样子和四哥说话。 周围没有人,我低声说:“我中午约曹丽去人民中路的上岛吃饭,你提前过去隐蔽好,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出现在那里。”ъiqiku 四哥边洗车边低头答应着,却不问为什么。 我接着就又溜达回了办公室。 中午下班后,我直接去了上岛,在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会儿,曹丽花枝招展地过来了。 “怎么?在大厅啊,去单间吃饭多好?”曹丽说。 “行,你去单间吧,我在这里吃。”我说。 曹丽努努嘴角:“坏蛋……我的意思是在单间里可以……门一关,谁也看不到,我到时候不大声叫就是了。” 我说:“大中午的你办个球啊……” 曹丽怏怏地坐下,我点了吃的。 “那你约我来还告诉我不让任何人知道是什么意思?”曹丽说。 “你是名人,又是领导,我怕单独约你出来吃饭被人知道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说:“我是爱护领导的名声。” “切——误会个屁……就你小心,吃个饭都搞的神秘兮兮的。”曹丽撇撇嘴。 这时,我的手机短信响了,一看,四哥来的。“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上岛门口附近,有两个可疑的陌生人一直在附近溜达,曹丽来了之后,他们打了个电话,接着就走了。” 看完短信,我明白了,安装窃听器的事不是曹丽指使的,如果是她指使的,那么就不会有人过来监视。 但同时也说明,指使安装这窃听器的人是认识曹丽的,现在才知道我原来中午是约了曹丽吃饭,似乎觉得没有什么监视监听的价值,于是就撤退了。 曹丽可以排除了。ъiqiku 不是曹丽指使的,那么,会是谁?我脑子里虽然有大致的轮廓,却无法准确定位。 点的饭上来之后,我们开始吃。 曹丽说:“今天约我出来吃饭有什么事吗?” 我说:“没有。” 曹丽一呆:“没有?那你约我干嘛?” 我说:“请你吃西餐啊!” 曹丽说:“就仅仅是吃饭?” 我说:“你以为呢?” 曹丽说:“就这么简单?” 我说:“是,就这么简单!” 曹丽有些发晕的样子,看着我,一会儿迟迟笑起来:“死鬼,是不是想我了,想看看我……” 边说,曹丽边在桌子下面踢了我的脚一下。 我说:“你是领导,请领导吃顿饭,巴结巴结领导,不好吗?” 曹丽说:“巴结我干嘛啊,我才不需要你巴结……我也不是你的领导,我愿意当你的小女人呢。” 我说:“这还需要我吗,有那么多你还不够?” 曹丽说:“哟——吃醋了是不是?嘻嘻……” 我说:“吃个屁醋。” 曹丽说:“你说不吃醋,但是我听出来了……嘻嘻……哎,宝贝,别吃醋哈,我和他们都没有动真感情的,我唯一动感情的男人,就是你……我和他们,不过是逢场作戏,我这么做,其实还不是为了我们,为了你,我混好了,你自然也就能混好,我在那些领导面前,可是没少说你的好话呢。” 我说:“明天我要去学习了。” 曹丽说:“是啊,这事我早就知道,名额一下来我就知道了,单位里想去的人很多呢,但你知道为什么孙总安排你去吗?” 我说:“不知道!” 曹丽凑近我低声说:“这可是我给孙总力荐的结果,好几个想学习的人托各种关系找到孙总,孙总一时也确定不下来,我于是大力在孙总面前说你的好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说动了孙总,最后这名额才给了你……你知道参加这样的学习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进入市里干部培养的名单了,意味着你下一步就可以更好的进步了。” 妈的,抓面子领人情的好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两厢情愿 我点点头:“那就谢谢你了!看来我今天这顿饭是请对了,正好感谢你的举荐之情!” 曹丽开心地笑了:“咱俩谁跟谁啊,谢什么啊……不过你要是真想感谢我,我也不拒绝……但是只吃一顿饭显然是不够的喽。” “那你想怎么感谢?”我说。 “你好好和我爽一顿就行!”曹丽大言不惭地说。 我说:“这话好直接啊!” 曹丽说:“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就是这么回事啊,有什么好遮掩的……再说了,你也损失不了什么,还能很爽,我呢,又喜欢你,我们是两厢情愿,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我说:“你整天除了知道那事,还有没有别的追求?” 曹丽一愣说:“有啊,很多啊……我要进步,我要掌权,我要捞钱,我要干掉一切和我作对的人,我要消灭一切我看不中的人。” 我说:“嗯,看来你的志向很远大,追求还真不少。” “那当然……我们不能浑浑噩噩过日子,人活着总是要做点事情的,总是要有理想的,每个人总是要有自己的人生价值和目标的,我们都要为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而奋斗。”曹丽说。biqikμnět 曹丽的话倒是颇有李顺的语言风格。 我几口吃完饭,然后说:“你吃好了没?” 曹丽这会儿光顾说话,还没来得及吃饭。 曹丽说:“你吃饭真快……我还没吃呢?” 我站起来说:“我去结账,你慢慢吃,我先有事要走了。” “哎——你……你……” 我不理会曹丽,直接下楼结账走了。 半小时后,我坐在四哥的车里,车子停在人民广场的地下停车场。 “我办公室里被人安了窃听器!”我直接对四哥说。 “哦……”四哥点点头:“是不是王林安的?” “我估计是!”我说。 “是谁指使安的?”四哥又说。 “不能确定,但曹丽已经被排除了。”我说。 “你中午约曹丽吃饭原来是这个目的!”四哥恍然大悟,立刻明白了我如此做的原因。 我点点头:“既然有人过来监视,那就说明这不是曹丽指使的!” “嗯……”四哥点点头,接着说:“我跟踪那辆黑色轿车了。” “哦……”我看着四哥:“什么情况?” “一直跟到滨海大道,那里车很少,那辆车上的人似乎有所警觉,不停地来回兜圈子,我担心暴露,就没有继续跟下去!”四哥说:“不过我记住了那车的车牌号,刚才找朋友帮忙查了下,结果是套牌的车,假的!” 我点点头:“嗯……目前,不能打草惊蛇……我要摸清这窃听器到底是谁指使的,摸清王林到底是谁的人!” 四哥说:“我猜他可能和曹腾有关系,或者,直接属于伍德管理,当然,也可能直接和雷正发生联系……甚至,是孙东凯安排的也不好说。” 我说:“曹腾伍德雷正孙东凯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之间也有各自的利益,王林弄窃听器这事到底是他们联合安排的还是某一个人单独指使的,不好确定……搞清楚谁是真正的幕后指使人,或许可以利用这窃听装置来对反间他们一下……让他们互相猜疑,甚至狗咬狗才好。” 四哥笑了:“这主意不错!” 我说:“我已经连续试探了两次了,第一次明确了办公室有窃听器,找出了窃听器的安装部位,第二次排除了曹丽的嫌疑,要想找出真正的幕后指使人,就要逐个排除。” 四哥说:“不可操之过急,小心打草惊蛇!搞急了,会引起他们的警觉和怀疑……要稳步推进,慎密分析判断。” 我点点头:“好——” 我这时突然想起一件事:“我靠,他们会不会在秋桐办公室也安装了窃听监控装置了呢?” 一说完这话,我的额头不由开始冒汗。 四哥沉思了半天,没有说话。 下午下班后,公司的人都走了,我正在办公室加班,四哥悄无声息推门进来了。 我看着四哥。 四哥冲我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然后轻轻关上门。 接着,四哥从包里摸出一个外形很像航模遥控器的装置,打开开关,平面上有个绿色的显示屏。 四哥转动旋钮,我凝神观看。 一会儿,一个红灯亮了。 四哥冲我点点头,然后拿着装置慢慢向我电脑显示屏靠近,越近,亮起的红灯就越多,最靠近时,亮起了3个红灯。 四哥冲我微微一笑,然后打了个手势,接着就往外走。 我跟了出去。 到了走廊,四哥对我说:“这是监控器扫描仪,我今天下午找人弄来的水货,国外进口的最先进技术设备……专门检测窃听装置的。” 我点点头:“我擦,够牛逼的!很灵验啊!” 四哥接着说:“我们去秋总办公室。” 显然,四哥有秋桐办公室的钥匙。 我跟随四哥去了秋桐办公室,没有开灯。 关好门,四哥又打开监控器扫描仪,来回转动旋钮,在屋子里缓缓走动。 捣鼓了半天,没有一个红灯亮起。 四哥松了口气,对我说:“没有!” 我也松了口气。 然后,我们离开了秋桐办公室,四哥将门轻轻关好。 第二天,我去报名参加学习班。 参加学习班的学员总共30个人,来自全市不同的各单位,有市直单位的,有县区的,甚至还有乡镇办事处的。 上午举行了开班典礼,市里和党校的有关领导出席,分别讲了话。 开班典礼结束后,班主任老师和大家见面,讲了相关的学习课程安排和班级管理事宜,接着大家互相做自我介绍。我心不在焉地坐在那里,介绍完自己就开始琢磨着自己的心事,其他人说了什么几乎都没听进去。 然后,班主任让大家选举班干部。 操,就学习一个月,还需要班干部,真够折腾的。我觉得有些好笑,继续闷头想自己的事情,任由他们折腾去吧。筆趣庫 恍惚间,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回过神,看到大家都在看我。 “易克,大家一致推举你为班里的文娱委员!”班主任老师笑眯眯地说。 “我?”我一愣,说:“我何德何能能当宣传委员啊?” 大家都笑。 但班主任老师既然这么说,那我从了就是。 选举完班干部,大家开始自由活动,互相热情热烈地单独打着招呼,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交谈起来。 这时,坐在我旁边的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学员主动和我打招呼:“嗨——易克,易总,你好!”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邻座是个女的,长得白白净净,大眼睛,齐耳短发,很清秀,很俊俏,声音也很动听。 我傻乎乎地看着她:“我好,你也好……你是谁啊?”httpδ:Ъiqikunēt “啊——”她似乎有些意外我不知道她是谁,怔了下,接着笑起来,说:“我是大家刚选举的班长啊,文娱委员同学。” 原来这女学员是班长,我刚才根本就没注意听,怪不得她感到意外呢。我不由肃然起敬:“哦……班长同学,你好!” “来——握个手!咱俩是邻座,也算是同位了。”她大方地伸出白皙的小手,微笑着看我,脸上带着机关里干部特有的那种和性别年龄不是很相称的优越矜持气质。 我伸出我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热乎乎的。 “你……你叫什么名字啊?”握完手,我又问。 问完这话,我才觉得自己很不礼貌,大家刚才热热闹闹地推选班长,我根本就没听进去,这会儿竟然不知道班长叫什么名字,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班长同学不由又是一愣,神色甚至有些尴尬。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挠挠头皮:“不好意思,我这人记性不好,刚才我没注意听大家说话。” 此时,我不知道这位班长同学是何方神圣有什么背景,也不知道她的出现对我意味着什么,更不会想到会对我周围圈子里的其他人产带来什么样的重大影响。 现在看她,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年轻女人,一个普通的女干部,一个学习班的班长。 “我叫秦璐!”她平静微笑地看着我,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失落,但随即就消失了。 “秦璐。”我重复了一遍,接着就对她的名字大加赞扬:“好名字,这名字好啊……” 我没什么可说的,只能夸赞她的名字,也算是对自己刚才不礼貌行为的弥补。 “你觉得我的名字很好吗?”秦璐说。 “好啊,实在是好啊,太好了……真好,确实是好。”我空洞地扯蛋说。 “好在哪里啊?”秦璐看着我。 “哪里都好,名字好,人也好,都好。”我大放厥词。 “呵呵……”秦璐笑起来:“易克,你可真会说话,讲话真会讨女人开心。” 我也笑起来:“秦班长,我说的是真心话。” “那我就信了你的真心话……易委员。”秦璐说。 我成了易委员。 “对了,秦班长,你在什么单位啊?”我又问秦璐。 问完这话我又觉得自己冒失了,我靠,刚才大家自我介绍的时候明明都说了自己的单位和职务,我怎么又继续发晕了。 不由一怔 秦璐这回倒是没在意,说:“我在市政法委办公室,副主任。” 闻听此话我不由一怔,我擦,秦璐竟然是雷正的手下。 我不由在蛋疼的同时心里就有些警觉起来,雷正的手下和我同班同位,妈的,或许来者不善啊,我得小心点。 或许秦璐看出我的神情有些异样,说:“易克,你怎么了?” 我忙笑了下,说:“没怎么,就是被你震住了,政法委,好牛叉啊……” “哈哈……”秦璐笑起来:“易克,你讲话可真逗,我们不过是市里下属一个部门而已,我没觉得有什么牛叉的……倒是你,早就听说星海你们系统有一个营销高手叫易克的,没想到今天见到大活人了……你才是真正牛叉呢。”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秦璐:“你听谁说的?” “听市里分管部的领导闲聊说起来的啊,别人说了我能信吗,这领导说的,可是不会假的吧。”秦璐说。 秦璐此言让我的心不由一震,市里分管部领导?妈的,部里总共就那几个领导,关云飞是老大,孙东凯也算是一个,那秦璐是听哪位领导说的? 我突然想起那次在关云飞办公室听到他和雷正通电话的事,那次雷正给关云飞打电话是为了曹丽提拔总裁助理的事,当时关云飞还提及自己什么小姨子的所谓什么同学让雷正多多关照的事。筆趣庫 我擦,秦璐该不会就是关云飞说的那个什么自己小姨子的闺蜜同学吧,关云飞关照了曹丽,给了雷正面子,那么雷正关照下关云飞提及的人,也是情理之中。 假如秦璐就是关云飞说的小姨子的同学,那她这次来参加学习班,无疑就是雷正对关云飞的回报。 当然,如果真的如我推测的那样,如果秦璐的身份真的是如此,我不会真的相信秦璐一定是关云飞小姨子的同学,我甚至怀疑她是关云飞的人,抑或是有意安插在雷正眼皮底下的一个眼线。 这么说,秦璐虽然在政法委工作,但也未必是雷正的人,未必就是我的对手了,甚至,她极有可能是关云飞的人,那么,似乎还可以是我的朋友了。 这样想着,我不由对秦璐有了几分好感,战友啊,秦璐,我们极有可能是战友啊! “你越发牛叉了,能有机会聆听部里领导的闲聊。”我竖起大拇指。 “你这话我怎么听起来像是讽刺呢?”秦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易总,咱们是同学,讲话不带这样阴阳的哈……”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说:“秦主任误会了,绝无此意,我说的是真话,部里的领导,我这样的都是须仰视才见,能有机会听到他们的闲聊,实在是可望不可及的事。” 秦璐说:“我在办公室工作,经常安排些招待,领导经常一起吃饭,我作为搞服务的下属,能听到领导谈话,是很正常的事……我可是亲自听到关部长说起过你呢,夸你是星海传媒集团难得的营销奇才。” 秦璐说的很自然,理由似乎非常合情合理。 果然是听关云飞说的,我不由又增加了几分肯定。 我笑笑,说:“其实关部长有些言过其词了,我这样的人,哪里算得上奇才,这做宣传工作的,讲话都喜欢夸张,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关部长是我们的头,他讲话也是有这样的习惯,不由自主就吹嘘了。” “呵呵,好啊,你敢说关部长吹嘘,回头我告诉他让他找你算账。”秦璐半真半假地笑着说。 秦璐有意无意的这句话让我对她的身份越发深信不疑了,秦璐极有可能真的就是关云飞提及的那个人。 “可别啊,要是让关部长知道我背后议论他,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我同样用半真半假的口气说。 “哈,你还当真了……关部长才不会真的和你算账呢,他似乎心里是很喜欢你的。”秦璐说。 秦璐连关云飞心里喜欢我都知道,知道的还真不少,我毫不犹豫立刻就肯定了秦璐和关云飞的关系。不管秦璐和关云飞到底是什么关系,似乎,秦璐应该不是敌人,起码应该不是雷正派来监视我的。 我如此分析着,觉得合情合理,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秦班长,以后多关照!”我说。 我一会儿叫她班长一会儿叫她同学一会儿叫她主任,称谓连我自己都觉得眼花缭乱了。 “不客气,易委员,大家互相关照!”秦璐微笑着说:“大家能有机会在一个班里学习,就是缘分,我们能有幸是邻座,更是缘分……缘,可遇不可求哦……” 我笑了下:“或许吧。” “大家推举我做班长,今后班里的工作,我的工作,你可要多多支持哦……”秦璐又说。 我说:“你是领导,支持是必须的,我服从班长的领导。” 秦璐呵呵笑了:“看起来,你是很讲政治的嘛。” 我说:“必须的……不过,虽然大家推举我当文娱委员,我可是浑身没有一点文艺细胞的。” 秦璐说:“是吗?我看怎么不大像呢?”https:ЪiqikuΠet 我说:“怎么不大像了?” 秦璐说:“我看你浑身都透着精灵,这么潇洒的一个大帅哥,要是没有文艺细胞,说了没人信啊……” 我笑起来:“吹拉弹唱,我是一窍不通,真的!” 秦璐摇摇头:“我不信……我们班很快要举办一次文艺晚会,我到时候非让你露几手不可。” 我一咧嘴:“班长,不要这样,我会出尽洋相的……饶了我吧。” 秦璐哈哈笑起来。 我和秦璐正东一句西一句地闲扯着,秦璐突然看着走廊的方向,说:“哎——易克,走廊里有个美女正往我们教室里看呢,似乎正在看着我们呢……这好像不是我们班的同学啊……” 我一扭头往窗外看去,晕倒,海珠正站在走廊里,正站在窗口看着我,脸色绷得紧紧的。 海珠怎么来这里了? 我忙站起来出去,去了走廊。 “阿珠,你怎么来了?”我说。 海珠看着我:“我来看看你,不行吗?” 我忙说:“行!来了多久了?” “有一会了!”海珠说。“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个手机短信呢?”我说。 “看你正和美女同学聊得火热,怎么好意思打搅你呢?”海珠说。 “这——”我一时语塞。 “走到哪里都少不了女人,参加个学习班身边还得有个女人!”海珠说:“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我忙摇头:“不得意,座位都是老师事先排好的,不是我的意思啊!” “哼,你很喜欢那个女同学吧?”海珠酸溜溜地说。 “你说什么啊,大家都是同学,仅仅是同学而已。”我说。 “同学……哼……”海珠又哼了一声。 这时,秦璐也走了出来,笑着说:“易克,不介绍一下吗?” 海珠上下打量着秦璐,带着非敌非友的神态。 秦璐看着海珠,又笑:“你好,我叫秦璐,是易克的同学……我在政法委办公室工作。” 海珠也笑了,大方地说:“你好,我叫海珠,是易克的未婚妻,我是开旅游公司的……今天易克来学习,我正好到这儿联系一笔业务,就顺便过来看看他……” 说完,海珠主动伸出手。 我不知海珠说的是真还是假,我刚来学习,她正好就有业务来这里,太巧了。 但是,我不想验证这事。 秦璐和海珠握手,说:“原来你是易克的未婚妻啊,呵呵,你真漂亮,还是女老板啊,美女加才女啊……女强人啊……”ъiqiku 海珠笑了下,淡淡地说:“谢谢你的夸奖!” 秦璐接着说:“我们这期学习班中间还有外出考察旅游的安排,班主任老师正琢磨想把这个项目安排给一家旅行社做,让我联系一下,可巧你就是开旅游公司的,那太好了啊,直接找你不就行了……这可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海珠点点头说:“我是春天旅游的,如果你们需要,可以和我联系的。” 说着,海珠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秦璐。 秦璐接过去看了看,说:“春天旅游名气在星海可是很大的,听说做的都是大团,我们班里只有30个人,规模实在是太小了。” 海珠说:“我们接团不管大小都做的,散客也做……一个人也能发团。” 秦璐说:“那就太好了……海珠,具体事宜到时候我和你联系哈……” 海珠微笑了下:“没问题!” 秦璐又看着我:“易克,你真是有福气,有这么一位能干的美女老板未婚妻。” 我笑了下。 海珠也笑了下,似乎秦璐的话很中听,很合她心意。 然后,海珠就走了。 海珠走后,我不由轻轻舒了一口气,有些解脱的感觉。 一转脸,看到秦璐正盯住我。 我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好了,我们进教室吧。” 下午,就开始正式上课。 我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学习生活。 学校有安排的学员宿舍,都是带卫生间的单间,条件不错,房间里有空调沙发电视,还有电脑和网线。 学校原则上要求学员住在宿舍,但对家在市区的学员不做硬性要求,住不住自己随意。 必须服从 我的宿舍其实就是午休的功能,海珠勒令我不准在学校住,晚上必须回来。 我对海珠的要求必须服从,没有理由不回去。 晚上回去,吃饭的时候,海珠对我说:“你这个同学秦璐……长得挺好看的哈……” 我边吃饭边看了海珠一眼,说:“还行吧。” “她好看还是我好看?”海珠接着问我。 我看着海珠,知道这答案只有一个,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你好看!废话!” 海珠笑了:“真心话?” 我点点头:“当然是真心话!阿珠是天下最好看的女人。” 海珠笑得很开心:“我知道你这话是言过其词,不过呢,我还是喜欢听,我最喜欢你说这样的话,其他任何男人说这样的话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其实,我知道我不是天下最好看的女人,别的不说,秋桐就比我漂亮,我不要在别的男人眼里怎么样,我不在乎别的男人怎么评价我,只要在你眼里是最好看的就知足了。” 我也笑了:“小女人心理!” 海珠说:“在你面前,我本来就是小女人,我不喜欢外面人说我是女强人……今天那个秦璐说我是女强人,虽然是夸奖我,但是我听了心里很不舒服……女人做事业和过日子是不冲突的,事业和家庭是可以协调好的。” 我点点头:“你这种心态很好。” 海珠接着说:“我警告你,你不许和那个秦璐走得太近,保持距离!” 我说:“哦,我知道了。” 海珠说:“秦璐说我是女强人,我倒是觉得她带有女强人的气质,看她的气态,一看就是在机关里出来的,虽然说话很温和谦虚,但骨子里就透着一股矜持和傲气。” 我说:“你会看人了,这都能看出来!” 海珠说:“你也是这么认为的是不是?” 我说:“有点!” 海珠说:“我觉得女人太强势了不好,你看秋桐,她就没有那股傲气,看起来一点都不强势……她一样混得很好。” 我呵呵笑了。 海珠看着我:“我一提起秋桐,你就笑得很开心,是不是?” 我立马不笑了,低头吃饭。 海珠沉默片刻,自言自语地说:“秋桐嫁给李顺这样的人,确实是难为她,可惜了这个人……我看夏季倒确实不错,人板正,也比李顺有钱,哪里都不必李顺差……夏季倒是很聪明,安排夏雨陪老黎去凤凰,自己跟着秋桐去了丹东。”筆趣庫 我看着海珠:“你怎么知道夏季跟秋桐去丹东的?” 海珠说:“夏雨告诉我的啊……夏雨说她看到夏季抱着小雪在鸭绿江游船的合影了呢……这不充分说明夏季是陪秋桐在丹东度过的假期吗?” 我没有说话。 海珠说:“怎么?听到夏季和秋桐在一起,你心里难受了?吃醋了?” 我忙说:“你想到哪里了?乱说什么?” 海珠说:“我看就是……告诉你,你少和秋桐搞暧昧,不要打着工作的名义捣鼓一些洋动静,在这方面,我的眼里是容不得任何沙子的。” 我默然无语。 “秋桐和谁有一腿我都不管,那是她的事,我也管不着……但是,惟独你不能!你只能是我的,你不能和任何女人再搞出什么事事。”海珠又说。 我低头继续吃饭。 海珠接着说:“不过,我有些担心夏季,李顺要是知道夏季挖他的墙角,照李顺的脾气,他非杀了夏季不可……夏季其实应该知道这些的,他也是个情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啊,可以让一个人连死都不怕。” 海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担心了。 虽然我知道夏季和秋桐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夏季对秋桐一直没有表白,他一直很含蓄地在逐渐靠近秋桐,但假如李顺一旦得知夏季在追求秋桐,一旦夏季要是公开开始追求秋桐,那他的人身安全还真是问题。 假如李顺要是遥控命令我干掉夏季,我该如何办呢?我能遵照李顺的命令行事吗?我敢违抗李顺的命令吗?我能对夏季下的去手吗?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矛盾起来。 一会儿,海珠又说:“对了,海峰现在不建议我们买房子,说年底再买也不晚,据他的分析,房价还会继续回落,现在买太吃亏。” 我说:“嗯……海峰说的有道理!” 海珠说:“我们手里现在有一大笔闲钱……存在银行里赚取利息,其实有些浪费。” 我说:“有多少?” 海珠嘻嘻一笑:“八位数!” 我说:“日——这么多了!” 海珠得意地笑了:“这数字一天天还在涨呢……我们现在有一批稳固的老客户大客户,海外旅游这一块,孔昆做的有声有色,成为我们一个新的强有力的经济增长点。” 我说:“这么多闲钱存在银行确实是浪费了……得琢磨点事。” 海珠说:“这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守业可以,创业不行,你看着办就是……” 我放下筷子,沉思起来。 吃完饭,海珠和我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随手摸起近期的一张报纸浏览起来。 报纸分类广告的一则信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是一则酒店转让的广告信息,内容很简单:闹市区一家酒店,全部按照三星级标准装修,客房80间,开业不久,因其他生意无力继续经营,忍痛转让,可实地考察,接手即可盈利。然后就是地址和联系电话。 看着这则广告,我的心里一动。 “阿珠,你看看这个……”我把报纸递给海珠,指了指那则广告。 海珠看完,看着我:“哥,你的意思是……” 我说:“我想把这家酒店盘过来。” “哦……盘过来?”海珠看着我。 “我们有闲置资金,放银行里等于是浪费,不如干脆搞一家酒店,正好也和我们旅游公司的业务相吻合,以后再接的客人,直接吃住我们自己的酒店多好,这钱等于是我们自己赚了。”我说。biqikμnět 海珠的眼神有些发亮:“哦……是啊,这当然好……可是……”“可是什么?”我说。 “可是我没有管理酒店的经验,我怕管理不善搞砸了。”海珠说。 我说:“你没有管理酒店的经验,我也没有,但这不是问题,这不可怕,没有人生下来什么都会,不会就学嘛……再说,你现在是老板,你更重要更主要的职责是用人,而不是亲自参与具体的管理,我们不懂酒店管理,但我们可以聘一个懂酒店管理的人,再说了,这酒店的规模又不是很大,区区80个客房,外加一个餐厅,多大个事啊……”httpδ:Ъiqikunēt 海珠呵呵笑起来:“在你眼里,什么事都不是事,我看就没有能难住你的事情!” 我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心动不如行动,喊破嗓子不如甩开膀子,我看这家酒店的事可以关注一下,合适的话,不妨试试……我们不能仅仅停留在一个旅行社的业务和项目上,我们要稳步推进,要逐步扩大,我们要学会发展。” 海珠点点头:“嗯,哥,这事我听你的,大事你说了算。” 我说:“这样,明天你带人去那家酒店实地考察下,和那边接接头,摸清那边的具体情况。” 海珠点点头:“好!” 我接着说:“除了酒店的硬件,重点你搞清楚这家酒店老板要转让酒店的原因。” 海珠说:“原因?原因不是很清楚了吗?这上面不是说因其他生意无力继续经营才忍痛转让的吗?” 我笑了:“你要是信这个那你就傻了……我看未必那么简单,既然我们要想接手这酒店,就要摸清真正的原因,避免今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海珠点点头:“哦,好吧。” 我接着说:“明天就是考察,不要给对方任何承诺,要搞清楚这个酒店的产权是他自己的还是他租赁的,如果是他自己的楼,产权还有多少年,是打算卖掉还是出租,如果是租赁的,租金多少,合同签了多少年,租金是什么样的方式交付的,还有,他预期转让的金额是多少,是一次性付清还是分期付款。” 海珠频频点头:“嗯,好……我记住了!” 我又说:“这家酒店的位置不错,我大概有个初步的印象,记得那地方是有一家门面不错的酒店,闹市区,只要管理好了,生意不会差的。” 海珠说:“嗯,这么好位置的酒店,为什么要转让呢?” 我皱皱眉头:“反正我觉得不是因为其他生意无力继续经营……打探清楚再说吧。” 海珠又拿起报纸看了半天,说:“哥,假如我们要是真的盘过来这家酒店,就需要找一个可靠的人来管理。” 我说:“那是自然!” 海珠说:“你现在心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我没有回答海珠的话,沉思着,不由想起了张小天…… 张小天十分想回到星海,他现在在南苑大酒店做营销部总监,南苑大酒店是一家五星级酒店,依照我对他管理能力的了解,依照他在南苑大酒店的工作经验,管理一家如此规模的酒店,应该是不在话下的。 痛改前非 张小天管理一家酒店的能力不是问题,只是,我是否该信任张小天呢?是否该给他一个回到星海的机会呢?那天他和我说的那些话,我是否该相信呢?张小天是否真的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了呢?我是否愿意冒这个险呢? 我心里有些犹豫,举棋不定。 第二天,上学的路上,我给老黎打了个电话。 “儿啊,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啊?”老黎说。 “你起床了没?没打扰你睡觉吧?”我说。 “我从来都是早上5点起床,现在正在茶馆喝茶呢……你干嘛的,要不要来陪我喝茶?”老黎说。 “我要去上课啊,我参加了一个学习班。”我说。 “呵呵,我儿要进步了,参加学习班了,好啊,好好学啊!”老黎说。 “我有个事,想和你说下!”我说。 “我儿有事但讲无妨,为父在听呢!”老黎说。 “我打算盘一家酒店,位置不错,规模不大但也还算说得过去,80间客房,三星标准装修的,开业时间不长。”我说。 “哦,好啊,生意扩大了,赚钱的路子多了,这是好事,我支持你!”老黎说。 “我要上课,没空,海珠今天去实地考察。”我又说。筆趣庫 “嗯……考察要仔细,要摸清全部情况……特别要搞清楚这家酒店为什么转让,开业时间不长,位置还不错,干嘛要转让呢?一定要摸清原因。”老黎说。 老黎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嗯,我叮嘱海珠了!”我说。 “要不要我找人帮忙侧面打听下呢?”老黎说。 我说:“要的,可以的!”我接着告诉了老黎那家酒店的具体位置。 “好,我记了,儿啊,还有事吗?”老黎说。 我说:“我在纠结一件事。” “说——”老黎说。 “我在想酒店一旦盘过来之后的管理人问题!”我说。 “哦,你是不是想让我去当酒店的总经理啊?”老黎说。 “没那想法,你做梦去吧!”我说。 “那你让我干嘛,当门童?还是当保安啊?”老黎乐呵呵地说。 “什么位置都没你的份,你没事到可以去免费吃饭住宿。”我说。 “好孝顺的儿子啊……好啊,以后爹没事就去蹭饭吃。”老黎说:“哎,说,你到底纠结什么事?” 我说:“我认识一个人,这个人现在不在星海,但是他很想回到星海做事,因为他父母在星海,他想回到父母身边尽孝,这个人目前在宁州一家五星级酒店做管理,管理和营销能力都还可以,我想聘任他来担任酒店的总经理,但是——” “但是什么?”老黎说。 我说:“但是这个人以前做过一些有污点的事,对我和我的朋友也做过很多对不住的事,后来差点被白老三给活埋了,被我救了出来,之后他逃亡到外地,现在白老三死了,他就想回来,而且,他在我面前表现地很痛悔,说自己已经痛改前非,今后要重新做人,说想追随我做事,为我效力,我现在纠结的是到底该不该相信他,该不该使用他,我想给他一个机会,但又怕引狼入室祸害了我自己。” 老黎沉思了半天,说:“这个人管理酒店的能力你觉得有问题没?” 我说:“他以前做过房地产公司的老总,现在在五星级大酒店做高管,管理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管理一家不大的酒店,问题是没有的,这一点是可以相信的。” “你现在对他的人品把握不准,既想成全他的孝心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又担心他会故态复萌反倒危害了你自己,是不是?”老黎说。 我说:“正是,我为此而纠结。” 老黎说:“你果真救过他的命?” 我说:“不错!” 老黎说:“你救过我的命,还救过他的命,你到底救过多少人的命啊?” 我说:“不要偏离主题,我在和你谈正事!” 老黎说:“好吧……他做过很多对不起你和你朋友的事……你救过他的命……他要痛改前非……能力没问题。” 老黎念叨着,自言自语着。 我耐心地听着老黎的唠叨。 一会儿,老黎的声音突然果断起来:“儿子,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看此事你不要纠结了,用!” 我说:“哦……” 老黎说:“既然你为此纠结,那我建议你就用他……” 我说:“为什么?” 老黎说:“这是你的性格决定的,你的本质是善良的,如果你不用他,不给他这次机会,他怎么样暂且不论,你自己心里肯定会纠结不止会无法释怀,既然不用会无法释怀,那就干脆用好了…… “这个人,你救过他的命,人都是有良心的,我不信他就能彻底泯灭做人的本性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恩将仇报,我就不信农夫和蛇的故事会在你和他身上重演,儿子,赌一把,就赌你的良心,就赌你用人的魄力,就赌你做人的本性,就赌咱爷俩的判断。” 听了老黎的话,我心里有底了,说:“好,那我听你的!赌一把!” 老黎说:“赌赢了,说明这个世界是光明的,说明人性是不会彻底泯灭的,说明人都是有良心的,说明咱爷俩的运气还是很好的,赌输了,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就当是人生里的一次经验,就当是人生的一次阅历,增加点阅历,也没有坏处。” 我说:“行,不管输赢,都认了!” 老黎说:“我觉得我们不会赌输!” 我说:“既然你有信心,那我就放心了!”biqikμnět 老黎接着呵呵笑起来:“儿啊,去好好上课去吧,你爹我找人去给你打听情报去。” 挂了电话,我接着又给关云飞打了一个电话。 “关部长好!”电话接通后,我说。 “易总好!”关云飞笑嘻嘻地说。 “我昨天开学了,我到党校去学习了,给你汇报下!”我说。 “昨天为什么不汇报?”关云飞说。 “嘿嘿……昨天一忙,忘记了!”我说。 “少给我嬉皮笑脸……我看你是眼里没有领导!”关云飞说。 “不敢,哪里敢无视领导呢!”我说。 “哈……小子,在学习班背后没说我什么坏话吧?”关云飞说。 “木有啊!”我的心里一紧。 “嘿嘿……没有最好,不然,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关云飞笑着说:“我要让你知道,我可不只会吹嘘。” 我一听,操,这都是昨天我和秦璐说过的话。 至此,我彻底明白,秦璐和关云飞的关系果然不一般,昨天我和她说的话她都告诉关云飞了。筆趣庫 但秦璐和关云飞的关系不一般到什么程度,我此时不敢妄加猜测。 “听说你还当了班干部,文娱委员,不错啊,易委员,祝贺你啊……”关云飞又继续调侃我。 我额头有些冒汗,忙笑着应付着。 “今天我和你电话上说的话,不许和其他人说哦……”关云飞说:“不然,我还扒你的皮。” 关云飞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不让我跟秦璐提起他刚才说的话,不让秦璐晓得她在关云飞面前出卖我被我知道的事。 我忙笑着说:“我明白,我不会和任何人提起的。” “好了,就这样吧,我要开会了!”关云飞说完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擦擦额头的汗。 关云飞似乎并不介意让我知道秦璐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不然他就不会在我面前暴露秦璐。 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呢?我一时想不通。 到校后,我见了秦璐,只字不提和关云飞打电话的事,我就当没这么回事,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我知道秦璐告诉关云飞我昨天说的话似乎并没有恶意,或许只是增加他们俩之间谈笑内容而已,本来我说的就是玩笑话,她和关云飞当然都明白的。 我不敢小看秦璐了。 虽然不敢小看,但却也没有什么敌意。 虽然没有什么敌意,但也没有特别的亲近和信任感,没有真正战友的感觉。 真正的战友是要经历战斗考验的,而目前,我和她,没有。 晚上回到宿舍,海珠回来了。 海珠告诉了我她今天去考察的情况,酒店的软件硬件都不错,位置也很棒,只是酒店的经营效益很一般。海珠私下打听到说是酒店的总经理管理能力不行,不懂酒店管理,不会用人,也不懂酒店营销。但虽然效益很一般,却也是盈利的。还有就是酒店的楼是租赁的,租金一交三年。 至于转让酒店的原因,海珠说对方一口咬死说是还有其他生意要做,忙不过来了,不得已才转让。而且,对方似乎还很着急,急着要将酒店脱手。给出的价格也不高,800万,在我看来,这价格甚至还有些偏低。这价格当然是我们能接受的,也是能付得起的。 听海珠说完这些情况,我不由思索起来,对海珠说:“他给出转让酒店的理由有问题,一定是另有隐情……他越是急着将酒店脱手,我们就越要慎重考虑,宁可不要这酒店,也不能马虎大意。” 海珠点点头:“嗯,我也觉得有问题,可是,会有什么问题呢?” 我一时也想不出,又沉思起来。 转让的原因 第二天是周末,不上课。 海珠一大早就去公司了,我正在睡懒觉,接到老黎的电话。 “起床了没?”老黎说。 “没!”我睡眼朦胧地说。 “起床——我在茶馆!”老黎说。 “哦,好!” 我直接爬起来去了茶馆,老黎正在那里喝茶。 “那家酒店转让的原因我打听清楚了。”老黎慢条斯理地说。 “哦……什么情况?”我说。 “酒店转让的背后,果然有重大隐情。”老黎看着我:“这隐情牵扯到两个人,这两个人你都认识……一个死人一个活人!”筆趣庫 “谁?”我紧盯着老黎。 “伍德和白老三。”老黎缓缓吐出了这两个人的名字。 我的心里一个激灵,我靠,怎么和这两人有关? “怎么和这两个人扯到一起了?”我大惑不解地看着老黎。 老黎告诉了我他打听到隐情的具体细节。 这家酒店的老板以前一直在满洲里做生意,客户对象是俄罗斯人,慢慢攒了不少钱,去年下半年在星海开了这家酒店。之后不久,他染上了赌博的恶心,频繁出入白老三的堵场,很快输光了手里剩余的现金,同时还借了不少白老三的高利贷。 这人在赌博的陷阱里越陷越深,高利贷利息又高,驴打滚一般往上翻,翻到400万的时候,白老三就让他写了一张借据,然后就催逼他还款。正在这个时候,白老三出事死了,他本来还很侥幸,以为人死帐了,这笔高利贷说不定能逃脱过去。 不曾想刚过了几天安稳日子,有人拿着借据找到了他,威逼他重新写了新的借据,勒令必须在10天之内还清这400万,否则,第一,利息继续往上涨,利滚利,最后还得还;第二,不能按期还钱,就要他家破人亡。 找他的这人,是阿来。无疑,阿来是受伍德委派出来的,伍德不但接手了白老三的全部资产,还接手了他的全部债权。 出于这个原因,这酒店的老板才急于想将酒店出手。 听老黎说完,我明白了,果然不是因为其他生意忙不开,而是赌博欠下了高利贷,转让酒店是为了还债。 “基本的情况就是这样!”老黎说。 听老黎说完,我沉默了半晌,看着老黎:“你通过什么途径打听到这些的?” 老黎说:“无可奉告。” 我说:“告诉我!” 老黎说:“你非要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其实打听清楚这些事情不难,找个他身边知根知底的人问问就行了……我是守法的人,我都是通过合法渠道打听来的。” 我说:“你没通过伍德的人去打听?” 老黎说:“没有,我上哪里认识伍德的人呢?” 我说:“伍德不知道你打听这些事情的吧?” 老黎说:“当然不知道!我做事还是有数的!” 我放心了,松了口气。 我其实是担心老黎打听这事惊动伍德会对老黎不利。 然后,我沉思起来…… 半晌,老黎说:“事情就是这样……这家酒店要不要,你自己拿主意。” 我说:“你给我一个建议!” 老黎说:“我没啥建议,这事你的事情,你自己考虑自己做主!” 说完,老黎悠闲地端起茶杯,有滋有味地喝起茶来。 既然老黎不肯给我主意,那我就要自己做决定了。 我慎密思考了半天,说:“我想好了,要这家酒店!” “哦……”老黎看着我:“你真的想好了?” “是的,真的想好了!”我点点头,果断地说。 “说说你的理由!”老黎说。 我说:“第一,这个赌徒深陷高利贷的泥潭,时间拖得越久,利息就越多,再涨下去,恐怕伍德就不要他还钱了,直接让他用那家酒店抵债,这酒店我不盘过来,早晚也不会是那赌徒的,早晚会是伍德的,与其归了伍德,倒还不如归我……” 老黎说:“恐怕伍德的如意算盘就是这样打的,他真实的目的就是想把这家酒店弄到手,他知道这老板是还不起这么多现金的,还不起那就一个劲儿涨利息,涨到一定程度,他就会要那赌徒用酒店来抵债……你从中间插上一杠子搅了伍德的算盘,你就不怕得罪伍德?” 我说:“我收购酒店是我自己的事,是正常的经营行为,这个和伍德有什么关系?这个和那赌徒的帐两不搭界……伍德非要认为是我要故意和他捣乱,那是他的事,只能是他故意找茬…… “狼要吃羊,总是能找到借口的,我即使这次不盘这酒店,以后想在星海发展其他项目,也说不定还会和他发生遭遇,他在星海的触角无处不在,我不能因为担心这个就不在星海做事了,你说是不是?” 老黎微笑了下:“第二呢?” “第二,假如伍德即使不打这酒店的主意,那赌徒还不起高利贷,很可能真的家破人亡,我接手这酒店,给他一大笔现金,等于是救了他一家,救了他的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帮了他……”我说。 “哦……”老黎点点头:“第三呢?” 我说:“第三,这赌徒虽然借的是高利贷,但他给人家写了借据,放高利贷的人都很狡猾,是绝对不会让借据上体现出高利贷痕迹的,看起来就是个正经的借钱合同,这钱他不还,即使那边不要他的人亡,打观司也是必须要还的,而且时间拖得越久,他还的钱越多。”筆趣庫 “嗯……”老黎点点头:“这也倒是……” 我说:“第四,对于一个赌博上瘾的赌徒,我们是没有责任和义务替他还钱的,他必须要为自己的堕落付出代价,不然,他永远都不会记住这个惨痛的教训,我把酒店盘过来,给他的钱还完高利贷,他手里还会剩下一笔钱,如果他能够痛改前非,这笔钱用来保障一家人的生活或者东山再起都不是问题。” 老黎说:“如此操作,那你岂不是等于成全了伍德的好事?让他白白赚了一大笔钱!” 我说:“那也没办法,有些事我们是无能为力的,但是我起码没有吃亏,我没有损失什么,吃亏的是这赌徒,这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他等于是花钱买了教训,我等于是雪中送炭帮助了他,至于伍德,等于是间接从我这里受益。” 老黎说:“但是伍德不会感谢你,他甚至还会恼怒你,你坏了他的如意算盘。” 我笑起来:“我不需要他感谢我……当然,如果没有他的高利贷威逼,我也不会买到这家酒店,但我也不会感谢他……我这是正当的商业行为,如果他非要认定我是故意和他作对,那是他的事,我没办法,我总不能因为星海到处都有他的利益就不在星海发展做事了吧? “他要是想找我事,总是能找到理由和机会的,我下一步拓展任何生意他都有可能故意插一腿,如此,我将始终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无法有任何作为,如此,越是畏缩,他就越是会猖獗,如此,我最终将完全被束缚住手脚,一事无成! “所以,我想,我就当完全不知道那酒店老板欠高利贷这回事,就当不知道伍德和此事有关,就当做信了那酒店老板说自己还有其他生意要做的解释,堂而皇之接手这家酒店,如果伍德到时候要是上门来找茬,我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和他讲理。” 老黎笑了:“那伍德要是不和你讲理呢?要是不讲道理呢?” 我说:“对付讲理的人有讲理的办法,对付不讲理的人有不讲理的办法,不能一味怕了他,所以,我想了,如果为了这个事他非要找茬,那么,他要战,便战!” 老黎说:“你不怕和伍德斗?” 我说:“有些事,怕是没用的!有些事,是无法回避的!无法回避的事,只能去面对!” 老黎说:“如此说来,你是决意要接手这家酒店了?” 我点点头:“是的!” “不后悔?”老黎说。 “我做事,不管后果是否对错,但从不后悔!”我说:“对了是经验,错了是教训,谈何后悔?” 老黎哈哈笑起来,点点头:“好,这话像是我儿子的话,这话的风格像我,不错,站稳了是收获,摔倒了是经历,一个人要是不多摔打几次,是不会成长起来的……要想做大事,就不能瞻前顾后怕三怕死顾虑重重……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你爹我就支持你,放开手脚去做吧,不过,你爹我没本事,这支持只能是口头的,别的事可是帮不上你的忙的哦……” 我呵呵笑了:“本来也没指望你给我帮上什么忙啊,有你这口头支持,我就已经很欣慰了。” 老黎微笑不语。 从茶馆出来后,我直接去了海珠公司,她正在办公室。Ъiqikunět “这家酒店我们准备接手!”我对海珠说。 “你昨晚不是还说要搞清楚这酒店老板要转让的真正原因吗?搞清楚了?没事了?”海珠说。 我点点头:“嗯,我找人打听了,他的确是因为别的生意资金链断裂,急需要钱,所以才会急着出售这酒店。” “哦……”海珠点点头。 和他面谈 “走,跟我去那酒店看看,直接约那老板,我和他面谈。”我说。 海珠点点头。 我又说:“公司不是有聘的法律顾问吗?” 海珠说:“有!” “那好,叫上他一起去,让他负责把关!”我说。 海珠说:“好!” 20分钟之后,我和海珠还有法律顾问到达酒店,直接上楼和那老板见面。 既然准备接手酒店,既然他急着要出手,那事情就顺利多了,价格很快谈好,相关的具体事宜我亲自把关,法律顾问仔细掌控程序,认真审核相关文件,当即就开始起草转让合同。 当天下午就签了合同,剩余的手续由海珠和法律顾问去操作。 海珠和法律顾问与酒店老板谈具体移交细节的时候,我把整个酒店都参观了一遍,酒店9成新,装修的不错,比较有档次,除了规模不大,完全就是个准三的酒店。 酒店内部我看完,又到门口看了看门外的停车场,看到酒店门厅一边还有沿街的门面房,也是属于酒店的,门面房面积还不小,目前用来做酒店的附属快餐厅。 我看着这门面房琢磨起来。 等海珠和法律顾问办完事情出来,我让法律顾问先回去,然后对海珠说:“海珠,你看这门面房。” 海珠看了看:“哦……这快餐厅面积够大的,以后我们还可以继续用来经营快餐。” 我摇摇头:“不搞快餐了……这个位置是黄金位置,闹市区,搞快餐可惜了!” “为什么可惜了?”海珠说。 我指指周围:“你看,这周围大大小小不下10家快餐厅,都搞这玩意儿,同质化经营,赚钱就不多喽。” “哦……那你想搞什么?”海珠看着我。 我呵呵笑了:“把旅游公司总部搬到这酒店来,这门面房,做我们的旅游公司大本营。” “哈……”海珠笑起来。 我继续说:“现在的公司那地方保留,开一个分部,留一部分人在那里揽活,这里做总部,这个位置很显眼,比以前那位置好多了……以后,这地方就挂上春天旅游公司的大牌子。” 我比划着。 “好啊,等正式接手后,我就安排人装修这里!”海珠说。 “还有,我们要打春天旅游的品牌,要打响,这酒店也改名,就叫春天大酒店。”我说。 海珠两眼放光,笑嘻嘻地点头:“春天大酒店,春天旅游公司,好啊,我们的春天来了。” 看着海珠开心的样子,我不由笑了起来。 海珠接着说:“对了,哥,这酒店的服务员,我看素质都还不错的!我看可以留下来!” 我说:“除了这酒店的总经理,其他人只要愿意,都可以留下来,留下来之后进行分批培训,重新上岗,重新签订劳动合同……当然,这些都是新任总经理的事情!” 海珠说:“我们急需要找个合适的总经理!” 我说:“阿珠,我想让张小天来做这酒店的总经理,你看合适吗?”Ъiqikunět “啊——张小天?你让他来?”海珠有些意外地看着我。筆趣庫 “是的,我有这个打算!”我说。 “为什么?”海珠说。 我把昨天和老黎说的理由向海珠详细具体说了一遍,海珠听完,低头沉默不语。 看得出,海珠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这也难怪,张小天之前的所作所为让海珠一下子就接受他来做这总经理,确实脑子里一下子转不过弯。 “张小天有比较丰富的企业和酒店管理经验,管理我们这家规模不大的酒店,我认为能力是可以的!”我说。 “我不怀疑他的能力!”海珠说:“我只是担心的是他是不是真的变了!” 我说:“我救过他的命,他经历一次生死轮回,想必也该大彻大悟了,那天我见到他,他的表现让我觉得的确是在痛改前非了,而且,他主动说愿意跟随我做事,跟随我就是跟随你,还有,他想回来的主要目的是想为父母尽孝,一个有孝心的人,想必也是可以交朋友的……我想给他这次机会,当然,也是给我们一次机会。” 海珠沉思了半天,说:“哥,我还是觉得有风险……这个机会,我们可以不要,我们完全可以在星海找到合适的总经理。” 我斟酌了下:“阿珠,如果你坚持,我会同意你的意见!” 海珠听我说完,又低头沉默了起来。 半天,海珠说:“如果你觉得有把握,如果你想成全他的孝心,如果你觉得他真的是痛改前非了,如果你真的想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那我就听你的。” 我松了口气。 海珠接着说:“其实这不是我们给自己机会,是我们给他机会,我们其实是在赌一把,赌他会好好做人做事。” 我说:“嗯……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海珠说:“如果我坚持不同意,即使你顺从了我的意见,但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会难以释怀,你骨子里其实就是一个善良的人,你的意志很坚强,但你的心肠却很柔软,你是如此,其实我何尝也不是……希望我们没有看错人。” 我点点头。 海珠又说:“只是,我不知道我们的善良到底是优点还是缺点,遇到好人,或许是优点,遇到坏人,或许就是致命的缺陷……我很愿意相信这世上好人有好报,你救过张小天的命,但愿他能领你这个情,不求他回报你,但愿只要能好好尽职尽责做事不伤害我们就好。” 我拍拍海珠的肩膀:“阿珠,相信我们看人的眼光,我觉得我们不会看错人的,人都是有良心的,我们做了善事,是会有好报的。” 海珠看着我,微笑了下。 看得出,海珠的神情里还有隐隐的担忧。 当天下午,我给张小天打了电话。 “在酒店里?”我问张小天。 “没,我刚刚被开除了,在宿舍睡觉呢!”张小天说。 “哦……”我感到有些意外:“干的好好的,怎么就被开除了呢?” “呵呵……”张小天笑得有些苦涩:“因为我前些日子向酒店的上级主管集团揭发了酒店总经理和财务部总监串通伪造假发票搞钱的事情,结果被他们知道了,于是,在他们没有出事之前,我倒是被扫地出门了。” “那酒店的总经理不是对你很好吗?不是说还要建议上级提拔你干酒店副总吗?你干嘛揭发他的事情呢?”我说。 “对我好归好,可是,我不能看着他们胡作非为不管,放在以前的我,或许不会管,甚至说不定还会同流合污,可是,现在,不知怎么,我就是看不过眼,这是坑害集体利益的事情,我要是知道了不往上汇报,心里总觉得很不安,仿佛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张小天说。 “那你现在不后悔?”我说:“你那岗位收入可是不低的!” “不后悔,下岗失业也不后悔!以后,宁可要饭吃,也绝不再做亏心事!”张小天说:“我现在做人做事处处以你为榜样,以你为标杆,我想要是你换了是我,你看到这样的事,也会像我这么做的,一定会这么做的。” 我说:“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张小天说:“刚给家里打了电话,老母亲身体不大好,我想先回星海,回家看看老母亲,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我现在对酒店管理非常感兴趣,这段时间在南苑大酒店学到了很多酒店管理经营知识,还去总部那边接受过系统的酒店管理培训,加上以前做企业经营管理的基础和积累,我对自己管理好一家酒店还是很有信心的,我初步打算回到星海后在星海找一家合适的酒店去应聘,先应聘做部门负责人,然后一步步从头干起。” 我说:“哦……那倒不错……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星海呢?” “明天,我已经买好了机票!”张小天说。 “嗯,好,明天是周日,我反正也不忙,我去机场接你吧!”我说。ъiqiku “这……这合适吗?”张小天说。 我呵呵笑起来:“你张小天荣归故里,我岂有不接之理?不管怎么说,我在星海落魄做发行员的时候,你给了我第一笔业务……这个人情,我是记得的!” 张小天说:“易克,不要提那事了,我对你唯一做的好事或许也就是那一件事了,我做的其余的事,都是伤害你和大家的,我委实是过大于功,罪大于功的,对于你们,我是有罪之人,我回到星海实在是没脸再见你们的。” 我说:“你的事我和海峰海珠云朵都说了,你过去做的那些事,我似乎都忘记了,大家似乎也都愿意忘记,你说过,过去的张小天已经死了,现在的张小天,是一个重新做人的张小天……我愿意相信你,大家也都愿意相信你,我想,过去的那些事,就让他过去吧,大家都往前看。” 张小天的声音有些感动:“易克,谢谢你……谢谢大家对我的宽恕。” 我说:“有话等明天再说吧,你告诉我航班号。” 张小天接着告诉了我航班号,我记住了。 相关事宜 第二天,海珠和法律顾问继续到酒店办理相关事宜,我直接开车到机场接张小天。httpδ:Ъiqikunēt 去机场之前,我买了些老年人的滋补品,放在后备箱里。 上午9点多,张小天乘坐的班机抵达星海,我在出口处接到了他。 “回来了……星海欢迎你!”我说。 “谢谢你来接我!”张小天说。 “走,我送你回家!”我帮张小天提着行李,上车,直奔他家。 张小天的家在离星海还有不近的路,开车用了3个小时。怪不得那次过年他要坐火车回家。 到了张小天家,见到了他的父母,母亲卧病在床。 张小天春节的时候没有回家,或许是害怕被白老三发现不敢回来。 “小天啊,你可回来了……你可想死娘了。”他母亲虚弱地说着,脸上老泪纵横。 张小天噗通跪在床前,磕了几个响头,哽咽着说:“娘,不孝的儿子回来了。” 我默默转身出了屋子。 一会儿,待他们情绪稳定下来,我又进去,把买好的礼物拿过去,张小天看了很感动。 我们在张小天家吃了一顿午饭。 吃过饭,趁屋子里只有我和张小天的时候,我从包里掏出5万元钱,递给张小天。 “呶——这是给你妈妈看病的。”我说。 我知道张小天现在经济很借据,他家里的状况一看也没多少钱。 “这——易克,我不能要你的钱!”张小天忙推辞。 我虎着脸说:“这钱不是白给你的,拿着,少废话!” 张小天看了看我,没有再说话,接过钱。 张小天不问我为什么要给他这笔钱,似乎他对我很信任,知道我不会借此要他做什么坏事。 之后,张小天又和父母聊了会天,我在门外随意溜达着,没有走。 半天,张小天出来了。 我冲张小天笑了笑:“回来父母很开心吧?” 张小天也笑了下:“是的,我娘这病就是想我想的,我一回来,她的精神就好多了,病似乎就好了一大半。” 我说:“那就好……你要不要在家里陪老人家几天?” 张小天摇摇头:“我爹身体很硬朗,完全能照顾好我娘,再加上有你给的这钱,看病有保障了……我还是想抓紧去星海找份工作,抓紧赚钱……你这5万块,我是要还的。” 我笑了下,说:“这钱你不用还了……但也不是我白送你的。” 张小天看着我。 我接着说:“我没走,你或许能意识到什么吧?” 张小天笑了下:“是的,但我不知道你的具体意思。” 我说:“跟我进城去吧。” 张小天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于是,我和张小天和两位老人告别,直接开车去了城里。 我直接开车到了酒店停车场,然后和张小天下车,对他说:“到了。” 张小天看看酒店,又看看我。 我说:“你觉得这家酒店怎么样?” 张小天打量了半天,说:“似乎,规模不是很大,但档次可以,位置很好,黄金地段,这酒店准三的吧?” 我笑了:“不错……是的!你愿意不愿意到这家酒店来做总经理?” “我?这家酒店?”张小天看着我,眼神发亮。 “是的!”我点点头:“如果让你做这种规模和档次的酒店总经理,你有没有把握管理好?”biqikμnět 张小天说:“有!完全有把握……我现在对酒店管理的流程和经营路子摸得比较透彻,加上我以前做经营管理的经验,我对管理好一家酒店是很有信心的……只是……这事你说了能算?” 我说,”我说了不算!这家酒店的老板说了算!” 张小天苦笑了下。 我接着说:“知道这家酒店的老板是谁吗?” “谁?”张小天看着我。 “海珠!”我说。 “海珠?”张小天有些意外。 “是的,海珠,她刚接手了这家酒店,手续办得差不多了。”我说:“虽然我不是老板说了不算,但是海珠却会听我的话,所以,我其实说了还是算的!我给海珠建议聘任你担任这家酒店的总经理,海珠答应了。” “哦……”张小天的眼神愈发明亮。 “我现在问你,你愿意应聘这家酒店的总经理职务吗?”我说。 “愿意!我十分愿意,我愿意追随你做任何事!我愿意为你效劳!”张小天说。 “不是追随我,是追随海珠,不是效劳,是大家合作共事!”我说。 “追随海珠就等于是追随你!对我来说,我更愿意把合作共事认为是为你效劳。”张小天说。 “今后你的老板是海珠,不是我!”我说。 “海珠是我的老板,不错,但你又是海珠的老板!地球人都知道!”张小天说。 我呵呵笑起来,张小天也笑了。 我认真地说:“海珠毕竟是个女孩子,管理企业的经验和能力未必能比得上你,管理酒店更是个外行,所以,我让你来,希望你能好好辅佐海珠!” 张小天郑重地点头:“感谢你和海珠对我的信任,易克,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去做事的,我会摆正自己的位置,我会摆正自己的心态,我一定会竭诚配合好海珠的工作,绝对会全心接受海珠的管理……我一定会把这家酒店管理好!” 我说:“我和海珠的用人宗旨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想你还明白这话的意思!” 张小天点点头:“我明白!” 我说:“我今天给你的那五万,不是送给你的,我知道白送给你你心里会犯嘀咕,天上不会掉馅饼,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那五万块钱,等于是你提前透支的年薪,都是要从你的工资奖金里扣除的。” 张小天笑了:“这样我就安心了。” 我说:“你怎么不提待遇要求呢?” 张小天说:“不提!待遇高低我都愿意跟着你做事!” 我纠正张小天:“不是给我做事,是给海珠做事!” 张小天笑了下:“其实和给你做事是一回事!” 我笑了:“那好吧,随你怎么认为,劳务合同的事,海珠会和你具体谈!你的年薪是和酒店的整体经济效益挂钩的……当然,底薪肯定是有的,也是不会低的。” 张小天点点头。 我接着说:“走,进酒店,海珠和法律顾问正在和对方办理具体交接事宜,你现在就可以先介入进去。” 我带着张小天进了酒店,直接找到了海珠他们。 有法律顾问和那赌徒在场,海珠和张小天也不好多说什么,海珠热情地和张小天握手。 然后,他们继续开始商谈集体的交接事宜,张小天开始进入工作角色,开始熟悉酒店的情况。 因为那赌徒急于拿到钱,酒店的交接事宜进行的快速而高效,当天下午晚饭前全部完毕,海珠把800万打入了对方账户,酒店正式成为我们的了。 酒店更名事宜随后几天办理。 张小天和原来的总经理也开始进行交接。 当天晚上,我就在酒店里安排了一桌酒席,请夏季夏雨秋桐云朵海峰孔昆四哥一起来吃饭,一来正式通知他们海珠接手酒店的事,二来也算是给张小天接个风。 考虑到皇者最近的言行,我思忖了半天,决定这次不邀请小亲茹参加。 不是不信任小亲茹,而是担心她在皇者跟前无意不小心说走了什么。 酒宴开始前,我提前打电话分别和夏雨夏季孔昆秋桐简单通报了下张小天的情况,让他们心里好提前有个数,免得到时候说出一些不合适的话。 夏季夏雨和孔昆先祝贺我们接手这酒店,接着又都对张小天的事很感慨,唏嘘了半天。 秋桐听说我们接手了酒店,非常高兴,当即就带着小雪让四哥开车赶过来,参观了半天酒店,又开心地向海珠表示祝贺。https:ЪiqikuΠet 看到秋桐如此开心,我的心里颇为感慨,又感到欣慰。 很快大家都来了,酒宴开始。 我介绍张小天和初次见面的夏季夏雨孔昆等人认识,大家对张小天都很热情。 看到云朵海峰秋桐等人,张小天满脸羞愧之色,特别是对云朵。 云朵大方地和张小天握手,言语间态度很真诚。 然后开始喝酒,大家都很开心,轮番祝贺我和海珠,祝贺我们接手了这家酒店。 接着大家又祝贺张小天,祝贺崭新的张总经理走马上任。 云朵主动单独和张小天喝了一杯酒,张小天接着回敬云朵和海峰一杯酒。 四哥以水代酒也和张小天互相喝了两杯。 小雪兴奋地不得了,在房间内外来回穿梭,嘻嘻哈哈叫个不停,云朵不得不把她捉过来抱在怀里。 夏季很开心,对我和海珠说:“老弟,海珠妹子,你们的生意越做越大了,真的很为你们感到高兴。” 夏雨也很兴奋,说:“嘎,嘎嘎——夏季哥,我看咱要不把我们集团的内部酒店关了吧,以后来了客人招待就在这里好了。” 夏季哭笑不得:“集团的内部酒店关了?你说的倒是轻巧,那职工中午晚上吃饭到哪里去?好几千人,都来这里打餐?这不是胡闹嘛……再说,路程又这么远。” 夏雨说:“哦……这我倒是没想到……哎,早知道海珠姐要开酒店,那咱还不如早把集团的酒店承包给她呢。” 大家都笑起来。 互相关照 孔昆和张小天喝酒:“张总,今后咱就是一家人了,多关照!” 张小天忙说:“孔总客气……互相关照……这杯酒,咱们一起敬海老板吧。”httpδ:Ъiqikunēt 于是,孔昆和张小天一起敬海珠酒。 夏雨说:“嘎——海珠姐,你现在好威风啊,小昆昆和小天天是你的左膀右臂了。哎,我这个副总裁当的好没意思啊,手下没人管不说,还整天受那个夏季总裁的气,还是你们好啊,我看了好羡慕,我还是想辞职,不跟着夏季干了,我到你这里,你给我个副总干干咋样啊?实在不行,弄个助理也凑合了……咱们在一起玩多好,我好讨厌那个夏季总裁哦……一点都不好玩。” 夏季冲夏雨一瞪眼:“你再敢说我?” 夏雨一吐舌头,冲夏季做个鬼脸。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海珠笑着:“你是大菩萨,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啊……” 夏雨说:“怎么容不下呢,我把我在集团的股份撤了,不和夏季玩了,把股份都转到你公司里,我做你们的股东,好不好啊?” 夏季哭笑不得地又冲夏雨吹胡子瞪眼。 海珠有些发懵了,说:“我们公司全部的资产加起来还抵不上你那些股份价值的零头,你入股我们,干脆不如说收购吞并我们好了……你一入股,你就是老板了,我就成了给你打工的了……我可不干啊……” 夏雨洗洗笑起来:“没事,咱俩谁跟谁啊,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什么你的我的,都是我们的,我把股份一分两半,咱俩一人一半不就得了,到时候你还是老大,我做老二就行了……我们在共同的旗帜下一起奋斗。” 夏雨这话说的可就有些走调了,海珠似乎听出了夏雨话里隐约的意思,脸色微微有些尴尬,却还是继续笑着:“夏雨,你真会折腾,净捣鼓新点子,净和我开玩笑。” 我自然也听出了夏雨话里的意思。 秋桐当然也听明白了,不待夏雨又开始神侃,接着就举起酒杯看着夏雨:“来,夏副总裁,我和你喝一杯。” 秋桐用喝酒堵住了夏雨的嘴巴。 孔昆看看夏雨,又看看海珠,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一会儿,张小天给大家集体敬一杯酒。 大家都看着张小天。 张小天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大家:“借今天这个酒场,借易总和海老板的酒,我想和大家说几句心里话。” 张小天不叫我易克,开始叫易总了。 大家不做声,静静地看着张小天。 “今天在座的各位,有我的老熟人,也有刚结识的,其实很感谢大家把我当朋友,很感谢大家把我当做一个人。”张小天语气有些发沉,脸上带着羞愧,继续说:“在座的各位里,我最先认识的易总,后来又认识了秋总和云朵还有海老板海峰,还有冬儿,我们认识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 “过去的这几年,我做了很多错事,做了很多大逆不道伤天害理的事情,深深伤害了易总他们,我的罪过不可饶恕…… “我能活到现在,是易总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他大人大量不计前嫌救了我的命,易总对我恩重如山,没齿难忘……现在,易总和海老板又委我以如此重任,给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我此时心里的感受非语言可以表达。” 说到这里,张小天的喉咙有些哽咽,眼圈有些发红。 我静静地看着张小天,听他说下去。 张小天停顿了一会儿,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感谢大家把我当做朋友,今天坐在这里,我终于感觉自己找回了做人的荣耀和尊严,我终于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这个做人的荣耀和尊严,是易总给我的,没有易总,就没有我张小天的今天…… “今天在这里,我只想说,过去的张小天已经死去,一个新的张小天会出现在大家面前,我会以易总为榜样,好好做人做事……别的话我不多说,请大家看我今后的实际行动……此杯酒为证!”筆趣庫 说完,张小天一饮而尽。 大家也都干了杯中酒。 夏季对张小天说:“张总老弟,浪子回头金不换,人这一辈子,不犯错误是难免的,但是知道错了,知道回头,知道走回正道,那还是会得到大家原谅的。” 海珠说:“张总,我相信你会干的很好的!我信任你,大家都信任你!” 云朵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希望我们大家都有更美好的明天。” 云朵说完,看了看海峰,海峰接着点头:“对,过去的就过去了,生活还在继续,我们都要好好地活下去。” 张小天感激地看着云朵和海峰。 秋桐接着说:“张总,我们大家都愿意今后把你当做朋友,其实,以前,一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人生就是轮回,转了一个圈,现在我们又是朋友……希望我们大家都永远是朋友…… “我相信你经历了人生的这一场劫,一定会吸取很多教训,一定能知道善恶有报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张小天看着秋桐,深深地点了点头。 秋桐举起酒杯:“张总这次回到星海,不仅仅是身躯回来了,更是灵魂的复苏和归来,我建议大家一起为张总的复苏和回归干一杯。” “干杯——”大家一起举起酒杯。 张小天的眼睛亮晶晶的…… 就这样,我和海珠接手了一家酒店,我们的生意规模开始扩大,开始涉足酒店经营。 就这样,张小天回来了,担任了春天大酒店的总经理。 在星海5月蓬勃的春天里,海珠的事业迎来了又一个春天,张小天也迎来了自己人生的崭新春天。 春天孕育着希望,孕育着生机。 似乎,这春天的阳光很明媚。 然而,这春天的阳光一直都会如此明媚吗? 不知道。 周一,云朵的考试结果出来了。 我是中午得到这个消息的,那时我正在学员宿舍里午休。 听到云朵的考试结果,我不由有些意外。 我之所以意外,是因为云朵竟然笔试考了第一名! 我虽然一直很看好云朵,但实在没想到她竟然笔试能第一。 毕竟参加考试的基本都是科班出身的本科生和研究生,云朵只是半路出家的自考生,虽然也是大专以上学历,但毕竟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全日制正规大学教育,文化基础是比不过他们的。 本来以为能进面试圈就是胜利,但事实却告诉我,云朵竟然压倒了那些人,竟然就真的考了第一。 这让我在格外兴奋的同时,还有小小的意外,当然,这意外是惊喜和幸福的。 云朵笔试成绩竟然比我当时考的时候还厉害。 看来我有些低估云朵的能力了,她比我还猛啊。 我在意外的同时,不由格外兴奋起来。 这消息是秋桐告诉我我的,她同样也很兴奋,甚至还有些激动。 她的兴奋也激动压抑了好几个小时,一上班就知道了这个好消息,担心打扰我上课,一直到中午才告诉我。 “咱们的小朵朵真争气啊,竟然笔试考了第一。”秋桐喜不自禁地说。 “我还真没想到……我以为能进前三就很好了。”我哈哈笑着。 “我也是这样想的……看来,咱们都低估了云朵的学习能力……看来,咱们都不如海峰了解云朵啊……”秋桐说。筆趣庫 “哦……什么意思?”我说。 “海峰昨天和我单独聊天的时候还自信地说云朵是个十分聪慧勤奋的女孩子,她这次考试一定能考第一,我当时还觉得他只是一个良好的愿望,带有主观色彩,没想到,嗨——真的被他说中了。”秋桐说。 我呵呵笑了起来。 和秋桐打完电话,海峰又打过来了,和我说了下云朵考试的成绩,云朵比第二名高出6分,距离拉的还可以。 “没想到啊,云朵竟然如此争气。”海峰感慨地说,声音里带着巨大的欣慰。 “你昨天不是还信誓旦旦和秋桐说云朵必定考第一啊,怎么这会儿又说没想到?”我说。 “操,我那是自己给自己打气鼓劲的,主观愿望而已,哈哈,其实我对云朵这次考试,心里是没有底的,毕竟,那些参加考试的都是受过正儿八经全日制教育科班出身的大本研究生,云朵是半路出家,野路子,五大毕业的自考生,我还真不敢对她这次考试抱很大的奢望,但又很希望她能考好。”海峰说:“前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云朵笔试第一,我靠,还真的灵验了……你说我厉害不!” “厉害,你是梦想成真啊,那你继续做梦,梦见云朵面试也能是第一。”我说。 “嗯,我努力再做个这样的梦!”海峰乐呵呵地说。 “好了,别得瑟了,今晚我们一起吃饭,要集中精力准备面试的事情,面试可万万不能马虎!”我说。 我其实有些担心云朵的面试,唯恐她怯场砸锅,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海峰答应下来,约好晚上一起去涮火锅,他请客,到时候海珠秋桐云朵都过去。 合不拢嘴 下午上课时候,我仍然沉浸在兴奋中,想着云朵竟然考了第一就不自禁地笑。筆趣庫 秦璐不住地看我,课间的时候问我:“易克,今天有什么喜事,看你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 我说:“你想知道?” 秦璐脑袋一歪:“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嘛。” 我说:“我有个朋友,很好的小妹,这次参加市直单位事业单位招考,笔试考了第一名。” 秦璐说:“哦……那是值得高兴,报考了那个单位的?” “就是我们集团。”我说。 秦璐想了想:“报考你们集团的……哎——是不是一个叫云朵的啊?”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秦璐说:“我中午的时候知道的啊,我一个表弟也参加考试了,也是报考的你们集团,经营岗位,我中午给他打电话问考试分数,听他说一个叫云朵的笔试考了第一,比他高出6分呢。” “啊——”我不由叫了出来:“那……那你表弟岂不是考了第二?” “是啊,考了第二。”秦璐说。 “这么巧……巧掉鼻子了。”我说。 “是很巧啊,呵呵……”秦璐笑着。 “你表弟……亲表弟?”我说。 “嗯,我舅舅家的表弟。”秦璐说。 “哪个学校毕业的啊?”我说。 “东北财经大学毕业的,研究生毕业。”秦璐说。 “哦……厉害!”我说。 “再厉害也没有云朵厉害啊,还不是考了第二!”秦璐笑着,又说:“对了,这个云朵,是在你们集团工作的吧?” 秦璐看来打听过云朵底细了,我于是干脆也不隐瞒,说:“不错,是我公司的副总,我的副手!” “哦……怪不得你如此高兴呢,你的副手,还是你的小妹!”秦璐笑得有些暧昧。 我说:“不要想多了,班长大人,我视我的同事都是兄弟姐妹,我和我的副手还有下属在工作之外都是亲的兄弟姊妹的……她现在是聘任制合同工,这次能考上的话,可以改变身份,我当然要为她第一步的成功感到高兴了。” “我没想多啊,是你想多了吧,易委员。”秦璐呵呵笑着。 我笑了笑:“我想,我该祝你表弟和云朵都能顺利考上。” 话虽这么说,我的心里却有些没底了,操,依照秦璐和关云飞不明不白的关系,她会不会去找关云飞帮忙呢,让关云飞关照下她表弟,那云朵的面试前景还真是有些不乐观。 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由有些发沉,笑不出来了。 秦璐笑着:“愿望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只有一个名额啊……不过,我还是感谢你的美好祝愿。” 我说:“早知道你表弟报考,我就不建议云朵报考这个岗位了。” 秦璐说:“这话说的,好像我表弟就一定能考上似的,再说了,那时候我们也不认识啊……换句话说,要是早知道你的副手也报考这个岗位,我还不建议我表弟报考你们集团了呢。” 我笑了:“不过这种考试靠的都是真本事,弄虚作假不了的,公平竞争,考上考不上其实也不影响大家的关系的。” 秦璐笑笑:“那倒是。不过这个云朵还真不简单,我表弟为了这次考试可是下了大功夫,拿出了当年高考和考研时候的劲头,没想到还是考了第二,而且,你云朵还差了6分,差距很大的,面试前景很不乐观呶……当然,就凭咱俩现在的同学关系,即使云朵最后考上了,我也是很高兴的,也会为她祝福的。” 我说:“秦璐,你的心态很好。” 秦璐说:“彼此吧,易克,你的心态我看也是很好的……对了,你也是去年考上体制内的吧?那个笔试面试总分第一的就是你吧?” 我笑着点点头:“不错,正是在下!” 秦璐冲我抱拳:“有幸见到状元阁下,十分荣幸……三生有幸!” 我呵呵笑起来:“不必客气!” 秦璐说:“你家伙也是个厉害角色。” 秦璐这话似乎并不单指我的那次考试,似乎话里有话。 我说:“似乎,我再厉害,也木有班长厉害!” 秦璐似笑非笑地说:“此话怎讲?” 我说:“你是班长,我是文娱委员,谁厉害直接不就看出来了。” 秦璐哈哈笑起来:“易克,你很会讲话。” 我说:“一般,我嘴巴其实很笨。” 秦璐说:“我看你是装笨。” 我说:“在班长面前不敢装……在领导面前更不敢装。” 秦璐说:“你们宣传部门的人,就是嘴皮子溜。” 我说:“嘴皮子再溜也没用,哪里比得上你们政法委的,这个才是最厉害的!” 秦璐说:“那只是针对违法的人厉害,对你这样的守法公民,是无可奈何的哦……” 我此时突然心里一动,说:“对了,听说那前任局长进去之后,牵扯到一批系统内部的人,不少落马了,是不是真的啊?” 秦璐说:“你说的是政协的李主席?” 我说:“是的,他之前不是局长吗?” 秦璐点点头:“嗯,不错,他这次出事,是牵扯了不少系统内部的人,中层就进去5个,而且,我听说,随着案件的调查深入,可能还要牵扯更多范围的人呢。” “更多范围的人?”筆趣庫 秦璐看看周围,低声说:“大概可能或许是……岂止是系统内部的人,可能还要牵扯上层……” “哦……”我半张嘴巴。 “这是我从内部听到的消息,对外不要说啊!”秦璐叮嘱我。 我点点头,说:“那会不会掉脑袋啊?” 秦璐说:“那不好说。如果赶到了风头上,那可能就不大妙,如果没有赶到风头上,或者有得力的人来保,那可就交了好运,起码保命不成问题。” 我说:“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事实如果很清楚,恐怕也不是就那么能胡来的。” 秦璐笑了笑:“易委员,你这话说的很幼稚,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 “人再是活的,恐怕也不敢随意儿戏!”我说。 这时,上课铃声响了,我和秦璐停止了交谈。 边心不在焉听老师讲课,边想着秦璐刚才说的那些,边琢磨着老李的未知命运…… 想着老李,我又不由想起了远隔万里之外的李顺总司令,还有秦参谋长。 他们在干嘛呢? 我在想他们,他们想我吗? 下午只有两节课,4点多就放学了。 放学后,我径直往外走。我给王林打个了电话,让他到学校门口来接我。我打算去公司转转。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秦璐从后面赶过来:“哎——易克,我这会儿打算去你未婚妻那旅游公司去咨询下外出学习考察的事,班主任老师安排给我的任务,你没事吧,没事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不好!我还有事!”我边走边说:“我要回单位去看看。” “哎——易总啊,出来学习就要放开,单位的事就不要操心了嘛,轻轻松松学习多好啊!”秦璐说。 “心不由己啊!”我说。 “呵呵……真是个敬业的好同志!”秦璐笑着:“你出来学习,单位没人主持工作?” “有啊!”我说。 “副总主持的?”秦璐问我。 “不是,总裁助理主持的!”我说。 “哦……总裁助理……曹丽还是秋桐主持的?”秦璐说。 我不由转头看了秦璐一眼:“你认识曹总和秋总?” 秦璐说:“是啊,认识啊,不过不是很熟,以前开会的时候见过面,吃过几次饭,但没打过什么具体的交道。” 我说:“哦……是秋总主持的!” “嗯……秋桐可是个大美女哦……号称市直单位第一美女,而且,听说还是个才女!”秦璐说。 我笑了,说:“秦班长,你也是大美女啊,也很有才……年轻有为的后备干部!” 秦璐很高兴,两眼发光:“易克,你真的觉得我很美吗?” 我看了看秦璐,说:“嗯……挺好看的!” 秦璐更高兴了:“谢谢你的夸奖哦!” 我说:“不是夸奖,是实事求是的评价!” 平心而论,秦璐确实挺漂亮,当然和秋桐是没法比的。 在我眼里,这世上的女人,除了我妈,没有人可以比秋桐更美。 秦璐开心地说:“易克,你越来越会说话了……其实,你也是个大帅哥啊,我见过的男人里,你算是最帅气的了……不但帅气,还才华横溢。” 我说:“过奖,我没觉得自己哪里帅了!” 秦璐咯咯笑起来:“反正我是这么看的!” 说话间,到了校门口,王林开车停在那里。筆趣庫 我对秦璐说:“你怎么去旅游公司?” 秦璐看了看我的车,说:“这是你的专车?” 我点点头。 秦璐说:“不知可否搭乘易总的便车呢?如果不方便,我就打车走!” 这里位置有些偏僻,此处出租车很少。 我说:“当然可以!能送班长大人,很荣幸!” 我打开车门请秦璐坐在后座,然后我坐在副驾驶位置。 “王林,这位是市政法委的秦主任。”我对王林说,边紧盯住他的神情。 王林有礼貌地回头和秦璐打招呼:“秦主任好,我是小王,易总的驾驶员!” 秦璐点头笑了笑:“小王,你好!” 似乎,他们是初次见面。 似乎,他们从来不认识。 很有心数 “先送秦主任去一家旅游公司!”我接着说了海珠旅游公司的地址。 我从来没有在王林面前提及海珠,更没有提及海珠开的这家旅游公司。 秦璐似乎是个很有心数的人,上车后就不和我多说话了。 车子到了海珠旅游公司门口,秦璐和我告别下车直接走了进去,我又侧目打量着王林,他目视前方,看都不看旅游公司大门一眼。 “回公司!”我说。 王林接着发动车子就走。 “这几天,忙不忙?”我说。 “呵呵,不忙,你不用车,我基本就在办公室闲着,没事就帮他们打杂,再就是每天打扫整理你办公室,这几天你的一些信函我都给你放在办公桌上的。”王林说。 “哦……”我点点头:“辛苦你了!” “易总客气,这点儿活谈不上什么辛苦!应该的!”王林说。 我又继续侧眼打量了他一番,没再说话。 到公司后,我直接去了办公室。 几天不来办公室,被王林打扫地非常整洁,整理地井井有条。办公桌上放着一沓信件。 我逐封拆开看,基本都是商业往来的信函,很多都是兄弟报社发行部门的。 拿起最后一封信,落款是云南保山日报社发行公司。 我有些奇怪,记得没和保山日报社打过交道啊。 忽而想起了腾冲,腾冲是保山下属的一个县。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仔细察看信封的前后封口处,没有被拆开过的痕迹。 然后,我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普通的信纸,空白信纸。 我反复看,的确是普普通通的空白信纸,上面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我拿着信纸发呆。 凝神琢磨了半天,我摸出打火机,打着火,让火苗在信纸下来回走了几趟。 渐渐的,信纸上突然出现了几行字。 我靠,玄机在这里,真能搞,我不由松了口气,忙看那几行字。原来是一首七言诗: 来府闺秀丽芬芳, 悦目赏心睿智靓; 点蕴真情恋伊人, 头志不忘柔情长; 接若磐石天地老, 你挚我诚比翼翔。 看笔迹是李顺的。我反复看着,琢磨着,这首诗是干嘛的?难道是李顺想表白什么心迹?要是表白也不用着我啊! 看了一遍又一遍,这首诗我都背下来了,还是没看出什么门道。 一会儿,几行字迹突然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很快什么都看不到了,信纸上又恢复了空白。 我摸起打火机又烤,那几行字却再也不出现了。 原来只能烤一次,只能显一次字迹。 我此时确定这信没有人看过,起码这信纸上的几行字没人看到过,不然,我就烤不出来了。 幸亏我已经把这首诗背下来了。httpδ:Ъiqikunēt 我点燃一支烟,站在窗口,默默地看着窗外,苦思冥想。 突然,我大悟,这是一首藏头诗,每句诗的第一个字连起来从后往前念就是:你接头点悦来。 悦来,无疑就是悦来客栈,腾冲东枝巷悦来客栈。 也就是说,以后我要是有事联系李顺,接头点就在悦来客栈。上次见面的时候李顺还没提这事,如此,就是现在这家客栈被他买了下来,改造成新的接头点了。 李顺如此煞费心机就是要告诉我这事的!我明白了。筆趣庫 我打着火机,将那封信烧掉。 然后,我出了办公室,摸出手机给海珠打了个电话。 “阿珠,秦璐和你谈完了吗?”我说。 “哦,我没在公司,我正在酒店这边安排装饰那门面房的事呢。”海珠说:“秦璐给我打电话了,孔昆在公司里,我安排孔昆接待她的……晚上我让孔昆请她吃顿饭。” “哦……那好。”我说。 “你在哪里?”海珠说。 我说:“我刚到公司一会儿,云朵笔试第一名,晚上咱们一起吃饭,忙乎忙乎云朵面试的事。” “嗯,好,海峰已经和我说了,嘻嘻……云朵可真不简单。”海珠开心地说。 “那晚上见!”我挂了电话,然后站在走廊里闲溜达,边往院子里看。 正好看到苏定国和赵大健正一起走进院子。 我注视着他们,几日不见,二人风采依然,苏定国看起来还是那么不显山不露水,赵大健看起来还是那么焉儿吧唧的。 这兄弟俩搭档干经管办,想想挺滑稽。 苏定国抬头看到了我,冲我挥挥手,笑了下。 我也笑了下,挥挥手。 赵大健仰脸看着我,目光有些阴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接着径自就往办公室走去。 这孩子的脾气还是没改。 我不由想起他雇人抢劫我两万块的事,不由琢磨着什么时候合适把他放倒…… 显然,此时还不是最佳时机。我不能为了单纯的发泄怨气而放倒他,我要让他做的这事给我发挥一点价值。 至于什么时候能发挥价值,能发挥多大的价值,暂时想不到看不到。 晚上,我和秋桐海峰海珠云朵一起吃火锅,边吃边琢磨云朵面试的事。 海峰说:“面试这事说起来秋桐最有权威,易克最有经验,你们俩现场指导云朵吧!” 秋桐没有客气,接着就说:“女考生面试,和男考生有些地方不同,要多注意几点的,对女考生来说,最终要是三点:仪表,礼仪和心态。” 大家都看着秋桐,云朵凝神听着。 秋桐说:“礼仪方面,一是要整洁卫生,美观大方;二是要和自身条件一致。着装要从自身条件出发,穿出自己的风格和个性。首先要做到合身得体,另外还必须消除从众心理。” 海珠笑起来:“秋姐,明天咱一起去陪云朵买身合适的衣服吧?” 秋桐点头:“好啊!” 海峰说:“我买单!” 云朵对海峰说:“不,我自己买单!” 海峰嘿嘿笑:“好吧。” 云朵又对秋桐说:“秋姐,那礼仪方面要注意那些呢?” 秋桐说:“在礼仪方面,首先要做到稳重,收敛一些平日的活泼。一定要克服因紧张导致的动作或语速过快,表情要自然。不要过于夸张或过于丰富。” 说到这里,秋桐看着海珠说:“海珠,礼仪这一块,你是最有发言权的,你们空姐可都是经过严格的礼仪训练的。” 海珠抿嘴笑:“没问题,明天我专门抽时间训练训练云朵,保证让云朵快速入门。” 云朵开心地笑了,又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秋桐。 秋桐微微一笑:“云朵,心态非常重要……一定要树立事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的平和淡定从容心态。”ъiqiku 云朵点点头:”嗯……” “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表现一定能够赢得考观的认可,这样才能够使自己在表情、情绪等方面得以更好地掌控。通过不断地模拟练习,可以一定程度上克服紧张。”秋桐又说。 “不用找别人,模拟练习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海峰大包大揽地说。 我和海珠都笑看海峰,云朵也笑了。 秋桐接着对我说:“易克,你是实战过的,实践经验你最最有发言权,你说说吧。” 我说:“我的体会,在真正面试时,出现紧张的情绪是十分正常的,适度的紧张也可以提高答题时的反应速度,兴奋度的提高也有助于保持良好的精神面貌。因此,不论场上自己的实际状态如何,都要相信这就是很好的状态,只要认真答好题目,发挥出自己的最佳水平就是对平日辛苦练习的回报。” 云朵点点头。 我接着说:“云朵,你要记住,在谈到特长时,要多用通俗语言,少用专业术语,可以避免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相反,对于将要从事的专业,在回答时,要适当地用点十分准确的专业术语,可以起到暗示你比较懂行的作用。这一点你是占优势的,对报业经营,你一直在做这一行,这是其他考生无法比拟的……” 云朵点点头:”嗯……” 边吃火锅大家边不停地给云朵灌输面试的技巧和注意事项,云朵听得十分专心。 秋桐最后告诉云朵:“云朵,总之,面对面试观的提问,你一定要运用随机应变的谋略,首先要读懂考观出题的意图,这样方能准确地把握答辩的方向。其次要态度鲜明。再次要坦陈心志,阐述一下你这样回答的理由。” 云朵深深地点点头。 “怎么样?有信心没?”秋桐笑看云朵。 “经你们说了这么一大通,我有信心多了!”云朵笑嘻嘻地说:“之前心里还真没底呢,幸亏有你们大家帮我……” 秋桐笑了:“那就好,等你面试那天,我们大家组成亲友团,一起去给你助阵!” 我说:“好,到时候我请假去!” 海峰看着我:“我擦,你这一说我这才想起来,你现在还是个学生……丫的,越混越差劲了,又滚回学校去了。” 大家都笑起来。 我虽然在笑着,但心里却突然觉得有些空荡,我突然想起了笔试第二名的考生,想起了秦璐,想起了关云飞…… 同时,我还真的有些担心云朵的面试,短暂的速成培训不知道对她能起到多大的效果,毕竟,她还年轻,没见过大场面,经历的场合少,我很担心她临阵怯场发挥失常。 看看秋桐的眼神,她正看着云朵,似乎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进行面试 云朵开始进行面试的时候,海峰开车拉着我和海珠秋桐一起到了考场外,目送云朵进了考场。筆趣庫 为了给云朵助阵,我特地向秦璐请了半天假。 秦璐没有问我为什么请假,只是看我的眼神有些莫测,似笑非笑的,捉摸不透她在想什么。 我们大家坐在车里,静静地等待云朵面试结束,等待云朵面试的结果,等待云朵的好消息。 我坐在副驾驶位置,海珠和秋桐坐在后面。 为了缓和大家的紧张心理,海峰打开了车里的音乐,《阿根廷别为我哭泣》,那熟悉的隐约缓缓流淌在车里…… 我的心不由一颤,这是我和浮生若梦在曾经的那些静寂深夜边聊天边一起听的歌曲,这是浮生若梦最喜欢听的歌曲。 不由就想起了虚拟世界里那刻骨而缠绵的往事,不由就透过后视镜看了秋桐一眼。 秋桐不看我,低头沉思着什么。 似乎,有海珠在,她此时不敢看我。我带着游荡纠结而迷惘的心情郁郁地看着车窗外…… 为什么我的眼里饱含忧郁,因为我无法忘怀那个虚拟的世界,无法忘怀那些柔情万段激晴缠绕的夜晚…… 我的目光有些发怔,我的心里又开始品味苦涩。 突然,两个熟悉的身影进入我的眼帘。一个是市领导,一个是关云飞。 市领导正在关云飞的陪同下说笑着走进考场。 我的心猛地缩紧,马尔戈壁,他俩来的真是时候。 难道,真的要被我不幸而猜中关云飞要应秦璐的要求出马了?难道,发生在我面试时候的那一幕又要重演? 我的心不由就提了起来。 我又开始蛋疼了,这次疼得比较厉害。 我坐不住了,打开车门,说了一句:“我到考场那边去溜达溜达。”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别进去打扰考场秩序。” “我有数!”我说。 海峰和海珠看着我,海峰说:“行,你有经验,去给云朵现场打打气也不错。” 我直接进了楼门,上楼。 考场在3楼。 考场我自然是进不去的,只能在预备室外逛游,隔着窗户看见里面坐着2个人,其中就有云朵,另一个人正背对我站在另一侧的窗口看着外面。 云朵看到我,笑了下,站了起来,打开窗户。 预备室门口有个工作人员,看了看我和云朵,没说话。 我悄声问云朵:“面试完了吗?” 云朵点点头:“刚出来!” “怎么样?”我说。 “不怎么样!”云朵低声说:“发挥失常,太紧张了!” “怎么了?”我说。 “我刚进去面试了一会儿,关部长和市领导就进来了,进去后坐在那里就盯着我,一句话不说,我心里登时就有些发慌,前面几个问题回答地自我感觉不错,可是最后两个问题回答地不理想。”云朵说。 “你慌什么啊?”我说。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就是一看见这么大的领导来了,不由自主就发慌了。”云朵说。 “他们没有提问你什么额外的问题吗?”我说。 “没有,就一直坐在那里看着我,神情都很严肃,特别是关部长,更是不苟言笑。”云朵说。 我不由有些发懵,看来事情不是我猜测的那样,可是虽然领导没有额外提问,云朵自己倒发慌了,结果同样是糟糕的。 云朵没有经历过什么大场合,发慌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个人面试完了?”我指了指云朵身后。 “没,抽签排的顺序,我是第一个面试的,现在进去的是笔试第三的那个,那个是笔试第二名的考生,他最后一个进去。” 那此人就是秦璐的表弟了。 我不由有些懊丧,刚要继续说什么,看到关云飞和市领导出来了,忙闪身到拐角处。 关云飞和市领导又去了其他考场。 我出来刚要继续和云朵谈话,工作人员过来了,笑呵呵地说:“易克,好了,有话回头讲吧。” 我一愣,这工作人员还认识我。 我冲他笑笑,他说:“上次你面试,我也是在这里的搞服务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对我还挺友好。 我于是离开,下楼。 我突然想到,只要秦璐的表弟正常发挥,面试成绩就很有可能超过云朵和另一名考生,不由有些沮丧。 而且,面试的习惯,往往第一个进去的考生打分相对要严格,要偏低一些。 我心神不定地回到车上。 “面试结束了?”秋桐问我。 “快了!”我说。 “云朵面试完了?”海峰问我。 我点点头。 “成绩怎么样?第几?”海珠接着说。 我摇摇头:“不知道第几……还没最后结束呢!”筆趣庫 秋桐看着我的神态,眼里突然也有些不安。 正在这时,关云飞和市领导出了楼门,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秋桐看到了他们,不由一愣,又看看我,眼睛眨了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抿抿嘴唇,不说话了。 我们坐在车上紧张地等着。 半天,云朵出来了,神情愣愣地向我们走过来,似乎没有回过神来。 大家都下了车,迎上去。 “云朵,第几名?”海峰急忙问。 云朵看着海峰,随口说道:“第三!” “啊——倒数第一!”海峰说。 我的心不由有些发凉,看看海珠和秋桐,也都有些失落。 “第一名的面试成绩比我高出很多。”云朵又说。 “哦……是不是笔试第二的那个?”我沮丧地说了一声。 “是啊。”云朵说。 完了,我心里说了一声,秦璐的表弟成功了。 “云朵……”秋桐看着云朵,欲言又止,似乎想安慰云朵什么。 海珠揽住云朵的肩膀,也要准备安慰她。 云朵看着我们的神情,突然咯咯地笑起来:“我这才回过神来……好悬啊……太悬了。” “怎么?”大家不由有些发愣。 “笔试第二的那个,面试成绩比我高出59分,第三的那个,面试成绩比我高出41分。”云朵有些后怕地说。 “啊——”大家不由又叫了出来。 “你个死妮子,吓死我了。”秋桐迅速反应过来,突然如释重负地笑着打了云朵一下:“这么说,笔试加面试,你的总成绩比第二名高出01分,你还是第一!” “是啊,我真的是总成绩第一,可是,我好后怕,差一点点就完了!”云朵捂着心口窝说。 “我晕,哈哈……”海峰也回过味来,大笑着,不由自主一把将云朵抱到怀里,拍着云朵的后背:“好啊,云朵,你好样的,险胜啊,我就知道你能行的,我就知道的。” 海峰激动加兴奋,那神态比自己提拔了东北区总裁还高兴。 云朵不好意思地笑着,脸色红红的。 “额滴神……刚才看你一出来心神不定的样子,以为你完了,没想到是过关了啊!你这一惊一乍的。”海珠高兴地蹦起来。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开心地笑起来,当然是笑得心有余悸。 “我……我怎么觉得像是做梦啊……面试最后两道题,我太紧张了,发挥失常,我以为我搞砸了没戏了,成绩出来后,我有些不大相信这个结果,晕乎乎的,这会儿才回过味道!”云朵笑嘻嘻地说。 幸亏云朵笔试成绩好,和秦璐的表弟拉开了6分的距离,不然,还真不堪设想。 我又一次感到了后怕。 虽然差距只有01分,但云朵还是成功了。 这就意味着云朵和我一样,今后也是体制内的人了。 一考定终身,云朵依靠自己的实力和能力终于从一个送报纸的发行员一步步成为了体制内的人员。httpδ:Ъiqikunēt 海峰开车,大家兴高采烈去饭店吃饭,大大庆祝了一番。 吃饭的时候,云朵把面试的过程和大家详细说了一遍。 听云朵说完,秋桐看了看我,沉思起来。 海珠说:“怪不得你最后两道题发挥失常啊,原来是去了领导在那里巡视……哎,别说你,换了我说不定更糟糕,本来面试就很紧张,一下子来两个那么大的观坐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不慌张才怪……我可从来没见识过那么大的观……也真是的,这俩人什么时候去巡视不行啊,非得你面试的时候进去。” 秋桐听着海珠的话,继续沉思着…… 海峰说:“云朵,阿珠,看来你的心理素质还是不过关啊,今后要多锻炼……不就是两个领导嘛,多大个事啊,换了我,谁来巡视我也不在乎。” 海珠说:“你是男人,我们是女人,女人的心理素质哪里有你们男人好……再说,我们哪里像你们啊,见过那么多世面……哎,不过秋姐行,她一定是能经受住这种考验的,我和云朵还真不行。” 我看看秋桐,她似乎没有听到海珠和海峰的对话,眉头微微皱着,继续在思考着什么。 吃过午饭,我直接去上课。 我的心情很舒畅,又很感慨,我对关云飞心里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人了。 到学校后,离上课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我直接去了宿舍,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着今天云朵面试的事,想着秦璐,想着她表弟…… 觉得有些怪 我不知道此时秦璐和她表弟会是怎样的心情,不知道关云飞会是如何的感受,不知道关云飞如何给秦璐交代。 关云飞应该是尽力了,秦璐不能埋怨关云飞的。 但秦璐一定很遗憾。 这时,秋桐给我打来电话。 “上午的事,我怎么觉得有些怪呢!”秋桐说。 “怎么怪了?”我说。 “那次你面试的时候关部长和市领导正好巡视过去,这次云朵面试,恰好他们又过去巡视,那么多考场,怎么正巧就在这个时候过去巡视?那次巡视,帮了你的忙,这次巡视,却是帮了云朵的倒忙。”秋桐说:“难道,这次是巧合?我怎么就觉得有些怪呢?” 我说:“我说个人,你想想认识不?” “谁?”秋桐说。 “秦璐!” “秦璐?” “是的!” “认识啊,我和她认识的,开会的时候见过几次,还吃过几次饭,虽然不是很熟悉很了解,但见面都是打招呼的!”秋桐说。 “她这次也来学习了,还是我们的班长!”我说。 “哦……”秋桐说。 “她和老关,关系似乎不一般。”我说。 “你怎么知道的?”秋桐说。 “判断的……综合一些信息判断的!”我说。 “哦……那这和云朵考试有什么关系?”秋桐说。 “笔试第二名面试第一名的那位,你知道和秦璐是什么关系?”我说。 “不知道!” “秦璐的表弟!”我说。 “哦,你怎么知道的?”秋桐说。 “秦璐告诉我的!”我说。 “嗯……继续说下去!” “云朵面试的时候,老关和市领导去巡视……但秦璐的表弟进去面试的时候,他们就离开了。”我说。 秋桐沉默起来。 “你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我说。 秋桐继续沉默。 “可惜啊,虽然面试分数高出云朵很多,但总分还是比云朵低了01分,功败垂成啊!”我又说。 秋桐深深叹了口气:“或许,我能明白了……此事你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了!” “我有数!”我说。 “特别不要刺激秦璐!”秋桐又说。 “嗯,不用我刺激她,或许她现在自己已经被刺激了!”我说。 “呵呵……”秋桐突然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说。 “很有意思!我突然忍不住就想笑!”秋桐说。 我也笑起来。 “人算不如天算啊!”秋桐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很多事都是这样,往往你计划的事,算的再周精,有时也会有意外的事情发生。”Ъiqikunět 我说:“其实我承认社会上存在机遇,但机遇只降临于那种有缘分而且能把握机遇的幸运儿身上,并不是每人都能得到。如果把希望都寄托在机遇身上,那就与买彩票没有多大区别了。” 秋桐说:“你那次面试把握住了机遇,而这次,秦璐的表弟错失了。” 我说:“所以说,我是幸运儿。” 秋桐说:“其实这次云朵也算是个幸运儿,即使没有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我其实也在担心她的面试,我最怕的就是她过度紧张临阵慌乱发挥失常……毕竟,她的心理素质提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个不是能速成的。” 我说:“嗯……你说的不错,云朵这次的确是很幸运,但也是有实力做保障的,假如没有笔试的高分,那里还能得第一呢?面试是她的弱项,但她用笔试来弥补了。” 秋桐又笑起来:“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是最重要的,结果就是云朵成功了,呵呵……真是值得庆贺和庆幸的事,云朵家人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得有多高兴啊……” 听秋桐这么说,我的眼前浮现出云朵父母的影子,不由开心地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秋桐说:“易总,要不要我把这几天主持发行公司的情况给你汇报下?” 我说:“我看没必要,你办事,我放心!” “真没必要?”秋桐说。 “真没必要!”我说。 “那好吧……那我就利用这一个月时间把发行公司的工作给你搞乱,弄个烂摊子给你,等你6月1日回来接手,让你过六一儿童节!”秋桐笑嘻嘻地说。 我哈哈笑起来:“给我搞乱了,我先让你过六一儿童节,把你送到幼儿园去和小雪一起过。” 秋桐也哈哈笑起来。 接着,秋桐问我:“那晚吃饭,张小天说你救过他的命,我当时没好多问,但是心里很好奇,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说:“不能!” “莫非又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秋桐说。 “无可奉告!”我说。biqikμnět 那晚张小天吃饭的时候没有提及四哥和我一起救他的事,我知道他是特意这样做的,他不想让大家知道太多。但他对四哥的感激之心和我是一样的。 “为什么无可奉告?”秋桐说。 “不解释!”我说:“反正此事不能告诉你,你也不要再好奇!” “可我就是很好奇,你告诉我!”秋桐说。 “不——” “你再说一遍!” “不——” “你——”秋桐似乎被噎住了,一会儿说:“你这头倔驴!” “我就是倔驴!”我说。 “那我去找张小天去问!”秋桐说。 “你一定不会去找他问的!”我说。 “为什么这么肯定?”秋桐说。 “就因为我对你的了解!”我说。 “你确定?” “当然!” “好吧……算你赢了。”秋桐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接着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看看快到上课时间了,我去了教室。 秦璐看到我,笑了下,神态非常正常。 我也冲秦璐笑了下,同样神态自若。 “哎——对了,我差点忘了,今天是我表弟和你单位的那位云朵面试的日子啊……”秦璐像是刚想起来的样子:“不知道他们面试的结果如何,我这就打电话问问去。” 边说秦璐边摸手机,边又看了我一眼。 我不做声,看着秦璐打电话。 秦璐打了半天,放下手机:“哎——手机关机,没人接!” 鬼知道秦璐拨的是什么号码。 我说:“哦,没人接啊……那就晚上再打吧。”我说。 秦璐看着我,莞尔一笑:“要不,你打吧,你给云朵打!问问情况!” 我说:“我不用打,我知道结果!”httpδ:Ъiqikunēt “哦,你早就知道结果了?”秦璐笑起来。 “是的!你难道不知道?”我看着秦璐。 “废话,我知道还打电话还问你啊!”秦璐说。 “真的不知道?”我似笑非笑地看着秦璐。 “易委员,你这话什么意思?”秦璐也含笑看着我。 “没什么意思,开个玩笑而已!”我说。 “我猜你也是开玩笑的!”秦璐又笑。 “没生气吧?班长!”我说。 “生气就不搭理你了!”秦璐说。 “那就好,我这人喜欢开玩笑,不要介意啊!”我说。 “好了,少绕弯子,既然你知道结果了,那就说说呗!”秦璐说。 我说:“首先,我要祝贺你表弟,面试成绩第一!” 秦璐笑着:“哦……面试第一啊……不错,真不错……那其次呢?” 我说:“其次,我要祝贺云朵,总成绩第一!同时为你表弟感到惋惜,总分只差了01。” 秦璐继续笑着:“哦……这么说,云朵考上了啊……好啊,祝贺云朵,祝贺你的副总!” 我看着秦璐:“班长,你很开心吗?” 秦璐说:“我要是说很开心,这似乎有些假,不过呢,我虽然为我表弟感到惋惜,但却很乐意祝贺云朵……胜利者是应该得到祝贺的!” 我说:“你的心态很好,思想境界很高!其实我本来想为云朵惋惜祝贺你表弟的,但是,没有得到这个机会!” 秦璐说:“易克,如此说来,你的心态和境界也是不低的了。” 我说:“云朵是我的同事,你表弟是我同学的亲戚,对我来说,关系都是一样远近的,谁考上都一样,都是值得祝贺的!” 秦璐点点头,咬了下嘴唇,说:“有你这话,我认了!” 我紧接着就问:“什么你认了?你认了什么?” 秦璐微微一怔,接着忙说:“我认了你这个同学啊……呵呵……” 秦璐的笑似乎有些干涩有些掩饰。 我说:“你这话才是废话,不管你认不认,咱们都是同学,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秦璐说:“这倒也是……易克,我发现你脑子反应很快,思路很敏捷!” 我说:“凑合吧,但总是要比你差一截子的!” 秦璐说:“怎么?巴结领导了?” 我说:“不是巴结,是实事求是的评价!” 秦璐笑起来:“很多观场的马屁都是打着这样的旗号进行的……你倒是领悟地很透彻。” 我呵呵笑起来。 我知道秦璐早就知道了面试的结果,她此时只不过是在和我装而已,她装,我也装。其实秦璐装地不高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同时,虽然秦璐有些小狡猾,但总体来说给我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加上又是老关的人,我下意识不愿意让自己从心里和她对立起来,总觉得还是和她可以做朋友的。 当然,是做普通意义上的朋友。 生意真好 “对了,昨天你去咨询外出考察旅游的情况咋样了?”我问秦璐。 “昨天……海珠在外忙的,安排一个孔总接待的,叫孔昆的一个女孩子,对我很热情,给我推荐了不少线路,还请我吃了顿饭,那些材料我都拿回来了,给了班主任,他们看看再确定!”秦璐说。 “哦……”我点了点头。 “海珠的旅游公司规模很大的,生意真好,客人川流不息!”秦璐说。 “呵呵……”我笑了下。 “你们二位,观商结合啊……”秦璐笑起来。 我正色道:“我可没有利用职权为自己的生意谋私利的!” “哈……那么认真干嘛,这年头,有几个不利用职权提供便利的,不提供便利是不正常的。”秦璐说:“别的人不谈,就说——” 说道这里,秦璐突然住了嘴,看了看我,接着笑起来。 “就说谁?”我说。 秦璐神秘一笑:“不能在背后议论领导……呵呵,不说了!” 这时,老师进来了,开始上课。 我和秦璐停止了交谈。 我觉得秦璐似乎知道的事情还不少。 下课后,我直接去了酒店,海珠也在这里,正安排人清理那门面房,准备装修了把旅游公司搬到这里来做总部。 张小天也在忙乎着酒店的事宜,理顺各种关系。筆趣庫 见我来了,海珠说:“易老板好!” 我笑了:“好,海老板也好!” 海珠嘻嘻笑起来。 我和海珠在酒店一楼走了一趟,看了看各个房间。 “一楼保留一部分客房,其他的做办公用,这边的做旅游公司的办公室,这边的做酒店管理部门的办公室。”海珠和我边走边说。 我点点头:“酒店更名的事怎么样了?” 海珠说:“正在进行时,很快就好了!” 我说:“嗯……海珠,我在想一个事。” 海珠说:“你说!” 我说:“以前我们只有一家旅行社,业务也相对单纯,现在我们在逐渐扩大经营业务,有了一家酒店,下一步,我们还会继续扩张,会有更多的经营项目,如此,我想,我们这公司也要变更一下,把旅行社单独剥离出来,公司呢,变更为春天实业公司,下辖旅行社和酒店,这样,体制理顺了,更便于管理,也更有利于今后经营内容和业务的扩大。” 海珠两眼发亮:“哥,这是大事,大事你说了算!” 我说:“这事现在就着手办,和酒店的更名同步进行。” 海珠说:“嗯,好,我明天就安排……对了,我想把公司的法人变更成你,可以不?你做董事长,我做总经理!” 我说:“不可,我是体制中人,是不可以经商的!” 海珠说:“哦……” 我说:“你就是今后春天实业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目前管理春天大酒店和春天旅行社……今后,下一步,根据我们的经营状况和发展需要,我们要拓展更多的业务。” “嗯……”海珠点点头:“对了,酒店的总经理是张小天,那旅行社这边,是我先兼着呢还是……” 我说:“你有合适的旅行社总经理人选吗?” 海珠说:“我觉得孔昆的能力似乎是可以的,你看呢?”筆趣庫 “孔昆。”我想了想:“她的能力应该是可以的,不过,现在公司的业务还不是很多,我看还是你继续兼着的好。” “你的意思是孔昆还需要继续锻炼?”海珠说。 我其实心里的想法是继续观察孔昆,我总觉得对她不了解,不是能力不了解,而是对她这个人有些看不透。 当然,我不会对海珠这么说,于是点了点头:“是的!” “那也好!”海珠说:“一切听从易老板吩咐!” 我笑了下:“这边的门面房要抓紧装修好,尽快把旅行社搬过来,原来那边作为旅行社的一个门市,招揽业务……同时,下一步,要在市区大力发展门市,起码要搞20个以上的门市,统一打春天旅游的牌子,这项工作,你交给孔昆去办,我看看她的工作能力和效率如何。” 海珠笑着:“好的!” 我接着说:“下一步,旅行社和酒店的业务要有机结合起来,来酒店住宿的外地游客可以介绍他们到旅行社来报名旅游,旅行社地接部的外地旅游团队可以安排他们住我们自己的酒店,在我们的酒店就餐,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海珠说:“好,我会和张小天协商这事的!” 我说:“张小天这几天表现如何?” 海珠说:“表现很好,工作十分投入,十分敬业,很卖力,对我也很尊重……大事都及时和我汇报沟通……这几天,在维持酒店正常营业的同时,他一直在摸排酒店内部的基本情况,熟悉酒店的人员状况,正在酝酿酒店的总体管理经营方案。” 我点点头,说:“看来,这个人,我们是用对了,这一把,但愿我能赌赢。” 海珠说:“目前看是不错的!希望我们没有选错人。” 我说:“要是选错了人,我可对不住海老板啊!我的罪过就大了!” “去你的!”海珠打了我一下,娇笑一声。 然后,海珠继续忙乎,我去了张小天那里。 张小天正在电脑前忙乎着,见我进来,笑了下:“易总,你来了!” “忙什么呢?”我说。 “在酝酿酒店的总体管理方案和经营策略。”张小天说。 我坐下,递给张小天一支烟:“这酒店经营效益不高的问题你找出来没有?” 张小天坐在我对过,吸了一口烟,说:“这几天我基本了解了下,酒店的硬件是没问题的,问题出在软件上,内部管理有些混乱,制度不健全,考核不严格,奖惩不到位,员工素质也有待提高,服务意识还需要加强,在经营方面,缺乏一个完整的经营思路,基本就没有主动的经营战略和战术,基本就是等客上门,这显然是不行的。” 我点点头:“餐厅那边呢?” “餐厅那边还可以,厨师长很过硬,就是卫生和服务流程还需要加强,菜品的价格需要合理定位,有的过高,有的过低。”张小天说。 “小天,你觉得酒店内部管理的关键点在哪里?”我说。 “关键是对人的管理!”张小天毫不犹豫地说。 我呵呵笑了:“对,造就一支素质过硬的酒店管理和服务队伍,这才是酒店发展的根本之路!酒店的营销同样也要以人为本,要建立一支业务熟练但又要精炼的营销队伍!” 张小天笑起来:“是的,我正在制定这一块的方案,准备成立专门的营销部,招聘营销人员,人不需要多,但必须要精干!等营销部建立起来,你到时候来给大家讲讲课吧!” 我说:“还需要我讲吗?你自己本身就是干营销出身的,这是你的老本行!” 张小天说:“谈起营销,我和你比起来可就差远了……到时候你一定要过来和大家交流交流的。” 我笑了下:“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小天说:“我可不敢命令,我是请求你来呢!” 我看着张小天有些拘谨的神情,吸了一口烟,说:“小天,我给你说,既然我和海珠聘任你担任酒店的总经理,就对你是信任的,你尽管放开手脚干,不要有什么顾虑……在酒店的内部管理经营事务上,我和海珠都不会越过你插手干涉的,你尽管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 张小天感动地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我对张小天说:“走,到吃饭时间了,我们到餐厅去看看。” 我和张小天一起去了餐厅。 刚到餐厅,迎面看到走来了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伍德大将军,随后跟着皇者阿来保镖。 这几位高人从日本回来了。httpδ:Ъiqikunēt 没看到冬儿。估计她也应该是回来了。 他们怎么到这里来了?难道是来吃饭的? 妈的,一直习惯在五星大酒店的伍德怎么会屈尊到这里来吃饭?难道,他知道了我收购酒店的事,今天是专门过来的? 看到他们,张小天不由就住了脚步,脸上闪过一阵恐惧之色,但随即又镇静下来。 此时,他们还没注意到我和张小天。 我看着张小天:“打算不打算见他们?” 张小天说:“早晚是躲不过去的,见!” 张小天这话我其实是同意的,既然张小天决意要回星海,那么,早晚他都是要见到他们的,一味躲避不是办法。而且,白老三已经死了,人死账了,这些人和他是没有直接怨仇的,没必要非得躲着。 于是,我和张小天迎着他们走过去。 看到我和张小天,特别是看到张小天,阿来不由就失声惊呼,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皇者和保镖也微微露出诧异的神情,但还算不失态。 我知道,他们的惊诧不是因为看到我,而是看到都以为已经成了孤魂野鬼的张小天。 只有伍德面不改色,不知道心还跳不跳,停住脚步,深邃的目光打量着张小天,又打量着我。 我微笑着看着伍德,又看看张小天,他此时显得略微有些紧张,但神情却也算镇静。 是人还是鬼 “张小天——你——你是人还是鬼?”阿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张小天,身体甚至不由后退了一步。 看阿来这架势,虽然他有一身功夫,但还是比较迷信的,幸亏此时是在酒店大堂里,要是再漆黑的夜晚他突然见到张小天,说不定能吓个半死。 “我当然是人!”张小天开口说话了。 “你——你不是死了吗?你——你怎么还活着?”阿来说。 听阿来如此说,伍德微微皱了皱眉头。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我说了一句。 “不错,易总说的对!”张小天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明明亲自——”阿来刚说到这里,伍德突然咳嗽了一声,制止住了阿来,接着看着阿来:“你明明亲自什么?” 阿来一看伍德这神态,不说话了,怔怔地看着张小天,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伍德这时说话了:“我从来没有听说张小天老总死了,我只听说他离开故去的白老板到外地发展去了。” 显然,伍德这话说要表明他从不知道白老三杀张小天的事,甚至表明白老三从来就没有过杀张小天的作为。 他明明什么都清楚,也知道我和张小天知道他什么都清楚,但他还是要说出如此的话。 张小天笑了,对伍德说:“伍老板好,各位好……不错,伍老板说得对,我一直活着,不过阿来的话也是有些渊源的,前段时间我的确有过一次死里逃生的经历,出了点意外,后来大难不死,还是活的好好的。” “哦……”伍德笑了:“看来阿来的话还是有些根据的,张总啊,你还真有过一次死里逃生的经历?” 张小天说:“是啊……去年冬天在旅顺那边的海边遇上了劫道的,被人活埋了,差点就完蛋,后来幸亏在海边夜间训练的海军陆战队员发现了埋我的沙坑,他们把我挖了出来,救了我……我就活了。” “哦……”伍德点点头:“竟然还有这事……你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 阿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张小天,不知信没信他的话。筆趣庫 张小天看着阿来:“阿来,你的消息倒是灵通,难道我当时被人活埋的时候你见到了?还是……” 阿来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也是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听说的……我要是见到了,当然会救你的,我们毕竟曾经是好兄弟的,你说是吧?” 说完,阿来看看我,又看着张小天,呲牙一笑。 张小天笑了下:“不错,阿来,我们的确曾经是好兄弟,都是跟着白老板干过的,今天能听到你这话,我心里很宽慰啊,这个人情我领了!” 阿来嘿嘿笑了:“是啊,不管怎么样,我和你其实都是无冤无仇的……今天见到你,虽然我很意外,但还是很高兴的。” “谢谢你——”张小天说。 我想此时张小天对阿来应该是又恨又怕,但又无可奈何。阿来刚才说的这些话,明确向他表达了什么意向,这意向似乎又让他有些放心。 伍德看着张小天:“张总啊,这么久没见到你,听说你一直在外地发财,今天真巧啊,我带着他们来这里吃饭,正好遇到你了,还遇到了易总……怎么,你们也是来吃饭的?” 伍德这话明显是在装逼了,张小天明明穿着酒店的统一管理人员黑色工作西装,胸前挂着总经理的标识。他长着一双大眼不会看不到。 我知道无须隐瞒了,伍德其实什么都知道,再和他捉迷藏没什么意思了。 不待张小天说话,我说:“张总还是张总,不过不是以前白老板手下的房地产公司老总,而是这家酒店的老总。” “哦……是吗?”伍德微笑着:“如此说,我们今天是到张总的酒店来吃饭了……愈发巧合了……张总原来是回星海来做事了,做了这家酒店的老总啊……看来我的消息太闭塞了,易总不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这么说,易总今天在这里,是应张总的邀请来做客的?” 我笑了下:“看来伍老板的消息确实闭塞,我不是来这里做客的,我是这家酒店的半个主人……这家酒店刚刚被我女朋友的公司收购了。” “是吗?”伍德呵呵笑了:“原来如此啊,这么说,张总就是被你和你女朋友聘任来担任总经理的了。” “不错!是这样!”我说:“酒店刚接手,还没正式更名伍老板就亲自来捧场吃饭,十分感谢。” 伍德笑起来:“哎——客气了,易总,咱们是好朋友,我和张总也是好朋友,看到你们在一起合作,我心里着实是十分安慰和欣慰,早知道这家酒店你女朋友接手了,早知道你是这家酒店的半个老板,早知道张总在这里管理这家酒店,我今天实在是该带着礼物来的,真不好意思,空着手来的。” “不必客气,伍老板能是大人物,是星海的名人,能来我们这样的小酒店吃饭,已经是很给面子了。”我说:“今后酒店的生意,还得伍老板多多支持,酒店的其他事情,还得伍老板多多照顾哦……” “好说,好说……只要需要我的,易总和张总都不必客气!”伍德大度地笑着点头,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酒店的规模和档次都还不错嘛,虽然不大,但是很精致……易总很有眼光啊,不知接手这酒店花了多少钱?” 我说:“800万!” “800万!钱不少啊,易总真是个有钱人,早知道该找你借点钱花花的!”伍德半开玩笑地说。 我说:“倾家荡产,砸锅卖铁,东借西借,加上银行贷款,好不容易凑足了这些钱,现在我可是负债经营啊……今天一见你我才想到,当时该找你伍老板借点的。” 伍德呵呵一笑,说:“看来易总是没把我当知心朋友,有困难的时候没想到我,如果你找到我借钱,多了不说,1000万以下是绝对不在话下的。” 我哈哈一笑:“不知借伍 筆趣庫老板的钱利息是几分啊?” 伍德说:“哎——易总借钱哪里能收利息呢,我又不是放高利贷的,我给朋友借钱,从来是不收利息的。” 我冲伍德一竖大拇指:“就冲伍老板这话,我就知道你是个仗义疏财的人!” 伍德说:“咱们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你这才知道?岂不是太折杀我了?” 我嘿嘿一笑。 伍德又看了看四周:“这酒店,800万接手,价格是可以的,不吃亏……老弟,我祝贺你啊……你放心,你的酒店,我会格外照顾的,我会放在心上的。” 我当然能听出伍德这话里有话,说:“我想我应该能明白伍老板这话里的意思,行,既然伍老板有这话放在这里,我记住了,以后酒店只要出了什么叉叉,我就去找伍老板来摆平……当然,我说的事应该可能性极小,我们是正经经营的酒店,不干违法的事情,也不惹事,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叉叉的……除非是有人故意想来找茬。” 伍德点点头:“易总言之有理……咱们都是正经生意人……真要有人来店里惹事,我们其实最终还是要依靠政府的……哈哈哈……” 伍德笑得有些莫测。 皇者这会儿一直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看我和张小天,不知他在想什么,在打什么鬼主意。 伍德接着对张小天说:“张总,你离开星海又回来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最大的变故是白老板不在了,李老板受牵连也远走了,这二位都是你跟着做过事的,都不在星海了…… “之前你和白老板之间的过节,我略知一二,不过俗话说的好,人死帐了,都过去了,你也不必再多虑,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安心在这里做你的总经理好了……今后大家都在星海,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都还是朋友…… “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我知道你是个不错的管理人才,大家又是老熟人,就一直想把你找回来帮我做事,大家一起发展,没想到易总抢先了,呵呵……都一样,我和易总也是朋友,你在易总这边做事也是很好的,和在我那边做事没什么两样……祝你在易总这边工作开心。” “谢谢伍老板!”张小天说。Ъiqikunět 伍德又回头看着阿来和保镖:“你们和张总以前都是跟着白老板做事的,都是好朋友,这今后还是要继续保持好关系的。” 阿来和保镖都点头答应着,阿来又歪着脑袋看张小天,似乎又在捉摸张小天是怎么活过来的。 我这时对伍德说:“最近一直没见到伍老板,不知在忙些什么?” 伍德说:“难得易总牵挂着我……五一假期期间我带着他们去日本旅游了一趟,刚回来。” “哦,好舒服。”我说。 “易总假期想必也过的很开心吧?”伍德说。 “还行!”我说。 “呵呵,这江南风光和塞北风光都是不错的,易总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伍德说。 明白无误 我的心一紧,我靠,伍德这话明白无误告诉我,他知道我回宁州定亲又去塞北草原的事,告诉我他对我的行踪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的消息好灵通。 我强作镇静地笑了下,没有说话。 “易总最近在党校学习,想必也是很轻松的,也是值得祝贺的喜事!”伍德又说。 我说:“伍老板的消息真灵,什么都知道。” 伍德说:“呵呵,我倒是没有刻意去打听,都是无意中听到的。” 我脱口而出:“你要不是说无意中听到的,我还以为你在我办公室安了窃听器呢……什么都知道的那么清楚。” 我边笑着说话边紧紧盯住伍德的眼睛。 伍德神情自若,接着就笑:“易总可真是富有想象力……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再说,我即使有,也不可能会监听自己的朋友啊,这可不是朋友之间该做的事。” 伍德的表情极其自然,我不由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失误了。 我不由又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说这话,不但没有试探出什么,甚至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但话已出口是收不回来的。 有闲谈了几句,然后伍德就和他们进去了。 我和张小天站在原地。 “伍德今天来这里吃饭,不是偶然的,也不是巧合,他是特意来的!”张小天对我说。 我笑着对张小天说:“你还会分析问题了!” 张小天说:“他今天来,恐怕是冲着我和你来的,主要还是冲你来的,你收购酒店的事,他一定是早就知道了。” 我点点头:”嗯……” “他表面上对你很友好,但恐怕心里不是真的友好,他恐怕是将你当做了对手!”张小天又说。 我说:“你心里有数就好……其实不光包括我,也包括你在内……因为我,你恐怕也要被列入他对手的行列……换句话说,你是受了我的牵连……现在的状况,你后悔不?你怕不怕?” 张小天果断地摇摇头:“怕我就不回星海了,后悔我就不你这里了……会面对哪些对手和干扰,其实我是有思想准备的,和你一起共事,无论是什么结局和后果,我都不怕不后悔,甚至,能和你一起战斗,我还有些荣幸,我真的很想做一些事来弥补自己以前犯过的错误,从某个方面来说,这也是我重新做人的机会。”biqikμnět 听了张小天的话,我的心里突然有一丝感动。 我不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下。 张小天看着我,也笑了下。 我说:“小天,我的事,我和伍德的事,我和其他任何人的事,你都尽量不要参与,你只管做好你的酒店管理,做好你的本职工作……社会是江湖,江湖之间,都是互相交叉互相渗透的,错综复杂,我还是不想让你多受牵扯…… “其实今天伍德和阿来他们见到了你,也未必是坏事,既然你回来了,早晚都是要见的,躲不过去,晚见不如早见……不管伍德阿来他们心里怎么想,起码今天他们面子上还是说得过去,起码没有直接表现出敌意和对立…… “伍德不同于白老三,他的城府之深不是你我所能想象的,真要和他斗,恐怕我们谁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今后,我们做事的时候要小心谨慎,要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要注意提防一些不测事件的发生…… “当然,我们不能因为有人要窥视我们就不做我们的生意了,我们当然要做的,不能因噎废食……酒店这边今后有什么突发事件,你记住,不要和海珠说,要先和我联系,海珠胆子小,又是女孩子,我不想让她多担惊受怕。” 张小天点点头:“嗯,好,我记住了!” 我接着说:“越是开的最美丽的花,越是有毒,同样,越是笑得最动人的笑脸,说不定就是最可怕的敌人。” 张小天点点头:“不错……其实,你越是害怕退让敌人,敌人就越是会得势猖狂,越是会得寸进尺,反之,你越是坚强硬邦,敌人反而会犹豫不决会小心行事。”https:ЪiqikuΠet 我笑了:“你看起来像个战士!” 张小天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我在向你学习做一个战士,而你是一个斗士,跟着你这个斗士,我心甘情愿做一个战士……在宁州那天我就说过,今后,我愿意追随你鞍前马后,为你效力,不管你做什么事,我都会一心一意追随着你……” 我说:“其实,我不愿意把你绑架到我的战车上,我不愿意你是带着报恩的心理而跟着我做事。” 张小天说:“我是自愿加入你的战车,我自愿的……我也不仅仅是因为想报恩才追随你,我知道报恩有多种方式,未必你非要这样,我之所以要这样跟着你,其实更多是想让自己重新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做一个无愧于父母无愧于社会无愧于做人基本道德的人……我是想汲取你和你周围朋友身上的正能量,让自己在走上一条为正义和道德而生活道路的人……做一个对社会有益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张小天的神情很淡定,眼神很坚定。 我看着张小天并不强壮甚至有些瘦弱的身体,没有说话。 吃过简单的晚饭,张小天去忙乎他的事,我和海珠在酒店门口看门面房的装修情况。 一会儿,秋桐带着小雪来了。 “晚上吃过饭没事,出来溜达,顺便过来看看。”秋桐说。 海珠高兴地抱起小雪转了几圈,亲了几口:“乖乖,看阿姨的酒店好不好?” 小雪嘻嘻笑着。 海珠转头对秋桐说:“秋姐,你看,小雪笑起来的样子像不像你?” 我认真看了看小雪,确实,小雪眉宇笑容间还真的有那么一些秋桐的影子。 小雪还真的越长越有秋桐的样子了。 秋桐呵呵笑着:“我的闺女嘛,自然是要像我的。” 海珠笑着:“你们俩在一起啊,说是亲母女,没人会不相信!” 秋桐开心地笑起来。 我说:“我要是去抱养个儿子,会不会也越长越像我呢?” 海珠说:“自己生的岂不是更像?” 小雪这时说:“阿姨,我不要你生小弟弟,我喜欢小妹妹。” 大家都笑起来。 正在这时,海珠的手机响了,海珠摸出手机看了看来电,神情突然有些紧张,看了看我和秋桐,接着笑了下:“客户来的,我接个电话。” 边说,海珠边走到一边用手捂住嘴巴接电话去了。 海珠的表现不由让我有些奇怪,客户的电话海珠干嘛神情有些怪怪的,好像很怕被我和秋桐听到。 我不由就困惑了,但也没有多想什么。 其实我也不愿意多想什么。 很快海珠接完电话回来,神情恢复了常态。 海珠逗小雪玩,秋桐就和我简单说了下她接手之后公司最近的一些情况。 秋桐和我谈工作,海珠就带小雪在旁边玩,似乎她玩的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竖起耳朵听我和秋桐谈话的内容。Ъiqikunět 秋桐也似乎有些顾虑,说话的声音比较大,海珠听起来更方便了。 谈完工作,小雪这时也困了,秋桐就带小雪走了。 海珠这时对我说:“哥,我打算买两辆车。” “嗯……”我看着海珠:“有必要!” “一辆我开,另外给张小天配一辆!他的工作也需要车。”海珠说。 “可以!”我说。 “你说,买什么车好?”海珠说。 我想了想:“买德系的吧,张小天的车是工作用车,买辆帕萨特好了,至于你开的车,看你喜好了,反正只要不是日系的就行!” 海珠想了想,说:“我也买德系的……我想买辆白色的a4。” 我说:“行啊,我也喜欢白色的!” “那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去办这事……你要不要陪我去看车?”海珠说。 “我要上课,这点小事还用我出马吗?”我说:“让张小天陪你去就好了!” “呵呵,好吧。”海珠说。 又聊了一会儿,海珠说累了,我让她先回去休息,我在这里再转悠转悠。 海珠在身上摸了两下:“宿舍的钥匙我忘记带了。” 我摸出身上的钥匙串给她,我宿舍和办公室的钥匙都在一起的。 然后,海珠就回去了。 海珠走后,我继续在酒店门前溜达,边看着酒店边琢磨着今后的经营思路和方向……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回头一看,老黎正背着手站在我身后。 我笑了:“老黎,你怎么来了?” 我这时看到不远处有两个西装革履的平头小伙子站在那里,看着我们的方向,其中一个我熟悉,经常跟着老黎的。 不用说,这是老黎的随身保镖。 我冲他们点点头,他们也冲我笑了下,笑得毕恭毕敬。 老黎这时说:“我来看看我儿子的酒店啊……儿啊,咱这卖卖是越做越大了,我看下一步,再开几家企业,就成集团了。” 我呵呵笑:“你很自豪是不是?” 老黎说:“我为我儿子骄傲呢,当然,也自豪!” 我说:“我带你去酒店里面参观参观。” “好啊……我儿子是这里的吾皇万岁,我就是太上皇了。”老黎开心地笑着。 兴致勃勃 我带老黎进了酒店,那两个保镖也进来了,坐在大堂的沙发上。 我带老黎在酒店内部随意走动,老黎兴致勃勃地东看西看,不时问我酒店的一些基本情况。 “看了感觉怎么样?”我问老黎。 “很不错……一个蛮上档次的中等规模酒店……硬件可以和挂三的相媲美。”老黎说。 “现在是准三的框架和标准!”我说。 “嗯……”老黎点点头:“先开这样规模的酒店也好,积攒经验,摸索管理的方式,下一步,还可以搞更大规模的……对了,买完这酒店,手里还有钱没?酒店的流动资金够不够?” 我说:“没问题……酒店和旅行社的流动资金都有保障!” “哦,不够的话和我说,我多了给不了你,起码还有好几万的私房钱。”老黎笑眯眯地说。 我乐了:“行,不够的话我找你!” 参观完酒店,去了张小天办公室,老黎和张小天打了个招呼,认识了下。 我告诉张小天老黎是夏季夏雨的父亲。张小天热情和老黎握手,随意聊了几句。 老黎然后就说不打扰张总工作,和我出来,我们坐在大堂里闲聊,那两个保镖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若无其事地看着酒店内外。 我告诉了老黎云朵考上体制内人员的事,老黎脸上带着慈祥的笑:“这女娃子很争气啊,他父母知道了会多么开心欣慰啊……不错,很好!改天有空我见见这孩子。”https:ЪiqikuΠet 我点点头,然后说:“其实,我当初跟着李顺干,和云朵张小天都有关系。” “嗯……”老黎看着我。 我接着把我和张小天云朵的事情说了一遍,老黎听完,沉默了半天,接着说:“一个人在年轻的时候犯错误总是难免的,但只要迷途知返,总也还来得及……云朵这孩子遇到张小天是她的不幸,但又有幸遇到了你,同样,张小天遇到白老三李顺是他命运里的劫,但也是因为有你,他的劫解开了……人生里的很多事,或许都是注定的,有些劫难是躲不过去的,经历了,也就好了……人生总是能拨云见日的。” 我这时不由想起了秦璐和我说的老李的事,说:“李顺父母的事,你说是不是也是无法躲过去的劫难呢?” “是的!”老黎点点头。 我忧心忡忡地说:“听说老李的涉案金额很多,不知他的命能不能保住,要是保不住,小雪就没有爷爷了,李顺就没有父亲了。” 老黎说:“你很关心他们的处境和结果?” 我点点头:“是的,秋桐是个孤儿,从小到大一直得到李顺父母的助养,他们秋桐的恩人……其实,秋桐比我更关心他们的命运。” 老黎说:“你是为了秋桐才关心老李夫妇的?” 听了老黎的话,看着老黎犀利的目光,我的心不由一跳。 随即我点点头:“也有这个成分。” 老黎又沉默了,一会儿笑起来:“小子,你希望老李夫妇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我说:“我希望有什么用?我又做不了主当不了家!” 老黎说:“你说说,起码我知道你的想法啊!” 我说:“你知道管什么用,你又无能为力!” 老黎说:“咱爷俩交流啊……随便聊聊啊,说说你的想法又何妨呢?” 我说:“就他们夫妇犯的事,至于工作,肯定是回不去了。” 老黎说:“那是肯定的!” 我说:“即使他们无罪释放我是不敢奢望的,能保住命,能少蹲几年监狱,能安享晚年就很好了……但是我看目前的情况,很难说啊,我从内部人士听到的消息,他的数额很多啊,这些钱足够杀头的。” 老黎呵呵笑起来:“这个是不好说的。” 我说:“是的,你说的对。” 老黎说:“其实,犯了罪的人受到惩罚,那是必须的,这是自己作恶的代价!” 我说:“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幸运点,能不要成为斗争的牺牲品……能活着,能早日在自由世界里活着……其实,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失去了地位,从高高在上的人上人一步沦落到最底层的小人物,从心理和心态上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惩罚了,这对他们的打击其实等于判了精神上的死刑……蹲不蹲监狱都是其次的了……他们的精神已经被击垮了。” 老黎沉思着看着我,一会儿说:“儿啊,你的心实在是太善良了……我对贪赃枉法的人一向都是很痛恨的,从来不会怜悯,可是,听你说了这么多,我的心里竟然也不由有些同情老李了…… “不错,老李其实是斗争的牺牲品……看来,我似乎也该希望老李能从轻处理了。” 我说:“可惜,咱俩都是小屁民,只能希望而已,什么忙都帮不上!” 老黎呵呵笑了:“你是小屁民,老子不是,我是亿万富豪!” 我说:“你再有钱,遇上有权的,你的钱瞬间就能化为乌有,说完蛋就完蛋。” 老黎点点头:“我儿言之有理……那我们就一起为你的老大父母为小雪的爷爷奶奶为秋桐的恩人祈祷吧……祈祷他们能有个好的结果。” 我说:“我们也只能祈祷了……别的事是无能无力的。” 老黎微笑了下,笑得有些诡异。 我看着老黎:“干嘛这么笑?”筆趣庫 老黎说:“我怎么笑了?” 我说:“怎么觉得你笑得有些诡异?” 老黎说:“老子喜欢这么笑,你管呢!” 我嘿嘿笑了下:“你还会怎么笑?” 老黎说:“我怎么笑都会!” 我说:“那你给我来个放荡的笑?” 老黎噗嗤笑出来,伸手打了我脑袋一下:“小子,敢和老子开这样的玩笑!” 我忍不住笑起来。 笑完,我对老黎说:“对了,告诉你,伍德带人正在这里吃饭的。” “哦……来的这么快!”老黎说。 “是的,很快,出乎我意料的快!”我说。 “和你打照面了?”老黎说。 “是的!”我点点头,接着把遇到伍德的经过和老黎说了一遍。 老黎听完,点点头,沉思片刻,低头自言自语轻声说了一句话:“来者不善啊……” 我说:“你说什么?” “我说来者不善!”老黎抬起头看着我。 “那我该如何应对?”我说。 “不知道!”老黎干脆地说。 “你——你就没有个主意或者建议?”我说。 “没有!”老黎的声音还是很干脆:“我又不知道他们要干嘛,我怎么给你建议!你自己看着办就是!” 我心里略微有些失望,说:“嗯……那我就自己看着办!” “这就对了……你是大人了,自己的事要学会自己去处理,我老了,越来越没用了,脑子越来越糊涂了,甚至有时候,我主意都无法给你了。”老黎笑眯眯地说。 我看着老黎笑了:“我怎么看你越活越年轻了。” 老黎说:“或许是因为又添了个儿子的原因吧……来,儿子,叫爹!” 老黎开心而期待地看着我。 “老黎!” “叫爹!” “老黎!” “你个不乖的儿子,不和你玩了,走了!”老黎佯作生气地站起来,照我脑门就是一下子。https:ЪiqikuΠet 我呲牙一笑。 然后,老黎乐呵呵地带着两个保镖走了。 第二天晚上,我找到四哥,和他说了昨晚遇见伍德的事,提到我半真半假和伍德说起在我办公室安装窃听器的事。 四哥听了,说:“你想怎么办?” 我说:“有这么一种可能,如果这窃听器真的是伍德指使人安装的,那么,昨晚我和他说了那话,说不定他会心惊,会以为我意识到了……说不定,他会指使人把那窃听器撤除掉……所以,我想今晚用你那仪器测试下,看窃听器还在不在!如果不在了,那就证明这窃听器肯定是伍德指使人安装的!” 四哥说:“如果还在呢?” 我说:“如果还在,也不能排除伍德的可能,或许他以为我只是猜测并没有发现窃听器,或许他即使是意识到我发现了但为了不暴露自己还会继续把窃听器放在那里……但不管哪种可能,我们去测一下是没有坏处的……说不定伍德就真的会让人把窃听器弄走了呢。” 四哥听了,点点头:“好!” 于是,四哥带了测试仪,我们一起去了我的办公室。 四哥进去测试,我站在门口抽烟,边观望着四周。 一会儿,四哥眉头紧锁出来了,关好我办公室的门,径自下楼。 我跟着四哥下楼,上了四哥的车。 四哥一言不发,开车直接出了院子,上了滨海大道。 “什么情况?”我问四哥。 “那个窃听器还在!”四哥边开车边说。 “哦……”我点点头,看来,目前还是无法证明到底是不是伍德指使人安装的。 “很奇怪。”四哥又说。 “奇怪什么?”我说。 “在你办公桌台灯的底座下,我又发现了一个窃听器。”四哥说。 “啊——我靠——”我愣了。 一个窃听器还没搞清出处,又来了一个。 我办公室有两个窃听器了,我他妈的怎么这么吃香啊。 越来越热闹 四哥说:“可以肯定,这是两拨不同的人安的……也就是说,如果设定第一个窃听器是王林安装的,那么,这第二个则是另外一个人安的……而这个人,当然也有你办公室的钥匙。” 我点点头:“嗯……应该是这样……我靠,越来越热闹了。” 四哥说:“你要不要更换办公室的钥匙?” 我想了想:“不!我倒要看看还会有什么花样,看还能有第三第四个窃听器不!” 四哥说:“幸亏今天检测了一下……看来,以后要定期检测。” 我点了点头。 第二天课间的时候,秦璐对我说:“文娱委员同志,咱们班要在这个周末搞个文艺联欢晚会,让大家娱乐娱乐,怎么着,你安排下。” 我说:“好,我发动下,让大家报名出节目,统计好报给你!” 秦璐笑嘻嘻地说:“你是文娱委员,要首当其冲来一个吧?” 我哈哈一笑:“我可没什么文艺细胞,我看班长你是要带头报名的哦,我先拿你开刀。” 秦璐说:“没问题啊……我来个东北大秧歌,二人转,你和我搭档咋样啊?” 我忙摆手:“我不会跳那个……你还是找别人吧!” 秦璐说:“我还就看上你了,你不搭档,我就不支持你了……不会没关系,我可以教你的,很好学的。” 我又推辞,秦璐有些不乐意了,说:“那好吧,你不和我搭档,我就不表演了。”httpδ:Ъiqikunēt 我无奈,就说:“那好吧。” 秦璐开心地笑了:“下午放学后,咱们就在教室里排练,我手把手教你……” 下午下课后,同学们都走了,秦璐果真在教室里开始教我扭秧歌。 秦璐还挺内行,找来了绸带和八角手绢,那手绢在她手里转的很自如。 我看得大开眼界,自己却怎么也不会转,更不会扭。 学了半天,怎么也学不会。 看我笨手笨脚的样子,秦璐笑得前仰后合,很开心的样子。 我泄气了:“不行,我学不来,你还是找别人吧,我不是不想配合你,实在是没这能耐。” 秦璐想了想:“要不,咱俩来个对唱还不好?” 我说:“我也不会唱歌!” 秦璐说:“那不行,必须要唱,我教你……这歌很好学的。” 我说:“唱什么歌啊?” 秦璐想了想,说:“就唱《东北情歌》。” “《东北情歌》?”我一愣:“我都没听过。” 秦璐嘻嘻一笑:“很好听的,我唱给你先听听哈……” “好。”我说。 秦璐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来:“你是那山中的一朵花,我就是草地里的拉拉秧;如果谁敢靠近你呀,我就用身体让他受伤;你是那院里的一棵菜呀,我就是低矮的篱笆墙;虽然我显得不够壮呀我会守在你身旁……白天刮起了西南风呀,我就是一件花衣裳;轻轻披在你身上呀,一生一世陪你闯;晚上下起了大暴雨呀,我就是一间小草房;为你烧热那小火炕呀,让你一觉到天亮。” 秦璐的嗓音很动听,边唱边用火热的目光看着我,眼神有些动情。 我不敢看秦璐多情的目光,转眼看着窗外,继续听她唱下去。 “花姑娘呀花姑娘,一副可爱的小模样;花姑娘呀花姑娘,我要和你搞对象……花姑娘呀花姑娘,一副可爱的小模样;花姑娘呀花姑娘,我要你做我的新娘。”秦璐继续唱着,边扭动身体做出舞蹈的动作,在我面前投入地表演着。 我这时眼前有一道亮光突然闪了一下,似乎是阳光被反射过来的,亮光来自来自窗外。 我往外看去,突然发现对过的教学楼走廊里有个人似乎正在向这边看,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似乎是照相机,又好像是望远镜。 我大步走向窗口,想看的更清楚一点,那人似乎发觉自己暴露了,身影立刻就消失了。 接着,我看到一辆轿车从对过的教学楼前开出,径自往校外开去。 距离比较远,我看不清车牌号。 我正站在窗口发愣,这时秦璐唱完了,笑嘻嘻地走到我身后:“哎,好听不?” 我转过身看着秦璐,定定神:“好听!” 秦璐说:“我唱歌你不好好听,跑到窗口来干嘛?” 我说:“看着窗外的景色品味你的歌声啊……” 秦璐笑了:“看不出你还挺有情调……我就喜欢有情调的人。” 我说:“秦璐,你是不是受过专业训练啊?我怎么看你唱歌跳舞都很专业呢!” 秦璐说:“哈,你还真说对了,我大学就是艺术系毕业的,然后在歌舞团干了一段时间,后来才考公务员……我们系统每年的春节联欢晚会我都是要演出节目的。” “怪不得!”我点点头。 “怎么样,这歌你会唱不?”秦璐说。 我苦笑:“班长,你放过我吧,我实在不会捣鼓这个……我看,这节目还是你自己表演得了……我和你搭档,只会把演出搞砸……班长大人,行行好啊,放过我啦。” 秦璐看我一副苦相,笑起来:“好吧,既然你实在不行,那我就放你一马了。” 我如释重负:“谢谢班长,谢谢!” 秦璐说:“联欢晚会在我们学校的多功能会议室搞,到时候除了大家自娱自乐唱歌之外呢,还穿插舞会……跳交谊舞你总会吧?” 我说:“这个会一点!” 秦璐笑了:“那就好……到时候咱俩跳舞哈……” 我看着秦璐,没有说话,脑子里在想着刚才那个离去的偷窥者…… 离开教室,我直接出了校门,边沿着马路走边准备打出租车。 这时,一辆白色的宝马迎面开来,停在我跟前。 一看,开车的冬儿。 冬儿买车了,还是宝马。 我站在那里看着冬儿。 冬儿摇下车窗:“上车!” 我站着没动。 “上车!”冬儿又干脆地说。 我还是站在那里没动:“有事?” “你说呢?”冬儿说,接着又看了看观后镜。 我看看四周,似乎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我想了下,秦璐说不定马上就会出校园,在这里和冬儿僵持让她看见不好。 同时,我又想冬儿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于是,我上了冬儿的车,冬 httpδ:Ъiqikunēt儿接着就发动车子。 冬儿是往郊外开。 “刚买的?”我说。 “是的!”冬儿边开车边说,目视前方。 “你可真舍得花钱!”我说。 “赚钱是干嘛的?不就是为了享受?”冬儿淡淡地说。 “找我什么事?”我说。 冬儿却不说话了,继续开车。 我于是说:“你五一期间跟伍德去日本了?” “是的!”冬儿又开始回答。 “去干嘛的?”我说。 “旅游!”冬儿干脆地说。 “仅仅是旅游?”我说。 “反正我看到的就是旅游!”冬儿说。 “你没注意到伍德干些别的什么事?”我说。 “你想让我看到他干些什么事?”冬儿说。 我无语了,冬儿也不说话,自顾开车。 一直开到郊外位于旅顺中路的上岛咖啡厅,这里依山傍水,位置很偏僻,环境十分优雅,此时门前车辆很少,客人不多。 冬儿停好车,直接下车就往里走。biqikμnět 冬儿要了一个单间,单间向外面看去,是水库。 要了两杯咖啡。 默默坐了一会儿,冬儿说:“定亲结束了?” “嗯……” “幸福不?” 我没有说话。 “我去了日本,你很轻松吧?” 我还是没说话。 “定亲的时候,你们都很开心吧?”冬儿又问 我看着冬儿:“你叫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个?” 冬儿笑了下,看了会窗外,说:“你接手了一家酒店,是不是?” “是的!”我说。 “知道不知道这家酒店的老板转让酒店的背后隐情?”冬儿看着我。 “知道!”我说。 “知道为什么还要接手?”冬儿说。 我说:“为什么不能接手?” “你难道非要和伍德作对?非要去招惹他?”冬儿说。 “我不想招惹他,我接手我的酒店,酒店老板还他的钱,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他非要认为我是故意和他过不去,那是他的事……我总不能因为前怕狼后怕虎就不在星海做事了吧?” “你这是狡辩!”冬儿说:“你这是在玩火!” 我说:“我没有狡辩,我也不想玩火……伍德的势力遍布星海,我即使不接手这家酒店去捣鼓别的项目,他要是就想找事,一样能找到借口。” 冬儿说:“你可以不在星海做……到宁州不行吗?非要在星海?” 我说:“我人在星海,干嘛非要去宁州做!” 冬儿沉默了片刻,说:“你是非要执迷不悟在星海和伍德斗了,是不是?” 我说:“我不想和他斗!但是他要是非和我斗,我也没办法!” 冬儿说:“你最好有个清醒的头脑,你斗不过他的,你甚至不知道他的水有多深,我都看不透……你和他斗,等于是拿着鸡蛋碰石头……我不希望看到你和他斗的结局。” 我说:“我知道目前我是斗不过他的,但是,我也要发展和生存!” 冬儿叹了口气:“你这倔驴脾气就是改不了……你让我怎么能不担心你?” 我说:“我不用你担心,我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真实想法 冬儿说:“担不担心,这是你说了算的吗?我说担心你只是表达我的真实想法,不要以为我在向你卖人情,我也不稀罕你领我这个人情。” 我苦笑了下。 冬儿接着说:“张小天没死?” 我说:“是的!” “都知道他死了!”冬儿说。 “但事实是现在他还活着。”我说。 “你是不是认为伍德会怀疑阿来当时瞒着白老三偷偷放了张小天?”冬儿说。 “没这么认为!”我说。 “我也认为不可能是阿来放了张小天,那么,张小天是如何活过来的呢?”冬儿看着我。 我说:“张小天那天和伍德阿来见面的时候说的很清楚,是夜间作训的陆战队员救了他,这话他说的很明白。” 冬儿哼笑了下:“你认为这个解释可信吗?即使阿来会信,你认为伍德会信吗?你认为我会信吗?” 我说:“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冬儿说:“虽然没有任何人有证据证明,但是我相信张小天说的是谎话,他不是被陆战队员救的,他是被你救出来的。” 我笑了起来:“你很会联想。” 冬儿说:“会联想的恐怕未必是我一个……白老三死了,张小天活了,而且还投奔了你,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让他活命的就是你,他是为了报恩才追随你做事的。” 冬儿一口认定是我救了张小天,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肯定。 我不停苦笑:“你把我想地太有能耐了,我不是万能的……张小天投奔我,是因为他想回星海在父母身边尽孝,我是为了成全他的孝心。” 冬儿板着脸:“张小天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收留他?难道就仅仅是为了成全他的所谓孝心,难道你不知道农夫和蛇的故事?” 我说:“总要给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总要给人一条活路吧?” 冬儿说:“狗改不了吃屎,张小天的德性,我了解地一清二楚,我绝不会相信他能变好……你太天真幼稚了,不止你,海珠这个笨蛋也很天真幼稚……你们好心好意收留他,但他不会就此改过的,早晚你们得被他祸害……到时候,你们后悔也来不及了……告诉你,好人不是那么好做的,好人未必是有好报的……天真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我说:“似乎,你对这个世界太过于悲观了。” 冬儿说:“这是现实带给我的认识,是事实告诉我的预感,我不是悲观,是客观……相反,你是太主观了……还有,张小天得罪了白老三,是白老三命令人杀掉的,现在白老三虽然死了,但他的部下都在,而且,白老三和伍德的关系你不是不清楚,你现在明目张胆收留张小天,你等于是在和伍德还有他手下的人作对,换句话说,你接手这酒店,收留张小天,就等于是在向伍德发起挑战,挑战他的权威,挑战他的利益……这样做的后果,你该明白!”ъiqiku 我说:“这就是你今天找我谈话的目的?” “是!” “那你想说什么?” “马上把那酒店转出去,谁爱要谁要,反正你不要,同时,马上和张小天断绝一切联系,他爱到哪里去到哪里去,爱干嘛干嘛,你都不要管。”冬儿说。 “这不可能!都不可能!”我说:“我只会往前进,绝不会往后退!” “你——”冬儿噎住了,瞪眼看着我。 我缓了口气:“冬儿,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关心,我说这话不是要领你的人情,我知道你今天和我说的这些都是为我好,但是,我想你也该知道我做事的性格和风格,我既然已经决定做的事,是不会回头的,再大的困难我也不会回头……biqikμnět “当然,我是绝对不会主动惹事的,我只想安安稳稳做好自己的生意……至于有人非要招惹我,那我也没办法……同时,我想再次奉劝你,不要在伍德那里做事,找个借口离开伍德那里。” “离开伍德那里……行,我到你那里去做事行不行,我到那旅游公司和酒店去做事行不行?你让海珠聘我做副总行不行?你给我和伍德这里一样高的报酬行不行?”冬儿冷笑着说。 “这——”我一时噎住了。 “哼,做不到吧,怕了吧?”冬儿继续冷笑,接着就站起来:“今天我想告诉你的就是这些,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要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走了!” 说着,冬儿站起来结完帐自己气鼓鼓直接开车就走了,把我扔在了这里。 没办法,我站在路边等了老半天才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城里赶,这时天色渐渐黑了。 司机是个女师傅,出租车开的不快,我坐在前排心事重重。 偶尔,我看了下后视镜,发现后面有一辆出租车正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我没有在意,继续想着自己的心事。 快到城里的时候,我又看了下后视镜,那辆出租车还是跟在后面,大约不到100米的距离。 我这时不由心里一动,对司机说:“大姐,前方往右拐,走滨海路。” 出租车往右拐上了滨海路,回头一看,那辆出租车也跟了上来。 我指挥出租车往前又下了滨海路,上了人民东路,那辆出租车依旧跟在后面,保持100米左右的距离。 前方有个小卖店,我对司机说:“大姐,停下,我买包烟。” 出租车靠路边停下,我下了车,边装作买烟边侧眼看着后面那车。 后面那出租车没有停,直接就往前开去,经过的时候,我看到副驾驶位置坐着一个戴墨镜的男子,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仪器,似乎是个相机。 我立刻返回车内,对司机说:“大姐,看到前面那辆出租车了吗?跟上去!跟紧,不要跟丢了!” 女司机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接着就发动油门跟了上去。 前面的车似乎觉察被跟踪,加快了速度。 我坐的车紧紧跟着。 我看了看那出租车的号码,对那大姐说:“这车牌号你认识不?” 那大姐看了看,说:“这出租车牌是假的,这出租车也是假的。” “为什么?”我说。 “看这出租车的颜色,应该是我们公司的,但是,我们公司的车牌根本就不是这个号段,这个号段是另一家出租公司的……但那家出租公司的车颜色不是这样的,而且,那家出租公司全部都是用的桑塔纳2000车型,前面这辆是北京现代,咱们星海的出租车就没有现代这个车型。” “哦……”我点点头。 女司机又看了我一眼,似乎目光有些警惕和不安。 这时,前方那辆车跑的更快了,在车流间穿梭着,这辆车的女司机似乎技术不是很娴熟,渐渐有些跟不上了,距离在渐渐拉大。 “大姐,踩油门,跟上啊,别跟丢了!”我说。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跑快了要出事的,我是新手,跑不了那么快!”女司机说。 我有些着急。 正在这时,前方亮起了红灯。 我稍微松了口气,没想到前面那辆车直接就闯红灯走了,大姐却停下了。 “哎——大姐,别停,闯过去!”我叫了起来。 女司机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不动。 我急了,不由就伸手想摸方向盘。 “你想干什么?你是什么人?”大姐突然叫起来,不安地看着我:“你不要乱动,再乱动,我就叫人报警了!” 我一听,被吓住了。 红灯亮了,前面那车却早就不见了踪影。 我想让大姐继续开车追,说不定还能追上,她却将车开到路边停了下来,看着我:“对不起,师傅,我还有事,不能拉你了……钱我也不要了,你下车走吧。” “这——你——大姐!”我说。 “大兄弟,对不住了,我真有事……我不要你的钱了还不行吗?求求你了,你走吧,我家里还有老人孩子等着我回家做饭。”女司机眼里有些惶恐的神情。 我知道她把我当成什么样的人了,无奈地看看前方,显然是追不上了,那车早就走远了。 我摇摇头,苦笑一下,掏出200元钱放在驾驶台上,开门下了车。 大姐立刻就开车走了。 我心里有些懊丧,被人追踪了这么久,想来个反追踪,却追丢了。 晦气!窝囊! 我在夜幕的街头漫无目的地溜达着,心里琢磨着跟踪我的人会是谁?是不是和下午在党校偷窥的是同一个人?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海珠打来的。 “哥,我做好饭了,快回来吃饭!”海珠说。 “哦,好,我这就回去!”我答应着挂了手机,打了一辆出租车往回走。 海珠今天打电话倒是很痛快,不问我在哪里不问我和谁在一起,直接叫我回去吃饭。biqikμnět 回到宿舍,海珠已经做好了饭。 我们吃饭。 我边吃饭边闷头想心事。 “哥,下午放学后去哪里了?”海珠有意无意问了一句。 “哦……办理准备搞个文艺晚会,我在教室排练了一会儿节目。”我说。 “哦……和谁排练的啊?”海珠说。 出个节目 “嗯……秦璐……她非要和我搞东北大秧歌,我不会,她又要和我合唱,我也不会,好不容易才脱身。”我说。 “哦,她干嘛非要和你一起表演节目?”海珠说。 “她说我是文娱委员,要带头出个节目,我说我不会,她就说要和我合演。”我说。 “嗯……她唱歌跳舞很在行?”海珠又说。 “是的,大学文艺系毕业的,在歌舞团干过的!”我边吃饭边说。 “原来如此……那然后你,你去了哪里啊?”海珠和颜悦色地说。 “然后。”我抬头看着海珠:“然后啊……” “是啊……然后呢?”海珠说。 “然后……我出来的时候遇到了冬儿,她说有事要和我谈,她开着刚买的一辆宝马,拉我去了郊外的上岛。”我说。 海珠脸色一拉:“嗯……然后呢?” “然后她就和我谈了回话,然后她就自己开车走了,把我扔在那里,然后我就自己打车回来了。”我说。 “她找你谈什么的?”海珠说。 “她劝我不要接手这酒店,不要聘用张小天。”我说。 “为什么?”海珠说。 “不知道!”我说。 “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我又低头吃饭。 海珠沉默了片刻,说:“哼,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我看着海珠。 “我知道她是嫉妒,嫉妒我们的事业发展了,嫉妒我们的生意做大了,她巴不得我们的生意垮掉!”海珠说。 我一时无语了,又低头吃饭。 “你怎么回答她的?”海珠又说。 “我没怎么回答,我说我只会往前走,不会往后退!”我说。 “嗯,这么说就对了!”海珠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个冬儿,看到我们的生意越做越大,心里想必似乎很难受的……唉,何必呢,干嘛非要这样呢,有必要吗?值得吗?整天费尽心思捣鼓这些有意思吗?” 我继续吃饭,心里叹了口气。httpδ:Ъiqikunēt 一会儿,海珠问我:“哥,我刨根问底问你话,你烦不烦?” 我忙抬头看着海珠:“不烦,不烦!” 海珠笑了:“真不烦?” “真不烦!一点儿都不烦!”我忙说。 我知道,对海珠的这个问题回到是不能犹豫的,要回答地很痛快才好。 “那就好。”海珠又笑了。 “我回答你的问题,你相信不?”我小心翼翼地看着海珠。 “信啊,当然信,你是我男人,是我未来的老公,我不信你的话信谁的!”海珠说。 我笑了:“那就好,其实我都是实事求是回答你的,我没撒谎的!” “我知道!”海珠说。 “你为什么知道?”我说。 “因为……”海珠看着我:“因为我看到你的眼里充满了诚实,呵呵……” 海珠笑得似乎有些干巴。 我笑起来:“我的眼睛一直就充满了诚实!” “是吗。”海珠顿了顿,接着突然说了一句:“对了,哥,下午有个女的打电话到公司里来了,说是找你的,你办公室没人接,就打到我公司里来了。” “哦……是吗?”我说:“她没说叫什么名字吗?没说找我什么事?” 海珠紧紧盯住我,说:“我问了,她说叫她若梦就行!” 若梦?我的心猛地一跳,海珠突然提起这个是何意? 我看着海珠。 海珠继续说:“这个若梦电话里听起来声音还挺好听的,她说找你有急事,但是把你手机号弄丢了,所以让我转告你,让你给她打回去……你现在就抓紧给她打过去吧……别误了事!” 我看着海珠,眼神有些发愣。 “哥,别发愣啊,打吧!”海珠催促我。 海珠在诈我! 海珠学会诈我了! 我的心里一阵紧缩,忐忑不安起来,又突然感到一阵悲凉。 我迅速镇静下来,皱皱眉头,带着困惑不解的神情说:“晕倒……我从来不记得在现实生活里认识一个叫什么若梦的人,从来就记不得,我怎么打回去,我上哪里去找手机号?” 海珠说:“不一定吧,说不定你是忘记了呢?说不定你手机通讯录里真有他的手机号码呢?来,把手机给我,我帮你找找。” 我把手机递给海珠,海珠仔细地查找起来。 半天,海珠有些失望地把手机还给我:“果真没有一个叫若梦的!” 我说:“一定是这人找错人了……要么是你听错了。” 我在找台阶给海珠下。 海珠强笑了下:“呵呵……或许是吧。” 我将手机收起,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滋味,酸甜苦辣都有。 我继续吃饭,没吃出饭菜的滋味。 “难道,她不在地上,在天上。”海珠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我的心一颤,看着海珠:“你在说什么?” 海珠忙回过神,笑笑:“没什么,我随便说了玩呢。” 我知道,海珠一定没有放弃寻找若梦的努力,她一直没有放弃对若梦的怀疑,她确信我梦里说出的那个若梦一定是存在的。 我不知道海珠要找到什么时候,不知道她要多久才会打消对那个空气里若梦的疑虑,不知道她会采取什么方式和方法去找寻那个若梦。 海珠刚才的那些话让我心里又不安起来…… 晚上,躺在床上,海珠靠在我的怀里,静静地不说话,我心不在焉地想着心事。 “哥,问你个问题!”海珠突然说。 “嗯……”你说。 “咱们俩认识那么久了,你觉得我变化大不大?”海珠说。Ъiqikunět “嗯……变化大!”我说。 “都是哪里有变化呢?”海珠说。 “以前你是空姐,现在你是海老板,以前你是穷光蛋,现在你是千万富婆,以前你为别人打工,现在是别人为你打工。”我说。 “哦……其实我想问的也不是这个,我想问你,你觉得我性格变化大不大?”海珠说。 “哦……性格啊,也大!”我说。 “嗯……你觉得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海珠说。 我知道这个问题只能有一个答案,说:“当然是变好了!” “真的?” “真的!” “你喜欢我爱我不?”海珠说。 “嗯……喜欢……爱。”我麻木地说着。 “嗯……你会爱我一辈子吗?”海珠抱着我的身体。 “嗯……会的!”我说。 “会什么?把话说全啊……”海珠说。 “我会爱你一辈子,我会一辈子对你负责!”我一口气说完。 “嗯,好喜欢听你说这些,好喜欢……我也会爱你一辈子……” 我心里叹息一声,熄了灯,闭上苦涩的眼睛,感到一阵巨大的空虚,自己的身躯仿佛从高高的山顶在往无底的深渊里坠落…… 这坠落让我感到格外无奈和无力。 都沉默着。 都在无声的夜里沉默着。 夜深了,海珠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我无法入眠,想着海珠今晚的话…… “难道,她不在地上,在天上。”海珠那句自言自语的话又让我心里猛跳一下。 我不知道海珠此刻意识到了什么,我无法确定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做贼心虚的心理却让我多想了很多,我不由想到了空气里的浮生若梦,不由想到了笔记本里的扣扣…… 此时,我有一个坚定的想法,那就是无论如何不能让海珠知道若梦是谁,无论如何不能让海珠去为此找秋桐麻烦。ъiqiku 此事决不能惊动秋桐。 此事不能因为任何疏漏留下任何后患。 后患…… 后患在哪里? 后患在电脑里,在扣扣里! 想到这里,我更无困意了,悄悄爬起来,穿上睡衣去了书房,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扣扣,打开和浮生若梦的聊天记录…… 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和浮生若梦的聊天内容,让自己彻底回顾了一遍那些无声日子里的悸动和情愫,那些欢乐和喜悦,那些纠结和悲楚…… 然后,我定定神,进入控制面板,将扣扣软件直接卸载…… 我知道,扣扣卸载后,我和浮生若梦的所有聊天记录也就随之消失了,永远消失了。 但是,那些内容,那些浮生若梦的话,却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永远也不会磨灭…… 卸载完扣扣,我呆呆地看着电脑屏幕,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悲凉…… 呆了半天,心里仍然觉得有些不踏实。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我找出一个安装盘,将笔记本电脑进行彻底地重新安装。 折腾了半天,终于安装完毕,同时也安装上了扣扣软件。 当然,此时的扣扣里是没有任何以前的聊天痕迹的。 搞完这些,似乎松了口气。 关机,悄悄回到卧室躺下,入睡。 第二天起床,我去卫生间洗漱,隐约听到海珠的手机响了,隐约听到海珠在接电话,隐约听到海珠说到了笔记本电脑,其他的都没听清楚。 出来后,海珠已经打完了电话,招呼我吃早饭。 吃完早饭,正要出门,海珠说:“哥,我的笔记本出了点毛病,送去维修了,今天我要出去办事,需要用电脑,借用下你的行不?” 我说:“当然可以,我不收租金的!” 海珠莞尔一笑,拿起我的笔记本走了。 我不由有些后怕,又有些庆幸,幸亏昨晚半夜重新安装了电脑。 破译密码 随即,我又为自己的想法觉得有些可笑,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海珠当然不会拿着我的笔记本去找电脑高手破译密码查询扣扣聊天记录的,她的思想很单纯,哪里会想到那些呢? 当然,电脑一重装,一般的电脑高手是无法找到那些聊天记录的。 但我还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多余,觉得自己不信任海珠是很不应该的。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信任! 海珠对我一往情深,我没有理由不信任海珠,没有理由对她产生什么怀疑。 想到这里,我甚至对自己昨晚重装电脑的举动感到耻辱和羞愧。 到学校后,上课前,秦璐对我说:“嗨——易克,班主任老师征求了部分同学的意见,确定了我们了我们外出考察旅游的线路。” “哦……去哪里啊?”我说。 “云南!”秦璐说。 我笑起来:“去云南,肯定又是昆明大理丽江这条线了。” “错!”秦璐说。 “那就是西双版纳香格里拉这条线!”我说。 “哈哈,还是不对!”秦璐说:“这两条线都是老线路了,班里的同学很多都去玩过了,都不建议去。” “那是去哪里呢?”我说。 “根据你女朋友的旅行社给我们提供的旅游线路,根据我们的课程时间安排,根据大多数同学的意见,最终确定的旅游线是腾冲瑞丽双飞5日游。”秦璐笑嘻嘻地说。 “啊——去腾冲啊?”我不由一愣。 刚从腾冲回来不久,这又要去腾冲! “是啊,去腾冲瑞丽啊,主要游览是在腾冲,怎么,你不喜欢去?”秦璐说。 我笑了下:“喜欢啊,五一前我刚去云南开会,刚过去那里……那里风光很不错的。” “哦……看来你比较熟悉了。”秦璐说。 “岂止是比较熟悉,是很熟悉……我是在那里长大的!”我说。 “哈……原来如此……那太好了,那还不如你来当导游!”秦璐笑着。 我说:“导游我是当不了的,旅行社会专门派全陪导游,当地的地接社会有专门导游,不过,白天的游览结束后,大家想出去玩出去吃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们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 “嗯,不错,很好!”秦璐点点头。 此时,我的脑子里不由想到了李顺告诉我的接头地点——东枝巷悦来客栈。 我突然有一种想越境过去看看李顺那革命军的冲动。 似乎,这种冲动更多是来自于一种强烈的好奇。 但我同时也知道,非法越境一旦被发现,那这罪过可就大了,甚至直接就能毁掉我的政治生命。 但我天生就是喜欢冒险的人,好奇心很重的人,一旦得知又有机会去腾冲,这种冲动就积聚在我心里无法挥去。 当然,我其实知道,我的这种冲动未必就全部源自于好奇,似乎还隐隐有另一种莫名的情怀在驱使着我。biqikμnět 课间的时候,我在楼顶的天台给秋桐打了个电话。 “最近班里要阻值外出旅游,选择的是腾冲瑞丽旅游线。”我说。 “哦,呵呵,那你又要回腾冲了,又要去你的第二故乡了。”秋桐开心地说。 “嗯……” “高兴不?” “高兴!” “我怎么感觉不到你有多高兴呢?” “哇咔咔——”我干笑两声。 “呵呵,怎么这么勉强?”秋桐说。 “没勉强啊……”我说。 秋桐停顿了下:“这次去腾冲……不会又遇见李顺他们吧?” “哪里会那么巧。”我说。 “你这次是集体活动,班里很多同学都在一起,还有老师跟着,万一……万一李顺要是遇到你找到你,你千万要注意影响,万万不可出什么纰漏。”秋桐叮嘱我。 “嗯……”我答应着。 “他不主动找你,你不要主动去找他……特别是,你绝对不要越境。”秋桐又说。 “嗯……”我心不在焉地答应着。 “在那边越境是很容易的事,对当地人来说无所谓小事一桩,但对你来说,却是大事,一旦越境被发现,那麻烦就大了。”秋桐说。 “我知道了!你别婆婆妈妈的好不好?”我不耐烦地说。 “你——你说我婆婆妈妈?你敢说我婆婆妈妈?”秋桐说。 “怎么了?我说你婆婆妈妈怎么了?你不服气?”我说。 “当然不服气!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对领导这样说话!”秋桐说。 “我就说了你又怎么了?”我憋住笑说。 “你——你目无领导!”秋桐说。 “我就目无领导,你能把我怎么的?”我蛮横地说,心里只想笑。 “你——你欺负领导!”秋桐说。 “是的,我就欺负领导了,来吧,领导,处分我吧,处分我呀——”我得意地说。 “我……我找季监事去告你状,你违反纪律!”秋桐说。 “哈……去吧,去吧,我等着你去告状,你现在就去,快去啊……”我快乐地说。 “你——易克——你是个——”秋桐说。 “我是个什么?”我说。 “你是个大坏蛋!”秋桐说。 “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来,这是秋桐唯一会骂人的一句话了。论起骂人的本事,她可委实比不上我。 听到秋桐也在电话里笑,我的心里突然很愉快。 “我是大坏蛋,那么,你呢,你就是大大坏蛋,因为你是大坏蛋的领导啊,所以,大坏蛋的领导必定是超级大坏蛋!”我说。 “好啊,你敢骂我,无法无天,我打你个大坏蛋……”秋桐笑着又说。 闻听秋桐此语,我蓦地想起曾经那难忘的夜晚我和浮生若梦调笑时她发过来举着小锤子的表情说:“打你,打你”时候的情景,突然有些黯然神伤。 我不笑了,沉默不语起来。 “你怎么了?”秋桐在电话里说。 我轻轻呼了口气,轻声说:“昨晚,我把我们过去的那些聊天记录,都删除了……再也看不到了。” “嗯……或许,你早就该删除的。”秋桐说。筆趣庫 “虽然删除了,可是那些内容却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脑海里。”我又说。 秋桐沉默片刻,说:“你该把那些内容从你的记忆里也同样删除。” 我说:“但是,这不是我自己能做到的,我做不到,我无法左右自己的大脑……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吧。” 秋桐在电话那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会儿,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抬头看看天,不由怅怅地叹了口气。 突然听到身后有轻微的动静,回身一看,秦璐正站在我身后。 不知她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的。 秦璐正带着温和的目光看着我。 “干嘛啊,文娱委员同学,自己在这里玩深沉玩忧郁啊?”秦璐说。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猜!”秦璐笑嘻嘻地说。 “猜不到!”我说:“告诉我……” “猜不到干嘛告诉你?”秦璐依旧笑嘻嘻地:“怎么?审问我啊?” “不敢!”我说。 “我过来有一会儿了啊……”秦璐说。 我的心一紧,刚才只顾和秋桐调笑,怎么没有听到她过来的动静呢,她是不是听到我和秋桐的谈话内容了呢? “干嘛神情有些紧张啊?”秦璐说:“难道,莫非是你刚才打电话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笑了下:“当然不是!” “不管是不是你都尽管放心,我刚才过来没有靠近你,没听到你在说什么!”秦璐说。 听秦璐这话,我的心里稍微自我安慰了一下,或许她说的是真话。 “其实你听到也没什么,我只不过在和一个朋友闲聊!”我说。 “那你干嘛非要追问我呢?”秦璐狡黠地看着我。 “我——我是觉得奇怪,你走到我身后我竟然没觉察到!”我说。 “这就不奇怪了,女人走路声音总是很轻的……哪里像你们男人呢。”秦璐说:“还有呢,就是你刚才注意力集中在讲话上,没有在意周围有没有人。” 我听秦璐说的倒也有理,笑了起来:“你倒是很会分析问题。” “做咱们这一行的,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是老步骤了,是不是?”秦璐说。 “是!” “好了,快到上课时间了,走喽。”秦璐说完,先转身走了。筆趣庫 我看着秦璐的背影,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去了教室。 晚上回到宿舍,海珠把我的笔记本带回来了:“哥,用完了,还给你!” “嗯,好!”我说。 “你的电脑重新装了?”海珠突然说。 “是啊,前几天中毒了,打不开机了,我自己重新装了一下!”我故作镇静地,看着海珠:“你怎么知道的?” “我……”海珠掩饰地笑了下:“我猜的……看你电脑桌面这么干净,我就猜是不是你重新装机了。” 听了海珠的话,我的心一跳,没有说话。 我不愿意让自己去多想什么,于是就开始吃饭。 “酒店那边的门面房装修的进度挺快的……我刚从那边回来!”海珠说。 “嗯,好,装修完就搬过去,现在的旅行社店铺就当门市好了!”我说。 “好……酒店更名的手续也快办妥了……正式更名挂牌的时候,你看要不要举行个仪式?”海珠说。 这没问题 我想了想,说:“不要了……本来就不是多大的酒店,以前这名字也没多大的名声,没必要折腾……直接挂牌用新名字经营就是……同时,给老客户都发一个通知,在报纸电视上登几天的小广告。” 海珠点头:“嗯……张小天也是这个意思。”Ъiqikunět 我说:“等一切办妥,咱们春天实业公司就下属春天大酒店和春天旅行社两家实体经营单位了,你最近要把各种管理理顺。” “这没问题!”海珠说。 我说:“过几天,我们学习班要外出旅行。” 海珠说:“我知道了,孔昆今天告诉我了,你们班选了腾冲瑞丽旅游线……说实在的,你们倒是真会选啊,这条线是新开的,以前的昆大丽和香格里拉版纳线都是老线路,很多人都去过了,不吃香了,这个线路是地接社提供的新产品,星海这边,你们是第一波客人呢……你们这个团,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团,不过我们一定要做好的,要在星海打出这条线路的名声去。” 海珠说:“你们那边要求还挺多的,吃住要求都很高,算是个品质团了,住的都是四星以上,吃的标准每人每餐50元,比其他的正常团高出一倍还多……” 我笑了:“这不是好事嘛,档次高了咱们赚的就多啊!” 海珠说:“我没敢提高价格,利润其实是不高的,第一次发这条线,主要是打名声,利润是其次……” 我呵呵笑了:“嗯,不错,会做生意了!” 海珠也笑了,又说:“对了,他们还要求我们给提供一个专业摄影师,负责全程摄像照相呢。” “哦……真能捣鼓!”我说。 “我想了,既然不打算依靠这个团赚钱,干脆就好事做到底,找一家摄影机构的专业摄影师,全程陪同,旅游结束后,每人赠送一个旅游摄影光盘,同时再送一个旅游期间拍的精美相册,让他们皆大欢喜。”海珠说。 我说:“那成本就更高了,利润就更低了。” 海珠说:“没办法啊,看你的面子哦……谁让你是班里的学员呢,就是不赚钱咱也要接这活啊……再说了,我想了,这班里的学员都是来自各单位,这么一弄,其实也等于给咱们自己做了个广告……长远考虑,还是很合算的。” 我笑了:“你还挺有发展的远光。” 海珠呵呵笑了。 我接着说:“摄像的人找好了?” 海珠的眼神一动,接着说:“嗯……找好了……我亲自找的。” 我说:“从哪里找的?” 海珠低头吃饭,边似乎很随意地说:“反正说了你也不知道……你放心好了,保证摄影水平和质量。” 我接着说:“全陪导游安排了?” 海珠说:“嗯……安排了一个小伙子,摄影师也是小伙子,两人正好一起住宿,也方便!” 我说:“那就好!” 海珠说:“一般这种第一次发的线路团,我其实该跟着亲自去走一趟的,但是想到你也参团旅游,有你跟着,我就不用去了……我跟全陪导游说了,有什么事及时给你汇报,有什么问题直接找你解决!” 我呵呵笑了:“你倒是很会借势!” 海珠说:“咱家自己的事,不找你找谁啊?我去了不是浪费人力吗?再说,这几天酒店刚接手,门面房又在装修,我走开也着实不放心,我打算趁这几天功夫把这些事都办妥。” 我点点头:“嗯……家里这边有什么事,及时和我保持联系!”ъiqiku 海珠说:“这些都是琐事,都是程序性的,还能有什么事?” 我没有说话。 海珠说:“你是对我和张小天之间的协调搭档有些担心?” 我笑了笑,看着海珠。 此时,我心里突然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这感觉又似乎很飘渺。 海珠说:“你放心,我会给他放权的,酒店的内部管理事务,只要他不找我,我不会主动干涉的,我会尊重他这个酒店总经理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明白这个道理,酒店的事情,我只抓财务,别的不管。” 我想了想,说:“财务这一块,小钱你不要管,只抓大钱,一般事务性支出的签字权,放给张小天,大项目支出,你做最后决定!” 吃过饭,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海珠过来坐下,身体一倾斜,就半躺在我怀里。 电视里正播放一部韩剧,海珠看的十分投入,一会儿竟然被剧中男女主的爱情感动地不停抹眼泪。 我心里好气又好笑,说:“故事都是编的,戏都是演的,你还当真了……不看这狗屁玩意了,去洗把脸,睡觉。” 洗漱完上床,靠在床头,海珠神情还是有些郁郁,似乎还没有从那剧情里出来。 一会儿,海珠看着我说:“哥,你相信这世上有至死不渝的爱情不?” 我看着海珠,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反问她:“你呢,你相信吗?” “主观上,我愿意相信……但是客观上,现实生活里,我却看不到。”海珠说。 “现实和梦想是总有差距的。”我说。 说完这话,我的心突然针刺一般地疼。 缠绵之后,海珠安静睡去。 我躺在床上,看着黑夜里的窗外,夜空里有几颗孤独的星星在寂寞地眨眼…… 此时此刻,我静静地躺在黑暗里,忘记了自我,忘记了世间一切事物的存在,肉体与心灵仿佛都融化在空气中。 那是寂寞与孤独的感觉,这种感觉可以让人发狂,也可以让人沉沦,我曾经为这种感觉发狂,也不断在这种感觉中沉沦。 我心里知道,因为寂寞而沉沦才更加可怕。 我是不是正在沉沦下去呢…… 我问自己,却没有答案。 周末的上午,我和老黎坐在海边静静看海。 阳光明媚,海风轻拂面,空气中弥漫着大海的味道。 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我对老黎说:“老黎,每次和你在一起聊天,总能学到很多新东西,这种感觉真好。” 老黎瞪眼看着我:“我怎么就没你那么好的感觉呢?连爹都不叫!木有意思啊,好无聊啊……” 我说:“这个传道授业和叫不叫爹是两码事,你少乱挂钩……我还是喜欢叫你老黎。” “我越来越喜欢叫你儿子!”老黎说。 “随你了。”我说。 “可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老黎说着,伸手找我脑袋就是一下子:“我打你个不听话的儿子。” 我呵呵笑起来,站起来活动身体,同时往四周随意看了看。 这一看不要紧,正好就看到200米开外的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旁站着一个人,正往这边看着,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什么东西…… 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转过身,对老黎说:“老黎,好久没练短跑了,我活动下筋骨哈……” 老黎头也不回,依旧看着大海:“ok!预备——1——2——3——开始——” 老黎话音刚落,我猛地转身,脚下立刻就开始发力,迅疾直向那辆车冲去。 我跑的飞快,直冲他而去。 我的目的就是想突袭他想抓住他看看他到底是谁。 所以,我以冲刺的速度奔他过去,试图在他来不及发动车子之前赶到。 没想到这龟儿子反应竟然很快,看我飞奔而来,倏地就钻进车里,接着就发动车子,疾驶而去。等我赶到马路上,狗日的已经跑远了。 我没有记车牌号,我知道干他这活的,记车牌号是没有意义的,假牌子满天飞。 我在原地稍微停留,然后直接又快速跑了回去,站到老黎身后。 “速度不慢。”老黎仍旧没有回头。 “还行吧……好久没有锻炼了。”我有些气喘。 “生命在于运动!”老黎说。 我坐下来:“还有个说法,生命在于静止。” “肉体的生命在于运动,精神的生命在于静止。”老黎转过头,看着我。 “这话有些深奥了。”我说。 “呵呵……人生如跑步啊……”老黎意味深长地说。 我琢磨着老黎的话,觉得很有味道,不错,人生不正如跑步一样吗,一场很长很长的马拉松跑步。人从一出生就站到了起跑线,一直向终点跑去,有的人一鼓作气,顺利地跑到了终点;有的人跑跑停停,最后还是殊途同归;也有的人磕磕碰碰,半途而废。ъiqiku 我不由有些感慨,说:“不错,人生如跑步,人生的道路千万条,世界上没有人同别人跑的是相同的道路,正如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一样。” “但是人生跑步是有路径可循的。”老黎说。 “此话怎么讲?”我说。 老黎缓缓地说:“当你刚开始跑步的时候,由于对道路还不熟悉,可以跟着别人跑,当然,跟什么人跑很重要,否则会误入岐途;当你跑步找不到方向的时候,可以虚心地问问别人;当你跑步已经很熟练的时候,就可以另辟蹊径。” 我沉思着,不由点点头。 马拉松长跑 老黎说:“起步固然很重要,但人生毕竟不是60米短跑,也不是3000米长跑,而是一场近百年的马拉松长跑。在这个过程中,有时需要疾跑,有时需要慢跑,有时甚至需要坐下来歇一歇脚。开始跑得慢的人不要着急,在你前面的人不一定会先到达终点;遇到障碍的时候,不要恢心,有道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即使在黑夜里迷失方向时也不要绝望,因为天无绝人之路。”ъiqiku “是的,天无绝人之路。”我喃喃地说。 老黎看着我说:“跑步只能靠自己的双脚,人生也不能依靠别人,只有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稳步向前走,永不懈怠,永不停息,永不放弃,才能无愧于自己、无愧于家庭、无愧于社会。” 看着老黎殷切的目光,我不由又点点头:“嗯,我明白你的意思。” 老黎又说:“对跑步而言,终点线只是一个记号而已,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关键是这一路你是如何跑的。人生也是如此。” 是啊,人生宛如一场赛跑,每个人都应该全力以赴,跑得快,跑得慢也不要紧。只要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完成比赛,那么每个人都是这场比赛的胜利者。 人生就像赛跑,每经过一轮就会淘汰一部分人,能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胜者;而细分在每个阶段里,只有始终在跑的人才会胜出,半途停下脚步便被同行人超越了…… 第二天晚上,班里在学校多功能会议室举行联欢晚会。明天我们就要出发去腾冲旅游。 秦璐分外活跃,担任主持人,同时自己还表演了两个节目,一个舞蹈,一个独唱。 秦璐的文艺才华得到了施展,得到大家的热烈赞扬,不少男同学的目光都跟着她转悠。 联欢会上,同学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纷纷拿出自己的绝活,吹拉弹唱都有,连班主任老师都表演了一段京剧清唱,气氛十分热烈。 我坐在联欢会的一个角落静静地看大家表演,没有出节目,我没那兴致。 既定的节目表演完之后,举行了联谊舞会,随着舒缓的慢四舞曲响起,光线变得昏暗,一些同学开始翩翩起舞。 秦璐是今晚最惹眼的女同学,长得当之无愧是班花,班里的女同学本来就不多,不少男同学纷纷过去邀请她跳舞,都被她婉言谢绝,却不住往我这边看。 我装作没有看到秦璐的目光,和身边的男同学随意交谈着无关紧要的话。 这时,秦璐站起来向我这边走过来,走到我身边,微笑着:“文娱委员同学,今晚一个节目都没表演,这会儿不想请我跳支舞吗?” 我刚要推辞,身边的男同学一起起哄推我,秦璐这时又主动伸出了右手。 我无法拒绝了,于是站起来和秦璐跳舞。 舒缓的慢四舞曲里,我和秦璐在舞池里随着节奏移动着脚步…… 秦璐明亮的目光看着我,似乎还有火热的东西在跳动。 我不做声,眼光看着别处。 “易克,你似乎不喜欢热闹的场合。”一会儿,秦璐轻声说。 “我习惯安静。”我说。 “你的人依然年轻,但你的心却似乎有些老了。”秦璐吃吃地笑了一下。 “我的人不年轻,我的心也老了。”我说。 “但你身上却散发着蓬勃的青春和生动的活力。”秦璐又说。 “你这话是有些矛盾的。”我说。 “矛盾都是可以统一的!”秦璐说:“在这种矛盾的统一里,你就成了一个有魅力的男人……你身上散发着令人不可阻挡的魅力。” 说着,秦璐又不经意碰到了我的身体。 “过奖了。”我说,声音有些干涩。 “我其实很欣赏你这样的男人。”秦璐又轻声说:“能让我真正欣赏的男人很少,但你是其中一个。” “谢谢班长!”我说。 “易克,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秦璐问我。 “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我说。 “我刚才的话,会不会让你觉得我有些轻浮呢?”秦璐又说。 “没有。”我说。 “谢谢你……”秦璐说了一句,然后就沉默了。Ъiqikunět 不知为何,我握住秦璐的手慢慢出了汗。 舞曲快结束的时候,秦璐说:“我让你感到紧张了吗?” 我忙说:“木有……我木有紧张。” 秦璐看着我笑了下,笑得有些多情和妩媚。 我的心猛地一跳,不敢再看秦璐的眼睛,手心的汗似乎更多了。 联欢会结束后,秦璐说要和我一起走。 我们步行出校园,在门口等出租车。 这时,孔昆走了过来。 我有些意外,孔昆怎么来了这里。 看到孔昆,秦璐笑了:“孔总好。” “你好。”孔昆和秦璐招呼,神情似乎有些尴尬,似乎她没有料到秦璐会和我一起,接着说:“海珠姐下午出差了,我突然想起明天你们要出团的一些事宜,正好又路过这里,知道你们今晚开联欢晚会,就等下易哥,和他说一下。” 海珠下午出差了,和我说过。 “呵呵……海老板不在家,易老板就当家了。”秦璐笑着说。 正在这时,秦璐的手机响了,秦璐摸出手机看了下来电,神情稍微有些异样,看了我一眼。接着就走到一边低声接电话。 我看了看孔昆,她站在那里不说话,默默地看着我。 秦璐片刻接完了电话,接着过来说:“我刚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他有事要找我,来车接我,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吧。” 我看着秦璐微笑了下,点点头:“好。” 秦璐看着我的神色似乎有些不自然,冲我和孔昆点点头,就走了,往和我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突然有一种直觉,似乎她不愿意让我看到接她的车和人,故意走开的。 为什么呢? 不知道。 也不想去猜。 秦璐走远了,我对孔昆说:“什么事啊?” 孔昆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想到明天你就要出去旅游了,来和你话别一下。” 原来孔昆不是出团上的事找我,是专门在这里等我和我话别的。 “易哥,祝你出去玩的开心。”孔昆说。 “谢谢。”我说:“很巧,我们刚结束联欢晚会,你正好路过这里。” “我……我不是正好路过这里。”孔昆低头说。 “那你是……专门来这里等我的!”我说。 “嗯……”孔昆点点头。 “专门来和我话别的?”我笑着说。 “嗯……”孔昆又点点头。 “呵呵……难得孔总一片心意……海珠知道你如此重朋友情谊,一定会感谢你的!”我话里有话地说。 孔昆的神情顿时就有些尴尬,还是努力笑了下:“海珠姐不在,我当然要尽到我的本分。” 这话听起来很牵强,有些不大合理。 我说:“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孔昆点点头。 这时,一辆出租车开过来,我拦住,和孔昆上车,送孔昆回去。 路上,我对孔昆说:“你来公司有一段时间了,为公司的工作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分管的那一块业务非常出色,说实在的,我和海珠都非常感谢你……” 孔昆说:“易哥不必客气,这都是应该的……能跟着易哥做事,再累也心甘。” 我说:“错,不是跟着我做事,是跟着海珠做事。” 孔昆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对,我说错了,是跟着海珠姐做事。” 我说:“海珠从心里把你当好姐妹,我也是把你当做好姊妹……当然也希望你在公司里做事能一直开心。” 孔昆看着我:“易哥开心,我就会开心。” 我打个哈哈,说:“这话说的,不对哦,我们没有必要非要别人的开心而开心,我们开心,首先是为了自己,首先是因为自己。” 孔昆低头说:“但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我转移话题:“明天随团的全陪导游和摄影师都安排好了?” “是的,都安排好了。”孔昆说。 “摄影师水平咋样啊?”我随口说。 “摄影师……这个摄影师。”孔昆说话突然有些支吾。 “摄影师怎么了?”我说。 “没……没怎么……这个摄影师很不错。”孔昆接着说。 孔昆的神情让我有些奇怪,但心里也没往别处想。 “地接社那边都协调好了吗?”我问孔昆。 “是的,都安排协调妥当,腾冲和瑞丽的地接社都会安排最出色的地接导游来带团的。”孔昆说。筆趣庫 “嗯,可别搞砸喽,不然我可无法和我们的同学交代。”我故作轻松地笑起来。 孔昆也笑了起来。 一会儿,孔昆说:“易哥,我觉得,你真是一个有品位的男人。” 我呵呵笑起来:“我是有品位的男人?孔昆,你别寒碜我了,我哪里会是有品位的男人呢!” 孔昆认真地说,”我说的是真的!” 我说:“那么,你说,什么样的男人是有品位的男人呢?” 孔昆说:“在我看来,男人的品位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一种认认真真的修炼,是一种心灵的磨炼。有品位的男人,善良宽容,机智幽默,沉稳而不失风度。同时,他还勇敢刚毅,做事执著,心怀坦荡,洒脱豪放。” 不必谦虚 “哦……”我又笑:“你看我有这些吗?” “有,真的有!”孔昆说。 我说:“这话听起来很受用。” 说着,孔昆的目光热烈地看着我:“易哥,这些,都是我从你身上品出来的。” 我说:“孔昆啊,我看你快成品男人的专家了,我自己都没觉察到这些,你倒是看的分明,你说的这些,我都很同意,只不过,我离这些标准差的太远了……我实在算不上一个有品位的男人,但是,我会记住你的这些话,我会努力让自己去做,照这个方向去努力,努力做一个有品位的男人。” 孔昆说:“不必谦虚,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你现在就是一个很有品位的男人,你自己其实也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我干笑两声,觉得被女人赞美的感觉很好,虽然也有些不安。 孔昆接着又说:“其实,男人的品味不只是一种形式,它是一个人心灵修行的自然结果。当一个男人做人的功力不够时,他所有的外表讲究都会打折,甚至令人恶心。所以,有品味的男人一定会有复杂的经历和丰富的阅历,那些在生活中透出淡定、自信和深邃的男人总给人安全感与亲和力,这种男人才最有品味。” 听孔昆的这些话,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惭愧,突然就想起了夏季…… 我觉得夏季比我更像是一个有品位的男人。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我心里突然觉得很不舒服,因为我又想起了秋桐。 我不做声了。 孔昆也沉默了。 很快孔昆到了。 “易哥……要不要到我宿舍去坐会儿。”孔昆说。 我半开玩笑地说:“别了,女生宿舍,男生岂能随便去呢,这可不好的哦,好了,我今天很累了,想回去休息了,你也回去早休息吧。” 孔昆看看我,抿住嘴唇,接着就下了车。 然后,我直接回了宿舍,路上,我不停回头看,没发现跟踪的。 回到宿舍,我洗了一个热水澡。 刚洗完澡,海珠打电话过来了。 “刚才听孔昆说她找你了。”海珠说。 “是的。” “是告诉你明天随团出发的一些注意事情的吧,呵呵……”海珠笑着。 “额……”我含混地应了一声。 “孔昆做事就是想得周到,做事就是稳妥。”海珠说:“她刚到家就给我打了电话,说了下找你的事。”海珠说。 我没有做声。 “这年头,能找到合适的副手可真不容易,特别像孔昆这样既有能力又懂业务,还有如此强责任心的。”海珠又说。biqikμnět 海珠对孔昆的信任突然让我心里有些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不安,但就是觉得心里不大踏实。 “你没有和孔昆提起过以后打算让她担任旅行社总经理的事吧?”我问海珠。 “没有啊!你不是说暂缓吗?”海珠说。 “嗯……目前时机还不成熟,先不要在她面前透漏什么消息!”我说。 “知道了,相公,为妻当然听你的了。”海珠笑嘻嘻地说。 “我们今晚开联欢晚会了。”我说。 “知道的!”海珠说。 “你怎么知道的?孔昆告诉你的?”我说。 “额……是……”海珠的声音似乎有些支吾,接着就转移话题:“对了,哥,明天你出去的衣服和随身物品我都给你收拾好了,放在哪个旅行包里,明天记得带上啊……” “嗯,好,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我说。 “嗯哪……吻你……晚安!”海珠乐滋滋地说着,挂了电话。 和海珠打完电话,我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边琢磨着今晚孔昆的举动…… 孔昆很聪明,主动给海珠打电话汇报找我的事,理由很堂皇。 同时,孔昆今晚的言语也很大胆,言语里流露出来的意思也越来越明显,我不是傻瓜,我明白的。 但是我就是不想让自己明白,我愿意让自己在她面前装作糊涂。 我故作不明白的几句话,或许会让孔昆品出一些滋味。 有些事,大家心里明白就好,挑明了不行的,都要照顾彼此的面子。 目前,我不认为孔昆的品质有什么明显的缺陷,所以,我不想伤害她,但也不想让她有错觉。 我给自己划了一条红线,提醒自己这条红线是万万不可逾越的。 当然,到底会不会能够做到,我其实也不知道。 海珠和我提起过想让孔昆担任旅行社的总经理,我一直没有同意,当然不同意的理由是从个人能力和工作角度作为出发点的。 但我心里其实又隐隐似乎觉得还有其他原因,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却又想不明朗。 或许,又是直觉在作怪。 一会儿,我又琢磨起秦璐和我跳舞时候的那些言行,琢磨着出校门后她略微有些反常的神态…… 今晚是谁来接她的呢?接她又是干嘛的呢?此刻她又在干嘛呢? 不由又想起了老关同志…… 琢磨了半天,有些头疼。 女人啊,真是捉摸不透,索性不想了,上床睡觉。 第二天,我们的旅游团出发了,从星海机场起飞,直飞昆明,然后转机去腾冲。 时隔不久,我又一次南下,又要去腾冲了。 此去,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很巧,我和秦璐坐在一起。 我的右边是秦璐,左边是随团的摄影师,一个看起来蛮稳重又透着几分精明的平头小伙子。 飞机起飞后,我不由开始打量着这位摄影师。 看我不停地打量他,他似乎神情有些紧张,接着冲我笑了下:“易哥,你好——” “怎么,你认识我?”我看着他,心里略微有些意外。筆趣庫 他微微怔了下,接着就笑着说:“是啊,易哥,登机前导游对我介绍过你……说旅行途中有什么事的话就找你汇报。” “哦……那就是说今天之前你不认识我了?”我微笑着看着他。 “今天之前……听说过易哥,但是没有见过面。”他同样微笑着看我。 “如此说来,那你今天是第一次见我大活人了?”我继续盯紧他的眼睛。 “是的……第一次。”他低垂下眼皮,似乎不想和我对视。 “这一趟旅行,要多辛苦你了。”我说。 “易哥客气,不辛苦,应该的!”他抬起眼皮笑着。 “做专业摄影几年了?”我说。 “3年了!”他说。 “哦……专门学过吧?”我说。 “呵呵,是的。”他说。 “专职还是兼职摄影?”我突然问。 他微微一愣,接着说:“专职!” 他微妙的神情变化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这时秦璐凑过来,看着摄影师:“嗨——帅哥,到时候多给我拍几张哈……拍的用心点哈……” 他冲秦璐笑笑:“秦班长,你放心,没问题!”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班长的?”秦璐有些意外,又有些自得。 “孔总介绍的……登机前大家都叫你称呼你秦班长啊……”他神态自若地说。 “小伙子很注意观察,不错。”秦璐赞扬了一句。 我继续冷眼观察着他。 我特意没有问他是那家摄影社的,我知道问了也没用。 “我会尽力给大家搞好服务的,不周的地方,还请易哥和秦班长多批评包涵。”他谦虚地说。 我笑了下。 “没问题,大家有事多商量着来……有事你多找易哥好了……易哥可是双重身份,游客兼老板。”秦璐冲我挤挤眼:“是不是啊,易哥!” 我没有说话,继续保持着微笑。 然后,大家都不说话,摄影师脑袋往后背一靠,闭目养神。 我也将脑袋靠在座椅后背,闭上眼睛,心里琢磨着…… “易委员,累了,打个盹,借个肩膀用用,可以不?”秦璐说。 我刚张开眼,看到秦璐的脑袋已经靠上了我的肩膀,闭上眼睛做打盹状。 还没征求我意见就已经先斩后奏了,我还能怎么说。 秦璐的头发稍弄得我脸上的皮肤有些痒,我有些不自在,想推开她,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继续闭眼养神,一会儿,突然睁开眼往左边看去,摄影师正半眯缝着眼看我和秦璐。 看我突然睁开眼,他的眼睛接着就闭上了。 我重新闭上了眼睛,真的开始打瞌睡。 秦璐的脑袋就一直靠着我的肩膀,头发稍一直撩拨着我的脸颊。 这时,空姐过来发放饮料,我忙坐正,抖了抖肩膀,秦璐也忙坐正,我顺势摆脱了接触。 摄影师这时也停止了打瞌睡。 秦璐这时说了一句:“哎,靠着帅哥的肩膀睡觉就是香啊,刚才美美地做了个梦。”https:ЪiqikuΠet 说完,秦璐笑嘻嘻地看着我:“你刚才睡着了没?” 我看了秦璐一眼:“肩扛美女,能睡着吗?你倒是得意,我可是肩膀都发酸了呢。” 秦璐接着就笑,摄影师也笑起来。 我又说:“班长欺负人啊……木有办法。” 秦璐说:“出来旅游,男同学就要照顾好女同学,这是必须的……摄影师同学,你说是不是?” 摄影师说:“秦班长说的有道理。” 我心里苦笑不已。 你坐中间 一会儿,我站起来去卫生间,回来后,我对摄影师说:“伙计,你身架小,你坐中间吧,我坐在中间夹在你们俩之间,感觉好拥挤,好不舒服。” 摄影师笑了笑,坐到了中间。 秦璐瞪了我一眼,满脸不乐意,却又无可奈何。https:ЪiqikuΠet 重新坐下后,秦璐也不困了,也不借肩膀了,和摄影师闲聊起来,不停问有关摄影的相关问题,原来秦璐也是个摄影爱好者。 我闭目养神,眼睛闭上了,耳朵却没有闲住,听着秦璐和摄影师的交谈内容。 越听越觉得不大对劲,秦璐这个业余摄影爱好者问的很多问题,摄影师竟然回答地有些不大专业,一些专业名词都不正确。 我心里暗暗盘算着起来…… 飞机顺利抵达昆明机场接着转机飞往腾冲,一路无话。 到达腾冲后,对方地接社的导游早已在那里等着接机。 大家集体上了大巴,导游在车上开始致欢迎辞。 我无心听导游的话,看着窗外那些熟悉的景色,继续想着我的心事…… 到腾冲市区后,入住花海大酒店,挂牌四星级酒店。 稍事休息,大家在酒店外溜达,酒店附近的风景非常优美,同学们自己不少都带了相机,纷纷拍照留念,秦璐这时招呼摄影师给大家集体合影照相摄像。 摄影师摘下墨镜,忙了半天。 我一直在看着他,等他照完,过去对他说:“伙计,你很辛苦,来,我给你照几张。” 我接过他的相机,然后他找了一处风景,站住看着我。 我对他说:“阳光太耀眼,眼睛眯缝着不好看,伙计,戴上你的墨镜,这样才帅气。” 摄影师笑了下,戴上墨镜。 我仔细打量着带着墨镜的摄影师,看了一会儿,然后按动了快门…… 我让他戴上墨镜,自然是有用意的。 照完相,我对他说:“你这墨镜不错。” 他笑了下,摘下墨镜:“一般,地摊上买的。” 我看着他,笑了笑,没再说话。 晚餐安排地不错,菜品很丰盛,每桌还上了一瓶白酒和一瓶红酒。 食宿标准其实已经超过品质团的待遇,当然,这不是散拼团,自然不一样。 地接社的导游和我见了面,听说我是春天旅行社的老板爷,不由就对我分外尊敬了几分,保证一定会搞好全程服务,保证最优的服务质量,同时又说要和自己的老总汇报,请他们老总来和我见见面,打个招呼,我拒绝了。 晚餐的时候,大家都兴致很高,有的喝白酒,有的喝红酒,秦璐和我一桌,还坐在我身边,喝了几杯红酒。 秦璐酒量似乎不大,几杯酒就喝红了脸。 晚饭后,我出了酒店,秦璐跟了出来。 “喂——干嘛去?”秦璐说。 “散步!你出来干嘛的?”我说。 “同散步!”秦璐笑着:“你是这里的本地通,跟着你散步,迷不了路哦……” 我心里连连叫苦,我想去悦来客栈的,秦璐粘着我,我如何走得脱。 我和秦璐随意走着,周围是一片芭蕉林,环境十分优雅。 “喂——飞机上干嘛要换座位?”秦璐问我。 “不干吗,就是坐在中间太拥挤!”我说。 “这理由似乎有些牵强吧?”秦璐笑起来。 “不牵强。”我说着,突然似乎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倏地转身,却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了?”秦璐说。 “没怎么!”我说。 “是担心熟人看到咱俩在一起?”秦璐说:“是不是?”httpδ:Ъiqikunēt 我没有做声。 “大家是同学,一起散散步怎么了?谁能说出什么来?”秦璐又说。 我看着秦璐,欲言又止。 “哎——飞机上的感觉好不好?”秦璐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挑逗。 我说:“不好。” “撒谎。”秦璐说。 “这样真的不好,男女授受不亲,这样是不可以的哦……”我说。 秦璐笑起来:“易克,你是不是想多了啊?” “是的,我是想多了……不知你有没有想多,如果你没想多,那就太好了。”我说。 “你希望我想不想多呢?”秦璐说。 “你说呢?”我反问秦璐。 “我说……我希望你想多点哦……年轻人,有想法是正常的嘛。”秦璐说。 “但是我不希望哦……”我笑着说:“有些事是可以想多的,但还有些事,是不可多想的,是不可以有其他想法的!” 我又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倏地又转身,却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神经啊你,老这样干吗?”秦璐说。 “不干吗!”我说。 走了一会儿,我问秦璐:“班长,问你个和女人有关的问题!” “问吧。”秦璐说。 “你说,女人生命里最不丢失的东西是什么?”我说。 “最不可丢失的东西。”秦璐沉思了下,说:“我认为是可爱,我坚信一点,女人是因为可爱而美丽。” “哦……”我点点头。 “对不对?”秦璐说。 “对,但我不认为这是最不可丢失的东西!”我说。 “那你认为是什么?”秦璐说。 我说:“自我!” “自我?为什么这么说?”秦璐看着我。 我说:“因为,作为一个女人,如果没有了自我,你的人生便会平淡无味……所以,我认为自我是一个女人最不可丢失的东西,丢了自我,就没有了自己的人生意义和价值。” 秦璐点点头:“或许你说的是对的,看不出,你一个男人,分析女人倒是很在行。” 我咧咧嘴,没有说话。 “其实我觉得,对女人来说,还有一个东西是不可或缺的。”秦璐说。 “什么?”我说。 “浪漫!”秦璐说。 我笑起来。 “我喜欢浪漫,偶尔浪漫一下,那种感觉就像小鸟飞翔。”秦璐伸开双臂,仰脸看着夜空中的繁星,有些入神,自言自语地说:“和老男人,是很难找到浪漫感觉的……可是,我却是那么向往浪漫。” 秦璐的话让我的心不由一动。 我说:“老男人很有味道的,成熟!” 秦璐笑了:“但是年轻的男人有活力,我还是喜欢有活力的男人!” 我说:“你老公是老男人吗?” 秦璐说:“你说什么啊,我是单身呢。” 我说:“哦,你是单身……那就是没结过婚了?” 秦璐说:“不告诉你,随你猜好了。” 我猜她可能是结过婚又离了。但我没说出来。 “我猜不到!”我说。 秦璐沉默了,看着夜空沉默了。 秦璐的神情似乎突然有些忧郁。 一会儿,秦璐说:“其实刚才你说女人最不可丢失的东西是什么,我突然认为不是自我,也不是可爱,也不是浪漫。” “那是什么?”我说。 “本色!”秦璐说:“我忽然觉得,做女人,首先要保持自己的本色,因为只有这样的,才是轻松的,快乐的;在这个眼花缭乱的时代,许多女人越来越迷茫,不知该如何生活,很多女人在亦步亦趋的中迷失了自己。 “所以,我认为,女人要保持自己的本色,善于发现自己的的长处,保持自己的的独特性……可是,话虽然是这么说,又有几个女人能做到呢,又有几个女人能抗拒了那些诱惑守得住寂寞呢……矛盾啊,纠结啊……” 秦璐深深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无奈和空寂。 我想了想,说:“女人需要耐得住寂寞才能守得住繁华,女人之间比的不仅是美貌与青春,有时,经验和智慧更重要,一个有阅历有智慧的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就像一幅历代更迭的名画,虽有残破,但更有价值,也是唯一的,不可能再生的。” 说到这里,我的眼前浮现出了浮生若梦,浮现出了秋桐。 此时,我多么想秋桐能在这里和我一起。 此时,我不知道秋桐正在星海干嘛。 突然想给秋桐打个电话,但此刻好像不大现实。 听我说完,秦璐点点头:“你这话好像就是专门说给我这种单身女人听的,针对性很强啊……” 我说:“随意有感而发,没有针对性!” 秦璐看着我,突然笑起来:“易克,你说男人为什么都喜欢婚外情??” 我的心一跳,说:“我不懂这些问题。” 秦璐笑着说:“早晚你会知道,早晚你会懂。” 我有些好奇:“你知道原因?” 秦璐说:“似乎,我要比你知道的多一些。” “说——”我说。 秦璐说:“男人是视觉动物,即使一个女人再有才华,再善良,但是男人的好感往往只来源于她的长相和身材。从结婚以前每日精心的打扮,到婚后不出门就不洗脸的恶习,买酱油也懒得将睡衣换下来,整天和锅碗瓢盆还有孩子的吃喝拉撒打交道……结果,在男人看来,生活没了一点生气和激晴。”ъiqiku 我笑了下:“生活不就是这样吗?婚姻就是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茶,走入婚姻的爱情,似乎都是没有激晴了的吧?” 说都这里,我不由又想起了海珠,我们还没有走入婚姻,可是,我却隐约感觉到了一种可怕的东西在慢慢滋生…… 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禁打了个寒颤。 又想起了秋桐,如果我和她能走到和海珠这样的程度,我们之间会什么样吗? 心里突然有些悲苦,觉得自己在想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幻。 远瞻与近窥 我说:“其实,这仅仅是一个远瞻与近窥的问题。很多婚姻并没有缺憾,缺憾的是没有欣赏婚姻的心态和眼睛。对于老婆,更要去发现她的美、放大她的美。不是有人说过吗,生活不缺少美,缺少的是发现。所以,我想,女人们要多给自己一些享受生活的时间,而男人要更多的眼睛去发现自己曾经深爱着的那个人的光彩,这样的婚姻才是无憾的。” 听我说完,秦璐沉默了半晌,一会儿说:“易克,你的确是个好男人……能做你妻子的女人,真的是幸福的。” 我说:“过奖,我只是个平凡地不能再平凡的男人。” 秦璐半开玩笑地说:“哎——可惜,我认识你晚了哦……” 我笑了下。 秦璐接着又自言自语地说:“其实,也是不晚的……” “你说什么?”我问秦璐。 秦璐看着我,似笑非笑地说:“我没说什么。我说革命不分早晚。” 我摇摇头,顺势又回头看了一下,似乎看到一个黑影闪了一下,定睛看去,却没有了。 一阵亚热带的风吹过,周围的芭蕉林发出飒飒的声音。 我对秦璐说:“时候不早了,奔波了一天,你回去休息吧,我想去看望几个小时候的伙伴。” 秦璐说:“哦……要撵我走了!” 我说:“不是撵你走,是为领导身体着想!” 秦璐说:“我不领你这个人情。” 我说:“你不领那我没办法了……但我的确是要有事出去的。” 秦璐看着我,半天,笑了:“好吧,领导成全你!” 我松了口气。 秦璐刚要走,又说:“哎,易克同志,你说人家看到我们这样在一起,会不会认为我们是情侣呢?” 我的心一跳,说:“显然不是!一看我们就是同学,就是普通的朋友!” “为什么呢?”秦璐说。 “因为我们都很守规守距!”我说。 “哦……那这样看起来就像了,是不是?”秦璐突然挎住了我的胳膊,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忙往后退一步,顺势抽出胳膊,笑着说:“这样是在演戏,更不像了。” 我的脑子里不停提醒自己,妈的,这女人,万万惹不得,惹出事来,我死定了。我周围的这几个女人已经让我够头疼的了,我实在不想招惹女人了。筆趣庫 此时,我大致断定秦璐虽然是单身,但极有可能是结过婚的女人。 结过婚的女人和没结过婚的女人,似乎是有不同的地方的。至于到底是哪里不同,我说不出。 秦璐冲我莞尔一笑,然后转身回去了。 目送秦璐走远,我又看了看四周,很静,芭蕉林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 我似乎觉得里面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我,觉得有些不舒服,转身就走,直奔老城区而去,直奔东枝巷。 很奇怪,海珠今天没打电话查岗。 最近这段时间,海珠查岗特别勤,一天好几次,习惯了被查岗,此时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我不由举得自己有些犯贱。 在老城区的枝枝节节的巷子间穿行,又似乎感觉有人跟在我后面,几次回头却又什么都看不到。 我不由心里有些发毛,快走几步,接着拐进一个巷子交叉口,迅速将身体贴紧一户门洞,盯住巷子口。 一会儿,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片刻,黑暗里,一个身影出现了,在巷子口左右张望着…… 虽然是在夜色里,但我还是隐约看出了这个人,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意外,身形不由微微一动。 他似乎保持着告诉的警惕性,轻微的动静还是惊扰了他,他突然发足就往回奔。 毫不迟疑,我立刻冲出来追了上去。 他的身形很灵活,跑的速度不慢,我一时竟然追不上他。 穿过几个巷子,他突然就往另一个巷子里钻了进去,这不是来时的巷子。 我不由一喜,这巷子是个环形的巷道,他一个劲儿往前跑,最后还得回到这里。 这就是地利的好处。 我于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呆住。 果然,不大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快到我跟前的时候,我突然伸出腿—— “哎哟——”一声闷叫,他的身体直接就往前扑倒。 我接着伸出胳膊抓住他的后心一用力,将他拉住,接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一个反手,将他摁倒在地上,然后一把掀起他的下巴—— 黯淡的夜色里,我看的分明,这就是那个摄影师。 “易哥——”他叫了一声,声音有些慌乱。 我微微一笑:“伙计,怎么乱跑呢,这里跑不出去的!” “我——我——”他满脸惊慌。 我一把把他拉起来:“还跑不?再跑我把你腿砸断!” “易哥——我——我——我不敢了!”他突然就开始哀求我,似乎他觉察出我是有一身功夫的。 “少废话,说——”我说。 “我……我说什么?”他看着我。 “你知道你该说什么?”我说。 “我……我……”他支支吾吾。 “跟着我干嘛?”我说。 “我……我好奇。”他说。 “放屁!”我一把卡住他的脖子,一用力,他哎哟哎哟叫起来。筆趣庫 “再不说,我把你脖子卡断,我让你回不去星海!”我发狠道。 “我说,我说——”他哀叫着。 我松开手:“说吧……你到底是不是专业摄影师?” “我……不是!”他说:“我是业余摄影爱好者。” “那你冒充专业摄影师来这里干嘛?”我说。 “我……我是春天旅行社聘来的……来做摄影服务。”他说。 “除了摄影服务,还有什么任务?”我说。 “监视你……”他说。 “监视我?”我说:“我有什么好监视的?恐怕你今天不是第一次见到我吧,恐怕你早就认识我吧?” “是的。”他垂头丧气地低下脑袋。 “那天出租车上跟踪我的人,也是你吧?”我说。 “易哥,你,你怎么知道的?”他看着我。 “那天你戴着墨镜,虽然打了个照面一闪而过,但是我还是模模糊糊记得你戴墨镜的样子……今天我给你照相让你戴墨镜的原因,你该知道了吧?”我说。 “啊——”他有些意外。 “好了,不要挤牙膏,老老实实给我交代,从头到尾交代,不然,你会后悔的!”我说。 “这——”他显得很为难。 我又伸出手,他似乎有些害怕了,忙说,”我说,我说,我全部都说出来——” “说吧!”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 “我……我是私人侦探所的,专门搞婚外情调查的。”他说。 “啊——”我愣了,看着他:“继续说下去!” “海老板是我的客人,是她出钱让我跟踪你的,让我调查你的。”他说。 我大吃一惊,有些如雷轰顶:“你胡扯八道,你再胡说,我废了你!” “不信你可以问海老板。”他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说:“既然今天被你发现了,我也干脆不隐瞒了,大不了这个生意我不接了,砸锅算了,大不了这侦探所我不开了……海老板交给我的任务是让我调查一个和你接触频繁的女人,她姓什么不知道,只知道叫若梦…… “她让我查出这个若梦到底是何人,我跟踪你好几次,调查了好些渠道,都没有查到这个叫若梦的女人的下落,甚至我让海老板拿到了你的笔记本电脑,想查找下你会不会和那个若梦有扣扣聊天记录,可是也没有…… “还有,海老板还给了我一把你办公室的钥匙,我偷偷进去安放了窃听器,就在你办公桌台灯底座下面,但也没有得到任何那个若梦的下落……这次出来旅游,海老板给我的任务,一是让我打着摄影师的身份利用摄影的特长做好摄像服务工作,另一个就是严密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凡是和你接触的女人,都要搞清楚,继续调查那个若梦的身份和下落,都要回去给她汇报…… “好了,就这些,我都说了,这笔生意我做砸了,我对不住海老板,回去我就把钱都退给她,至于易哥你想怎么发落我,那就随你吧。” 我顿时懵了,呆了,傻了,最不愿意听到的事情竟然发生了,虽不愿意看到的一幕竟然出现了! 海珠竟然找了私家侦探来调查我监视我跟踪我,她果真执着地要查清这个若梦的下落,她不顾一切要知道这个若梦是谁。 这几天一直跟踪我的人,竟然是海珠安排的。 我办公室的第二个窃听器,竟然是海珠找人安放的。 海珠疯了吗? 还是我疯了? 还是这个世界都疯了? “其实,我一开始并不认识海老板,是孔总先找的我,然后介绍我和海老板认识的!”摄影师又说。 我的心一颤,孔昆,她帮海珠找的私家侦探! 孔昆为什么要帮海珠找私家侦探?她是何目的?难道是海珠视她为知己向她说了对若梦的疑虑孔昆就主动给海珠出了这个馊主意然后海珠就答应下来了? 孔昆为什么要这么做?怪不得昨晚我提到摄影师的时候她有些吞吞吐吐。 Ъiqikunět 越来越疼 找私家侦探调查我和若梦的主意是不是孔昆给海珠出的呢?海珠的头脑应该不会复杂到这个程度的啊,我的头有些发疼,越来越疼。 摄影师呆呆地看着我,满脸都是沮丧的神情。 短暂的震惊和发懵过后,我迅速冷静下来,对摄影师说:“海珠找你的这事,你不许告诉任何人!” “嗯……”摄影师点点头。 “海珠给你的钱你也不要退了!”我又说。 摄影师看着我,有些不解和困惑,还有些惊慌。 “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你做的很好,所以你不用退钱了!”我突然笑了下,笑得有些凄冷。 “我……我……” “今晚发生的我和你的事,不许告诉海珠,也不许告诉孔昆,任何人都不许告诉!”我说。 “哦……”他晕晕地点点头。 “就当今晚的事什么都没发生!你还是随团的摄影师!”我又说了一句。 他似乎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使劲点头:“易哥,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明白了,我知道我该如何向海老板回复了……我就是个随团的摄影师,我什么都没看到都没听到……回去后,我就向海老板汇报,就说调查了这么一段时间,确实没有发现任何若梦的消息和踪迹,然后我会退一部分钱给海老板,然后我会结束这次调查,了结这活……同时,我还会劝海老板好好信任你……” 这家伙脑瓜子反应够快的,讲话很会见风使舵,开始做起好人来了。 我沉默地看着他。 “我希望此事不会影响你和海老板的关系!”他又小心翼翼地说。 “这不是需要你来操心的!”我冷冷地说。 他的神情有些尴尬,喃喃地说:“对不起,易哥,真对不起。” “如果我不发现你揭穿你,你不会和我说对不起的吧?”我说。 他羞愧地低下头。 “好了,你走吧,剩下的几天,我希望你好好履行你摄影师的职责……当然,我不希望看到你跟踪我再次被我逮住!下次,恐怕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我说:“另外,我还可以告诉你,我今晚出来,不是来找女人幽会的。” “是,是,根据我这段时间调查的结果,其实我发现易哥是一个作风十分正派的男人!”他讨好地说。 “用不着你来表扬我!”我说。 他忙又低下头,不说话了。ъiqiku “滚——”我说。 他灰溜溜地连忙走了。 他走后,我仰脸看着亚热带璀璨的星空,心里感到异常悲楚,还有刺骨的寒冷…… 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海珠会动用私家侦探来跟踪我调查我,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海珠现在的猜疑会到了严重的程度。 我的心突然很痛,痛得不能自己。 短暂的愤怒之后,我突然不责怪海珠了,甚至,我觉得对不住海珠,她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造成的,如果没有我做的那些,她会如此这样吗?她这样做,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是否可以认为是出于对我的爱呢,因为太爱,所以太怕失去?她的疑心如此之重,难道不是我造成的吗?我对此难道就不该负责任吗? 我又感到了深深的愧疚,还有无比的自责,这是对海珠的。 甚至,我感到了自己的卑鄙和无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 我在寂静的巷道里无力地站着,身体靠在冰冷的石头墙壁。 腾冲的夜是如此宁静又如此空旷,还有着几分远古的悲凉。 我的心一片杂乱,在极度的震惊里带着极度的忧伤和酸楚。 我的身体靠着墙壁慢慢下滑,颓然坐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手里的烟头燃尽,烧痛了我的皮肤,我一哆嗦,烟头掉在地上。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看到海珠的电话,我的身体猛地一抖,竟然有些心惊肉跳。 我呆呆地看着海珠的电话,竟然有些惊惧,不敢接听。 我的惊惧不是因为海珠会知道我刚才和私家侦探的事,我知道那私家侦即使今晚和海珠通了电话,也绝对不会告诉海珠任何他刚才和我的事情的,他该怎么做心里是有数的。我不用担心这私家侦探会在捣鼓什么事,既然我已经发现了他,他就没那个必要了。 电话一遍遍地响着,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刺耳。 终于,我深呼吸一口气,按了接听键。 “哥,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海珠说。 “呵呵……”我努力让自己笑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然后用平缓的语气说:“我在外面走路的呢,刚才没听到电话响。” “哦,你还没睡觉啊,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啊?”海珠说。 “我在老城区转转呢,想多看看以前的老地方。”我说。 “呵呵……怀旧啊……”海珠笑起来。 “算是吧。”我说。 “回去一趟不容易,多转转也好!”海珠说。 “我自己一个人转悠的!”我主动说。 “嗯,我没问你和谁一起的啊!”海珠笑着。 “我主动交代岂不是更好!”我说。 “呵呵,你这么说好像我在查岗。”海珠说。 我一时无语,沉默了片刻,说:“你给我打电话不是查岗的?” “当然不是……我是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睡不着,想你呢,想和你说会话那,我和你打电话,是因为你想你,你怎么能理解为查岗呢?”海珠说。筆趣庫 “哦,呵呵……”我又努力笑了下,心里突然有些心疼海珠,自己一个人在外奔波,着实也不容易。 “今天还顺利吗?”一会儿,海珠说。 “顺利!”我说。 “我们的全陪导游还算尽责吧?”海珠说。 “不错,很负责!”我说。 “对方的地接导游呢,怎么样?”海珠说。 “很好,服务很周到!”我说。 “对方地接社的老总今晚给我打电话了呢,呵呵,他听地接导游说你来了,想专门来见你,结果听说你拒绝了,他很遗憾呢。”海珠笑着说。 “我又不是咱们旅行社的老板,他想见我是因为你的缘故,我是沾了你的光,我可不想沾这个光,再说了,人家平时都很忙,见不见面也没什么意义,和没什么好谈的,纯粹就是浪费时间,所以,我婉言谢绝了。”我说。 “他倒是心里很过意不去呢!”海珠说:“我给他说了,说你是随团来旅游的,说你不愿意多打扰人家,让他不要那么客气了,呵呵……心意我领了,有这个心意就行了!” “嗯,这样说就很好!心意到了就行!”我说。 “对了,那个随团的摄影师,表现如何?”海珠又说。 我的心一哆嗦,说:“那小伙子表现不错,飞机上和我坐在一起,我们还聊了半天,下午还给大家摄影了,服务工作很周到。” “哦……那就好!”海珠说:“刚才我还给他打电话了,叮嘱他要切实搞好服务,有什么问题及时找你汇报解决。” 听了海珠的话,我的心又是一哆嗦。 我接着说:“这几天在腾冲的旅游,我不想随团全程活动了!” 我说这话是想给海珠打个预防针,免除后患。 “哦,为什么?”海珠说。 “那些景点我都去滥了,没什么好玩的,我还不如这几天去找以前的那些哥们玩玩,看看他们……好几年没见他们了,还真挺想的……看看能联系上不,联系上我就找他们玩,联系不上我就随团活动。”我开始撒谎了。 “哦,好啊,可以的,找你的哥们去玩玩吧,我猜你在腾冲的好哥们一定不少的。”海珠说:“导游和摄影师有事会给你打电话汇报的,他们全程陪着,你是游客啊,哈,你不用全程陪同。”httpδ:Ъiqikunēt “嗯……”我轻轻松了口气,这样我如果后面几天不能随团活动,对海珠也就有合理的说法了。 “在腾冲玩的时候要注意,千万别遇到那个李顺啊……”海珠又说。 “嗯……” “不要和他联系。”海珠说。 “嗯……” “别说看到他,一想到他我就心惊胆战。”海珠说。 “嗯……” “好了,哥,我睡了,你也早回去睡吧。”海珠说。 “好!”我说。 “亲我一下!” “啵——” “嘻嘻……吻你。”海珠开心地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站在空荡的巷子里默然发了半天呆。 许久,一声长长的叹息…… 定定神,回过神,我使劲摇摇头,看了半天夜空。 天上开始飘起了细雨,细雨朦胧,飘洒在这亚热带的夜空里。 细雨淋湿了我的头发,伴随着夜风吹打着我潮湿的心。 又是一声叹息,在这无人的雨夜…… 我慢慢向东枝巷悦来客栈走去。 走到悦来客栈门口,周围很安静,空无一人,客栈门口挂着两个灯笼,灯笼上分别写着悦来字样。 我走上青石板的台阶,慢慢走近客栈。 客栈柜台里坐着一个伙计,正在打盹。 我走进去,看了看四周,然后用手轻轻敲了敲柜台。 来找人的 伙计醒了,看着我:“先生是要住宿吗?” 我看着这伙计,没有说话。 “先生,你是要住宿吗?”伙计又问了一句。 我冲他微微一笑,摇摇头。 “那……先生是……”伙计看着我。 “我是来找人的!”我说。 “找人?你找谁?”伙计的眼神里有些警惕。 “找你们老板,让你们老板出来见我!”我说。 “找我们老板?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伙计说。 “既然找,就自然有事……叫你们老板出来。”我说。 伙计继续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我,干脆地说:“我们老板不在,你有事就和我说吧,我回头转告他!” 我说:“你不行,我要和你们老板当面亲自说。” “我们老板不在!”伙计说。 “他一定在!”我说。 “不在!” “在!” “你——”伙计看着我,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能告诉你,快叫你们老板出来!”我低沉地说。 伙计眼神犹豫了一下,”我说了,我们老板不在。” “不要和我废话!”我说。 伙计没有做声,左手伸到柜台下,似乎摁了一个东西一下…… 接着,我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两个彪形大汉抱着双臂站在门口,堵住了出去的路,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又一回头,看到柜台这边也出现了两个同样的彪形大汉,同样抱着双臂瞪着我。 四个人都是当地人服装打扮,但身体一看就很结实。 伙计看着我,冷笑一声,不说话。筆趣庫 四个大汉慢慢向我靠拢。 “说,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嘛的?”一个彪形大汉说话了。 我没有做声,暗暗运气。 “是雷子还是道上的?老实交代!”另一个彪形大汉说。 “不是雷子,也不是道上的!”我说。 “那是哪里的?” “是朋友!”我说。 “朋友?报上名来!姓甚名谁?” “不能告诉你们,让你们老板出来,我直接和他谈!”我说。 “有事和我们说就行,不必找我们老板!” “你们不行,我必须要见你们老板!”我说。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说:“想见我们老板也可以,不过,要这样见。”说着,他从身上摸出一根绳索,抖了抖。 靠,要把我捆绑起来。 四个人慢慢向我聚拢过来,似乎是要动手。 “混账——”我叱喝了一声。 “上——”几个人低声喝了一声,接着四个人突然就冲上来,其中两个死死把我的身体抱住。 客栈空间太小,我的身体被他们抱住,根本就无法施展身手,再说我也没打算对他们出手。 很快,我就被他们五花大绑捆了个结结实实。 “叫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客栈小伙计笑嘻嘻地说。 “朋友,现在你可以报上你的名号了吧?”一个彪形大汉说。 “带我去见你们老板,见了他,我自然会告诉的!”我说。 四个人又互相看了一眼,有些迟疑。 “混蛋,带我去见你们老板,不然,你们会后悔的!”我说。 “那……好吧!” 四个人簇拥着我上了楼梯,上了二楼,拐了几个弯,在一个房门口停住,一个大汉轻轻敲了敲门:“老板,有个陌生人非要见你……” “带他进来!”房间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房门打开,我被推了进去。 房间里灯光昏暗,背对房门站着一个人,背着双手正站在窗口向外看。 “哪里的朋友?”他没有回头,低沉地问了一句。 “自己人!”我说。 “自己人?”他慢慢转过身—— 突然,他的眼睛就亮了,带着惊喜的表情叫起来:“二当家的,易哥!” 我一看,这是李顺从宁州带到金三角的一个部下,以前的一个小队长。 原来他在这里做客栈老板,是这个接头点的负责人。 我微微一笑,点点头。 “混蛋,这是咱们二当家的,是咱们的副总司令,是易哥,快给副总司令松绑!”他冲四个大汉斥骂着。 “啊——”四个大汉慌了,忙给我松绑,边道歉:“副总司令,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副总司令多多担待。” 听他们一口一个副总司令,我哭笑不得。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客栈老板继续斥责几个大汉,边又说:“你们下去,出去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客栈打样,关好门!” “是——”四个大汉忙答应着,又冲我点头哈腰道歉,然后下去了。 客栈老板忙关好门,请我坐下,赔笑着:“易哥,副总司令,二当家的,真是太抱歉了,让你受委屈了,我这厢给哥哥赔罪了……这些下人都是粗人,不懂事,得罪了哥哥,我回头狠狠教训他们。” “都是自己兄弟,不必见外!”我说:“你也不要责怪处罚他们了,其实也不能怪他们,我因为保密的原因,没告诉他们我的身份,他们这样做,也是警惕性高的表现,是必须的,应该提出表扬才是……” “副总司令说的极是,哥哥到底是哥哥,大人大量!”他笑着。 其实他年龄比我大点,却口口声声叫我哥哥,乱套了。 “副总司令今晚来这里,不知是要……”他给我倒了一杯普洱茶,递给我,试探性地看着我。 我说:“我是从星海来这里随团旅游的,要在这边几天……我想借这次机会去那边看看……麻烦你给李老板通报一下。” 他听了,忙点头:“是,是,遵命……副总司令稍候,我这就办理此事。”Ъiqikunět 说着,他坐到桌子前,写了一个纸条,然后卷起来,装进一个细小的管子里。 然后,他打开窗户,窗户外面挂着一个鸟笼子,他打开鸟笼子,取出一只鸽子,将管子捆到鸽子上,接着一松手,鸽子振翅往南飞去。 够小心的,采取这种原始而又最保险的联系方式。 然后,他关好窗户,看着我说:“最迟3个小时候就能回信,请副总司令稍候。” 我点了点头。 他又说:“副总司令还回酒店不?” 我说:“不回去了……就在这里等回信好了!” 他说:“那要不就先找个房间让副总司令歇息?” 我说:“好!” 他带着我出去,找了一个客房,打开门,然后对我说:“副总司令,总司令要是知道你来了,一定会十分激动和高兴的,估计今晚我们就能出发去山里。” 我点点头:“好!” “副总司令请先休息一下,我先去安排下出发前的准备工作。”他说。 我关好房门,和衣躺在床上,想了想,给秦璐打了个电话。 “班长休息了没?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没打扰你休息吧?”我说。 “哈……没啊,在看电视呢。”秦璐笑着:“怎么?你也没睡?是不是想带我出去吃夜宵啊?” “呵呵,不是,我是想给你请假的。”我笑着。 “请假?请什么假?”秦璐的声音有些困惑。 “请假不随团旅游了。”我说。 “啊?为什么啊?”秦璐的声音很意外,还有些失落。 “是这样的,这边我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这些旅游景点我都去过好多次了,没什么新鲜的,同时呢,这边我还有很多小时候的小伙伴,好多年不见了,所以,我想这几天不随团活动了,去看看我的这些小伙伴……来一次不容易,正好利用这次机会……还望班长大人恩准!”我说。biqikμnět “哦……”秦璐的声音听起来很失望:“你不随团旅游,没人陪我了……多没意思啊!” “班里的同学多的是,干嘛非要我陪呢!”我说。 “这个假,其实我是必须要准的,是不是?不让你和你的小伙伴见面,你会怨愤我的,是不是?我不准假,你还会找班主任老师请假的,是不是?反正你必须脱离大集体自己活动的,是不是?”秦璐说。 “呵呵,你说呢?”我模棱两可地说。 “哼,说是请假,其实和通知没什么两样!”秦璐说:“那好吧,我干脆就做顺水人情了,准你假好了。” “谢谢班长大人!”我说。 “唉——”秦璐叹了口气:“重友轻色的家伙。” 我听了有些想笑,忍住不笑。 “回来之后你要请我吃饭,作为对我的感谢和弥补。”秦璐说。 “没问题!”我说。 “你今晚没回酒店吧?”秦璐说。 “是的,我现在就在我伙计这里的,今晚不回去了,就在这里住,长谈一夜,叙旧哦……”我说。 “哦……那好吧,祝你玩得开心!记住欠我一顿饭啊!”秦璐说。 “嗯哪……记住了,没问题!”我说。 打完电话,我放心了,想睡会儿。 可是,却无法入睡,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了今晚遇到摄影师的事,想起他说的那些话,想起海珠做的那些事…… 大脑又乱糟糟了,心里不由平添了几分迷惘和空寂。 窗外的夜雨继续在下,淅淅沥沥,空气有些湿闷…… 在这南国的夜雨里,不由又想起了秋桐,此时,她应该已入梦,此时的她会知道我在遥远的南国想着她吗? 雨打窗棂,发出轻微的声音,心里的愁绪也像这夜雨,缠绵不断起来…… 天就要亮了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房门被低低敲了两下。 我蓦然回过神,看看时间,凌晨4点了。 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要亮了。 我打开房门,客栈老板闪身进来:“副总司令,山里回话了,总司令亲自写的回信,让我们立刻送你过去。” “这就走?”我的精神一振。 “是的,这就走!我亲自陪同,还有几个兄弟一起护送。”他说。 我们下楼,四个大汉都在那里。 分发雨衣雨靴,全部穿好。 “走吧!”我说,边冲那客栈小伙计笑了下,他惶恐地看着我,接着嘿嘿笑了下:“副总司令,祝你一路平安。” 然后,我们就出发了,我在他们的簇拥下,出了客栈,走出巷子,上了一辆早已等在巷子口当地常见的敞篷小货车。接近边境线的时候,下车改为步行,进入了一片巨大的芭蕉林。 我们进入芭蕉林,身影很快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雨还在下,打在芭蕉叶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芭蕉林里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不时有巨大的芭蕉叶伸展到路面上方,我们不做声,打着手电,边拨开芭蕉叶边在芭蕉林里急速穿行…… 远处传来不知名的禽兽古怪的叫声,在这雨夜里,听起来有些悚然…… 穿过芭蕉林,前面是黑咕隆咚的热带原始森林。 毫不犹豫,我们一头扎进了原始森林…… 这时,雨停了。浓云渐渐稀薄,一轮银盘皓月钻出云层,把水银般的月光亮闪闪地泼洒在森林里。在这片月光照耀下的古老而宁静的树林中,野兽不安地睁大眼睛,猫头鹰惊慌地咕咕叫着,因为它们看见六个从未有过的陌生人闯入它们的世界来。 月光从树缝中泻下来,我们不再用手电,借助月光在松软的布满枯烂树叶的小径上默不作声地快速行走…… 走了半天,客栈老板突然站住,做了个手势。 大家都停住脚步。 客栈老板开始侧耳倾听,其他几个人往四周观察着动静。 在黎明的晨曦里,我模模糊糊看到旁边有个界碑。 我知道,到边境线了,越过去,我就出国了。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非法出国考察了。第一次是和李顺考察堵场,这次去考察革命军,去以副总司令的身份视察。 看着他们小心翼翼观察的样子,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后怕,我觉得自己的举动十分冒险,如果此时遇到边境巡逻的边防武警,被抓住,那我可就完了,我要成为违法分子,要受到法律的惩罚。 想到这里,我的头皮有些发麻。 但已经没有了退路,已经到了这里,只有往前走了。筆趣庫 既然我决定去那边,就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 后悔不是我做事的风格。 四周十分安静,晨雾笼罩,天色还没有全亮,附近黑乎乎的。 一会儿,客栈老板直起身,似乎觉得安全了,打了个手势,低声说:“走——” 我们无声迅速往前走去,我前面两个人负责拨开杂草丛,后面还有两个殿后……正走着,前面的荒草里突然哗哗站立起十几个黑乎乎的人影,都穿着军用雨衣,头上的钢盔发出醒目的寒光,胸前都挂着冲锋枪,枪管乌黑锃亮,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我们…… 走在前面的人接着就站住了。 我的脑袋轰然一响,第一反应就是,遇到边防军了。 不是我们的就是他们的,应该是他们的。 不管是谁的,被抓住一切都完了。 坏事了!biqikμnět 我的大脑一时有些发懵,呆立在那里。 此时,我的脑神经绷得紧紧的,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拉着他们几个火速往回退,退回到边境线以内。 只要回到边境线,我们就安全了。 我紧紧盯住前面客栈老板的背影,打算伸手把他拽回来,但他似乎丝毫没有打算往回撤的意思,反而又往前走了几步。 “副总司令到了吗。”对面有人轻轻问了一声,接着枪口都放下了。 这声音是如此熟悉。 我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老天,这是老秦的声音,原来是秦参谋长亲自带人来边境线上接易副总司令了。 这一刻,我的心里甚至有些激动。 客栈老板回过头对我说:“副总司令,秦参谋长亲自带人来迎接你了。” 说话间,老秦已经走了过来,冲我微微一笑:“副总司令好——” 我咧嘴一笑,忍不住张开胳膊和老秦拥抱起来。 然后,老秦指指身后的十几个人对我说:“这都是我带来的,专门来护送你的,李老板特意让我带人来接你,他正在山寨等候你,听说你要来,昨晚他兴奋地一夜都没睡。” 一听李顺如此兴奋,一夜未眠,我就知道他一定又流冰了。 我看着老秦带来的人,个个头戴钢盔,雨衣下面看不出是什么军装,身板都挺直,挎着说不出名字的冲锋枪。 看我打量他们,他们唰都立正站好,似乎在等待我检阅。 我冲他们点点头,没有说话。 然后,客栈老板对我说:“副总司令,我们的任务到这里就结束了,我们先回去了。” 我和他们5人握手告别,他们接着转身,脚步匆匆,身影很快湮没在原始森林里。 老秦然后对我说:“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 我们这时才收起雨衣,接着在原始森林里继续穿行。 此时,天色逐渐大亮,晨雾散去,太阳慢慢升起,阳光穿过树缝洒进来,森林里也开始生动起来,各种不知名的小鸟欢快地叫着,充满了勃勃生机。 我们走在很窄的一条小径上,脚下是有些腐烂的松针和树叶,走在上面有些松软,雨后发出啧啧的声音。 十几个人分为三组,一组在前面探路,我和老秦走在中间第二组,第三组在后面殿后。 “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附近常有匪帮出没,也会有边防军巡查。”老秦告诉我。 我点点头,不由心里有紧张起来,原来到现在还没进入安全区。 一会儿,前哨打回来暗语消息,前方有人。 老秦立刻指挥大家隐蔽到路边的丛林里,个个握紧手里的冲锋枪,警惕地注视着…… 一会儿,传来扑哧扑哧的走路声,听起来不像是人的。 片刻,出现了几匹马,那种金三角特有的矮脚马,马上骑着几个看不出身份的人,都穿着雨衣,虽然雨停了,他们也没有脱下。 但是有一点我看得分明,他们肩上都背着枪,不是老秦他们携带的冲锋枪,而是老式的步枪。 他们身后,又有十几匹马,马背都驮着大袋子,不知背了什么东西,每匹马都有脚夫牵着,脚夫步行走着。 他们不紧不慢地从我们眼前走过,最后压阵的又是一个带枪的骑马人。 半天,这支队伍才过完。 然后,老秦打了个手势,我们走出来,继续开始往前走。 队伍继续往前走,脚步匆忙而又不杂乱,秩序井然。 当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我们终于走出了原始森林,眼前是连绵的黛色的群山,脚下是红色的泥土。 这就是掸邦高原了,和云南的土地是一样的红色。 阳光下,我深深呼吸一口气,雨后高原的空气如此清新。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了?”我问老秦。 老秦微笑着摇摇头:“不是……我们还要继续走,还不能放松警惕!” 接着,老秦布置三个小组分头行动,前卫后卫中卫秩序井然,我们继续前进,走在杂草丛生的山脊上。 没想到这次考察之旅如此麻烦,早知道如此折腾我就不来了。 看看时间,上午8点多了,旅游团此时该吃过早饭出发了。 我摸出手机看了看,竟然还有信号。 “边境地区大陆的移动信号都可以覆盖过来,很多人用的都是大陆的通讯设备……包括我们的大本营。”老秦说。 “哦……”我点点头。 “但是我们和腾冲的接头点是不用任何现代通信工具的,必须要保证十分的稳妥性……越是高科技的东西越是不保险。”老秦又说。 “嗯……” 这时我看到老秦一行都穿着美式的作战迷彩服,穿着战地靴,加上他们的美式钢盔,活脱脱美国大兵的模样,只是人是亚洲黄色种人,不是白人。 “怎么这身装扮?”我问老秦。ъiqiku “这里的匪帮林立,服装各式各样,李老板接手山寨后,对我们的人马进行了统一装备,托人从泰国运来了大批美军服装和装备,统一着装,也有别有其他山头的人。”老秦说。 “哦……这武器也是美式的?”我看着他们挎的冲锋枪。 “是……”老秦点点头。 “这需要不少钱吧?”我说。 “是的……李老板在这里的生意做得可是红红火火,呵呵……”老秦笑了下。 “我们这样带着武器明目张胆走,不会惹来麻烦?”我问老秦。 “穿这身衣服,就是为了让附近的匪帮知道我们是哪个山头的,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最近我们在这里打出了名声,一般山头的人是不敢惹的。”老秦说:“但是也还是要提防,这一片地方属于交叉渗透区域,各方力量都有布局。” 顺流而下 翻过两道山梁,下了山坡,眼前是一条不宽的河流,江水不算湍急,但流速不慢,看不出水有多深。 一条机动船停在那里。 大家上了船,船开始顺流而下。 机器船冒着黑烟,在江面上轰隆隆地开着,两岸都是茂密的热带雨林和陡峭峡谷,远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群山。 再往前走,江面突然开阔起来,水流变得平缓,远远看见江岸边一溜狭长的平原。 继续前行,我惊讶地在江边看见野生猴群攀援跳跃,看见一头亚洲野象慢吞吞地走出树丛,走到江边饮水。这头性情温和的庞然大物看见轮船经过,只是抬起头来注视片刻,丝毫不为人类干扰所动,又埋下头专心饮水。 转过一个山弯,我突然就看见迎面的山谷像大海一样沸腾起来,微风拂煦,百鸟鸣唱,五彩缤纷的鲜花迎风怒放。远山近壑,大山深谷,一片片彩霞从天上飘落下来,大地辉煌灿烂,一如仙境降落人间。壮丽的花海顿时像潮水将我淹没。 一瞬间我的心脏停止跳动,像溺水之人拥抱死亡,我的心灵快乐地向往这种美丽的窒息。ъiqiku 我不由被这大自然的壮丽奇景所震撼,心中坚冰开始融化,我被大自然感动得无以复加。在我面前,花海重重,万紫千红,鲜花澎湃怒放,将美丽生命热烈地绽放在春风里,辉映在阳光下。 老秦沉静地注视着我的表情变化,默不作声。 船老大诧异地看着我的癫狂表情,摇摇头走到了船尾,我不禁有些困惑不解地看看他的背影,如此美丽的景象,我的表情有什么不对吗? 老秦笑着解释说:这些都是烟花,收烟土还有二十多天。船老大还以为你犯了大烟瘾呢。” “啊——”我不由一愣,原来这些无与伦比的美丽花朵就是魔鬼之花!我为之瞠目的同时,也为船老大的误解哭笑不得。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我问老秦。 老秦摇摇头:“李老板接手山寨后,我们的地盘里种的大烟都被铲除了,山民都开始种植替代经济作物……过了这片地区,就是我们的地盘了……喜欢这花的话,就好好看看吧。” 说着,老秦掏出一个军用望远镜递给我。 我举起望远镜,观察岸上的美丽花海。 不久我发现,罂粟花其实很像世界著名的荷兰郁金香,它们开放红、白、粉花朵,高傲而妖冶,映衬高高的蓝天白云,迎着温暖的亚热带熏风向人们摇曳。 机器船隆隆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壮丽璀璨的花海消失了,代之以郁郁葱葱的绿色。 绿色,孕育着生机。 放眼望去,群山连绵,山林翠绿,一片风和日丽的美好景象。 我放下望远镜。 老秦这时长出了一口气,笑着说:“好了,到我们的地盘了……安全了。” 我这时看到江边散落分布着几座铁皮房子,有戴钢盔穿迷彩军服的人在冲我们招手致意。 “我们的哨兵。”老秦愉快地说着,边冲江边挥了挥手。 随行的人员也轻松起来,坐在船帮上悠闲地说笑交谈着什么。 老秦这时对我说:“跟我来——” 我跟老秦进了船舱。 老秦拿出一套军装递给我:“你穿上吧,待会儿船就要靠岸了,就到我们的大本营了。” “我穿军装干嘛?”我说。 “李老板吩咐的。”老秦神秘地笑了下:“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穿上这套军装,大小正好合身,我靠,有生以来第一次穿正规军装,还是美式的,在镜子前照了照,还挺威武的。老秦又找来军帽给我戴上,操,顿时有一种麦克阿瑟的感觉,只是军衔不高,看了看,少校。 我心里哭笑不得,觉得有些不伦不类的滑稽感,说:“我是少校,那你是什么?” 老秦笑眯眯地说:“军衔都是李老板封的,你是少校,我也是少校。” “那李老板呢?”我说。 “他是中校!”老秦说。 “中校?堂堂大司令就是个中校,岂不是太低了?”我说。 老秦苦笑:“由他折腾就是,想到哪出就搞哪出……反正都是自己给自己封,封上将也没人管啊,李老板说卡扎菲是少校,比他高一级就行了,不用太高,要低调做人。” 我又是哭笑不得。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秋桐打来的。 靠,这里果然能接到国内的信号,连漫游都不用办。 老秦出去了,我接电话。 “现在在干吗呢?”秋桐笑呵呵的声音。 “在船上!”我说。 “船在哪里呢?”秋桐又问。 “在江上!”我说。 “废话……呵呵……”秋桐笑起来。 听到秋桐的笑声,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激动,不由也笑了:“你在哪里呢?” “在椅子上坐着!”秋桐回答。 “椅子在哪里呢?”我说。筆趣庫 “在办公室里!”她回答。 “你这也是废话!”我说。 秋桐又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 “出来旅游开心吧?”秋桐说。 “开心,接到你的电话,听到你的声音,更开心!”我脱口而出。 秋桐沉默了。 我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一会儿,秋桐说:“昨晚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本想给你打电话的,但是时间挺晚了,就没打扰你……但这事还是让我一夜没睡踏实……这会儿刚忙完工作,就给你打电话说一下。” 昨晚我一夜没睡,秋桐竟然也没有睡好,我的心里一动,说:“什么事,你说!” “这次你到腾冲去旅游,切记切记不要主动和李顺联系,更不要试图去他哪里……好好跟着团队活动,不要脱离大集体。”秋桐说。 我的心里一呆,晕倒,秋桐原来是要和我说这事。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不说话?”秋桐的声音听起来突然有些警觉的味道。 秋桐是极其聪慧的,她的觉察力是很惊人的。 “我……我……”我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你什么你?你告诉我实话,你现在在哪里?”秋桐的声音有些严肃,又有些惊惧。 “我……我在船上!”我说。 “我知道你在船上船在江上,你告诉我,在哪里的江上?快说——”秋桐的声音有些焦急。 “在……在金三角的江上。”我鼓足勇气说出口。 “啊——”秋桐失声惊叫出来:“你——你——易克,你——你——” “我——我——秋桐,我——我——”我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心里发虚得很,此时感觉自己像犯了错的学生,在等待老师的训斥。 秋桐不说话了,但我从电话里分明听到她的扑哧扑哧喘粗气。 我知道,她生气了,真的生气了,而且还气地不轻。 沉默了半天,我说:“你生气了。” 她不说话。 “你别生气,你生气我会很紧张的。”我又说。 她还是不说话。 “秋桐……说话啊。”我用请求的口气说。Ъiqikunět 她终于开口了:“是他主动找的你吧?” “不是,是我主动找的他!”我说。 “你——”秋桐的声音一下子顿住了,接着说:“你——你是个混账……你好糊涂,你好混啊你……” 我不做声了,任凭她骂我。 “你知不知道,一旦你被抓住,你就完了,你知道你这样做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知道……可是,我已经过来了,安全过来了……我就是好奇想来这里看看,看完后,我就回去。”我自知理亏,低声下四地解释着。 “好奇?你就那么好奇,你怎么好奇心那种重?你难道真的只是好奇吗?”秋桐又问我,余怒未消。 “我……我也不知道……我稀里糊涂就来了。”我说。 “你在糊弄我,给我装傻!”秋桐说。 “木有,我木有糊弄你,我哪里敢糊弄你啊,我木有装傻。”我忙说。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那边?不要告诉我只是因为好奇!”秋桐低声说,似乎担心外人听到。 “我真的不知道原因,我想来,于是就来了……我很快就回去,不用担心我的安全,我会很好的。”我说。 “手机不许关机,保持信号畅通!”秋桐说。 “嗯……”我忙答应着。 “不许参与李顺在那边的任何行动!”秋桐的口气有些严厉。 “嗯,我听你的!”我忙说。 “不许携带任何违禁的东西入境!”秋桐又说。 “好,我一定听你的话!”我老老实实回答着,心里阵阵暖流。 “回来的时候要注意安全,要确保万无一失。”秋桐说:“你……你胆子太大了,你太冒险了……你要吓死我了……唉……我的电话还是打晚了,我真该早就想到的。” 秋桐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自责,还有持续的忧惧。 我的心里阵阵感动的情怀在涌动流淌,被她关心的感觉真好。 “我很快就会回去的……你放心吧!”我温柔地说了一句。 秋桐没有说话,她沉默了。 “秋桐。”我轻轻叫了一声。 一会儿,她开始说话了。 “易克,你……你一定要安全回来……一定要安全回来,一定……你……你不知道我……我……我……”秋桐断断续续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接着就顿住了。 她接着挂了电话。 巨大的幸福感 我紧紧握住手机,眼泪突然就不争气地喷涌了出来…… 这是感动的泪水,这是幸福的泪水。 心里突然就涌起一阵巨大的幸福感,还有绵绵的柔情蜜意…… 幸福是如此难得又如此简单,幸福的感觉让人如此欣慰却又如此忧伤。 正在这时,电话又响了,却是海珠打来的。 我擦干眼泪,接听海珠的电话:“阿珠。” “哥,在干吗呢?”海珠说。 “在和哥们一起玩。”我说。 “哦,怎么这么安静?”海珠说。 我看了下船头说笑的几个小伙子,讲手机伸了出去,然后对着电话说:“还安静吗?” “呵呵……听到了,你们人还不少啊……”海珠笑着。 “嗯……” “你们这是在哪里玩呢?”海珠说。 “在船上啊……”我说。 “船上……在哪里的船上啊?”海珠问我。 “在江里的船上。”我说。 “江里……在哪里的江里啊……”海珠又问。 我想了想,说:“一个小伙伴家里有个亲戚在缅甸,他带我们几个一起来他亲戚家玩的,我们办了简单的边境通行证,打着来这边走亲戚的名义,过来玩玩……在这里的江上游玩的。” 其实我这是在撒谎,最近一段时间,过境卡得很严格,以前边民打着走亲戚的名义就可以轻松过境,现在却很麻烦,轻易不会放行,不然我也就不用受那么多罪走原始森林出境了。 自然这些海珠是不知道的。 “哦,我说呢……怪不得……”海珠说了一句。 海珠这就看似无意的话猛地让我心里一惊,我马上意识到,海珠不仅在通过私家侦探监视我,还通过其他途径给我的手机定位了,她知道我此刻不是在国内。 我的头嗡的一声,呆了。 “好了,哥,你玩吧,玩的开心点,我忙我的事情去了!对了,手机别关机哦……别让我找不到你……”海珠说完,挂了电话。 我愣愣地握住手机,怔怔地看着远处的江面发呆。 我实在没有想到,海珠会对我的手机进行定位。 我实在没有想到,海珠对我的猜疑到了如此严重的程度。 这太可怕了,太悲剧了。 只是,我一时想不出这是谁的悲剧,是我的还是海珠的,亦或是我们俩的。 悲剧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呢? 我不敢想,我不愿想,我的心突然就有些惊惧,感到惶恐…… 我的心又乱起来,烦躁不安起来……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老秦进来了:“船马上就靠岸了。” 我定定神,向外看去,岸边是群山环抱的一处山谷平地,平地上布满了一排排整齐的铁皮房,四周都是葱郁的山林。ъiqiku “这就是大本营?”我回过神,努力将心里的思绪挥去,看着老秦。 “是的。”老秦说。 “不是山寨吗?”我说。 “以前是在附近的山上,山上交通不便,地方也太小,李老板接手后,人马扩张地太快,山上容不下了,就将大本营迁移到了这里,这些铁皮房都是新建的军营,司令部在最后面那排。”老秦说。 “哦……这里安全吗?这地形。”我说。 “周围的制高点全部由我们的人控制着,山上明暗碉堡分布了很多,周围10公里都有放的明暗哨。”老秦说。 我放心了:“嗯……那就好。” “这只是我们的一处军营,是直属连和特战分队的驻地,包括司令部机关,其他三个支队,都驻扎在各自的辖区,呈品字形分布,有事可以互相拱卫支援,现在是农忙季节,按照李老板的指示,他们正在帮助山民搞农活。”老秦又说。 李顺还蛮注重军民共建的,我不由哑然失笑。 这时,船靠岸了,老秦陪我走出船舱。 出了船舱,那十几个和我一起来的士兵早已上岸,整齐分成两列站在岸边,姿态端正,神情严肃,恭候我下船。 下了船,我放眼望前方看去。 立刻,我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 几排全副武装的士兵整整齐齐站在那里,头戴美式钢盔,身着美式军装,一色的战地靴,统一的冲锋枪挂在胸前,威武的队列,士气高昂的阵容。 一边还有一支小型的军乐队,我刚踏上岸,就奏响了进行曲,激昂的音乐回荡在空气中。 我很惊奇李顺竟然还搞了一支军乐队。 李顺身着军装站在队伍前面,手里拿着马鞭,身边簇拥着一群军观,威风凛凛。正面带笑容看着我。 李顺摆出了这副阵容来迎接我的到来。 如果不了解底细,我豪不怀疑这是一支正规军,一支作风硬朗纪律严明的战斗部队。biqikμnět 可惜,我心里明白,不管他们如何打着革命军的称号,不管他们做出什么样的架势,他们实质还还是一帮非法武装,一支带有道上性质的武装人员。 周围挤满了围观的山民,都带着好奇和兴奋地目光看着,几个小孩子在人群里穿梭。 似乎今天是一个盛大的节日。 在雄壮的进行曲中,我走过去,李顺迎上来和我热烈拥抱,然后其他军观都咔——地立正,都规规矩矩向我敬礼,标准的美式军礼。 我没有还礼,我不懂怎么行美式军礼,于是和他们握手。 然后,我在李顺的陪同下,检阅这支部队。 之后就是队列行进式,我和李顺站在一个台子上,队伍迈着标准的步伐,挺胸凹腹,整齐地从我们面前走过。口里喊着响亮的号子,战地靴在红土地上用力地跺着,震起阵阵尘土。 尘土飞扬中,穿过历史的尘埃,我似乎看到了二战时期的远征军…… 我在古怪滑稽和不伦不类中感到了一阵奋进和激动…… 然后,李顺拉着我去他的司令部。 司令部在最后一排,进去后却又是另一番摆设,中间最上面摆了一张高高的座椅,上面铺着虎皮,头顶高悬几个大字:聚义堂。两边摆放着普通的椅子。 李顺大摇大摆坐上去,他此时的架势看上去既像是晁盖宋江,又像是座山雕。我们分别坐下,我坐在右首第一,老秦坐在左首第一,其他人按照次序分别就坐。 我此时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李顺这是搞的什么组合,乌七八糟的。 李顺开始给我介绍在座的各位,其实他不用介绍这些人我都认识,都是李顺从国内带过来的那帮人,只是他们现在都有各种名号的职务,支队长分队长之类的,最小的也是个直属连连长。在李顺接手这山寨后,他和他的人毫不客气地瓜分了之前那山大王的果实,牢牢控制了这支队伍。 “二弟,昨晚听说你要来这里,我很激动,很高兴,兴奋地一夜没睡,我把大家全部召集来迎接你,大家好久没见到你了,也都想见见你……”李顺有些动情地说。筆趣庫 我笑了笑,冲大家点头:“兄弟们好——” “副总司令好,二当家的好!”他们异口同声恭敬地回答我,都带着兴奋和激动的表情。 李顺然后说:“副总司令这次是到腾冲来旅游,顺便路过来这里看看,他很快就要回去,回到星海,我们在这里逍遥海外大碗吃酒大口吃肉,副总司令却孤身战斗在敌人心脏里,委实不容易,今天中午,大家一起陪副总司令好好吃喝一顿,给副总司令接风洗尘,就先不要回各自的辖区了。” 大家都点头答应着。 李顺这时又说:“张副观!” “到——”一名军观蹬蹬走过来,咔——在李顺面前站立好。 李顺竟然还有副观。 “吩咐厨师班,今天多弄几个菜,好好开一桌,兄弟们一起好好聚聚!”李顺说。 “是——”副观又是一个标准的军人姿势,转身出去。 李顺然后看着大家:“正好今天副总司令也来了,咱们的管理层难得能聚齐,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我给大家讲几句……兄弟们,我们要时刻都有忧患意识,虽然我们在这里安营扎寨了,但大家要记住,这里再好,不是我们的家,我们迟早还是要打回去的,我们的根在那边,我们的家在宁州,在星海。这里只是我们暂且安身之地,我们在这里,只是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所以,我们时刻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不要忘记我们的根。当然,目前的形势,我们要有持久战的打算,回去要认真学习我上次给你们发的学习材料,在学习的同时,要抓军事训练,要按照秦参谋长的军事教程进行,训练的业余时间,要注意搞好军民关系,要和各驻地的山民建立浓厚的鱼水情,要严格执行纪律,要和老百姓实实在在打成一片,要时刻记住,我们生存的基础是群众,没有群众的支持,我们将无法在这里立足……” 李顺信口开河地讲着,如滚滚江水,滔滔不绝。 大家都认真听着。 正在这时,副观又进来了:“报告——” “什么事?说——”李顺停止了高谈阔论。 “这是司令部纠察队刚刚打来的报告——请总司令过目!”副观把一份报告递给李顺,然后就出去了。 满脸怒气 李顺接过来看了看,突然就满脸怒气,啪——一拍扶手,大喝一声:“三支队长——” “在——”三支队长啪站立起。 “昨晚在你的驻地辖区,有一个班长喝醉了酒犯了事,这事你知道不知道?”李顺怒气冲冲地说。 “啊——这事我还真不知道!” “人家告状告到司令部来了,纠察队刚刚听完情况汇报,把那个班长已经抓来了,班长都承认了……你这个支队长怎么当的,这么大的事竟然不知道,你怎么管理的队伍,混账——”李顺把报告甩到地上:“你自己给我看看——” 支队长忙捡起报告看,然后说:“这……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一直在落实总司令的指示,不准扰民,怎么就出了这事……这个班长是我们宁州带过来的兄弟,平时爱喝酒,这家伙怎么喝多了酒干出这样的事。” 李顺一看老秦:“参谋长,按照我们的军规,出了这样的事,该如何处理?” “就地正法!”老秦毫不犹豫地说。 此言一出,大家都微微动容。 “那好,就按照军规办——公开枪毙这个班长——”李顺说。 大家一阵骚动,接着就有人求情:“总司令,这可是我们从宁州带来的兄弟,不能杀啊……” “总司令,我看要不多赔偿人家一些钱,撤职关禁闭都行,还是不要杀吧。” “总司令,眼下正值用人之际,这个班长我是了解的,打仗很勇敢,带兵也很有一套,而且,对总司令忠心耿耿,不远万里追随总司令来到这里,功劳显赫,为这件事杀了,是不是不妥呢?”biqikμnět 大家纷纷讲情,老秦和我默不作声。 “啪——”李顺猛地一拍桌子,瞪眼看着大家。 大家都不敢做声了。 李顺深深呼了口气:“马尔戈壁,你们现在都知道讲情了,早干嘛去了?我三令五申的纪律都放在眼里了吗?我们刚来这里不久,立足未稳,最需要的就是要得到当地百姓的支持,我们的对手多的是。没有群众的支持,我们很快就会被打跑,甚至死都没地方。 “为什么我苦口婆心告诉你们要加强军民关系,根本为的还是我们自己,为了我们的生存和发展,不杀这个班长,我们就会言而无信,就会失掉民心,就会失去立足的基础,下一步,很可能死去的就会是我们。” 大家都看着李顺。 李顺继续说:“正因为这个班长是我带来的,所以违反了纪律更要严格执法,更不能姑息,不然,怎么向原来的那些人交代,如何让大家心服口服?队伍今后还怎么带?我就是要做给群众看看,做给手下的兄弟们看看,不管是谁违反了军规,都会遭到纪律的无情处罚,杀了这一个,等于是救了你们大家…… “这个浅显的道理你们不会不明白……如果不执行纪律,今后我们的队伍就乱了,没有人会把军规当一回事,没有人会再肯为我们卖命……老不管从哪一方面的理由,这个班长非杀不可,不但要杀,而且要公开杀,杀给全体山民和观兵看……不但这个班长要杀,三支队长管理无方,也要受到惩罚,要重责三十军棍。” 大家都不由微微变色。 说着,李顺站起来:“来人——” “到——”立刻进来两名士兵。 “把三支队长给我绑了,压到操场上去——把那个班长也压过去!”李顺命令。 立刻,三支队长被捆绑起来。 李顺接着说:“集合队伍,大家一起去操场——” 很快,大家都到了操场,队伍集合在那里,很多山民都围拢在周围观看。 犯事的班长被五花大绑低头跪在地上,支队长也被捆绑着押了过去。 李顺和我还有老秦走到那班长跟前,他抬起头看着我们,满脸是悔恨祈求之色,哀叫着:“总司令,大哥,求求你饶了我……我知道我错了,看在我死心塌地追随你的份上,放我一马吧……我再也不敢了。” 李顺脸色铁青,不说话。 “副总司令,参谋长,帮帮我,救我一命吧……求求你们帮我说说情吧。”他接着又哀求我和老秦。 我看看老秦,老秦叹了口气。 我刚要和李顺说话,李顺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了我。 我没有开口。 李顺蹲下身,看着那班长:“兄弟,我知道你对我忠心耿耿,不远万里追随我来这里,我领这个情……从心里来说,追随我来到金三角的,都是我的亲兄弟,但是,你这次犯的事,谁也包不了你,我也不能……既然有纪律,就要执行,有法不依,等于无法……筆趣庫 “一支没有纪律的军队是无法有战斗力的,一直不严格执行纪律的队伍是没有生命力的,今天我不杀你,今后死的就是大家,换句话说,我是用你一条命来换取大家的命。这地方生存环境十分险恶,我们来这里时间不长,如果没有铁的纪律,我们这支队伍很快就会跨掉,我们这些人很快就会死无葬身之死…… “我不愿意杀你,杀你我会很心痛,但是,我必须要杀你,不杀你,我无法向所有的兄弟们交代,我无法再领导这支队伍,我无法向周围的这些山民交代。” 李顺的声音有些悲怆,带着极度的痛苦和无奈。 李顺一番话,让班长不说话了,深深低下头去,痛哭不已。 “兄弟,人都有一死,只是早晚的事,我迟早也会死,你今天先走一步,以后哥哥我会去和你作伴,不管是地狱还是天堂,我们来世还继续是好兄弟。”李顺的声音有些哽咽,顿住了。 班长继续痛哭流涕,悔恨不已…… 我这时说:“要不,让他戴罪上战场立功,将功赎罪?” 李顺一瞪眼看着我:“你给我住口——” 老秦这时在身后拉了拉我的衣服。 我不说话了。 班长这时说:“大哥,我明白了……我该死……我不怨恨你……只是,我有个要求,我死后,请你照顾好我的父母!” 李顺点头:“兄弟,你放心,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不会把你犯的事告诉你的家人,不会让他们知道你是如何死的……你的后事我会妥善安置的。” 接着,李顺站起来,声音有些怆然:“兄弟,你走好了……我会把你的骨灰带回国内好好安葬的。” 然后,李顺和我还有老秦走回到检阅台,李顺站在台子上,看着下面的士兵和山民,大声说:“今天,我们要正法一名违反纪律的班长,这名班长是我带来的人,不管是谁的人,在我手下,我一视同仁,不管是谁违反了纪律,一律严惩不贷……军法无情!” 台下一片寂静,大家都看着李顺,神情肃然。 班长立刻就被正法了。 我看的心惊胆战,人群一阵哗然骚动,半天才安静下来。筆趣庫 然后,李顺脸色铁青地宣布:“三支队长管教无方,负连带责任,重打三十军棍!执行——” 立刻,三支队长被执行三十军棍,被摁在地上噗通噗通地打起来。 三支队长是条硬汉子,被打得皮开肉绽,却没有吭一声,直到昏死过去。 李顺接着对老秦低声说:“回头把抚恤金给班长的家人打回去,按照烈士标准发放,尸体火化,骨灰暂时放在军营,以后回国内安葬。” 老秦点点头。 李顺又说:“给三支队长好好疗伤,回头我去看望他……” “嗯……”老秦又答应着。 我这时看了李顺一眼,看到他的眼角有些潮湿…… 执行完军纪后,山民和队伍散去,李顺慢慢地走下检阅台,走到班长的尸体旁,低头看着…… 周围很静,只有我和老秦站在他身后。 我看不到李顺此刻的表情,不知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突然,李顺噗通跪了下去,脑袋碰地,给班长的死尸磕了三个响头,接着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嚎…… 李顺的哀嚎让我的心不由就有些发抖…… 中午会餐的时候,李顺的神情一直显得郁郁寡欢,无精打采。 大家看李顺的神情,也都不敢大声说笑,小心翼翼地喝酒吃菜。 李顺举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一言不发,接着咕嘟一口喝了下去。 我也喝了。 然后,从老秦开始,大家依次给我敬酒,我一一回敬。 接风宴上气氛很沉闷,似乎这是个不祥的预兆。 接风宴很快结束,李顺喝地大醉,被扶到房间去睡了。 老秦陪我在营地转悠。 司令部还有作战室,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图,当中的一张桌子上还有沙盘,从这里可以看清整个地区的地形地貌。 “红线以内就是我们的地盘!”老秦指点着沙盘和我说:“附近的这些蓝色小旗,每一面旗子都代表一个武装派别……” 我看了看,在李顺的势力范围周围,竟然有十多面蓝色的小旗子。 生存环境 “本来我们的区域不到现在的十分之一,李老板接手队伍后,硬是软硬兼施吃掉了5个帮派,把地盘扩到今天的范围。”老秦继续说:“现在周围这些派别,都是实力和我们旗鼓相当的,一时是谁也吃不掉谁,暂时相安无事,但是为了抢地盘,也还是不时发生武装冲途,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 我点点头,确实感到了生存环境的险恶。 老秦接着带我继续参观,看了直属连的连部和宿舍。 这里的房子都是一色的铁皮房,这样的铁皮房,随时可见。 转悠了半天,老秦指着前面一排房子说:“这里是新成立的特种作战分队作训部。” “特种作战分队。”我重复了一句。 “是的!”老秦说。 “成立这个分队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我说。 “特种作战啊……”老秦笑了下。 “何谓特种作战?”我看着老秦。 老秦说:“和周围这些是散兵游勇打仗,是用不到特种作战分队的,李老板特意从队伍里选拔了二十多名优秀的观兵组成这支分队,其主要目的是考虑以后打回去之用。” “打回去?”我说。 “是的!”老秦说:“说得再具体一点,就是作为以后反攻星海的主要力量,这些队员进行的都是非常严酷的特战训练,各种技能都要熟练掌握,人虽然少,但个个都是单兵作战的好手……biqikμnět “目前特战分队没有作战任务,今后会根据形势的发展进行安排,李老板考虑到你目前在星海孤军作战的严峻情况,正在琢磨下一步合适的时机安排一部分队员潜入星海,秘密潜伏下来,你需要的时候会出来和你一起战斗。” “哦……”我没想到李顺的打算如此深远慎密。 老秦看着我微笑。 “目前伍德和我的矛盾还没有公开化,表面上起码还是和谐的。”我说:“当然,暗战是一直没有停歇的。” “李老板虽然在金三角,但是对星海的情况还是很关注的,对你尤其关心,一直通过各种渠道在关注着星海那边的状况,你最近接手酒店和收留张小天的事,他都是知道的。” “哦……”我有些意外:“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自然有他的消息打探渠道,只不过为了你的安全,他一直避免和你发生直接联系。”老秦说。 “那他对张小天死而复生的事,怎么看的?”我问老秦。 “他没说,但似乎也没有表现出很大的意外……他似乎早就知道张小天没死。”老秦说。 “哦……早就知道?”我有些意外。 “也不能说早就知道,只能说是有些心理准备吧,他好像觉得张小天就不该这么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老秦说。 “那你对张小天的事是怎么看的?”我问老秦。 老秦笑了:“我怎么看……这恐怕要取决于你怎么看了?” 老秦笑得有些含蓄。 我呵呵笑了起来,老秦也继续笑着。 一会儿,老秦又说:“你和伍德目前的矛盾不公开化表面化是对的,你和他公开斗,就等于李老板也要和伍德公开斗了,但是李老板似乎一直在极力避免和伍德发生直接的对抗,他似乎对和伍德对抗带着极其矛盾的心理,想逃避却又不愿意无视,想出击却又很犹豫,想交手却又有些忧虑……目前你和伍德的关系状态,似乎是很合乎李老板目前的心理态势的。” 我点了点头:“伍德不同于白老三,他的能量能力能耐城府不是白老三可以比的,甚至,李老板都和他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老秦说:“你的判断是对的,伍德却是不可小视,他是一只非常狡猾的狐狸,但又是一只极度凶残的豺狼,还是一只最善于伪装的笑面虎,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是最难以对付的…… “对伍德的本性最了解的人,莫过于李老板,正是因为他太了解伍德,所以才会对你十分关注和担心,才会对是否将和伍德之间的矛盾公开化十分犹豫。” 我说:“伍德极有可能知道你们在这里的事。” 老秦说:“李老板有这个心理准备了……上次我们见面后回来的时候,一直隐隐觉察到后面有人跟踪,我来回侦察了几次,却又没发现……李老板不由就怀疑有伍德安排的尾巴跟踪你到了滕冲,然后又跟上了我们……虽然没有抓到尾巴,但李老板一直有这个预感。” 我说:“那几天,阿来在星海消失了。” 老秦点点头:“我心里有数了……这次你来这里,恐怕伍德也不会不知道。” 我说:“你的意思是我又被跟踪了?” 老秦点点头:“我觉得有可能,只是我们没有发觉而已,但没发觉不等于没有,李老板在星海的人目前只剩下你自己,你的一举一动恐怕都在伍德的监视之中,他是绝对不会放松对你的监视的。” 我沉思了……https:ЪiqikuΠet 然后老秦继续带我参观,边走边聊,一直转悠了接近3个小时。 我随老秦参观完营地,回到司令部已经是下午5点多,李顺这时已经醒了,正坐在门口的一张椅子上怔怔发呆,似乎情绪还没有缓过来。 看我们回来,他站起来,对我说:“参观完了?” 我点点头:“是的!” “你看我们像不像是乌合之众?”李顺说。 我心里想点头,却还是摇摇头:“挺正规的!这里挺不错的,世外桃源啊……” “这里再不错,我还是不喜欢……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啊……”李顺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凄凉的味道。 我的心里一动,没有说话。 “和我说说小雪最近的情况。”李顺说:“慢慢说,说的越详细越具体越好。” 我于是和李顺说起小雪最近的状况,把我所知道的都说了一遍,李顺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插话问几句,问得十分细致,甚至连小雪最近穿什么衣服扎什么小辫子都问了,还问小雪最近在幼儿园都学了些什么,我不知道这些,就胡编一通,李顺同样听得十分带劲。 光是谈小雪,就和李顺聊了接近一个钟头。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短信响了,一看,是秋桐的。 “抓紧回来,不要多耽搁!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切记!” 我本来是要打算在这边多停留一些时间的,起码呆个一两天,但现在看来不行了,一来秋桐催得紧,二来海珠时刻在给我的手机定位,在这里过夜不回去,海珠会起疑心的。 如此,我要抓紧回去了。 “谁来的短信?”李顺问我。 我边选择删除全部短信选项边回答:“一起来旅游的学习班的班长,让我明天务必参加集体活动,不要脱离大集体……我今天是打着看几个朋友的名义单独活动的,没有随他们一起游览。”Ъiqikunět “哦,我看看——”李顺说着就向我伸出手。 我把手机递给他,接着说:“我刚把短信删除了!” “操,删除了你给我看什么?”李顺看了看,接着把手机还给我。 我接过手机,没有说话。 “你干嘛删除短信?”李顺说。 “习惯了,所有的手机短信,不管是谁的,随时删除!”我说。 “哦……”李顺看着我,目光有些阴沉,没说话。 老秦这时说:“这习惯不错,是要这样,防止万一出现什么纰漏。” 李顺又看了看老秦,似乎觉得老秦的解释比较合理,点了点头:“嗯,看来你这习惯要保持下去。” 我不知道我的解释老秦的话有没有彻底打消李顺的疑心。 然后,我说:“我明早之前要赶回去……不能在这里久留了……我担心会夜长梦多。” 李顺有些依依不舍地看了看我,然后点点头:“嗯,我理解……好吧,吃过晚饭,老秦护送你回去……老秦,通知那边负责的边境接人。” 老秦点头答应着。 “我们散散步吧。”李顺提议。 天色渐近黄昏,李顺和我还有老秦在山坡上随意边闲谈着边走着,放眼望去,夕阳下的红土地景色十分壮观,如果没有林立的武装匪帮,这里倒是一个不错的旅游胜地。 转了半天,回到营地,老秦招呼人安排送我回去的事宜,我准备向李顺告别。 李顺看着我,半晌没说话,一会儿伸手重重地拍了下的肩膀,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忧伤。 “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李顺说了一句。 “还会再见的!”我说了一句安慰李顺的话。 李顺看着我,呵呵一笑:“你倒是挺乐观的,不错,我们是要时刻保持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我笑了下,想到刚来这里就要匆忙离去,心里竟然感到了几分失落。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几声枪声,听声音是从山那边传过来的。 “谁打枪?出了什么事?”李顺对老秦说:“安排人去看看。” 老秦随即安排人去了。 “你先等等再走,防止出现什么不测。”李顺招呼我进了司令部,坐下喝茶。 鬼鬼祟祟 一会儿,老秦进来说:“刚才两个游动哨和一个身份不明山民打扮鬼鬼祟祟的人发生了遭遇,哨兵让他站住,他却出手就打伤了我们的一名游动哨兵,撒腿就跑,另一个游动哨接着开了几枪,没有打中那人,那人跑的很快身形很灵活,接着附近正在训练的几个特战分队队员也参战了,那人慌不择路逃跑,结果地形不熟,掉进了我们埋设的陷阱里,现在人已经被抓住了。” “此人是什么身份?”李顺问。 “我让过去的人先审问一下,同时用手机拍下那人的照片先送回来。”老秦说。 “哦……如果证实是我们辖区的山民,那就放了算了,不要激化恶化军民关系,如果不是,那就要严格盘问,防止是附近山头或者是政府军的密探。”李顺说。 “嗯……”老秦点点头。 “能打伤我们的人,我看未必是山民。”我说。 老秦笑了下:“不要小瞧这里的山民,身手不错的人多的是,我们的特战队员,大多是都是从这些人里招收的……这些人都会说汉话的。” 一会儿,老秦安排去的人回来了,说被抓住的那人会说当地方言,坚持说自己是当地的山民,出来找丢失的牛,走错了路,误入军事禁区。 “那人长得什么样?”老秦说。 “这是用手机拍的他的照片!”他说着把手机递给老秦。 老秦接过手机一看,接着就呆住了,接着挥手让那人出去,然后把手机递给李顺。ъiqiku 我凑过去一起看。 我靠,这人竟然是阿来! 阿来竟然来到了这里。 在泰国呆过很多年的阿来竟然会讲当地人的方言。 李顺皱紧眉头看着,不说话。 “无疑,阿来是跟踪你来到这里的。”老秦说:“奇怪,我们一路上怎么就没发现呢?” “上次跟踪我们的一定也是他……这次他知道了路,根本就不用一直跟踪,直接抄近路就能来到这里。”李顺说了一句。 我说:“一定是伍德派他来的……他一定是来这里打探营地的虚实的……他熟悉当地人的方言,来这里打探情报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顺继续拧紧眉头,半天说:“此人……现在落到了我们手里,你们说,我是见还是不见?” “我看没必要见!”老秦说。 “干嘛要见他呢?”我说。 “这个人……你们看,怎么处置好?”李顺看着我和老秦。 “自古以来处置间谍都是一个方式。”老秦说。 “你的意思是——”李顺的手往下一劈,带着探询的目光看着老秦。 老秦点点头:“还有,这个阿来作恶多端,以前在泰国的时候是职业杀手,杀人心狠手辣,老幼皆不放过,在他手里犯下的人命不下十几条,都是无辜的平民,这次他落到我们手里,这里天高皇帝远,正是为民除害的良机,从这一点来说,即使不考虑免除后患,也不能放过他!”“你看呢?”李顺接着看着我。 我不懂老秦说的第一点理由,但是第二点理由很合乎我的道义感,毫不犹豫地对李顺说:“杀——” 李顺的眼皮猛地一跳,闪了一下。 看来,阿来这次是死定了。 李顺的眉头随即又皱了起来,低头沉思起来…… 半晌,李顺说:“毫无疑问,虽然我们都没有在他面前出现,但他心里很明白是落到了我们的手里,他应该明白此刻我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 “是的!”老秦说。 “他一定认为自己是活不成了,一定会认为自己这次死定了!”李顺又说。Ъiqikunět “这一点,他该明白的!”老秦说:“他很清楚,我们既然抓到了他,就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他或许很奇怪,我为什么不亲自接见他……”李顺继续沉思着说:“老秦,你说,我还有没有必要见见他呢?” “这样的人渣,我看没必要见了!”老秦说。 “嗯……那好,那就不见了!”李顺出了口气,站了起来,似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老秦似乎明白李顺做出了什么决定,说:“那我就通知他们把阿来投进土洞里去好了。” 老秦打算用这种方式处死阿来。 李顺继续看着老秦,没有说话,摇摇头。 老秦一时没有猜透李顺的意思,说:“那……要不,活埋?或者,斩首?或者,枪毙?” 李顺突然呵呵笑起来,又摇摇头。 老秦说:“那……放猪笼里沉到江里?或者吊死?” 李顺还是笑着摇头。 “那……李老板是打算采取哪种方式?”老秦有些不解。 我这时也有些困惑,难道李顺还打算将阿来活剥了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李顺看着我和老秦的神情,呵呵笑起来:“我打算放了他!” “放了他?”我和老秦不约而同问了一句。 “是的——我决定放了他!”李顺果断地说。 “为什么?”我和老秦又问。 李顺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来回踱了几步,然后站住,说:“阿来这个狗东西,的确是个人渣,杀了很多无辜的生命,如果看在这一点,杀他十次都不过分,凌迟处死都不为过,他做下的这些恶,必须是要受到最严厉的惩罚的,但是,目前,却不是最佳的时机。” “为什么不是最佳时机?”我问李顺。 李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转头对老秦说:“你先叫人把阿来放了,放他走,要让他们做出相信他确实是山民的样子放了他,放的时候再不望警告他一番,说这里是军事禁区,以后要看好自己的牛,不要乱跑。” 老秦迟疑了一下,接着就出去通知了,随即回来,冲李顺点点头:“安排了,那边马上就放人……要不要派人跟踪他?” “不要……以阿来的身手和功夫,单枪匹马,我们这里的人,包括你和易克,没人能制服了他,这次他要不是掉进陷阱里,是抓不到他的,派人跟踪,多了会暴露,少了说不定就让他打了牙祭……再说,阿来跟踪和反跟踪的能力还是相当强的,上次跟踪我们就竟然一直没被发现身份,委实也不简单。”李顺说。 老秦点点头。 “现在我告诉你们为什么这次不杀阿来,反而要放他走!”李顺看着我和老秦说:“的确,按照交战原则,抓住间谍一律处死是老规矩,不过我们这边的情况,其实也没有多少值得保密的军事秘密,核心机密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外人是不知道的,再说,阿来这次只是到了外围,并没有深入进来,他是打探不到我们真正核心的机密的……至于我们的军事部署火力配置,这不是什么秘密,随便当地的那个山民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再有,我考虑到阿来现在不是白老三的人,而是将军的人,将军和我的关系,让我对如何处置阿来很棘手啊,杀了阿来,阿来回不去,将军必定会怀疑是我干的,那么,无疑,就等于我和将军之间最后的一层和谐面纱要被撕破,我杀他的人,这意味着什么,你们想必该明白…… “我迟迟不愿意走出这一步,我很难啊,我很纠结的……唉……目前,我还是打算不管将军对我如何步步紧逼,我仍旧步步退让,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和将军就这么把这些年的面子撕破…… “毕竟,毕竟,他是把我带出来的,毕竟,在我心里,他还是我的教父,一时,有些情感是极其难以挥去的,有些东西是很难一句两句说清楚的,我还是打算对将军继续容忍下去。” 李顺重重叹了口气,似乎他真的是很为难很纠结。 我和老秦互相看了一眼。 李顺接着说:“还有一点,这是最重要的,阿来是跟踪易克来到腾冲来到这里的,阿来如果回不去,那么,将军必定会把这笔账算到易克头上,易克回到星海,将军必定会揪住易克不放,一来要弄清楚阿来死的真相,二来他现在不能奈我何,但会从易克身上下手来为阿来报仇,为阿来报仇,一是做给我看,杀鸡给猴看,二来做给他手下的人看,笼络人心…… “他现在正在千方百计找借口想出击易克,我们如此一来,正好给了他借口,正好中了他的计策,将军派阿来出来,一定是想到了各种可能的,他一定是有后手准备的……如果阿来死在这里,说不定易克一回到星海将军就会对他出手,这对目前在星海孤军奋战的易克来说,是极其不利的,是极其危险的,同样,对我们来说,同样是得不偿失,弊大于利……biqikμnět “所以,综合以上因素,我干脆就决定放了阿来……阿来回去后,如果告诉了将军他被抓又被放的事,将军必定会知道这是我做出的决定,他该明白我这么做是因为对他的某种感情,明白我是给他一个人情。” “但是他未必会领你这个人情!”老秦说。 逼到绝路 “他领不领不重要,我只要做了,自己心里对得住他也就够了,起码我不会觉得亏欠了他什么。”李顺叹息着说:“不把我逼到绝路上,我是不想和他兵戈相见的,当然,要是他继续触犯我的底线,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毕竟,虽然我现在亡命国外,但我是一个中国人,我到死都是中国人,我骨子里就是中国人,虽然我做了很多恶,但我绝不会做出……” 说到这里,李顺停住了,面部表情有些阴冷,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了一下,似乎他的内心很痛苦很愤懑。 这时,暮色已经降临,天色渐渐要黑了。 李顺沉默了半天,看看我,又看着老秦:“都准备好了吗?” 老秦点点头:“是的,都准备好了,我亲自带人护送到边境,那边已经回信了,提早在边境线接人。” 李顺点点头:“走吧。” 我们走到江边,那艘机器船停在那里,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列队站在岸边。军乐队也在那里。 “奏乐——”李顺说。 随即,军乐队就奏响了《送战友》。 李顺看着我:“二弟,我就送你到这里……你多保重。” 我点点头。 “等合适的时机,等我们的特战队员训练好了,我会派人秘密潜入星海的,到时候会有人和你接头的,到时候会有一批精干的力量接受你的指挥,那时候,你就不是孤军奋战了。”李顺说。 我想说什么,又一时无语。 “我知道你接手酒店的事了,也知道张小天到你那里去干事了,对于张小天是如何死而复生的,我不想多问了,我想你心里有数,我也心里有个大概的数,既然都有数,那就不提了,这个人,如果是真心实意跟你干,那就放手使用,如果有任何不轨图谋,立刻就废了他,如果你不方便干掉他,我会安排人去干。”李顺说。 我点了点头:“嗯,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是痛改前非了。” “但愿如此……但愿他能对得住你,不辜负你的一片苦心。”李顺笑起来,笑得有些莫测,他似乎也话里有话,似乎他真的明白什么。biqikμnět 我笑了下,没有说话。 “一个人,想变坏很容易,想变好,却很难。”李顺又自言自语地说:“狗是很难改掉吃屎的习惯的,除非狗真的不做狗了,但是,这的确是很难。” 我还是没说话,看着夜色里李顺阴沉的神色。 这时老秦过来:“时候不早了,该动身了。” 李顺回过神,点点头:“走吧……还是老话,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这次你来呆的时间太短了,下次有空在这里多住些时间,我带你去周围的驻地看看。” 我笑了下:“我走了,你多保重!” 李顺点点头:“我会的……你上船吧,我看着你走。” 在《送战友》的旋律中,我转身上船,其他人都跟着上了船,机器船发动起来,开始渐渐驶离。 我和老黎站在船头,听着越来越远的乐队演奏声,看着李顺站在岸边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突然觉得李顺的身影是那么孤单和凄凉…… 我回到船舱换下军装,穿上自己的衣服。 其他人荷枪实弹分布在船头船尾和船舷两侧,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两岸十分静谧,偶尔传来密林深处动物的叫声。 机器船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逆流而上,径直往北驶去…… 这时,我又接到秋桐的手机短信:“往回走了吗?” 我立刻回复:“在回去的路上。” “那就好……回去后立刻和我说一声!”秋桐回复。 “嗯……”我回复。 “路上千万千万要注意安全!”她又说。 “嗯……”我的心里又暖暖的。 过了半天,我又接到海珠的短信:“哥啊,你现在往回走了吧?”httpδ:Ъiqikunēt 我回复:“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我猜的呗。”海珠回复。 显然,海珠是通过手机定位知道我往往回走的。 我再一次确认她还是在给我的手机进行定位,心里不由又感到了悲凉。 两个人之间的信任到了这种程度,真的是感到十分悲哀还有凄凉。 但是我却没有多少对海珠的责备,反而又深深感到自责,都是我的做所所为把海珠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我对她今天的严重猜疑是有责任的。 “你真聪明!”我回复。 “呵呵,我不聪明,这叫心灵感应,只属于我们之间的心灵感应。”海珠回复。 “我明天就随团活动了!”我说。 “嗯,好的,好好玩,玩得开心点……我洗澡睡觉去了……吻你,老公。”海珠回复。 我收起手机,看着夜色里的金三角,默默叹了口气。 上岸后,改为步行,沿着来时的路直奔边境线。 还是分为三组,一组前卫,我和老秦在中间,后面还有一组殿后。 这时云层散去,月亮出来了,月光洒在金三角大地上。 借助月光,一行人在黑暗中匆匆行进,默不作声。 客栈老板带人早就在那里等候,简单交接之后,老秦带着那十几个护送的人站成一列,立正向我打了个敬礼,然后我就在客栈老板带人的簇拥下,越过界碑,到了国内一侧。 老秦带人离去。 我们接着没有停歇,穿过莽莽森林,穿过那片芭蕉林,在凌晨3时到了芭蕉林边的一条土路上,一辆敞篷车正等在那里。 立刻上车,直奔腾冲市区,回到客栈,稍事休整,然后我直接回了酒店。 我的金三角之行就这么结束了,匆匆而又忙忙,大开眼界,有惊而又无险。 想想万一被抓住的后果,想想秋桐的警告,还是有些后怕。 我回到酒店房间时,同屋的同学正在梦乡里。 我蹑手蹑脚脱衣,简单洗了个澡,然后轻轻上床,转进被窝里,摸出手机给秋桐发了个短信:“我已经安全到达。” 立刻就接到了秋桐的短信回复:“老天……你终于安全回来了!” 没想到秋桐这么晚还没睡,还在等候我的短信通知。 “不好意思,让你熬夜了,你赶快睡会吧。”我说。 “嗯……天就快亮了……你现在在酒店?”秋桐回复。 “是的,在酒店房间里!”我回复。 “没吵醒同屋的人吧?”秋桐说。 “没!”我说。 “洗个澡吧,好好放松下!”她说。 “洗完了,这会儿正躺在被窝里呢……好舒服啊……” “你——你个坏蛋——不和你说了,我睡了!” “嗯……晚安。” “不是晚安,是早安。” “哦,对,早安。” 我迷迷糊糊睡了,睡梦里梦见了秋桐,梦见了浮生若梦…… 天亮起床,同屋的同学对我说:“哎——易克,昨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早上醒来才发现你躺在床上正在呼呼大睡。” “昨晚出去吃夜宵了,回来晚了,没敢打扰你!”我说。 “哦,呵呵,你这家伙睡觉还在说梦话啊……是不是梦里想女人了?”他打趣地问我。 我一愣:“啊,我又说梦话了?我说了什么啊?” “你喃喃地呼唤一个名字啊,似乎叫什么若梦。”他说。 “啊——”我吓了一跳,大惊。幸亏是在这里,如果和海珠在一起,麻烦又大了。 他坏坏地笑看我:“这个若梦,恐怕你是的梦中情人吧?” “呵呵……”我干笑了一声,忙去了卫生间洗漱,心里还是后怕不已。 吃过早饭,我重回大集体,跟随团队一起活动。 秦璐看到我,很高兴:“阿门,感谢神,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这几天都不和我们一起活动了呢……回来就好啊,回来就是好同志。” 我笑了下:“昨天你们玩的开心吧?” “昨天我们游览了热海公园,之后又去了火山地质公园,游玩了火山博物馆、大小空山一些地方。”秦璐说。 “热海公园是国家级风景区,火山地质公园也是国家级的,那里很好玩的!一定很开心吧?”我说。 秦璐看着我:“风景确实不错,十分壮观优美,可是,不开心哦!” “怎么了?”我说。 “因为你不在啊!”秦璐半真半假地说。 周围还有几个同学,都笑起来。 秦璐当着大家的面如此说,让我的神情不免有些尴尬,我看了看站在一边的私家侦探摄影师,他正带着讨好的笑看着我。筆趣庫 我冲他笑了下:“昨天你也挺辛苦的吧。” “呵呵,不辛苦,应该的!”他说。 “随后几天还要继续辛苦你的!”我说。 “不客气!”他说。 很快,团队出发,继续今天的游览日程。 大巴车上,秦璐还是和我坐在一起。 路上,我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想着昨天的经历,想着秋桐,想着海珠,心里各种感觉一起涌出来…… “喂,想什么呢?”秦璐碰碰我的胳膊。 我转头看着秦璐,有些发怔。 “喂——傻了?”秦璐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回过神,晃了晃脑袋:“没傻!” 缺乏信任 “在想什么心事呢?小伙子!”秦璐笑嘻嘻地说。 我想了想,问秦璐:“秦璐,问你个问题!” “请问,尽管问!”秦璐说。 “你说……缺乏信任的爱情会继续下去吗?如果继续下午,会有好的结果吗?”我说。 秦璐看着我:“怎么?遇到问题了?和谁?和海珠?” 我说:“没有,只是忽然想到这个问题而已……想听听你的见解!” 秦璐说:“真的不是和海珠发生问题了?” 我说:“自然不是,你怎么回事,问你个问题呢,探讨问题呢,纯粹的闲聊打发时间,没有任何目的,你怎么老是往我身上扯什么?算了,不和你谈了,无聊!” “哟——还使小性子啊,不是就不是呗,干嘛那么激动啊,好吧,不是就不是,我不问你私生活。”秦璐笑着:“不过,关于你刚才刚提到的这个问题,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秦璐。 秦璐说:“曾经有个闺蜜沾沾自喜的对我说:他爱我,很再乎我,每天回到家都会翻我的手机,查看信息和往来通话。” “哦……”我的心不由一动。 秦璐接着说:“看着她因幸福而热情洋溢的笑脸,我不知道应该为她高兴,还是为她悲哀。” “为什么?”我说。 秦璐说:“爱情是男人生命的一部分,却是女人生命的全部。由此可以看出,女人在感情上全部投入参杂着太多的盲目与盲从。不信任的爱叫做真爱吗?没有个人空间的情感会是真情吗?我们既然选择了对方,就应该给对方一个自然状态,保持私人空间和个性…… “如果总是提心吊胆的防备着对方,这种提防的爱累心吗?两个相爱的人相互猜疑就表示彼此没有自信,一个没有自信的人能坦然面对生活吗?一个没有自信的人能得到真爱吗?如果你的爱让你感觉不到踏实,那就不是真爱,如果你的爱让你没有自信,那你就要反醒,没有自信的爱注定是情感悲剧。”biqikμnět 我凝神琢磨着秦璐的话。 秦璐又说:“爱就要信任,爱就要给对方空间,如果你的眼睛总是大大的睁着,如果你总是拿着照妖镜照的太久,上帝都能挑出毛病,睁只眼闭只眼吧,一个和睦的爱情里至少一个是傻子。俗语说的好: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拴在裤腰带上也不行,终归会跑。给对方空间就等于给自己自由,给予别人信任就等于自信和豁达,豁达之人是幸福的。” 我说:“秦璐,似乎你很有体会。” 秦璐笑了笑:“这个无可奉告,这牵扯到我个人的隐私……不过,我确信,这个世界上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受到的引诱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道隐秘而美丽的风景,男人渴望艳遇,女人渴望知已…… “你可以看住一个人,却看不住他的心,因此不算是女人还是男人,都要学会放手和信任学会放手顺其自然,学会宽容与信任也就学会了如何去爱。怀疑和猜测不叫再乎,更不是爱,是自私和不尊重,是狭隘,是心态脆弱,是没有自信的表现。” “你说,爱情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我说。 “当然是平等,也可以说是尊重和信任。”秦璐说:“相互尊重与信任是维持平衡的法码,不信任和信任都具有传染性,就看你如何去对待。这个世界上幸福的女人都是傻子,快乐而单纯,对什么事情都看积极的一面,对什么人都以诚相待信任有加,所以她们幸福。” 我不由点点头。 秦璐继续说:“信任是爱情的基石,特别是在现如今这个充满诱惑的社会,爱情更要靠信任来维持。如果从行为和思想两个条框来衡量真爱的话,那么我敢说这个世上基本就没有真爱存在……带翅膀的不一定都是天使,有时候是鸟人,也许我们的信任会换来伤害和失望,但我们不应该因一棵枯树而否定整片森林。” 听了秦璐的话,我不由沉思了,我不知道自己该从行为还是思想来衡量我目前的爱情,也不知道自己是天使还是鸟人…… 我转头看着车窗外,苦苦思索着,纠结着…… 很快到了今天行程的第一站。 今天的旅游安排是到中国十大魅力名镇—和顺侨乡和北海湿地游览,和顺古镇保留了大量明清时期的民居,还有滇缅抗战博物馆,很值得一看。 每到一个地方,秦璐都要拉着我让私家侦探给照合影,摆出各种亲密和欢快的姿势。 我没有拒绝,尽量拉周围的同学一起合影,实在拉不到的,就和秦璐单独照一张。 抽个空挡时间我悄悄告诉私家侦探,让他回去后把我和秦璐的单独合影全部删除,如果秦璐问起来就找借口说恰好和我的那些合影没照好,质量不行,都删除了。 他答应着。 虽然这理由不大合理,解释不大过去,但只能牵强地这么解释了。就算秦璐猜到是我的安排,她也只能遗憾,只能说我不仗义,无法说出更多的话。 如果这些照片被海珠看到,她一定会气死。 我不由暗自庆幸幸亏及早识破了摄影师的真面目,不然,旅游回去,等待我的将是疾风暴雨,我这小日子是过不安稳的。ъiqiku 上午在和顺古城游览完,接着又去了玉泉园。午饭后,去了北海湿地,参观了叠水河瀑布之后,大家集体去逛边贸集市。 边贸集市我以前经常逛,没多大兴趣,秦璐非拉着我陪她逛,我没办法,只有奉陪。 集市上人很多,除了来来往往的边民,就是各地的游客,很热闹。 秦璐兴致勃勃地一个一个摊子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时拿起那些假冒的翡翠和玉器试戴一下。看得出,她并不打算买,只是喜欢看。 女人似乎都有这爱好。 秦璐也不例外。 我站在秦璐身边,四处随意观看着。 不知不觉,秦璐逛到前面去了,我没跟上。 “嗨——易克,快跟上啊——”秦璐回头冲我招手。 我苦笑一下,往她跟前走。 秦璐突然眼神有些发直,直勾勾地看着我身后的方向。 “怎么了?”走到秦璐跟前,我问她。 秦璐还是不说话,还是看着我身后。 我回过头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突然看到了一个戴墨镜的高个子男人,穿着花色格子衬衣,头戴这里常见的大沿藤编草帽,帽檐低低的,正装作低头在看小摊上货物的样子。https:ЪiqikuΠet 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阿来! 妈的,他怎么出现在这里?难道还是在继续跟踪我?不死心? 在我看到他的同时,他也似乎正在窥视看我们,似乎觉察到我们发现他了,他若无其事地直起身转过身…… “你在看什么?”我迅速镇静下来,转过头来问秦璐。 “哎——那个人,戴墨镜穿花格子衬衣的那个,我认识他——”秦璐说:“咦,好巧啊,他怎么也来了这里!” 听秦璐这么一说,我大感意外,秦璐怎么会认识阿来呢? 好奇怪地说! “哎——你等下我,我去和他打个招呼去!”秦璐说着就要走过去。 我下意识想阻拦秦璐,却来不及了,秦璐径自就走过去。 我同时也想到,我没有理由阻拦秦璐的。 秦璐反应挺快,但阿来却反应更快,等我回过头去,看到秦璐走了没几步,阿来的身影已经迅速消失在人群里了。 “咦,这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走的倒是挺快。”秦璐站在那里嘟哝着:“难道他是随他们老板来这里旅游的?” “这人是谁啊?你的熟人?朋友?”我说。 秦璐回头看着我:“你看到这个人了?” 我说:“你不是指给我看了吗?” 秦璐说:“哦……这人算是有过几次照面,是跟着星海一位大老板做事的!” 我不动声色地说:“如此说,你认识那位大老板了?” 秦璐点点头:“嗯,不过这位大老板我说出名字来,你恐怕也不陌生……他应该是你们的大客户!” “谁啊?”我故作不知的样子。 “伍德,星海大名鼎鼎的伍德,你该知道吧?”秦璐说。 “哦……伍德伍老板啊,当然知道,他是我们的大客户。”我做恍然大悟状:“这么说,刚才你看到的这个人是伍老板的手下?” “是的,他叫阿来,是伍老板新收的手下!”秦璐说。 “你怎么会和伍老板还有他手下认识呢?”我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秦璐说:“伍老板对我们系统支持力度很大,经常来雷委员这里坐坐,我在办公室负责接待,认识他和他的手下,不是很简单的事……这个阿来和我是认识的啊,刚才难道他没看到我?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难道是看到我身边有你这个帅哥作陪,他自惭形秽不好意思走了?” 说完,秦璐哈哈笑起来。 我也干笑了一下。 大客户 “伍德是你们的大客户,你们也应该是认识熟悉的吧?”秦璐说。 我点点头:“认识,见过几次面,我还请他还吃过一次饭!” 秦璐笑起来:“那你面子不小,能请得动他吃饭……听说一般的人请客,他是不会去的……他竟然能给你这个面子,看来咱们易总委实是很有魅力的哦……” 我呵呵笑了:“那也是因为大家互利合作的事,他订我们的报纸,同时也需要我们给他做宣传,我带了记者去的,记者见不到他,怎么给他搞宣传呢?” “这倒也是!”秦璐夸张地竖起大拇指。 当天的旅游结束后,回到酒店,吃过晚饭,我独自出去散步。 我在酒店附近的芭蕉林边随意走着,边琢磨着心事…… 突然就听到芭蕉林里发出一阵瘆人的笑声…… 这笑声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站住,往里看—— 一个黑影一闪。 我立刻追了进去。 黑影接着就在芭蕉林里快速穿行,我紧追不舍。 追出芭蕉林,黑影径自往附近的河谷跑去。 我发力追上去。 跑到河谷里,那黑影站住了,回过身。 “嘿嘿……”他又笑起来。 我站住,看着他。 他缓缓向我走过来。 我暗暗运气…… 他突然猛地一个抬手出击的动作。 我唰地就摆出迎战的架势—— 我以为今晚要和他要来一场大战了。 他的手臂接着却停在了半空里,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易克,不必如此紧张。”他说。 我看着他:“阿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来嘿嘿一笑:“不干嘛。” “你一直在跟踪我!”我说。 “那又怎么样?”阿来说。 “伍德派你跟踪我的吧?”我说。 “无可奉告,自己心里有数就行!”阿来说:“跟踪你这样的菜鸟,很简单。” “为什么要跟踪我?”我说。 “你吃香呗。”阿来呲牙一笑。 “吃香?”我哼笑了一下:“恐怕跟踪的滋味也不好受吧?跟不好,别把命跟丢了。” 阿来不笑了,看着我:“看来你什么都知道。” 我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阿来说:“但我还是好好地活着,而且还很滋润!” 我说:“恐怕下次你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阿来说:“恐怕下次也没人能有这个机会抓住我了。” 我冷笑:“你以为你多大的本事?” 阿来也冷笑:“起码制服你不成问题。” 我说:“这我承认,目前我打不过你,但是想轻而易举制服我,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阿来说:“你胆子不小,敢去金三角。” 我说:“你胆子也不小,敢跟踪过去。” 阿来说:“我越境是常事,我这样的人无所谓,但是你不同喽,一旦被抓住,你的身份就彻底完蛋!” 我说:“怎么,你打算告发我?”筆趣庫 阿来哈哈大笑:“没那兴致。” 我说:“恐怕你就是有那兴致和没那证据!”“这也倒是……大实话!”阿来说。 我说:“这次侥幸活命,算你幸运!” 阿来说:“你知道的倒是挺清楚,我知道他们是故意装作相信我的山民身份的,我知道是李顺故意放了我的……妈的,老子马失前蹄,掉进了陷阱,不然,就凭他们的人,谁也抓不住我……” 我说:“你知道就好,我劝你适可而止!” 阿来说:“这可能吗?我们都是各为其主,我自己说了能算吗?” 我说:“你该明白这次为什么没做了你!” 阿来说:“我当然明白,李顺他还是不敢和伍老板对着干,不敢得罪伍老板,如果我死了,他是无法向伍老板交代的,所以,虽然抓住了我,也不能奈我何,还得放了我……看来,真的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阿来的口气有些得意。 我说:“你准备回去告诉你主子大难不死的事情?” 阿来说:“操,走麦城的事谁也不愿意说,我当然不想告诉伍老板的……我不说,伍老板也不会知道!” 我说:“那也未必吧?” 阿来说:“你敢说吗?你说出来,等于承认你非法越境了,谅你是不敢说的!” 阿来的话说中了我的心事,我的确是不敢说的,说出来等于出卖了我自己。 阿来接着说:“当然,不管是什么原因,李顺这次没杀我,这个人情我还是领的,我会记住的……我甚至还要稍微感谢他一下……当然,我目前还是没有要报恩的打算,我他妈的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报恩。” 我说:“你今晚找我干嘛?”筆趣庫 阿来说:“叙旧啊,聊天啊,怎么,不乐意?” 我说:“有屁快放!” 阿来说:“我最近一直很困惑一件事……一直想找你聊聊。” “什么事?”我说。 “我想知道,张小天到底是如何死而复生的?”阿来看着我。 我说:“这个问题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张小天那天不是自己亲口告诉你了?” 阿来说:“他妈的,你以为我是傻子啊,当时我是半信半疑甚至还真信了,但是,后来我听到伍老板无疑说了一句话,我顿时领悟过来,张小天的事,绝对没有如此简单。” “伍德说了一句什么话?”我说。 “这你不用管,反正伍老板的那句话就是不相信张小天那天的解释,他分明知道张小天是在撒谎。”阿来说:“我想,张小天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你心里应该是有数的吧……那天晚上我明明把他捆得死死的埋在沙滩里,上面又弄平了,就算是有来作训的陆战队员,也是不可能发现的…… “而且,当时正在涨潮,埋完后不到20分钟潮水就会涨上来,早就把他淹死了……大冬天的,陆战队员也不会到涨潮的海滩来作训……所以,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张小天那天的话绝对是假的,一定是有其他人救了他……” 我说:“这就是你怀疑的根据?” 阿来说:“不光是我,伍老板也同样怀疑这一点。” 我说:“那你认为张小天是谁救的呢?” 阿来阴阴一笑:“你说呢?” 我说:“我不知道!” 阿来说:“你要是不知道,恐怕这天底下就没人知道了……伍老板很奇怪一个事情,我也很奇怪,张小天曾经是你的死对头,怎么这次回来突然就投奔你了呢?怎么就甘愿为你卖命做事呢?你又怎么会收留他呢?难道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我说:“老子是好人,不计前嫌!” “哈哈——”阿来大笑:“我靠,你少给我装逼,什么好人,就算你是好人,张小天也没有理由投奔你,他该投奔伍老板才是……我看着其中,必定是有玄机…… “而这玄机,就是张小天是你救出来的,他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所以才投奔了你,而你现在单枪匹马孤立无援,正需要一个肯为你卖命的走狗,所以你们一拍即合。”https:ЪiqikuΠet 我说:“阿来,你把我估计地太高了,我有那个能力从你手里救出张小天吗?” 阿来说:“你是没有能力当场救出他,但是,你有能力在我离开之后把他挖出来。” 我说:“天方夜谭……我怎么知道你要在哪里处死张小天,我怎么又能跟踪到你……” 阿来说:“你应该是不知道我要在哪里处死张小天,但是,假如……” “假如什么?”我说。 “假如有内鬼,你自然会知道!”他说。 我的心一颤,说:“你太富有联想力了,我告诉你,张小天的确不是我救的,我更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内鬼。” 阿来嘿嘿一笑:“你说我该不该相信你的话?” 我说:“信不信由你,随你便!” 阿来说:“即使我愿意相信,但是伍老板却未必会信……伍老板是头脑慎密的人,他是会分析判断的,他现在也认为当时我处死张小天的时间和地点是被人泄露出去的,怀疑当时白老板手下是有内鬼的……既然有内鬼,那么就要查……伍老板不会放过内鬼的,他必定会暗中调查的……当然,你要是能说出那内鬼是谁,当然更好。” 我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内鬼外鬼……当然,我倒是知道你是白老三的内鬼,不然,那次我也救不出小雪来……难道你想让我把这事告诉伍德?” 阿来身体不由一抖,说:“操——当时我是帮你忙,这事你给我保证过不和任何人说的,怎么,要不讲信用?要反悔?” 夜色里,我能看到阿来眼里的凶光和杀气。 我哈哈一笑:“马尔戈壁的,你紧张什么,老子是讲话不算数的人吗?老子当初的保证自然是记得的,谁让你逼我非要说出什么内鬼,老子只知道你是白老三的内鬼,别的一无所知,你要不逼我,我怎么会说这话。” 阿来不说话,死死盯住我,半天说:“好吧,我不逼你,但是你给我记住,不要逼我太甚,我们之间的交易是秘密的,只有我知你知天知地知,如果有任何第三个人知道,那你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内鬼外鬼 我说:“所以,你他妈就不要问我什么内鬼外鬼,老子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内鬼,张小天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假如你当初不说,我甚至都不知道是你处死张小天的…… “我接手了酒店,需要一个熟悉能力的管理者,张小天正符合这条件,而且他又一再表示自己已经痛改前非,老子一贯就是好心肠的人,善良心软,于是就想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这很正常的事,你们他妈的倒是很会怀疑,怀疑是我救了张小天,我他妈的有那么大的能耐吗?你现在这么一说,我甚至怀疑是你自导自演了活埋张小天又救了他的戏,是你收了张小天的好处然后放了他……毕竟,你是有过收钱放人的前科的。” “我?”阿来一咧嘴:“我靠,你可真会想象……我在怀疑你,你倒怀疑我了?操——他妈的,这世界疯了还是怎么地?张小天到底是谁救的?你告诉我?” 阿来似乎思维有些混乱了,情绪有些焦躁,讲话有些语无伦次歇斯底里。 我说:“我无法告诉你,你非要问我的话,我只能告诉我,我现在最怀疑的就是你!其实,你该想一想,我都能怀疑到你,伍德难道就不能?所以,我劝你要小心点。” 我一说这话,阿来身体打了个冷战,呆呆地看着我,不说话了。 我继续说:“做老大的,对手下的信任都是有限的,都是多疑的,伍德放风说要查内鬼,我看说不定就是对着你来的……你傻逼兮兮地跟踪我,说不定你身后还有个在跟踪你的。” 我如此一说,阿来不由往后回头看了看。 接着,阿来回过头,看着我:“易克,你蛊惑人心的本事不小,我不信伍老板会怀疑我,我也不信伍老板会安排人再跟踪我……” 我说:“我只是说说而已,信不信,随你了!” 阿来脸上的表情不由又有些犹豫。 我知道,我的话对他起了一点作用。 我接着说:“阿来,凡事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要把事情做绝了……你该学学李老板,这次他决定放你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他为什么决定放你,你知道吗?” 阿来说:“当然知道,我是伍老板的人,李顺根本就不敢得罪伍老板,他即使抓住我也无可奈何,他是不敢杀我的。”筆趣庫 我说:“我承认你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这绝对不是全部的原因,李老板决定放你,还有另一层因素。” “什么因素?”阿来看着我。 我说:“李老板是不想把事情做绝,看你一身好功夫,不想让你这么白白送了狗命!” 阿来的表情微微一动,接着冷笑起来:“即使是这个原因又怎么样?我现在跟了伍老板,是不会跟李顺打拐的……伍老板给我的钱不少,而且伍老板的实力比李顺显然是强多了,李顺现在是个亡命徒,跟着他混显然是没有前途的,三岁小孩都明白这个道理,我自然也是清楚的…… “所以,即便你告诉我的是真的,即便李顺真的是这么认为,我也不会背叛伍老板的,我也不会领李顺这个人情……李顺现在大势已去,在这个地方混,自己还不知道能活几天,我是看的很难明白的。” 我冷笑起来:“阿来,你做的坏事够多了,我劝你还是多积德行善……这样你死了,到了地狱还能少受罪。” 阿来说:“我他妈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这年头,做好人是要吃亏的,好人是没有好报的,我杀的人多了,怎么着,现在不还是活的有滋有味逍遥自在?我做事,只认钱,钱就是我爹我娘,只要有钱,杀几个人算什么?我死后下不下地狱那无所谓,到了地狱,老子照旧还能威风凛凛,谁也奈何不了我。 “当然,老子作恶太多,说不定地狱的老大还不肯要我呢,把我打入天堂呢……倒是你,好好给我记住,你这颗脑袋先寄存在你脖子上,老子随时都能要你的命,随时都可以取你项上人头……你的命是我的,我让你今天死,你绝对活不到明天。” 我呵呵笑了下。 阿来接着说:“李顺现在是丧家之犬,你现在在星海是孤家寡人,没有了任何靠山,其实我倒是想劝你几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伍老板既然对你有意,你就不该拒绝伍老板,跟着伍老板干,比跟着李顺强百倍…… “其实你要是跟了伍老板,对大家都有好处,我们也自然就是一个战壕的兄弟了,我也不必千里迢迢跟踪你了,我们在一起共事,共同辅佐伍老板,那是前途无限光明啊……” 阿来这会儿又开始当说客了。 我说:“可惜啊,阿来,我是人,不是狗,只有狗才有奶便是娘!谁给一口饭就跟谁走。” 阿来阴冷地一笑:“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好吧,我的话你不听,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可是真心实意为你好……既然你说我是狗,那我就是狗,咱们走着瞧,看我这条狗长命还是你命长。” 我说:“怎么着,你明天还打算继续跟踪我?” 阿来说:“妈的,既然被你发现了,老子没那兴趣了。” 我说:“你要是想继续跟踪,我不反对,随你了……只是,我想提醒你,你的行踪已经被秦璐发现了,那个秦璐,你该认识吧?” 阿来说:“我知道……操,晦气,竟然被她看到了。” 我说:“为什么说晦气呢?” 阿来眼珠子转了转:“你是不是太好奇了?” 我笑了笑:“不错,是的!” 阿来说:“我就不告诉你,憋死你!” 我说:“你他妈的爱说不说……你要是再继续跟踪我,我就提醒秦璐,说你不是来旅游的,说你可能是来跟踪她的。”https:ЪiqikuΠet 我是随意说出口的这话,其实觉得这话说出来没什么屁用,也不大合乎情理,没什么价值。 没想到歪打正着,阿来听我这话,神情竟然有些紧张,说:“老子刚才说了,不会再跟踪你了,你少他妈的乱捣鼓事……捣鼓大了,对你没好处!” 阿来的神情和这话让我心里不由感到很奇怪,但却又想不出是什么道理。 我说:“明天,我们的旅游团要去瑞丽……如此说,你不去了?” “不去了,老子明天就回星海!”阿来说:“易克,我告诉你,不准告诉任何人我今晚和你会面的事……如果我从什么第三者口里知道了,那你会后悔的。” 我此时倒也没想到有什么必要告诉别人这事,但阿来的话却让我又感到有些困惑,于是说:“老子没那兴趣,你以为我今晚想见你?” 阿来笑了下:“那最好不过,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的……虽然我和你是敌人,但是,我们毕竟还是有过合作的,我们毕竟还是有过交易的,今后如果有什么好买卖,只要价格合适,我们还是有可能再合作的,当然,我们的合作是不影响我们的斗争的,该杀的你时候,我还是会毫不留情的。” 我点点头:“阿来,你这话老子记住了,我也告诉你,该杀你的时候,老子也不会留情!” “理解,理解啊!彼此都理解……哈哈……”阿来大笑,转身就走,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我在河谷又呆了半天,琢磨着阿来今晚找我的真实目的,琢磨着他今晚说的话…… 脑子里突然又闪过一个念头:今晚阿来找我,是不是伍德特意安排的,是不是受伍德的命令行事的呢?阿来明天要回去,是不是也是伍德的指示呢? 想到我刚才提起秦璐的时候阿来古怪的表情,不由觉得很蹊跷。 虽然蹊跷,却又无法想明白其中的道道。 妈的,好复杂。 半天,我缓缓回了酒店。 第二天去瑞丽旅游,当天的旅游内容很丰富,,在原始森林里还游览了2个小时,然后参观边境贸易区和中缅一条街。 在当天的游览过程中,我特意留神周围,还真没发现阿来的身影。 或许,他真的是回去了。 当天的游览结束后,我们直接芒市飞昆明,在昆明住了一宿,第二天飞回到星海。 此次旅游算是圆满结束。 回到星海之后,私家侦探单独找到我说了三件事。 第一是他遵照我的指示,回来后把我和秦璐的单独合影都删除了,秦璐为此找他责问过,他推诿说是技术不行没有照好,秦璐怒气冲冲把他训了一顿,却也无可奈何。 听他如此说,我心里不由暗暗发笑,秦璐或许能猜到是我要他这么做的,但她却也没办法。 第二件事是他又悄悄去了我的办公室一趟,将那个窃听器取走了,同时把我办公室的钥匙换给了海珠。 第三件事是他结束了这笔业务,向海珠告退,说自己调查了这么久,没有发现我出轨的任何蛛丝马迹,说那个若梦应该是根本不存在,梦里的话当真不得,同时劝海珠不要多疑,要相信我。 https:ЪiqikuΠet 财大气粗 我苦笑,就凭他几句话,当然不会消除海珠的疑心。但我还是要领他这个人情的。 他本来是要退一部分钱给海珠的,但是海珠没要。 海珠现在财大气粗,不在乎这些小钱了。 我的心里一阵叹息。 他接着和我说他已经彻底退出此事,不再和此事有任何瓜葛,今后海珠如果再对我有什么秘密行为,和他全部无关。 他是唯恐我继续怀疑他,急于表白自己,急于脱身。 我理解他的意思,没有再为难他。 其实我知道海珠也没有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在找他的同时还在通过另外的途径对我的手机进行定位。他退出了,还有别的项目再继续进行。 我不知道海珠到底要将对我的监控和调查进行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何时会收手。 似乎,她大有不将那个若梦查个水落石出不罢休的劲头。 海珠和我在一起,虽然表面上很轻松,但是我现在明白她的其实一直很紧张很疲惫。 想动这一点,我在叹息的同时心里又隐隐感到了自责,似乎觉得海珠受的这些累都是我造成的。 因为自责,我不由就想弥补一下。 回去的当晚,我主动向海珠求欢,海珠很开心。 看着海珠陶醉甜蜜的表情,我的心里直想流泪。 心无法不徘徊,无法平静下来,在平淡与无争的尘事里,我无法挣脱所谓的自由与美丽的谎言,只能愈加感到孤独与寂寞,那便是失落的孤独。 隐隐感觉,一切似乎都不太重要了,只有活着,真实的活着,那才是我想要的。无法了却与释怀的只有等待时间的消磨,在无法衡量的世界里,我只有怀着一颗无奈的心去平衡一切。 睁大眼睛看着黑夜,已然失落,孤独与寂寞也终将伴随欢悦与坦然在时间的长河里悠悠远远。在回首的那些岁月里,我能做也许只有恪守着良心和责任。牵挂我的人,我也久久牵挂着。无法抛弃的,我将在心里默默的坚守着……ъiqiku 我在郁郁中睡去。 第二天起床后,海珠在厨房做早饭,我靠在床头发怔。 起床后,我整理了下床铺。 突然无意中就在床头的缝隙里看到一个小东西,很不起眼的小东西,外形像一支笔。 我拿出来一看,懵了,这是一个微型声控录音机。 猛然想到,这应该是海珠放的,放在我睡觉这一侧枕头旁,趁我睡了之后放的。 放在这里干嘛?一定是想录下我说的梦话,看我梦话里还会有哪个女人出现。 或许她早就这样做了,只是我一直没发觉。晚上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放好,天亮后再收起,今天或许是忘记收起了。 我的心里一阵狂乱的迷惘和忧伤,悄悄将笔放回原处。 然后,我继续收拾床铺,心里却不禁又不大愿意相信刚才自己的猜测。 正在这时,海珠推门进来了,看到我在整理床铺,脸色微微一变,忙说:“哥,你去洗漱吧,这里我来整理!” 海珠的神情显得有些惊慌。 我没有说话,直接去了卫生间。 等我洗漱完回来,借口去了趟卧室,看到卧室的床已经整理好了,床头缝隙里的那个录音笔不见了。 我心里明白了。 最不愿意相信的事情又发生了。 海珠对我的猜疑到了如此的地步,我不由感到了几分可怕和惊惧。 我和海珠的日子还有很长,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不知道海珠还会干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长叹一声,心里无限悲凉…… 吃饭的时候,海珠告诉我,车子她已经买了,自己买了辆奥迪a4,给张小天配了一辆帕萨特。 我点头答应着。 “可惜你身份不行,不然,我给你买辆宝马!”海珠笑呵呵地说。 我努力笑了下,低头吃饭。 “怎么,情绪好像不大高啊?”海珠说。httpδ:Ъiqikunēt “昨晚累的!”我说了一句。 “嘻嘻……”海珠笑了:“昨晚你可真卖力……要不,今天你别去学校上课,请个假,在家休息一天吧?” 我摇摇头:“那怎么行,哪有因为劳累请假的。” “呵呵……傻瓜,你就不会找别的理由啊!”海珠说。 我笑了下,没做声。 吃过早饭,海珠去上班,我去上课。 今天上课的内容是听时事报告,主讲人是从星海大学政治系请来的一位老师。 这位老师叫谢非,一位美妇,气质很不错,很儒雅,看起来年龄不大,也就35、6岁的样子。 听主持的班主任介绍,她还是硕士学历,浙江大学毕业的。 操,和我还是校友啊。 挺牛逼的。 谢老师的讲课很不错,内容很丰富,方式很活泼,不时和大家互动一下,甚至还提了我一个问题。 下课后,我正在收拾书本,秦璐对我说:“哎——别忘记你在腾冲的承诺啊!” “什么承诺?”我看着秦璐。 “什么承诺你忘了?”秦璐一瞪眼:“你还欠我一顿饭!” “哦……”我想起来了,笑笑:“行,没问题,我记得的!” “那什么时候兑现承诺呢?”秦璐说。 “在你我都有时间的时候!”我说。 “行,那好。”秦璐又要说什么,抬头看了下,却闭了嘴,低头收拾自己的课桌了。 我抬了下头,原来谢老师谢非正向我们这里走过来。 谢非走到我跟前,我忙说:“谢老师好!” 谢非随意看了秦璐一眼,接着就看着我,笑呵呵地说:“易克同学,你是在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工作吧?” 她怎么知道的呢? 我晕晕地点头:“是的,谢老师!你怎么知道的啊?” “大名鼎鼎的营销专家,谁不知道啊!”谢非笑吟吟地说,神情还有些神秘兮兮的。 “呵呵……哪里敢称为专家啊……不敢当!”我忙说。 “你是浙大毕业的吧?”谢非又问我。 “是的。”我忙点头,心里又嘀咕她是怎么知道的。 “那咱们就是校友了,你是小师弟,我是大师姐!”谢非说。 “大师姐好!”我恭敬地说。 “呵呵,小师弟啊……你是哪个系哪一级的?”谢非问我。 我忙告诉了她。 谢非想了想:“咦,星海我还认识一个和你同一个系同一级的小师弟,在一家外企做负责人。” “海峰!”我脱口而出。 “是的……你们认识?”谢非高兴地说。 “我们是好哥们。”我说:“你怎么认识海峰的?” “在一次校友聚会上。”谢非说:“听你讲话的口音,似乎你和海峰都是一个地方的吧?” 我说:“是的,我们都是浙江宁州人。” 虽然我在云南长大,但是因为父母的缘故,我的口音里还是少不了浙江味道。 秦璐这会儿一直在慢吞吞收拾课桌,似乎她不想掺和我和谢非的谈话,但却又不想离去。 “谢老师,你是听海峰提起我的吧?”我说。 谢非微笑着摇摇头。 我不由感到越发奇怪。 “咱们浙大毕业生在星海工作的我认识不少,大家经常聚会的,下次聚会我约你一起去吧!好不好?”谢非说。 “好!”我说。 “给我个你的联系方式好不好?”谢非说。 “好!”我忙将电话号码给了她,然后说:“大师姐,你的电话是多少啊?” “到时候我会和你联系的!”谢非说。 我还要说什么,谢非笑了下,却直接就走了。 秦璐这会儿抬头看着谢非的背影,等她出了教室后,秦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易克,知道这位谢老师是什么来历不?” 我摇摇头:“不知道!你知道?你认识?” 秦璐努了努嘴巴:“我当然知道……我当然认识。” 我说:“你知道你认识那她怎么刚才没和你打招呼?似乎她不知不认识你哦……” 秦璐鼻子轻轻哼了一声,说:“我认识的人难道非要都认识我吗?我这样的小人物,我认识的人不认识我的多了。我还认识奥巴马夫人呢,可惜她却不认识我!” 我笑了,说:“那你说说看。” 秦璐看看周围,低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 听秦璐说完,我不由失声意外地“啊”了一声…… 额滴个神啊。 这位谢非竟然是部长大人关云飞的老婆! 部长夫人。 巧他爹打巧他娘——巧急了。 “怎么年龄差别这么大。”我不由自主说了一句。 “差别多大?”秦璐说:“哪里差别大了。” “谢老师看起来不过也就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嘛,关部长好像没这么年轻吧?”我说。 “哼,看起来而已……她可是接近40岁的人了,只是会保养懂得调理而已。”秦璐说。 “那也比关部长实际年龄小好几岁吧?”我说。 “嗯……那倒也是……不是原配的,小几岁自然是难免的了。”秦璐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 “不是原配的?”我说。 “是哦……原配的早就被挤走喽。”秦璐说。Ъiqikunět 原来谢非是关云飞的第二个老婆。 秦璐继续小声和我说着。 从秦璐口里,我这才知道,关云飞原来的老婆是他在乡镇干的时候认识的,也是个乡镇干部,但是后来随着关云飞的步步高升,加上他这个人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比较严重,结发妻给他生了个女儿,一心想抱儿子的他免不了就很遗憾。 一拍即合 后来关云飞在一个偶然的场合认识了谢非,二人一拍即合,各取所需,先是偷偷摸摸保持一段时间的关系。后来关云飞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就做通了原配的工作,二人和平分手,女儿跟了原配,谢非就扶正成了正室。 “这么说,关部长和谢老师现在有儿子了?”我问秦璐。 “切——关部长做梦都想儿子,都想疯了,但结果却总是和意愿相违背哦……这个谢老师硬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和关部长结婚这些年,一直就没怀上,不知是因为啥。”秦璐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哦……那真是遗憾!”我说。 “哼……就他们这年龄,越往后拖希望越渺茫了。”秦璐说。 我看着秦璐,说:“哎——对了,你怎么会认识谢老师的呢?” 秦璐说:“谢老师的小姨子是我同学。” “哦……这么说,谢老师也应该认识你啊,怎么刚才似乎她好像不认识你的样子呢?”我说。 我想起关云飞和雷正打电话的时候提起过自己小姨子的一个朋友需要雷正关照下,这么说指的就是秦璐了。 再一次证明了我对秦璐身份的定位。 我当时对关云飞所言小姨子的朋友感到不大可信,现在对秦璐所言自己是谢非妹妹的同学同样感到怀疑,我觉得这是他们早就约定好的身份关系,用来搪塞外人的。biqikμnět 秦璐听了我的话,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接着就说:“我认识我同学的姐姐,她未必就一定要认识我啊……我经常听谢老师的妹妹提起她姐姐在星海大学当老师,但是我从来没见过大活人呢,只是看过不少照片,我没见过她,她自然也是没见过我的。” “同学的姐姐来了,你刚才为什么不主动打个招呼呢?”我说。 “同学的姐姐见了就一定要打招呼?她还有一个部长夫人的头衔呢,我没兴趣巴结……再说了,人家刚才是冲你来认师弟的,眼皮都没搭理我,都没睁眼看我一下,我又何必掺和呢。”秦璐说。 “哦……这个解释似乎还说得过去!比较合理!”我说。 “你什么意思啊?”秦璐看着我,神情有些敏感的样子。 “木有什么意思……似乎,你想多了。”我看着秦璐笑了下,看得出她有些心虚。 秦璐翻起眼皮看了看我:“我没想多,恐怕是你想多了吧。” 我笑了笑,低头继续收拾课桌。 今天的巧遇让我心里不由有些感慨,想不到今天会遇到关云飞的老婆,想不到关云飞这家伙思想竟然如此陈旧如此重男轻女,想不到他的花花肠子还不少。 秦璐看到谢非的那一时刻,心里想必多少是有些心虚的,毕竟不管怎么说谢非虽然不是原配但也是正式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哑然失笑。 又想起刚才秦璐所言和谢非不认识的理由,觉得牵强而又合理,秦璐这位地下工作者还真不容易,也有自己难言的苦衷啊。 同时,知道了此事,关云飞在我心目中的高大形象不免有些打折扣,我此时觉得他虽然在事业上是个成功人士,是个出色的领导者,但对于婚姻对于家庭,他似乎是缺少了些什么。 我不赞同关云飞抛弃结发妻子的做法,不管是什么原因。 有些男人总喜欢打着各种理由为自己的花心找借口,我鄙视这种行为。 虽然鄙视,但不由又想起了自己,我自己经历了这么多女人,我何尝又不是在自觉不自觉为自己找借口呢,我做的这些事,是不是也是花心的表现呢?似乎,我该先鄙视自己才对。 人的思想和行为总是矛盾的。 我不由感到,我是多么堕落的卑鄙无耻青年啊! 吃过午饭,我没有午休,直接去了海珠的公司。 中午休息时分,员工不多,海珠和孔昆小亲茹在,都在海珠办公室里,正在忙着收拾东西。 酒店那边的门面房就快装饰好了,这边的总部准备搬过去。筆趣庫 看我来了,小亲茹叫起来:“嗨——老板爷来了……嘻嘻……” 小亲茹这么一叫,海珠笑了,笑得很开心。 孔昆也笑了,笑得有些牵强。 “哥,我们利用中午的空挡时间先简单收拾下我办公室的文件,等那边一弄好,就搬过去。”海珠说。 “好啊……”我说,边帮着她们收拾。 在收拾文件橱的时候,我不经意就看到了海珠的一份体检报告,是后来做的,我打开看了一会儿。 海珠看我在那里看,也过来看了一下。 “这个没用了,扔了吧?”我对海珠说。 “嗯……扔掉吧!都过去了,那是一场噩梦!”海珠说。 我将体检报告扔进了垃圾桶,似乎也想让自己将那段经历忘却。 阴霾的日子总会过去,阳光总会照耀我们的生活,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一会儿,海珠和孔昆到外面去收拾东西,办公室里剩下我和小亲茹。 边忙乎我边对小亲茹说:“哎——好久没见皇者了,他在忙什么?” 小亲茹说:“不知道哇,他这人神出鬼没的,整天见不到他的人影,鬼知道他在忙什么,他回来从不和我谈他的工作。” “哦,他对你还不错吧?”我说。 “那倒是的,老男人就是知道疼人啊,嘻嘻……”小亲茹说。 “怎么个疼法呢?”我有些调侃,还有些好奇。 小亲茹说:“这个……就不告诉你了!要不,你也找个和我差不多大的体验体验?” “你真敢说啊……”我瞪了小亲茹一眼。 小亲茹捂嘴就笑。 本来我想从小亲茹嘴里套一些关于皇者最近的消息,但是她说不知道,那就没办法了。 不过想想小亲茹说的也是实话,皇者做的那些事,是不会告诉她的,他是不会让小亲茹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的。 我不由又想起伍德,伍德现在会不会知道小亲茹的下落呢?如果知道,他对皇者又会如何看待呢?对我安排小亲茹来海珠这里又会怎么想呢? 到目前为止,从我的感觉里,似乎伍德对小亲茹的事并没有觉察,皇者那边也没又听说因为此事的什么影响。 伍德到底是不知道还是早就知道了故意装作不知呢? 我一时拿不准。 我猜皇者也未必就能把握准确。 自从白老三死后,皇者和我的关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似乎和我不再合作了,他似乎是铁了心要跟着伍德干下去,似乎是快要和我成为敌人了。 想动这些,我的心里就有些心神不定。 “易哥,年底你就要和海珠姐结婚了,到时候我去给海珠姐当伴娘,你说好不好啊?”小亲茹的话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看了一眼小亲茹,说:“好,好。” 小亲茹笑嘻嘻地说:“我已经和海珠姐说好了,她答应了,伴娘到时候弄两个,我和云朵都做伴娘,嘻嘻……好开心啊,你们快点结婚啊……” 看着小亲茹期待的样子,我不由笑了:“急什么,反正早晚的事!对了,你和皇者什么时候结婚呢?” “我们?”小亲茹睁大眼睛看着我:“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没想过啊,他也没提过,哎——你这么一说,我觉得结婚对我来说好遥远啊……” “为什么很遥远呢?”我说。 “因为……因为我觉得我还小哇。”小亲茹笑着说。 “那你们现在在一起……就没打算以后结婚?”我说。 “他怎么打算我的我不知道,我也没想那么远哦,我就是觉得他对我挺好,很疼我,和他在一起挺好的……至于结婚成家,我还真的没想那么多……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开心最重要,结不结婚好像没那么重要吧?”小亲茹说。 小亲茹的话让我一时有些无言应对,小亲茹的想法很单纯,毕竟她还小,想不到那么远也属正常,但是皇者呢,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难道他和小亲茹在一起只是为了开心? “要不要我抽空和皇者谈谈?”我说。 “你和他谈什么?要谈的话我自己就谈了,哪里还用烦劳你大驾呢?”小亲茹抿嘴笑着:“我觉得啊,这婚姻和爱情都是自己的事,不用别人来帮忙的……当然我说这话不是说对你有什么意见,我当然知道你是出于好意,你的人情我还是领的……我知道你也是对我很好很关心的呢。” 我笑了下:“那好吧……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要被人骗了就好!” 小亲茹说:“你觉得皇者会是骗我的那种人吗?” 我说:“这要问你自己的感觉!” 小亲茹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我怎么看都不像……我觉得他是真心对我好的……真心的和假装的,其实是能直觉出来的。” 我说:“相信自己的感觉那就好……希望是如此!”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隐隐对皇者有一种不信任感。 小亲茹看着我,突然说:“易哥,你和皇者,最近关系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适?” “不大合适是什么意思?”我说。ъiqiku “就是有些紧张啊!”小亲茹说。 不大对劲 我呵呵笑起来:“没有啊……为什么会这样感觉呢?” 小亲茹说:“最近我在他面前谈起你和海珠姐的时候,特别是提起你的时候,他似乎神情有些不大对劲,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刚才你又说起这话,我就免不了要多想了。”httpδ:Ъiqikunēt “想多了,没事的,我们还是好伙计!”我说。 “那就好啊,我可不想看到你们成为不好的朋友,那样的话,我夹在中间多尴尬啊……”小亲茹笑起来。 这时孔昆和海珠进来了,我和小亲茹停止了谈话。 海珠找了一些空纸箱,我们把东西分别撞到纸箱子里,然后用胶带扎好。 忙乎到快上班的时候,暂时停止。 我也快到上课时间了,先到卫生间去洗手洗脸。 在卫生间匆匆洗了把脸,站起来一个转身,不想孔昆正站在我身后。 我的胳膊肘一下子就碰到了她。 我顿时就感到很尴尬,忙道歉:“哎——对不起,我没发现你进来了。” 孔昆的脸色有些微红,两眼灵动地看着我,抿了抿嘴唇。 “易哥,你额头上还有点灰尘没洗掉……我给你擦一下。”孔昆轻声说着,接好就拿起毛巾给我擦拭额头。 “哎——不用,我自己来!”我说。 “别动——”孔昆又轻声说,毛巾已经触到了我的额头。 我不动了,为了让她擦起来方便,我微微低下头。 孔昆似乎很认真地给我擦拭,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在看她。 擦完后,孔昆看着我,微微一笑…… “谢谢!”说完,我忙有些狼狈地出了卫生间。 出来后,海珠对我说:“哥,我开车送你去学校!” “我打车走好了!”我说。 “不行,我开车送你,听话哦……”海珠说。 我于是让海珠开车送我。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想下车,海珠非要开进去,一直开到了教学楼门口才停住。 我刚打开车门,就看到正往教学楼里走的同学。 大家看到我,纷纷招呼。 “哈……易克好幸福,美女相送。” “易克中午不在学校午休,原来出去忙着越会美女去了。” “这家伙大中午的也不休息,看他这样,估计中午累的够呛。” “哎——还真别说,易克和这美女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美女香车配帅哥,不错,真不错。” 大家纷纷调侃我,开着善意而又暧昧的玩笑。 海珠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有些开心地笑着。 这时秦璐走了过来:“啊哈……海珠,你亲自来送郎君上课了。” “你好,秦璐!”海珠和秦璐打招呼。 秦璐羡慕地看着海珠的车子:“海珠,你这车子真漂亮……到底还是做生意好啊,我们混单位的,靠那点工资,恐怕一辈子也买不起你这车啊……易克找了个做生意的美女未婚妻,真幸福啊……” 海珠笑得更开心了,看着我。 我对海珠说:“你回去吧。” 海珠点点头。 秦璐说:“怎么,就这样走了?易克,人家辛苦来送你,你就不表示表示,怎么着也得来个吻别吧?” 秦璐开起玩笑来毫不掩饰,我不由有些尴尬。 海珠的脸微微有些红,冲我们挥挥手,笑着发动车子走了。 秦璐一直看着海珠的车子驶出校门,眼神有些莫测。 我侧眼打量着秦璐难以捉摸的神情,心里突然隐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下午放学后,我直接去了酒店,春天大酒店的招牌已经挂了起来,门面房也装修地差不多了,很快旅行社就可以搬到这里来。 张小天已经初步理顺了酒店的管理程序,各项工作开始步入正常轨道,酒店的客房入住率稳步提升,餐饮这一块的生意也日渐红火。 看来我当初选择张小天做酒店的总经理是对的。站在酒店门口,我心里对自己说。 正在这时,我看到一个穿风衣戴口罩的女人正匆匆低头冲酒店门口走来。 星海又不是北京,空气这么好,戴什么口罩啊?我心里不由嘀咕了一句,特意打量了这女人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觉得这女人似乎看起来很眼熟,虽然戴着口罩,却还是有些眼熟。 她一直低头走路,看也不看周围的人,当然也没有看站在一边的我。 在这女人就要从我旁边过去的时候,我叫了一声:“谢老师!” 她身体突然就是一抖,似乎被吓了一跳,站住,看着我。 果然,这是谢非。我看清楚了。 我看着她笑:“师姐,怎么,不认识我了?” 谢非取下口罩,似乎有些意外:“啊——易克啊,怎么是你啊,吓了我一跳!” 说完,她轻轻吁了口气,似乎,她刚才不大不小虚惊了一下。 “呵呵,你这是要。”我看着她。 谢非笑了下,接着说:“我一个姐妹来星海出差,住在这家酒店,我过来看看她。” “哦……”我点点头:“你姐妹住这里啊,住哪个房间,告诉我一下!”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小师弟!”谢非说,眼神有些闪烁。 “我把她房费免了啊……既然是你的姐妹,怎么好意思再收钱呢!”我说。 “你——你和这家酒店是什么关系?”谢非说。筆趣庫 “男女关系!”我笑着。 谢非扑哧笑出来:“师弟,你可真能恶搞,和酒店还是男女关系。” 我说:“这是我女朋友开的酒店。” “啊——真的啊?”谢非又有些意外。 我点点头:“假不了!不然我怎么敢夸口给你姐妹住房免费呢?” 谢非看看酒店的招牌:“这家酒店是刚接手的吧。” “是的,师姐英明!”我说:“告诉我啊,你小姐妹住哪个房间,我给酒店总经理打个招呼,好歹也算是给师姐抓个面子。” 我执意要送谢非一个人情,谢非却一个劲儿推辞,说:“呵呵……别,不用,我那小姐妹是公费出差,差旅费都公家报销,不用免,不过你的人情我还是要领的……谢谢你了,小师弟。” 我看着谢非精心化妆过的容颜,说:“既然她是公费,那我就不客气了。哎,师姐,你这一化妆,真漂亮,比上课那天显得更加年轻漂亮了。” 上课那天谢非是素颜。 我说的是实话,谢非今天看起来确实比那天显得更加艳丽,充满了风韵和风情。 “是啊,谢谢你!”谢非显得很高兴,眼神却又不住往酒店大堂里瞟。 “你那小姐妹是自己来住宿的吗?”我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谢非说:“好了,小师弟,先不和你聊了,我进去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恭送师姐进店。” “你可真有趣。”谢非又看了一眼,然后莞尔一笑,进去了。 在谢非面前,我一直当自己不知道她的部长夫人身份,她不提老关,我就干脆装作不知。 至于她为什么不提,我不得而知。 谢非进去后,我踱进大堂的柜台里,对服务员说:“我看看今天客人入住的情况。” 服务员让我看电脑。 我坐在那里操作鼠标,慢悠悠地看。 这会儿住店的客人,有单身男的,有男女一起的,单身女的登记的,只有3个,但这三个女的,两个是50多岁的老太太,另一个是20岁的女孩子,没看到和谢非年龄相仿的单身女客人。 看了半天,我站起来离开柜台,又站在酒店门口,突然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似乎,我明白了什么。 该明白的时候我会明白,不该明白的时候我就装逼。 一会儿,我给秋桐打了个电话。 “在干吗?”我说。 “上班!”秋桐回答。 “废话!”我说。 “废话你还问什么?”秋桐说。 “我乐意!你管呢?”我说。 “霸道!”秋桐嘟哝了一句。 “给我们上过一次课的老师……星海大学政治系的!”我说。 “哦……那又怎么了?”秋桐说:“这个不用给领导汇报!” “她叫谢非!”我说。 “嗯……谢非,怎么了?”秋桐说。 “知道这个人不?”我说。 “不知道啊!”秋桐说:“咋了?” 我说:“她是关云飞的老婆,第二个老婆!年龄不到40岁。” “哦……原来关部长的爱人在星海大学工作啊……大学老师,很不错的职业!”秋桐说:“原来关部长是再婚过的啊……” “是的……她是我校友,算是师姐,那天上完课还和我交谈了几句。”我说。 “嗯……那你和关部长的关系就更近一层了,可喜可贺啊,易总!”秋桐调侃我。 “她刚刚独自进了酒店!”我又说。ъiqiku “哦……那又怎么了?”秋桐说。 “她说是来看望一个姐妹的。”我说。 “嗯,这很正常啊……”秋桐说。 “但是我刚才查了下住店记录,木有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客人!除了两个50多岁的就是一个20多岁的。”我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秋桐似乎有所感觉。 “你说呢?”我嘿嘿笑了下。 “我不知道。”秋桐说。 “这个,你可以知道。”我说。 “这个,我不知道!”秋桐说。 很不正常 “呵呵……”我笑起来。 “你笑得很不正常。”秋桐说。 “我笑得很正常,只是你觉得不正常而已……你为什么会觉得不正常呢?”我说。 “好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瞎捉摸了,50岁和20岁的女人就不能是她姐妹了?我看你就是不往好处想……”秋桐说。 “你说什么?”我说。 “我木有说你啊,我点名道姓说你了吗?你不要硬往自己头上戴这顶帽子哦……”秋桐笑起来。 “你很不老实。”我说。 “我是老实人!”秋桐说。 “这年头,老实人经常不说老实话!”我说。 “你说谁呢?”秋桐说。 “我木有说你啊,我点名道姓说你了吗?你不要硬往自己头上戴这顶帽子哦……”我笑起来。 “哼——” “你再哼?你敢多哼几声不?”我说。 “哼哼——哼哼——” “哎——难道我是在和小猪猪说话吗?”我说。 “你——你——你个坏蛋!”秋桐嗔怒的口气。 我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心情觉得好愉快好轻松。 秋桐也笑起来。 笑完,秋桐和我说了下公司最近的情况,在秋桐的主持下,公司的工作一切都很顺利,在有序的轨道上稳步推进。 曹腾和云朵和秋桐配合地也都很好,特别是曹腾,最近工作格外卖力。 云朵已经办理完了相关的人事手续,步我的后尘,也正式成为体制内的人了。ъiqiku 我心里感到十分欣慰,为云朵,我的妹妹。 然后秋桐说:“我告诉你两个消息。” “哦……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说。 “好坏你自己断定!”秋桐说。 “讲——速速报来——”我说。 “这两个消息,是我从内部渠道听说的,你自己知道就行,不要对任何说!”秋桐叮嘱我。 “嗯……没问题,少罗嗦,快快说!”我催促秋桐。 “你再这么霸道,我不说了!”秋桐说。 “哈……好,我不霸道了,请秋总下指示,我洗耳恭听……这样行了吧?”我说。 “嗯,这还差不多。”秋桐笑起来。 “说吧。”我说。 “第一个消息,市里最近准备提拔调整一批处级干部,包括正处和副处……相关部门很快就要开始考察。”秋桐说。 “哦……”我眼前一亮:“这是好消息……好啊,这次你肯定有戏!咔咔——好事啊!” “呵呵,我肯定没戏!”秋桐说。 “为什么?”我说。 “正科提副处,必须要任职时间满3年,我才刚刚勉强够2年……所以,我是肯定没戏的,想都不用想!”秋桐说。 “额……是这样。”我有些失落,又说:“不过,你是全国省市的三级先进,这个……是可以破格的吧?” 秋桐说:“文件没下来,不知道……但是我估计可能性不大,还有,即使有这项条款,允许破格,名额也肯定是有限的,审查是十分严格的,获得过各级先进的多了,哪里能轮到我呢。” “咦——这可未必。”我说。 “呵呵,你就是喜欢做梦!”秋桐笑起来。 我沉思了片刻,说:“秋桐。” “嗯……”她答应着。 “我忽然有两个直觉。”我说。 “什么直觉?”她说。 我说:“第一个直觉,我觉得你这次有可能实现某些突破。” “不要做白日梦,说说你的第二个直觉!”秋桐说。 “第二个直觉,我预感这次调整可能会波及到我们集团,换句话说,集团的领导层这次说不定会有局部的变动。”我说。 “哦……” “你觉得呢?”我说。 “我没感觉。”秋桐说。 “你胡扯——”我说:“你肯定也有这个预感。” “我不骗你,我真的没这感觉啊……”秋桐说。筆趣庫 我呵呵笑起来:“好吧,算我信了你,你为什么没这感觉呢?” 秋桐说:“因为我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啊……” “现在你可以想了。”我说。 “好吧,抽空我想想,感觉一下。”秋桐说。 “你要告诉我的第二个消息是什么?”我说。 “这第二个消息。”秋桐顿了顿:“关部长很快要步你后尘去党校学习了。” “吖——他也要来市里党校学习?”我说。 “当然不是去市里党校。”秋桐笑起来:“听说他可能是去省党校参加一个学习班。” “哦……去省党校学习……难道说,他也要提拔了?”我说。 秋桐说:“不知道!” “这两个消息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我问秋桐。 “似乎,应该是没有!”秋桐说。 “似乎?似乎是什么意思?”我说。 “似乎就是好像的意思!”秋桐说。 “呵呵……去党校学习,一般来说意味着什么?”我说。 “对不同级别的干部有着不同的意味,不同级别的干部到不同级别的党校学习有着不同的意味,在不同的形势下,又有着不同的意味!”秋桐说。 “此话何意?”我说。 “对你这种级别的干部来说,到党校学习,当然是培养,是好事,但是,对于关部长这种级别的干部,到省一级的党校学习,有时候是出于很多原因的。”秋桐说。 “哦……说说看!”我很好奇。 秋桐说:“有时候,是上级部门的培养;有时候,是领导为了缓和矛盾采取的一种措施,避免局面不可收拾。” “道道真多……你认为老关去学习是属于哪一种?”我说。 “无法猜测……当然,我希望他是第一种。”秋桐说。 “你的希望当然是好的,可是,我怎么觉得会是后面那种呢?”我说。 “你这人,看事情就是不往好处想!”秋桐说。 “老关什么时候去学习,学多久?”我问秋桐。 “不知道……这是听说这个消息,没有公开得到证实。”秋桐说。 “嗯,好,我知道了,小秋同志,你汇报的很及时,提出表扬!”我摆出领导的口吻对秋桐说。 “你少来——我是你领导,你目无领导!”秋桐说。 “看你得瑟的,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领导!”我说。 “嘻嘻……好啊,真是有志气的年轻人,年轻人,好好加油努力哦……”秋桐用勉励的口吻对我说。 我又开心地笑起来,秋桐也笑着。 秋桐今天告诉我的这两个消息,我一时想不出其中有什么联系,但又隐隐感觉这其中或许又会掺杂着斗争,这斗争说不定又会和我以及秋桐有关。 我在酒店门前背着手来回踱步,琢磨着…… 天色渐渐晚了,酒店门前的灯亮了起来。 正在这时,背后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易领导,你好啊……”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这是谁,老关的声音。 我擦,他怎么来这里了? 今天怎么这么巧,刚遇见他老婆时候不长,他又出现在这里。 “关部长,你怎么来这里了?”我说。 “易总,我怎么就不能来这里?”关飞云笑着说。 “呵呵……”我笑了起来。 “听说这是你女朋友开的酒店,我刚才正好经过这里,特意让司机停下来过来参观参观。”关云飞又拍了下我的肩膀:说:“小子,不简单嘛,找了个大款女朋友。” “哪里是大款,是小款!”我说:“关部长,你听谁说的这个消息啊?” 关云飞哈哈一笑:“我就不告诉你,我急死你!” 我呵呵笑了,猜可能是秦璐告诉他的。秦璐和他说的他当然不会告诉我了。 秦璐最近和我们旅行社的人接触比较频繁,她知道这消息不奇怪。 想到秦璐,我不由想起还在酒店里不知干嘛的谢非师姐,不由往酒店大堂方向看了一眼。 操,正好看到谢非往外走,边走边正准备戴口罩。 看过去,似乎,她的脸色有些潮红,两眼也更加有光采了。 谢师姐看完自己的姐妹出来了,单独要走了,怎么不和姐妹一起吃顿晚饭呢? 好像不大仗义啊! 在我看到谢非的同时,谢非突然就站住了,站在大堂门口内侧的玻璃门后,身体猛地一抖,愣愣地看着我的方向。 我知道,师姐不是在看我,她是看在正摇头晃脑和我神侃的关云飞。 而关云飞这会儿就没正眼看大堂方向。 谢非正准备戴口罩的手一下子似乎就僵硬了,停在半空,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站在那里进退不得。 我想,她此刻心里一定很紧张。 其实,想想有些奇怪,一家人,两口子,见个面有什么紧张的嘛?ъiqiku 但她看起来的确很紧张,一家人两口子也不行! 这时,关云飞回头看着大街,又看看左右:“嗯,这酒店位置确实不错,黄金地段……走,小子,带我进去参观参观。” 说着,关云飞转过身来。 关云飞要进酒店参观,而他老婆这时正站在大堂门口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似乎,她很恐惧在这里遇见自己的老公。 她似乎有些懵了,竟然不知道快速回避一下。 而关云飞即刻就要进酒店。 我心里突然紧张起来。 妈的,关云飞和他老婆的事,和我毛关系都没有,我干嘛要紧张? 我他妈真是闲的没事干了。 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干嘛要紧张。 但我确实紧张了。 不假思索 在关云飞转过身来的一霎那,我不假思索突然就站到关云飞的对面,挡住他去酒店的路,挡住他的视线。 我这么做,似乎是出于下意识,找不出原因来。 也可能我是紧张过度发神经了。 关云飞一愣:“干嘛?” 我嘿嘿一笑:“关部长,先参观这里。” 说着,我把手往旁边的门面房一指,关云飞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这是干嘛的?” “走,我带你过去看看。”我说:“这是我女朋友的旅行社新的办公地点,装修地差不多了,马上就把旅行社总部搬过来。” “哦,好,先看看这里!”关云飞点点头,随我往那边走,饶有兴趣地说:“你女朋友还真不简单,又开酒店又开旅行社的。” 我边陪关云飞往那边走,边又看了一眼酒店大堂门口的谢非,她这时迅速戴上了口罩,竖起风衣领子,疾步走出了酒店,低头直接往右边的巷子拐去…… 谢非这样走很明智,她一定是看到了马路边停着的关云飞的车,她这样走,也是为了避开关云飞驾驶员的视线。筆趣庫 我陪关云飞去了门面房,装模作样给他介绍了一会儿,然后又去了酒店里面参观。 关云飞参观了一圈,频频点头称赞:“不错,这酒店很精致,管理好了会有不错的经济效益。” 转了一圈出来,刚到酒店门口,海珠到了。 看我和关云飞站在门口,海珠过来招呼,我给关云飞介绍:“关部长,这是我女朋友海珠。”接着我对海珠说:“这位就是我给你提过的关部长。” 关云飞哈哈一笑,和海珠握了握手,然后对海珠说:“海老板,不简单,这年头,小女子都能做大事业。” 海珠笑着:“关部长过奖……我其实做经营不行,逐步学习的,能有今天这点小气候,都是易克给我指导的结果。” 关云飞仿佛恍然大悟,看着我:“对啊,看着你这位营销专家,做生意何愁不赚钱呢……嗯,我看海珠这男朋友可是找对了。” 我笑笑,海珠也笑。 关云飞接着对海珠说:“易克是个营销能手,不但你要向他学习,我也在学习他呢……哈哈……” 海珠笑得很开心,说:“关部长真谦虚……易克在您手下做事,还望您多多关照。” 关云飞说:“我不是他的直接领导,他不需要我关照,有他们集团老大呢……我想关照,还轮不到呢。” 关云飞这话是在装逼了。 海珠当然能听出关云飞是在装,继续笑着说:“关部长是大领导,今天能莅临小店,无比光荣,今后小店的生意还得关部长多多关照。” 关云飞说:“好啊,今后我们出去参观考察旅游的事项,免不了要来打扰一番的。” 海珠说:“热烈欢迎!” 关云飞风趣地说:“不过我们宣传部门可都是清水衙门,没几个钱,海老板可要给打折优惠哦……” 海珠笑着说:“只要领导发话了,一切都没问题!有空的话欢迎关部长带嫂子来我们餐厅吃饭,最近酒店餐厅刚推出了几个特色菜,欢迎来品尝啊……” 关云飞点头:“没问题,空闲的时候我一定带你嫂子来!” 关云飞和海珠哪里知道嫂子刚从这里离开呢。 然后关云飞看着我,突然眼神一动,对海珠说:“海珠啊,今晚我有个饭局,想借用下易总跟我一起去吃饭,你可否批准呢?” 海珠笑了:“领导都发话了,我哪里敢不听呢。” 关云飞呵呵笑了:“看来海珠对易克的工作一向都是很支持的喽……看来海珠将来一定会是个很不错的贤内助。” 海珠笑得很开心,对我说:“你去吧。” 我点点头。 关云飞对我说:“易总,海老板都批准了,跟我走吧?” 海珠笑起来:“关部长讲话真幽默……很平易近人,一点都没有领导的架子!” 关云飞说:“哎——这对你海老板是没有,我管不着你啊,摆领导架子没用,但是对易克就不一样了,他要是不听我话,我会严厉处分他的。” 海珠捂嘴笑。 然后,我和关云飞一起走了,上了他的车。 “今晚有个大老板约我吃饭,约了好几次了,再不去就不好意思了。”路上,关云飞说。 “领导都喜欢傍大款啊!”我随口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你小子再给我说一遍?”关云飞瞪眼看着我。 我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忙说:“我不说了,刚才那话当我没说!” 关云飞说:“晚了,我都听见了。” 我说:“我没提你的名字啊!” 关云飞说:“你再给我狡辩?” 我说:“那我不狡辩了。” 关云飞说:“我就傍了,你能怎么着我?” 我忙说:“我哪里敢怎么着领导呢,我不管。” 关云飞呵呵笑起来:“你小子整天和领导讲话不着边际,没天没地的。”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秦璐打来的。 我看了关云飞一眼,开始接电话:“班长,你好!”筆趣庫 “嗨——易克,我和几个班里的同学正在吃饭,吃过饭大家要去唱歌的,你去不去?”秦璐说。 “哦……去唱歌啊,我可能是去不了了,我今晚跟着领导有饭局!”我说。 “跟哪位领导有饭局啊?”秦璐说。 “关部长!”我说。 “哦……”秦璐长长地哦了一声:“好吧,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秦璐挂了电话。 关云飞看了我一眼:“怎么?晚上还有安排?” “没事了,几个学习班的同学一起吃饭的,约我去唱歌的,我推辞了!”我说。 “给你打电话的是你们班长?”关云飞说。 “是啊!”我回答。 “班长是帅哥还是美女啊?”关云飞说。 “美女!”我说。 “哦……美女班长啊,哪个单位的?”关云飞说。 我觉得关云飞又开始装逼了,说:“政法委的,叫秦璐!” “哦,你是说政法委办公室的小秦啊……”关云飞说。 “关部长认识她?”我说。 “认识,和老雷吃饭的时候她跟着去过几次……有印象。”关云飞装模作样地说。 我不由真的觉得关云飞挺会装逼的,说:“对,听她提起过你,说和你一起吃过饭。” 关云飞笑了下,接着说:“最近的学习情况如何?” 我说:“收获挺大的。” “哪方面收获大?”关云飞似乎话里有话。 我说:“自然是思想上。” “呵呵……”关云飞笑起来:“给你们上课的老师都是党校内部的?” 我说:“基本都是……也有从外面请的……那天还请了一位星海大学政治系的老师给我们做了时事报告。” “哦……星海大学政治系的哪位老师呢?”关云飞说。 “谢非老师!”我说。 “哦……哈哈……”关云飞哈哈笑起来。 “关部长笑什么?”我说。 “没什么。”关云飞停住,看着我:“这位谢非……老师,你觉得水平咋样?” 我说:“谢老师讲课水平挺高的,学识很渊博,对当前的时事分析地很透彻。” “嗯,看来你对她印象挺好的吧?”关云飞说。 我说:“是的……她是和我一个大学毕业的呢,算是我师姐了。” “浙大!” “是的!” “你们还有过简单的交谈?” “嗯……她主动找我聊天的,好奇怪,她似乎早就知道我!”我说:“我问她怎么知道的,她却又不说。” “呵呵……”关云飞又笑起来:“你也算是个小名人了,知道你的人也少,这不奇怪的。” 我和关云飞一起装逼,他不点破自己和谢非的关系,我就装作不知。 接着关云飞说:“这个谢非老师……她对你印象也挺好吧?” 我说:“不知道!不过,好像也不是很坏……毕竟,我们是师姐弟,有了这层关系,似乎就亲近多了。” “对,对,你说的对……师姐和师弟的关系,好啊……”关云飞接着又大笑起来。 我做好奇状:“领导为何笑得如此怪异?” 关云飞没有回答我,接着摸起手机打电话。 “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了,和易克一起去一个饭局!”关云飞简单说了几句,然后放下手机看着我:“易克,知道我刚才和谁打电话的不?”ъiqiku 我当然知道,但还是装作不知的样子:“不知道!” “想知道不?”关云飞含笑看着我。 “想!”我点点头。 “谢非!你师姐!” “哦……谢老师……你认识谢老师?”我说:“你们是……” 关云飞停住笑,看着我:“小子,你知道谢非是谁呢?” 我这时从侧面看到关云飞的驾驶员在抿嘴笑,说:“知道啊,是我师姐是我老师啊!” 关云飞说:“你个傻蛋,告诉你吧,谢非是我关云飞的老婆,是你的嫂子!” “啊——”我做大吃一惊状:“这……这……这是真的?谢师姐是你的……” “如假包换!”关云飞得意地笑着。 我做出一副被震惊的样子,半晌说:“哦……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 恍然大悟 “怪不得师姐会知道我的底细……原来……一定是你告诉她我在哪里上班的,是不是?”我做恍然大悟状。 “呵呵,是的,我在她面前经常提到你,她自然是有印象的了。”关云飞笑着。 “哎——领导,你可真会捉弄人,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说。 “哈哈,说早了你还会如此意外吗?不逗你玩玩,我怎么会这么开心呢?”关云飞说。 “呵呵……”我挠挠头皮。 “你师姐回去还在我面前夸了你半天呢。”关云飞说:“她一个劲儿夸你是个小帅哥,一表人才,夸得我都有些嫉妒喽。” 一听关云飞这话,我心里突然有些不大自在,我可不想让关云飞吃我这醋,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啊。 “既然你们都是熟人了,那以后也就不用我多介绍了……抽空方便的时候我举办个家宴,请你和海珠一起去吃顿饭。”关云飞说。 关云飞这话不由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到领导家赴宴,这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待遇,我使劲点头:“好,好,谢谢领导的盛情!” “你嫂子在浙江上了几年学,会做几个拿手的浙菜,还挺像样的!”关云飞说。 “哦,呵呵……” “以后如果有事找我不方便,你也可以直接和你嫂子联系!”关云飞又说。 “哦……”我随口答应着,心里却有些犯嘀咕,关云飞这是演的哪出戏? 我似乎觉得关云飞今晚说的话有些不大正常,却又想不出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随即又释然,觉得自己想得有些多了,我和谢非是师姐师弟关系,关云飞似乎是因为这层关系才没把我当外人看。 这一切,似乎都应该很正常的。 一会儿,关云飞转移话题:“市里的这次创城圆满成功了,皆大欢喜,很快市里就要论功行赏了……这次创城,你操作的报亭成为一个非常闪光的亮点,得到了创城检查组的高度评价,这一项得了满分,这是各项评选中唯一得到满分的项目,不容易啊,不简单。 “市里主要领导十分高兴和满意,对我们宣传部对星海传媒集团都满意,当然对具体操作此事的发行公司更加满意,我特意给市领导汇报到了你,他一下子就想起了你,想起你面试的时候他还专门出过几道题,对你的印象又加深了几分。” 我听了很高兴:“多谢关部长美言!” “美言是因为你的成绩在那里,如果弄砸了,我不但不会给你美言,还会给你处分……知道不?”关云飞说。biqikμnět “嗯……知道!”我点点头。 “但事实是你成功了,成功者是要受到表彰的,你不仅给你们集团争了光,更是给我抓了面子,给市里的创城做出了突出的贡献……这次论功行赏,少不了你的,你要被狠狠表彰一下的。”关云飞哈哈笑起来:“这次创城十佳优秀个人,我们宣传系统唯一的名额,我钦点给你了……已经报上去了。”我有些不安,说:“其实报亭操作能成功,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是集团正确领导和大力支持的结果,是秋总正确指导和公司全体同志一起奋斗的结果,我个人得到这荣誉……似乎不妥。” “这你就不用多担心了,你们集团是会是先进单位的,秋桐和曹腾也都是先进个人,做出贡献的,都会受到表彰。”关云飞说。 “哦……那要不,就把这个十佳给秋总吧,我当个先进就很好了。”我说。https:ЪiqikuΠet 关云飞看着我。 我接着又觉得有些不妥,说:“或者,给曹腾也行。” 关云飞说:“我决定的事,你少给我乱弹琴……部里今天下午已经把宣传系统受表彰的名单报上去了,怎么,你想更改我的决定?” 我不说话了。 “十佳和先进,是有差别的,你知道不知道?”关云飞说。 “哦……似乎,知道!”我说。 “知道就好,对于荣誉,该让的可以让,不该让的,要当仁不让!”关云飞说:“秋桐现在是全国省市三级先进个人,这些对她已经足够,多一个少一个对她的进步影响不大,但是对你来说,就不同了,市级十佳先进个人,待遇和普通的先进也是有所区别的,明白了吧,傻瓜蛋。” “哦……明白了,感谢领导对我的苦心栽培!”我说。 “光感谢还不够,你要理解!”关云飞说。 “我理解!我理解!”我忙点头,心里真的对关云飞有些感激。 “市里有专门的文件规定,提拔选用干部的时候,往往会优先考虑获得先进的同志……破格任用干部的时候,更会考虑到这一点。”关云飞似乎怕我还没理解透彻,又补充了一句。 我这回是彻底明白了,嘿嘿笑起来。 “小子,满意不?”关云飞笑呵呵地看着我。 “满意!”我忙点头。 “好,你满意就好!”关云飞开怀大笑起来。 这时,关云飞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他摸出手机看了看,接着不动声色又收起了手机。 不知道这会儿是谁给他发的短信,不知道是什么内容。 我太好奇了,什么都想知道,可惜,有些事我是无法知道的。 很快到了洲际酒店,下了车,刚到大堂门口,看到几个人站在那里。 伍德,孙东凯,还有曹丽。 看到关云飞,他们都满面笑容地迎上来。 我靠,原来今晚是伍德请客的,原来关云飞说的大老板是伍德。 “不好意思啊,伍老板,让你久等了!”关云飞大步走过去,和伍德握手。 “关部长今晚能光临,我可是面子上很有光啊……”伍德笑着。 接着,伍德就看着我。 我冲伍德微微一笑。 关云飞说:“我不但今晚让孙部长和曹总来参加你的晚宴,刚才在路上还顺便把易克也带来了……你们应该都是熟人了吧?” 伍德点点头,接着就和我握手:“易总当然是熟人了,我可是在他们那里订了不少报纸呢。” “伍老板是我们的大客户!”我边和伍德握手边说。 “易总可是星海传媒集团最年轻有为的干部,易总能跟着关部长一起来,蓬荜生辉啊……”伍德笑着说。 “伍老板言过了……不敢当!”我谦虚地说着。 关云飞这时对孙东凯说:“东凯,你们到了有一会儿了?” 孙东凯笑着说:“我和曹丽也是刚到……正好在门口遇到伍老板,就一起在这里迎接你……” 关云飞挥了下手:“走,大家进去吧。” 大家一起进去,直奔餐厅。 穿过大堂的时候,我往四周扫了一眼,看到了皇者阿来和保镖,他们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着我们。 看到我的目光扫过来,皇者微微一笑,阿来呲牙咧嘴,保镖面无表情。 我冲他们微笑了下,挥了下手。 关云飞似乎注意了我的动作,不由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下。 皇者他们忙低下头,不再看我们这边。 到了餐厅的豪华包间,大家分别坐定,倒酒上菜。 伍德举起酒杯先敬酒:“欢迎宣传系统的各位领导,特别欢迎关部长赏光……我和孙总曹总易总都吃过几次饭,关部长可是大忙人,能请到你吃顿饭,委实不容易啊……” 关云飞笑起来:“伍老板太客气了,之前你的几次邀请,确实是有事忙不开,很抱歉了……伍老板是咱们星海知名的大企业家,大老板,能被伍老板邀请,我当然是感到很光荣的喽。” “关部长折杀小弟了……伍德不才,只是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而已,得到关部长如此高的评价,惶恐不已啊……”伍德谦虚地说。筆趣庫 “伍老板不必谦虚,”关云飞说:“不知伍老板今晚约请我来吃饭是什么主题啊?” “没有任何主题,就是想找个机会和领导亲近亲近,加深加深感情!”伍德说。 “哦,呵呵,你看看,还是伍老板的品格高,我的思想就显得太庸俗了,一想到人家请客吃饭就以为是有目的的,我这境界委实比伍老板差远了。”关云飞笑着。 “关部长,你可不要继续折杀小弟了……我的思想境界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关部长的了……”伍德笑着:“当然,如果非要说出个主题来的话呢,那就是借今晚的酒感谢关部长领导下的星海新闻媒体对我以及我的企业给予的大力宣传,我的企业能有今天的发展成就,我能有今天,都是和新闻媒体的宣传分不开的,这自然都是要感谢关部长的。” 关云飞说:“伍老板这话就见外了……伍老板是我市有名的商人,致富不忘党和政府,不忘回报社会,你的很多义举那是大家都知道的,我们宣传系统就是要大力宣传你这样的优秀典型,优秀民营企业家…… “话说回来,其实我也该感谢你,感谢你为星海的民营企业家带了个好头,感谢你对市里工作的支持,还得感谢你对星海传媒集团的鼎力支持……” 高屋建瓴 “呵呵……”伍德笑起来:“关部长的讲话真是高屋建瓴,感谢我是万万不敢当的,我是得益于好政策才发展起来的,吃水不忘挖井人啊,我不敢忘记自己的社会职责,我立志是要做一个爱国爱社会爱星海的商人的,我现在做的还很不够,仅仅只是尽了一点微薄之力。” 关云飞看着大家说:“看,伍老板这思想境界,值得在座的大家学习,我也要学习!听了伍老板的一番肺腑之言,我很受教育……来,大家干一杯,祝伍老板的事业蓬勃发展,祝我们系统和商界的合作更加和谐。” 大家一起举杯干了。 本来是伍德提的酒,结果被关云飞喧宾夺主了。 伍德接着重提一杯:“关部长,这杯酒,我个人单独敬你,祝你身体健康,家庭幸福,步步高升!” 关云飞笑着举起杯:“身体健康家庭幸福是必须的,只是这步步高升,我看是不行喽,我混到这个位置,已经很知足了,不做步步高升的梦喽。” 伍德说:“关部长谦虚了,关部长年富力强,能力出众,领导水平过硬,思想境界高,今后必定还是要继续高升的。” 孙东凯忙接过话:“对,对,伍老板说的对,关部长必将会担任更重要的工作。” 曹丽也不甘落后,说:“是的,关部长今后不但能在市里担任更重要的领导工作,下一步还会在省里负责更重要的工作,当更大的观!”httpδ:Ъiqikunēt 曹丽这话让我听了心里只想笑,马屁拍得有些过了。 孙东凯皱皱眉头,关云飞也皱皱眉头,伍德似笑非笑。 关云飞接着说:“感谢各位的祝福……不过,多大的本事吃多少饭,我这个人,能力平庸,也就是这部长的水平,这个,咱心里还是有数的,呵呵……来,伍老板,干了!” “干——”伍德和关云飞碰杯,然后先干。 在关云飞和伍德喝酒的时候,我注意到关云飞不经意冷眼瞥了一眼伍德。 放下酒杯,关云飞的神情又变得笑容可掬。 然后,伍德又和孙东凯喝酒:“孙总,好久不见了,今天要不是关部长来吃饭,恐怕还是见不到你啊!” 孙东凯笑着说:“单位事情忙啊……呵呵……今天能借关部长的光和伍老板一起吃饭,机会很难得啊……” 听他们俩说话的架势,似乎他们只是极其普通的关系,似乎他们是很难互相见一面的。 我又注目了一下关云飞,他微笑着看着伍德和孙东凯,什么内容都看不出。 伍德接着又和曹丽喝酒:“曹总,这孙总见不到,自然也就见不到你了,今天能有机会和美女老总一起吃饭,很荣幸哦……” 曹丽端起酒杯,笑着说:“伍老板不必客气,我的工作就是给孙总搞服务,孙总到哪我到哪,今天孙总来了,我自然也就来了,以后有空欢迎伍老板到集团做客!” 曹丽跟着孙东凯和伍德一起装逼。 关云飞呵呵笑起来,对孙东凯说:“来,东凯,咱俩打个穿插,喝一杯!” 孙东凯忙端起酒杯和关云飞喝酒。 接好,伍德就和我喝酒:“易总是老熟人了,在座的各位领导,我和易总接触算是最多的了,前些日子我还到易总那里定了一万份晚报。” 我笑着举起酒杯:“伍老板对发行公司的支持是十分巨大的,我十分感激啊,希望伍老板今后继续支持我的工作。” 伍德微笑着:“易总是后生可畏的,年纪轻轻工作能力十分突出,我看易总可以说是咱们星海报界发行第一人了。” 我还没说话,关云飞这时接过来:“我看易克不但是星海报界发行第一人,应该是星海报业经营第一人,这个小家伙,我看他的能力不仅仅局限于报业发行,在整个报业经营里,都可以大有作为……你们觉得呢?” “对,对,关部长说的对!”伍德忙点头。 孙东凯也点头:“关部长对易克的定位十分准确,我们集团也一直是按照这个方向来培养易克的,这次他到市里党校学习,也是重点培养的一部分。” 伍德说:“易总是一匹千里马,遇到关部长和孙总这两位伯乐,也算是幸运之事……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啊……” 我忙谦虚地说:“各位领导和伍老板都过奖了,我就是一个新手,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今后,还需要伍老板和各位领导的指点教导。” 关云飞说:“这做经营,易克,你还真的需要多向伍老板学习,伍老板可是大企业家,经营之道可是很多的,值得学习的地方也很多……伍老板是个热心人,你向他请教,他一定会不吝赐教的。” 我对伍德说:“以后方便的时候,一定当面向伍老板请教,还望伍老板不要嫌麻烦!” 伍德呵呵一笑:“关部长都发话了,我敢不听吗?” 大家都笑起来。 关云飞接着说:“在星海报界,我最欣赏的两个经营人才,一个是易克,还有一个就是秋桐,说起来,秋桐应该是易克的领路人,秋桐的做人做事能力,是很优秀的,她对报业经营的宏观掌控能力,是很突出的,现在她在集团担任总裁助理分管经营,东凯这一点该是深有体会的吧。”Ъiqikunět 曹丽这时脸色微微有些难看,紧紧抿住嘴唇,眼里发出嫉恨的目光,似乎不想让大家看到,她低下头去。 孙东凯点点头:“关部长所言极是,秋桐分管经营这一段时间,的确是干的很不错,集团的经营工作在她手里被管理地井井有条,各部门之间也协调地很好。” 关云飞乐了:“怎么样,东凯,当初我给你的建议是正确的吧?” 说完这话,关云飞不经意看了一眼曹丽。 孙东凯说:“是啊,到底关部长是领导,看人就是准,高瞻远瞩啊……” 伍德这时说:“秋总我也是打过交道的,去年订一万份日报的时候她还是发行公司的老总,我对她的印象是很深刻的,做事很稳,考虑问题很成熟,决策很果断,孙总手下能有秋总和易总这样的经营管理人才,真是星海传媒集团的幸事。” 关云飞说:“也是东凯的幸事哦……哈哈……” 我似乎觉得关云飞此时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孙东凯呵呵跟着笑起来。 我当然知道孙东凯手下有我和秋桐,绝对不会是他的幸事,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就会成为他的掘墓人,等老子能量积蓄够了,说不定哪一天就把他掀翻了。 当然,前进的道路是曲折的。 当然,此时的我是不知道这道路有多惊险多曲折的。 这时我注意到伍德似乎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关云飞,似乎他也听出了关云飞这笑里的别有意味。 但随即,伍德就随着呵呵笑起来。 酒席间的气氛十分融洽,大家边谈笑边互相敬酒。 我不知道伍德今天请关云飞吃饭的目的是什么,但我知道雷正必定会知道伍德今晚请关云飞吃饭的事,说不定伍德提前就给他通报过。 而关云飞也不是傻瓜一个,他不会不清楚雷正和伍德的关系,也不会不明白孙东凯和伍德关系,他今晚答应伍德邀请来赴宴,必定是有心理准备的。他让孙东凯曹丽一起来,也不是随意安排的,甚至于我的出现,或许他也是有所用意的。 孙东凯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呢,或许他也是心知肚明吧。 虽然大家似乎心里都有数,但表面上都在装傻,都在做出一团和谐热烈友好的气氛。 觥筹交错间,关云飞似乎有些醉意了。 当然,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只有他心里最清楚。 其实整个今晚的酒场,大家都一直在装逼。 这是一个装逼的年代,大家都在装逼中快乐地生活着,寻找着各自的人生方向和目标。 第二天下午课间的时候,秦璐告诉我一个让我非常意外的消息:星海市那局长调走了,调到省司法厅当了一个副厅长。 这位老李的继任者调到省司法厅当副厅长属于平级调动,表面上看区别不大,但实际的权力可是小多了。司法厅那是个什么单位,名字听起来很响亮,但地球人都知道基本等于是摆设。Ъiqikunět “为什么调走啊?”我问秦璐。 “工作需要呗。”秦璐说。 这个理由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职务变动都合理。万能理由! “怎么这么突然?”我说。 “对咱们这样的小职员来说,当然是突然的了……但对于他们,当然是不突然的喽。”秦璐笑笑。 “那……新局长是谁?”我问秦璐。 “一位领导兼着。”秦璐说。 “哪位领导兼的?”我说。 秦璐看着我,缓缓地说:“雷正!” 我一听,心里不由猛地一震。 我靠,牛逼大了! 我这时又想起秋桐告诉我的那两件事,想起昨晚伍德请客的事,想到秦璐刚告诉我的这件事,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这几件事之间是不是有着某种内在的联系呢? 虽然想不透到底会有什么联系,却似乎隐隐觉得有些不可分割。 兑现承诺 放学后,我主动提出请秦璐吃晚饭,兑现对她的承诺。 秦璐很高兴,当即答应下来。筆趣庫 “海珠刚接手了一家酒店,酒店餐厅的菜挺有特色,要不要去品尝一下?”我对秦璐说。 “木有问题,只要是你请客,到哪里吃都行,吃什么都可以!”秦璐笑逐颜开地说。 于是,我和秦璐到了我们的酒店,到餐厅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点了几个特色菜,要了几瓶啤酒。 之前,我特意告诉了海珠一声,说我今晚在酒店餐厅请秦璐吃饭。 我和秦璐刚坐定一会儿,海珠就来了。 “海珠啊,易老板今天请我吃饭哦,你一起吃吧!”秦璐笑嘻嘻地对海珠说。 海珠呵呵笑着:“怎么,秦璐,我们家易克欠了你人情?” “嗨——你怎么知道啊!”秦璐笑着。 “欠了什么人情啊?”海珠看着秦璐,也笑。 “到腾冲旅游的时候,他脱离集体单独活动,去找自己的哥们玩,我给准的假,你说他要不要感谢感谢我呢?”秦璐说。 “哦……原来是这个……”海珠放心了,笑着说:“那是该感谢班长大人恩准,这个客是该请,你们慢慢吃吧,我过去那边看看。”海珠给秦璐喝了两杯,然后出去忙去了。 我和秦璐边吃交谈起来。 守在海珠眼皮子底下吃饭,我比较放心,海珠也放心。 “哎——昨晚和几个同学一起吃饭,饭后本来想拉你去唱歌的,结果你被部长大人征用了。”秦璐说:“怎么那么巧啊……” 我说:“昨天关部长正巧路过酒店这里,看到了我,就拉我一起去吃饭。” “哦……昨晚跟着部长大人见到那些大领导了?”秦璐说。 “哪里有什么大领导,昨晚吃饭,最大的领导就是关部长……是一个大老板请关部长吃饭的。”我说。 “哦……哪位大老板啊?”秦璐说。 “伍德伍老板。”我说。 “哦,你的大客户请关部长吃饭的。”秦璐说:“昨晚吃饭还有谁啊?” 我说:“还有我们集团的孙总和曹丽。” “哦……孙东凯和曹丽。”秦璐点点头。 “这二位想必你也不陌生吧。”我说。 “和孙东凯打过几次交道,和曹丽也还算是可以,吃过几次饭,不陌生!”秦璐说:“哎——曹丽也算是个人物了。” “什么叫算是人物?”我说。 “呵呵……你想想是什么意思呢?”秦璐笑着说。 “不明白!”我说。 “你就装吧。”秦璐说。 “真的不明白!”我说。 “行,你继续装!”秦璐说。 我笑起来,秦璐也笑起来,接着说:“你们集团有两朵花啊,一朵是秋桐,一朵是曹丽,这在市直单位都是很出名的,不过,虽然出名,出名的方式和风格却迥乎不同,性质也天壤之别。” “怎么个不同了?”我说。 “你懂的。”秦璐说。 “不太懂,提示一下!”我说。 “很明显,曹丽和秋桐出名的资本不一样啊,两人走得是不同的路子,这你其实是明白的,却故意装作不懂来问我,其实你应该比我清楚。”秦璐说。 我对秦璐的回答很满意,笑起来,举起酒杯:“来,班长,敬你一杯酒,班长真是明察秋毫的人啊……” 秦璐哈哈笑起来:“地球人都知道,我这算什么明察秋毫呢。” 喝完这杯酒,我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问秦璐:“秦璐,那个局长不是干的好好的吗,怎么说调走就调走了呢?” “你还想着这事啊……”秦璐说。 “是啊……我这人好奇心特重,对领导层的变动,更是十分感兴趣。”我说。 秦璐说:“其实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周围的同事一致的看法是他其实是步了前任老李的后尘,可能,基本大致是一样的原因。” “哦……什么意思?”我看着秦璐。 秦璐说:“前任老李当时为什么被拿下?还不是膨胀了,不把政法委放在眼里,关系搞得挺紧张,哪里会想到自己会倒呢。” 秦璐慢条斯理地说着,我边听边结合自己了解的情况自我分析着…… 原来事情的大致情况是这样的:其实这位刚上任的时候,和雷老大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对雷正还是很听话的,基本算是服服帖帖。但位置稳固了,免不了就有些得瑟,翅膀硬了,慢慢就不把雷正放在眼里。 不把雷正放在眼里,雷正的一些指示,也就不那么重视,落实起来也就不那么利索。雷正这个人呢,对权力又一向看的很重,经常直接过问事情,甚至越级过问。 这位就不由有些不满和对抗情绪,这种情绪很快就通过某些渠道反馈到了雷正哪里,雷正自然也就不高兴了,于是二人的关系就逐渐变得有些紧张起来……筆趣庫 前段时间这位又干了一件最让雷正恼火的事。本来白老三死后他的案子已经不再搞了,搁置下来,慢慢结案了事。没想到这位不知出于什么动机,竟然指示手下将此案捡起来又要重新继续办理。 这可是戳到了雷正最敏感的神经,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内把这位搞走了。不但如此,上面竟然没有派新的人来,直接由他兼了。 听秦璐说完,我分析地也大致差不多了。 雷正现在权力可是比以前大多了,他可以直接在系统内部呼风唤雨了,白老三的案子有他在,谁也翻不起来。 如此,这次关云飞要到省委党校去学习,说不定就会和此事有关。 此次人事变动,决不是一夜之间就发生的,关云飞自然是可以提前得知这个消息的,他前段时间想借助白老三的事搞雷正,结果未遂,雷正自然是不会忘记的。 关云飞似乎觉察到自己处了下风,于是就想暂时避避风头,利用去省党校学习的机会暂时避开锋芒。 当然,也不排除一个可能,那就是秋桐分析的,关云飞和雷正的矛盾逐渐激化,市里领导这时就要在这二人之间做出某一种平衡和调解。做法也可谓是高明。 而昨晚伍德请关云飞吃饭,似乎这里面也有雷正的影子,甚至,这就是雷正的安排,但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一时却也猜不透。 关云飞要去省委党校学习的事情,秋桐都能知道,孙东凯伍德肯定也会知道,但在正式公布之前,大家都不提这事,都装作不知的样子。装作不知,不代表心里没数。 不知道孙东凯对关云飞要去学习之事是怎么想的,或许他会稍微松一口气。 微妙的形势下,似乎一切都风平浪静,却似乎又在隐隐波涛汹涌, 这时,我看到海珠不停地在附近进进出出,眼神不时往我们这边瞟着,似乎她不好意思过来打扰,但又有些不大心安。 秦璐似乎也看到了海珠,微微笑了下,接着举起酒杯和我喝酒。 吃过饭,秦璐似乎不忍心再继续看到海珠有意无意在附近穿梭,告辞离去。 送走秦璐,海珠走过来:“看你们聊得好开心啊……都聊些什么呢?” 海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酸溜溜的。 我说:“没聊别的,就是谈了观场的一些事……秦璐别看年龄不大,但对观场倒是摸得很明晰……我倒是领教了几分。” 海珠撇撇嘴:“女人混观场,有什么意思。” 我笑了下,这时看到张小天走过来。 海珠对张小天说:“张总,我们这里晚上来吃饭的人不少哈……高朋满座哦……哈……” 张小天笑笑:“来我们这里吃饭的客人,大多都是自费的,公款的很少,晚上客人还不少,就是中午很少……上座率不到30……我正琢磨这事呢……琢磨着如何增加中午客人的上座率。”ъiqiku 海珠说:“琢磨出什么好办法了吗?” 我也看着张小天。 张小天说:“初步琢磨,打算采取回报客人的办法,来我们餐厅消费的客人,每消费一百赠送十元的消费券,希望能用这个办法来拉动客人上座率,稳定老客户,多拉回头客。” “不错,这是个好办法,不过,消费一百送十,不会亏本吧?”海珠说。 张小天笑了:“当然不会啊,我们餐饮的利润岂止百分之十呢,再说,赠送的这十元,里面是包含着我们的利润的,不是纯送十,客人来我们这里消费,十元一般也就只能点一道小凉菜,他们总不会只点一个凉菜的吧……关键我是想靠这个来拉回头客……而且,我们规定每餐只能使用一张消费券。” “小天说得对,这个办法很可行,思路非常正确。”我说:“不过,我倒是觉得你的步子迈地太小了,气魄不够大,搞消费送免费券的活动,很多餐厅都在弄,基本都是我们这样的思路,大家都是一样的做法,对消费者是刺激不大的……我看,要搞就搞的大一点……来点不同的花样。” 张小天看着我:“你的意思是……” “哥,你说说。”海珠也看着我。 上座率 我沉思了下,说:“晚上的客人基本是满座的,那么,我们的重点就要围绕中午的上座率……我说说我的想法,供你们参考。” “嗯……”海珠和张小天一起看着我。 “第一,客人每消费一百,送三十元免费券!”我说。 “三十?”海珠说。ъiqiku “是的,要送就送地大方点,十块钱的免费券,对客人是没有什么吸引力的,毛毛雨啦,无所谓啦……从我们餐饮的利润看,三十是绝对可以的,我们的利润是高于三十的,而且,正如小天刚才所言,这三十里其实是包含着我们至少百分之四十的利润的……三十元,其实也就只能点一道菜,客人来消费,谁会只点一道菜……关键是要靠这三十元的免费券真正刺激起客人的兴致,真正能把他们留住,成为我们的回头客。” “嗯……”张小天点点头。 海珠也点点头:“哦……那第二呢?” “第二……”我狡猾地笑了:“第二,这三十元的免费券,只限中午吃饭的时候用,晚上不能用……同时再加一项规定,中午用的时候,不限于每餐只能用一张,只要客人手里有免费券,用几张都可以,随便用……这样,势必会吸引晚上消费了的客人中午来花掉这些消费卷……要想中午吃饭少花钱,晚上就要多消费多获得消费券啊……哈哈……” “哈……这办法好!”海珠笑起来。 张小天笑了:“易总你这点子出的好……这办法一旦实施,必将会增加我们中午的客人上座率……我回头马上就去落实。” 我说:“这是我的建议,仅供你们参考哈……” 海珠笑着说:“那我是不是要给易总付费啊,等于花钱买的你这点子。” 张小天呵呵笑起来,打趣地说:“今晚易总请客的饭钱,我给签字免了……” 大家都笑起来。 晚上回到宿舍,我告诉海珠:“关部长的夫人在星海大学当老师,前几天给我们上一次时事课,他夫人还是我和海峰的校友,算是师姐,和海峰也认识,今晚关部长和我提起了他夫人,说有机会的时候举办家宴,邀请我和你去做客呢。” 海珠听了很高兴:“好啊,哎——这么大的领导,能请咱们去赴家宴,受宠若惊哦……” 我呵呵笑了。 海珠说:“哎——哥,这关部长我觉得挺平易近人的,今天见了我,态度和颜悦色的,一点都没领导的架子。” 我说:“那是对你,在别的场合,可不是这样的哦,他可是领导,很多人都怕他的。” 海珠说:“这个关部长对你似乎挺好的啊,奇怪,他为什么对你这样的小卒子这么好呢?” 我说:“因为他喜欢我啊……” “他为什么喜欢你呢?”海珠说。 “这个……我也一时说不清楚……”我说。 “我猜是因为你的能力出众,做人又低调,所以他才会喜欢你……”海珠说:“领导都是喜欢有能力的人的。” “你说的那是私营企业,在观场可就未必了。”我说。 “那是最喜欢什么样的人?”海珠说。 我想了想,说:“应该最喜欢听话的人呢,会拍马屁的人!” “那你就是很听他的话,很会拍他马屁了?”海珠说。 我说:“他是领导,他的话谁敢不听?我自然是要听他的话的,但是,至于这拍马屁,我倒是没怎么拍过……拍他马屁的人多了,我还没排上号。” “哈,你不拍他马屁,他还喜欢你,这就不大合理喽。”海珠说:“为什么呢?”筆趣庫 我说:“这里面就复杂喽,你是想不通的,我也想不通,想不通就不想了吧,想多了累脑子……不说了,洗澡,睡觉。” 洗完澡上床后,海珠又主动钻到我怀里和我黏糊起来。 最近这些天,海珠几乎每晚都要和我做,而且都是主动找的我。 似乎,这种活动成了一种工作,一种习惯,一种义务。 半夜,我突然醒了过来,海珠在我身边睡得正香。 我悄悄在黑暗里伸手到床头缝隙中摸索…… 一会儿,我摸到了那支录音笔…… 我将录音笔又悄悄放下,躺好,睁开眼,看着黑夜发呆…… 听着身边海珠均匀的呼吸,脑子里突然想起一句话:不爱的时候,心情最为平静,心态最为平稳,性情最为淡泊,与他人最好相处。没有多余的热情,没有多疑的猜忌,没有受伤的敏感,没有变态的恼怒,没有期望的焦虑,没有失望的伤心,没有不着边际的幻想。不爱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彻底的心灵上的自由和解放,有时候,不爱才是最好的状态…… 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夜正长,梦犹在,路漫漫…… 第二天课间的时候,我接到集团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电话,给我下了一个通知,让我给班里请个假,下午2点到集团会议室开会。 “什么内容?”我问。 “不知道……领导通知,要求集团在编的所有正式人员都要参加,任何人不得请假不得缺席。”对方似乎不愿意多说什么,接着就挂了电话。 什么会搞的如此神秘,还不能请假不能缺席,老子正在学习也必须要参加。 我不由有些困惑不解。 下午我请了假,直接去了集团总部的大会议室,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悄悄问了下旁边的其他人,都摇头说不知道今天这会是干嘛的。 我靠,越发神秘了。 一会儿,几个集团领导成员先后进入会场,他们没有上主席台,而是直接坐在了会场最前排的空位上。 这些领导成员里,惟独没有孙东凯。 秋桐和曹丽坐在会场的一角,曹丽正在和秋桐小声交谈着什么,秋桐面带微笑,似乎在敷衍地听着,眼神不住往我这边看,看到我,我带着探询的目光皱了皱眉头,她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在告诉我她也不知道今天这会是什么事。 我又转头看了看坐在我侧面的苏定国和赵大健,他们都安静地坐在那里,看到我看他们,赵大健翻了翻眼皮,没有任何表情,苏定国则冲我笑了下。 一会儿,曹腾和云朵也匆匆进来了,坐在我身边。 “开的什么会?”曹腾小声问我。 “我正要问你呢。”我说。 曹腾笑了起来:“搞的好神秘,都不知道啊。” 云朵好奇地看看周围,没有做声。 接着,通往主席台会议休息室的门打开,孙东凯出现了,会场安静下来。 孙东凯和四个陌生人出现在主席台上,孙东凯坐在中间,两边各有两位,此四人个个不苟言笑,神情严肃。 接着,孙东凯开始讲话:“今天,市里干部考察组来我们集团进行干部考察工作,大家欢迎!” 孙东凯说话很简短,大家一起鼓掌。 然后,孙东凯给大家介绍这四位,一位是市里的副部长,也是这次考察组的组长,另一位是市里干部科的科长,其他两位,一位是监事的一位科长,另一位是市直机关的一位副科长。 显然,考察组成员是以相关部的人为主从各单位抽调组成的,也不止这一个考察组。 听秋桐说过,每次提拔考察干部,市里都会从市直各单位抽调人员组成几个考察组,分别到各单位进行考察,一般是抽调单位负责人事和政工的人参加干部考察,抽调的这些人员,只是附属,不会在调查组担任负责人,组长都是由市里相关部的人担任,而且一般是由副县级领导担任组长。筆趣庫 然后,孙东凯就请考察组组长也就是相关部的那位副部长讲话。 考察组组长的讲话同样很简单,说根据市里的要求和工作安排,他们此次来集团是考察一名副县级干部人选,首先搞民主测评,请大家民主推荐。 我此时恍然大悟,我靠,搞的那么神秘,原来是这回事,来考察副县级干部的。 也就是说,市里提拔调整处级干部的工作开始启动了。 之所以要如此神秘,自然是考虑到提前透漏风声会导致出现有人私下串联拉票的现象出现,这自然是违反程序违反考察纪律的。 似乎,可以理解。 考察组长讲完后,然后那位干部科长就开始讲这次民主推选的程序和要求,大致意思是这次要在集团考察一名副县级干部人选,请大家民主投票推荐,待会儿发表格,按照民主自愿的原则,大家填写自己认为合适的人选,然后将表格收上来,他们带回去统计。 关于什么样的人可以有资格被被推选人,这位科长则说的十分细致,大体如下:一是政治素质好,二是能力突出,三是性情坚韧,敢闯敢干,承受能力强,身体健康。四是勤学善思,具有全日制普通高校大学专科以上学历。五是群众观念强,同时提出要求年龄在45岁以下,担任正科级职务满3年以上。 我一听这条件,心里凉了半截,秋桐担任正科虽然有三个年头,但实际任职正科级的时间才刚好2年。 我靠,秋桐不符合条件啊。 符合条件 但随后这位科长接着又特别强调,在实际工作中有突出贡献最近3年内获得过国家省市先进个人荣誉表彰的,任职时间可以放宽到2年。 我一听这话,转忧为喜,秋桐是国家省市三级先进,正好符合这条件。 秋桐是符合被推荐的条件的! 我这时不由暗自庆幸,幸亏关云飞老大及时给了秋桐这一系列的先进荣誉,甚至,我都要感谢曹丽和赵大健了,要不是他们去年年底捣鼓的那事,说不定秋桐还得不到这么多先进。 我不由佩服关云飞的高瞻远瞩,他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些先进会在关键时刻起到关键的作用,他未雨绸缪功夫的确厉害。 我这时不由回头看了下曹丽和秋桐,秋桐神色平静地坐在那里,曹丽则脸色有些发白,紧紧咬住嘴唇。曹丽才刚提拔为正科,这次她当然是没戏的。 但我当然也知道,此时她心里对秋桐一定是充满了极度的嫉恨。 又侧眼看看苏定国和赵大健这二位正科级干部,苏定国面带微笑,赵大健则耷拉着脸。苏定国和曹丽是同时提拔的,这次同样没戏,但赵大健则是老资格的正科级了,任职时间大大超过了3年,只是,他似乎自己也觉得没戏,觉得没人会推荐他为副县级人选。 我心里大致对集团现有的中层正科级排列了下,符合条件的大约有20多个,也不少啊,我靠。 接着,工作人员就开始发推荐表,大家开始填写。 我拿到表格后,毫不犹豫立刻就填写了秋桐的名字,然后迅速将表格对折起来,晃了晃脑袋。 曹腾这时也填写完了,看看我。 我无声地笑笑,曹腾也笑了下。 我不知道曹腾填写的是谁,当然,他也没看到我填写的是谁,但我知道曹腾必定是不会填写秋桐的。 “我填了秋总!”曹腾低声对我说。 “哦……”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这个你不需要告诉我……即使你告诉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写了谁的。” “呵呵……”曹腾有些尴尬地笑了下。 云朵这时也填完了,冲我微微一笑。 我知道云朵一定会填写谁。 只是,我不知道秋桐会写谁,也不知道和她坐在一起的曹丽会写谁。 不过我想,秋桐不会写自己的。 工作人员将表格收上去之后,然后孙东凯接着宣布:“集团成员和各部门负责人留下,不是部门正职的备案的正科级干部留下,其他人,散会。” 我是副科级,但是是部门正职负责人,自然属于留下的行列。 于是,很快,会场里就只剩下了集团领导成员和各部门负责人,还有不担任正职的正科级,自然也包括赵大健,他是属于不担任正职负责人的正科级干部,也是集团唯一一个,似乎孙东凯刚才那话就是针对他说的。筆趣庫 接下来,考察组要对我们留下的这些人进行单独谈话,开始进行今天考察的第二项程序。 考察组的人去了小会议室,大家在原会议室等候,工作人员叫到哪个哪个进去。 大家自动坐到一起,互相开着自然或者不自然的玩笑,说着可笑不可笑的笑话。 我主动坐到苏定国和赵大健身边,笑嘻嘻地说:“二位老兄好。” 赵大健看了我一眼,说:“好……你不是在党校学习的嘛,不好好学习,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我说:“我倒是不想来,可是通知说必须来……没办法哦……” 苏定国哈哈一笑:“老弟,你倒是逍遥自在,学习好啊,轻松快乐,哎——” 我说:“逍遥到说不上,轻松倒也是真的,不过,不能天天见到二位老兄,心里还真怪想的慌。” “哈哈……”苏定国笑起来:“难得老弟还挂念着我们二位,多谢了。” 赵大健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这时又说:“哎——咱们三个人,惟独赵主任是符合推荐副县级的条件的,说不定赵主任这次能时来运转啊……” 赵大健一听,眨了眨眼睛,发出几分希望的光芒。 苏定国点点头:“是的,我猜会是的,我刚才就填写了赵主任呢……你呢,写的谁?” 我说:“这还用问吗,我自然也是写的赵主任。” 说完,我心里直想乐。 赵大健似乎有些将信将疑,看看我和苏定国:“你们真的写的是我?” “哎——赵主任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我写的时候你没看到?”苏定国煞有其事地说。 “我哪里能看到呢,你遮掩地那么严实……写完就折起来了。”赵大健嘟哝了一句。 “不会吧,我没怎么遮掩啊,我还以为你能看到呢,我可真的是填写的你!”苏定国信誓旦旦地说。 我这时也说:“虽然赵主任没能看到我的,但是我的确也是推荐的赵主任……天地良心啊……” 赵大健傻乎乎地看着我和苏定国,不停地眨着眼睛。 我想赵大健自己一定是毛遂自荐的了。Ъiqikunět 假如要是他想办法打听到内部推荐的结果只有他一票的话,他一定鼻子都会气歪。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考察干部的纪律是相当严格的,谁也不敢泄密。 正因为这一点,所以我和苏定国都敢大言不惭给他送人情。 这人情,不送白不送。 当然,赵大健领不领这人情,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时,不断有人被叫出去单独谈话,出去的都不回来了。 一去无回啊。 会议室的人不断减少,秋桐曹丽苏定国赵大健先后都出去了,都没再回来,谈完话就没事了。 终于到我了,我进了小会议室,里面坐着考察组的四个人。 我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 干部科的那位科长冲我点了下头:“你是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总经理易克同志吧?” 我点点头:“是,我是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总经理易克同志!” 我的回答同样很完整。说完,我自己心里都想笑。 科长却表情很严肃,继续说:“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们的副部长,张部长,这位是市监事的王科长,这位是市直机关的林副科长,我姓田,在干部科负责。” 刚才明明会场上孙东凯都介绍了一遍了,这会儿还要在搞一遍,啰嗦。 不过,这也可能是他们的例行程序,每个人进来单独谈话都要进行的程序。httpδ:Ъiqikunēt 我于是说:“张部长好,田科长好,王科长好,林科长好。” 他们冲我点点头。 然后田科长冲张部长点了点头。 张部长于是开始问我话:“易克同志,根据我们这次考察的工作原则和程序,下面要和你进行一次单独谈话,谈话开始前,我先说明两点,第一,市里这次准备在星海传媒集团考察提拔一名副县级领导干部,委派我们来进行考察,民主推荐程序结束后,进行科级干部单独谈话,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希望你能以对集团负责对你个人负责的态度认真对待这次谈话。” 我忙点头:“我一定认真对待这次谈话。” 张部长接着说:“第二,这次谈话的内容,是严格保密的,只有我们考察组四个人知道,不会透露出去,这一点,请你放心,这是纪律。” 我点点头:“我相信你们!” 看来张部长说的这两点也是每个人谈话前都要交代的。 张部长说:“现在我们开始正式谈话……易克同志,请问你这次推荐的副县级人选是谁?” 这时我看到林科长开始做笔录。 我说:“集团总裁助理秋桐同志!” 张部长说:“请谈谈你推荐秋桐同志的理由……请不要长篇大论,用简介的语言加以概括即可。” 我说:“关于秋桐同志,我对她有三点评价:一是坚持原则,思想素质较高,有较高的政策理论水平。她为人很谦虚,也很团结同志,乐于助人,人品很好。 “二是工作能力强,进入角色快。调整几次工作都能干一行,爱一行,熟一行,业务进步很快,工作上非常得力,十分好学。三是工作积极主动,责任心强。有敬业精神,工作热情非常高,配合意识强,能主动和分管的部门沟通,做好自己分管的经营工作,能积极协助集团总裁抓好份外工作、各项中心工作和突击性任务。 “这样的同志,我认为很适合担任副县级领导,在我们集团,像她这样德才兼备、素质全面、表现突出的同志确实是很难得的……我说完了,这就是我推荐秋桐同志的理由!” 张部长接着说:“好……易克同志,谢谢你,我们的谈话结束了!” 我一愣:“这就完了?” “是的!”田科长这时说。 “不再多聊一会儿?”我说。 张部长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话来,其他几个人有些忍俊不住,却都随即又板起脸。张部长严肃地对我说:“易克同志,我再说一遍,谈话结束了!” 我一看这场合,不能搞里格楞,忙站起来说:“好,好,各位领导辛苦了,既然谈完了,那我就走了……我走了啊……” 几个人都默不作声地看着我。 我于是出了小会议室,然后下一个人又进去了。 说正经事 出来后,我刚要下楼,曹丽把我叫住了,冲我招招手:“易总,来我办公室一下!” 我于是去了曹丽办公室,曹丽随即关好门。 我有些警惕地看着曹丽:“我擦,你干嘛,这可是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部里的人还在这里呢。” “靠,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以为我要干什么?”曹丽说:“坐——说说话!我和你说正经事呢!” 我于是坐下,曹丽坐在我对过,伸着脖子悄声问我:“哎——我说,你今天推荐的是谁啊?” 我说:“赵主任!” “赵主任?哪个赵主任?”曹丽一时似乎没有听明白。 “经管办的赵大健主任啊!”我说。 “啊——”曹丽有些意外地看着我:“真的?你蒙我的吧?” “操——我吃饱了撑的的,蒙你干嘛?”我说。 “你真的推荐的是赵大健?”曹丽又问了一遍。 “废话——”我说。 “你——你个没良心的,你干嘛要推荐他?”曹丽突然骂我。 “推荐他怎么了?”我说。 “你干嘛不推荐我呢?”曹丽说。 “我靠,你够资格吗?推荐你不是成了废票啊,岂不是浪费了!”我说。 “你个傻蛋……浪费怕什么?推荐我,虽然我不够资格,但是起码也能让考察组知道我还是在集团有群众基础的嘛……起码也能让部里的人对我加深下印象啊,不够资格的都有人推荐,可见这个同志还是很有培养潜力的哦……”曹丽说。ъiqiku 我好气又好笑:“你他妈的真天真,幼稚,人家是来考察够资格的干部,你跟着瞎搀和什么。这不是捣乱吗?再说,你要是有这个意思,早和我说啊……” 曹丽说:“妈的,我也一直被蒙在鼓里,进了会场才知道今天这会是干嘛的,孙总肯定是早就知道的,但他连我都瞒着了……要是早知道,我早就做群众动员工作了。” 孙东凯这回做的不错,挺讲原则,不然,说不定这次民主推荐还真会被曹丽给搅了。 当然,孙东凯可能也预料到曹丽会干出这样的事,所以故意没告诉他,毕竟考察干部这样的事是很严肃的,一旦曹丽折腾大了,闹得集团里风雨骤起,要是被部里知道了,那他孙东凯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他是肯定要承担责任的。 孙东凯还是有数的人,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我说:“你幸亏不知道,没倒腾,不然,事情搞大了,这可是破坏考察,违反纪律原则,弄不好就把你双规了。” 曹丽撇撇嘴:“少拿这一套来吓唬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呢……哎——我很意外,你干嘛推荐赵大健呢?你不是对他一直有成见吗?” 我说:“成见归成见,工作归工作,我这个人,向来做事是对事不对人,赵主任是多年的老资格正科级了,我觉得他干了这么多年,很不容易啊,而且,到经管办之后,他一直很兢兢业业,这样的老同志,老黄牛,不推荐他推荐谁呢?还有,我觉得周围熟悉的人,还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 曹丽突然冷笑一声:“易克,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其实刚才问曹腾了,他就坐在你旁边,他亲眼看到你是推荐了秋桐的!” 我报以同样的冷笑:“那也真是奇怪了,我明明写的是赵大健,怎么他就会看成了秋桐,难道他的眼睛会看花?年纪轻轻就花了眼?你敢不敢把曹腾叫来,咱们当面对证,如果真的是曹腾所说的那样,那我立马就辞职。”httpδ:Ъiqikunēt 我说的理直气壮信誓旦旦,似乎我真的被委屈了。 曹丽眨眨眼睛,接着就笑起来:“呵呵……看你还当真了,我逗你的,我其实根本没找曹腾问,我刚才吓唬你的……这么说,你是真的推荐了赵大健啊?” “当然了,我凭什么推荐秋桐啊?你给我一个推荐她的理由!”我说。 “额……似乎,我木有理由给你!”曹丽说。 “那就是了,那你说这些废话干吗?”我说:“我现在正憋着一肚子气呢。” “你憋什么气?”曹丽说。 “我去党校学习,本来我是想推荐曹腾主持发行公司工作的,结果领导确定让秋桐来主持,我心里这个不自在啊,曹腾现在很听我的话,让他主持多好,干吗非要秋桐来主持?以前我好几次公司的账单签字,经管办苏主任都通过了,就是到了她那一关不行,坚决给我打回来…… “她这明明就是故意和我过不去,她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我很不开心,很不放心……为这事,孙总还和我单独谈过话呢……就凭这一点,我这次也不会推荐她的,她做梦去吧。” 我说的有些义愤填膺。 曹丽听我一番话,不由笑了:“呵呵……嗯,这回我能确信你的确是不会推荐秋桐的……这个人做事一向自恃清高,铁面无私,一点灵活性都木有,我看这次民主测评,不会有几个人推荐她的。” 我说:“我也是这样想的……20多个够资格的人,哪里轮得到她呢!” 曹丽点点头:“嗯,但愿如此……我可不想看到她走到我前面去,她何德何能啊,还想提拔在我前面,这次我没机会,我提拔不起来,她也甭想。” 我说:“对,甭想!” 说这话的时候,我很想抬起手掌把曹丽那张脸打歪。 曹丽又说:“你猜,我填写的谁?” 我说:“你自己!” 曹丽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你从来不缺乏毛遂自荐的勇气和脸皮。” 曹丽嘿嘿一笑:“知我者,易克也……不错,我是填写了我自己……我干嘛不推荐我自己呢,他妈的,我就是任职年限不够,不然,这次提拔副县级,肯定会是我的。” 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啊可惜……你要是够资格的话,我毫不犹豫就写你了。” 曹丽欣慰地说:“到底你还是自己人啊,你这话我听了很开心的……曹腾其实也是填写了我的。”我说:“你不是没和曹腾联系吗,你怎么知道的?” 曹丽微微一怔,说:“他主动告诉我的!” 我说:“可是,曹腾告诉我,他写的是秋桐呢。” 曹丽又一愣:“真的?” 我说:“骗你干嘛?” 曹丽咬咬牙根:“这个小东西,难道他是骗我的?” 我说:“也不好说,或许他是骗我的吧。” 曹丽说:“他干嘛要骗你呢?” 我说:“他看我表面上跟秋桐挺紧呗,以为我和秋桐关系不错,其实他是个笨蛋,他哪里知道我和秋桐内部的紧张关系和成见呢……他这样告诉我,大概是想让我转告给秋桐卖人情吧。” 曹丽想了想:“嗯……也可能,这个曹腾,做事都狡猾的,不如你实在……还是我堂弟呢,一点都不如你……” 我说:“集团像我做事这么老实实在的人有几个?” 曹丽笑了:“你是自夸吧,我看你其实也是够聪明的,心眼多得很。” 我说:“你这样认为我?” 曹丽说:“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孙总说的。” 我的心里一震,说:“哦……” 曹丽说:“其实孙总说这话也未必就代表他不欣赏你,聪明了好啊,心眼多一点也不是坏事,只不过,在孙总面前,不要让他看出你太聪明,不要让他觉得你心眼太多。” 曹丽这话提醒了我,不错,我是不能让孙东凯觉察出我的睿智和心机,这不是什么好事。 曹丽接着说:“聪明是好事,但是切记不要太聪明哦……太聪明了,反而会被聪明误的。” 曹丽的话让我不由心里有些警戒,想起浮生若梦曾经和我说的话:在单位里工作,少说话,多做事,有些时候要装傻,不要和任何人走的特别近,但也不能疏远任何人,你表现的太扎眼了,同事会防着你,领导同样会,因为怕你会走到领导前面去…… 我不由有些心神不定,曹丽又说:“根据提拔考察干部的程序,根据这次民主推荐的结果,过几天还会有一次民主测评,对得票最多的人进行一次公开民主测评,还要进行一次正科级干部单独谈话。”biqikμnět “哦……”我点点头。 “当然,民主测评也好,单独谈话也好,谁最后能提拔,还得市里领导讨论决定,那才是最重要的,民主评议,顶多只是个参考依据而已。”曹丽又说。 “哦……”我看着曹丽,又点点头,心里却不由琢磨起其他的事情来…… 出了曹丽办公室,离开集团总部,我直接去了茶馆,和老黎喝茶。 边喝茶,边告诉了老黎今天下午的事。 老黎听我说完,点点头:“哦……市里又要提拔调整干部了……每一次提拔和调整,都是权力和利益的一次再分配……” 我说:“你觉得这次秋桐有戏没?” “这话该我问你啊,你怎么反倒问我了?”老黎说:“我又不了解你们集团的情况。” “这个……我不知道啊!”我说。 要靠自己 “呵呵,你不知道,我更不知道……年轻人的进步,其实还是要靠自己的,靠实力和本事,其次还有背景和后台。”老黎说。 “秋桐有实力有本事,但是没后台没背景。”我说。 “那就玄喽。”老黎说。筆趣庫 “那怎么办?”我急了,说。 “怎么办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老黎眼皮一翻。 “给个建议!”我说。 “建议?直接找找人,送上100万!”老黎干脆地说。 “这——你这是什么馊主意!”我说。 老黎哈哈笑起来:“这事你干不出来吧?秋桐想必也不会干的!” “废话,当然不会干!一分钱我都不会送,秋桐也不会送的!”我说。 “那就听天由命好了。”老黎说:“还有,我给你说,你们集团虽然要提拔一名副县级干部,但是这名干部提拔起来之后,未必就会在你们集团担任领导职务,市里是要统一调配的,说不定就到了其他单位做事。” “哦……是这样。”听老黎如此一说,我心里不由一怔,要是秋桐真的提拔了到了其他单位,那我怎么办呢?那还不如不提拔了。 我心里不由就有些矛盾了,既希望秋桐能提拔起来,却又不希望她离开集团离开我。 矛盾真的无处不在啊。 老黎笑眯眯地看着我,端起杯子有滋有味地喝起茶来。 我看着窗外继续发愣。 一会儿,老黎说:“你们集团这个曹丽,倒是真有意思,不够资格也要人家推荐她,还自己推荐了自己……这个人,聪明而又愚蠢!” 我点点头:“是的,聪明而又愚蠢!” “不过,她和你说的那句你们集团老大对你的评价,你可要注意喽……在领导面前表现的过于聪明,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我看着老黎:“什么是过于聪明,怎么样才是过于聪明?” 老黎放下水杯,缓缓地说:“想知道?” 我说:“当然!不然问你干嘛?” 老黎说:“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但是你要叫我一声爹!” 我说:“不叫,老黎!” 老黎无奈地说:“你个臭小子,叫一声爹怎么就那么难啊……哎,我这儿子收的,就是不听话,气死你爹我了。” 我笑起来:“少罗嗦,快说——” 老黎嘿嘿笑了下,说:“小克我儿,其实,在我们现实社会中,我想告诉你:做人不要太聪明。注意是这个太字作为修饰副词,人需不需要聪明?绝对需要。” 我点点头:”嗯……” “什么是太聪明?《红楼梦》在描述凤姐时写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其实看书看悟性,别以为这只是说凤姐,其实它是对太聪人的精辟总结。太聪明的心太累,这里的‘太’就是过余的意思。” 我说:“那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是太聪明的人,太聪明的人都有那些特征?” 老黎说:“喜欢眼珠子直转的人,这种人反应极快,喜欢揣摩说话人的的心态,这是领导者不喜欢的第一种表象。喜欢眨眼睛的人,这种人心中小九九,花花肠子太多。心不在焉的人,领导在交待任务时,他眼望别处,好象天上知一半,地下全知的人,这是一种目中无人,不屑一顾的态度。喜欢接话的人,领导在交待任务时,还没等领导说完,就以为自己懂发,喜欢接下半句的那种人。” 我不由哈哈笑起来:“如此说来,你的意思是要我不要做一个聪明人了?” 老黎说:“我儿理解失误……做人当然是肯定要做聪明人。你要是个傻瓜,我才不要你做我儿子呢。” 我说:“那做什么样的聪明人好呢?” 老黎想了想:“我送你四个字:大智若愚!” “大智若愚?” “是的!”老黎点点头:“在我国成语中,对大智若愚,是这样解释的:形容很聪明的人在表面看上去好象愚笨。有时也应该做一做郑板桥的难得糊涂。” “这个意思貌似和装逼差不多哦……”我说。 “装逼是你们年轻人的用词,我不习惯,”老黎说:“儿啊,我告诉你,做聪明人的正确方法是具有一个良好的心态,处事不惊。无论领导交待你办什么事情,机密的、私人的、违法的你千万不要奇怪,任何时候都不要把惊讶写在你的脸上,因为你那紧张的眼神有瞬间定格。请耐心把事情听清楚,不要急于回答是与不是,心里掂量掂量,再做你理智性的回应,让领导感到你会尽力去办…… “说了这么多,小克,你不妨自己在心里去掂量掂量,怎么做一个有聪明才智的人,一个有亲和力的人,这对你的未来生活很重要,总之,记住你爹我的一句话:做人不要太聪明,哈哈……” 听了老黎的话,我不由呵呵笑起来。 第二天,我继续到党校上课,上午没见到秦璐,下午她来了,一问,上午她也是请假回单位参加考察组的民主测评了,他们政法委这次要提拔两名副县级干部。 操,政法委那么几个人就提拔两个,我们集团那么多人才提拔一个,不公平啊。 当然,这次集团能有一个提拔副县级的名额,委实不易,听说集团内部好些年没有提拔交流干部了,压了很多老正科级,不知道这次这个宝贵的名额是谁捣鼓来争取来的。筆趣庫 “对了,上午我听到一件事。”秦璐说。 “什么事?”我看着秦璐。 “那个政协李主席的案子……听说监事很快要把这两口子移交了。”秦璐说。 秦璐说的政协李主席就是老李,就是李顺他爹。 “哦……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说。 我不由就十分关心关注。 秦璐眨眨眼睛,说:“似乎,监事调查的最后结果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什么结果?说——快说——”我紧紧盯住秦璐,心跳突然有些加速,心情突然有些紧张。 秦璐看着我,神情有些怪异:“易克,似乎,你对老李的事情很关心,似乎,你有些紧张,为什么?” 我发现自己的确有些失态,放松了下表情,笑笑:“理由很简单,好奇呗。” “这理由似乎可以成立……或许,我该相信你的解释!”秦璐说。 我说:“必须相信……说吧。” 秦璐说:“最后涉案金额最后不是大家传说中的几千万,而是——” “多少?”我紧盯著秦璐。 “六十万!”秦璐说。 “六十万!”我不由失声。 “是的,六十万。”秦璐说:“怎么,出乎意料吧?” 这个数字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不由点了点头,心里突然一阵巨大的轻松,六十万,太好了。 “但的确是六十万。”秦璐说:“这个数字你信不?” 我说:“必须信,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是我信了……监事的结论当然是不能怀疑的。” 秦璐呵呵笑了:“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既然你都信了,那我当然也要信哦……” “我信和你信有什么关系?”我说。 “木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信的事我也愿意相信!”秦璐话里有话地说。 “这其中的道道是什么?听说了没?”我问秦璐。 秦璐说:“小道消息满天飞,版本众多啊……” “说来听听。”我说。 秦璐说:“有的说,老李的确就是涉案这些数字,之前的那些所谓的八位数,是一些人想当然的想象和推测,以为老李之前的位置,数额少了都不合理,少于8位数都是不可能的…… “还有的说,老李在调查期间又接连咬出了不少人,其中甚至有几位是上面的人物,被涉及的人物就紧张了,而要想自己得到保全,就要先保老李,这个道理都是显而易见的。这样事情就变得简单了,于是疑点不断被排除,直至最后落实下来的只有六十万。” 我点点头,觉得秦璐的分析很有道理。 按照我的分析,雷正当初将老李办进去,但他也未必就知道老李这张网到底有多大水到底有多深,老李背后的网自然也会操作一些事情。而最终结果就是这样,老李有事,但是事不大,不至于被置于死地。 事虽然不大,但老李的功名彻底完蛋,不会再构成任何威胁,老李成了一只彻彻底底的奄奄一息的病虎,不可能有任何气力去反扑。 秦璐接着又说:“还有一种说法,这个说法似乎很诡异。” 我说:“哦……什么说法?” 秦璐说:“听说,在这案件中,中途横刀杀出了一个神秘的人物,不知此人具有何等的能量,不知此人用了什么方法,形势突然就急转直下……甚至于,包括办案人员也不了解是怎么回事,甚至连监事的领导都不知道这个神秘的人物是谁。” “哦……”我不由觉得很神奇,说:“难道,此人是哪里的大神?” 秦璐摇摇头:“这谁也不知道……反正这案子让大家觉得诡异的,这事越是神秘,就越没有人敢多问多说。” ъiqiku 极强的能量 听秦璐的口气,这个神秘的人物似乎具有极强的能量,似乎一般的人物都不敢去打听也无法打听到。 到底是什么神秘的人物突然冒出来救了老李呢?这个神秘人物和老李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救老李呢?难道此人是老李的什么至交?如果真的是,那当初的时候此人为什么不出手呢?那到底这个神秘的人物是谁呢?是何方神圣呢? 似乎,这是一个莫测的谜团,一个巨大的谜团,一个绝大多数人都无从知晓甚至老李都不知道的谜团。 越想越诡异,越想越复杂了。 索性不想了。 我心里不由为老李暗暗庆幸,秋桐李顺知道这个消息,该轻松了很多。 我不由心里暗暗感激这个神秘的人物,感激他是为了秋桐。 “这样就很轻了,老李可算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啊……”秦璐感慨地说。 “那还要多久能判决?”我问秦璐。 “我推测,或许会从快审理。”秦璐说。 “为什么?”我说。 “夜长梦多啊,早弄完了早利索。”秦璐说。 “嗯……”我觉得有理,点点头。 “老李两口子没什么大事了,不过他儿子还一直被通缉呢……前段时间白老三死的事,认定是他干的,属于道上之间的火并,一直在追缉他儿子,不过好像一直没有什么结果,听说他儿子越境到国外去了。”秦璐又说。 我的心一跳:“你听谁说的啊?” 秦璐看了我一眼,说:“小道消息,至于是听谁说的,你就不要问了。” 我怕问多了会因为秦璐的怀疑,于是不问了。 雷正是绝对不会放过对李顺的通缉的。 伍德既然知道李顺的下落,他会不会告诉雷正派人去抓捕呢?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但随即,我又想,权衡利弊,似乎让李顺在被通缉的状态下远走是最好的结果,一旦真的将李顺抓捕归案,那等于是自己找麻烦,白老三本来就不是李顺杀的,如果李顺归案,如何审理地清楚? 这样分析的话,雷正似乎并不真的想抓到李顺,用通缉的方式逼他远走才是最符和他利益的选择,似乎,这也是最符和伍德利益的选择。 伍德和雷正虽然是合作者,但也未必就是铁板一块,从伍德自己的利益来考虑,他也未必就真的想让李顺落网,毕竟,李顺跟了他多年,知道他的事情太多。 那么,我和秋桐此时安安稳稳,是不是也和他们的这种考虑有关呢?他们是不是不想让我和秋桐牵扯出自己来呢?Ъiqikunět 伍德雷正一直没有让曹丽和孙东凯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是不是也是出于这种考虑呢?他们是不是担心孙东凯和曹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拿秋桐和李顺的事做文章打击报复秋桐坏了他们的大事呢?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可能性很大。 我能想到这些,雷正和伍德自然也能想到,他们的思维比我高深多了。 很多事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的确不错。 秦璐接着对我说:“哎——易克,昨天下午你请假回单位,是不是去考察推荐副县级人选的事?” “是啊!”我说:“和你今天上午请假的原因是一样一样的!” “呵呵,我们这次给了两个副县级考察的名额……你们集团考察几个?” “一个!”我说:“你们政法委才那么几个人,部门也没我们集团多,却给了两个名额,这很不公平啊……” 秦璐笑了:“这次市里提拔调整处级干部,各个口的领导都在努力为自己的系统多争取名额呢,多提拔交流几个干部,空出的位置自然就多,自然就可以在内部多提拔几个人……我们单位的这两个名额,是争取来的,你们集团多年没有从内部提拔干部了,这次能争取到一个名额,委实也不容易。 “这次提拔调整的范围有限,名额很少,属于小幅度动人,微调,很多单位这次一个名额都没有呢,不说别的,光说你们系统,我知道这次就只有你们集团这一个名额,连部里机关都没有呢……更不要说其他部里下属的部门了。” “哦……”我略微有些意外。 “据我所知,就这一个名额,还是关部长极力争取的,争取过来之后,直接决定给了你们集团。”秦璐说。 我的心里一动,果然这个名额是争取来的,还是关云飞亲自出马要来的,他好不容易要来的名额为何独独给了我们集团呢?难道,他是有什么特地的用意和安排?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啊?”我看着秦璐,明知故问。 秦璐说:“听说的呗,都在一个大院上班,和市里办公室的人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领导办公会的一些事,事后想知道内情并不难。” 秦璐的解释似乎是合理的,我就权当信了。 第二天是周末,酒店那边的门面房装修好了,海珠的旅行社总部开始往那边搬,大家都在忙乎着,海珠和孔昆带人来回搬物品,我在酒店这边指挥大家摆放东西。 正忙着,夏季和老黎来了。 “嘎嘎——二爷!”夏雨叫起来,一蹦一跳跑到我跟前。 我看着夏雨,此时海珠正好也进来了。biqikμnět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夏雨,夏雨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回头一看,接着就看到了海珠。 夏雨立刻就老实了,嘻嘻笑着和海珠招呼:“哎——海珠姐,乔迁啊,我来给你帮忙。” 海珠笑着和老黎招呼,然后对夏雨说:“这都是粗活,劳驾你可不好意思。” “嘎嘎——客气什么?”夏雨说:“我就当是锻炼身体了……老爸,你要不要也来锻炼锻炼啊?” 海珠忙说:“可不敢让黎叔动手,哥,你陪黎叔到那边去坐会吧。” 老黎呵呵笑着:“好,我和易克聊会天,小雨,你帮海珠干点活吧。” 夏雨点头答应着,趁海珠不注意,冲我做了个鬼脸,然后出去搬东西去了。 海珠这时看着夏雨,眼里流露出一丝忧虑的目光…… 海珠心里的忧虑实在是太多了。 我和老黎去了酒店大堂,在沙发上坐下,让服务员端过来两杯茶。 “老黎,你真是个神人,这次又让你猜准了。”我对老黎说。 “什么事啊?”老黎笑眯眯地说:“你动不动就夸我,我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咯。” 我说:“就是老李的事啊……” “哦……老李的事怎么了?”老黎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这也不奇怪,老黎不是观场中人,要不是秦璐昨天告诉我,我此时也不会知道老李的消息的。 我看看左右,压低声音说:“老李的事,没什么大事了。”httpδ:Ъiqikunēt “哦,怎么了?不是原来的八位数了?”老黎说。 “嗯,是的,不是八位数了!”我说:“是60万了?” “啊——”老黎似乎吃了一惊,看着我:“只有六十万了?” “是啊……你是不是很意外?”我说。 “是的,我很意外,我必须要意外!”老黎貌似老老实实的样子点点头。 “所以我说你是个神人啊,预测地太准了,那天你说老李的事我还不信,这回我是真信了!”我说。 老黎看着我,突然嘿嘿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说。 老黎不说话,继续笑,笑得我有些心里发毛。 “不许笑!”我说。 老黎不笑了。 “怎么不笑了?”我说。 “你不是不让笑了吗?”老黎说。 “哈……”我忍不住笑起来:“你可真听话,不错,乖,听话是好同志。” “你个臭小子。”老黎伸手打了我脑袋一下,接着又笑起来:“哎——说我是神人是不对的,其实,你该说自己是神人。” “为什么?”我说。 “你看,你祈祷谁平安谁都会幸运……这不是说明你是神人吗?”老黎说。 “哦,呵呵……”我笑起来。 “既然你的祈祷哦那么准,那我想拜托你帮我祈祷个事。”老黎说。 “什么事?”我说。 “祈祷我的小克儿子早日叫我一声爹!”老黎说。 “哈哈……”我大笑起来:“老黎,不要整天念叨这事,我叫你老黎多好啊,你就乖乖答应着好了。” “你为什么就不遂了我的心愿呢?”老黎说。 “我不想从了你啊!”我说。 “你就从我一次吧!”老黎说。 “不从!”我说。 “从!”老黎说。 “不从——”我说。 “我打你个臭小子,叫你不从我!”老黎又轻轻打了我一下,我嘿嘿笑起来。 老黎喝了几口茶:“你这酒店的茶叶不好喝。” 我说:“废话,自然比不上你在茶馆喝的,我这茶叶是最最普通的绿茶,你就将就下吧。” “好吧,那我就从了你!”老黎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 我笑了一阵子,对老黎说:“老李的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老黎说:“嗯……似乎,我应该觉得奇怪。” “什么似乎,必须奇怪啊……”我说。 “嗯……那好,我必须奇怪!”老黎点点头。 三种版本 我于是把秦璐告诉我的话说给老黎听,三种传说的版本都告诉了老黎,末了说:“我觉得这三种可能都有,但是,似乎,我对最后一种可能更感兴趣,觉得可能性更大。” 老黎眼皮一跳:“你说那个什么神秘的人物?” “是的!”我说。 “那你觉得那个神秘人物会是谁呢?”老黎说。 “我怎么会知道,不光我不知道,星海恐怕都没人会知道。”我说。 “哦……”老黎点点头:“你如此肯定啊!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我说:“综合分析得出的结论……还有,是直觉!你觉得我分析的有没有道理?” 老黎说:“嗯……似乎,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也相信星海没人会知道这个神秘人物是谁……不然,怎么能叫神秘人物呢?” 说完,老黎突然又嘿嘿笑起来,笑得有些诡秘。 我说:“看你笑得,神秘兮兮的,至于吗?” 老黎立刻不笑了,说:“我一想到这个神秘人物,我不由就觉得有些神秘了,不自觉笑起来就神秘兮兮了。” 我说:“听说这个神秘人物有巨大的能量,我猜他是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老黎说:“哦……大人物?小克,你看我像不像是大人物?” 我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说:“老黎,我看你像是大商人,至于大人物,我看你连小人物都算不上。” 老黎咧咧嘴:“呵呵,那你就是小人物了。” 我说:“我这样的,在观场,狗屁都不是……” 老黎说:“我看你的确不是狗屁。” 我说:“那我是什么?” 老黎说:“你是我儿子!快,儿子,叫爹!” 我呵呵笑起来:“你就是忘不了这个,天天提,你累不累啊?” “不累啊,干嘛累呢,我乐此不倦哦……”老黎说:“重复就是力量,只要你不叫我爹,我见了你就重复,我看你烦不烦。” 我说:“哎——老黎,你真执着。” 老黎说:“你比我更执着……明明户口本上你是我儿子,却就是不肯叫!” 我咧嘴一笑,又皱皱眉头说:“老黎,我觉得很奇怪。” “奇怪什么?”老黎又开始喝茶。 “你说,既然这个神秘人物能在这关键的时候出手帮助老李,那就说明他和老李的关系非同一般,可是,既然非同一般,那他早干嘛了?他既然有那么大的能耐,为什么不干脆就让老李无事出来呢?” 老黎不笑了,沉默半晌,说:“一个犯了错误的人,是必须要受到惩罚的,一个行为不端的人,当然是不能继续提拔重用的,任何一个人,都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善恶有报,这是天理,这世界不能没有了天理,不然,就真的没真事了……我想,你说的那个神秘的人物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吧。”筆趣庫 “既然如此说,那他为什么又要帮助老李大事化小呢?”我说。 老黎说:“这个,我也不明白喽……或许,是那个神秘人物知道你这样的好心人在为老李祈祷,他就想成全一下你吧……帮助他大事化小,但又不想让他不受任何惩罚。” 我说:“你这话说的,纯粹是唯心主义,简直就是说梦话。” “嗯,我是在说梦话!”老黎点点头。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我说。 “什么可能?”老黎看着我。 “那就是那个神秘人物就是你!如果是你的话,那这一切就好解释了!”我看着老黎。 听了我的话,老黎眼皮微微一跳,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我心里又有些发毛。 “你别这样笑行不行啊?”我恳求老黎。 老黎的笑戛然而止,看着我:“小克,你看你爹我像是具有如此高深能量的人吗?” 我看着老黎,摇摇头:“做生意你具有高深的能量,但是在其它方面,我怎么看你都不会有什么能量。” “那你看我会不会是那个神秘人物呢?”老黎说。 我呵呵笑起来:“我希望你是,但你当然肯定不会是!哎——可惜啊可惜,老黎,你就是想做那个神秘人物,也不具备那本事啊……” 老黎也笑:“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呢?” 我说:“希望呗,做梦呗……你要真是的话,那可就太好了,我直接就当领导得了,也不用胡混了……可惜,这还是一个梦。” 老黎哈哈笑起来:“儿啊,你可真会做梦。” 我嘿嘿笑起来:“我还年轻,做点梦不好吗?等我老了,连梦都不想做了。”ъiqiku 老黎说:“小克,真抱歉,你爹我无能,不能助你飞黄腾达。” 我安慰老黎说:“哎,不要这么说,我刚才只是说说玩而已,我本来就没指望你帮我飞黄腾达啊,我还是想靠自己的本事一步步做上去,混好了是本事,混不好是天意……再说了,你给了我那么多做人做事的教导,这其实就是在帮助我啊,这种帮助,其实作用更大,意义更深远。” 老黎点点头,满意地说:“嗯,这种心态很好,年轻人就是要使劲摔打,不吃几次亏,就不知道长进……我看你现在,摔打地还很不够,吃的亏还太少太轻,你要想真正成长起来,光有理论不行,一帆风顺不行,你必须还得经受几次死去活来的磨砺才行。” 我说:“你说的是轻巧,唉……我其实不想多受罪的……最好还是不要有死去活来的磨砺。” 老黎笑着:“这世上谁都不想受罪,但是,有些事,不是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所以,你必须要有这种心理准备,挫折面前,磨砺的不仅仅是你的肉体,更重要是你的精神,是你的意志……” 我点点头:“嗯……你说的对,其实我看你,虽然你身体不是怎么强壮,但是我觉得你的意志就挺坚强的,你就具有钢铁一般的意志。” 老黎说:“我儿子挺会巴结他爹的……学会拍马屁了,你表扬我,我是不是要骄傲一下呢?” 我说:“你不要骄傲,自豪一下吧。” 老黎说:“行,那我就自豪一下。” “只有自豪,没有骄傲!”我哈哈笑起来,老黎也笑了起来。 这时,夏雨和海珠走过来,两人都有说有笑的。 “收拾完了?”老黎看着夏雨和海珠。 “是啊,基本收拾完了,一些小东西他们去弄就好了。”海珠说着,就坐到我身边。 夏雨咧咧嘴,坐到了老黎身边,脑袋靠着老黎的肩膀,胳膊挽住老黎的胳膊。 老黎拍拍夏雨的胳膊,然后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海珠:“海珠啊,这旅行社乔迁了,还要不要举行个隆重的仪式呢?” 海珠看着我:“哥,你说呢?” 我说:“我看不用,没必要折腾,在报纸电视发个广告,广而告之一下就可以了,再给所有的老客户发个信函和手机短信通知下就可以,原来的旅行社老地方也还继续保留的,老客户到那里也一样能办理业务……捣鼓那干吗,浪费钱,有这钱还不如多开几家分店或者给员工发点奖金呢。” “那就听你的!”海珠利索地答应着。 老黎点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我赞同!” 这时夏雨摇晃着老黎的胳膊,撒娇地说:“老爸,人家想给你说个事。” 老黎看着夏雨,温和地说:“丫头,什么事啊,说吧。” 夏雨说:“人家不想跟夏季当下手了,人家想把集团的股份撤出来,然后入股加盟春天实业公司,你说,好不好啊?” 老黎一愣,我和海珠对视了一眼,海珠有些惶急,我一阵苦笑。 老黎嗔怒地看着夏雨:“你个鬼丫头,胡闹,你入股海珠的公司?怎么入股?还不如说你收购春天实业公司了……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许胡闹……再胡闹,我把你的股份收走。” 海珠舒了口气。 夏雨一咧嘴:“嘎——收走更好,我净身出户,到海珠姐这边来打工……应聘做海珠姐的助理,嘻嘻……” 老黎伸出手,拍了下夏雨的脑袋:“你再胡闹,老爸打你屁屁。” “呜呜——”夏雨又晃动着老黎的胳膊撒娇:“老爸,不许打屁屁,打屁屁好疼的哦……” 海珠忍不住笑起来,我也笑。 爷俩闹腾了一阵子,老黎看着我和海珠说:“听夏季说,年底你们就要结婚了,是吧?” 海珠点点头:“黎叔到时候要来喝喜酒的啊……”筆趣庫 “这个自然是一定的,哈哈……”老黎笑起来:“到时候叔叔要给你们一个大大的礼包。” “嘎嘎——我到时候要去给海珠姐当伴娘,好不好?”夏雨说。 海珠一时没说话。 老黎看看海珠,也就说话。 夏雨冲我挤眉弄眼。 我想了想,说:“小亲茹和云朵要当伴娘的,伴娘有两个就够了吧。” “伴娘多多益善,我看三个也没问题,如果嫌单数不好,那就来四个,干脆让冬儿也当伴娘好了。”夏雨大大咧咧地说。 夏雨此话一说,海珠的脸色微微就有些变了,但还是努力微笑着。 我心里暗暗叫苦。 额外的要求 老黎这时说:“丫头,我看你到时候跟着我去喝喜酒就很好了,不许提额外的要求,不然,我连喜酒也不让你去喝。” 夏雨嘴巴撅起来:“哼,老爸,你偏心。” 老黎说:“我怎么偏心了啊?” “你自己心里知道,哼,不好玩了,不和你们玩了。”夏雨站起来:“我去那边找昆昆和小亲茹玩去。” 夏雨又看了我一眼,接着就跑出去了。 老黎笑了笑,然后看着我和海珠:“结婚的房子买了吗?” 海珠摇摇头:“还没有,现在房价太高,我们打算等等再说,不着急。” 老黎点点头:“不错,目前的房价确实是太高了……高的离谱……你们是做生意的还好说,这工薪阶层上班族,干一辈子革命,到头来恐怕还买不起一个小窝……上班的年轻人结婚,如果没有父母的资助,难啊……” 周一上午,我正在课堂认真听话,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上课时我的手机都是调到了震动状态。 我悄悄摸出手机低头看,原来是来了短信息。 打开一看,是四哥来的短信:20分钟前,无意中看到海珠去了曹丽办公室,这会儿两人出了集团大厦,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海珠找曹丽干嘛? 她干嘛和曹丽在一起? 她要干什么? 她们要干什么? 看完短信,我懵了。 讲台上老师在讲课,我在下面不由就有些坐立不安了。ъiqiku 我躁动起来。 秦璐觉察到了我的躁动,转头看看我,皱皱眉头,接着低头写了张纸条传过来:“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 我收起纸条,摇摇头。 秦璐又传过一张纸条:“那就是内心充满青春的骚动了?” 我看了秦璐一眼,她正抿嘴冲我笑。 我一阵苦笑。 秦璐又传过来一张纸条:“这骚动一定是纯洁的咯?” 我又是一阵苦笑,将纸条收起,不理会秦璐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我刚站起来想出去,秦璐叫住我:“喂——文艺青年,刚才怎么了?” “没什么,我尿急!”我说着,急匆匆去了卫生间。 我立刻拨打了四哥的电话:“海珠还和曹丽在咖啡馆?” “是的。”四哥说。 “海珠找曹丽会是什么事?”我说。 “搞不明白。”四哥说。 “你还在咖啡馆附近?”我说。 “是的……不过我马上就要走了,秋总要用车出去。”四哥说。 “哦,你去吧。”我挂了电话。 我接着又想给海珠打电话,想了想,又收起手机,海珠此刻正和曹丽在一起,我这个时候打过去,似乎不大合适。 我出了卫生间,回到教室。 秦璐看我回来,说:“嗨——没事吧?” 我说:“这会儿没事了。” “额……”秦璐看着我,想说什么,又没开口。 中午,我在学校食堂简单吃了点东西,直接去了酒店,去了海珠的新办公室。 旅行社总部已经搬了过来,海珠的办公室在酒店门面房的一楼,新搬过来的旅行社已经正式对外营业。 海珠正在办公桌前忙乎着什么,看我进来,笑了下:“哥,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我看着海珠,坐在她对过。 “刚接了一个团队的业务……你们集团的。”海珠说。 “哦……”我看着海珠:“我们集团的?” “是的,你们集团最近要安排职工福利休假,要发两个国内长线旅游团。”海珠说。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轻松,说:“你亲自联系的这个业务?” 海珠说:“是啊,我上午刚去了你们集团,和你们集团办公室的曹丽接洽谈了。” 原来是这事,原来海珠找曹丽是谈这个旅游业务的,我暗暗长出了一口气,说:“谈得怎么样?”筆趣庫 “还好啊,这个曹丽是你们集团的办公室主任,还和秋姐一样兼着集团总裁助理,这次旅游的业务,由她直接操办,她说了算。”海珠说:“我去她办公室谈了会,她这人挺热情的,接着邀请我去了附近的咖啡馆边喝咖啡边谈业务……很快就谈妥了。” 我说:“曹丽知道你的身份了?” 海珠说:“是啊,她对我很热情呢,说和你是很好的同事关系,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业务必定会给我们做的。” 我说:“你觉得曹丽这个人怎么样?” 海珠说:“挺好的,对我很热情,态度特别好,呵呵……恐怕我是沾了你的光吧。” 我说:“你们喝咖啡,除了谈业务,还谈别的了吗?” 海珠说:“当然谈了啊……” 我的心不由一紧:“都谈什么其他的内容了?” 海珠说:“随便聊啊,女人的话题呗……哎——对了,曹丽还问我认识不认识你们集团的其他人。” “你怎么说的?”我看着海珠。 海珠说,”我说认识啊,还认识不少呢。” “哦……”我紧紧盯住海珠:“她又是怎么说的?” 海珠说:“曹丽接着就笑着问我都认识谁啊?我说认识你发行公司的同事啊,比如曹腾,比如秋桐,比如云朵。” 海珠和曹腾认识很早,那时候搞抽奖活动,海珠买报纸中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就是找曹腾领取的奖品。 “那……曹丽没问你是怎么认识的吗?”我说。 海珠说:“问了啊……我说我经常去找你,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他们。” “你没说我们和秋桐云朵的私人关系?”我说。 “当然没说了,我和曹丽刚认识,不熟悉,怎么会说这些呢……这不是给你的工作添麻烦吗?”海珠笑起来:“这一点,我还是有数的哦,我可不想让你们单位的人知道你的副手原来是你的干妹妹。” “嗯,这就对了,不要让曹丽知道你我和秋桐云朵的私人朋友关系。”我说。 “我心里有数的,我没在曹丽面前表露出来。”海珠说:“曹丽这个人,似乎对我和秋桐认识很感兴趣,不停问我和秋桐熟悉的程度,我都搪塞过去了,就说仅仅是找你的时候和她接触过几次,打过几次照面。” “哦……这样说就很好!”我点点头。筆趣庫 “对了,曹丽还问我对秋桐印象怎么样,问我觉得秋桐这个人怎么样?”海珠说。 “你怎么回答的?”我说。 “我自然说不了解,但初步印象很好,觉得她是个待人热情做事有能力的人!”海珠说。 “呵呵……”我笑了下。 海珠说:“哥,我似乎觉得曹丽对秋桐有些妒忌哦……” “怎么感觉出来的?”我说。 “我夸秋桐的时候,曹丽虽然也是在笑,在点头,但我分明能看到她的笑有些牵强,她眼里那眼神不大对劲,分明能看出妒忌来。”海珠说:“然后我接着又夸她,说曹姐你也很漂亮做事很有能力的人啊……她的脸色这才有些好看起来……哎,女人和女人之间啊,总是爱攀比,曹丽这人我觉得好胜心很强啊,心态不大淡定,这一点,她还真不如秋桐,秋桐的心态可是比她好多了。” 我说:“曹丽这个人,以后你和她打交道要注意,除了业务上的事,其他的话少说。” “为什么?她和你关系其实并不好?”海珠说。 “这个……”我斟酌了一下:“单位的事说起来挺复杂,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总之你记住我的话,不要和她走地太近,不要和她说过于知己的话。” 海珠盯住我的眼睛,眼里突然闪出几分疑虑,说:“该不会……你和她之间有什么黏糊事?” 我的心一跳,忙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和她之间有黏糊事呢?” 海珠说:“这个曹丽,我觉得风情十足,有些妖媚,那眼睛似乎很会勾引人,这样的女人,很惹眼的。” 我说:“是的,她是个交际场上的活跃人物,认识的男人各种各样,三教九流都有,还跟我们集团老大的关系不清不白的,对这样的人物,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我当然心里是有数的了。” 海珠说:“你心里有数就好……我不管她是什么人,不管她和别人如何,只要和你没事就行……不过,不管她对别人如何,对我倒确实没得说,说以后你们集团的旅游考察业务都会找我的,她是办公室主任,她就能确定……看来,这个老客户是搞定了。” 我说:“做业务就是做业务,不要和她牵扯别的事。” 我不由就怀疑曹丽对海珠如此盛情的真实用途和用意,但这些却又无法和海珠说。 海珠似乎对我的叮嘱有些不耐烦,说:“知道了,你刚才不是说过一遍了,怎么婆婆妈妈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和什么样的人交往,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我心里自然是知道的。” 听海珠如此说,我于是闭了嘴巴。 海珠看着我:“你是不是对我和曹丽认识交往心里不安啊?是不是心里有些紧张啊?” 我说:“没有!” “到底有没有?”海珠说。 “没有!”我的声音有些发虚。 愈发不安 海珠看了我一会儿,说:“有没有不能看你的嘴巴,要看你的心。” 我看着海珠狐疑的目光,心里愈发不安起来。 “我不管曹丽和秋桐关系怎么样,我反正只是和曹丽做生意,我和秋桐是朋友,和曹丽也一样能做朋友,我的客户都是我的朋友……即使曹丽和秋桐是对手,是敌人,也不会影响我和她们二人保持朋友关系,朋友的敌人虽然未必一定是朋友,但也未必就是敌人……何况,还不知道谁是真正的朋友。”海珠自言自语地说着。https:ЪiqikuΠet 听着海珠的话,我的心里浮起些许的惶恐。 我无法阻止和海珠和曹丽交往,说多了,反而会引起海珠对我的猜疑。 我只能暗暗祈祷海珠真的能一直做到像今天这样心里有数。 我其实还涌起一个想法,那就是直接去找曹丽警告她一下,但又想,这样无疑等于是欲盖弥彰,反而会适得其反,曹丽目前只是和海珠在谈正常的业务,我这样做显得会很神经的,要是海珠知道了,反而会更加猜疑我心里有鬼,那反而更不好收场了。这样做似乎很愚蠢,有此地无银的嫌疑。 海珠接着又说:“曹丽说你们集团以后每年都会安排职工福利休假旅游,今年是第一次,每年都能出去不少人,说今后这个业务就固定给我们做了……我正琢磨着,她如此大方盛情,除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是不是还想拿回扣在给我暗示呢?这年头办事,不拿回扣的是没有的……那么,给她多少合适呢?不知她胃口如何。” 我说:“曹丽这人心理素质特别好,换句话说,脸皮厚,你可以直接向她提出来,看她个人有什么要求,她一般是不会给你客气的。” 海珠笑起来:“哦……那倒省事了,这样的人打交道倒也利索。” 我干笑了下,看着海珠,心里琢磨着…… 海珠微微一笑,低头看着桌面,一时没有说话,似乎她也在琢磨着什么。 一会儿,我站起来:“我去餐厅看看。” 海珠回过神,站起来:“我陪你一起去。” 去了餐饮部,看到了张小天,正和餐厅经理在说着什么。 看看餐厅里面就餐的客人上座率大约有60。 看到我和海珠,张小天走过来,高兴地说:“自从采用了易总的主意,我们餐厅中午的上座率大大提高,这几天在不断上升,之前上座率不到30呢。” 我呵呵笑了,海珠说:“看来这办法是很管用的。” “可不是……这才实施了没几天呢,再过些日子,上座率肯定能突破百分之九十……甚至能满座。”张小天说。 我说:“提高餐厅的上座率,推出赠送免费券的办法,只是其中一个刺激措施,要想真正让餐厅的上座率持续保持较高的状态,还需要做好其他方面的配套工作……我看,我们可以趁热打铁,再继续推出其他几项措施。” “哦……易总,你还有什么好的建议?”张小天看着我说。 “哥,说说。”海珠饶有兴趣地说。 我想了想,说:“比如,我们可以策划举办美食节。” “美食节?”张小天眼前一亮。 “是的,举办特色美食节……这是有效聚攒人气的一个好办法,人气有了,营业额自然是水涨船高。”我说。 “哈……这是个好办法!”海珠说。 张小天点点头:“这个建议好……我们会立刻认真考虑。” 我说:“做营销最重要的一个途径就是搞活动,这是实践证明十分有效的办法,不管哪个行业,此办法屡试屡爽,餐饮业也不会例外。” 海珠说:“嗯……如此说,我们旅行社,也要多高一些促销活动,要借鉴这个思路。” 我接着说:“还有个办法可以吸引新客户。” “什么办法?”张小天随手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本子和笔,准备记下来。 我说:“搞小菜牌吸引新客户。” 张小天边记边说:“嗯……易总你的具体思路是……” 我说:“推出新菜,你要确定所推新菜的调调,就是这些菜该走哪条路线,眼下当然是低成本、高毛利的菜品最受用。将推出的这些低成本菜肴做成小菜牌上桌。这样吸引了新的客户群体,带动了消费,促进营业额上升;二是小菜牌的推出不会和原有酒店的主流菜品冲突,仍然可以保证大菜的地位。” 张小天笑了:“这办法太实用了。” 海珠眨眨眼说:“延伸到我们旅行社,是不是也要多推一些最新的短线的旅游产品来吸引新客户呢。” “海老板的思路来的很快!”张小天说。 我用赞赏的目光看了看海珠,接着又对张小天说:“还有一个聚人气的好办法。” 张小天说:“易总请讲!” 我说:“推出半份零卖菜活动。” “半份零卖菜?”海珠一时似乎没有听懂,张小天看着我,似乎一时也没有领悟透彻。 我说:“现在食客的消费观念较以往理性多了,个人消费增多,特别是我们这种档次的餐厅,公款消费不占主流。针对这种情况,我们可以推出半份零卖菜活动,具体办法是,在餐厅大堂摆设明档,鼓励食客购买半份菜。例如店里的招牌菜荷叶饼扣牛肉,原价是40元一份,现在可以买半份,只需花20元就可以尝到招牌菜。烤鸭、各式凉菜都可以买半份,还可以拼盘,这种做法会满足了食客的消费心理——用最少的钱吃最多种的东西。” “好啊,这个活动一推出,一定会受到食客的欢迎,营业额一定会直线增长。”张小天高兴地点头。 我的思路这会儿突然开始往外涌,接着建议张小天再开展“一个不漏的免费品尝特色菜”活动,具体内容是轮流赠送本店的特色潮汕菜肴给客人食用,这样加大了特色菜的宣传,会暗暗拉动消费增长,这样客人高兴,人气会大大增加 ъiqiku。 “哈……哥,你怎么会餐饮经营懂这么多?”海珠有些惊奇地说。 张小天也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我呵呵一笑:“我是个吃货,整天在外面吃,吃的多了,看的多了,琢磨的点子自然就多了……我说的这些其实也不都是我的原创,很多都是被其他酒店已经证明行之有效的办法,我们的餐饮经营,要善于学会借鉴,拿来主义。” 张小天用敬佩的目光看着我:“易总,你是一个善于思考善于观察善于借鉴的人……这一点,我要好好向你学习。” 我说:“我刚才说的所有这些,都是围绕一个人气来展开的,一切目的就是提高我们餐厅的人气,有了人气,一切都好办。” “所谓人气,也就是想方设法把顾客请进自家酒店!”张小天说。 “是的。”我说:“我突然又想到一个靠人气带动人气的办法,你们听听,看可行不?” “说。”海珠和张小天看着我。 我说:“靠人气带旺人气……比如,我们可以把餐厅的一楼散客区全部或者部分改成堂烹区。为什么这样搞呢?我发现很多酒楼的大厅都设在一楼,如果大厅没有足够的人气,包厢肯定也旺不了。 “为了带旺人气,不妨将大厅设置成堂烹档。家常菜、面点、高档菜、煲汤,统统改成堂做,鲍鱼公主、牛排先生闪亮登场,可以带动整个就餐氛围。很多经过春天酒店门口的人看到这里如此火爆,自然会选择进门消费。” 张小天转头看着餐厅的空间,凝神思考着……Ъiqikunět 我说:“这只是我的建议,至于要不要操作,怎么操作,你们自己做主……当然,如果成功了,我不收取点子费……以后让我来这里免费请几次客就行了。” 张小天笑着说:“好啊,你来吃饭请客,一律免费,吃完喝完签字走人就行。” 我和海珠都笑了,海珠笑得很开心。 张小天也笑了,笑得很宽慰,笑容里却又隐隐有一丝失落…… 正在这时,我看到海珠的笑容突然变得僵硬起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餐厅门口。 我顺着海珠的眼神看去,看到冬儿正走进来。 冬儿怎么来了这里? 张小天此时也看到了冬儿,脸色微微一变,甚至有些发白,似乎他看到冬儿有些惊惧。 当初冬儿差点就死在他手里,但是在冬儿临危不惧地周旋下,张小天反过来又差点死在了冬儿手里。张小天当初的行为是极其罪恶的,几乎就不可以饶恕,他害人害己,几乎就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此刻冬儿的出现,想必一定会让他想起之前那事。 我此时也不由想起那个在白老三别墅里惊心动魄的夜晚…… 海珠对此是一无所知的,她此时的表情是出于对冬儿不由自主的担忧和惶恐。 冬儿缓缓走到我们跟前,突然笑了下:“几位在这里谈笑风生的,说什么好玩的事情呢?” 大家都沉默了。 气色不大好 “怎么我一来都不说话了……难道还怕人听见?”冬儿带着嘲讽的语气看看海珠,又看看张小天,最后看着我。 “冬儿……你好……好久不见了。”张小天艰难地说了一句,神色非常难堪和尴尬。 “我很好,你也很好吧……张总。”冬儿看着张小天:“张总今天的气色好像不大好嘛,怎么搞的,工作太敬业操心累的?哎——海珠老板,你可不能这样啊,要关心体贴下属啊,就是养条狗,也记得要及时喂食,不能累死了哦……” 张小天的神色更难看了。 海珠看着冬儿:“冬儿,怎么,你今天是来找事的?” 冬儿说:“找事?你怎么这么说呢,我饿了,来吃饭的,怎么?你们这里不招待客人?不能来吃饭?” 海珠说:“当然可以……欢迎任何一位顾客来这里吃饭。” 冬儿说:“啧啧……海珠,看你和我说话的口气,明摆着是有情绪,干嘛要有情绪呢,是不是因为我祝贺来晚了,是不是因为我空手来的没有贺礼呢?哎——这春天大酒店,春天旅游,好气派好有气势啊,没想到我的这位宁州女老乡到了星海,竟然乌鸡成了彩凤凰了,快成星海的风云女浙商了,我是不是该感到自豪和骄傲呢? “还有,曾经大名鼎鼎的白老三白老板的部下张小天竟然当上了春天大酒店的总经理,昔日和易总不共戴天的仇人竟然握手成了朋友,我是不是该祝贺呢?” 张小天的脸色有些发白,看着冬儿说:“冬儿,以前的事情……我……我……我想和你说。” “你什么都不用和我说,我也什么都不想和你说,你给我住口!”冬儿打断张小天的话:“我见识的各种各样的人多了,我别的不知道,但是狗改不了吃屎这个我是很清楚的……张总,你觉得你是人呢还是狗呢?” 张小天的脸色顿时由白转红,满脸羞愧,似乎有些无地自容。Ъiqikunět 海珠看不下去了,对冬儿说:“冬儿,如果你是来吃饭的,我说了,我表示欢迎,但如果你今天是成心来闹事的,那对不起……请你出去——” “哟——海珠大老板下逐客令了。”冬儿看着海珠,冷笑一声:“有一种人叫得势便猖狂,说的是不是就是你这样不知好歹不知深浅的人呢?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这里是你的酒店你就了不得了?你以为这里有人给你撑腰你就可以猖狂了?可笑,可笑之至。” “你——”海珠涨红了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冬儿冷冷地看着张小天和海珠,接着又打量着餐厅四周,然后看着我们说:“我今天不是来祝贺的,也不是来为我的宁州女老乡自豪和骄傲的,我就是来吃饭的,不过,这会儿看到了让我恶心的人,我还没胃口了,不想吃了……各位,不打扰你们的好兴致,走了……记住,我不是被驱逐走的,是自己主动离开的,我要是想在这里呆下去,没人可以能让我走。” 说完,冬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就出去了。 冬儿走后,海珠的神色渐渐恢复了正常,对张小天说:“张总,刚才冬儿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这个人,就是讲话尖酸刻薄,一贯都是这样。” 张小天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苦笑了一下。 海珠又继续安慰张小天,张小天只是苦笑不已。 这时小亲茹跑过来喊海珠:“海珠姐,有客人来找你。” 海珠于是去了旅行社那边。 我看着张小天。 张小天看着我,喃喃地说:“冬儿……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其实不生气,我对不住她,她恨我是应该的……之前,我确实是太对不住她了……我实在不能怪她的。” 我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以后慢慢都会好起来,终究,或许她会原谅你的。” 张小天说:“我当初就不该拉她到白老三那边去做事……从某种意义上,是我害了她,现在她跟着伍德做事,我想或许也是身不由己,无法脱身的……我害她害地太深了。” 张小天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内疚和自责。 看着张小天痛悔不已的表情,我没有说话。 下午下课后,我收拾好课桌正要往外走,突然来了个电话,号码不熟悉。 我接听:“你好,请问是哪位?” 秦璐边收拾东西边看了我一眼。 “你好易克,我是谢非!”电话里传来谢非沉静的声音。 我不由一愣,忙说:“谢老师好,师姐好。” 秦璐的手停住了,看着我。 “呵呵……”谢非笑起来:“易克同学好,师弟好。” 我也笑起来:“这是你的手机号码?” “是的!”谢非说。 秦璐这时不由自主凑到我跟前,耳朵往手机上贴,她想听我和谢非打电话的内容。 我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走到一边去。 秦璐眨巴眨巴眼睛,抿了抿嘴唇,又紧紧盯住我,没有跟过来。 “师姐,打电话找我有事吗?”我继续说。 “嗯,是的。”谢非说。 “师姐请讲!”我说。 “今晚你有安排没?”谢非说。 我想了下,说:“没有!” “那就好……我今晚约了几个浙大的校友一起吃饭,你要是没事,就来吧。”谢非说。 “哈……”我心情一下子好起来,忙说:“好的,好啊……校友聚会好啊……” 秦璐似乎听懂了,又回去继续低头整理自己的东西。 “晚上6点半,你到海天大酒店三楼海云厅……不要迟到。”谢非说完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秦璐说:“哟,晚上要校友聚会啊……” “是的!”我说。 “部长夫人亲自给你下通知的哦……”秦璐说。biqikμnět 我看了秦璐一眼:“校友聚会和身份有关吗?” “无关,无关,呵呵……”秦璐笑着先走了。 晚上6点半,我准时到了海天大酒店,直接去了餐厅。 去之前,我先给海珠打了个电话告知校友聚会的事情,海珠痛快地答应了,叮嘱我不许多喝酒。 到了海云厅门口,我轻轻呼了口气,然后推开门。 有点意外,房间里只有谢非自己在,没有其他人。 谢非今天打扮得非常得体,搭配上她的气质,显得很华贵大方而知性,看得出化了淡淡的妆,灯光下显出几分成熟的风韵和动人风情,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少妇。 看到我,谢非微微笑了下:“师弟,请进——” 我进去后,谢非招招手,指指自己身边的椅子:“坐这里!” 我过去坐下,看着谢非:“师姐,你今天可真漂亮。” 谢非笑了:“真的吗?” 我点点头:“是的,真的,我这人讲话从来喜欢事实求实,从来不会奉承人。” 谢非呵呵笑了:“易克,你可真会说话……讲话很讨人喜欢。”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不知为什么,在谢非面前,我总觉得有些拘束,有些放不开,不知是因为她是我老师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是部长夫人的缘故,反正就是觉得放不开。 “师姐,其他人呢?都还没到?”我问谢非。 谢非看着我,眼神看起来很温和,一笑,却没说话。ъiqiku 我等着谢非回答我的问题。 “本来还约了3个校友来吃饭的,可是巧的很,他们刚好都有事来不了了。”谢非的声音很平静。 我抬起眼皮,看着不动声色的谢非:“哦……这么巧。” 谢非微微笑了下:“师弟难道不信?” 我忙点头:“师姐的话,怎么能不信呢!信,当然信!” “可是,如果我要是告诉你,我刚才那话是骗你的,你还会信吗?”谢非又说。 我不由一怔,看着谢非。 谢非呵呵笑起来。 我也莫名跟着笑起来,撒谎的不是我,我却感到了几分狼狈。 “只有我们两个一起吃饭,师弟会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吗?”谢非说。 “没有啊,师姐和师弟一起吃顿饭,怎么会有不合适的地方呢!”我说。 “那就好……那今晚吃饭的就只有咱们俩了。”谢非说。 “师姐,你今晚没邀请海峰来?”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海峰出差了……不在星海!”谢非说。 谢非的话让我想起海峰出国好几天了,还没回来。 “看来,师弟对和我一起吃饭,还是心里有些芥蒂的,是不是?”谢非又笑起来。 我忙摇头:“师姐想多了,我木有任何芥蒂的。” “那就好。”谢非说着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然后开始打电话。 “老关,我今晚和校友聚会,吃完饭再回去。”谢非说。 谢非当着我的面在给老关打电话,她不避讳自己和老关的关系了。 打完电话,谢非对我说:“猜到我刚才给谁打电话了吗?” 我说:“老关。” “知道老关是谁吗?”谢非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说:“知道。” “是谁呢?”谢非说。 “是老关,老关是你老公!”我说。 “呵呵,那么,你说老关除了是我老公,还又是谁呢?”谢非说。 “是关部长,我的最高上司!”我说。 很直爽 “呵呵,你的问题回答地很实在,很直爽。”谢非说:“不错,老关就是关云飞,我刚才给他打电话的。” 我说:“我以前不知道你是关部长的夫人。” 谢非说:“我明白……但那晚你和云飞一起吃饭前,就知道了,是不是?” 我老老实实点头:“是的,关部长告诉了我……” 谢非说:“云飞回家后也告诉了我……你觉得意外吗?” “不意外!”我说。 “为什么?”谢非说。 “因为你们是两口子。”我说。 谢非又笑起来:“嗯,这个理由很合理。” 我说:“很巧,我和关部长的夫人是校友,很荣幸,我师姐的老公是我的领导。”biqikμnět 谢非说:“我同样很幸运,那天下午我到酒店去看朋友,出门的时候,老关出现在酒店门口,正好遇到的是你,遇到的是我师弟。” 谢非的直言不讳让我有些小小意外,她神色自若,我倒觉得有些尴尬:“呵呵,这个事情……很巧合,我也没有想到。” “似乎,你觉察出来,我不愿意让老关看到我从酒店里出来,是吗?”谢非说。 我点点头:“是的。” “所以,你没让老关直接进酒店,把他引到了别处,你是想给我解围的,是吗?”谢非说。 “应该是吧。”我说。 “一定是吧。”谢非笑着:“不错,当时我是不愿意让老关看到我……幸亏有一个聪明的师弟,反应敏捷,帮师姐解围,师弟和我似乎很有默契哦……” 我没有说话。 “师弟,你猜我到酒店去干什么了呢?”谢非问我。 “去看你的小姐妹了。”我说。 “肯定吗?”谢非说。 “肯定!”我说。 谢非说:“为什么如此肯定呢?” 我说:“因为师姐告诉了我的!” 谢非说:“你就那么相信吗?” “是的。”我点点头。 “为什么呢?”谢非说。 我说:“因为你是师姐……” “只有这一个理由吗?”谢非说。 “是的,这一个理由就足够!”我又点头。 “呵呵……”谢非笑起来,接着说:“师弟不会认为我在撒谎吗?” 我说:“不敢妄自猜测师姐……” 谢非说:“既然你相信我是看小姐妹的,那为什么老关来了又要帮我解围呢?” 我说:“不知道。” “不知道?”谢非说。 “是的,不知道!”我说。 “为什么不知道呢?”谢非说。 “因为不知道,所以不知道!”我说。 “呵呵,你回答问题的态度不老实。”谢非笑着说。 我也笑了:“这世上,很多事情未必都是要一定有原因的,师姐难道不这样认为吗?” 谢非不笑了,沉思了片刻,点点头:“或许你的话是有道理的……不错,这时世上的事,很多都是没有原因的,或许,有原因,但只是却不愿意承认,不愿意去面对。” 我点点头。 谢非说:“其实,我想,你当时一定认为我到酒店不是看小姐妹的,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不是?”我说:“或许是,但不敢多想……我宁愿认为师姐是去看小姐妹的。” “为什么?”谢非说。 “因为你是我师姐,是我心目中形象高大的部长夫人,是我心目中形象端庄气质高贵的大学老师,我不想破坏自己的良好感觉。”我说。 “如此说,你一定认为我到酒店是干了你想当然认为的那种事,是吗?”谢非说。 我有些心慌,忙说:“这话不是我说的,我可没说。” 谢非说:“你就是说了也没事。” 我说:“可是,我的确是没说……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谢非说:“可是,你似乎什么都知道,你似乎都看到了……你的酒店里有监控,你没查看下我去了哪个房间吗?没查查那个房间住的是什么人吗?” 我忙摇头:“我真的没看酒店的监控录像……真的……我对别人的隐私没有那么大的兴趣。” 谢非说:“你说我该相信你的话吗?” “该!”我说。 “那我就信!”谢非笑起来。 我松了口气,也跟着笑。心里却不由有些谜团,谢非那天到酒店到底是见了什么人,到底是干嘛了?她自己好像在我面前并不避讳,搞的我倒是很被动,难道她真的是见了女人没有见男人?如果是见女人,为何见了关云飞过来又如此紧张呢?难道她是故意这样和我说欲盖弥彰,难道她是见的男人? 我有些想不明白,但也知道,此事是绝对不能多问的,有些事,我知道多了不是好事,特别是谢非的身份,更不能多打听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谢非看了我一会儿,说:“其实,不管怎么说,我都该感谢你……你是个聪明的师弟,师姐委实该感谢你的……老关说的不错,你是一个聪明伶俐而又可爱的年轻人。”https:ЪiqikuΠet 貌似老关在她面前常提起我。 我说:“那天下课后你说早就知道我,是从关部长那里知道的吧?” 谢非说:“不错,是的,老关对你是十分欣赏的,回家没事的时候提过几次你,提到我们是校友,我所以就有了印象,你去学习的事,我也是听老关说过的,所以那天上课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特意提了你几个问题。” 我呵呵傻笑着。 谢非看着我:“聪明人都会像你这样傻笑的。” 我忙止住笑。 谢非又说:“真正聪明的人在听到这话后都会止住笑的。” 我不由又咧嘴笑起来。 谢非抿嘴一笑,说:“最聪明的人会接着又咧嘴笑,笑得还是很傻的样子。” 我有些哭笑不得了,一副尴尬的样子。 谢非呵呵笑起来。 “哎——师姐,别拿我开涮了,我现在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我说。 “那就做个最真实的自己好了……在师姐面前,无须掩饰自己!”谢非说。 我点点头:“好。” 这会儿,酒菜上来了,满满一桌子菜,却只有我们两个人。 谢非要了红酒,倒上酒,举起酒杯看着我:“来,易克同学,为我们的师生之谊干一杯。” 我和谢非碰杯:“敬谢老师。” 谢非又举起杯:“来,师弟,为我们的师姐弟情谊干一杯!”筆趣庫 我又和谢非碰杯:“敬师姐……” 谢非举起第三杯:“来,易总,为你和老关的上下级关系干一杯!” 我和谢非碰杯:“敬部长夫人。” 三杯酒下肚,谢非的脸色红扑扑的,白里透红。 谢非开始主动给我夹菜:“来,吃菜,今晚要的都是浙菜,你应该是很喜欢吃的。” “不错,味道很好!”我说:“听关部长说,师姐也是会做几个拿手浙菜的吧?” “是的,有机会请你尝尝我的手艺!”谢非说:“老关说了,有空的时候请你和你女朋友一起到我们家做客。” “十分荣幸!”我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说。 谢非看了我一眼:“看你这神态,吃顿饭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一想到师姐是部长夫人,不由自主就这样了,习惯了。” 谢非说:“今晚咱们是师姐师弟聚餐,你完全不用把我当什么部长夫人,你只把我当做你师姐就可以了,老师也不用当……甚至,你还可以把我当你姐……” 我没有说话,低头吃菜。 谢非说:“刚才我给你敬了三杯酒,你不给我回敬三杯吗?” 貌似谢非还挺喜欢喝酒的样子。 我于是给谢非回敬了三杯酒,她都干了。 “师弟,想不想知道我那天到那酒店干什么去了?”谢非似乎微微有些醉意,吃吃地笑着看我。 我直截了当地说:“不想!” 谢非有些意外的样子:“不想?” “是的!”我又低头吃菜。 “为什么?”谢非说。 “因为我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我说,一直没有抬头。 “哦……那……要是我愿意告诉你呢?”谢非说。 “告诉我我也不想听!”我说。 “呵呵……”谢非笑了,笑声听起来有些尴尬。 我接着举起酒杯,看着谢非:“师姐,来,这杯酒,祝你和关部长家庭幸福,生活甜蜜。” 谢非笑了一下,和我碰杯:“谢谢师弟……谢谢。” 谢非笑得似乎有些苦涩,我直接喝了,谢非也喝了。 “师弟,你和你女朋友的感情挺好吧?”谢非说。 “嗯……”我点点头,心里却涌起一阵苦楚,接着问谢非:“师姐和关部长的生活也一定是很幸福的吧?” 谢非又笑了下,笑容里似乎带着几分怅然和迷惘。 部长夫人看来也有不如意的地方,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师弟,我们讨论个话题,好不好?”谢非说。 “谢老师请讲!”我说。 谢非笑了:“不要叫我老师,叫我师姐好了……或许,你可以叫我姐……” 我说:“还是叫你师姐吧。” 谢非说:“为什么不能叫姐呢,我比你大,你叫我姐是应该的。” 我说:“那我也首先该叫你嫂子……关部长是我的领导,也是老兄,即使我敢高攀,也是要叫嫂子的。” 谢非呵呵笑起来:“那就随你吧。” 爱情和现实 “师姐想探讨什么话题呢?当前的时事话题?”我说。 谢非说:“这是一个关于爱情和现实的话题……你说,当爱情遭遇现实,会是怎么样的呢?” 我想了想,说:“我对这个没经验,不过,我觉得,很多时候爱情是一种理想,得到它的人会拥有幸福,失去它的人会暗自神伤。有些人用尽一生去找寻,有些人得到过却未曾珍惜。这样的爱若是真的存在又有几个人能够承受,能够珍惜。当激晴一点点的褪去了,那些漫长的争吵,无边的沉默,又有几个人还记得当初的美好。” 说这话的时候,我不由想起了海珠,心里一阵苦楚和无奈,接着说:“时间在变,空间在变,人心也在转变。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人生就是这样,看得太清楚了,一切都是假的了。宁愿活在梦里不睁开双眼,欺骗自己有的时候是一种解脱。” 谢非凝神看着我,点点头:“师弟理解地挺透彻的,看来是深有体会啊……比我这个过来人理解地还深刻。” 我说:“师姐这话过奖了,我这不过是一点浅显的体会,有理论没实践,还是愿听师姐高见。” 谢非眼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迷雾,说:“现实的社会里,人都抵抗不住诱惑,能够抵抗只能说明筹码不够多。谁都不是圣人,更何况连圣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人世间的事情往往说不清道不明,没有道理可循。爱情慢慢变得世俗变得不堪,究竟是谁的错,还是现实犯的错? “人的本性是自私的,每个人都会有底线,超越了就会痛苦不堪。爱情也是如此,付出需要回报,爱情才能够长久;爱情需要经营,任何一方的疏忽都会让爱情之花变得枯萎。道理是这样的简单,但是做起来却是相当的困难。” 我认真地听着谢非的话,边点点头。 谢非接着说:“很多人的情感生活都是这样,爱情也罢,婚姻也罢,无论当初的爱情是怎样的轰轰烈烈,最终要走向的无可避免的平淡,有些人会把握爱情就转变成了亲情,不会把握的就只能眼睁睁的那些美好变成了虚妄。面对现实的冲击,那些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成了易碎品,顷刻间变得支离破碎,让人会不由感伤。” 谢非的话让我不由沉默深思,爱一个人能够爱到什么程度,能不能为了这份爱情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能不能在亲情和爱情之间取舍?能不能保证一生忠贞不背叛?这样的问题有几个人能够回答呢,面对这样的问题又有几个人不会沉默呢? 怅惘间,我想到了秋桐,想到了浮生若梦,想到了海珠,想到了冬儿…… 或许,成熟的人往往只做该做的事情,而不去做想做的事情。人生就是这样的无可奈何,太多的东西难以跨越。若人生如初见般美好,有一颗纯洁没有一丝沾染的心,世间会不会就少些苦楚呢?biqikμnět 我问谢非:“师姐,当爱情遇上现实的时候,你会如何选择呢?” 谢非说:“不是我将会如何选择,而是我已经做出了选择,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其实,我明白,不管怎样选择,所有的结果,都会附带着酸、甜、苦,那时只要自己不会后悔,就好……但真正能发自内心告诉自己没有后悔的人又有几个呢?” 听完谢非的话,我不由又沉默了。 谢非也沉默了。 或许,我该去试着参佛,不求修行,但求修心,放下心中的所有伤痛,尝试开始换一种思维看待人生,换一种豁达的心态面对一切苦乐哀愁,淡定漂泊而不落魄…… 谢非和我边聊边喝酒,她的酒量似乎并不大,但却挺能喝,脸色越来越红,眼神越来越有些闪烁。ъiqiku “师姐,我们集团有个美女老总,叫秋桐,你认识不?”我突然问她。 谢非捋了捋头发,说:“认识啊,老关在家里谈起你们集团,提到最多的人就是你,还有秋桐,他对你们的做事能力是很赞赏的,当然,不仅仅是做事,还包括做人…… “这个秋桐,我虽然没有和她直接打过交道,但对她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听说,她还是市直机关第一美女呢……美女加才女,还是很正派的美女,这是很难得的。” 谢非的话让我听了很受用。 “在你们集团,还有个叫曹丽的吧。”谢非说。 看来,谢非也听老关提到过曹丽。 “是的,集团总裁助理兼办公室主任!”我说。 “这个人……怎么样?”谢非问我。 “这个人……虽然我们在一个单位,但我不想多做评价。”我说。我想老关不会不告诉谢非曹丽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谢非只是在故意问我而已。 “呵呵,我明白了。”谢非笑着说:“女人同样能混好的,却会有两种不同的路子,有的女人走的是正路子,有的女人则走的是邪路子,甚至,在很多时候,走邪路子的女人往往能比走正路子的女人混得更好……这就是现实啊……” 看谢非酒喝得差不多了,我于是提议喝完最后一杯酒结束,谢非答应了。 谢非喝得有些醉了,我去结的帐,然后一起往外走,打了一辆车送谢非回家。 谢非似乎真的喝多了,身体微微靠着我的肩膀,脑袋不由也靠了上来…… 我有些心跳加速,想伸手搀她一把,却又没敢伸手。 这是部长夫人,不能乱动的,万万不可造次。我心里提醒着自己。 谢非的发梢弄得我脖子有些发痒,心里也不禁有些发痒,我心跳逐渐加速,努力控制着自己。 谢非似乎睡着了,就那么脑袋靠着我的肩膀,一直沉默着。 我们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直到了她家所在的小区门口。 车刚停稳,谢非就清醒过来,看着我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喝的有些多,刚才睡着了。” “没事……师姐,要不要我送你进去!”我说。 “不用,我自己能走回去:“谢非看着我笑了下:“师弟,谢谢你今晚和我一起吃饭,谢谢你陪我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 “师姐客气了。”我说。 “今晚明明是我请客的,反倒让师弟结账,愈发觉得不好意思了!”谢非说。 “师姐愈发客气了!”我笑着说。 “不是客气,师姐请客哪能让师弟付钱呢……改天我是要请回来的。”谢非说。 我笑了下。 谢非下车,冲我摆摆手:“师弟,再见。” “师姐再见。” 谢非冲我微微一笑,然后转过身。 谢非有些摇摆地走进小区门口,我对出租车司机说:“走吧。” 回去的路上,我似乎觉得肩膀的位置有些发潮,伸手一摸,湿乎乎的。 我的心不由一抖,谢非难道刚才还流泪了?刚才我太紧张,一直没觉察到。 这个发现让我的心又不由一颤。 想到今晚谢非和我的谈话,想起她那天到酒店去的神秘行踪,我不由对自己当初的判断有了一些动摇,难道,谢非那天到酒店不是和其他人幽会的? 如果不是,干嘛她看到关云飞的突然出现又会如此紧张急匆匆离去呢?她今晚似乎想告诉我她去酒店的真实目的,但在我表示不感兴趣之后又没说,她为何想和我说这些呢?难道只是因为喝醉了?她到底是真的醉了还是装作醉了呢? 还有,从她的言谈里,似乎能觉察出她对于和关云飞现状的不满,甚至还有几分幽怨,这又是为什么? 她今晚根本就没有约其他校友来吃饭,根本就是单独约了我自己,似乎是担心我事先知道单独约我我会拒绝于是就打着校友聚会的名义,她单独约我吃饭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对我那天帮她解围表示感谢? 这些都是谜团啊。筆趣庫 不过我对这些谜团没有想破解的兴趣,我自己还有一屁股屎擦不干净,哪里还有闲心关心这些?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海峰打来的。 我接听。 “狗屎,你好,晚上好!”海峰说。 “好……你还在外国逛游?”我说。 “日……刚下飞机回到宿舍,跟你报个到!”海峰说。 “哦……回来了……祖国人民欢迎你!”我说。 “哈哈,在干吗呢?”海峰说。 “在回宿舍的路上!”我说。 “又喝酒了?没喝死你啊……”海峰说。 “呵呵……木有,还能喘气。”我说。 “昨天接到咱们一个师姐的电话,问我在哪里呢。”海峰说。 “哦……”看来谢非是事先知道海峰在国外的。 “忘了告诉你,前段时间你们学习班去腾冲旅游,我参加了浙大的一个校友聚会,认识了好几个在星海的浙大校友,就有我刚说的这位师姐……听其他校友说,她是咱星海市里关部长的老婆……她在星海大学当老师。”海峰说。 “我知道,她叫谢非!给我们学习班上过课的。”我说:“我刚和她一起吃过饭。” 酒量不小 “啊哈,你今晚是和她一起吃饭的啊……”海峰笑起来:“怪不得她昨天给我打电话,那一定今晚是又搞了校友聚会,是不是?” “嗯……”我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声。 “我给你说,咱这个谢师姐虽然一喝酒就脸红,但酒量却是不小的,半斤白酒放不倒……这酒场上,脸红的不可忽视,女人不可忽视,师姐都占了,哈哈……”海峰说。 “哦……”我哦了一声,看来谢非师姐今晚应该是没喝多的了,虽然看起来像有些醉了。 难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对了,我给我的手下嘱咐了,今后我们东北区的普通业务招待,就放到你们酒店去,亲不亲,一家人啊,咱不能让肥水流了外人田。”海峰又说。筆趣庫 “哦……那就表示感谢了!”我说。 “日——和我说这个,你去死吧。”海峰说。 我嘿嘿笑了起来:“我保证不会给你打折的……狠狠宰你……” “操——我的经费也不是无限度的,该打折的必须要打折……不然,我就不去了。”海峰说。 “行,打九点九九折!”我说。 “切——不看僧面看佛面吧,怎么说我也是你们老板的亲哥哥吧,你个没良心的狗屎易克!不和你说了,明天我直接找海珠。”海峰笑着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看着窗外的夜色,我无声笑了一下。 回到宿舍,海珠刚洗完澡,穿着睡衣给我开的门。 一进门,海珠就抱着我:“哎——老公喝酒回来了……没喝醉吧?” “没有啊……”我笑着说。 海珠抱着我亲热,突然鼻子使劲嗅了嗅:“咦——你身上怎么有香水味道?” 我的心一颤,我擦,谢非的香水味道。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海珠就推开我,眼珠子滴溜溜看着我,突然眉头一皱,伸手从我的白色衬衣上肩膀位置捏起一根长头发,仔细看着。 我的脑袋一蒙,日,这无疑是谢非的头发,靠在我肩膀的时候留下的。 我有些发晕,呆呆地看着海珠。 海珠看了看手里的长头发,又看着我。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努力让自己笑了下,这笑可能比哭还难看。 海珠没有笑,脸色却倏地就变了。 我心里暗暗叫苦,叫苦不迭,日啊,糟糕,又要起风暴了。 越是想平安无事越是平地三尺浪,我他妈的怎么这么倒霉啊! 我紧张地看着海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海珠看着我,看了半天,突然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竟然笑起来,笑得有些让我不知所措。 海珠的笑让我心里很发毛,物证在手,该起暴风骤雨才是,可是她干嘛要笑呢? 海珠一直就是笑,笑得好不正常,她越是笑,我心里就越不安。 终于,海珠不笑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你是不是想解释一下。”海珠说。 我说:“嗯,是……” 海珠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校友聚会的时候有女同学喝多了,你送人家回家,然后人家身体靠在你肩膀上,然后就有了这香水味道和长头发?” 我点点头:“阿珠,真是这样的……的确是这样!” 海珠说:“你倒是会借坡下驴,我这么一说,你就顺势了,你不觉得这理由很老套吗?你怎么就不找个新鲜的理由呢?” 我有些急了:“阿珠,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你说,住口——”海珠说:“你为什么就不能编个更合理的理由来搪塞我呢?” “阿珠,你要相信我。”我喃喃地说:“真的是这样啊……的确是有女同学喝多了。” “今晚你去海天大酒店,真的是参加同学聚会的吗?”海珠又问我。 海珠此话一出口,我立刻意识到她又对我手机进行定位了,她知道我在海天大酒店,我下午和她请假的时候似乎没说去哪里,不定位她自然是不知道的。但似乎,她只是定位,没有去跟踪,她搞不清楚我是在酒店餐厅还是在客房。 我说:“第一,今晚真的是校友聚会……吃饭喝酒的……第二,我没记得我告诉你我去海天大酒店,你怎么知道的?” 海珠的神色微微一怔,似乎发觉自己说走了嘴,抿抿嘴唇,接着就用肯定的口气说:“你当然告诉我你去哪里参加校友聚会的了,你明明下午在电话上亲自告诉我的。” “我……我没记得告诉你啊……”看到海珠的神情如此肯定,我不由有些对自己的判断有些怀疑,难道我当时说了自己没记得? “你说了,是在海天大酒店聚会。”海珠用愈发肯定的语气说:“你就是说了。” “哦,好吧,那我说了。”我苦笑一下,不管我说没说,都没有多大的意义,反正我知道海珠是随时可以对我的手机进行定位的。 海珠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洗澡了没?” “没——”我立刻回答。 “怎么没洗澡呢?”海珠说。 “吃饭喝酒干嘛要洗澡?”我说。 海珠沉默了一下,接着说:“你觉得我对你的猜疑有没有道理?” 我说:“没有道理。” 海珠说:“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还有长头发,你觉得我怀疑的不对吗?别说是我,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会猜疑什么,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是不是参加校友聚会的?那个女人是谁?” 海珠的眼圈有些发红。 我说:“阿珠,我今晚真的是参加了校友聚会,今晚关部长的夫人喝多了,我打车送她回家的,她坐不稳,靠在我肩膀了。” “真的是关部长的老婆?”海珠说。 “真的,不然,我现在给你电话号码,你打过去问问!”我说着摸出手机。 海珠接过手机,犹豫了一下,然后把手机又还给我:“你没撒谎?”筆趣庫 我说:“你打过去一问便知……关部长的夫人是我校友,是我师姐,人家是高高在上的部长夫人,只是喝醉了酒,你想想人家能和我发生什么吗?我敢对部长夫人有非分之想吗?你觉得有必要猜疑这个吗?” 我说的理直气壮。 海珠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又说:“海峰不也是你们的校友吗?他怎么没参加?”biqikμnět 我说:“他今晚刚回国,怎么参加?刚才回家的路上我还和他通电话了,告诉了他今晚校友聚会的事,他要是能早回来,当然会参加的了……关部长夫人昨天还和海峰打电话了,知道他没回国,就没有通知他来参加聚会……打电话的事,海峰告诉我的,不信你还可以去问海峰。” 海珠又低头沉思,似乎觉得我的解释有些合理了,说:“洗澡去吧。” 我松了口气,忙去洗澡。 洗完澡,进来卧室,昏黄的灯光下,海珠正靠在床头发怔…… 我忙上床,伸手揽过海珠的身体, 我知道,此时想彻底打消海珠疑虑的办法就是好好卖力气做一次。 “你很猛。”海珠呢喃地说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心里只想流泪。 “你没干坏事。”海珠又说了一句。 我还是没说话,心里感到了一阵潮湿。 “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海珠说。 “哥——”海珠轻声说。 “嗯……” “问你个问题!”海珠说。 “哦……”我睁开眼,看着眼前的黑夜。 “每次你都喜欢关灯……难道你不喜欢开着灯看着我?”海珠说。 我的身体微微一颤,海珠似乎觉察到了,她的呼吸离我很近。我知道她正在黑暗里看着我。 “我这是为了照顾你……”我说着,将海珠搂到怀里。 “照顾我什么?”海珠轻轻抚摸着我的胸口。 “怕你害羞啊……”我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 海珠轻笑了下:“这么多次了,彼此都很熟悉了,你觉得我在你面前会很害羞吗?” 我说:“不会很害羞,但起码也还是有些害羞吧?” 海珠没说话,吻了吻我的脸颊,接着说:“你不喜欢看着我做吗?” 我说:“喜欢!” “真的喜欢?”海珠说。 “嗯……真的喜欢!”我说。 “那我们找个时间白天好不好?”海珠说。 “好。”我干涩地回答着。 “只要你喜欢,我一切都由着你,你不用考虑我太多。”海珠在我耳边嘟哝着。 “嗯……”我答应了一声。 “我其实还是有些害羞的……但是我想让你更舒服让你更满意。”海珠说。 “嗯……”我恍惚答应着。 “你喜欢我吗?”海珠说。 “喜欢!”我说。 “那喜欢我的什么?”海珠说。 “你知道的。”我艰难地回答着海珠。 “我要你说出来。”海珠撒娇的声音。 “喜欢你的人……喜欢你的一切!”我说。 “嗯……”海珠满意地嗯了一声,又亲了亲我。 我没有说话,心里涌起一阵对海珠难言的歉疚,还有深深的自责。 我知道,自己在欺骗海珠,不仅仅在欺骗海珠,还在欺骗我自己。 我觉得自己很无耻很卑鄙很龌龊很下作。 你爱我吗 沉默了一会儿,海珠又说:“老公。” “在——”我说。 “你爱我吗?”阿珠说。 “爱——”我说。我知道这个答案是唯一的。 “有多爱呢?”海珠说。 “很爱很爱——”我说,心里一阵迷惘。ъiqiku “嗯,我也爱你,爱到海枯石烂。”海珠说。 “嗯……” “你也是吗?”海珠说。 “是——” “是什么?说出来——” “爱到海枯石烂。”我努力地说着。 “嗯……”海珠又吻了下我,然后说:“我这辈子都要和你在一起,死活都要粘着你,你只能是我的人,谁也甭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当然,我也只会是你的人……我要一辈子和你生死不离。” 我的心一颤,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惶恐,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忧惧。 仿佛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暗夜里漫无目的地游荡,带着困惑和迷惘在游荡,不知会游荡到哪里去。 “我老是盘问你一些事情,你烦不烦?”海珠说。 “不烦!”我马上回答,我知道,这个答案同样也是唯一的。 “真的不烦?”海珠又追问了一句。 “真的不烦!”我忙说。 “你会不会觉得我盘问你是对你不信任呢?”海珠说。 “不会……这说明你爱我!”我说着,心里不由开始泪流。 “嗯……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不错,我的确是出于爱你才会如此关心你,我关心你,不是因为不信任你,而是,我对自己缺乏自信……因为我对自己的把握无力,我才会想牢牢抓住你,我害怕有一天,你会突然离开我……”海珠的声音有些凄然。 我的心有些发疼,搂紧了海珠:“阿珠,我不会离开你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们的命运是相连的,命运注定我们要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离你而去……只要你不离开我……” “嗯,我相信你……相信你说的话……我不会离开你,我会死死抓住你,你是我的,只能属于我,只能属于我……”海珠喃喃地说。 “阿珠,我希望,你能做一个自信的女人,相信自己,活的轻松一些,不要太累。”我说。 “我不累啊,我活的很轻松啊……”海珠轻笑一声。 听得出,海珠的笑有些勉强,说的话有些言不由衷。 我说:“两个人在一起,什么最重要?自然是开心,开心才会幸福,开心才会快乐!” “嗯……”海珠低低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爱情的基础是什么?是自信,是信任!”我又诚恳地说。 “嗯……信任。”海珠答应着说:“哥,你觉得爱是不是一种负担?” 我说:“为什么会这么想?” “不为什么,就是突然想到的。”海珠说。 我说:“如果有负担的话,那么,一定会有重量,对不对?” “是的。”海珠轻声说。 “那么,你觉得爱有重量吗?”我问海珠。 海珠想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你说呢?” 我说:“爱没有重量,爱不是负担,而是一种喜悦的关怀与无求的付出……亲情如此,爱情也同样是如此。” 边说着话,我边腾出一只手,悄悄摸到床头缝隙,没有摸到录音笔。 听我说完,海珠又沉默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哥,我困了。” 我拍拍海珠的身体:“睡吧。” 我们相拥睡去…… 半睡半醒间,突然感觉海珠的身体轻轻在动,我醒了。 “哥……”海珠轻声叫了我一句。 我没有吱声,继续做沉睡状。 海珠轻轻离开将我的手拿开,然后坐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什么。 片刻,听到床头有轻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httpδ:Ъiqikunēt 然后,海珠又躺下,偎进我的怀里…… 黑暗里,听到海珠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一会儿,听到海珠的呼吸变得均匀起来,她进入了梦乡。 我轻轻摸索到床头的缝隙里,接着就摸到了那支录音笔…… 我将手轻轻又拿回来,重新放回原处,睁开眼,看着窗外夜空里的一轮明月,心里涌起一阵愁苦…… 不由又害怕自己再说什么梦话。 这年头,梦话害死人啊。 不由就忧惧起做梦,不做梦的最好办法就是不睡觉。 但,这可能吗?我困了,我还是要睡的,不睡觉白天怎么学习呢? 我昏昏又睡了过去。 睡梦里,我又开始做梦了,又梦到了空气里的浮生若梦…… 梦见了那无数个夜晚和浮生若梦的无声交流,梦见了和她的心心相印,梦见了她呼唤客客的款款深情,梦见了我呼唤若梦的刻骨情怀…… 天亮后,我醒来,海珠已经起床,正在厨房里做早饭。 我想着昨晚的梦境,心猛地一缩,伸手往床头缝隙一摸,录音笔不见了。 我坐起来,不由感到了几分惶恐,妈的,我昨晚说梦话了吗? 我不知道啊。 我忐忑不安地靠在床头,摸出一支烟,慢慢地吸着…… 一会儿,听到客厅里海珠的手机响了,接着海珠开始接电话。 “曹姐,你好。”海珠的声音。 曹姐,会不会是曹丽呢,曹丽一大早给海珠打电话了。 我不由竖起耳朵听。 “呵呵,好,行,没问题……不过还是我请你吧,怎么能好意思老是让你请客呢。”海珠说。 曹丽又要约海珠吃饭了。 我立刻下床,走进客厅,海珠刚打完电话。 “哥,你起来了。”海珠说。 “刚才是谁来的电话?”我说。 “曹丽啊……”海珠说。 “什么事?”我说。 “还有什么事?当然是业务啊……你们集团职工福利休假旅游的事。”海珠说:“曹丽这人做事倒是挺负责的,效率也不慢,对客户还挺热情,说要约我吃饭,顺便把出去旅游的名单给我,我们好早预定机票。” 我说:“做业务就做业务,干嘛要吃饭呢?你不要和她一起吃饭。” 海珠有些奇怪地看着我:“和客户吃饭,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怎么这么大惊小怪?再说,曹丽是女人,又不是男的,我和她吃顿饭又怎么了?” 我一时无语。 “她倒是很好客,非要请我,我这次不能让她请客了,我请她好了!不会让你觉得我欠了你们曹丽人情的。”海珠说着又进了厨房。 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阻止海珠和曹丽吃饭,很无奈。 吃早饭的时候,海珠说:“我倒是觉得曹丽这人待人很热情诚恳,看来你的面子不小啊,这做业务有熟人关系就是好。” 我说:“记住我的话,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不要多说没用的话。” 海珠看着我:“我能说什么?你不就是不想让曹丽知道我们和秋桐云朵的私人关系吗?我早就知道了,你不用唠唠叨叨叮嘱起来没完,我心里有数的!” 我看着海珠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有些没底。 海珠看我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说:“你到底是担心我在曹丽面前说出我们和秋桐云朵的私人关系,还是担心其他的事情?” 海珠的眼神不由又带着几分怀疑。 我有些紧张,忙说:“当然没有别的事情,你不要乱猜疑。” 海珠说:“我不想乱猜疑……只是你的表现怎么有些不大正常呢?” 我哈哈笑了下:“我的表现很正常啊,木有不正常的地方啊……” 海珠看了我一会儿,眼睛一眨一眨的,没有说话。 我匆忙吃完饭,直接去学校。 路上,接到了谢非的电话:“不好意思啊师弟,昨晚我喝的有点多……没有什么失态的地方吧?” 我说:“没有啊,一切都很好啊……”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如果给你带来了什么麻烦,师弟多担待。”谢非说。 “师姐客气了。”我说:“昨晚你回去的比较晚,关部长没责怪吧?” “他?我昨晚回去后到天亮就没见到他……说是到下面检查工作住在县里了,鬼知道是不是真的。”谢非说,口气里似乎带着几分幽怨。 幽怨的少妇啊…… 我仿佛对谢非有这感觉。 “领导总是很忙的!”我说。 “忙就成了不回家的借口,是不是?”谢非说。 “这个……呵呵……”我干笑了下。 “男人不回家,总是会用工作作为幌子的,是不是?”谢非又问我。 “这个……不过,关部长确实是很忙的……日理万机!”我说。 “呵呵,你倒是很会为你的领导开脱。”谢非说。 “呵呵……”我又干笑了几下。 “师弟,请教你个事。”谢非说。 “请教不敢当,师姐请讲!”我说。 “这个问题还只能是请教!”谢非说。ъiqiku “哦……”我不知道谢非要请教我什么问题。 “我听人说,很多人都有情人,特别是各个头头,你说是不是真的?”谢非说。 我一听这话,不由有些发愣,我当然知道谢非问我这话的目的是什么。 都是传言 我于是说:“师姐,那都是传言,主流还是好的,很多领导还是作风很正派的,比如关部长,我觉得他就是一个作风十分正派的好领导。” 我的话有些言不由衷,但还得说。 谢非沉默了一会儿,笑了起来:“师弟,看来你还是涉足不深啊,看来你倒是很注意维护你大领导的形象啊……怪不得老关如此器重你……” “呵呵……”我有些尴尬地笑着。 “你是不是认为我在找你打听老关呢?”谢非直截了当地说。 “这——我木有这么认为啊!师姐真会开玩笑!”我说。 “师姐有时候会开玩笑,但有时候却不是在开玩笑。”谢非说。 我沉默了。 谢非沉默了一会儿,叹息一声,挂了电话。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亲。这句古话我还是记得的。 虽然这样想,却又觉得有些对不住谢师姐。 真的好无奈啊,木有办法。 刚和谢非打完电话,接着接到集团办公室的通知,通知我下午到集团大会议室开会,还是不准任何人请假。 估计又是考察干部的事,第二轮民主投票测评。 到校后,上课前,班主任老师通知我和秦璐一件事,说我们这次的中青班学习活动是省里统一部署开展的,为了增强学习效果,提高学员理论水平,巩固学习成绩,检查学习情况,省部最近要在省城召开一次学习经验交流会,每个地市的班出两名学员参加交流,星海这边的班决定让我和秦璐去参加,具体时间到时候通知。 我不由有些意外,日,我这样的学员也能参加省里的交流?我没觉得自己真正学到了什么啊! 看看秦璐,她显得很高兴,甚至有些兴奋,不知道是因为能有机会参加省里的交流会能在省部领导面前崭露头角感到高兴还是因为能和我一起单独到省城感到兴奋。 我推辞了几句,班主任老师有些不高兴,说这是慎重考虑决定的,这不仅是我个人的事,还关系到班级的荣誉,关系到学校的荣誉,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能推诿,要严肃对待。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学员偏偏就选中了我和秦璐,秦璐是班长,还有理由说的过去,我他妈一个文娱委员,算个鸟啊,为什么不选其他的班干部去呢? 看班主任老师不高兴了,我于是忙答应下来,顺便把下午的假请了。 班主任老师走后,秦璐看着我,眉开眼笑:“易克,你刚才不该推辞的……到省里参加这样的活动,多好的机会啊,多少人想去都没机会呢,你个傻子,竟然还不想去。”biqikμnět 我苦笑,说:“班里这么多同学,学习比我认真的多的是,为什么选中了我呢?不知道班主任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就不怕我搞砸了锅?” “笨……你以为这真的是班主任老师能决定的事?”秦璐说。 “那是谁决定的?”我说。 “呵呵,当然,名义上还是班主任老师决定的。”秦璐说。 “那实际上呢?”我说。 “实际上是上头有人打招呼呗。”秦璐说。 “上头……上头谁会为我打招呼啊?”我说。 秦璐神秘地笑笑,然后说:“自己去猜吧……你个傻子。” 我看着秦璐莫测的笑,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念头,两个名额给了我和秦璐,秦璐和老关有说不清楚的关系,我和老关也有点关系,难道这背后有关云飞的影子?是他暗地里给学校领导打了招呼? 当然,秦璐不说,我只能当傻子去猜想。 傻子其实也不是很傻,多少能有些感觉。 一想到要去省部召开的会上去交流发言,要面对省部的领导,我不由感到几分兴奋,还有几分惶恐。 下午去了集团会议室,会议室又是坐满了全体正式在编的人员。集团成员除了孙东凯之外,都在会场第一排坐着。 四处看了看,看到了秋桐,正和苏定国坐在一起,两人笑谈着什么。筆趣庫 又看到了曹丽,正坐在后面不远处,眼神有些发愣,直勾勾地斜眼看着秋桐。 一会儿,主席台通往休息室的门打开,孙东凯和考察组的4位走了出来,走到主席台坐定,孙东凯做中间,其他分别坐在两侧。 会议室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主席台。 还是孙东凯主持会议。 孙东凯说:“今天市里考察组来我们集团进行第二轮干部考察,几位考察组的领导大家上次都认识了,我就不一一介绍了,希望大家认真配合好考察组的工作安排,保证考察工作的顺利进行。” 孙东凯今天的神色似乎有些沉郁,但还是显得很神态自若。 接着考察组长,那位张副部长开始讲话:“根据上次大家民主推荐的结果,考察组进行了认真统计,和集团正科级以上干部和进行了单独谈话,征求了大家的意见,根据民主推荐和单独谈话的结果,初步确定了集团准备考察的副县级干部一名人选…… “今天的主要任务是请大家对确定考察的这名人选进行投票,投票结束后,还要再进行一次单独谈话,谈话的范围和上次一样,集团成员,在集团担任部门一把手的同志,包括不担任一把手的正科级干部。” 我竖起耳朵想听听确定的这名人选是谁,张副部长却没有说,只是强调一些注意事项。 看看周围的人,也都带着好奇和兴奋的神情,似乎都想赶快知道。 但这个可恶的张副部长却偏偏就不说。 我擦,搞什么玄乎。 但我看孙东凯的神色,似乎他刚刚已经知道了,似乎这人选不是很对他的胃口。 回头看了下曹丽,她还是那么直勾勾的眼神,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 难道,她也刚刚从孙东凯那里通过隐秘的渠道获得了人选的小道消息? 她为什么如此失魂落魄,是因为妒忌导致的失落,还是得知消息后想搞破坏而来不及捣鼓什么事了? 其实不管是谁被列为人选,曹丽都会失落的,因为没有她的份。 至于她想搞破坏的对象,恐怕集团这么多中层干部里也不会是秋桐一人。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人选到底会是谁呢? 秋桐有戏吗?戏有多大?这个唯一的人选会不会是秋桐呢? 我心里突然有些没底。 虽然之前我对秋桐很自信,但到了这个关头我突然又有些把握不准了。 我忐忑不安地紧张地琢磨着,不由又回头看了下秋桐,她正神态平静地坐在那里,似乎这一切都和她无关似的。 她可真够淡定的,比我淡定多了。 秋桐似乎永远都是这么淡定。 秋桐不经意抬起眼皮,看到了我,微微笑了下,笑得很沉静。 我怕别人看到,忙转过头。 张副部长讲完后,田科长接着开始准备安排工作人员发放表格,发放前,他终于宣布了人选名单:“这次准备请大家民主投票测评的星海传媒集团副县级干部考察人选是——” 我屏住呼吸看着田科长。 话讲到这里,田科长偏偏咳嗽了一声,停住了,接着端起水杯开始喝水。 操,关键时刻掉链子。 喝了几口水,田科长终于说出了人选的名字:秋桐同志! 我终于舒了口气。 田科长一说出结果,在会场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有人就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当然,任何人是这个人选,只要一公布,总会有些骚动的,这骚动未必是纯洁的,但我知道这是民心所向。 抬头看看孙东凯,正坐在主席台上,面无表情,嘴角紧紧抿着,我似乎从他眼神里看到了几分忧虑。 不知孙东凯这会儿心里在想什么。 回头看看曹丽,她的脸色有些发青,又有些发白,似乎她内心有些不可遏制的激愤和妒恨。 秋桐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似乎有些稍微的意外,旁边的苏定国正带着讨好的笑看着她,嘴巴蠕动着,似乎在向她表示祝贺。 赵大健坐在一边白眼皮一翻一翻的。 小云朵正咧嘴笑。旁边的曹腾则微笑着。笑得有些莫测。 尼玛,人心隔肚皮,人心各异啊。 工作人员接着就开始发放表格,田科长边继续说:“大家同意的在名字后打对号,不同意的打叉号。” 我接过测评表,毫不犹豫地打了一个对号,然后交上表格。 表格收齐后,下面又是单独谈话,谈话的范围还是和上次一样。 其余人散去,准备接受谈话的人留在会场,然后一个个往外提溜,从集团领导成员开始。 秋桐这时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大家看她的目光多种多样,赞赏、羡慕、妒忌、失落、无奈…… 曹丽这时神色恢复了正常,主动坐到了秋桐身边,满面笑容地和秋桐聊天。 看到曹丽过去,苏定国不由看了看我,我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微笑了下,苏定国也冲我微微一笑,点了下头。Ъiqikunět 一会儿,叫到我了,我进了谈话的小会议室。 进去后,先给各位打招呼:“张部长好,田科长好,王科长好,林科长好。” 田科长指指沙发:“易克同志,请坐——” 我坐在他们对面。 然后,谈话就开始了。 考察程序 张部长说:“易克同志,我们已经有过一次谈话了,按照提拔干部的考察程序,这是第二次,你担任集团中层部门的领导职务,对干部选拔任用的程序应该是了解一些吧。现在的干部选拔任用程序是非常的严格和规范,并且选拔干部必须要走群众路线。我们的考察对象必须要经民主推荐产生,要群众公认,要得到大多数群众的拥护。 “只有在民主推荐中获得半数以上的推荐票的人员才能列为考察对象,现在,我们要通过座谈等形式,广泛地了解考察对象的情况,真正将一个同志考察准确,只有识人识准了才能用准。因此,易克同志,请你本着对集团负责、对同志负责的态度,对待我们之间的谈话。” 我点点头:“好——” 张部长说:“再一次说明一下,谈话的内容是严格保密的,这是严肃的原则和纪律,所以,请放开讲,不要有任何思想顾虑!” 我说:“嗯……明白了!” 我知道每个人谈话都要有这样的开场白。 张部长说:“这次考察干部实行的等额考察方式,根据上次集团在编员工民主推选的结果,秋桐同志得票数最高,集团百分之九十七的同志都推选了秋桐同志,根据民主推选的原则,所以,我们今天民主测评的考察人选是秋桐同志。” “百分之九十七!卧槽,真棒!”我不禁有些喜形于色。 张部长说:“请问易克同志,你是否同意秋桐同志作为这次副县级干部考察人员?” 我说:“同意!” 张部长说:“那你今天填写的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这话等于是废话,我说:“打了对号!” 张部长说:“那么,请根据你对秋桐同志的了解,介绍下她的情况。” 我说:“非常感谢上级对我们集团年轻干部的关爱。我认为,秋桐同志总体上讲,综合素质高,工作能力强,群众基础也不错,是一个敢想、敢闯、敢干,有蓬勃朝气,能积极上进的年轻人。这一点从前次民主推荐的结果上看得出来,其实不用我多说你们也是明白的了…… “我对秋桐同志的评价可以用四句话来概括:一是思想政治素质好。二是业务熟悉、工作能力非常强。三是工作勤奋,成效明显,有很强的事业心和责任感,本人曾经多次被评为国家省市三级先进,多次受到上级的表彰。 “四是严于律己,特别坚持原则。并且为人十分谦和,乐于助人,品德高尚,与群众相处非常融洽。所以,我认为,这么优秀的同志,早就应该得到提拔了。”httpδ:Ъiqikunēt 上次我说了三点,这次我说了四点。 张部长说:“有没有发现这个同志有什么不足呢?” 我说:“没有什么不足,十分优秀。” 张部长说:“十个指头都各有短长,人的表现怎么可能十全十美,你说呢?作为一名年轻干部,在工作方法、经验等方面多少会有一些值得改进和提高的地方对不对?你觉得秋桐同志还有哪些地方值得改进?”我说:“我刚才说了,这个同志人品好,为人谦逊,善于团结。她自我要求比较严格,也很注重个人形象,兴趣爱好比较广,生活习惯比较好,没事就读书看报,要不就参加体育锻炼。她头脑比较灵活,认识分析问题有一定的深度。口头表达能力、文字功底都有,协调能力都较强。 “总之,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较真,有时逗起硬来可以说是六亲不认,一点灵活性都没有,人也得罪了。我都劝过她好几次。” 张部长说:“敢于逗硬是种优点啊,这是坚持原则的表现,现在我们好多干部恰好缺乏的就是这点认真劲。这怎么能够算是缺点呢?” 我说:“张部长你说的也对,是这个道理。既然非要说秋桐同志的不足之处,那我就说说,应该说这个同志工作方法和经验稍有欠缺的不足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秋桐同志毕竟人年轻,工作经验有一些不足,有时考察问题难免有不周全的地方。她呢又比较坚持原则,办事不讲情面,在依章办事的同时又没十分注意到工作方法。 “比如有几个经营部门负责人违规报销单据的事情,如果当时处理问题委婉一点、策略一点,事后多与这些同志交流沟通一下,也就不会发生不愉快,这部分同志也不会有看法和情绪了。其实这几个违规报销单据的人里也有我在内,当时我也确实有些情绪,但后来就没事了,想通了…… “说句良心话,我个人觉得从坚持原则的角度来讲不算是缺点,但从处理这个问题的结果来看这也算是个工作经验和方法的问题。由于这个同志以前从事过集团的人事工作,与主要领导和分管领导接触的时间较多,与从事其他方面工作的部分同志之间可能交流方面少一点,可能有些对她的情况不很了解。 “她本人其实是非常谦虚的,也很注重团结,埋头做事的时候较多,精力主要集中在工作上,从不刻意用在处理关系上……” 张部长点点头,说:“其他方面呢?” 我说:“重复一下,秋桐同志平时工作比较忙,在原则问题上寸步不让,也不考虑会不会得罪人,也不讲究一下工作方法,这一点今后要注意一下。其他没有了。”筆趣庫 张部长:“好的,那就谈到这里,谢谢。” 看来,张部长作为考察组组长,工作经验丰富,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谈话对象,都不会难倒他。 我站起来刚要出去,又站住看着张部长:“领导,你们的考察结果算不算数啊?是不是玩真的?是不是只要考察通过了就一定会提拔任用啊?” 话一出口,四位考察组成员脸色都微微一变,张部长微笑了下:“易克同志,我们是按照程序在进行工作,这是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我们会将考察结果如实向上级汇报,至于能不能提拔,那是领导决定的事情,是需要办公会讨论通过才能决定的事情,我们的任务就是给领导决策提供真实的依据……所以,你提的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我的心微微一动,日,最后能不能提拔还是要上级领导决定,早知道这样,老子就不用这么费口舌了。 我说:“哦……十分严肃的事情……那无法回答那就不回答吧……我就是随便问问。” 张部长表情严肃地说:“易克同志,我们的谈话结束了,谢谢你……” 张部长显然是在告诉我:谈话结束了,走你! 我于是就走了。 出来后,经过孙东凯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门虚掩着。 我突然想进去看看他,于是推门进去。 孙东凯正在打电话,看我进来,点了点头,又指指自己对面的椅子。 我于是关好门过去坐下,孙东凯继续打电话。 我瞄了瞄孙东凯的办公桌,看到桌子上有一张信纸,上面写着东西。 我侧过脸,装作看窗外的样子,眼睛斜过去看那纸上的东西。 上面写了不少人的名字,都是集团中层科级负责人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还有个数字。筆趣庫 名字挺多,我只注意看我关心的。 秋桐:398; 赵大健:1; 苏定国:3…… 卧槽,这难道不是第一次民主测评的票数?孙东凯从哪里捣鼓来的?难道进入了考察第二轮,第一轮的票数就不是秘密了可以透露了?这不大合适啊。 秋桐得了398票,确实够高的。民心所向,民意啊。 赵大健得了一票,无疑这是他自己给自己投的,曹腾苏定国甚至他同学孙东凯都没有投他。 苏定国倒是有3票,我估计里面有一票一定是他自己的。苏定国这次不属于被民主推选的范围,不知道是哪两个没听明白规定的瞎子投了他的票,说不定是他经管办的工作人员。 我接着又看到了曹丽的名字,后面的数字是2。 我心里不由一乐,她也是不够格推选的,怎么也有人推选她呢,这2票一票是曹丽自己的,另一票是估计是她办公室人员的。 这时,孙东凯打完了电话,接着顺手将那张纸收了起来。 我转过脸,看着孙东凯,笑了下。 “谈完话了?”孙东凯说。 “嗯……”我点点头。 “顺利不?”孙东凯说。 “顺利!”我说。 “来我这里有事?”孙东凯说。 “没什么事,就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学习,好久没见领导了,来听听领导的指示。”我说。 孙东凯笑了:“难得你还知道来我这里坐坐。” 我说:“必须的。” “学习生活怎么样?”孙东凯说。 “十分愉快!”我说。 “感觉收获大不大?”孙东凯说。 “很大!”我说。 “怎么个大法呢?”孙东凯说。 我想了想,说:“通过系统的学习,对目前国内外经济形势有了细致的了解,从而为更好地做好工作打下坚实的理论基础。在教学中,安排了市里领导讲课,针对星海市的发展和规划有针对性的讲解,使我将理论学习和现实实践进一步有机的结合,对我今后的现实工作有很强的指导意义。” 的确有收获 “嗯……说起来一套一套的,看来的确是有收获!”孙东凯点点头,满意地说。 我说:“这次培训虽然只有短短时间,但其意义是深远的,收获也是实实在在的。我会以这次学习作为新的,努力提升自己的理论素养,不断提高自己业务水平,紧跟形势发展的需要,尽心尽力做好本职工作,为集团发展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孙东凯呵呵笑了:“好了,在我面前就不要说这些大话了。” 我也呵呵笑了。 孙东凯说:“这一期中青班是省部统一要求举办的,各地市都有中青班,学习时间都是同步的,省部最近要举办一次学习研讨交流会,检验下学习的效果,每个地市的班出两名学员去参加交流,你们班里有你吧?”Ъiqikunět 我说:“是的,上午刚接到班主任老师的通知!” 孙东凯说:“这个机会是很难得的,能有机会在这样的会上发言露面,对你今后的进步意义是不言而喻的。” 我说:“嗯,我明白!” 孙东凯笑着说:“知道这么多学员,为什么你能有这机会去吗?” 我说:“不知道。” 孙东凯说:“班主任老师没告诉你什么?” 我说:“没有,班主任老师只是说这是慎重考虑的结果。” 孙东凯哈哈笑起来:“傻蛋,你就没想想,怎么会有这么便宜的事轮到你呢?” 我挠挠头皮:“我想不出啊,我以为这是班主任老师自己确定的。” “当然不是!”孙东凯说。 “那是……”我做困惑状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说:“是我托人给上面说了话,上面特意指定你去的。” 我做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我说呢……真的是太感谢领导对我的关爱了……我该想到这是你操作的啊,唉,我真笨,竟然就没想到……” 话虽这样说,但我心里却觉得这极大可能和孙东凯无关,这狗日的又在顺势给我送人情了。他先试探我,看我知道不知道谁给我说的话,看出我不知道后,就大胆揽了过去。孙东凯真是艺高人胆大,有魄力。 我觉得老关操作这事的可能性很大,虽然老关没和我说过。 孙东凯说:“不要感谢……我对你的学习一直是很关心关注的……能有这样的好机会,我当然会不遗余力为你争取了……你可要好好做准备,到时候好好表现,不要给我丢脸啊……” 我使劲点头:“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我一定认真对待这次交流活动。” 孙东凯说:“嗯……你最近是好事不断,参加学习班,又很快将被表彰为全市创城先进十佳个人,特别贡献奖,这可是含金量很高的奖项,对你今后的进步是非常有好处的。” 我说:“这个先进也一定是你给我争取来的。” 孙东凯微微一笑,不肯定,也不否定。 但他这微笑又显然是在默认。 我当然知道孙东凯又在给我送免费的人情,我明白这先进是老关捣鼓的结果。 我做出不安的神态说:“创城这事,报亭这事,功劳是集团的,是孙总的,劳动是大家的,我占了这个含金量最高的先进,不大合适啊,我其实觉得这先进该给孙总你的。” 孙东凯说:“荣誉面前,不该让的就不要让,从你为创城做出的贡献来说,我认为这个先进给你是最合适的,其他的人吗,当然也是有表彰的,秋桐曹腾也都是先进个人,集团也是先进单位,大家皆大欢喜嘛……当然,你的这个是最有价值的……市直这么多单位,你能获得表彰,进入十佳,这是我们集团的光荣,也是我的光荣,集团和我都为你感到自豪啊……” 我说:“再次感谢孙总!” 孙东凯笑了下,接着又沉默了,神情似乎有些抑郁,一会儿说:“刚才谈话,你怎么表态的?刚才民主测评,你怎么填写的?” 我做出面有难色的样子,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孙东凯有些不悦的神色:“怎么?在我面前,还不敢说实话?” 我说:“不是不敢说,是怕说了你会训我!” 孙东凯说:“说实话,我保证不会训你!” 我说:“那我真说了!” “说吧!”孙东凯盯住我的眼睛。 我说:“我打了叉号!单独谈话的时候,我说不同意。” 孙东凯眼神一亮:“也就是说,你不同意秋桐作为考察提拔的人选?” 我点点头:”嗯……” “为什么?”孙东凯说。 我做犹豫状,看着孙东凯。 “说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孙东凯和颜悦色地说。 我说:“我觉得她不够资格呗……年纪轻轻,资历那么浅,做事又那么死板,太讲原则性,一点都不懂灵活,我报个单据还给我死死卡住,太不照顾下属了……她要是提拔了副县级,权力更名副其实了,那我的日子还怎么过。”筆趣庫 孙东凯笑笑:“呵呵……即使秋桐提拔了副县级,那也未必一定就是在集团任职啊……” 我说:“但是也有可能啊!我不想看到任何可能!” 孙东凯说:“哦,呵呵,小易,你的想法我是理解的,不过,好像显得有些私心,有些公报私仇哦……” 我说:“你说过不训我的!” 孙东凯说:“好吧,我不训你……” 我说:“那你觉得我的表态对不对?” 孙东凯说:“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意愿的权力,我不评论你的态度!这个没有对与错,本来就是考察组征求大家的意见嘛。” 孙东凯虽然这样说,但我分明听得出他是很满意我的回答的。 “如此说来,那你第一次考察的时候推荐的人选也不是秋桐了?”孙东凯又说。 “嗯……”我点点头。 “那你推荐了谁呢?”孙东凯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说:“可以不说吗?” 孙东凯又一拉脸:“信不过我就不说!” 我说:“信得过……那我还是交代了吧!” “嗯……”孙东凯点点头。 我说:“那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我不生气!”孙东凯说。我说:“其实,我推荐的人选,按照阻值部考察的要求,应该是个废票。” “为什么?”孙东凯说。 “因为我填写了曹总。”我说。 “你写的是曹丽?”孙东凯说。 “是的!”我说。 孙东凯点点头,自言自语说了句:“怪不得她有两票……原来如此。” 我心里暗笑。 孙东凯接着严肃地说:“小易,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明知道曹丽不符合推选条件还故意填写他,你这是对考察工作的不认真,是把严肃的考察工作当儿戏。” 我说:“孙总,你刚才保证不生气的!” 孙东凯一怔,接着笑了:“好,我不生气,但我也不会为这个表扬你,我还是想批评你几句。” 我说:“那你批评吧!” 孙东凯看着我,突然又笑了:“你为什么会推选曹丽呢?” 我说:“第一,曹总对我很好,工作上一直很照顾我;第二,曹总是孙总的身边人,我也是孙总信任的人,大家都是跟着你做事的,也算是同一战壕的战友,我自然不会推选别人了……其实,要是能推选你的话,我就写你了,但是你现在是级别高,我无法写啊!” 我这么一说,孙东凯忍不住又笑起来。 我不笑,认真地说:“孙总,我说的是心里话!腑肺之言啊!” 孙东凯停住笑,点点头说:“好,我相信你这是肺腑之言!”Ъiqikunět 嘴上这么说,鬼知道他会不会真的相信。 一会儿,孙东凯身体往座椅后背一靠,眼睛看着天花板,神情又变得有些忧虑,突然叹了口气。 “孙总为何叹气呢?”我说。 孙东凯没有理会我,还是看着天花板,一会儿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如果真的是这样,就真的没戏了。” 孙东凯的声音里充满了遗憾和失落。 我的心一动,孙东凯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他觉得如果秋桐真的提拔了副县级干部,他一直贼心不死的想霸占秋桐的企图随着秋桐级别的提高就更难实现了?所以他才会说没戏了,才会失落和遗憾? 应该是这样的,秋桐的位置越高,他自然就越难以实现自己卑鄙的企图,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孙东凯继续仰脸看着天花板,眉头不由紧皱起来,自言自语又说了一句:“既然没戏……那会养虎为患的。” 我又继续琢磨孙东凯的心思,他或许是觉得既然随着秋桐如果真的提拔为副县级,不但他的企图难以实现,而且,一旦秋桐提拔起来之后留在集团,就会成为集团领导成员,那么,按照秋桐做事的风格和性格,极有可能秋桐会成为他为所欲为的一个巨大障碍。 目前集团有个季监事已经让他头疼了,再加上一个秋桐,他岂不是更难以对付? 如此想来,孙东凯似乎该做的事情一是想办法阻止秋桐顺利提拔,二是即使阻止不了真的提拔了,那也要想办法不让她在集团任职。 孙东凯的思维其实是有一定的深度和远虑的,他考虑问题是挺长远的。 听不懂 我这时说:“孙总,你在自言自语说什么呢?我一点都听不懂!” 孙东凯坐直身子,看着我,说:“听不懂就对了……领导的心思,什么你都能揣摩透,那我还当你什么领导。” 我笑了下:“这话倒也是……领导水平就是高,我这个做下属的还真的是捉摸不透。” 孙东凯说:“你在琢磨我?” 我说:“木有……只是想替领导分忧解难而已。” 孙东凯看着我,眼睛眨了眨,没有说话,似乎在寻思着什么。 一会儿,孙东凯说:“小易,我的话你听不?” 我毫不犹豫地说:“听!” “我让你干嘛你会干嘛吗?”孙东凯接着又说了一句。 我点点头:“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孙东凯笑了,点点头:“好,说的很好……行,我记住你这话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我的心有些发紧,不知道孙东凯在盘算什么打算让我做什么事,他不说,我自然是不能问的。 出了孙东凯办公室,我直接回了公司。 在办公室静静坐了一会儿,看着电脑主机发呆。biqikμnět 妈的,这里面还有个窃听器呢。不知是哪个杂碎指使王林安的。 想起海珠让私家侦探安的那个,我拿起台灯看了看底座,不错,确实木有了。 办公桌上整整齐齐放着一沓信,王林倒是很尽责,把我办公室整理地井井有条。 我开始拆阅信封,看了几封信之后,看到了一封来自保山日报社的信。 我的心不由一动,关了办公室的门,打开,果然又是一张空白信纸。 无疑,这是李顺那边寄来的。 李顺不知这次又要给我传递什么信息,搞的神秘莫测的。 掏出打火机烤了烤,信纸上出现了几行字迹。 我仔细看,又是一首诗: 最高高处长长寿, 近日南方诸道友; 有甚心情管女真, 人生一笑难开口; 和气清风今德人, 你莫劝翁沽美酒; 接夏连春花点衣, 头角峥嵘精神抖。 每句诗第一个字连接起来:最近有人和你接头。 李顺要派人和我接头了,不知是什么人,也不知派人和我接头干嘛的? 不由想起李顺成立的那支特战分队…… 我默然片刻,纸张的字迹很快就消失了。 我点着打火机,将信纸烧了。 刚烧完,听到有钥匙开门的声音,接着门打开了,王林出现在门口。 看到我,王林一愣,接着说:“易总,原来你在办公室啊,我以为你不在,我来给你办公室打扫下卫生的。” 我看着王林,笑了下,然后站起身,打开窗户,让刚烧完纸的烟味散发出去…… 王林过来拿我的纸篓,我低头看了下纸篓里烧的纸灰,没有做声。 王林看到了纸篓里的纸灰,微微一怔,接好就若无其事地拿起来要出去。 我对王林说:“王林,你猜我刚才烧的是什么?” 王林笑着说:“我猜不到。” “想知道吗?”我说。 “不想知道!”王林说。 “为什么?”我说。 “我只负责给易总开车和整理办公室,属于我职责内的事我会干好,其他易总的事,我不该知道不该问的绝对不问!”王林说。 我笑了,说:“好,很好。” 王林笑笑,然后拿着纸篓出去了。 我在办公室一直独坐,看着窗外发呆,琢磨着心事……biqikμnět 想着秋桐这次提拔考察的事情,不由又想到了关云飞,想到了雷正,想到了孙东凯,想到了曹丽…… 隐隐感觉,虽然考察组的第二次考察结果还没出来,但几乎不用质疑,秋桐一定会多数通过。 但是,考察组的考察结果只会是领导决策的一个依据,并不会作为唯一的决定因素,真正起作用的是办公会的讨论结果。 孙东凯对于秋桐的提拔是十分不情愿的,他甚至有些忧惧秋桐的提拔,按照我对目前孙东凯的了解,他不会作壁上观的,他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秋桐顺利提拔,至于他要怎么办,目前不得而知。 而曹丽,她当然对秋桐的提拔是怀着极度的嫉恨的,她甚至无法掩饰自己内心深处不可遏制的疯狂,她恐怕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秋桐顺利的。 孙东凯和曹丽如此,赵大健更不必说了。 想到这个小集团的极有可能甚至是一定的居心叵测,我不由感到了一股压力,一股阴云笼罩在我心头。 天色不知不觉黑了,我出了办公室,走廊里静悄悄的,都下班了。 秋桐办公室亮灯。 我走过去,轻轻推开门,秋桐正抱着双臂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夜色沉默着。 听到动静,秋桐回过头,看到我,轻轻出了口气,接着又转头继续看着窗外。 她也在沉思,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关了门,走到她身后。 “你在想什么?”我说。 “在想升观发财。”秋桐没有回头,语气很沉静。 “祝贺你……”我说。 “为时过早。”秋桐的声音里又带着几分隐忧。 我似乎明白秋桐在想什么了。 一会儿,秋桐叹息一声,叹息里含着几分无奈。 我们都沉默了。 秋桐依旧站在默默地那里,我依旧站在她的身后…… 我们沉默地站着…… 一会儿,秋桐又轻轻叹了口气,双臂无力地垂下,放在小腹前,交叉在一起。似乎,她的心里也有阴云在笼罩…… 看着秋桐消瘦孤单的背影,想到秋桐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因为老李和小李面临的巨大压力和痛苦,想到秋桐这些年的人生经历和磨难,想到海珠给秋桐不断施加的难为和难堪,想到秋桐的无力忍让和步步退缩,想到海珠对我最近越发登峰造极的猜疑和侦查,我的心不由就感到了揪心的疼痛和凄苦。 周围很静,夜在沉默。 窗外的夜色浓郁,远处是城市闪烁的灯火…… 在揪心的疼痛里,想到我和浮生若梦在无声世界里孤苦相伴的日日夜夜,想到丹东那一夜的缠绵和热烈,我的心里又升起一股难言的苦楚情愫和冲动……于千万人之中,遇见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 我的心颤栗着,不由将双手轻轻放在了秋桐的肩膀上…… 秋桐的身体微微一颤,站在那里没动。 从后面抱着秋桐,圈住她的身体,两手分别握住了她的手,手心贴手背。biqikμnět 我的心在狂烈地跳动,只是,这狂烈中充满的,只是内心刻骨的怜爱,这怜爱来自于我的灵魂,来自于我虚无缥缈的另一个世界。 突然感觉,在我的怀抱里,秋桐颤栗的身体显得是那么孤单和软弱,是那么需要抚慰和支撑。 秋桐没有挣脱,似乎,此时,她已经无力挣扎,默默地任我抱住她…… 秋桐不由就仰起了脸,我吻住了她。 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一股来自心灵深处压抑已久的颤动在我脑海里翻涌,仿佛我不是在亲吻她的唇,而是在亲吻她凄苦而又饥渴的灵魂。 秋桐的身体颤动地厉害,却仍旧被动地接受我施加于她的一切,似乎她不敢主动,恐惧主动。 秋桐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蓦地,我看到秋桐的眼角流下了泪水。 我的心猛地悸动了一下,针刺一般的疼痛,眼睛有些发潮。 我抱住她的身体,她两手垂在那里,却没有抱我。 她似乎依旧不敢有任何的主动,却又似乎无力拒我的安抚和宽慰。 无声地沉默着,我用自己的心感知着她的,她也在感知着我的。 此时的拥抱是纯洁的,因为我只有升华的灵魂在努力去和她交融汇合…… 我又开始吻她,她似乎猛然惊醒过来,突然推开了我,脸上带着痛苦而迷乱的惊惶和不安,眼神里带着不可名状的忧惧。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目光的忧惧里饱含着无比的纯净。 “对不起。”她轻轻蠕动嘴唇。 我低下头去,突然感到了无地自容。 “我明白……我理解……可是……不能……”她继续轻声说。 我低头不语,沉默着。 “我知道你的心……我也知道自己的心。”她幽幽地说:“面对现实吧……现实是不可抗拒的……其实,我很感激你,真的很感激。” 我抬起头看着秋桐,她的神色在渐渐平静下来,轻轻抿了抿嘴唇。 我伸出手,轻轻捋了捋刚才被我弄乱的她的头发,重重地呼了口气,紧紧咬住嘴唇,看着她。 她顺从地任我用手指梳理她的头发,微微低下头。 秋桐闭上了眼睛。 “桐……”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秋桐睁开眼,看着我,目光里含着几分深情和无奈…… 我将双手放在她的肩膀,轻轻按了按:“你……” “我的心是你的……只会是你的……它不会再归属于任何人。”她说。 她似乎在安慰我。 “我的心……”我的嘴唇有些发抖。 “你的心不可以是我的……你的心只能属于海珠。”她打断我的话,虽然有些断续,却隐含着一丝坚决。 好好生活 我不做声了,她倔强地目光看着我,嘴角努力露出一丝笑意:“答应我,好好生活,努力好好活着,好好对待爱你的人……不要辜负了她。” 我勉强也笑了下,笑得有些凄苦。 秋桐的眼里有些发痛,说:“亦客,我们注定不会在一起,这是命运的安排……来生,我……我答应你……” “来生……会有来生吗?”我喃喃地说着,心里一阵巨大的迷惘。 “只要你愿意,一定会有的。”秋桐肯定地点点头:“来生,在天堂里,在梦幻的天堂里……在我们曾经憧憬过的天堂里……只要有心,就会有来生。” 秋桐的眼里流露出幸福和希望的光。 我的心又是一阵作痛,紧紧按了按她的肩膀。 “来生,我在天堂里等你……今生,我们只能是擦肩而过的路人。”秋桐微微转过脸,不让我看到她的眼睛。ъiqiku 我的心痛得不能自己,猛地又将她拥进怀里,紧紧地抱住…… 她没有反抗,任我紧紧地抱着…… 她的身体又开始颤抖…… 半天,她轻轻从我怀里出来,深呼吸一口气,抬头看着我,轻声说:“我们都需要坚强坚定……不管面对如何地磨难和困苦……答应我,一定要坚强!” 看着她清澈的目光,我不由点了点头。 秋桐微笑了下:“其实,你比我坚强多了……你是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 我说:“我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坚强,你的内心比我强大多了,我不如你的。” 秋桐说:“即使真的是这样,总有一天,你的内心也会比我强大……一定会的。” 我看着秋桐又笑了下,心里却又想流泪。 秋桐说:“要笑着过生活里的每一天,要学会知足,我们常常羡慕别人这样那样的好,而对自己的欠缺耿耿于怀。其实没有一个人的人生是完整无缺的。 “不要常去羡慕别人如何,仔细想想,你会发现自己所拥有的其实已经很多了,没有绝对完美的人生,珍惜已拥有的吧。而缺失的那一部分,虽不可爱,却也是你生命的一部分,接受它且善待它,人生会快乐豁达许多。” 我默默地点点头。 秋桐又说:“记得曾经和你说过,烦的时候没人问,我学会了承受;哭的时候没人哄,我学会了坚强;怕的时候没人陪,我学会了勇敢;累的时候没人可以依靠,我学会了自立。 “就这样我找到了自己,可贵的是,世界上,只有一个我!渐渐地我成熟了,有压力才有动力,因为没有更大的不如意,所以现在的不如意也是幸福的。” “不如意也是幸福的。”我喃喃重复了一遍。 “是的……在现实面前,要学会让自己知足。”秋桐说。 “现实,总是很残酷很严峻的。”我看着秋桐:“比如现在,比如此时,虽然你被列入了考察人选,唯一的人选,可是,我总觉得不会有那么顺利。” “是的,世界上很多事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正确看待就是!”秋桐说。 “可是,我不愿意让你在这方面受到任何的委屈和磨难。”我说。 “我理解你的心情,明白你的想法,”秋桐说:“其实,或许,事情也未必就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或许,一切都会很顺利。” 秋桐似乎在安慰我,又似乎在安慰她自己。 我说:“我也希望是如此,我希望你能成功,你必须要成功!” “傻瓜,必须要成功,这是很牵强人人意的,凡事顺其自然就好了……当然,该坚持的,我们必须要坚持。”秋桐说:“不要抱怨现实残酷,我们无法选择客观;不要愤懑现实阴暗,现实毕竟是现实,人心莫测,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不要埋怨太低,那只是我们站立的原点。人生是一场漫长的对抗,有些人笑在开始,有些人却赢在最终。命运不会偏爱谁,就看你能够追逐多久,坚持多久。这句话,我们共勉。”ъiqiku 我出了口气,点点头:“嗯……共勉。” 秋桐又说:“人这一辈子,机遇难同,因缘各异,一帆风顺也好,跌宕起伏也罢,还是平淡普通,都是自己的命运。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不要抱怨世态,不能放弃底线,不必嫉恨他人。”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一时无语。 秋桐看着我:“笑一个我看——” 我一咧嘴。 秋桐皱皱眉头:“不好看,像是在哭!” 我于是努力笑了一个。 “呵呵……凑合吧……勉强合格。”秋桐笑起来,接着说:“我想和你说,任何时候,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保持一颗平常心……人生难得平常心。顺其自然,才能获得内心的清静;清心寡欲,才能获得快乐的人生。怀有一颗平常心,平淡地看待世间的万事万物,豁达地面对人生的得失,放开欲望之手,让幸福轻松到来。” 我继续努力让自己笑着,说:“嗯,我明白。” “你觉得自己活得累吗?”秋桐又问我。 我点点头:“现在的我,似乎精疲力尽!” 秋桐说:“感觉累的时候,也许你正处于人生的上坡路。坚持走下去,你就会发现到达了人生的另一个高度。” 我看着秋桐:“你在安慰我吧?” 秋桐说:“不是安慰你,是告诉你一个事实……真的是这样,我们其实都明白,没有不累的人生,我们更应该相信这样一个道理,人生是很累的,你现在不累,以后就会更累。人生是很苦的,你现在不苦,以后就会更苦。” 看着秋桐乐观而平静的神色,想起浮生若梦说过:心小了,小事就大了;心大了,大事都小了;看淡世间沧桑,内心安然无恙。大其心,容天下之物;虚其心,爱天下之善;平其心,论天下之事;定其心,应天下之变。大事难事看担当,逆境顺境看胸襟,有舍有得看智慧,是成是败看坚持。 我烦躁忧郁的心渐渐平息下来…… 一会儿,秋桐晃了晃脑袋,深呼吸一口气,突然笑了,说:“很快市里就要召开创城表彰大会,这次你是先进中的先进,整个系统唯一的名额给你了,来之十分不易,听说你还要在大会上代表十佳先进做典型发言,你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同时,祝贺你啊……” 秋桐似乎是想转移话题,让自己从刚才的心境里出来,让我们之间的气氛活跃起来。 我明白她的心思,理解她的想法。现实已经是如此之累,为何要让自己的心持续疲惫不堪呢?我们实在是应该学会自我解脱自我减压的。 我说:“嗯……发言没问题,到时候猛侃就是……” 秋桐笑了:“还是要有个发言稿,不管到时候你发言用不用,都要有书面的发言稿,这是个态度问题。” 我说:“那好吧……只是我最近很忙,学习很紧张,没时间弄啊,要不,你给我写吧……写好了我到时候上去念就行。” 秋桐说:“怎么?把我当你秘书了?” 我说:“不可以吗?” 秋桐说:“你说呢?” 我说:“我看可以的。” 秋桐说:“看你美的……观不大,排场不小!” 我说:“这个任务你接不接?” 秋桐说:“你在命令我?” 我说:“你可以这样认为。” 秋桐说:“那我要是不听呢?” 我严肃地说:“不听……后果会很严重。” 秋桐眨眨眼,说:“怎么个严重法?” 我突然一把捉住秋桐,用手戳她胳肢窝:“不听就这样。” 秋桐笑起来,边躲闪边求饶:“好了,好了,我听,我听还不行吗?” 我松开来手,笑起来:“听话才是好孩子。” 秋桐瞪了我一眼,嗔怒地说:“你才是孩子,你是坏孩子。” 我说:“你刚才可是说听了的,不许反悔!” 秋桐说:“你是个赖皮。” 我说:“对你就耍赖皮,你能怎么着?” 秋桐无奈地说:“我还能怎么着……好吧,我就权且给你当一回秘书……不过,话说在前面,我写不好的话,你到时候发言出洋相,不许找我算账。” 我说:“我不信你写不好这个……行,到时候保证不和你算账就是!” 秋桐说:“那就好,我给你乱写一通,让你出尽洋相。” 我说:“你不敢!” 秋桐说:“我就敢!” 我作势又要捉她:“如果敢,我让你后果更严重。” 秋桐忙往一边闪身,笑着说:“好了,我不敢了。” 我笑起来。 秋桐叹了口气,说:“你真是个难缠的人。” 我又笑,一会儿说:“对了,你说名额这么稀缺,我怎么就会成了先进中的先进呢?” “说明你干得好呗。”秋桐说:“这次报亭的事,可是给创城工作抓脸了,市领导很高兴的……我正琢磨总结下呢。” “总结什么?”我说。 “总结我们发展报亭的经验啊……这可是报业发行边缘多元化发展的一个成功实践,值得总结的经验很多的。”秋桐认真地说。 筆趣庫 你信不信 “哦……那你就总结吧!”我说:“对了,孙东凯今天下午和我说,是他把我推到这个先进的位置上的,你信不信?” 秋桐沉思了一下:“信不信重要吗?” 我说:“不重要!” “那你就没必要问了!”秋桐说。 “但我想听听你的判断!”我说。 “我无法给出任何判断。”秋桐说。 “但你心里是明白的!”我说。 “既然你心里知道我明白,那还问我干嘛?”秋桐说。 “想让你说出来!”我说。 “没必要非要说出来,心里有数就行!”秋桐说:“我猜关部长这次一定使了不少劲。” “嗯……”我点点头:“老关也和我这么说的,说是他把我推上去的,我觉得应该信他的话……孙东凯不过是让我领他一个人情罢了。” 秋桐无声地笑了下。 “恐怕这次你能被推选,背后可能也有老关的助推,听说这次系统提拔的名额只有一个,是老关极力争取来的,争取到手之后,给了我们集团。”我说。 “哦……”秋桐沉思起来。 “过几天我要去省里参加中青班的一个学习经验交流会,作为星海学习班的代表,和秦璐一起去参加……孙东凯说这个机会也是他托人为我争取的,但是我怀疑这也是老关捣鼓的。”我又说。 秋桐看着我,眨眨眼睛:“哦,不管这是谁在背后出了力,机会都是十分难得的……这个机会一定要抓住,要认真对待!” 我点点头。 “不管是谁告诉你帮了你,你都要领这个人情,都要表示感谢!”秋桐又说。 “我就是这么做的!”我说。 秋桐又皱起眉头,自言自语地说:“关部长就要去省里学习了……在他走之前,难道他要布置安排好一些事情?这些……只是其中一部分?” 聪慧的秋桐想的和我寻思到一起了,我也觉得老关在有计划有步骤地安排一些事情,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会安心去省里学习。 但我不知道老关的整体计划是什么,也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不是都能顺利实现。 秋桐坐到办公桌前,继续皱眉思索着…… 我坐在秋桐对过,仔细看着秋桐美丽的容颜,她皱眉时候的样子都是那么好看。 我不由痴痴地想着,一个人的美丽,并不是容颜,而是所有经历过的往事,在心中留下伤痕又褪去,令人坚强而安谧。所以,优雅并不是训练出来的,而是一种阅历。淡然并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一种沉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永远都不会老,老去的只是容颜,时间会让一颗灵魂,变得越来越动人…… 正在这时,梆梆——有人敲门。 此时此刻,这敲门声听起来格外响。 秋桐倏地抬起头,看看门的方向,又看看我。 我看着秋桐。 这个时间,谁在敲门呢?Ъiqikunět 我站起来,秋桐迅速又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衣服。 刚才她的头发和衣服又被我弄得有些乱了。 我直接走到门口,打开门。 赫然见到了夏季。 夏季站在门口。 夏季看到我,不由一怔,接着就笑了:“易老弟,你在啊!” “夏老兄,请进——”我说。 夏季走了进来,秋桐笑了下,站起来:“夏董来了……请坐——”Ъiqikunět 夏季坐下,我们也都坐在沙发上。 夏季看看我,又看看秋桐,说:“我招待客户刚结束,路过这里,看到秋总办公室亮着灯,估计会在,就上来看看……没影响打扰你们的事情吧?” 秋桐的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眼睛看着别处,没有说话。 秋桐是不善于撒谎的。 我立刻说:“没有啊,我找秋总商议点工作上的事情的,已经谈完了。” 虽然我说谈完了,但我却丝毫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我委实不想走的。 夏季看看秋桐,又看看我,微笑了下,点点头:“哦,呵呵……” 夏季笑得似乎有点不大正常,却又说不出不正常在哪里。 然后,大家都沉默了,室内的空气略微有些尴尬。 虽然尴尬,但我也不离开这里,我不能把秋桐单独留给夏季,我不想创造夏季和秋桐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我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卑鄙,但却是真实的想法,虽然卑鄙也没办法了。 “最近挺忙吧?”我率先打破了沉默,问夏季。 “还行,每天都是忙不完的事。”夏季说。 “呵呵,老板总是很忙的。”我笑了起来。 “易老弟最近在学习,一定很悠闲吧?”夏季说。 “脱离了繁琐的工作,说清闲倒也是,不过,学习任务也挺紧张的。”我说。 “能有个机会学习和充电,是很难得的机会啊……”夏季说。 “说是学习充电,不如说是洗脑。”我说。 “呵呵,你老弟这脑子,恐怕不是那么轻易能被洗的吧?”夏季笑起来。 气氛活跃了,秋桐微微松了口气,站起来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水。 秋桐说:“学习学习,加深下自己的理论水平,提高下自己的思想素质,还是很有必要的。” 夏季点点头:“不错……不过我觉得洗脑最快效果最好的莫过于传销了,那些搞传销的,个个都是被洗脑很彻底的。” “他们为什么如此容易被洗脑呢?”我说。 “利益驱动呗。”秋桐抢在夏季前面说。 “是啊,利益驱动啊……当然,也有他们自己的一整套理论体系。”夏季说。 “其实也和每个人的教育程度、性格、世界观、人生观有关系。”秋桐说。 “对,是这样!”夏季赞同地点点头:“越是文化程度低的人,越是梦想一夜致富的人,越是想走致富捷径的人,越容易被洗脑……其实,他们就有想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天上是任何时候都不会掉馅饼的。” 我说:“夏兄所言极是……” 正在谈着,又有人敲门,接着海珠推门进来了。 看到我们,海珠似乎松了口气,接着就笑起来:“哎——这么晚了,你们三位在这里商议什么国家大事啊?” “海珠来了啊,呵呵……”夏季说。 看到海珠,秋桐的脸突然就红了,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和尴尬。 她还是不善于掩饰自己。 我不由心里有些紧张,忙对海珠说:“你怎么来了?” 我和海珠说话的目的是吸引海珠的注意力,不让她注意到秋桐的神情变化。 海珠看着我说:“我在酒店那边忙完了,开车回去,经过这里,看到秋姐办公室亮着灯,就想过来看看秋姐啊……” 不知海珠此话是真是假。 我说:“哦……今晚我们加班的,正好夏老兄也在,忙完了在一起闲谈呢。” 我故意不说夏季是刚来的。 夏季似乎理解我说这话的用意,也随即点头:“是啊,是啊,我正好没事,就来这里玩玩……来了有一会儿了。” 我想他是特意没有说自己刚来的,他似乎不想让海珠对我增加什么猜疑。 我不由心里感谢了一下夏季。 秋桐这时的神色渐渐恢复了些许的平静,站起来招呼海珠:“阿珠,来,坐下,我给你倒杯水。” 秋桐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几分紧张。 海珠坐到我身边,我似乎闻到海珠身上有一股酒气。 我不相信她是从酒店来的,我突然想起她和曹丽约了吃饭的事,难道她喝酒了? 喝酒还开车。 海珠这会儿看着夏季:“夏老板是大忙人,难得有空闲啊……难得你还记得来看看秋姐……” 夏季笑了下,看了一眼秋桐。 秋桐默默把一杯水放在海珠跟前,又坐下,抿了抿嘴唇,却不敢看海珠。 海珠看着秋桐的神色,眨眨眼睛,突然无声地笑了下。 她似乎是觉得秋桐不大正常的神色是和夏季有关吧。 海珠又看着夏季:“夏老板可是成功男人的典范……秋姐对你可是十分赞赏的哦……” 夏季又看了一眼秋桐,接着又看了我一眼,似乎他有些狐疑秋桐神情的不正常是什么原因,但接着就笑着看着海珠:“一个只有事业的男人,哪里能算得上成功男人呢……一个真正完整的男人,是离不开女人的。”https:ЪiqikuΠet 海珠饶有兴趣地看着夏季:“老哥,请教一个问题!还望老哥不吝赐教。” 夏季说:“赐教可不敢当,大家一起交流就是,请讲——” 海珠说:“你觉得在女人面前,一个真正的男人该是什么样子的?” 夏季想了想,说:“在女人面前,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啊,要利利索索痛痛快快,不要扭扭捏捏婆婆妈妈。男人,要保护女人尊重女人,不要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男人,要说话算话,吐出去的东西再咽回来,自己都觉得恶心。男人,可以不帅,但一定要有风度修养内涵底蕴。男人,可以丑,但决不能丑陋。” “嗯……说得好,男人要说话算话啊。”海珠说着,看了我一眼。 我当然听得出她话里有话。 海珠又说:“那……老兄,你说,如果两个在一起的人发生了争执,该如何处理好呢?” 有所领悟 夏季说:“两个人如果是相爱的,不论因为什么事情发生了争执,我觉得从任何一方来说,都要把握住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海珠说。 夏季说:“我就拿女人来做比方吧,如果有一天,当这个女人跟爱的人发生争执,那就让他赢,他又能赢到什么?所谓的输,她又输掉了什么?这个赢跟输,只是文字上罢了,我们大部分的生命都浪费在语言的纠葛中。其实,争执在很多时候,并没有留下任何输赢,却失去了很多本应珍惜的感情!” 秋桐注视着夏季。 海珠点点头,似乎有所领悟。 夏季接着又说:“其实,不管是两个人之间,还是一个人为人处世,都该想清楚一个简单的道理,那就是何时何地,你都要明白,你是活给自己看的,别把别人的评价看得太重,凡事只要于心无愧,就不必计较太多。” 夏季似乎是在和海珠交流,又似乎是在秋桐面前表露自己对人生和爱情的一些见解,想让加深秋桐对自己的理解和认识。 秋桐微笑了下:“夏董的见解很深刻。” 得到秋桐的表扬,夏季似乎很开心,说:“肤浅之见,秋总多指教!” 秋桐笑笑,没有说话。 她的神色这会儿恢复正常了。 海珠这时看着夏季又说:“那……你觉得,人生最大的幸福是什么?” 夏季反问海珠:“你觉得呢?” 海珠说:“我觉得最大的幸福,是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秋姐,你说是不是?” 秋桐努力笑了下,点点头。 分明看到,秋桐的笑很苦涩,甚至还有几分凄然。 夏季注视了片刻秋桐,接着看着海珠:“你理解的幸福我不否认,但我觉得,其实人生是多方面的。人生最大的痛苦,是想得到和怕失去;人生最大的宽容,是没什么和算了吧;人生最大的彻悟,是怎么来和怎么去;……如此,人生最大的幸福,是己身安和心亦宽。” 秋桐凝神思索着…… 海珠也沉思了一会儿,接着点了点头:“嗯,可是,假如命运抛弃了你,你还会己身安和心亦宽吗?” 夏季说:“水有源,树有根,失败总归有原因,所以,我要说,命运不会抛弃谁,就看你是否已经抛弃了自己。” 秋桐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夏季。 我虽然同意夏季的观点,但秋桐看夏季的赞赏目光却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知道自己不该不舒服的,但心里真实的感受却无法否认。 海珠沉思了一会儿,说:“听夏老板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呵呵……哎——时候不早了,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哥,我们先回去吧。” 说着,海珠站起来。筆趣庫 海珠要拉我一起走,我虽然心里极不情愿,但却也没办法。我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情愿的神色。 我硬着头皮站起来。 海珠对夏季和秋桐说:“你们继续聊吧,难得夏老板今晚有空闲过来看秋姐,秋姐,你们好好聊会吧。” 海珠显然是要制造夏季和秋桐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秋桐神情有些尴尬,站起来说:“是啊,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夏季这时说:“哎——秋总,没事的,待会我送你回去……我们先送他们。” 夏季显然是很高兴海珠拉我一起走,他巴不得多和秋桐单独呆一会儿。 海珠也说:“秋姐,夏老板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不能赶人家走哦,我们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不送——” 说完,海珠拉着我就走,走到门口,又回身把门关上:“二位,再见!” 我心神不宁地跟随海珠下楼,走到她的车前。 海珠把车钥匙递给我:“哥,你来开车——” 我接过车钥匙,上车。 路上,海珠对我说:“你今天真不自觉!” 我说:“怎么了?” 海珠说:“人家夏季和秋桐好不容易有个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你坐在那里傻乎乎的当什么电灯泡?你怎么不早走啊?” 我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海珠说。 “我哪里会想到这些。”我闷声说了一句。 “没眼头的人。”海珠嘟哝了一句:“还是我看的明白,及时拉你走了……傻子都能看出夏季对秋桐有意思。” 我心里一股酸味,接着说:“你不是从我们酒店那边来的吧?” 海珠嘻嘻一笑:“是啊,我刚才是找个借口而已,我今晚和曹丽一起吃饭的,吃完饭然后一起唱了会歌,我故意不在秋桐面前说和曹丽吃饭的事情的,免得她想多了。” 海珠似乎学会有心眼了。 我说:“你喝酒了?” 海珠说:“嗯,我们俩人喝了一瓶红酒,曹丽太热情,我不好意思不喝啊,这会儿头晕乎乎的呢。” 我说:“吃饭唱歌,一直就你们俩?” 海珠说:“是啊,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 海珠说:“你怀疑还有别的人一起?” 我没说话。 “你吃醋了?”海珠说。 我还是不说话。 海珠突然笑起来:“我好喜欢看到你吃醋……你吃醋,说明你在乎我是,说明你爱我……” 我心里哭笑不得,又问海珠:“你们一起吃饭唱歌,都谈些什么了?” 海珠晃动着脑袋:“随便谈啊,谈女人的话题呗……具体谈了些什么还真记不得了。” 听海珠这话,我不由心里有些担心,担心海珠会不小心说走什么事情被曹丽记在心里,我不是担心我,而是担心秋桐。 我不知道我的担心是不是多余的。 “哎——曹丽还真厉害,开的是宝马啊……”海珠又说:“一个上班族,竟然能买的起宝马,看来曹丽还真是不简单……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啊……” 我满不在乎地说:“想发财还不容易,找有权有势男人,伺候好了,发财还不是很简单的事?”筆趣庫 “哦,你是说曹丽。”海珠说。 “废话!”我说。 “哦……曹丽竟然还会这一手啊……”海珠说:“这可不好,这一点上,她和秋桐可是没发比的。”“这样的女人,你不要和她多大交道!”我说。 “怎么?你怕她把我带坏?”海珠说:“怎么会呢?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和她交往,只是业务关系,我心里有数的。” 海珠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态。 “你能有个屁数!”我说。 “是,我没有屁数,你有,是吧,你厉害,行了吧?”海珠有些不高兴地说:“我既然要做业务,当然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接触,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曹丽是个女人,我和她能有什么事发生?你一个劲儿极力阻挠我和曹丽多接触,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看弄不好就是你心里有鬼。” 海珠这么一讲,我不敢多说了,不错,对于曹丽,我是心里有鬼,毕竟曹丽对我一直有那种想法。 海珠继续说:“就算曹丽是你说的那种女人,但她和那些男人接触,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和她认识的男人交往……我和男人接触你吃醋我高兴,我和女人交往你不乐意我就难以理解了。” 我不做声了,只顾开车。 “说话——”海珠看着我。 “没话!”我说。 “我看是你心虚!”海珠狐疑的目光看着我。 “心虚个屁,我淡定着呢,你净胡扯淡——”我极力镇静地说着,心里不由真的有些发虚。 海珠不说话了,转头看着窗外。 我们都沉默起来…… 我心里不由又想着还在秋桐办公室的夏季,这会儿,只有他们俩在,他们在谈些什么呢?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由又酸溜溜的,心神不安起来。 我觉得自己心眼真小,竟然纠结这些事情。 我觉得自己很龌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我觉得自己很自私,明明自己有海珠,明明自己不能和秋桐在一起,却又不愿意她和夏季交往。很明显,夏季是个比我优秀地多的男人,无论从哪一方面比较,我都比不过夏季。我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资格不愿意让秋桐和夏季交往呢? 这样想着,心里又觉得有些自卑和窝囊。 在不安和纠结矛盾中回到了宿舍。 海珠一路上都是气鼓鼓的样子,一言不发,上床后,我刚熄了灯,她冒出一句话:“告诉你,你越是不让我和曹丽交往,我就越和她交往!” 我一听,呼地坐起来,又打开灯,看着海珠,低吼了一声:“阿珠,你怎么回事?怎么我的话你就听不进去?” 海珠毫不示弱地看着我:“你吼什么吼?深更半夜你叫什么?显出你能耐大是不是?”https:ЪiqikuΠet 我缓了缓语气:“那好,我不吼,我只问你,为什么我的话你就是听不进去?” 海珠也坐起来,瞪眼看着我:“该听的我听,不该听的,我就是不听!” 海珠喝了点酒,酒壮胆啊,她似乎来了和我吵架的劲头。 我看着海珠,一时无语了。 海珠接着说:“我看,你一定是心里有鬼,你说,你到底心里有什么鬼?” “我——我心里木有鬼!”我说。 我的声音自己听起来都有些发虚。 信你个空气 “木有鬼?哼,这话你自己信不信?”海珠说。 “信!”我极力给自己壮胆,说。 “信你个空气!”海珠说。 “空气是什么?”我突然想缓和下气氛,半开玩笑地说:“空气是不是屁啊?” 海珠有些想笑,却又忍住,继续瞪眼看着我:“你少嬉皮笑脸的,我正经和你说呢。” “好了,不闹了,我的好珠珠,来,哥抱抱。”我说着就伸手想搂海珠,想把这场吵闹平息。 我委实不想和海珠吵,我觉得心里很累,好希望能过平平静静的日子,不管心里到底幸福不幸福,只要平安无事就好了。 我此时真的没有什么更高的要求了,我认命。 “不让你抱——”海珠气愤愤地说着,推开我的手,又躺下,伸手啪——关了灯。 房间里一片黑暗。 海珠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坐在床头发呆。 一会儿,眼神适应了黑暗,我低下头,凑近海珠的脸。 海珠正睁大眼睛看着我,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虽然是黑夜里,我似乎依旧隐约能看到海珠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依旧能隐约看到她眼神里的猜疑和忧虑……筆趣庫 海珠接着转过身去,背对我。 我躺下,伸手去搂海珠。 我想缓和下当前的僵局,搞活气氛。 “我累了,别动我……”黑夜里传来海珠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冷淡。 我怏怏地缩回手,仰面躺在那里,看着模模糊糊的天花板发呆…… 一夜无话,我迷迷糊糊半夜未眠,不知道海珠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起床,海珠的神情恢复了正常,似乎她昨晚真的喝多了,似乎昨晚我和她根本没发生任何争吵,似乎她根本忘记了昨晚的事。海珠做好早饭,如往常一样招呼我吃饭。 看着海珠的神情,我不由怀疑昨晚自己是做了一个梦。 可是,明明又不是梦。 我希望海珠能和我没事,可是,海珠真的没事了,我心里却又感到了不大对劲,我总觉得海珠的表现有些反常。 我的心里不由就隐隐不安起来。 上课的路上,接到了秋桐的电话:“你的发言稿我给你弄完了,发到你邮箱里去了,你抽空看看再修改一下!” “哦……”我心神不定地应了一声,心里却想着昨晚她和夏季在办公室坐了多久。又想到她是昨晚连夜给我弄的讲话稿,和夏季分手后开始弄的,不知到了几点。 仿佛猜到了我的心思,秋桐又说:“昨晚你们走后我们又坐了几分钟,然后就走了。” “额……”我的心里突然有些轻松起来:“嗯,好,好!” 秋桐没有说话,不知她在想什么。 我又说:“昨晚加班搞的这个发言稿吧。” “嗯……” “辛苦了,呵呵……看来我这个秘书很称职啊……工作效率蛮高的。”我打趣地说了一句。 “你就臭美吧。”秋桐说:“不好你说了,今天上午省报协的领导要来我们集团视察,重点看报业经营,我得准备下汇报的事情。” “哦……报协的又来了。”我说。 “听说报协领导这次来是专门调研报亭的事情,他们很感兴趣。”秋桐说:“其实这项工作该你来汇报的,你是具体操作人,但是你在学习,只有我代劳了。” “你是我的秘书嘛,代劳是应该的!”我说。 “去你的。”秋桐说。 “报协的人是怎么知道咱们这报亭的事的呢?”我说。 “前段时间我去省里开会,抽空给他们汇报的,他们听了就想来专门实地看看。”秋桐说。 “哦……原来是我秘书的功劳啊……”我说。 我不由就想秋桐是绝不会错过任何能给我抓面子的机会,她心里一直很有我。 这样想着,心里就不由暖洋洋的,自我感觉挺好。 中午抽空上网打开邮箱看了看秋桐给我写的发言稿,写的十分精彩,根本就不需要改动。看得出秋桐的写作文字功底很深厚,思路十分明晰,语言十分顺畅,我有些自愧不如了。 将发言稿反复看了几遍,几乎都快背下来了,然后打印了一份。 下午下课后又接到秋桐的电话:“晚上请报协领导吃饭,你来作陪。” “有你就行,我就不去了。”我说。 我其实不大愿意和那些省里来人一起吃饭,不想参加这种应酬。 “不行,你要来的,我给他们汇报的时候说了,你是具体操作人,他们还想具体咨询你一些问题呢。”秋桐说。 “哦……非去不可?”我说。 “是的!” “必须去?”我说。 “废话!” “那好吧,我就听秘书的安排!”我说。 “我是你领导!”秋桐说。 “哦,好吧,那就算是领导吧。”我说。 “油嘴滑舌!”秋桐说。 “嘿嘿……”我笑起来。 “六点半在大酒店餐厅208房间!不要迟到了啊……”秋桐又叮嘱我。 “嗯……没问题!”我说。 和秋桐打完电话,我去了春天大酒店,看了看刚乔迁过来的春天旅行社,春天实业公司的牌子也挂了起来。海珠不在,孔昆说海珠出去谈业务去了,我问孔昆海珠去谈什么业务的,孔昆说是星海传媒集团的那个。 听孔昆这么一说,我的心就有些发沉,海珠一定又去和曹丽见面去了。biqikμnět 海珠去谈业务,我说不出任何不合适的地方,但心里却总是有些不安分。 孔昆看我的神情有些恍惚,说:“易哥,怎么了?” 我定定神,看着孔昆笑笑:“没事……你忙吧,我去酒店看看。” 孔昆说:“我陪你过去看看吧。” 孔昆是旅行社的副总,不是酒店的副总,她干嘛要陪我去酒店呢? 我说:“不用了……你只管负责好旅行社这边的事就行,那边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这话说的虽然含混,但相信孔昆也能听出话里的意思。 孔昆笑了下:“易哥,我不是陪你过去视察检查工作,是去学习学习……既然你说不用我过去,那我就不去了。” 孔昆的神态有些委屈的样子。 我说:“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你这边够忙的了,我不忍心再让你多操心受累!” 孔昆无声地笑了下:“我怎么会误解易哥呢……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能得到易哥的关心,委实不易!” 孔昆这话听起来又好像有些含义,我不想多说了,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去了酒店,张小天正召开酒店管理人员会议,看我进来,忙给大家介绍我:“各位,欢迎易总,欢迎老板爷。” 大家都起立鼓掌,我忙摆手让大家坐下,然后坐在张小天身边,问张小天:“你们继续开会,我旁听。” “工作的事都布置完了,大家正在交流工作体会和心得闲聊呢。”张小天说:“易总,要不,你也和大家交流交流。” 我呵呵一笑:“好啊,听听大家的想法也好……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同事,谈话不要拘束,畅所欲言就是……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话题呢?” 张小天笑着说:“在谈论打工和创业的话题。” “这个话题好。”我点点头:“其实我虽然在星海集团当发行公司的负责人,但其实也是打工的,为集团老板打工。” 大家都笑起来。 我接着说:“其实我是很喜欢自己创业的,可惜啊,木有机会了……各位是酒店的管理人员,想必也都有自己想创业的想法吧?” “呵呵……”大家都笑,又都点头,一个管理人员说:“易总,出来打工的人,谁不想创业呢?只是,没那能耐没那本事啊,所以,我们就只好跟着海老板打工了。” 我哈哈一笑:“怎么?不愿意在这里打工?” “愿意啊……当然愿意,但打工也总不是一个长久的生路啊,脑子里总还是有想创立自己事业的想法,做梦都想呢,说没有想法,那是假话!”筆趣庫 我点点头:“嗯,这是大实话。” “可惜,我们只能做做梦啊……”另一个管理人员说:“人都有自己的命,我就是打工的命,创业,实在是不敢想的。” 我想了想,说:“绝大多数的创业者,都是从打工开始的……没有人生下来就能创业,其实,关于打工和创业,我觉得关键还是个思路和决心的问题。” “易总请继续讲——”张小天说,大家都看着我。 我说:“思路支配行动,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先有思路后有行动。有正确的思路才有正确的行动,有积极的思路才有积极的行动。正所谓思路决定出路。目光有多远,发展之路就有多远。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我的心倒是挺大,可惜,没感觉到有什么大舞台,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就只能是打工的命了,也就只能是这样的了。”一个管理人员说。 我笑了下,说:“伙计,我不同意你的看法,其实,人这一生,怎样活着,能活出个什么样子,很大程度是由自己的思路决定的。思路决定你的选择,选择决定了你踏上哪条路,走上哪条路决定你将来的人生命运。不同的思路,不同的选择,不同的行动将产生不同的结果。” 成为大老板 “所以,我其实还是鼓励大家有能耐有思路有决心的人自己去创业,你们发财了,我会为你们感到欣慰的……我祝愿大家都能成为大老板,在成为大老板之前,先好好在这里打工,积攒经验,积累阅历,积累第一桶金。” 大家不由又鼓掌。 “创业风险太大了,还是打工安稳。”有人说:“在这里,海老板张总对我们都很好,过安稳的日子还是不错的。” 我笑了起来,说:“创业当然是有风险的,但能够屡败屡战,从失败中吸取教训和经验,经商水平与能力就能一次比一次高。逐渐融入经商人士的群体后,眼界和经验日积月累,总会有一个量变到质变的突破。收获要比普通打工者大得多……我看在座的各位都印堂发亮,说不定将来很可能就有几位会成为中国富豪级人物。”ъiqiku 大家都笑起来。 大家热烈鼓掌,在掌声中我又说了一句:“总之,思路决定出路,决心决定成败,创业成功的公式就是正确的思路加勇敢加决心。” 大家不住点头,张小天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易总,同为做经营的人,我现在终于明白我和你的差距在哪里了。” 我笑了笑:“其实你有很多地方也是值得我学习的……三人行,必有我师。” 张小天点点头:“态度决定一切……我明白了。” 我看看时间不早了,我该去大酒店了,站起来和大家告别,同时说:“在大家没有开始创业之前,我祝愿大家在春天大酒店打工愉快,祝愿大家在张总的领导下把我们酒店的各项工作做得更好。” 大家用掌声欢送我。 出了酒店门口,看到了海珠,正和孔昆在旅行社门口谈着什么。 “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海珠看到我,对我说。 听海珠这话,似乎孔昆没有告诉她我来的事。 我说:“来了有一会儿,刚才和酒店的管理人员交流讨论了半天。” “呵呵,你又给他们上课了是不是?”海珠笑着。 我点点头:“不是上课,是交流。” “哎——早知道我也去听听啊!”孔昆有些遗憾地说。 海珠说:“没事,等有机会,咱们旅行社的人也召集起来让我哥专门培训一次……哎——我哥的经营理论和实践,那可是第一流的……听他讲课,能学到很多东西的。” 海珠颇为自豪地说着,脸上还露出几分骄傲的神色。 孔昆看着海珠,笑了下,笑得有些莫测。 “你刚才去哪里了?”我问海珠。 海珠说:“去你们集团找曹丽谈那个旅游业务了啊……” “哦……”我看看站在一边的孔昆,没有说话。 海珠看着我,又看了一眼孔昆,也没再说什么。 “我要去赶个饭局,省里有来的人。”一会儿,我说。 “哦……去吧,别喝多了……要不要我送你去?”海珠说。 “不用,我打车!怎么敢让海老板亲自送呢?”我半开玩笑地说。 海珠抿嘴笑。 孔昆说:“不敢让海老板送,那我就开海珠姐的车送你好了……我可不是老板。” “呵呵……谢谢二位的好意,我还是打车吧……你们忙吧。”我说。 “你去吧……记住,不要喝多了啊!”海珠又叮嘱我。 我点点头,然后走了。 坐在出租车上,我无意中看了眼观后镜,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跟在后面。 到了大酒店,我下了车,看到那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大约30米远的路边,车里坐着几个人,都戴着墨镜。 他们没有下车。 我看着他们,他们似乎也在看着我,却依旧坐在这里不动,车子也不走。 我想了想,走进酒店。 进了酒店大堂,一眼就看到皇者正坐在大堂休息处的沙发上,正悠闲地在看报纸。 我直接冲皇者走过去。 看到我,皇者笑起来,放下报纸:“哈……易老弟。” 我居高临下看着皇者:“你自己流窜到这里干嘛?” 皇者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老弟是在审问我吗?” 我冷笑了下,说:“你觉得呢?” 皇者说:“老弟,不要用这种口气说话啊,我们毕竟是朋友嘛……见了朋友,该高兴才是哦……” 我说:“你觉得我们是朋友吗?” 皇者说:“起码……曾经是吧……再说了,我们即使不是朋友,也未必一定要是敌人吧?” 我说:“你似乎很愿意成为我的敌人。” 皇者说:“这话我可没说……是你说的……我皇者从来不想和任何人为敌,当然,不要逼我,大家各为其主,互相体谅最好……我如果帮你,你会说我们是朋友,我要是不帮你,你就认定我是敌人,你是这样想的吧?” 我笑了下:“皇者,你不用给我玩油嘴滑舌,我没功夫和你费口舌,转告你的主子伍德,有什么事什么话拿到桌面上来讲,少他妈给老子玩跟踪那一套。” “跟踪?”皇者笑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凭什么说是跟踪呢?阿来难道出去旅游不可以吗?非得说是跟踪你的吗?哈哈……” 我冷笑一句:“恐怕不仅仅是阿来吧……恐怕不仅仅是跟我出去旅游吧。” 皇者微微一怔:“这……你什么意思?”筆趣庫 “什么意思你明白,少给我装!”我毫不客气地说。 “我真的不知道。”皇者口气坦诚地说,接着皱皱眉头:“难道。” 看皇者的架势,他不是给我装逼就是伍德似乎瞒着他派人跟踪我。看来无所不知的皇者也有不知道的事,看来伍德对皇者的信任也是有限度的。 我想当然地这样想着,本想说出酒店门口那辆黑色的轿车上戴墨镜的人,又瞬间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告诉皇者。 不知为何,我觉得没必要告诉他。 看看时间快到了,我不再和皇者多费口舌,径自上楼,去餐厅。 走到楼梯上,回头看了下,皇者正面带困色坐在那里发呆……我直接去了餐厅的房间。 推开房间的门,我微微一愣,酒桌正中间坐着的不是关云飞也不是孙东凯,而是季监事。副主陪位置坐的是秋桐。两边坐着省报协一行人。 报协的领导我见过2次了,基本认识几个,坐在主宾位置的是副职,看来一把手没来。 可是我仍然感到有些困惑,即使一把手没来,按照以往的惯例,关云飞一般都是出来陪同的,至少孙东凯该陪同啊,怎么这二位都不在? 和报协领导招呼过后,我坐在秋桐身边。biqikμnět 然后,季监事就主持开席。 季监事一致开酒词我才知道,原来关云飞今天到省里去了,孙东凯呢,说是身体不大舒服,在家休息,不方便出来作陪。 关云飞到省里去干吗的?孙东凯怎么突然就身体不舒服了?昨天不还是活蹦乱跳的吗? 在这个关头,这二人的动向让我分外敏感,我不由就要多想一些。 在风平浪静下,我不由就感到一股暗流在涌动。 而这股暗流,又似乎和最近的人事调整有关系。 当晚的招待在季监事的主持下,很顺利,气氛一派和谐,觥筹交错间,我断断续续向省报协的领导又汇报了下报亭的事情,作为对秋桐汇报的补充。 省报协的那位副职领导又详细咨询了我几个细节问题,我对答如流。他听我说完后,显得很满意,边举杯和我喝酒边表示回去后要向一把手做一个全面汇报,要把秋桐的书面汇报材料呈给部领导,要建议在星海召开一次全省报业发行多元化经营现场会。 报协这位领导说要给上面建议在星海召开全省报业发行多元化经营现场会,这事大了。 我这才知道秋桐不知什么时候还捣鼓了一个书面材料,看看秋桐,她抿嘴笑而不语。 我不由暗暗感觉这次省报协的领导来视察报亭的事提出要开现场会的事其实是秋桐不动声色推动的结果。她为什么要推动这事,自然是为了我。 想到这里,我不由又看了一眼秋桐,她正含笑看着我。 四目相对,不由就有些火花。 秋桐似乎很惧怕这种火花,忙转移视线举起酒杯给省报协领导敬酒。 一会儿,曹丽进来了。原来曹丽在隔壁房间也在招待客人,那边的酒宴结束了,她来给省报协领导敬酒的。 曹丽一来,酒场的气氛就更热烈了,曹丽是个很能活跃气氛的人,上来就和报协领导一行每个人单独喝了一杯酒,然后让服务员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我身边,不走了。 报协领导一行人喝的有些兴奋,有些多,曹丽来这里一闹腾,大家都不提工作的事了,在曹丽的神侃下,话题很快转移到了男人和女人身上,谈起半荤不荤的笑话。 酒场几乎都是这样,喝到一定程度,喜欢讲带点荤的笑话。 我习惯了,秋桐也似乎多见不怪了。 曹丽和他们在那里神侃,我和秋桐坐在那里不多说话,听着就是。 喝多了 招待结束后,大家一起往外走,季监事和秋桐和报协领导走在前面,边走边谈笑着什么,曹丽和我走在最后。 曹丽似乎喝多了,走路一摇一晃的,我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不让她的身体往我身上靠。 “哎——易克,我给你送了个人情。”曹丽说。 “什么人情?”我说。 “集团的职工福利旅游呗,好几家旅行社来联系,我都回绝了,指定给了你女朋友海珠的旅行社啊……”曹丽说:“我这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哦,怎么样,我对你不错吧?” “呵呵……”我笑了起来:“我听海珠说过……不过,这个人情,你可以送也可以不送,如果海珠的旅行社水平不行,你完全可以不送,即使你送了,我也不会领你这个人情。” “你个没良心的死鬼!”曹丽低声骂了我一句:“其他几家旅行社都答应给我回扣的,我都没给,只给了海珠的旅行社,而且,海珠说要给我回扣,我都没要呢。” 我说:“不要就对了,你要是要了,我自然会知道,我就向季监事举报你……” 曹丽狠狠瞪了我一眼:“你这是开玩笑吓唬我的吧,你敢举报我?” 我笑呵呵地说:“你可以当做是开玩笑。” 曹丽傻乎乎地笑起来:“我就知道你是和我开玩笑的……哎——我说,你这女朋友还挺能啊,自己还开了家旅行社,还买了奥迪车,不简单哦……有这么一个有钱的女朋友养着,你这日子就舒服了……看来,你今后不缺钱花了。” 我没有理会曹丽这话,正色看着她:“你和海珠最近接触挺频繁吧?” “是啊,怎么了?”曹丽说。 “我警告你,你不许带她去不该去的场合,不许和她说不该说的话!”我说。 “呵呵……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能带她到什么场合,我能和她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呢。”曹丽说:“我又不傻,我们俩的事,当然不会让她知道任何蛛丝马迹了……这一点,我是很有数的,你放心就是……我们俩在一起,除了谈业务,就是聊女人喜爱的话题,不谈男人的。” 我说:“这次业务结束后,你不许再和海珠接触联系!” 曹丽眼皮一翻:“此话怎么讲?我和海珠聊得很投机呢,彼此印象很好呢,我还准备把集团今后的外出旅游考察业务都给她做呢……再说了,我们两个女人交往,你担心什么?还有,海珠对我很喜欢的哦……恐怕以后就是我不主动找她,她也会主动和我联系的,你操这些心干吗?你累不累啊?ъiqiku “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保证不会让这个傻丫头知道我们俩之间的事情的,再说了,我们俩之间有什么事呢?妈的,这都好几年了,你一直都没要我,老娘被你耍了这么久,你他妈的一直在糊弄我……” 曹丽的口气又很幽怨。 这时,我看到秋桐回头看了一眼,我正好也不想和曹丽多说什么了,快步赶上去。 曹丽怏怏地走在后面,听到她叹了口气。 送客人上了客房电梯,季监事对我说:“小易,曹总今晚喝的有点多,你送送曹总。” 我一怔,看着季监事和秋桐,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似乎是要支开曹丽,他要和秋桐单独有话说。 曹丽一听季监事这话,很高兴:“那好,季监事,秋总,我和易总就先走了。” 曹丽对季监事的安排很满意。 于是我和曹丽出了酒店,到了马路边。 “我的宝马在那边。”曹丽边说边掏出车钥匙:“你开吧……我真的喝的有点多……哎——季监事还真是会安排,让你送送我,嘻嘻……今晚喝了酒,正好借酒兴,我们到洲际去开房间……”Ъiqikunět “喝酒了不能开车,还是打车吧!”我说。 “哦……那好吧,打车,打车。”曹丽说。 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打开后车门,将曹丽塞进车里,然后把车门砰——地一关,对出租车司机说:“走吧。” 曹丽从车窗里探出头看着我:“你怎么不上来?” 我说:“我干嘛要上去?” “季监事说让你送我的,你给我上来!”曹丽吼叫起来。 “季监事说让我送送你,但没说让我把你送到哪里去啊,我把你送到出租车上不也是送!再说,今晚我还有事呢!你自己回去吧,曹总!”我和颜悦色地说完,又对出租司机厉声说:“怎么还不走?开车——” 出租车司机很听话,立刻发动车子就走,走出20多米,曹丽的脑袋还伸在车窗外,冲我怒骂不止:“易克,你个混蛋,你欺骗了我火热挚诚的心……你让我的心哇凉哇凉的。” 我笑着冲曹丽挥挥手:“曹总,一路走好。” 送走曹丽,我又回到酒店大厅,却不见了季监事和秋桐的身影,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季监事不知要和秋桐谈什么事情,他俩单独接触不止一次了,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捣鼓什么,秋桐从来没和我说过。 不由觉得他们挺神秘的。 我慢慢走出来,走到马路边,一辆车子缓缓停在我跟前,一看,是秋桐的车子,四哥开的车。 我打开车门上车,四哥发动车子。 “秋桐怎么没坐你的车?”我问四哥。 “秋总和季监事到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去了,秋总让我不必等她,她待会坐季监事的车子回去!”四哥说。 “哦……”我点点头,又自言自语地说:“这么晚了,他们到那里去谈什么呢?” 四哥说:“不知道……季监事和秋总私下约谈过好几次了,每次都在很隐秘的茶馆或者咖啡厅……不过,我觉得他们谈的事情绝不会是阴谋。” 我笑了起来:“不是阴谋,那就是阳谋?” 四哥也笑:“你看他们像是会搞阴谋的人吗?” “当然不像!”我说。 “是的,秋总不用说,季监事这个人,我觉得浑身都是正能量,正气十足……当然,他心机也不少,但似乎不是那种搞阴谋诡计的人。”四哥说。 我点了点头:“嗯,我的感觉也是这样……他来到集团,可是弄得孙东凯很不舒服。” 四哥说:“这次市里提拔调整干部,我觉得秋总有戏。” 我说:“最终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现在无法预料,但可能不会那么一帆风顺。” 四哥点点头:“我这段时间一直和集团高层领导的驾驶员保持着紧密的接触,注意打探着他们的口风……晚上我和专职副领导的驾驶员一起吃饭了,听他的口气隐隐流露出这位副领导有可能要在这次调整中动一动。” “动一动?怎么个动法?”我不由心里一动。这位专职副领导可是很听孙东凯的话的,基本可以说是孙东凯的傀儡,和孙东凯看走的很近。 “他没说,估计也是不知道。”四哥说:“看来,这次市里的处级干部调整,也会波及到集团的。”领导 我这时琢磨起来,这位专职副要动,是怎么个动法呢?是提拔呢还是怎么着? 如果不是提拔,那是调走?调到别的单位去? 如果是提拔,那是在本集团提拔还是提拔到外单位? 如果在本集团提拔,那是担任总裁还是总编辑?现在这两个职位都由孙东凯看兼着,一个人身兼三个职位,这是浪费资源啊,不可能一直由他兼着的,市里不会不考虑的。 到底会是哪种可能呢?我苦苦思索起来…… 半天,也没有想出个头绪。 想到借口身体不舒服在家休养的孙东凯,想到跑到省城去的关云飞,我不由感觉这其中很有道道。 隐隐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孙东凯不会静观以待,不会不搞任何作为,而关云飞,在他即将去省党校学习之前,似乎更加忙碌。关云飞似乎在下一盘棋,一盘虽然不能说很大却也不小的棋。 只是,这盘棋到底是怎么下的,到底这盘棋是胜还是负还是和局,我却一无所知。 想着关云飞,我不由又想起了他老婆我师姐谢非…… 看起来一切都很平静,却似乎又感觉十分紧张。筆趣庫 我有些困惑,还有些迷惘。 正在苦思中,四哥突然说了一句:“后面有人在跟踪。” 我从观后镜往后看去,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后面不远处跟着。 四哥沉着地说:“从一离开酒店这车就跟了上了,我早就注意到了。” 我想起下午跟踪我的那辆黑色轿车,看来他们一直就没走,一直就呆在这里等我。 我琢磨了下,对四哥说:“往海边开——” 四哥点点头,一踩油门,车子加速往海边开去。 后面的车子紧紧跟上来。 很快到了海滨大道,此时车子很少,夜色沉沉。 四哥将车沿着滨海大道往郊外开,边从座位底下摸出一个黑包递给我,我将两只手枪分别安上消音器,压满子弹,然后递给四哥一支。 到了一处无人的海滩丛林边,四哥将车子一停,对我说:“我们下车,去海滩。” 此时,后面那车子正开过来。 越来越近 我和四哥下车,直接去了海滩,边走我边回头看着。 后面那车子直接停在了我们的车后面,然后车上下来四个人,径自跟着我们往海滩走来…… 二对四,不知对方是何来头是何身手是何意图是否带了家伙。 我和四哥沿着海边的松林慢慢走着,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近。 四哥突然一拉我的胳膊,我们飞速就闪身进了树林里,敏捷地各自找了棵大树后隐蔽起来。 我和四哥先占据了有利位置,警惕地看着树林外。 夜很静,月色皎洁,周围传来海风吹动树叶的飒飒声,还有海浪的波涛声…… 月光下,四个人走近了,往树林边慢慢走来。 四个人都穿着黑色的风衣,看起来身体都很高大魁梧,体格似乎很结实。只是看不清他们的面孔。 从他们走路右手插在风衣口袋的形态里,我看得出他们的黑风衣里藏有家伙。 他们慢慢走进了树林里,似乎也很警惕,互相背对背缓缓移动着…… 看他们脚步移动的姿势和身体的动作,似乎是经过专门训练的。 他们在逐渐靠近我们藏身的地方,越来越近…… 这时,四人停住了脚步,依旧保持着互相护卫防守的姿态,其中最前面的那个人缓缓直起身,动作很慢,手插在口袋里一直没动,似乎是怕动作过多过快过猛惊扰隐藏的人,引发刺激性反应造成无法收拾的后果。 我死死盯住他的每一个动作。 四周一片安静,夜风徐徐吹来…… 似乎,月光下宁静的树林里就要展开一场血战。 突然,那人开口说话了,声音不大,音速缓慢,吐字极其清晰,说的是云南方言味道的普通话: 接得灵源正脉亲, 头陀云顶出迎宾; 人生立志各有癖, 拜嘉有何答殷勤; 见说少年行乐处, 副我生山水知音; 司生一叶圣天子, 令威仙人归故林。Ъiqikunět 这家伙开始念诗了,这年头湿人到处都是啊。 我全神贯注地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字眼。 念完后,他安静下来,站在那里不动。 四哥似乎有些不解这人念诗是为了哪般,不时扭头看我。 琢磨了片刻,我脑子里突然大悟,操,每句诗第一个字连接起来就是:接头人拜见副司令。 我擦,每次都玩藏头诗,累不累啊,就不能搞点新花样? 原来这四个人是从金三角那边来的,是李顺派来的接头人。 来的好快! 我松了口气,冲四哥点了点头,又冲四哥做了个手势,然后慢慢站起身,缓缓从大树后走出来。 四哥也走出来。 他们四人站在那里一起看着我们,身体虽然直起来了,但手却都还插在口袋里,似乎仍然还是有些戒备的。 走进,月光下,我看清楚了他们的面孔,都不认识。 似乎,他们有些认识我,却又不能十分确定。难道是看了李顺那里我的照片?照片和真人总是有些差别的。 走到跟前,我和四哥停住,我直接开口了:“从那边来的?” 领头的人点了点头,注视着我,又看看四哥。 “来的好快!”我说:“李老板派你们来的?” 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说话,又一起看着我,似乎他们还是不能十分确定我的身份。 “认不准我跟踪我干嘛?”我说:“好了,不用疑神疑鬼了,我是易克,前些日子我去过革命军总部见过李司令,还有秦参谋长,那天还枪毙了一个班长……还抓住一个找丢失了牛的山民,又放了。” 我这么一说,他们似乎笃信不疑了,唰地立正站好,冲我咔——静了一个标准的美式军礼,恭恭敬敬齐声说:“副司令好——特种分队先遣组奉命前来报到!” 一身黑风衣下这种举动看起来不伦不类的,我哭笑不得,说:“不必多礼,说说吧。” 领头的男人看看四哥,又有些犹豫。 我说:“自己人,四哥!” “四哥好!”他们忙给四哥招呼。 四哥点点头,没说话。 “走——出去说——”我说。筆趣庫 大家一起出了树林,走到沙滩上,站在海边。 “怎么称呼你们四位?”我说。 “报告副司令——”领头的立正刚要说话,我抬手一挥,打断他的话:“在这里不用来这一套,随意说话就可以。” “是——报告……易哥……”他稍微放松了下,接着说:“我叫方爱国,这三个分别叫杜建国、周大军、杨新华。” 四个人的名字都挺有时代色彩,那边来的人竟然都会有这样的名字,我不由有些奇怪,说:“听口音你们是云南当地人吧?” 方爱国说:“不是,我们是金三角人。” “金三角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名字呢?”我说。 “我们都是当年越境参加缅共知青的后代……”方爱国说:“我们的名字都是父亲生前给起的。”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那你们怎么又到了队伍里呢?” 方爱国说:“李司令到了金三角之后,秦叔,不,秦参谋长把我们召集来的……我们的父亲和秦参谋长都是的战友。” 原来老秦把死去知青的后代召到了队伍里。 “你们属于哪个部分?”我说。 “特战分队。”方爱国说:“我们都是秦参谋长亲自召集来的,来之后直接加入了特战分队,接受了一系列特种作战的训练……这次我们四人是受李司令委派来到这里,我们是先遣组,我是组长。” “先遣组?”我说:“这么说,还有大队人马作为后续?” 我不由有些头疼,李顺派这么多的人来星海,看来是要作大事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们只是知道我们是先遣组。”方爱国说。 “你们来的任务是什么?”我说。 “来之前李司令给我们下达的唯一命令就是来知道找你接头,然后一切行动听你的指挥!”方爱国说。 我点点头:“下午跟踪我的也是你们吧?” “是——”方爱国说。 “为什么跟踪我不直接和我接头呢?”我说。“我们只见过副司令的一张标准照,没见过真人,搞不明确,怕认错人,再说,下午和没有合适的时机和副司令接头!”方爱国说。 “我上次去那边,你们没见过我?”我说。 “李司令迎接副司令的时候,我们特战分队正在深山里进行野战生存训练,没有能够见到副司令!”方爱国说。 我点点头:“嗯……什么时候到的?” “中午到的!”方爱国说:“到了之后我们就一直在春天大酒店附近等候副司令。” “中午到的……怎么来的?”我说。 “先到了腾冲,腾冲的工作站给准备了机票,然后飞到宁州,在宁州稍作停留,又直飞星海。”方爱国说。 “这车是怎么捣鼓来的?”我指了指岸上路边的轿车。 方爱国说:“借的。” “借的?借了谁的?”我说。 方爱国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下飞机后,直接去了停车场,直接打开这辆车的门锁,然后就开走了。” 我一听,有些发晕:“操,什么借的?偷的吧?” 四个人都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又点点头。 “刚下飞机就偷车,无法无天,这里是星海,是有法律的地方,你们这样做,简直是胡闹!”我生气了。 “副司令,我们错了!”他们老老实实低下头。 我知道机场停车场的很多车是车主人停在那里然后乘机到外地办事回来后再开的。或许主人还没回来,当然或许车主人正好回来了,看到车不见了,必定会报警的。https:ЪiqikuΠet 他们刚来就惹出事了。 “马上把车送回去。”我说。 “是——”方爱国答应着。 “我和你们一起去。”我看着四哥,四哥点点头。 于是,大家一起上岸,到了车跟前,我对方爱国说:“你上我的车。” 于是其余三人上了后面的车,方爱国和我一起坐四哥的车,四哥在前面,直奔机场。 “住的地方找好了吗?”我说。 “住在万达小区的一套房子里,李司令给的钥匙。”方爱国说。 和我住在一个小区。 我想起在我住的楼前面那座楼,还有李顺的一套房子,一直空着,他们住倒也合适。 一下子来了四个人,这四个人如何安排呢?我不由陷入了沉思。 我当然不想让他们惹事,目前还真没有需要他们出面动手的地方,再说了,即使有什么事,我也实在不想出动他们,这都是愣头青,弄不好就会出大事。 但李顺既然把他们派过来,自然是有他的用意的,我即使目前不用,也要安置好,不能让他们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那样说不定又会惹事。 “副司令,我们下一步的任务是……”方爱国用试探的口气问我。 “你们下一步的任务就是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在星海,要遵纪守法,不许给我惹任何麻烦。”我说。 “是……保证不给副司令惹任何麻烦!”范爱国说完,停顿了下:“可是,副司令,整天呆在房子里没事做,活人也能憋死啊……” 技术过硬 我这时看了看四哥:“四哥,你说怎么办好?” 四哥边开车边沉默了会儿,接着问方爱国:“你们都会开车不?” “会!什么车都会开,除了火车!”方爱国说。 “技术怎么样?”四哥又问。 “技术过硬,没问题!”方爱国回答。 “有驾照吗?”四哥又问。 “有,都是星海当地的驾照。”方爱国说:“不但驾照是星海的,而且我们的身份证也都是星海当地人。” 不用说,这都是老秦一手操作的。 “身份证都是真的?”我问了一句。 “嗯,我们坐飞机用的都是这个身份证,都是货真价实的。”方爱国点点头。 老秦可真有能耐。 “我能给他们找到开出租车的活。”四哥说了一句。 四哥的话让我有了主意,我对方爱国说:“这样,最近几天,四哥给你们安排好,就在市区开出租……你们今后的身份就是出租车司机,每人再办一个当地的电话卡,平时保持定期联络,没任务的时候就开出租,有任务的时候通知你们。” 方爱国忙回答:“一切听从副司令指示!” 我说:“以后不要叫我副司令,叫我易哥好了!” “是,易哥!”方爱国说。 四哥这时说:“抽空我找人带你们先熟悉下星海的地形,熟悉下街道,然后再开!” “谢谢四哥,不过,来之前,我们已经在地图上对星海市区的地形摸得很熟悉了。”方爱国说。 “哦……那倒也省事了。”四哥说。 “你们身上的资金充足吗?”我说。 方爱国说:“不充足……李司令说资金的事易哥会给我们解决。” 我不由笑了,说:“好吧,我给你们解决……先安居,再乐业……明天我去星泰建筑公司财务那边打个招呼,签个字,你们然后去找财务主管,先领20万用着。” 建筑公司那边和三水集团的土建工程接近尾声了,按照李顺当初和夏季签订的合同,能赚不少钱,而且公司本身也有不少富裕资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钱都是我的了,都在我的名下。 不知不觉,我又成了千万富翁。 李顺让我来解决他们的活动资金,显然指的就是我手里的这笔巨款。 这笔钱,我个人是不想用的,我心里明白,这其实不是我的,还是李顺李司令的。Ъiqikunět 到了机场停车场,他们将车开回到原来位置,看看周围,没什么动静,看来这车的主人还没回来。 我对方爱国说:“好了,你下车吧,带他们三个打车回去,回宿舍老老实实呆着。” “是,易哥!” 接着我和四哥把我们的联系方式给了方爱国。方爱国下了车,和他们三个一起步行出了停车场,出去打车去了。 我和四哥开车离去。 路上,想到下午我差点把他们误认为是伍德的人,遇到皇者的时候差点把他们说出来,不由有些后怕。 “这四个人,看起来身手都还不错……你打算怎么使用他们?”四哥边开车边说。 “没想到……先让他们开出租吧,这个身份是很好的掩护,而且消息也灵通,做事也自由!”我说。 “嗯……”四哥点点头:“就当他们是预备队机动队吧,没事的时候开出租做掩护,有事的时候随时可以拉出来。” “我可不想有事,我宁愿他们一直就开出租好了。”我说。 “呵呵……但常常是事与愿违啊……这四个人,是一支强有力的后援力量,都是经过特种作战训练的……而且,听他们的口气,他们是先遣组,后续还会有大队人马来到这里。” 我说:“李顺让他们和我接头,未必一定是要我使用他们做什么事,很有可能是让他们来打前站,然后后续大队人马也陆续开进,让一支力量强大的特战分队潜伏在星海,说不定李顺什么时候会亲自杀回星海,利用这支队伍在星海掀起惊涛骇浪……他的用意很可能是从长远来考虑的。” 四哥点点头:“你的话有道理……这四个人,一方面接受你的管理,另一方面,你这边的情况随时都会汇报给李顺。” “嗯……他们是双重职能,双重管理体制啊……一方面接受我的管理,一方面接受那边的管理,一方面是我的后备力量,另一方面又是李顺安在我身边的情报员。”我苦笑一阵。 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课,我去了建筑公司那边,找到了总经理,询问了下最近的情况。 总经理告诉我,三水集团的公司项目接近尾声了,他们的款是分步到位的,到位都很及时,就还剩最后一批尾款了。三水集团的项目公司赚了不少钱,目前公司账户上富裕资金不少。 总经理问我要不要再接其他的活,说主动来联系建筑业务的单位不少,我沉吟了一会儿,暂时没有答复他。 然后我去财务那边安排了下方爱国来取钱的事。 当天下午,方爱国就来把钱取走了。 第二天,四哥就联系好了他们开出租的事,给一家出租公司打工。 我这时想起了皇者,想起了小亲茹,对四哥说:“能不能捣鼓一下,让那个接小亲茹的出租车司机不干了。” 四哥看着我:“你的意思是?” 我说:“让我们的人接送小亲茹。” 四哥说:“哦,不让那个出租车自己干很简单,我给他介绍个更好的活就是,让他辞去这活……只是,让这四个人其中的一个接送小亲茹,有点难度,毕竟主动权在皇者手里……皇者可是很狡猾的。” “嗯……”我点点头,琢磨起来。 四哥想了会儿,对我说:“这样吧,我让现在那个接送小亲茹的出租司机给皇者推荐我们的人,就说此人开车技术好,性格沉稳,做事稳重,责任心强,看皇者会不会接受。”Ъiqikunět 我说:“不妥……皇者不会那么轻易就相信的……弄不好,反而会暴露了我们的人的身份。” 四哥沉思起来。 我这时又想到了小雪,对四哥说:“再安排一个人每天专门接送小雪上学放学,这样有利于保护小雪的安全。” 四哥点点头:“嗯……对,此事要先和秋总沟通好,是你给她说还是我给她说?” 我说:“你说好,毕竟你以前开过出租车,熟悉的人多,你说的话秋桐不会多想。” “好!我这就说!”四哥接着就摸起手机给秋桐打电话,说现在社会比较乱,加上秋桐的工作又比较忙,每天接送小雪有些忙不过来,建议找一个出租车司机每天专门接送小雪上学放学,而且他正好熟悉一个开出租的,人很板正很有责任心…… 四哥在秋桐眼里一直就是个老实人,而且说得又很有道理,秋桐很痛快就答应了四哥的建议,说明天就可以让那出租车司机上岗。 四哥打完电话,我放心了,对四哥说:“让方爱国亲自接送小雪。” 四哥同意:“具体事宜我安排。” 我接着给方爱国打了电话:“爱国,明天起给你安排一个任务,接送一个孩子上学放学,这个孩子对李老板非常重要,你要确保这孩子的安全。” “是,易哥!”方爱国答应着。 “四哥明天会和你具体安排,到时候四哥会和你联系的。”我说。 “好。” “除了接送孩子,你没事的时候就自由逛游拉客。”我说。 “是——”方爱国说:“易哥,他们三个,有没有具体的任务呢?” 我说:“暂时没有,有的话我或者四哥会通知你……” “好的!” 我挂了电话,然后和四哥分手。 四哥去找给小亲茹开出租的司机,捣鼓让他辞去那活。 下午,我和老黎一起在茶馆喝茶,老黎慢条斯理地对我说:“小克,那个工地的活就要结束了。” “嗯……”我点了点头。 老黎微微一笑,看着我。 “怎么样,施工质量还满意吧?”我对老黎说。 “那是相当的满意,我儿子的公司给我干活,那是真心实意的,我当然是满意的。”老黎笑眯眯地说。 “满意就好!”我说。 “还剩下最后一批尾款了,夏季说工程验收一结束,立马就给你们打过去。”老黎说。 “呵呵,不急,不急。”我客气地说。 “看来你不缺钱啊……”老黎说。 “嘿嘿……这个项目赚了你们不少钱,当然是不缺的!”我说。 “我儿子发财了,祝贺啊……要不,最后那批尾款不给你了,就当孝敬我好不好?”老黎打趣地说。 “没有问题,给你养老好了!”我大方地说。 “哈哈……”老黎开心地笑起来:“好大方的儿子,拿钱不当回事啊,我告诉你,那批尾款也是几百万呢。”https:ЪiqikuΠet “钱再多,也木有咱们的感情深啊!”我说。 “行,小克,钱我不要了,有你这话我就知足了……好歹我有个孝顺的儿子。”老黎开怀笑着。 我呵呵笑起来:“几百万在你眼里算个球啊,你拔一根头发就比这还多。” 老黎说:“你看我头上头发不多了,寒碜我的是不是?” 我说:“嘿嘿……那倒不是……” 以稳为主 老黎又笑了一会儿,说:“你那建筑公司,干完这个工程,还打算接什么活?” 我说:“就这建筑公司的特殊身份,目前不想接外面的活了,我担心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目前还是以稳为主,不要出什么事的好。” 老黎似乎有些赞同我的话,点点头,又说:“可是,也不能就这样都无所事事啊,坐吃山空也不好啊,那么多人,就这么养着?” 我说:“暂时就这么着呗……公司的钱养这些人,一年半载是没问题的。” 老黎说:“还有那么多机械设备,闲置了多可惜,时间长了就生锈喽,生锈就废喽。” 我说:“没办法啊,目前的形势就是这样。” 老黎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突然说:“夏季正在和外商谈一个合作项目。” “哦,不错!”我说。 “打算在星海开发区建一个大规模的工程机械生产基地。”老黎又说。 “不错,不错……生意越做越大了。”我说。 “我们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协议已经签了,地了征好了。”老黎继续说。 我看着老黎:“你和我说这个干吗?” 老黎含笑看着我:“傻儿子,你说呢?” 我说:“傻老黎,你说。” 老黎说:“工程很快就要开工,很快就要开始建设哦,你的这个建筑公司施工质量和速度,夏季可是十分满意的喽。” 我说:“你的意思是让这建筑公司继续干那活?” 老黎说:“夏季有这个想法,我也有,不知你有木有?” 我笑了:“让我继续赚你的钱?” “嗯哪——”老黎说:“赚吧,有本事你就使劲赚。” 我沉思着。 老黎说:“既然不方便接外面的活,那咱就干自己家的活啊……既能保证不出事端,还又有钱赚,还不让公司的人员和设备闲置……易老板,你觉得咋样呢?我可以想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夏季也是这意思。” 我说:“仅仅就是因为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老黎摇摇头:“自然不是,主要是因为你们这建筑公司的施工效率,这是决定性的因素。” 我说:“行!这活我接了!” 老黎哈哈笑起来:“那我就放心了……这活给我儿子干,我安心啊……” 我说:“我回头给公司总经理安排一下!” 老黎说:“我回头给夏季说一下,让他直接和那总经理接洽好了,你到时候只需要签字就行,放心,价格绝对合理的,夏季怎么着也不敢坑你的哦……”Ъiqikunět 我笑了:“我当然放心了,别给我太高的价格就行了……我可不想赚你便宜太多。” “啧啧,到底是我儿子,知道珍惜他爹的家产。”老黎说:“哎——我给你介绍了一笔大业务,你要不要给我点回报呢?” 我说:“你想要什么回报?” 老黎说:“叫我一声爹!” 我呲牙一笑,说:“老黎!” “叫爹!” “老黎!” 老黎抬手打了我脑门一下:“打你个不听话的儿子!” 我咧嘴笑。 正在和老黎闹腾着,我的手机响了,一看,四哥打来的。 我对老黎说:“先别闹,我接个电话!” 老黎果真停止了闹腾,站起来:“我上个卫生间!” 老黎说着就出去了,我接通四哥的电话。 “那个接送小亲茹的出租司机让我倒腾动员了一阵子,已经不干了。”四哥说。 “嗯……然后呢?”我说。 “那司机刚辞去活,皇者接着就给我打来了电话。”四哥又说。 我一听,不由精力集中起来:“他这么快就给你打电话,干嘛的?是不是知道是你背后捣鼓的事,想找你算账的?” 四哥笑起来:“不是,他或许知道是我背后给捣鼓的,他找我,是让我另外给他推荐一个开出租的继续接送小亲茹。” “哦……”我松了口气。 “他说他不熟悉开出租的,找陌生人不放心,让我帮忙给找个底实的人。”四哥说。 我哈哈笑起来:“我靠,皇者自动送上门来了……你怎么答复他的?” 四哥说:“我答应说帮他找找看,等找到合适的,给他回复!” “嗨——还磨叽啥啊,你可以立刻回复他啊,直接把我们的人推荐过去啊……”我说。 四哥说:“这样不妥,一来立刻就找到人会引起皇者的疑心,二来,我怎么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哪里不对劲了?”我说。 “我怀疑他是不是猜到是我背后捣鬼了,或者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如果猜到知道了,但他却又找到我帮他推荐司机,这不大对头啊……”四哥说。 四哥说的有道理,我沉思了下,说:“不管他是不是知道猜到,就当他不知道好了,他既然敢找你帮忙,那就给他帮,接送个人,还能出多大事?” “嗯,这倒也是!”四哥说。 “你待会就给他回复,说找到了!我看他能捣鼓出什么洋动静!”我说。 “好!让谁去?”四哥说。 “杜建国去吧……如果他看不中杜建国,那就换另外两人。”我说。 “行,那我待会先和杜建国联系下,然后带他去见皇者!”四哥说。 “好,那就这样!”我挂了四哥的电话,接着给方爱国发了个手机短信,告知他此事,让他先给杜建国打个招呼。 刚忙乎完,老黎去卫生间回来了,我们继续边喝茶边闲聊。 “秋桐被选为考察候选人了……考察组刚进行完第二轮考察。”我说。 “哦,不错!”老黎说:“这娃子提拔大有希望!” “这次创城,我被评委市级先进十佳,特别贡献奖!到时候要在大会做典型发言!”我又说。 “哦……很好!”老黎点点头:“我儿子要当先进了,我感到骄傲和自豪!” “省部要召开一次中青班学员交流研讨会,我要作为星海学员的代表去发言交流。”我说。 “哦,我儿子真棒!”老黎笑眯眯地说:“这可是在上面展示自己的好机会。”ъiqiku “听说我们集团的那位专职副领导有可能要动一动,只是不知道如何动法!”我说。 “嗯……树挪死,人挪活啊……”老黎说:“动就比不动好。” “关云飞最近要到省委党校去学习。”我又说。 “哦……学习嘛,总是好事。”老黎说:“只有不断学习,才会不断进步。” “这几件事,你觉得相互之间有木有什么内在的联系?”我问老黎。 老黎说:“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说。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老黎说。 “你也不想想再回答我!”我说。 “不用想我就可以回答你,我上哪里会知道这其中的道道。”老黎说。 “那你起码可以分析一下啊……”我说。 “我分析不出来,干脆就不知道喽。”老黎说。 “你没想怎么就知道分析不出来呢?”我说。 “不用想我就知道分析不出来!”老黎干脆地说。 我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什么事都能分析出个道道来呢。” “怎么?失望了?”老黎说。 “是的。”我说。 “哈哈……”老黎笑起来“我看你对我越来越有依赖心理了,这样的事,你完全可以自己去分析嘛……要学会用自己的大脑和智慧来分析问题。” 我说:“我要是分析透彻了,就不问你了!” 老黎说:“分析不透彻就继续去想,问我白搭!” 我看着老黎,突然笑起来。 “笑什么?”老黎说。 我说:“我觉得你很狡猾,老谋深算的。” 老黎咧嘴笑:“真的这么感觉?” 我点点头。 老黎又咧嘴笑:“或许你的感觉是对的,我如果不狡猾不老谋深算能走到今天吗?但是,我给你说,我的狡猾和老谋深算从不对朋友从不对自己人……在战场上遇到狼,如果你不想被狼吃掉,你首先就要把自己也变成一只狼。”biqikμnět 我点点头:“嗯,老是做小白兔,会吃大亏的。” 老黎说:“给你讲个小白兔的故事,要不要听?” 我说:“听!” 老黎说:“蚂蚁在森林里走,突然遇到一只大象,蚂蚁连忙一头钻进土里,伸出一只腿。小白兔见了很好奇,问:你在干什么?蚂蚁悄悄对它说:嘘……别出声,看我绊丫一跟头。” 我哈哈大笑起来:“靠,很多人的梦想都是那么不切实际!” 老黎说:“是的,这个故事的道理谁都能明白,但是在现实社会里,却总有人会犯这样的错误。” 我点点头。 听了老黎这些话,想起我刚才问老黎的问题,不由觉得老黎似乎在点拨我什么。 我皱眉沉思起来…… 老黎感慨地说:“哎,我老了,我还是多想想怎么能多活几年吧……走,儿子,陪我去海边散散步去,老是窝在茶馆里喝茶可不行,生命在于运动啊……” 我和老黎到海边散步,在老李经常钓鱼的地方。 在这里溜达,想起老李,颇有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之感。 造化的人 “老李经常在这里钓鱼的。”我说了一句。 老黎背着手,看着远方的海面,沉默了半天,说:“老李是不幸的,是个悲剧式的人物……但同时他又是幸运的,算是个有造化的人了。”Ъiqikunět “什么造化?”我说。 “遇上你,是他的造化!”老黎说。 “此话怎么讲?”我说。 “因为有你的祈福,他大事化小了,这难道不是造化吗?”老黎说。 我苦笑一番:“你讲话神神道道的……他的造化当然不是我,或许是其他造化吧。” 老黎说:“如果他不是个有造化的人,这次他的命几乎就没了!” 我吃了一惊:“你怎么如此肯定?” 老黎说:“我猜的。” “猜你还这么肯定?”我不满地说:“你这话可不大吉利……好像你知道他如果不逢凶化吉就要被判死刑似的。” 老黎笑了笑,不再说话,目视远方。 一会儿,我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皇者提出要和驾驶员见一面,地点在海边老李常钓鱼的地方。” 我一愣,操,怎么这么巧选在这地方,难道皇者在跟踪我和老黎? 我往四周看看,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 我给四哥回复:“我和老黎正在这里散步,你们来吧。” 收起手机,老黎依旧背着手眺望大海,神情肃然,似乎他在想着什么事。 我说:“一会儿,我有几个朋友在这里谈点事。” 老黎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转过身看着我:“小克,人总是要死的……我也不例外。” 我不由一怔,老黎怎么说起这话来了。 “你这话我爱听,我希望你能和我活的一样长寿!”我说。 老黎微微一笑:“小克,不管你叫不叫我爹,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儿子……你永远都是我儿子……我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我希望,不管是我活着还是我死了,你和夏季夏雨都能好好地活着,我希望你们都能保持良好的联系和来往……好不好?” 我说:“你不会死的!我希望你永远活着!” 老黎说:“我希望我永远活在你心里……答应我,好好活着,好好和夏季夏雨保持联系和来往,同心协力做事情!” 看着老黎沉静的神色,我的心里突然有些难受,点了点头:”嗯……” “我希望你们能做亲兄弟和亲兄妹,能做和睦亲近的一家人!”老黎又说了一句:“这样,我在你九泉之下,也会很欣慰……我总归是要和他们的妈妈团聚的……她自己一个人孤独了那么多年,我早晚是要去和她作伴的。” 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转过头去。 然后,老黎不理我,自己在一边打起了太极。 打了一会儿太极,老黎兴致勃勃地对我说:“小克,问你个问题,你说健康财富和成功,哪一个最重要?” “当然是健康,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说。 “那你知道这三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老黎又说。 “不知道!”我摇摇头。 老黎说:“小克,记住,不管什么时候,健康永远是第一位的,追求财富和成功的前提,必须是要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我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虽然我现在拥有财富和成功,但我还是要保持健康,这样才能多和我儿子女儿呆几年啊……”老黎呵呵笑着,又继续打起了太极。筆趣庫 这时,我看到一辆白色的轿车缓缓开过来,停在路边,接着皇者下了车。 皇者看到了我。 我直接冲皇者走过去,老黎依旧在海边认真打他的太极,似乎就没有看到皇者的出现。 走到皇者跟前,我停住:“老兄来这里干嘛呢?” 皇者看看老黎,又看着我:“哟,真巧,在这里遇到你了……接送小亲茹的出租车司机不干了,我托人另外介绍了一个,约了在这里见面的……不想在这里遇到你……” 说着,皇者又看了老黎一眼。对我说:“那位老爷子,是你的……” “朋友。”我笑了下:“皇者,你可真会找地方……我正巧和朋友在这里散步,你就正巧约了人在这里见面,好像你提前知道我在这里似的。” 皇者笑笑:“这里人少安静,见面说话也方便……我怎么会事先知道你们在这里呢?纯属巧合啊……” 我说:“这巧合的几率也太小了吧?” “是的,的确很小,但却就是发生了……看来,咱们是有缘分啊……”皇者似笑非笑地说。 正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开车的是杜建国,四哥坐在副驾驶位置。 车子开到我们跟前停下,四哥和杜建国下车。 “不打扰你们。”我说完就要走。 “哎——”皇者叫住我:“老弟,别走啊,帮我物色物色。” 我于是站住。 四哥过来和皇者打招呼,又把杜建国介绍给皇者,皇者和杜建国握手。 四哥又和我打招呼。 皇者说:“你们俩认识?” 我说:“当然,以前不是他接送小亲茹的吗?我和他见过说过话的。” 皇者嘿嘿笑了下,又打量杜建国。 杜建国带着憨厚的表情站在那里,低垂眼皮,仿佛和我从不认识一般。 四哥皇者和杜建国接着就交谈起来,四哥简单介绍了下杜建国的情况,说他是老司机了做事很稳重什么什么的,皇者边听四哥说边看着杜建国,又不时用征询的目光看我一眼。 我点点头,意思是这驾驶员合适。 皇者笑着,接着又谈价格,杜建国像个生意人一般和皇者讨价还价一番,然后就成交了。 皇者接着就要求杜建国明天开始上岗,杜建国答应了。四哥说会带他和小亲茹接头。 然后四哥和杜建国就先告辞走了。 他们离去之后,皇者问我:“这个开出租的你觉得不错?” 我说:“还行!可以!你觉得呢?” “我看也不错,人看起来精明而又憨厚!”皇者说。 “嗯……”我说。 “你和四哥看起来好像很熟悉哦……”皇者突然说。 我呵呵笑起来:“皇者,你少给我装逼……你不会不明白四哥现在干嘛?” 皇者笑着说:“我不明白啊,真的不知道!” “装,继续装!”我说。 “嘿嘿……”皇者突然笑起来,笑得很诡秘。 笑完,皇者说:“老弟,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说不明白就是不明白,你怎么说我我都无所谓。” “呵呵……”我笑起来:“皇者,我看你是难得糊涂!” 皇者说:“好像我一直就没你聪明吧,在你面前,我一直就是糊涂的。” 我笑着,皇者也笑着。 有一层纸,似乎大家心里都明白,但似乎又都不愿意捅破。 “四哥给你找的人,你敢用?”我说。 “正因为是四哥给我找的人,我才用的,别的人找的我还不用呢!”皇者说。 我顿时有些困惑,从我刚才的观察判断出皇者其实是知道四哥目前的身份的,知道四哥和我的关系的,既然知道,他为何敢用杜建国呢?难道他就不担心杜建国是我手下的人?还是他以为四哥给他找的杜建国真的是个出租司机? 皇者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我一时琢磨不透。 “四哥是个好人啊……”皇者又说:“好人给我推荐的人,我当然是放心的。” 皇者这话里想补充一下自己的难得糊涂,又似乎别有意味,我又听不懂了。 这时,老黎停止了打太极,缓缓冲我们走过来,面带微笑。 我给两人互相介绍了下,皇者冲老黎笑笑,老黎则伸出了右手:“小伙子,你好。” 皇者和老黎握手,态度似乎还蛮恭敬。 老黎边和皇者握手边微笑着注视着皇者,皇者似乎不大敢和老黎对视,眼皮低垂。 老黎的出现,让皇者似乎有些局促,简单说了几句话,借口还有事,就急忙开车走了。 老黎站在那里,目送皇者的车走远,眼里带着沉思的表情…… “此人是伍德的心腹。”我在旁边说了一句,接着给老黎介绍我所知道的皇者的一些基本情况和认识他之后他的表现。 老黎面无表情地地听着,听我说完,没有说话,缓缓转身走回去,站在海边继续又打起了太极。 我站在一边看着。 一会儿,老黎开始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筆趣庫 我坐在老黎对面看着他打坐。 虽然老黎看似是在闭目养神,但眉头却又微微皱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周围很静,只有海浪冲击岩石的声音,远处偶尔传来海鸥的叫声…… 突然,老黎睁开眼,眼里发出一股犀利的目光,看着我。 我被老黎的目光不由震慑了一下。 老黎缓缓地说:“小克,我看,这个皇者——” “怎么了?”我急忙问。 老黎一字一顿地说:“此人——必定——大有来头!” 老黎只是见了皇者一面,仅仅只交谈了几句话,仅仅只听我说了下皇者之前的某些情况介绍,突然给皇者下了这样一个论断,就说皇者大有来头,这让我感到颇为意外。 看不透他 我和皇者认识这么久了,对他多少算是有所了解的,虽然觉得此人行事很诡秘,有些看不透他,但从没有觉得他会是个有来头的人,而且,周围那么多人,从没有任何人认为皇者是个有什么来头的人,老黎为何出此言呢? 我看着老黎:“有什么来头?” 老黎眉头紧锁:“不知道。” “那你为何这样说?”我问老黎。 老黎继续紧锁眉头:“感觉。” “从哪里感觉的?”我继续问老黎。 老黎缓缓地说:“从我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有你告诉我他的那些情况。” “就这些?”我说。 “是的,就这些!”老黎说。 我笑起来。 老黎不笑,看着我。 “我认为你误判了……你被此人的假象迷惑了,他一直看起来就是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做事很鬼,说话也很鬼,他心计多端,似乎永远让人看不透,但这些却不足以说明他是大有来头的人物,他能有什么来头,他充其量就是伍德的走狗,就是伍德的心腹,就是一个善于打探情报见风使舵的人。”我一口气说着。 老黎静静地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却并不反驳我。 “一句话,我不认为他会是个有来头的人,再说了,这样的一个人,跟着伍德这样的人混,他能有什么来头?”我继续反问老黎。 老黎沉默不语,眉头又皱起来,似乎他在思考什么。 “你把他看得太高深了一些,他耍心眼的本事是不小的,但其他本事,却也了了,那次在金银岛上,差点就被我和老秦干掉了,要不是我看在以往他帮过我的份上,他早就没命了,这样的人,还大有来头,我看绝对不会的!”我说。 老黎眼皮抬起来,看着我说:“小克,记住,这个人,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他做了什么事,都不要轻易要他的命!一定要记住我这句话……不仅你不要轻易要他的命,别人要杀他的时候,你要阻止,不要让人杀了他!” “为什么?”我说。 老黎这话的意思我有些赞同,但我也委实想不出理由来,这个想法已经困扰我许久了。 “说不出什么原因,总觉得此人是有些来头的,对于摸不清来头的人,不要轻易下杀手,不然,或许,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会酿成大错!”老黎说。biqikμnět 我说:“你的意思是如果他要杀我,我也不能杀他?” 老黎缓缓点了点头,接着又说:“我觉得他不会杀你……” “为什么?”我说。 “因为你不是坏人!”老黎说。 “你的想法不对,皇者不会因为我不是坏人而不杀我,他跟着伍德,做过的坏事多了。”我说。 “他做过的坏事,你亲眼见到过吗?你亲眼见到过他做坏事了吗?”老黎说。 我说:“这倒是没有,但是,他自己和我说过,说跟着伍德做过很多事,伍德让他做的事,能有几件是好事?” “光听说不行,口说无凭。”老黎说:“这个皇者,我觉得是有些怪,怪的有些出奇,看起来貌似很简单,但却又觉得城府很深……我阅人无数,此人,我倒是有些看不透,不但看不透,反而隐约有一种直觉,觉得他是有一定来头的……至于为何有这个直觉,我说不出具体的缘由。” 我想了想,对老黎说:“皇者是伍德的心腹,这是无可置疑的!” 老黎说:“嗯……似乎,应该是!” 我说:“伍德不是好人,这也是对的吧?” 老黎点点头:“此人的确应该不是好人!” 我说:“一个跟着坏人做心腹的人,会有什么来头?” 老黎摇摇头:“说不清。” 我说:“那你觉得皇者会是好人还是坏人?” 老黎说:“目前,我无法做出判断!” 我说:“伍德是我的敌人!对吧?” 老黎说:“嗯……应该是!” 我说:“皇者是伍德的心腹干将,那么,你说,我和皇者应该是朋友还是敌人?” 老黎想了想,说:“有时候,敌人的敌人,未必是你的朋友,敌人的朋友,也未必是你的敌人。” 我说:“给我个明确的答案!” 老黎笑了,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你比我了解他,你要自己去做出判断。” 我说:“是朋友还是敌人都是利益决定的,曾经,白老三没死之前,我们似乎是朋友,因为有过一些合作,但是现在,白老三一死,伍德的矛头直接对准我,他的立场似乎变得很快,站队似乎很明确,我觉得,以后,我和他是很难做朋友的…… “此人做事经常让人难以看透,我有时候也觉得很费解,不然,那次在金银岛上老秦要杀他的时候我不会阻止,但是,我却很难看明白他,今后我不会轻易杀一个人,包括皇者,但是,如果,皇者要是直接威胁到我或者其他我身边人的生命,我想我不会任由他作死的……我不敢保证在那个时候一定不会杀他……”https:ЪiqikuΠet 老黎默默地听着我的话,转脸看着远处的海面,陷入了沉思…… 我坐在老黎对面,看着老黎深邃的目光。不知怎么,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似乎,不仅皇者我看不透,老黎我也看不透了…… 似乎,我对老黎看的很透,却又很模糊,自以为很透彻的时候,却似乎又是最混沌的时刻。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发呆,夕阳照在我们身上,春风轻拂过我的脸。 “易叔叔——”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欢快的童音。 回头一看,小雪正以一蹦一跳地跑过来,后面跟着秋桐。 秋桐带小雪来海边玩的。 我笑着站起来,冲小雪伸开双臂,小雪咯咯笑着扑进我的怀里。 老黎也笑起来,小雪很乖,又叫老黎爷爷。 老黎把小雪抱过去,亲了又亲,慈祥地笑着:“乖宝贝……嘴巴好甜啊……” 秋桐这时候笑着走过来,看着我和老黎:“你们这一老一小在这里打坐呢?” 老黎呵呵笑起来,我对秋桐说:“我们在这散步的,累了,看海呢。” “是的,看海呢!”老黎说着又拉起小雪:“来,乖乖,爷爷带你打太极拳好不好?” “好啊,好啊——”小雪拍着巴掌跳着。 老黎果真就在一边一招一式地比划起来,小雪嬉笑着跟着模仿。 我和秋桐在一边看。 “下午我没事,带小雪到海边来玩,没想到遇到你们在这里。”秋桐说。 “嗯……”我点点头。 “四哥说为了小雪的安全,帮我介绍了一个出租车司机,以后每天接送小雪上学放学……我和那出租司机见面了,价格谈妥了。”秋桐又说。 “好,很有必要,四哥考虑问题很周到!”我说。 “那个司机叫方爱国,看起来人很老实……也不和我讨价还价,我让他出个价,他非要我出价,我随口说了个价,他一口就答应下来了。”秋桐又说。 “哦……实在人啊,这样的人好打交道!”我说。 “这个人,你要不要亲自去见见,当面考察一下?”秋桐说。 我说:“四哥介绍的,你又亲自见过面,你们倆把关都过了,我还有什么必要再考察呢?你们看中的人,保证没错。” 秋桐看了看我,眼神似乎有些意外,觉得我回答地太痛快了,甚至有些草率的感觉。 “怎么了?”我看了一眼秋桐。 “你这次怎么这么放心呢?”秋桐说。 “因为我对你们放心啊,相信你们做事很牢靠啊,我这叫相信群众,不好吗?”我说。 “好!可是,我总觉得你有些怪怪的。”秋桐说。 “嘿嘿……”我笑起来。 “你笑得有些诡异!”秋桐说。 我不笑了,说:“何为诡异?” 秋桐说:“就是不正常。” 我说:“那你笑一个诡异的我看看?” 秋桐说:“我不会!” 我说:“那要不要我教你?” 秋桐抿嘴一笑:“才不学呢。” 我说:“不爱学习的孩纸不是好孩子。” “去你的,你才是小孩子!”秋桐不由就笑着打了我胳膊一下。 我呵呵笑着,觉得很舒服。 挨打也觉得舒服,好渴望她能天天这么打我。 我是不是有些犯贱啊? 老黎在那边正和小雪笑哈哈地比划着太极拳,一老一小玩的专心致志开心得很。 看着老黎和小雪开心的样子,我的心里一阵暖流和感动。 老黎还没有孙子呢。他一定很想有的。Ъiqikunět 这时,秋桐突然说:“你是不是提前见过那司机呢?” 我说:“你怎么知道呢?” 秋桐忍不住笑了:“我刚想到的……怪不得你说不见了……原来你早就见过了……你刚才在糊弄我玩。” 我哈哈笑起来,说:“四哥和你建议你同意后我就见到了那司机,我同意后四哥才带给你见面的……你个傻丫头,你想想啊,接送小雪的人选,我能不重视吗?我当然是要先审查的啦……放心吧,丫头,那人是很可靠的,没问题的!” 移动了一步 秋桐的脸微微有些发红,似乎我随口说出的丫头两个字让她的心有些驿动。 看着秋桐微红的脸庞,我的心不由一动,有些想入非非……httpδ:Ъiqikunēt 这样想着,我的眼神不由有些发痴,怔怔地看着她…… 秋桐一抬眼皮,看到我的眼神,脸更红了,不由往旁边移动了一步。 秋桐虽然移动了一下,但却没有离我太远,似乎又担心让我有被疏远的感觉, 我看了看正专心致志和小雪玩耍的老黎,轻轻呼了口气。 秋桐似乎心里还有些紧张,看我呼气,她也跟着呼了口气。 我抬起手冲秋桐勾了勾食指:“过来——” 秋桐又走到我跟前,看着我:“干嘛?” 我嘿嘿一笑。 秋桐不由又看了老黎那边一眼,低声说:“不许乱来。” 说着,秋桐的脸色又绯红起来。 我说:“我没那意思……你和我站在一起,我就觉得挺好。” 秋桐想微笑下,却没有笑出来,脸上的神情不安起来,两手放在小腹前绞在一起…… 我知道她为什么不安,和我在一起,她总是会心里很不安。 想到这些,我的心不由就很惆怅很忧郁很凄然,也不禁有些不安…… 我们之间的气氛不禁有些尴尬。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问你个问题?” “嗯……”秋桐低头看着地面。 “抬起头来——”我用命令式的语气说。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不满地说:“你又对我霸道了。” 我呵呵笑起来:“不听话我打你屁屁!” 秋桐先笑,接着脸红,然后说:“你坏……你敢。” 我说:“不信?不服?想试试?” 边说,我边作势举起巴掌。 秋桐有些惶急,忙后退一步,低声说:“我信,我服,不用试……不许胡闹。” 我哈哈笑起来,惹得老黎不禁看了我一眼。 秋桐看到老黎往这边瞟了一眼,忙端正神色,看着我:“好了,问什么,你问吧。” 我说:“那晚,接待省报协的领导,饭后,季监事让我送曹丽走,我和曹丽走后,你们干嘛去了?” 秋桐说:“我和季监事去附近喝咖啡去了。” “干嘛去喝咖啡?”我说。 “不干吗啊,喝咖啡就是喝咖啡!”秋桐说着,眼神有些闪烁。 “老实交代!”我说。 “真的没什么事啊,就是一起闲聊啊……”秋桐笑着说,眼神不停地转悠着。 秋桐不善于撒谎,我能看出来她在撒谎。 我于是又继续追问,但秋桐却就是一口咬死她和季监事是闲聊,就是不说到底有什么事。 我说:“你是鸭子死了嘴还硬,打算顽抗到底是不是?” 秋桐笑着:“是——本来我们就是闲聊,你就是不信,我也木有办法啊……” 我说:“你有事在瞒着我!” 秋桐不看我,又低头看着地面,说:“没有啊……哎——好了,你不要疑神疑鬼了,老是问同一个问题,你累不累,烦不烦?” 我说:“不累,不烦!” 秋桐说:“你不累我还累呢,我要跟老黎去学打太极了……不和你闲扯了。” 秋桐似乎急于想脱身,接着就跑到老黎和小雪那边,嬉笑着跟着老黎比划起来。 我挠了挠头皮,有些垂头丧气。 我隐约觉得季监事和秋桐两人一定在捣鼓什么事,可是,秋桐却守口如瓶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们到底在捣鼓什么事情呢?我苦思冥想却不得而知。 看着兴致勃勃一起打太极拳的三代人,我不由有些郁闷,我最近脑子里有很多困惑,本想在老黎这里得到一些点拨,但他却似乎显得有些愚钝,让我的思路没有任何条理,似乎更混沌了。 第二天,方爱国四人开始了出租车的工作,方爱国开始接送小雪,杜建国开始接送小亲茹。 李顺派来的先遣组就这样在星海潜伏了下来。 同日上午,市里在星海人民会堂隆重召开创城表彰大会,参加的人员是市直各单位的所有科级以上干部。会场里压压的黑色脑袋,规模气势都不小,市里领导班子在家的都上了主席台。httpδ:Ъiqikunēt 关云飞也回来了,坐在主席台上,和雷正坐在一起。 我们一帮受表彰的人坐在会场前两排,身披绶带,我坐在第一排。 大会开始后,全体起立,奏国歌。然后领导做了简要发言,回顾了创城的经过和业绩,然后宣布先进名单,然后就是举行颁奖仪式。 在雄壮的乐曲声中,我们最先受到表彰的为创城做出特别贡献的十佳上台领奖,给我发颁奖证书的恰好就是市领导,我和他先握手,然后双手接过证书,然后又握手。 市领导笑眯眯地看着我:“小易啊,我们是熟人了,第三次打交道了吧?” 市领导记性挺好,第一次和我打交道是我面试,第二次是春节他到单位来团拜,这的确是第三次。 我点点头:“是的,第三次了,感谢领导还认识我,感谢领导亲自为我颁奖!” 市领导笑呵呵地点点头:“好好干,年轻人一定要大有作为啊……” 我说:“谢谢,我一定好好干!” 这时,我瞥了一眼关云飞,他正微笑着看着我这边,雷正站在他旁边,也同样带着微笑。 我冲关云飞和雷正微微笑了下,然后转过身,和大家一起站好,将证书发在前面,让记者照相。 看着台下黑压压的科级以上干部,听着台下热烈的掌声,听着身后领导吧唧吧唧的拍巴掌,我的心里颇为激动。 我一个破产企业的落魄打工仔,不远千里从宁州来到星海,从发行员开始做起,从最底层开始混起,现在,竟然站到了庄严辉煌的大会主席台上,接受领导的亲自颁奖,接受星海全体科级以上干部的集体掌声和致敬,这是何等至高无上的荣誉啊! 乌鸡成了金凤凰,丑小鸭成了白天鹅,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 我的心里涌起无比的自豪和激晴,眼睛不由想湿润一下,使劲挤了挤,可惜,木有做到。 颁奖议程结束后,开始受表彰的先进代表做典型发言,我第一个被点名。我擦,我又要上去了。 我上了发言席。 孤独站在这舞台,听到掌声响起来,我的心里木有了感慨。 打开秋桐为我写的发言稿,我抬头看了下会场,看到了坐在会场前排的秋桐,她也是先进。此时,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脸上似乎充满了欣慰。 我的心里突然就有几分热烈的感动,深呼吸一口气,开始侃侃神谈起来。 我没有看讲话稿,把讲话稿放在这里其实就是做做样子,显示出我的态度。 虽然不看,但我讲的却都是秋桐给我写的内容,秋桐写的发言稿内容我几乎都能背下来,自然是不用看的。 秋桐的发言稿写的很精彩很精悍很精辟,我的发言同样很精彩很精辟很精悍,声情并茂,声音洪亮,抑扬顿挫,收放自如。 神侃了5分钟,我侃完了,在热烈的掌声里走下主席台。 往回走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秋桐,秋桐正笑得无比欢欣。 我又瞥了一眼同为先进但和我差一个档次的曹腾副总经理,他也在笑着,但我分明看到他眼里倏地闪过一丝犀利的阴冷。 看到曹腾极其难得一见的瞬间表情,我的心里一冷,想起了他的女朋友小凤,想起了小凤的哥哥曹腾未来的大舅哥——市领导的秘书。 曹腾可是上面有人哦…… 市领导开始做最后的总结讲话了。 我坐定,开始认真聆听市领导的重要指示。 “同志们: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集会,热烈庆祝星海市成功创建全国文明城市,总结工作经验,表彰创建先进,进一步动员全市干部群众再鼓干劲,继续奋斗,提升星海城市形象,推动经济社会又好又快发展。在此,我代表市里、市政府,向所有受表彰的创城工作先进集体和先进个人表示热烈祝贺!向创城工作中付出艰辛努力、做出突出贡献的全市广大干部群众和社会各界人士致以崇高敬意。”https:ЪiqikuΠet 掌声响起来,市领导然后继续讲:“全国文明城市是反映一个城市整体文明程度和科学发展水平的综合奖项,是全国含金量最高、综合性最强、影响力最大的城市品牌。全国文明城市的成功创建,是我市经济社会发展进程中的大事、喜事。 “这项荣誉,承载了全市上下万众一心、锲而不舍的渴望和追求,倾注了全市人民群策群力、共创共建的汗水和心血,铭刻了星海科学发展、和谐发展的荣光与希望。这项荣誉,是全市人民的光荣与骄傲,更是我们在新征程中不断开拓奋进的强大动力,在未来岁月里,星海将因全国文明城市这一无形资产和城市品牌而活力倍增、魅力倍增、实力倍增……” 市领导侃侃而谈,会场里一片安静,大家似乎都听得十分专注。 这时,一名会场工作人员弯腰悄悄走到我跟前,要我刚才的发言稿,说出简报要用。 我将发言稿给了他,看到他走到会场一角的时候,一个一直就站在那个角落的人叫住了那工作人员,要过了那讲话稿,随手开始翻阅。 木有反应 这个人,就是市领导的秘书,这会儿他一直站在会场的这个角落。 秘书看了会我的讲话稿,将它还给工作人员,然后又继续站在那里,眼神不住往我这边看。 我不知道他是在看他未来的妹夫曹腾还是在看我。 我想试一下,于是冲他咧嘴笑了下,但他木有反应。 看来他不是在看我,我自作多情了。 当然,也许他是在看我,只是不想对我做任何表情。 连个表情都不屑于给我,他妈的够傲气的。 瞧不起我干嘛又看我?有病啊? 我于是不再看他,继续注意听讲话。 而他,似乎一直在注视着我的方向,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市领导在回顾创城的艰辛过程:“成绩来之不易,奋斗充满艰辛。我们不会忘记,在创城奋斗历程中,指挥部层层落实责任,各级政府全力实施,以强有力的领导推动各项创建工作顺利开展;全市各级各部门团结协作,互相配合,狠抓落实,做了大量扎实细致工作…… “我们不会忘记,广大基层干部职工不怕艰辛、勇于奉献,全力奋战在创建工作第一线,为各项工作顺利开展付出了大量心血和汗水;为维护城市公共秩序作出了积极努力;各级干部在创城中得到了锻炼,提升了素质,转变了作风,获得了人民群众的拥护和认可。全市广大群众以热爱家乡、建设家园的巨大热情,大力支持、衷心拥护,积极投入、广泛参与,识大体、顾大局,认真遵守文明守则,积极争做文明市民,从身边事做起,从点滴事做起,以实际行动为创城添砖加瓦,形成了文明城市共建共享的生动局面。” 听市领导如此说,我不由想起了我在哈尔滨发生的事,妈的,创城差点把我的饭碗创掉,着实不容易,着实很艰辛啊。 市领导接着话锋一转,脱离讲话稿说:“在这里,我特别想提出对星海传媒集团进行表扬,他们这次花费了巨大人力物力和精力在市区安置了大量十分精致的高档报亭,这批报亭为我们的创城工作增色不少,贡献很大,创城打分中,唯一获得满分的一项就是来自于他们的艰辛努力,这是十分难得的,十分不容易的事情……对他们付出的艰辛劳动,我要着重提出表扬,他们理应受到表扬,他们理应成为市直各单位学习的榜样。”https:ЪiqikuΠet 市领导特意提到了星海传媒集团,进行了单独表扬,我想此刻不知坐在会场何处的孙东凯心里一定乐开了花。 然后市领导大手一挥,接着说:“这次受表彰的先进集体,是市直各单位学习的榜样,星海传媒集团,又是各受表彰单位学习的榜样……同样,这次受到表彰的先进个人,是大家学习的榜样,而这先进里的十佳,更是大家要学习的重点对象……在十佳先进里,我特别要提出表扬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刚才做典型发言的易克同志……” 市领导刚表扬完集团,接着又点名表扬我了。 市领导继续说:“易克同志是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的总经理,这次报亭的事情,是他具体操办的,刚才他的精彩发言大家也都听到了,但大家可能还不了解这位同志的其他事迹,我在这里给大家简单介绍下……筆趣庫 “这位同志去年还是一名临时工,但就在做临时工期间,为星海传媒集团的发行工作做出了突出贡献,被列为市里的特殊人才,同时这名同志还十分好学,在去年市直单位招考中,以总分第一的成绩被录取为星海传媒集团正式人员,同时破格为提拔。当时的面试,我恰好在场,我还亲自提问了他几个问题,结果回答地十分完美……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我们星海是藏龙卧虎之地,人才很多,就看你会不会挖掘发现,就看有没有好的伯乐……说明我们选拔使用人才的机制灵活,说明我们培育人才的环境优越,我们用人,向来是唯才是用,只要你有才,就能有展露才华的机会,就有出头的机会,就有被重用的机会……说明星海传媒集团领导同志会用人,知道什么样的人用到什么位置最合适,最能发挥人才的价值和作用…… “现在我们市直单位有不少同志,有的甚至还是部门的负责人,为了上级别,整天寻思的不是如何干好本职工作,而是到处拉关系走后门,挖空心思往上钻营。对这样的干部,我在这里提出警告:老老实实做人,老老实实做事是本分,踏踏实实工作,踏踏实实处事是本色,像易克同志这样做出了成绩,是看在眼里的,是不会视而不见的,整天碌碌无为混日子,一门心思想着升观发财,这样的干部,永远都别想得到重用,得到提拔……” 市领导的声音很洪亮,会场里很静。 市领导停顿了一下,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然后继续说:“刚才我说了,我们重用干部的标准是唯才是用,唯业绩唯表现是用,看的是你的能力,看的是你的业绩,看的是你的表现,看的是你的做人做事,我希望我们的干部中涌现出更多像易克同志这样德才兼备不慕名利兢兢业业的老黄牛…… “最近市里正在考察干部,准备提拔一批调整一批,现在还处在考察阶段,部分单位还没有考察结束,但是,在这期间,就有这样一批人,平时不好好工作,不好好和同事搞好关系,一听到要调整提拔干部就忙了,到处上蹿下跳,有的甚至对有可能得到提拔重用的同志采取见不得人的手段进行打击报复,还有的在单位内部拉帮结派搞串联…… “对于这些小动作,纪律监察部门,只要发现,就要做出严肃处理,发现一个处理一个,绝不姑息……对这样的人,绝不提拔重用。” 市领导的口气有些严厉,铿锵有力。 听着他的这番话,我不由觉得他的形象很高大,这话说的多好啊,这才是领导干部的正面形象。 我不由有些仰视市领导了。 市领导接着又说:“对这次获得先进的单位和个人,仅仅进行这一次表彰是不够的,单位要发奖金,单位负责人要列入政绩考核,作为一项重要条目列进去…… “对于先进个人,各所属的单位内部要进行再次表彰和奖励,要适时进行提拔重用,特别是这次受到表彰的十佳个人,我在这里建议给予重点关注,要把奖励落到实处,该重用的要重用,该提拔的要提拔,该列入后备人才库的要列入,该破格的要破格。 “我们用人,向来是不拘一格用人才,要打破陈旧的条条框框,要破除死板的用人机制,要大胆使用年轻人,要大胆提拔重用年轻的干部……我希望我们市直单位科级干部中涌现出更多易克式的好同志。” 这时,我看到关云飞脸上露出不易觉察的一丝微笑,他的目光似乎在看着我。 我似懂非懂地看着关云飞莫测表情,琢磨着…… 脱稿讲了这半天,市领导又低头看着讲话稿继续发言:“成绩代表过去,未来任重道远。我们在为获得的荣誉感到骄傲和自豪的同时,也要清醒地看到,对照中央和省里的新要求,对照全市人民的新期待,对照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新目标,我市创建工作还存在差距和不足,把星海建设成为更加繁荣富庶、和谐美好的现代化城市,还需要付出长期不懈努力。” 市领导接着就继续提要求提目标对下一步的工作下指示,最后,他说:“同志们,春天的美好季节里,我们收获了一份特别的喜悦,创城工作翻开了崭新的一页,全市各项工作开启了新的征程。全市上下要以只争朝夕的拼搏精神、开拓创新的胆识魄力、锲而不舍的执着干劲、求真务实的工作作风,全身心投入到全市两个文明建设中来,为谱写星海现代化建设新篇章,开创更加美好的未来而不懈奋斗!” 市领导的讲话结束了,全场掌声雷动,持久不息。 大会结束后,市里领导要和获得先进的集体和个人合影留念,会场外早已布置好了台子。 照相的时候,我站在第二排,第一排是市里领导。 雷正正好在我前面,看着雷正有些微秃的发亮脑袋壳,我很想伸出无名指弹一下,想了半天,没敢。ъiqiku 照完相,我正打算离去,雷正转过身,笑容可掬地向我伸出手:“小易啊,祝贺你……” 我和雷正握手:“谢谢领导。” 雷正面带微笑握住我的手稍微一用力,我似乎感到他在向我传递什么,但我明白他要给我传递的信息不会是善意的友好的。 “小易,当了先进,要好好珍惜荣誉,要谨慎做人做事哦……”雷正这话似乎是在提醒警告我什么。 我笑了下:“领导的话我一定记住,这话其实我们可以共勉。” 共勉 雷正神色微微一冷,接着就又继续笑,松开我的手:“好啊,共勉,共勉。” 关云飞似乎没有看到我和雷正在交谈,接着就走开了。 市领导这时看了我一眼,带着赞赏的目光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时市领导的秘书走过来,也看了我一眼,然后跟着市领导走了。 周围没有人在关注我和雷正了。 雷正这时又对我说:“小易,看得出,你是个聪明人,明白人……聪明人可不要做糊涂事……明白人可不要不识时务。” 我忙点头:“嗯……这话我一定谨记……。” 雷正鼻子轻轻哼了一声,发出低沉的冷笑,接着说:“我希望有一天你不要落到我手里……我不希望哪一天看到你在看守所里。” 我说:“这话我还得和领导共勉……” 说完,我微笑着看着雷正。 雷正呵呵笑起来,倏地又止住,冷眼看了我一下,转身就走。 看着雷正离去,我轻轻呼了一口气,又皱起了眉头。 雷正刚才那话显然是不动声色在暗示我什么,这暗示里既有拉拢还有警告,既有提醒还有威胁,这暗示似乎是有些在配合伍德之前对我的意图。 雷正走后,我回头看了下,看到秋桐正站在附近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困惑和担忧。 我冲秋桐笑了下,然后走过去。 这时,曹腾也走了过来,向我表示热烈祝贺:“易总,市领导特地在大会上点了你的名字,提出对你表扬,这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啊,实在是可喜可贺。” 我笑笑:“是啊,我刚才十分激动,在会场里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正好大会结束了。” “有这么夸张吗?”曹腾微笑着说。 秋桐忍不住想笑,又忍住。 “不是夸张,是真的!”我说:“我实在没想到市领导会在这么大规模高档次的会上点名表扬我啊,我这辈子也没有经过这样的荣誉和场合,我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了,激动过度,直接就晕了。” “我怎么没看到你晕呢?”曹腾说。 “你在后排怎么会看到?”我说。 “呵呵……”曹腾笑起来:“是的,不错,换了谁都会万分激动的。” 我说:“曹总,你激动不?” 曹腾说:“激动啊……” “你为什么激动?”我说。 曹腾说:“我为你激动啊……” 我说:“够意思。” 曹腾说:“应该的,必须要激动。”biqikμnět 我说:“你羡慕我不?” 曹腾说:“说不羡慕是假的,但我要以羡慕为动力,响应市领导的号召,努力认真向你学习。” 我说:“你嫉妒我不?” 曹腾微微一怔,看看身边的秋桐,说:“我怎么会嫉妒呢?我只有为你感到高兴……易总可真会开玩笑。” 我说:“呵呵,我看玩笑你都知道!” 曹腾笑起来:“我当然知道你是在开玩笑的。” 秋桐站在一边看着我和曹腾一起装逼,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时,孙东凯神采奕奕地走过来,得到了市领导在大会上的表扬,他心情这会儿似乎很好。 “三位先进,祝你们节日快乐!”孙东凯乐呵呵地说。 我们都不由一愣:“什么节日啊?” 孙东凯说:“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啊!” 我们恍然大悟,都一起笑起来。 孙东凯兴致勃勃地说:“今天这表彰大会,咱们集团是大获丰收,集体个人双丰收,值得祝贺……刚才关部长还说要我请客呢……干脆中午吧,我们和关部长一起共进午餐,我让曹丽安排好了。” 大家一起去了大酒店的餐厅,曹丽果真安排好了,在房间等了一会儿,关云飞来了。 “中午稍微喝点,简单吃你们一顿吧。”坐定,关云飞笑呵呵地说:“哎——各位都是先进啊,就我和曹总不是了。” 曹丽神色微微有些尴尬,但还是笑着。 孙东凯说:“你是领导,我们的先进还不是你给的,你要当先进,那也是当省级和国家级的,在星海看来是不会给你弄先进的了。” 大家都笑,关云飞也笑,举起酒杯:“来,各位,中午好,祝贺一下……祝贺集团和大家取得的荣誉,祝贺集团和易克同志被市领导在大会上点名表扬。” 孙东凯说:“祝贺的同时还得感谢,感谢关部长的英明正确领导,感谢关部长对集团的厚爱和关爱……荣誉是我们的,但心血是关部长的。” “哎——这话说的,我哪里有什么心血付出啊,辛劳都是你们的嘛……担惊受怕也是你们的,这次创城,小易同志差点就成了西毒犯和流氓犯,这担惊受怕程度可是不低啊……看来易克是个有福之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这不,今天这后福就来了。” 大家都笑起来,然后一起干杯。 接着关云飞和大家随意喝酒谈笑,却绝口不提秋桐被列为考察人选的事,也不提最近市里调整考察干部的事。ъiqiku 他不提,其他人也不提,孙东凯更不提,似乎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在回避这个话题。 一会儿,关云飞对孙东凯说:“东凯啊,今天市领导在大会上的脱稿讲话内容,你听出什么味道没有?” 孙东凯装作不懂的样子:“什么味道啊,我没听出来的,请关部长指点一二。” 关云飞笑了:“你是懂了装不懂吧,你要是不懂,那我也不懂。” 孙东凯就笑,关云飞也笑,两人笑得都有些意味深长。 曹丽没参加大会,说:“市领导说了些什么啊?” 关部长没搭理曹丽,低头喝水。 孙东凯看了一眼曹丽,没有说话。 曹丽知趣地闭了嘴巴。 关云飞接着对孙东凯说:“东凯,你看,工作主动了就是好……市领导今天大会上的讲话精神,可要好好领会,认真落实哦……工作就是要主动些,要在领会领导意图的基础上走到前面去。” 孙东凯忙点头:“关部长说的对,我们一定认真学习领会市领导的讲话精神,回头就开会,认真学习市领导的讲话,一定落到实处。”说完这话,孙东凯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似乎从关云飞的口气里领悟到了什么。 我此时心里不由一动。 秋桐眨眨眼睛,看看我,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意。 曹腾也微笑着,但眼神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失落。 曹丽不明就里地看着我们,眼里带着困惑。 关云飞不动声色地看着大家,脸上似笑非笑。 孙东凯这时又不由看了一眼秋桐,眼里似乎蒙上了一层阴云…… 很快,市里考察组对各单位的第二轮考察工作全部结束,下一步就是市里讨论提拔调整人选的步骤了。 我通过一切可能的渠道密切关注着市里办公会的消息。 我的消息渠道包括谢非,包括秦璐,包括四哥,谢非和关云飞是两口子,秦璐和关云飞有说不清的关系,而且,她或许还有别的渠道,四哥和部分领导的司机熟悉,他们都能提供一些信息出来,甚至,对于某些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我也不放过。 很快,各种各样的消息源源不断汇集到我的手里,经过过滤和筛选,我的脑子里逐渐明朗起来。 关云飞果然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综合常委会上关云飞的提议,进行条理分析,关于集团相关的人事,关云飞的这盘棋应该是这样的:biqikμnět 第一,集团那位专职副领导调离集团,建议调到文化局当副局长,平级。 第二,市出版局的一位括号正县级的副局长调到星海传媒集团任总编辑,虽然是平调,但成了名正言顺的正县级,正职。 第三,同意秋桐提拔为副县级,而且强烈建议秋桐就在本集团内部任职领导成员,担任副总裁。 我终于明白了关云飞的如意算盘,他这段时间不声不响,果真在盘算一个全面的计划,要在他去省党校学习前实施完这个计划,要免除自己去学习之后的后顾之忧。 那位专职副领导是孙东凯的傀儡,一直跟孙东凯跟的很紧,将他调离,无疑是断了孙东凯在集团内部的一个有力臂膀,对孙东凯的权力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削弱。 出版局那位副局长以前和孙东凯是同事,同为副局长,但二人关系一直就很顶,那副局长资历比孙东凯老,但目前来说没有孙东凯提拔快,把他安置到集团担任总编辑,也就是二把手,孙东凯一身兼三职的局面将被打破,无疑对孙东凯的权力是个极大的制约。 更重要的是,这位副局长听说一直和关云飞关系很密切,关云飞把他安置到集团里,用意不言而喻,很明显是要让他成为牵制孙东凯的强有力力量。甚至,可能都有让这副局长顶替孙东凯的想法。 而让秋桐提拔为副县级,这不是关云飞的主要目的,他的主要目的是让秋桐不要离开集团,就在集团担任领导成员,担任副总裁。 依照他对秋桐做人做事风格的了解,他当然知道秋桐会是集团内部的一股正能量,只要她能坚持正义,就足够了。这是关云飞要提拔秋桐让她在集团任职的主要用意。 有力的牵制 如此,如果关云飞的打算都能实现,那么,集团内部就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对孙东凯形成有力的牵制,出版局那位副局长,秋桐,加上早已进入集团的三把手季监事,这都是制衡孙东凯的有力武器。 有这三位在,孙东凯当然是极其难受的,有这三位在,关云飞必定就可以在集团内部形成对自己有利的局面,逐步牢牢掌控住集团。 如果他的打算顺利实现,他就可以安心去省里学习了,起码不会担心雷正孙东凯在他走后捣鼓事。 关云飞的算盘打得确实不错,确实高明,在目前他和雷正的较量处于下风的情况下,他采取回避的措施,但回避前却又要安排好自己的棋局,确保不会后院失火。关云飞前几天去省城,会不会和这些有关系呢? 关云飞的如意算盘能顺利实现吗?这样的安排雷正孙东凯能接受吗?如果不接受,孙东凯又会采取如何的应对措施呢?biqikμnět 我都能分析出关云飞的打算,雷正孙东凯当然更能,甚至他们分析的比我还透彻,甚至他们在我之前就分析到了。孙东凯装病在家休养的那两天,鬼知道他在干吗? 我想孙东凯要是知道了关云飞的打算,必定会心里发慌的,必定是坐不住了,必定会找雷正的,甚至,还会找其他人。 而雷正当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现在和关云飞的暗斗中正处于上风,怎么会让关云飞得逞呢?他恐怕不仅仅是想防守,甚至想转守为攻…… 很快,我得到的消息表明,果然如此,在领导办公会内部,关云飞遭遇了雷正的强有力阻击,火力甚猛。 针对关云飞提出的几项建议,雷正在抵御的同时提出了反击,他的建议如下: 第一,从集团整体工作考虑,他不同意将集团专职副领导调离集团,甚至,他提出此人一贯工作认真思想端正作风正派责任心强领导能力突出为人谦和,建议市里对此人派出考察组进行考察,建议提拔此人为正县级。 第二,不同意出版局那位副局长调到集团任总编辑,理由是此人年龄偏大,同时最重要的一点是此人和集团现任一把手孙东凯在出版局任职时就长期不和,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共事,不利于集团班子的和谐和集团的发展。同时,雷正建议将这位副局长调到市职业技术学院担任副校长。 第三,对于秋桐提拔副县级的事情,建议办公会认真考虑,虽然考察结果对秋桐来说是不错的,但考察结果毕竟只是个参考,不能作为干部提拔的全部依据,必须要慎重再慎重。而且,如果提拔,也不建议秋桐在集团内部任职,建议调到其他单位。 雷正的建议等于将关云飞的全盘否决,针锋相对。 他坚持提出不调离那副领导,甚至提出要提拔,无疑是想万一如果市里坚持不再让孙东凯一身兼三职务,坚持要往集团任命一名总编辑,那么,这副领导无疑就是最好的人选,这对孙东凯也算是有利的。 而且,从这次调整的规模和动向看,孙东凯一人占据三个正县级位置的局面很可能不会继续维持下去,毕竟这是浪费资源,还有那么多干部被压着迟迟没有得到提拔呢,市里不可能不考虑这些因素。 他否决让那出版局副局长到集团任职,理由听起来挺合理,但同时他似乎是知道这副局长和关云飞的密切关系,建议将他调到职业技术学院去当副校长,无疑是想削弱关云飞的力量,让他脱离关云飞的管辖领域。 建议办公会慎重考虑秋桐的提拔问题,这是雷正的又一招棋。 如果能成功阻止秋桐提拔,自然就不用考虑下一步秋桐留在集团进领导班子的事情,那样最好。但雷正无疑也考虑到秋桐已经被第二轮考察的事实,找不到强有力的理由,是不好阻止秋桐提拔的,但他还是上提出要慎重考虑,他的提议办公会也不会忽视的。如果秋桐被提拔一事无法阻挠,那么,就要坚决阻止她在集团任职。 听说在会上,关于这个问题,又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关云飞,一派支持雷正,两派的势力旗鼓相当。 分歧很大,一时争执不下,无法做出决定。 市领导最后建议将此议题暂时搁置,再议,先讨论其他部门的人选。 搁置和再议,似乎是缓和矛盾的一个办法,但不是长久之计,早晚还得讨论。 我和老黎谈起此事,老黎笑呵呵地说:“斗争历来都是这样,不足为奇……看各人的造化吧。” 我说:“你不预言一下?” 老黎说:“干嘛要我预言呢?” 我说:“你这个神算历来不是算的很准吗?” 老黎说:“这次我不算了……估摸不透,干脆不做任何预言……命不是算出来的,是靠自己的努力来实现的,算来算去,没用,木有意思。” 我说:“哎——好歹你再给算一次……我好有个主心骨。” 老黎摇摇头:“不算,此事我不做任何参与。” 我说:“什么参与?以前你也没参与过啊,你有那本事参与吗?” 老黎哈哈笑起来,说:“以前的事我做预言也算是参与啊……” 我说:“不算!” “好吧,不算就不算!”老黎说。 我看着老黎犹豫了下,说:“那……要不,就算!你再参与一次吧?” 老黎一个劲摇头:“不,我就不!” 我说:“你不听话!” 老黎说:“我就不听话!” 我说:“不听话不是好孩子!”Ъiqikunět “扑哧——”老黎笑出来,伸手打我脑袋:“臭小子,我是你爹,你才是孩子!” 我说:“为什么这次你这个神算不做预言了呢?” 老黎说:“没有理由!我坐山观虎斗不是更好吗?哎——儿子,咱俩一起观看吧,一定很有意思的。” 我翻了翻眼皮:“没你那兴致。” 老黎笑了一会儿,说:“其实你是关心秋桐是不是能顺利提拔,是不是能留在你们集团吧?” 我点点头:“是!” 老黎说:“你很想帮她吗?” 我说:“很想,但是我无能为力啊,我又不是市里领导,哎——” 老黎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你真想帮助秋桐,未必你一定要是大观才可以的。”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黎说:“自己开动脑筋去想啊,琢磨琢磨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我说:“我没感觉自己有什么可以用来帮助秋桐的优势。” 老黎说:“你没认真想你怎么知道没有?” 我说:“那我要是认真想了还是没有呢?” 老黎说:“你尽心了,那就没遗憾了,没有就没有呗!” 我不由有些丧气:“哎——说来说去,还是白搭啊!” 老黎呵呵笑了:“人骑自行车,两脚使劲踩1小时只能跑10公里左右;人开汽车,一脚轻踏油门1小时能跑100公里;人坐高铁,闭上眼睛1小时也能跑300公里;人乘飞机,吃着美味1小时能跑1000公里……小克,你说,这说明了什么?” 我说:“什么?” “想想!”老黎说。 “懒得想,告诉我!”我说。 老黎说:“道理很简单,人还是那个人,同样的努力,不一样的平台和载体,结果就不一样了!” “这道理是什么意思?”我看着老黎。 “自己回去琢磨。”老黎说:“你现在有些心浮气躁,记住,小克,遇事首先要学会的就是让自己冷静!只有冷静下来,你才会让自己的智慧开发出来。” 我皱皱眉头。 老黎又说:“一户人家有三个儿子,他们从小生活在父母无休止的争吵当中,他们的妈妈经常遍体鳞伤。老大想:妈妈太可怜了!我以后要对老婆好点。老二想:结婚太没有意思,我长大了一定不结婚!老三想:原来,老公是可以这样打老婆的啊!” 我呆呆地看着老黎:“这又是什么意思?” 老黎说:“很简单,一句话:即使环境相同,思维方式不同,也会影响人生的不同。” 我半张嘴巴看着老黎:“哦……” 我又皱眉苦思起来…… 这天上课的时候,班主任老师告诉我和秦璐,明天我们就要去省城参加那个中青班学习交流会,下午就不要来上课了,收拾下东西坐坐准备,特别要弄好发言交流的稿子。 秦璐两眼发光,不住点头,不由又看了我几眼,喜滋滋的。httpδ:Ъiqikunēt 我没有理会秦璐,心里却有些叫苦,操,如此关键的时候我去省城,家里万一搞砸了咋办呢? 可是,我又没有办法,只能去。 下午,我在公司办公室里弄好了去省城的发言稿,然后去了秋桐办公室,告诉她我明天要去省城的事,秋桐很开心,说:“去了好好讲啊,这次的讲话稿是你自己弄的吧?” 我说:“是的……哎——这不巧,这个时候去!” 秋桐说:“怎么了?” 我说:“正值你提拔的关键时刻,我这心里放不下啊……” 别操心了 秋桐乐了:“我还以为有什么别的事让你牵挂,这事啊,这事你就别操心了,你也操不了这个心,我更操不了,凡事顺其自然,随他去就是,想那么多干嘛?我都不愿意多操心,你就更不用操心了……开开心心去省城吧。” 秋桐似乎是在安慰我。 我苦笑:“你自己根本就不当个事……你就不担心不能提拔,就不担心提拔起来把你弄到其他单位去?” 秋桐笑嘻嘻地说:“一切服从领导决定,领导让干啥就干啥。” 我说:“我其实很担心会有人在背后捣鼓什么事。” 秋桐听了,不笑了,神色严肃起来,一会儿说:“别人怎么捣鼓我我都不在乎,我唯一担心的是不要牵扯其他的人。” 我明白秋桐的意思,心里也担忧起来。 “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提拔。”秋桐又说,神色有些郁郁。 我皱紧眉头思索着…… 一会儿,秋桐抬起头看着我笑了下:“我想,不会有那么多无聊的人的,不要多想了……或许,真的不会有那么多意外的事呢。” 秋桐这话是在安慰我,我分明感到了她眼里的隐忧。 我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秋桐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孙东凯打电话过来了:“小易,今天没上课?” 我说:“没,明天要去省城参加那个交流汇报会。” “哦,呵呵,好啊,来我这里一趟,我和你聊聊会上交流要注意的事项。”孙东凯说。 “哦,好!”我挂了电话,直接去总部孙东凯办公室。 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孙东凯让我去他办公室,显然不是仅仅要和我聊交流注意事项的,这个还需要他和我聊啊,老子保证会发言出彩的。 那么,他叫我去他办公室,又会有什么意图呢? 我不由就想起了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斗争暗地里白热化的人事调整。 我真是个操心的命!https:ЪiqikuΠet 木办法,就这命了。 到了孙东凯办公室,他正坐在那里,眼神有些发愣,眉头有些紧锁,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自从白老三出事之后,我经常见到他出现这样的神情,当然是在人后,是在独自一人的时候。他似乎也有很纠结的事,而且还不止一件事。 看到我进来,他接着就恢复了常态,微笑了下:“小易,进来——” 我反手关上门,进去坐下,坐在孙东凯对过。 “明天去省城的发言稿都准备好了?”孙东凯问我。 我点点头:”嗯……” “机会难得,要争取出彩啊……”孙东凯说。 “呵呵……”我笑起来。 “这一类的交流会,要想出彩,就要讲出自己的特点,要有特色,不要流于形式,要语言生动、重点突出、思路清晰、文理通顺。”孙东凯貌似真的要给我传授什么经验,哗哗讲起来。 我认真地听着,孙东凯讲的还真有些道理,有借鉴价值。 孙东凯讲了半天,然后停住,对我说:“这些其实你都能做到,我对你还是很有信心的……这次机会很难得,要珍惜,要抓住!”我点点头:“嗯……珍惜,抓住!” “和你一起去的还有政法委的办公室副主任秦璐吧?”孙东凯又说。 “对,你认识她?”我问孙东凯。 “当然认识……呵呵……”孙东凯笑着:“接触过几次,打过几次交道……这个人做事能力挺强的,也很会为人……在市里大院人脉不错。” 我说:“她是我们学习班的班长。” 孙东凯点点头:“我听说了……估计明天和你们一起去的还会有市相关部和市里党校的领导老师……这样的活动,他们一定会有人去的。” 我本来以为只有我和秦璐一起去,听孙东凯这么一说,想了想,对啊,怎么会只有和我秦璐一起去呢,部里和党校的一定会有人去的。https:ЪiqikuΠet 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轻松。 “这几天市里事情挺多啊……”孙东凯说了一句。 我说:“是啊,集团事情也不少吧。” 孙东凯说:“嗯……最近市里干部有些人事变动,也有可能会波及到我们集团。” 孙东凯终于扯到主题了。 我说:“我们集团……会如何波及呢?你不会是要调走吧?” 孙东凯笑了下:“你觉得会吗?你希望我调走吗?” 我说:“你要是提拔我就会希望。” 孙东凯呵呵笑了:“你的希望我很喜欢,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我刚才那话的意思是最近集团成员有可能会变动。” “哦……”我看着孙东凯:“有提拔的?有调走的?” 孙东凯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说:“也可能有新增加的。” 我说:“你是说秋总?对了,秋桐考察的事情咋样了?” 孙东凯眼里蒙上一层阴影,说:“第二轮考察结束之后,就是市里办公会讨论了,结果现在谁也不知道,就看市里会如何决定。” 我说:“考察没有问题的,是不是就一定会通过呢?” 孙东凯说:“基本……会的吧……不好说,不过我预感问题是不大的!” 我皱皱眉头:“哦……真不爽!” “怎么不爽了?”孙东凯说。 我说:“秋总要是顺利提拔了,岂不是太便宜了……要是在集团当了副总裁,那我可就要继续在她手下受罪了,她的权力越大,我就觉得越别扭。” 孙东凯说:“小易,你这想法可不对哦……” 我说:“我知道不对,但这是我心里真实的想法……在你面前,我不想说假话,反正我知道你是不会把我出卖给秋总的。” 孙东凯说:“我不会出卖你,但我还是要为你这话批评你……呵呵……” 我说:“如此说来,孙总是很希望秋总能进入集团任职的了?” 孙东凯说:“领导上的决定我都是接受的,这不是我希望不希望的事……当然,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希望集团里每个人都能进步。” 孙东凯很滑头,和我绕圈子。 我装模作样叹了口气。 孙东凯说:“叹气干嘛?呵呵,小易,虽然我刚才如是说,不过,在你和秋桐之间,我总归是偏向你的,这是我们个人感情的事,你有些心里的真实想法和我说说,我很高兴,当然,你的想法,我或许也理解……毕竟,谁都不愿意有一个自己不喜欢的顶头上司……从我们俩的个人感情来说,抛开原则,我其实还是想帮帮你的……不过。” “不过什么?”我说。 “不过……我却又爱莫能助啊,提拔任命干部不是我能做主的。”孙东凯有些无奈地说。 孙东凯的无奈看起来倒像是真的。 我说:“我明白的……我只是在你跟前发发牢骚而已……我理解你的无奈。” 孙东凯说:“呵呵……两轮考察,秋桐很顺利啊,顺利地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我说:“怎么了?” 孙东凯说:“第一轮民主推荐,很多人都没想到她得票会如此之高,第二轮测评,又没想到她竟然会几乎是全票通过。” 孙东凯这话似乎让我觉得他又打听到第二轮考察的结果了。 我说:“你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孙东凯笑而不语。 我决定引蛇出洞,说:“孙总,你能不能帮帮我啊……” 孙东凯说:“帮你什么?” 我说:“不让秋总提拔副,即使万一提拔了,也不要在集团任职分管我!” 孙东凯说:“看你这话说的,我怎么能帮上你呢……这话传出去可是不好的,这话你对我说就罢了,可不要在外说啊……” 我说:“这我知道,我是把你当做自己人才说的!外人我对谁说呢!唉……” 我又叹了口气。 孙东凯眼珠子转悠了几下,说:“既然你如是说,那从我们俩的感情角度考虑,我不妨就抛开纪律原则,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帮到你……” 我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接着说:“我可是纯粹出于帮助你的目的来想这个办法的哦……” 我笑了笑,点点头。 我知道,如果我不说这些话,孙东凯很有可能会把自己的主意让别人去操作,那还不如我来搞了。 孙东凯说:“我给你讲个事例,发生在我们市里的一个真实的故事。” 我说:“哦……” 孙东凯说:“前几年,市里也是考察提拔干部,在各单位进行考察民主推荐民主测评……某个单位的干部事先得知了消息,在考察组来考察之前,在单位内部进行了大肆串联,发动和自己关系好的人为自己投票,结果第一轮他顺利进入了测评名单。https:ЪiqikuΠet “第二轮考察民主测评的时候,他又如法炮制,结果民主测评的结果也很好,似乎,他一切都很顺利就会被提拔了,但就在市里办公会讨论决定之前,他搞串联拉票的事被其他的人得知了,这样大规模的串联,要想不被人知,是很难的…… “结果就有人写信给市里相关部举报这事,而且还是发动好几个人联名上告,说的有鼻子有眼,于是上面就派人来查,结果一查还真有此事,结果市领导大发雷霆,常委会立刻否决了他的任命,同时一纸处分下来,此人不但没提拔成,反而成了一名普通的办事员。” 有些发冷 听孙东凯讲完这个故事,我的心里有些发冷,我明白孙东凯讲这个故事的用意,也明白他正在准备盘算要实施的阴谋,他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让我出头来捣鼓这事,让我写信告秋桐内部搞串联。Ъiqikunět 但他又不想让我感觉这是他的指使,做出一副帮助我的样子,打着为我分忧解难的旗号来进行,这样,一旦举报失败,他一点责任都没有,我就成了替罪羊。无论什么结果,对他都是没有任何影响的,成了当然好,秋桐倒霉,不成也没事,我倒霉。 我看着孙东凯,心里恨得牙根痒痒,脸上却带着笑:“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要我帮你出出主意吗?我只能给你讲这个故事,别的,我什么都帮不上了。”孙东凯说。 我皱眉思索了一会,然后做恍然大悟状:“哦,我明白了……其实孙总你也怀疑秋总得票如此之高是不正常的,怀疑秋总私下搞什么猫腻了,是不是?” 孙东凯说:“我可没这么说,这话是你说的……当然,集团也有人这样私下说过,被我听到后制止批评了。” 我充分怀疑这话是曹丽和他说的,说不定孙东凯原本是打算要曹丽出头来操作破坏秋桐的提拔,但他想来想去觉得我操作似乎更稳妥,毕竟曹丽是他的办公室主任,和秋桐又没有什么直接工作联系,一旦事情败露,很容易被人联想是他指使的。而且相比我和曹丽,曹丽对他来说似乎更重要一些,他不想冒太大的风险损失曹丽这样一个得力助手。 这才是他叫我来谈话的真正目的,借助我之前对他在面前说的话,慢慢引导我进入他的圈套,让我自动上钩。 当然,如果我不上钩,他必定会通过其他人来操作,那样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勾引一批想巴结他的人死心塌地做假证。这些人要是一口咬死秋桐事先就是找他们做了工作,众口一词,那秋桐可真的是有口难辩。集团想往孙东凯跟前贴的人多的是。 我决定将这个活揽过来,于是点点头:“孙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孙东凯满意地笑了:“知道就好……再说一遍,我这可纯粹是为了你啊……为了你,我也豁出去了,谁让我把你当自己的心腹呢……你如果想操作成功这事,要有个慎密的计划,要找自己觉得可靠的人一起操作,单枪匹马是不行的……找这些人的时候,不能打着我的旗号。” 我挠挠头皮,为难地说:“不打你的旗号,谁会听我的啊……” 孙东凯想了想,说:“可以隐约流露一些意思,可以说我对私下搞串联拉票是坚决反对的……可以说我对秋桐如此高的票数感到有些惊奇……可以说不单是我,其他领导成员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我说:“好,我知道了。” 孙东凯微笑着说:“此事一定要保密!要稳妥操作。” 我说:“嗯……你放心,孙总,我会操作稳妥的,即使事情败露了,我也不会说出和你有关的任何一个字。”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这事本来就是你自己操作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我只不过给你讲了个故事而已。” 我也笑起来:“嗯……对,的确是如此!此事和孙总一点关联都没有。” 孙东凯说:“好吧,去吧。” 我站起来:“那我走了!” 孙东凯又说:“对了,我提醒你一句,这次市里办公讨论干部调整的事,不会拖很久的,或许,很快就会出结果。” 我点点头:“哦,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孙东凯笑了下:“我等你的好消息!” 孙东凯这最后一句话没有掩饰住他的心机。其实我就是不上钩他今天也会指示我这么做的,只是会换一种装逼的形式而已。我主动上钩,倒会让他觉得我和他走得更近。 当晚,我约了经营系统部门的8个部门的负责人一起吃饭,我请客。 请客前,我特地给孙东凯打了个电话,孙东凯听说我今晚请他们吃饭,很高兴,说:“对,请经营系统的人吃饭思路很正确……她分管经营,搞串联自然是从自己分管的系统下手……先吹吹风,不要指望一步到位,慢慢来。” 我的面子还不小,大家都来了。 “哈……易总今天怎么想到请客喝酒了?”大家笑着。 我呵呵笑着说:“哎——好久见不到各位老兄,想你们了呗……正好今晚一起聚聚,感谢各位老兄赏光啊……” “易总的面子当然是要给的,一听易总要请客,我把预约好的客户都推了。” “谢谢……谢谢各位!”我举杯敬大家,大家开怀畅饮,边随意谈笑着。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醉意了。 话题不由就转到了这次干部考察的事上。ъiqiku “哎——看来这次秋总是肯定能提拔的了。” “估计这次秋桐会担任副总裁,还是分管经营,而且必定进领导班子。” “秋总升了还能继续分管我们,这是好事。” “有秋总的分管,是咱们哥儿们的福气。” “说实话,集团除了秋总之外,任何人分管我们经营,我都不服气,别看秋总年轻资历浅,但她分管,我口服心服。” 大家边喝边发表自己的见解。 我这时说了一句:“哎——各位,这次秋桐如此顺利如此高票通过两轮考察,我怎么觉得有些不正常呢。” 我这么一说,大家都看着我,静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有人问我:“易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说:“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不正常呗……听说,集团领导也有人觉得不大正常呢……你们说,会不会是……” 我故意说了半句话,停下来,诡秘地笑了下。 “易总,你想的太多了吧?怎么就不正常了?”有人说。 我呵呵笑笑:“我听人说,其他单位考察的时候有串联拉票的……会不会秋总也……” 我又故意顿住。 这话一出口,大家又都沉默了,一起看着我,突然接着就开始炮轰我。 “易总,这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说话要讲良心负责任的。” “易总,你是不是想说秋总这次也串联拉票了?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看秋总是那样的人吗?亏你还是她以前的下属,你说出这话,我怎么觉得很心寒呢?” “易总,你打着领导的旗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拿领导来压我们?让我们跟着你的指挥棒走?让我们同意你的看法?” “要说集团别的人这么做我会信,但要是说秋总,打死我也不信,秋桐的人品就在那里摆着,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筆趣庫 “不管你易总怎么认为,反正我从来是没有听到过关于秋总有串联拉票的任何消息……易总,我敬仰你是个汉子,但是没想到你会如此猜疑秋总,这可委实有损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易总这话是不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使才说的呢?是不是集团里有人妒忌秋总这次要提拔串联了你易总故意在我们面前说这话的呢?” “易总今晚请客是不是还别有其他意图呢?是不是想拉拢我们兄弟们一起给秋总下绊脚石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我。 大家越指责我我心里越高兴,如此听来,秋桐在经营系统的这些负责人眼里是威信很高的,她短短时间就取得了他们的高度尊重和信赖,对她尊重的程度甚至超过了集团领导,也包括孙东凯。 其实,我今晚邀请的人都是我平时观察比较可靠的,没有什么歪心眼的,那少数几个和孙东凯贴得很紧的人,我没有请。 我于是忙给大家解释:“哎——各位老哥,大家误会了,我喝多了,就是随意说句话,我哪里有什么目的啊……呵呵……当我刚才的话没说,各位老兄多多原谅,我喝多了说错了话,我自罚三杯酒,给大家道歉。” 我接连喝了三杯酒,大家才放过我。 我心里有底了。 然后,大家继续喝酒,我说:“今晚酒后失言,大家不要放在心上啊……大家可不要对外说啊……说出去丢人哦……” “酒桌上的话我们不会在意的,但是,易总,你心里可千万不要这么想秋总,秋总知道了,会很心寒的。” “说实话,我以前对秋桐还真不怎么了解,但自从她分管我们之后,我逐渐了解了秋总,的确,秋总不论是工作能力还是做人品质,都值得我们学习。” “我以前对一个秋总分管我们还不服气呢,觉得一帮大老爷们被一个女流之辈分管,窝囊……可是现在我,我不这么想了,我是打心眼里佩服敬仰秋总……咱们一帮大老爷们,如果在背后捣鼓一个女人,那还真丢人,这就不是爷们干的事。” “相信易总是酒后的闲话,相信易总不会真的这么认为秋总的,不然,以后我们哥们喝酒就不叫你了……” 大家又说个不停。 心里话 我心里愈发高兴,凭直觉和我们对他们的了解,我知道他们说的都是心里话,不是装逼。 不知不觉,秋桐已经有了自己的铁杆粉丝,当然,这是靠她的能力和为人获得的。当然,这几个只是秋桐粉丝的一部分,集团佩服秋桐的大有人在,不仅仅在经营系统。 显然,秋总的这次提拔是人心所向,众望所归。 然后,我又引导大家转移话题,谈起了其他的事情。 酒足饭饱,大家尽兴而散。 然后,我又给孙东凯打了个电话。 “什么情况?”孙东凯迫不及待地问我。 我说:“吹了吹风……大家都议论纷纷,七嘴八舌啊……似乎,他们都有些意会。” “哦,好,很好,第一次能这样就很好……接下来一鼓作气,各个击破。”孙东凯说。 “哦……那就等我从省城回来再各个击破吧……而且,我要扩大范围。”我说。 “嗯,可行!”孙东凯说。 “只是……”我有些犹豫的口气。 “只是什么?” “只是我不知道他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说。 “呵呵,怎么想,看你如何引导啊?这人都是要靠引导的……事在人为嘛。”孙东凯说。 “嗯……事在人为!”我说。 “单独各个击破的时候,你可以向他们隐约暗示一下,暗示说这是集团领导的意思……但绝对不要说是我……”孙东凯又说。 “好,我明白了!”我说。 孙东凯的真实意图越来越掩饰不住了,他似乎心里有些发急了,在我面前也不想太遮掩了。 我酒气十足地回到宿舍,海珠看到我满身酒气,皱皱眉头:“又喝这么多……明天你还得早起去省城呢,喝这么多干嘛啊!”https:ЪiqikuΠet 我呵呵笑了下,然后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海珠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明天你和谁一起去参加那个交流会啊?你们班里就你自己?” “不,还有秦璐!”我说。 “什么?”海珠一下子站起来:“还有秦璐?” “是啊!”我说。 “就你们两个?”海珠紧盯住我又问。 “嗯……”我点点头,看着海珠,突然觉得有些不妙,海珠又要炸锅了。 果然,海珠接着就火了:“出鬼了!每次你外出,总是少不了有个女人跟着你一起,还每次都是两个人……这难道都是巧合吗?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那个秦璐干嘛要一起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这是学校里决定的,又不是我要去的!” 海珠说:“这个秦璐,我看不地道,不光她不地道,你也不地道,你们俩都不地道……成双结对一起去省城,还交流学习,哄傻子啊!我看你们俩有猫腻!” 我苦笑一阵:“阿珠,你想到哪里了……我们俩能有什么猫腻!” 海珠脱口而出:“什么猫腻,你说什么猫腻?去云南旅游飞机上坐一起,大巴上坐一起,晚饭后还一起出去散步,你说什么猫腻?”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海珠微微一怔,接着说:“我问的带队全陪导游,怎么了?你以为你出去干嘛我不知道?” 我低头不语。 “明天,你不许去!”海珠突然说。 我一愣,看着海珠:“你说什么?” “我说你明天不许去省城!老老实实在星海呆着!”海珠说。 “这……这怎么可以呢?”我说。 “怎么不可以,换个人去不就得了,离了你,地球就不转了?”海珠说:“你这就打电话请假,说你身体突然不舒服,不能去了!” “这不可能!这显然是不合适的。”我说。 “给我号码,你不打我来打!反正你明天不许去!”海珠说。 我看着海珠怒气冲冲的样子,没有动。 “发愣干嘛?给我号码啊?要么你自己打,要么我来打,反正,你明天就不许去了!”海珠倔强地说。 “阿珠,你不要这样……不要。”我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你到底给不给我电话号码?”海珠看着我。 我依旧不动,心里隐隐作痛。 “好,你不给我号码,我给秦璐打电话,我知道她号码,我就让她转告你们学校,就说你身体不适明天不能去了……明天你哪里都不许去,就在家老老实实给我呆着,我哪里也不去,就在家看着你……”海珠说着就摸出手机,开始查找秦璐的号码。 海珠竟然真的就要给秦璐打电话代我请假。 “够了——”我心里一急,突然来了火气,大吼一声。 海珠吓了一跳,手一哆嗦,手机掉到了沙发上,她呆呆地看着我,似乎被我的一声吼叫吓住了。 这是我第一次对海珠如此发火。 “你胡闹什么?你以为我去省城是谈情说爱去偷情鬼混?”我继续吼叫着。 海珠面色惶恐地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派我和秦璐去参加那个交流会,是学校领导的决定,名单都已经报上去了,岂能说换就换?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做游戏?班里就两个名额,我和秦璐去,是不错,但是,一同去的还有好几个市里和党校的领导老师。httpδ:Ъiqikunēt “那么多人一起去,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你到底在猜疑什么?换人?你说换就换?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是你大领导啊?你以为这人是能随便换的?临阵换人,换的人来得及准备发言内容吗?临阵脱逃,领导老师和同学会怎么认为你……”我一口气地说着,心里的火不停往外发。 “你——你——”海珠嘴唇哆嗦着:“你——你冲我这么大叫……你冲我发怒……你……你在吼我……” 看着海珠惊惧伤心的样子,我的心倏地软了,有些心痛,还有些后悔,深呼吸一口气,不说话了。 “你……你刚才干嘛不早说还有其他人一起去……你干嘛不早说。” “我……你让我说了吗?你给我机会说了吗?”我说,口气软了下来。 “你……你狡辩!你自己没把话说清楚,你还吼我……”海珠委屈地说。 我低下头:“对不起,算我错了。” “本来就是你的错!”海珠说。 “是,本来就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不该不把话说清楚,我不该冲你吼叫……我认错。”我继续说。 海珠不说话了。 我抬头看着海珠,看到她在流泪。 我心疼了,忙过去将她搂在怀里:“不哭……我错了啊……我给你认错了。” 海珠抽噎着:“你……你刚才吓着我了……你刚才好凶。” “对不起。”我拍着海珠的肩膀:“对不起……我不该吓着你,我再也不冲你发火再也不吼你了。” 海珠不理我,挣脱我的怀抱,坐在沙发上继续伤心着:“就算……就算我误会了你,你也不该这么冲我发火,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凶?” 我坐在海珠身边,又继续道歉,不停认错。 好半天,海珠的情绪才稳定下来,我忙弄了热毛巾给她擦脸,然后将她抱在怀里安抚她。 半天,海珠轻轻呼了口气:“你去吧。” 我终于松了口气。 “我不想猜疑你……可是,我为什么偏偏要不停猜疑你?”海珠喃喃地说。 我一时无语。 “你为什么就不能不让我猜疑?”海珠又说。 我继续无语。 “你厌烦我了,是不是?”海珠说。 “不是!”我忙说,我知道回答这个问题来不得任何迟疑。 “你为什么不厌烦我?”海珠说。 “因为……我知道你是出于爱我才这样!”我的心里苦涩涩的。 “你知道就好……总算你是明白的。”海珠站起来:“我累了,我要睡了。” 海珠进了卧室。 我将身体往沙发靠背一仰,长长出了口气,然后两眼盯住天花板…… 我就这样看着天花板,看了很久……筆趣庫 第二天下午出发时,海珠坚持要开车送我到会合地点,看到确实不是我和秦璐两人还有其他人一起去,才放心了。 秦璐见到海珠,开玩笑地说:“海珠,怎么?不放心易克自己去省城?” 海珠勉强笑了下:“哪里啊,我就是来送送他……” 秦璐看着海珠,微笑了下,没有说话。 上车的时候,我直接坐在副驾驶位置,海珠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然后离去。 然后,我们就出发了,直奔省城。 此次一起去省城参加交流会的,除了党校的老师和领导,还有市里相关部的部长,他也亲自去。其他部里的人还有一位副部长和几名随从。 秦璐和部里的人似乎也很熟,甚至包括部长也能说上几句话,一路上和他们谈笑不停,我独自坐在副驾驶位置,一直沉默着…… 人在去省城的路上,心却又想着秋桐的事情。 心挂两肠啊。 路上,我接到了秋桐的手机短信:一路平安,一切顺利! 看完短信,我收起手机,将脑袋放到椅背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不由心里就感到很累,感到很苦,感到很涩,感到很杂乱,感到很孤独…… 人生的轨迹不一定会按你喜欢的方式运行。有些事你可以不喜欢,但不得不做;有些人你可以不喜欢,但不得不交往。当遇到那些自己不喜欢却又无力改变的事情时,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练就波澜不惊的忍耐,再艰难的岁月,也只不过是浮云…… 闭上眼睛 睁开眼,看着前方正在延伸的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的高速公路,阳光照射进来,有些刺眼。 又闭上眼睛。 又琢磨起老黎那天和我说的话。 老黎那天的那番话,到底在点拨我什么呢? 我微微皱起眉头,苦思起来。 一路无话,傍晚时分到达省城,直奔南郊宾馆。 南郊宾馆是省招待所,依山傍水,环境优雅,档次很高。虽然没有挂星,但不低于五星标准。 我们在这里入住,明天的会议也在这里召开。 住的条件也不错,都是单间。 晚饭会务组统一安排,各地市的部长一桌,省部一位副部长出面接待的,我和秦璐还有其他地市的几个学员一桌。 晚餐很丰盛,还上了白酒。 不知是因为我心情不好还是因为昨晚我喝了不少,今天一直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点饭,没有喝酒,然后就出了餐厅,在院子里随意溜达着。 秦璐随后就出来了,跟在我身后。 “你吃饭怎么这么快?”我问秦璐。 “你吃得快,我自然就吃的快啦。”秦璐笑嘻嘻地说,”我说,怎么回事,看你今天好像情绪一直不高啊,一路上都不怎么和我们说话……小伙,怎么回事?青春抑郁?” 我不由笑了起来:“我这个年龄的人,青春早已逝去,还谈什么青春抑郁。”httpδ:Ъiqikunēt 秦璐说:“生理的青春的虽然逝去,但心理的青春可不走哦,一个人,只要心不老,就会永远年轻。” 我说:“你还行,人不老,心也不老,我不行了,人老了,心也老了。” “哈……少来吧你,多大个小屁孩,还心也老了。”秦璐笑着:“现在的人啊,越是年轻人越想充老,越是上了年纪的人越想装年轻。” 刚说到这里,秦璐突然住了嘴,看着前面停放的一溜小车,眼神有些发直。 “怎么了?”我说。 “嗨——怎么的老大也来了。”秦璐说。 “什么老大?”我说。 “看——那辆车,尾号零零七的那辆……那不是咱们市领导的车吗?”秦璐往前一指。 我顺着秦璐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辆星海牌照的黑色轿车。 “哦……这是市领导的车啊!”我说。 “是啊,七号车!”秦璐说:“怎么?你不知道?” “我上哪里知道去!”我说:“奇怪啊,一般地方一把手的车号都是一号,怎么我们星海的市领导就来个七号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秦璐说:“咱们市里市里的领导还没有坐八号车的呢。” “为嘛?”我说。 “很简单……七上八下呗。”秦璐说:“领导都想上啊……正因为如此,七号自然是归市领导的了……” 秦璐说:“以前楼层矮的时候,最大的领导都是在二楼办公,现在呢,大领导在七楼,八楼是绝对不去的,十八楼更不去。” “这又是为何?”我说。 “谁愿意进十八层地狱?”秦璐说。 我不由哑然失笑,然后又看着市领导的车寻思。 真巧,市领导也来省城了,还正好住在南郊宾馆。 不过想想这巧合也无所谓,市领导进省城,自然是经常的事,来了省城,自然会住在这里。 正寻思着,看到市领导从餐厅里出来了,背着双手,在院子的另一个方向散步,身后几步跟着曹腾未来的大舅哥——市领导的秘书。ъiqiku “看,老大出来了!”秦璐说。 “嗯,看到了!”我说。 “走,咱们打个招呼去!”秦璐说。 “怎么?你认识?”我说。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呢……但是我和他秘书是认识的,打过几次照面。”秦璐说:“他不认识我们不要紧啊,只要我们认识他就行,这样好的机会,不过去打个招呼,加深下大领导对咱的印象,岂不是可惜了?” 秦璐显然不知道市领导认识我。 秦璐是一个不会放过任何和领导接近机会的人,我立刻做出了初步的判断。 不知怎么,我不大喜欢秦璐的这种心理,虽然很多人都有这种心态。 “你去吧,我不去!”我说:“咱这样的小卒子,在人家眼里屁都不是,套什么近乎啊,没意思……再套近乎人家也不会放在眼里的……我没这兴趣。” 我这么一说,秦璐似乎显得有些尴尬,笑了笑:“那……就不过去了。” 这时夜色已经暗了下来,我回身往楼里走去,秦璐跟在我后面。 “这么早你就要回房间,干嘛啊?”秦璐说。 “不干吗,睡觉!”我说。 “这么早睡什么觉啊,嘻嘻……是不是昨晚功课做多了,累了啊?”秦璐说。 我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边走,我边琢磨着市领导出现在这里的事,又琢磨着秋桐的事,又琢磨着老黎对我隐约的点拨…… 妈的,不能白白遇见市领导,能不能利用一下呢?说不定这是个好机会! 至于是什么好机会,我暂时没有多想。 我的脑子里飞速转悠着…… 忽然,脑子里一闪,心里一亮,有了个主意。 走进楼里,我停住,对秦璐说:“你刚才说的对,这会儿睡觉是太早……要不,咱们在大厅里坐会儿。” “行,好啊!”秦璐赞同。 于是,我们在大厅角落的沙发上坐下,要了两杯茶,随手拿起一份杂志,边随意翻阅边闲聊。 边和秦璐闲聊,我边看着大厅门口方向。 半天,市领导进来了,身后跟着秘书。 我举起杂志,遮住脸。 走到服务台的时候,市领导停住了脚步,对秘书说:“我上去洗个澡,然后要看几个文件,你自己安排晚上的时间吧。” 秘书满脸堆笑点头答应:“好,其实也没什么事,有事您给我打电话。” 然后市领导点点头就自己上楼了。 秘书接着对服务台说:“服务员,麻烦你们弄个新鲜的果盘,过半个小时送到308房间。” 服务员答应着。 308,市领导住在308。我记住了。 然后,秘书沉思了下,又对服务员说:“算了,还是我自己去送吧,你们弄好给我就行了!” 服务员又答应着。 我擦,他又改主意了。 然后,秘书就靠在服务台边,摸出手机面朝门口方向打电话,似乎在和熟人聊天,笑呵呵的。筆趣庫 我这时对秦璐低声说:“你真认识那市领导的秘书?” “当然!”秦璐说:“不但认识,关系还算可以呢。” “我不信!”我说:“市领导的秘书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关系可以的,就凭你?” 我估计激将秦璐。 “你不信?不信我过去和他说话给你看看!”秦璐说。 “切——说几句话就能说明关系不错?你糊弄傻子啊!”我不屑地笑了下:“就是随便有个美女和他搭讪他都会笑脸相迎的……你得了吧你……” “擦——你还不服啊?那你说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秦璐心有不甘地说。 秦璐是属于那种好胜心强的女人。 我沉吟着说:“除非——” “除非什么?”秦璐说。 “除非你能请得动他……比如,请他到咖啡厅去喝咖啡,如果他能答应你,这说明你和他关系真的还不错,还可以,不然,说明你就是自作多情,人家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我说。 “这个……”秦璐看看那秘书,又看看我,有些犹豫。 “刚才是吹牛的吧?我就知道你是吹的!”我带着嘲笑的口气对秦璐说。 “你——”秦璐瞪眼看着我。 “有本事你把他约出去喝咖啡啊!”我说:“宾馆出门就有个上岛,有本事你约他去啊,我看他一定不会给你这个面子,你一定约不动……我看你刚才就是吹牛的……这年头,吹牛的人太多了……我都能说我认识国家主席呢。” “你——哼,你等着!”秦璐说着站起来,直接冲那秘书走去,秘书正好刚打完电话。 我忙用杂志又遮住脸。 “嗨——秘书大人,你好啊!”秦璐的声音,有些响亮,似乎唯恐我听不见。 “哟——秦主任啊,你好,你也在这里啊!”秘书的声音。 “呵呵……来这里开个会的,怎么,你和领导一起来的?”秦璐说。 “是啊,领导刚才上楼了,我在这里等着给他送个果盘。”秘书说。 “哦,你还真忙啊!”秦璐说。 “不忙了,今晚领导给我放假了,呵呵……”秘书说:“怎么,你这会儿没事了?” “是啊,刚吃过饭,没事干,随便逛游呢。”秦璐说:“哎,秘书大人,难得你能有个自由身,我这会儿也正好没事,咱们出去溜达溜达怎么样?或者你请我,或者我请你,到对门的上岛去喝杯咖啡,不知秘书大人能否赏光呢?” “好啊,能和秦主任这样的美女一起喝咖啡,当然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当然,是我请你了。”秘书痛快地答应着,又说:“哎——不过,你得等下,领导在洗澡,我等他洗完澡给他把果盘送过去……再等大约20分钟。” 秦璐说:“嗨——送果盘这样的事还用你亲自干吗?既然领导给你今晚自由身了,让服务员去送不就得了……我在楼里可是憋坏了,这会儿就想出去走走呼吸下外面的空气呢。” 秦璐似乎想显示出自己和秘书的关系确实不错,连等都不愿意等了。 这正中我下怀。 好搭档 秘书笑了下:“好吧……哎——服务员,待会儿还是你们自己把果盘送到308房间吧,20分钟之后。” “好的!”服务员答应着。 “走吧……秘书大人!”秦璐说。 “秦大美女先请——”秘书还玩幽默。 “还是秘书大人请!”秦璐谦让。 “呵呵……”秘书笑起来。 我偷眼看去,秘书往外走了,秦璐跟在后面,边走边得意地回头冲我挥了下小拳头。 我不由笑了,秦璐真是个好搭档,配合地如此默契。 只是她这配合却是蒙在鼓里的。 看他们走远,我站起来,在原地转悠了半天,开始琢磨下一步的思路…… 过了半天,我看看时间,然后直接上了三楼,站在308房间附近。 一会儿,一名服务员端着果盘走了过来。 我迎上前去:“308房间的吧?” “是的,先生!”服务员彬彬有礼地说。 “领导刚洗完澡,正在穿衣服,先把果盘给我吧!”我说。 “好的,谢谢您!”服务员把果盘递给我,然后就走了。 我托着果盘,拿起一个小西红柿塞进嘴里…… 然后,我走到308房间门口,门虚掩着,看来领导洗完澡了,在开门透气。 我举手轻轻敲了两下门,礼貌地说:“领导,您的水果来了。” “进来吧。”房间里传出领导的声音。 我于是走进去,顺手把门关死了。 走进去,领导正坐在沙发上低头看一个文件,我进来,他头都没抬,说了一声:“放在这里吧。” 这家伙真把我当服务员了。 我把果盘放好,然后站在那里没动。 片刻,领导似乎觉得有些奇怪,抬起头来—— 他看到了我,看清楚了我。 “咦——小易,怎么是你?”领导满脸困惑地说,口气有些意外。ъiqiku 我冲领导咧嘴一笑:“领导,晚上好!” 到这里领导该有个名字了,不能老称呼领导,尊重领导,得给他起个名。 他叫乔仕达,人家父母会起名字,乔老爷上轿,仕途飞黄腾达,从小父母就安排好了。 乔仕达对我的突然出现显然一时没有缓过神,看着我微微有些发怔:“小易,你……你怎么从这里冒出来了?” 我呵呵一笑,神态恭敬起来:“是这样的……我刚才正好经过你房间门口,正要就遇到服务员过来送果盘,一问是给你送的,我正好想这是个给领导服务的好机会,于是就争取过来了……能有机会给领导服务,委实难得,这是我的荣幸,我自然不想错过。” “哦,呵呵……”乔仕达淡淡笑了下,接着说:“那你怎么到省城来了?” 我说:“我正在市里党校参加中青班的学习,省部一个中青班的学习研讨会,我作为学员代表来参加交流的……正好研讨会在南郊宾馆举行,正好我也住在这里。” “嗯……”乔仕达点点头:“原来你在中青班学习,原来你是来参加这个会的。” 我点点头:“是的……没想到乔领导也来这里了。” 乔仕达没有说话,深邃的目光看着我,看的我心里不禁有些发毛。“还有事吗?”乔仕达说。biqikμnět 我一愣,说:“没……没有了。” “嗯……”乔仕达点点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文件,似乎他正在看文件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 我突然觉得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也能听出乔仕达话里的意思,他似乎是要我走。 我于是说:“乔领导,你忙,我先走了。” 乔仕达没有任何表示,眼神又看着我,若有所思。 说完,我就转身往外走,我边走心里边有些失落,我擦,乔仕达不想点乎我,不想和我闲聊,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刚才自己设计的精妙计划,在最后一个关口卡死了,功亏一篑。 走到门口,我缓缓拉开门,正要出去,身后传来乔仕达的声音:“小易——等一下。” 我心里一喜,忙转身走回去:“乔领导还有什么指示?” 乔仕达指指对过的沙发:“坐下——” 我忙过去坐下,心里又升起了希望。 “吃点水果。”乔仕达说。 我毫不客气拿起水果就吃,边说:“乔领导你也吃吧,这水果不错的,很新鲜。” 乔仕达嗯了一声,却没有吃水果,而是低头又看起文件来。 我擦,让我坐下却又不理我了,自顾看文件。 不过能让我坐下就已经很不错了,我边吃水果边用眼神扫描着他。 乔仕达专心致志地看文件,似乎我根本不存在一般。 老半天,他拿起一支笔,在文件上自己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 这年头领导都是这样,签批文件很多都是在自己的名字上画个圈就可以,连签字都懒得干。 画完圈圈,乔仕达放下手里的文件,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又晃动了下脖子,伸手揉揉肩膀和脖颈,似乎他有些累,肩膀和颈椎有些发酸。 我站起来,走到乔仕达伸手,伸手就按在他的肩膀:“乔领导,我给你按摩按摩肩膀。” 边说,我的手边用力适度地揉捏起来…… 乔仕达说:“小易,你还会这个?” “呵呵……略知一二。”我边说边用心给他推拿按摩几个穴位。 “哎——不错,挺舒服。”乔仕达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我心里暗暗得意,推拿这玩意儿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只要按准穴位,自然是管用的。 推拿了一会儿,乔仕达满意地说:“小易的手法不错嘛……很舒服。” 给乔仕达推拿了好半天,他终于说:“行了,很好……歇会儿吧,辛苦了。” 我坐回去,说:“给领导服务,不辛苦,只有光荣!” 乔仕达微笑了一下,看着我:“小易,咱们聊会天,好不好?” 我忙点头:“领导说好就好……能和领导聊天,无上的荣耀。” 乔仕达笑起来:“那……咱们聊什么呢?” 我微微一怔,聊什么呢?我自然是不能先提出话头的,于是说:“领导喜欢聊什么咱们就聊什么啊……一切由领导决定。” 乔仕达说:“和我单独一起谈话,你紧张不?” 我说:“其实我该紧张的,可是,我其实又不紧张。” “为什么呢?”乔仕达说。 我说:“因为领导如此平易近人,我想紧张也紧张不起来啊……” “呵呵……”乔仕达笑起来:“你觉得我平易近人吗?” 我说:“是的……我觉得你一点都没有大领导的架子,很贴近群众。” 虽然我如是说,但我清楚地明白,坐在我面前的这个人,不是普通的一般人,他手里掌握着极高的权力。我自然也在他的掌控之中。 突然感觉我是孙悟空,他是如来佛,我正在他的手心跳。 这种感觉让我有些不爽。 卧槽!很不爽! “你认为你是群众?”乔仕达说。 我说:“在群众面前,我是小干部,但在乔领导面前,我永远是群众。” 乔仕达看着我,沉吟了一下,说:“既然你正在中青班学习,那我考考你,党的群众路线是什么?” 我好不犹豫地回答:“党的群众路线就是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你认为群众路线的实质是什么?”乔仕达又问我。 “群众路线基本上是两个问题:一个是为群众的问题,一个是如何为群众的问题。”我接着回答。 “这都是你课本上学的东西吧?”乔仕达微微皱皱眉头。 我点点头:“是的。” “学习理论要结合实践,要把理论上的东西运用到实践中去,这样才是真正学到了东西。”乔仕达说。 “嗯……乔领导说的对!”我忙点头。 “你那天在创城表彰大会的发言我很欣赏,那是脱离了空洞的说教和实践紧密联系的!是从实践中得出的真实体会。”乔仕达说。 “呵呵……”我谦虚地笑了下。其实这都是秋桐的功劳。 “结合你平时的学习,结合你平时的时间,你说说,新时期咱们这群众路线该怎么走呢?”乔仕达说。 显然,他想考考我,观察观察我。 我想了下,说:“大树扎根于沃土,高楼立足于基石。只有我们把群众放在心上,群众才会把我们放在心上;只有我们把群众当亲人,群众才会把我们当亲人。所以,主动深入到群众中去,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才是民生所向,众望所归。”ъiqiku “嗯……”乔仕达点了点头。 我继续说:“新时期也给我们的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需要我们做更多的工作。新时期的群众路线要真心真意的和老百姓交朋友。主动深入到群众中去,做群众的知心朋友,把群众当成我们的亲人。 “新时期的群众路线不是简单的送温暖,是要时刻关注大众民生。想群众之所想,忧群众之所忧,解群众之所难,真正的为老百姓做实事,真切的为百姓排忧解难。 “新时期的群众路线不是简单的宣传政策,是极调动群众的积极性投入生产生活。把群众智慧吸收到政策设计中来,充分发挥群众积极性。 “新时期的群众路线不是简单的物质扶持,是要从物质和精神文化建设上双管齐下。在加强基层硬件建设的同时,也需把基层的精神文明建设带动起来,把基层的文化生活也火热的开展起来。” 我集中精力神侃起来,特地用了几个排比。 回答地不错 乔仕达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说:“嗯,这个问题回答地不错。” 我心里松了口气,说:“谢谢乔领导的夸奖……我做的还很不够,还需要不断加强自己的理论学习,还需要在实践中更好的运用学到的理论知识。” “小易,在干部的选拔任用上,你认为要不要走群众路线呢?”乔仕达又问了我一个问题,他仍然在考我。 乔仕达的问题正中我心怀,我擦,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往干部选拔上靠,他终于开始有些切近我的主题了。 我说:“要的!选拔干部一定要走群众路线,在干部选拔中必须要相信群众的眼光,依靠群众的能力,体现群众的意志。” 乔仕达微笑了下:“选拔干部该如何走群众路线呢?” 我知道今晚能否顺利通过乔仕达的提问很重要,对我很重要,对秋桐也很重要。 乔仕达不是那些酒囊饭袋的干部,他肚子里是有货的,我必须要认真对待他的问题,必须要谨慎回答好,他对我的提问比考察还重要的多。回答不好,我今晚的努力就功亏一篑,甚至之前我的给他留下的那些好印象也会一扫而光。 既然老子今晚来了,索性就豁出去了。 我想了想,说:“既然一切权力归于人民,既然社会主人有权选择社会公仆,那么,围绕干部选拔使用,群众就应当享有四种权利。” “哪四种权利?”乔仕达饶有兴趣地问我。 我说:“知情权、参与权、选择权、监督权。” “何谓知情权呢?”乔仕达说。 我说:“就是向群众公开,增强透明度。只有公开选拔、竞争上岗,干部工作才有活力。那种少数人操作,广大群众不知情的状况,不能发生。” “呵呵,那何谓参与权呢?”乔仕达说。 我说:“就是让群众介入,体现主人翁地位。参与干部的选拔任用,则是主人翁地位的集中体现。只有让群众参与重大事务的管理,才能充分调动群众的积极性,充分发挥群众的创造性。” “嗯……”乔仕达点点头:“选择权,你是怎么看的?” 我说:“就是请群众表态,体现民意。知情和参与,都不是结果,而是前提,不是目的,而是手段。选出合格的、德才兼备的、受到群众欢迎和拥护的干部,才是最终结果和最终目的。为此,就要给群众以选择权,不但让群众说话,而且说话算数。处理好领导意见和群众意见、领导决定权和群众选择权的关系,既是个现实问题,也是个难题。应当追求领导意见和群众意见的和谐一致。看法上的分歧当然是难以避免的,但如果领导和群众总是分歧,那就值得研究了;如果领导意见和群众意见截然对立,那就更值得考虑了。”biqikμnět 乔仕达沉思了一下,说:“监督权,你怎么看?” 我说:“就是让群众当监事,始终有效地对干部实施监督。最直接、最广泛、最有力的监督,还是来自群众的监督。只要群众有权根据干部平时的表现决定干部的进退去留和奖励惩罚,有权把干部举上去,也有权把干部拉下来,那么,干部肯定会谨慎得多。” “好,说的好!”乔仕达呵呵笑起来:“小易,最近我们市里在选拔调整干部,你知道不?” 我点点头:“知道,我们集团也有考察的对象,考察组去了两次了,还和我们单独谈话了。” “嗯……你们集团是有一个名额,好像是有一个叫秋桐的进入了考察名单,是不是?” 我点点头:“是!” “对这个秋桐同志,你是怎么看的?”乔仕达说。 我说:“秋桐这个人,我在你面前说她好或者不好,其实都不重要,关键是考察组的结果,那才是群众真实意向的反应,才是真正的民意。” “暂且不谈考察组的考察结果,我只问你个人,你觉得秋桐同志这人是好还是不好?”乔仕达看着我。 我说:“凭良心说,我会说好!” “呵呵……如果不凭良心说呢?”乔仕达笑起来。 我说:“不凭良心说,我还是要说好!” “为什么呢?”乔仕达说。 “因为她的确是好,虽然她分管我,有时候对工作太讲原则,搞的我下不来台,但扪心自问,我却无法违背自己的良心!”我说。 “哦,呵呵,说说她好在哪里呢?”乔仕达说。 我说:“这个人,好就好在不装,很实在,对工作认真负责,敬业严谨,原则性强,思想素养好,理论水平高,集体观念强,待人处事态度十分端正,人品人格很优秀,善于和群众打成一片,善于深入基层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善于创新思维,善于开脱进取……而且,名利思想淡薄,不利用职权为自己谋私利,做事公正廉洁。”httpδ:Ъiqikunēt 我哗哗侃了一通,大力赞扬了秋桐一顿。 乔仕达听得很专注,等我说完,沉思了片刻,说:“这个同志,和你们集团的领导关系处的怎么样?” 我说:“大局观念很强,只要是正确的事情,她是绝对服从领导的,但对于不正之风,不管是领导还是下属,她是敢于提出不同意见的…… “乔领导其实你也知道,一个女同志在单位里做事,有时候难免会遇到一些别有用心别有企图的人,这些人也不排除有领导在内……很难的,难啊……” 乔仕达摸起茶几上的一盒中华烟,抽出一支,我忙摸起打火机给他点着,他慢悠悠吸了两口。 其实我也想抽烟,这鸟人也不客气一下给我抽一支。 乔仕达的眼睛透过袅袅的烟雾看着我,又若有所思…… 我接着说:“其实我说的这些都是一家之言,乔领导可以听听考察组的汇报,他们掌握情况是比较全面的……其实就我个人而言,对秋桐还是有些看法的,她分管我们,有时候太讲原则性,搞的我很被动,免不了有些牢骚,但秋桐时候却又总能和我单独交流,化解我心里的不满,事后想想呢,她说的做的还都是正确的……我是凭自己的良心和乔领导说这些的,咱做人不能缺德!” 乔仕达微笑了下:“小易,我听说你在你们集团是一个经营能手,做经营管理很有一套……号称星海报业经营第一人。”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这可不敢当,如果没有秋桐,我还真有这个信心,可是,有秋桐在,我可就汗颜了……其实秋桐才是真正的经营管理能手,她才是星海报业经营第一人……其实我很想超过她的,只是无论怎么努力,目前却都无法做到。” 乔仕达笑了:“那她就是你追赶的目标了?” 我说:“是!” “那你打算怎么超过她呢?”乔仕达说。 “学习啊……学习她的各方面。”我说:“秋桐其实是个心胸很宽广的人,对一些好的经验和做法,总是毫不保留地传授给大家……我在她的分管下,的确是学到了不少好东西。” “嗯……”乔仕达点点头,又开始抽烟。 我接着说:“其实我们大家都觉得秋桐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怎么了?”乔仕达说。 “秋桐是总裁助理,内部粮票,实际是正科级,也不是集团成员,我们经营部门的负责人也都是正科级,这正科管正科,心理上总觉得那么别扭呢……要是她能成为集团成员,管理起集团的经营工作来,可就更顺妥了。”我说。 “哦……”乔仕达点点头,皱了皱眉头。 “大家都替秋桐鸣不平呢,干着集团领导的活,出大力流大汗,却是正科的级别,但秋桐却总是显得不在意这些,她经常说只要能把工作做好,个人的名分和利益是不重要的。” 我继续说:“其实这次创城,我们集团那报亭的事,都是秋桐亲自抓的,思路都是她出的,我就是在她的亲自指导下干的,没有她的正确思路和引导,报亭这事不会搞得那么成功……这次我被评为十佳,心里委实觉得汗颜,几次我提出要把这荣誉给秋桐,她坚决不要……说起这点,我心里还挺感动的。” 我真真假假地继续神侃,只要对秋桐有利的话都说。 乔仕达默不作声地听着,边悠悠地抽烟。 我说了半天,有些口干舌燥,乔仕达却仍然是不说话,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我终于忍不住了,摸起一个水果边吃边说:“乔领导,我想抽支烟!” “哦……”乔仕达回过神,看着我:“你会抽烟?” “嗯哪。”我说。 “那你抽吧。”乔仕达说。 我毫不客气地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两口,看着乔仕达,他仍旧在沉思着,不知他脑子里在想什么。筆趣庫 似乎,此时,他脑子里想的不仅仅是秋桐的事,他想的更多,想到了其他人,想到了出版局的副局长,想到了集团的专职副领导,想到了孙东凯,想到了关云飞和雷正,想到了其他市里领导…… 领导考虑问题总是很全面的,这就叫统筹全局,这一点,我似乎比不上他,我脑子里只有秋桐,我不管关云飞和雷正,我只要秋桐能顺利提拔就行。 不明就里 一会儿,乔仕达将烟头摁死,摸起电话,接着就拨号。 他要当着我的面打电话,给谁打呢? 很快,接通了,他说:“明天上午有什么安排?” 似乎,他是在给秘书打电话。 接着,他说:“明天上午的事情推到下午去……你通知一下那边。” 然后,他就挂了电话,然后看着我,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含蓄。 我也笑,笑得不明就里。 乔仕达说:“小易,你猜我明天上午准备干吗?” 我说:“你爱干嘛干嘛,我怎么会知道呢?” 乔仕达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接着就笑:“想不想知道?” 我说:“如果你愿意告诉我,那我就想知道。” 乔仕达说:“那我就暂时不告诉你了。” 我说:“那我就不想知道了。” 乔仕达哈哈笑起来,笑得似乎很开心。 我也跟着笑,故意笑得很傻。 笑完,乔仕达说:“小易,今晚我们的谈话似乎很开心。”httpδ:Ъiqikunēt 我说:“你是挺开心,其实我是很紧张。” 乔仕达又笑起来:“我看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呢?” 我说:“我是装的!” 乔仕达说:“我怎么看不出你是装的呢?” 我说:“那是我装得很像,你没看出来而已。” 乔仕达说:“你讲话很实在!” 我说:“在乔领导面前再不实在,那不是找死啊……” 乔仕达看着我,又说:“你刚才进来之前,偷吃我的水果了,是不是?” 我做惊慌状:“乔领导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刚进来时我看到你嘴巴里有东西。”乔仕达说。 我挠挠头皮:“乔领导明察秋毫啊……对不起,乔领导,我错了,不该偷吃领导的水果。” 乔仕达说:“以后还敢偷吃我的东西不?” 我忙摇头:“不敢,再也不敢了。” 乔仕达笑起来。 我接着说:“不过,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再偷吃乔领导的东西了……今天实在是纯属巧合。” 乔仕达说:“机会……巧合……机会是人创造的,只有有心人才会抓住机会,巧合也不会是那么偶然的,偶然里也似乎包含着必然。” 我说:“乔领导这话很有哲理,我要好好领会!” 乔仕达说:“你领会的已经不错了,不但领会地不错,落实地也不错!” 乔仕达显然是话里有话,我此时只能装作没听懂,傻乎乎地笑起来。 我知道,和乔仕达玩心眼,我断不是对手,既然不是对手,那就装傻。装傻是最好的方式。 我看着乔仕达没有做声,心里又在琢磨着自己的事…… 今晚做梦一般,在遥远的省城,我和市领导在亲切攀谈啊,我今晚的计划进行地还算顺利,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目的基本是达到了 这时,乔仕达打了个哈欠。 哈欠就是信号,我必须要意会。 我立刻站起来:“乔领导,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告辞了。” 乔仕达点点头:”嗯……” 我于是离去,走到门口关门时,看到乔仕达正带着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我…… 我冲他一笑,他却木有反应,似乎又在思考什么。 领导总是爱思考的,好习惯。httpδ:Ъiqikunēt 离开乔仕达的房间,我直奔楼梯,准备上楼回房间,刚走到楼梯口,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站住——” 我倏地站住。 我缓缓回过头,是秦璐。 秦璐冲我走过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回来了?”我说。 “嗯……” “和领导的秘书聊天喝咖啡很开心吧?”我说。 “嗯……” “看来你的确不简单啊,和秘书关系真的不错!面子很大!”我笑着说。 秦璐看着我:“你更不简单啊,面子更大啊!” “此话怎么讲呢?”我装糊涂。 “怎么讲?你说呢?”秦璐说:“我只是和秘书喝咖啡,你呢,自个儿钻到领导的房间里去了……易克啊易克,看来我的确是低估了你的智商和能力,你捣鼓激将我约秘书大人去喝咖啡,支开我和秘书,然后给自己创造机会去见市领导,你如此有心机,可真厉害啊……” 秦璐的口气有些困惑,还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满。 我呵呵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秦璐说。 “我笑你聪明过头了。”我说:“我哪里有你认为的心机呢……我确实是想验证下你到底有木有本事约秘书出去,我觉得你有些吹牛,没想到你还真能做到,我不由心里就很佩服仰视你了…… “至于说我见市领导,那是巧了,你和秘书与走后,我自个儿上楼,走到这楼梯口,正好遇到领导,我本打算低头过去的,没想到他竟然认识我,主动和我打了个招呼……然后他又说让我去他房间坐坐,我于是就去了。” 秦璐满脸不相信的样子:“乔领导怎么会认识你呢?” 我说:“我当时也奇怪啊……去了他房间一谈才知道,原来当时我面试的时候他提问过我几个问题,创城表彰大会我是先进还做了典型发言,竟然给他留下了印象,他竟然还没忘记我,竟然就认出我了,我本来以为他早就把我忘记了呢……我其实很震惊啊,这么大的领导,每天见那么多人,竟然能记住我这个小卒子。” “哦……”秦璐似乎有些相信了,看着我:“乔领导会主动约你谈话……这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他会约你呢?” 我说:“我也不知道啊,要不,你去他房间问问他,他这会儿估计刚要睡觉,你要是愿意的话,不妨去和他谈谈。” “去你的,没正经!”秦璐打了我一拳,接着说:“喂——哥们,说说,领导和你都谈什么了?” 我说:“领导就是自己有些无聊,肩膀脖子有些发酸,我进去后给他按摩推拿了半天,然后我们拉了半天家常,问了我的一些个人情况,我简单汇报了一下,又考我学习的东西,比如什么是群众路线如何走群众路线等,我把学到的东西背了一下给他听。” “就这些?”秦璐说。 “嗯……就这些!”我说。 秦璐似乎信了,点点头,说:“你这家伙,可真幸运,多少人做梦都得不到的机会,你竟然就主动遇上了。” 秦璐的口气里带着羡慕。 我说:“要是你遇到乔领导,乔领导约你到他房间,你去不?” “去——”秦璐好不犹豫地说。 “你就不怕去了会发生点什么事事?”我说。 秦璐脸色稍微一红,接着说:“你怎么能这么认为领导呢?领导可不都是你想象的那样!” 秦璐说:“这下可好了,你亲自给领导按摩推拿,这可是无上的荣耀……领导亲自和你拉家常,还亲自考你问题,这可是对你的格外厚爱……领导以后一定会对你留下很好的印象的,这对你今后的个人发展是非常好的。” 不知怎么,秦璐的话让我听了有些反感。 我笑了下:“真可惜,要是咱俩一起去就好了。” 秦璐说:“是啊,好可惜的。” 秦璐的声音里带着极大的遗憾,我心里不由就有些瞧不起秦璐了。 虽然我觉得秦璐不会是曹丽那般见了领导就主动往上贴主动献身的女人,但我还是觉得秦璐刚才的表现让我有些失望。 “咱再出去走走吧,今晚夜色很好!”秦璐建议。 “不——”我摇摇头。 “怎了?”秦璐说。 “累了!”我说:“明天还得开会,我要睡觉觉!” “累什么累?我都不累,你一个大老爷们说什么累?”秦璐说。 “那我也不想出去走了!”我说。 “那……要不,你到我房间去,咱俩谈谈心?”秦璐看着我。ъiqiku “不——”我又摇头。 “为什么?”秦璐说。 “不方便!”我说。 “怎么就不方便了?”秦璐说。 “时候不早了,一个男人往女同志房间里钻,让人看到会说闲话的!”我说。 “那要不咱们去你房间,好不好?就聊一会儿!”秦璐不死心,又说。 “不——”我继续摇头。 “又怎么了?”秦璐说。 “一个女同志,晚上去男同志的房间,让人看见更会说闲话,这对你的形象可是会有很不好的影响!”我说。 “你顾虑可真多,考虑地可真周到!我都不在乎,你还考虑这么多干嘛?”秦璐带着讽刺的语气说。 “不行啊,我得替你考虑啊,我得维护班长的良好声誉啊!”我说。 “你真是个好男人啊!”秦璐继续带着讥讽的语气。 “嘿嘿……一般一般。”我说着就往楼上走,秦璐跟在后面。 走到我房间门口,我停住,秦璐也停住,站在那里看着我。 “干嘛?”我说。 “不干嘛!”秦璐说。 “我要洗澡的。”我说。 “你洗呗,我看着!”秦璐说。 我说:“不敢!” “胆小鬼!”秦璐说。 “不错,我是胆小鬼!”我说。 “呵呵……”秦璐突然笑起来:“我逗你呢。” 我说:“我知道你逗我的!” 秦璐不说话了,抿住嘴唇看了我一会儿,挥拳重重打了我胸口一下,然后接着就走了。 我出了口气,开门进房间,洗澡,上床。 迷迷糊糊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房间里电话响了,我接听。 “谁——”我说。 “我!”秦璐的声音。 “什么事啊?”我看了下时间,半夜2点了。 “睡不着——”秦璐说。 “为什么睡不着?”我说。 “做了个噩梦醒了,一个人害怕!”秦璐说。 “哦……怕什么啊,不要怕,闭上眼睛睡过去就不怕了!”我说。 “陪我聊会天行不?”秦璐带着恳求的口气。 “不行!我困死了!”我说。 “你——你怎么这么不懂怜香惜玉?”秦璐说。 “该懂的我懂,不该懂的我不能懂啊!”我说。 “什么是该懂的,什么又是不该懂的?”秦璐说。 “你懂的!”我说。 “我不懂!”秦璐说。筆趣庫 “你必须懂!”我说。 “我不想懂!”秦璐说。 “那你慢慢琢磨去吧。”我说。 “你——你个死呆子!”秦璐扣了电话。 我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刚睡了没多大一会儿,电话又响了,我一把摸起电话:“喂——你烦不烦,怎么又打过来了?” 电话里没声音。 我说:“说话!” “哥,是我——”电话里传来海珠的声音。 我一听,脑袋大了,困意顿消,忙说:“是你啊,阿珠!” “你以为是谁呢?”海珠的声音带着几分怀疑。 我忙说:“刚才有个人打电话打错了到我房间,我刚挂死,以为又是那人呢。” “哦……”海珠说:“你自己一个人在房间?” 我说:“是的!” “刚才打电话的不会是酒店的小姐吧?”海珠说。 “晕倒——这里是南郊宾馆,省委招待所,怎么会有小姐呢?”我说。 “哦……那是真的打错房间电话了?”海珠说。 “是的!”我说。 我当然不能说是秦璐打的,那样是自找麻烦。 “嗯……” “你怎么还没睡呢?”我说。 “搞一个方案,刚弄完,突然很想你,就给你打电话了。”海珠说。 “哦……”我突然有些心疼海珠:“不要工作这么拼命,一定要保护好身体。” “嗯……”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房间电话呢?”我说。 “我问的服务台!”海珠说。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南郊宾馆呢?”我又问。 这个答案其实我知道,我是故意问的。 “这个……我猜的,你们开这样的会,一般自然会是在省招待所了。”海珠说。 海珠的回答似乎合理,却又有些牵强。 我摸出手机看了看,没电了,怪不得海珠会打我房间电话。 如此说来,海珠给我定位也是在我手机没电之前了,说不定我刚到达南郊宾馆她就通过定位知道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些窝囊和憋屈。 “我怎么感觉觉你房间还有人呢?”海珠说。 “有个鬼啊!”我心里有些火,强行忍住说:“我自己一个房间,三更半夜的,谁会来啊?不信你就来看看嘛。” “呵呵,我和你开玩笑呢……好了,哥,你继续睡吧,我也睡了。”海珠说。 “嗯……” “亲我一下!” “啵——” “叫一声老婆!”海珠说。 “老婆!” “说你爱我!” “我爱你,老婆!” “嘻嘻……”海珠开心了:“吻你,老公,我爱你,老公……睡吧。” 海珠挂了电话,我木呆呆靠着床头坐着,木有了任何困意。 黑夜里,突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这种窒息让我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绝境。而这绝境,似乎又不是我自己的,似乎是我和海珠两人的。 这种感觉让我心里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惧。 想起浮生若梦的一句话:给别人留点空间,也是给自己留有余地。这个世界不是哪一个人的世界,而是所有人的世界,所以凡事都要留有余地。多一分宽容,就会多一分理解;多一分善良,就会多一分希望。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别人有路可走,你才不会陷入绝境。 我郁郁地想着,坐在无边的黑夜里…… 第二天,早饭后去了会场,参加交流会。 这时,我接到了秋桐的手机短信:这种类型的发言要想出彩,切忌长篇大论,记住八个字:条理清晰,重点突出。祝你成功。 看完这短信,我的心里热乎乎的,她在记挂着我。 参加交流会的人员来自全省各地市的学习班,还有各地市的部长以及党校的相关老师领导。 省里参加会议的是省部的一位副部长,部长没有来。 椭圆形会议桌前坐的满满的,那些部长们互相打着招呼,开着轻松的玩笑。 很意外,乔仕达也来了,和省部的副部长一起进来的,两人说说笑笑进来的。 接着副部长就对大家说:“今天很巧星海市里的乔领导也在这里,对我们的会议很感兴趣,要来列席旁听,大家欢迎。” 于是大家一起鼓掌欢迎,乔仕达冲大家微笑点头,有意无意地扫了我一眼。 我这时明白过来,乔仕达昨晚让我猜他今天上午会有什么安排,原来是这个,他推迟了上午的事原来是要来列席旁听我们的会议。 这家伙真是有闲情雅致啊,不好好去干自己的事跑这里来听这个。 副部长邀请乔仕达坐在中间他的位置旁边,乔仕达谢绝了,说自己是来学习旁听的,不能坐那里,他于是就坐到了星海市部长的旁边,和我正对面。 秦璐和我冲乔仕达笑了下,乔仕达冲我们微微点头,没有笑。httpδ:Ъiqikunēt 秦璐扭头看了我一眼,我低头不看她。 然后就开始开会。 秦璐写了个纸条推到我跟前,我看了下:乔领导在这里,要好好讲啊,好好表现!该抓住的机会一定不要错过! 我将纸条揉成一团塞进口袋,没有任何表示。 不过,我也的确想好好在乔仕达面前好好表现下,我甚至怀疑他来参加这交流会就是冲我来的。 当然,这想法让我此时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会议主持人宣布交流发言的顺序,我和秦璐都是在上午发言,最后两名,她第九,我第十。 我不由怀疑乔仕达是和副部长打了招呼特意安排我们在上午进行交流的,说不定我们本来是该下午才轮到的。 大家开始发言,我想起秋桐刚才的手机短信,开始琢磨修改我的发言内容,大砍大删,调整次序…… 修改完毕后,我又看了几遍,基本记住了大体内容。 会场气氛很严肃,大家都在认真听认真记。 乔仕达也听得很认真,不过他没记什么。 很快到了秦璐发言。 这时,部长侧耳和乔仕达耳语了一句什么,乔仕达微微点点头,看了几眼秦璐,没有其他表情。 秦璐开始发言。 她的发言说实话很不错,内容很丰富,加上秦璐声情并茂的语气表达,效果是很好的。 乔仕达边听边微微点头,似乎比较赞赏秦璐。 秦璐发完言,轻轻舒了口气,用脚踢了我一下,脸上带着笑容,似乎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看看乔仕达和部长,脸上也带着满意的神情。 “下面请星海学习班的易克同志做交流发言。” 轮到我了。 我将讲话稿平放在桌面上,却没打算去照稿念。 这时,部长又和乔仕达耳语了一句什么,乔仕达点了下头,看着我微笑了下。httpδ:Ъiqikunēt 我开始发言,看也不看讲话稿,直接开始侃。 我知道,这次发言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必须要给在座的各位特别是乔仕达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的开头语很简答:“为期一个月的中青班培训学习即将结束,通过在党校这样一个大熔炉的锤炼学习,使我在政治理论、党性修养、政策水平等方面都有了长足的进步。总的来说有这样几点体会。” 我保持着适中的语速,声音洪亮。 乔仕达专注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有心才有新。面对本职工作,要对工作有热心,对事业有忠心。只有时时处处做有心人,善于动脑筋,观察问题、分析问题、处理问题,总结新的工作经验教训,才能使工作开拓创新;同时,牢记领导的嘱托,勤于思考,乐于奉献,勇于拼搏,才能创造新的工作局面。 “有公才有功。必须做到一心为公,利为公所谋,事为公所办,名为公所取,功为民所立。秉公办事,公平待人。遵守公共道德秩序,自觉做到自重、自警、自盛自励,争做有功之臣。” 乔仕达微微点头,拿起笔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有为才有位。首先立于为,多作为。要想一个单位的工作得到支持和认可,要想一个人的工作得到赞同和理解,也必须多作为,要立足长远,顾全大局。 “有劲才有进。在新的环境中和新的形势下,将会遇到许多新情况、新问题、新矛盾,就必须树立信心,鼓足干劲,迎接新的挑战。不畏艰难困苦,鼓足勇气,大胆工作。只有以饱满的精神状态,热忱的工作情感,只有敢于面对自我,善于修正,工作才有进展,事业也才能前进……以上是我的几点体会。” 乔仕达微微颔首,继续在记着什么。 脱稿发言 相比较之前发言几位的长篇体会,我的体会很精悍,简单四点,内容不多,但句句都在点子上。 加上我又是脱稿发言,不由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大家都注视着我,省部副部长也不由带着赞赏的目光。 稍微一停顿,我接着说:“通过学习,我决心在今后的工作和学习中做到六个字:清、正、德、廉、勤、实!” 乔仕达带着沉思的目光看着我。 我又开始侃了:“所谓清,就是要目标清楚,时刻牢记自己永远是人民的公仆,立足于做大事、做好事、做实事。要政治清醒。在重大问题上一定要坚持原则,明辨是非,要行政清廉。要舍弃对财色名势的追求,保持清正廉洁的作风…… “所谓正,要正直为民,把人民群众关心的热点问题、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难点问题作为工作重点,自觉服从群众的利益。要公正无私。 “人和是胜利的保证,和则心齐、和则事顺、和则兴业、和则畅通。要光明磊落。坚持民集中制原则,有事共同商量,有难共同承担,先民主后集中,先咨询后决策。不莽撞,不随意,不畏难,不偏袒,不固执……Ъiqikunět “所谓德。要有一个爱民之心,怜民之情,要始终牢记人民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要坚守气节,不断加强对自己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改造,要修身养性,志存高远,严于律己,始终保持俭朴、宽容的作风,始终保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的作风……” 省里那位副部长笑了,点点头。 乔仕达笑了,托着下巴全神贯注地看着我。 看到两位老大笑,市里部长也笑了,满意地看着我。 显然,相比较刚才各位的发言,我的发言风格和发言内容让他们有耳目一新之感。 这正是我要达到的效果。 我继续大侃:“所谓廉。古人曰:“公生明、廉生威”。要真正做到慎独、慎欲、慎权、慎微。这个我就不一一阐述了……所谓勤。一是脑要勤。遇事多动脑筋,同时要加强学习,既要向书本学习,又要在实践中学习。 “二是腿要勤。多深入基层,到第一线研究问题、解决问题,为基层排忧解难,不图享受、不图轻松。三是口要勤。多讲理少指责,多引导少谈论。所谓实。一是要忠实,二是要落实,三是要实干。要讲求实际,力求实效,勇于攻难点,善于解难题,推动工作的不断深入。” 然后,我轻轻喘了口气,看到大家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我,微微一笑,接着说:“我的汇报结束了,谢谢大家!” 大家哗哗鼓掌,学员都带着敬佩的目光,领导都带着赞赏的笑,不少人脸上还带着意犹未尽的表情,似乎没有听过瘾,没有听够,乔仕达脸上的这种表情尤其明显。 “你的发言太精彩了!我真该首先先看看你的发言稿。”秦璐边鼓掌边对我说。 这时我看到乔仕达转脸对着部长说了几句什么,部长接着就看着我,表情认真地使劲点头,似乎乔仕达在给他吩咐什么事情,而这事情似乎又和我有关。 等掌声停下来,省部副部长带着满意的笑容说:“今天上午各位学员的交流都很好,特别是最后易克同志的发言十分精彩,内容精悍,语句简练,重点突出,主次有致,深刻而隽永,顺畅而实在,值得各位学员借鉴……上午的交流就到这里,下午继续,现在散会,请大家去用午餐。” 大家站起来往外走,我本来以为乔仕达会和我和秦璐谈上几句,没想到他看都不看我们一眼,接着就出去了。 我不由就有些遗憾,又有些被冷落的感觉,这家伙,做事怎么这么不地道,亏了我昨晚我还给他按摩了呢。 享受过我推拿按摩的人,除了秋桐就是他,他面子够大的了,似乎应该感到幸福才对。 当然,我给乔仕达按摩的是肩膀,给秋桐按摩的是脚脖子,那次下雨出楼门下台阶她不小心往后跌倒在我怀里,扭伤了脚脖子,我给她亲自推拿好的。那时她还很害羞,我也很冲动。 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想起来依然心跳不止,别样的感觉。 当天下午继续发言。 第二天上午,省部长亲自来了,做了会议发言,发表了一系列重要指示,然后交流会就结束了。 当天晚上,我们回到了星海。 此次我和秦璐在交流会上的表现,得到了市里相关部和党校领导以及老师的共同赞扬,部长还亲自夸奖了我们几句。 秦璐神采飞扬,我心里也比较受用。 此次省城之行算是圆满结束,皆大欢喜。 同时,因为遇到了乔仕达,我似乎还该有额外的收获。 这收获自然应该是和秋桐有关。 当然,这收获说是额外,似乎也不是很准确,似乎这收获本来就该是有的,一切都是注定的。 回来之后,我继续密切注视着局势的发展,对于我和乔仕达的那次单独谈话,我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起到作用,不知道到底能起多大的作用。 我左右不了乔仕达,更左右不了市里办公会。 这天,从秦璐口中得知两则消息,都和这次人事调整有关,还都是和我们集团有关。 第一则消息是关于我们集团那位专职副领导的,有人揭发检举他的生活作风问题,检举揭发信弄了不少,除了市里纪检部门,市里每个领导也都收到了,包括乔仕达、关云飞和雷正。据秦璐说,虽然是打印的匿名信,但信里却说得十分清楚,涉及的人姓名职务身份甚至家庭地址都有。 关于此副领导的生活作风问题,我其实也多少有些耳闻。生活作风问题虽然不是犯罪,但对个人的前途会有直接的影响却是不言而喻的。特别是在要提拔或者调整的关头,这是会直接左右领导决策的。biqikμnět 按照秦璐的说法我分析,这个写信检举揭发的人似乎可能是关云飞的人,二是对这位副领导的私生活似乎还比较了解,说不定就是集团内部的人,说不定甚至是这位副领导的身边人。 第二则消息,是关于市出版局那位被关云飞提议到集团担任副领导兼总编辑的副局长的,同样有人写匿名信检举揭发他的问题,不过不是生活作风问题,而是有涉嫌渎职受贿的问题。大致是他分管的扫黄打非工作,在查处多起非法印刷品的案件中,没有依法处理。 这封信的内容比较毒,这是职务犯罪,是违法的。这信除了寄给纪检部门和市里领导们之外,市反贪局也同时得到了。这事就大了。Ъiqikunět 我不由就怀疑此事背后有雷正和孙东凯的影子,雷正和孙东凯指使人做的,孙东凯以前是出版局的副局长,局里一定有他贴心的老部下,他完全可以指使人干出这事来。 雷正掌控着政法系统,反贪局本身也接到了检举信,他要是再签批上几个字,要是进行侦查,说不定这副局长不但不能进步,甚至会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到监狱里去过日子。 当然,查清案件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再说也未必就真的是这样。 但虽然如此,却会对即将进行的提拔产生巨大影响,不会贸然提拔重用一个问题不清不白的人。 而同时,举报这个出版局副局长,从某一个层面上还会对关云飞产生巨大的精神压力,谁能说这副局长万一要是真的有事进去会不会扯出关云飞的什么事呢,出版局可是关云飞的势力范围。 似乎,雷正下手比关云飞狠,他的出手似乎是带着一举多得的目的。 这两则消息不由就让我觉得有些震动,双方彼此都出手了,都想在这场博弈里争取对自己最有利的形势。 他们表面的关系却似乎更加亲热了,听秦璐说昨晚还约了一起吃饭了,雷正和关云飞各自率自己的大员出马,席间一派和谐融洽的气氛,雷正和关云飞在酒桌上谈笑风声喝的十分畅快,表现地十分友好亲密。 我这时不由又想到了秋桐,这两件事都没有将秋桐牵扯进去,是否就代表秋桐安全了呢? 显然不是,孙东凯正指使我暗算秋桐呢,他显然把宝压在了我这里,他显然不知道秋桐和李顺的事情,雷正伍德特意没有让孙东凯知道秋桐的背景。他们不让孙东凯知道,显然是有他们的用意和目的的。 如此,在秋桐这件事上,我必须要给孙东凯一个交代,而且很快要给他一个交代,这是躲不过去的。 果然,下午课间的时候,我接到了孙东凯的电话,他在电话里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小易,你那事操作的咋样了?” “我在上课,讲话不方便,放学后我去给你专题汇报!”我说。 “此事要抓紧,听说市里办公会很快就要研究最后这几个人的提拔调整问题了。”孙东凯的声音有些发急。 “嗯,好,一放学我就去你办公室!”我说。 “好,我在办公室等你!”孙东凯挂了电话。 接完孙东凯的电话,我琢磨了半天…… 送了个人情 下午放学后,我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我还没先给孙东凯汇报,孙东凯倒是先给我送了个人情。 “小易啊,最近你一直表现地不错,又是这次创城工作的先进,按照乔领导那天在大会上的发言精神,我正准备安排集团人力资源部准备向市里相关部申报你破格晋级正科的事情……争取一定能通过。”孙东凯说。 我微微一愣,接着就想起那天创城大会结束后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关云飞有意无意地对孙东凯说要他主动之事,看来那次关云飞似乎是在提醒他要在我的事情上采取主动。孙东凯知道关云飞的暗示是什么,他知道既然关云飞有此意,自己是早晚要实施的,干脆他就真的主动了,打着自己的名义给我送个人情。 我这时悟透了关云飞那天酒桌上说那句话的意思。 我此时对自己的晋级提拔毫无兴趣,但还是向孙东凯表示感谢:“感谢孙总对我的格外厚爱!” “你是我的人,我不提拔你提拔谁?”孙东凯说。 我呵呵笑着,显得很开心。 “来,说说你操作的那事。”孙东凯说,他终于进入了正题。 我突然就重重懊丧地叹了口气:“唉……” “怎么了?”孙东凯似乎觉得不妙,紧紧盯住我。 “此事看来是要黄了。”我垂头丧气地说。 “怎么就黄了?”孙东凯说。 “本来是我盘算的很好的,先是约了一部分经营系统的中层吃饭吹风,然后从省城回来后,我单独找了不少人谈话,鼓动他们和我一起串联起来检举揭发秋总在考察组考察期间搞拉票串联活动,我以为事情会很顺利,可是,可是,我却没有想到……”我又沉重地叹了口气。 “没有想到什么?”孙东凯的声音有一丝紧张。 “没有想到找了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支持我的想法的。”我说:“大家都否认秋总提前和他们打过任何招呼,说虽然秋总的票数很高,但从来没听说过秋总有私下拉票的事情,我反复动员,甚至告诉他们这是领导的意图,可是就是没人肯支持我,反而有人恼了,说要向集团领导检举揭发我,说我诬告陷害秋总……我差点就偷鸡不成蚀把米啊……看来这事是操作不成了,我心里好难过,好沮丧。” 说完,我狠狠抽了两口烟。 孙东凯有些呆了,满脸是失望的神色,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孙总,你说该咋办呢?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可是,我又不甘心眼睁睁看着秋总继续在集团里分管我,不甘心看着她就这么轻而易举提拔。”我带着求助的目光看着孙东凯。ъiqiku 孙东凯似乎一时也没了主意,喃喃地说:“我以为……我以为你这边戏很大的,我把宝都压在你这边了……没想到,没想到你这边竟然泡汤了。” “我也没想到……我本来还想继续找人的,可是又担心弄大了被人告发我,这样我自己也就陷进去了……要是有人把问题反映到季监事那里,他还不趁势整死我啊……”我说。 孙东凯不由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极度的忧虑,又喃喃地说:“来不及了,来不及再搞别的行动了……市里办公会可能明天就要开会研究这事了。” “这么快!”我说。 “嗯……”孙东凯长叹了口气:“唉……看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边了。” 我明白孙东凯说的那边是哪里,当然是雷正这边,他无非是希望雷正能在办公会上阻击住关云飞,阻击住对秋桐的提拔,即使万一不能阻止提拔,也能阻止秋桐在集团任副总裁。 但我心里明白,有我那晚在省城南郊宾馆和乔仕达的一番话,雷正即使能阻击住关云飞,却无法左右乔仕达。当然,乔仕达到底会怎么想怎么做决定我也是无法知晓的,孙东凯把希望寄托在雷正身上,我则把希望寄托在自己那晚和乔仕达的谈话上,寄托在乔仕达身上。 此时,我其实并没有十分的把握,我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到底会怎么样,不知道自己那晚的话到底能不能对乔仕达产生影响,能产生多大的影响。 我心里没底了,有些忐忑。 当然,我也明白,我这次将暗算秋桐的事情主动揽过来,孙东凯寄托在我这里的希望已经破灭,明天就要开办公会,他就是想采取什么阴谋,也来不及了。他的希望只能寄托在雷正身上。 我这时带着一丝希望的曙光看着孙东凯:“孙总,你说的那边……是哪边啊……是不是这事还有希望啊?是不是还有成功的可能啊?” 孙东凯看了我一会儿,默然说:“不知道……本来想双管齐下,但你这边已经失败,只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那边了,那边你不要管是哪边……事情成功了,我或许会告诉你,如果不成功,你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哦……但愿那边能成功,希望能行啊!”我眼里发出希望的光芒。 孙东凯看着我,突然苦笑了起来:“唉……小易,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其实真的这次是很想帮你的,为了帮你,我不惜去托人找关系。” 孙东凯看又开始装逼了。 我点点头:“嗯,我明白孙总是真心为我好!” “你能明白就好,也不枉我对你的一番苦心培养。”孙东凯说:“这事就先这样吧,看你的运气吧……希望我们都能有好的运气。” 孙东凯还是无法彻底掩盖住自己的真实心思。 我说:“嗯……希望能有好运气。” 我此时心里说的好运气其实是对秋桐的。 孙东凯有些失落地仰头看着天花板,神情有些抑郁,一会儿喃喃地说:“即使不能大获全胜,起码也要有局部的胜利。”httpδ:Ъiqikunēt 我看着孙东凯没有做声。 一会儿,孙东凯看着我,默不作声。 我也看着孙东凯,不说话。 一会儿,我笑起来。 “笑什么?”孙东凯说。 “集团真的准备给我申报正科级了?”我说。 “嗯……”孙东凯点点头:“这还能给你开玩笑?” “可是,我资格不够啊!”我说。 “破格啊,乔领导那边创城表彰大会的发言你没注意听吗?乔领导不是说了,对于有突出贡献的优秀人才,阻值部门要大胆破格提拔使用……我们这样做,就是在落实乔领导的指示精神啊……我们报上去,就看阻值部门怎么办吧?看他们领会乔领导的讲话精神透彻不透彻!”孙东凯说。 “哦……”我点点头。 “高兴不?”孙东凯说。 “当然高兴,可惜,还是有些遗憾……要是把那事操作成,就完美了。”我的声音里带着巨大的遗憾。 “你也尽力了,我相信你是尽心尽力的。”孙东凯说:“当然,要是能操作成,加上你晋级正科,自然是更完美的事……看来,凡事都是有点缺憾的,尽善尽美的事很难求啊……当然,也不要彻底灰心,事情还没出最后的结果呢,不到最后水落石出,我们是不能轻易言败的。” “嗯……”我使劲点点头:“不能轻易言败!” “如果这次你能顺利晋级正科,我想你还是继续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你觉得呢?”孙东凯说。 我说:“本来这个职位就是正科的位置,我觉得继续干是很好的!我服从你的决定!” “现在你虽然是总经理,但是是副科,曹腾呢,也是副科,这多少在工作上有些别扭,特别是对你来说,你晋级了正科,就会心里顺畅多了。”孙东凯说。httpδ:Ъiqikunēt “嗯……”我点点头:“这都是孙总你的功劳啊,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呵呵……”孙东凯笑了下:“你的进步我是一直放在心上的,我甚至都觉得你提拔有些慢了,这次要是你能提拔进入领导班子,那岂不是好事一件?可惜,你资历太浅,火箭式提拔也不能做到啊!” “我争取更快进步!”我说。 “慢慢来吧,急不得!你现在提拔已经够快的了,算是半个火箭式提拔了……集团那么多人,干到退休很多也就是个正科,你用极短的时间走完了很多人要二三十年才能走完的路……当然,这是机遇,但这机遇也是和你的优秀表现分不开的。”孙东凯说。 “嗯……其实我觉得主要还是和孙总你的关心厚爱栽培分不开的!”我说。 “呵呵,你能这样认为,我很欣慰。”孙东凯说着又笑了下。 孙东凯笑得似乎有些无奈。 我似乎觉得孙东凯其实并不想让我提拔进步的那么快,但是有关云飞在后面用鞭子抽他,他实在是没办法。他似乎是想对我采取钓鱼的方式,弄一个诱饵在前面引诱着我为他死力卖命,慢慢让我尝甜头。甜头来得太快,这似乎不是他的初衷。 第二天,我果然听到消息,市里办公会要在上午10点召开,研究最后那几个人的人事提拔调整问题。 毫不后悔 我毫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只要能和秋桐在一起,就是把我打回原点干临时工我都乐意。 我觉得自己不是个做事业的大男人,为了美女什么都可以放弃。 让那些事业第一的男人去嘲笑鄙视我吧,让鄙视来的更猛烈些吧,我就这样不思进取了,木有办法。 张副部长一行接着去了孙东凯办公室,一会儿就出来,离去。 接着,孙东凯就把我叫到他办公室,脸上同样带着不可思议但却又有些高兴的表情。 “小易,怎么回事?你刚才回绝了他们?”孙东凯问我。筆趣庫 “嗯……”我说。 “提拔的事,我们集团还没来得及申报,市里倒是走在前面了,他们落实乔领导讲话精神的效率够高的……你能提拔,这是大好事……可是,你怎么回绝了调到市里督查科的事呢?难道,你不知道到市里那边工作对你今后的前途有如何重要的意义?难道你不知道这发行公司总经理和市里督查科科长科长在前途方面是没有可比性的吗?”孙东凯一口气地问我。 我说:“我知道,我明白……我很清楚!” “那你为什么要回绝他们呢?虽然我不希望你走,但是我更希望你有更好的发展环境,在市里办公室工作,自然和在集团是不一样的,我以为你一定会答应他们的,没想到……”孙东凯惊愕地看着我。 我冲孙东凯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其实我更舍不得你啊,我怎么能离开你呢?我回绝他们,不为别的,就因为我舍不得离开你,就冲你我才不走的!” “啊——真的?”孙东凯说。 “孙总可以不信,如果不信,那你能不能找出我不走的更合适的理由呢?”我说。 “这……这……”孙东凯愣愣地看着我,似乎他还真想不出我不走的更合适理由了。 接着,孙东凯脸上就露出感动的表情,感慨起来:“小易啊,我实在没想到你对我的感情是如此深厚,实在没想到你宁可舍弃更好的进步机会继续跟着我干……实在是没有想到啊……小易,你的做法我虽然感到很惋惜,但是我更多的是感动,我真的很感动…… “我想找出你不走的其他理由,可是,我却找不到,我唯一能找到的就是因为你对我的个人感情,我无法不相信这一点了……小易,行,你够意思,我终于彻底明白你对我的深厚感情了。” 不知道孙东凯这话里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不过此时我必须要装作是相信的,必须要当做是真的,我于是说:“孙总,其实我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找一个好的工作岗位难,但是,找一个自己投脾气对自己真心厚爱的领导更难。好不容易跟了你,我怎么会舍得离开呢?别的不说,就冲你对我的那些栽培和关心,我也不能舍你而去……我是真心想一直跟着你的。” 孙东凯点点头:“小易,你放心,今后我如果离开集团提拔了,我走到哪都要带着你,我会对得住你的。” 我说:“有孙总这话,我心里感到很欣慰,今后,孙总不管到哪里去,我都愿意跟着你效力。” 我一个劲儿装逼。 我当然知道,孙东凯只要离开本集团,老子就不会跟他走了。 当然,孙东凯要是进了监狱,我更不会跟他去那鬼地方。 当然,我此时还不知道,孙东凯后来果真进了监狱,而且还是我亲手送进去的。 主仆二人充满感情地惺惺惜惺惺了半天,孙东凯才逐渐平息了不知是发自内心还是装逼的激动感动情绪。 然后,我问孙东凯:“孙总,市里办公会那边会议结束了吗?结果出来了吗?” 孙东凯看看时间,摇摇头:“还没有消息,应该是还没有结束吧。” “哦,不知道结果到底会如何呢?”我说。 “是啊。”孙东凯忧心忡忡地说。 我此时也有些心里七上八下。 一会儿,我说:“很奇怪。” “奇怪什么?”孙东凯说。 “今天的事情啊,我觉得好奇怪!”我说。 “怎么?你为要提拔正科的事奇怪?”孙东凯说:“这一点都不奇怪,这次创城大会受表彰的十佳都提拔了,你只是其中之一。” 我说:“我不是为这个感到奇怪,我奇怪的是怎么会想到调我到市里办公室去工作。” “哦……这个啊……也不奇怪的,这都是你优异表现的结果啊,”孙东凯说:“人才哪里都需要,有能力的人谁都喜欢,你一直表现就不错,加上这次在创城大会上是十佳,典型发言又精彩,自然会给市里办的领导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们自然想选拔你到那里去。” 孙东凯当然不会想到这背后应该有乔仕达的意思了,他做梦都不会想到我和乔仕达会有一次单独的谈话。 当然,乔仕达要是知道我不愿意到市里办去工作,说不定也会感到意外的。 让他意外去吧。 我点点头说:“哦……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肯定是这个原因的,机关调人的道道,我清楚得很!市里经常从市直各单位选拔人的。”孙东凯说。 “哦……这些我倒是不知道!”我说。 我这句是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这些道道。 “那选拔进去的人也都是有能力的人吧?”我说。 孙东凯笑了笑:“那可未必。” “哦……”我说。 “不管是换部门还是晋升,其间是有很多道道的……说白了,就是其中有潜规则在里面……想了解了解潜规则不?”孙东凯说。https:ЪiqikuΠet 孙东凯似乎这会儿不想让我走,想和我多聊会儿。 我这会儿正好也不想走,想在这里等办公会的结果,孙东凯一定能很快知道。 我点点头:“嗯……想了解!” 孙东凯接着说:“有一个规则叫做先民主后集中。其实,看似广泛征求群众意见,到头来还得集中。也就是说,决定权在上层。还有一个潜规则,就是相互吹捧,共同提高。你不小心失足落水,我千方百计把你捞上来。倘若你不慎落水太深,则一定要明白坦白从严,抗拒从宽的道理。” 孙东凯这番话让我深思,值得深思。 我不由想起了这次正在进行的人事提拔和调整,孙东凯这话说的确实是那么回事,看来考察结果也只能是领导参照的依据。 看来,我需要了解的还有很多,学无止境啊! 有时候孙东凯也可以当我的老师的。 正在这时,孙东凯办公室的门呼地被推开,曹丽急火火闯了进来,结结巴巴地说:“办公会……办公会结束了……结果……结果出来了。” “慌里慌张干嘛?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孙东凯训斥曹丽道:“关上门,镇静点,慢慢说——” 虽然孙东凯的声音听起来很镇静,但我分明看到他也有些急不可待想知道结果。 我当然也更想知道。 我知道曹丽一定是通过什么渠道第一时间知道了办公会的讨论结果,一定是孙东凯安排她去打听的,她于是第一时间来给孙东凯汇报。 曹丽这时看到我在这里,咧咧嘴,看看孙东凯。 孙东凯说:“小易也一起听听,没事,反正结果总是要公布的。” 曹丽狗日的似乎还把我当外人啊,白搭她整天在我面前表白了。孙东凯都不把我当外人,她还转不过脑筋来。 曹丽回身关了门,然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摸起一个水杯就大口喝水,似乎,她很渴。 孙东凯这时站起来,走到她跟前,看着曹丽。Ъiqikunět 我也不由站起来走过去,看着曹丽。 曹丽喝了几口水,抹了抹嘴唇,看着我们:“结果出来了。” “废话,我问你什么结果呢?快说——”孙东凯终于忍不住了,冲曹丽叱喝道。 马尔戈壁的,我此时心情着急的程度不亚于孙东凯。 孙东凯关心的是全局,要关心专职副领导和出版局副局长的动向,关心秋桐的提拔。 他操心的事比我多,我只关心秋桐。 我紧紧盯住曹丽的两片子。 曹丽开始说了。 从曹丽断断续续的叙述里,我和孙东凯得知了这次人事调整调整和集团相关部分最后的结果。 结果终于出来了。 集团专职副领导没有如关云飞所愿调平级调到文化局当副局长,也没有如雷正所愿留在集团继续任职甚至提拔,而是调到出版局任排名最后的一名副局长。 市出版局那位副局长没有如关云飞所愿没有调到集团任总编辑,而是实现了雷正的意图,到了市职业技术学院任副校长,算是平调。 集团总编辑,则是从市职业技术学院调来一位副校长过来任职,也算是平调,但孬好也算是正职,木有了那个副字。据说这位副校长算是中间派。 而秋桐的安排,则实现了关云飞的意图,提拔进入了集团领导班子,任集团副总裁。 秋桐的安排终于让我放心了,我不知道我那晚和乔仕达的谈话有没有起到作用,如果起作用的话又起了多大的作用。 看最后的安排,这显然是中和与制衡的结果,显然乔仕达煞费苦心,他必须要把持住平衡。 无懈可击 对秋桐,乔仕达显然是打起了考察组考察结果的牌,既然考察结果民意很好,那就没有理由不提拔,而且从集团的工作来考虑,让一个在本单位深得人心的人留在本集团任职,显然更有利于工作,让秋桐提拔任在本集团任职是无懈可击的。当然,幕后极有可能有我和乔仕达那晚谈话的因素效果,说不定我的那些话可能真的起了作用。 至于最近集团专职副领导和出版局副局长被揭发检举的那些事,似乎并没有影响对他们的安排。 但要说一点影响也没有似乎也不对,从他们的安排来看,都弄到了不重要的单位去任职,都不如原来的位置好,特别是那位副局长,发配到学校去了。 他们被检举揭发的事情,在没有查实之前,是不能对他们做出任何处置处分决定的,该安排的还得安排。 但从这安排里显然也能看出,是留了后手的,一旦事情都查实,那么,专职副领导肯定要不大利索,但也未必就触到红线,而那位副局长,一旦查实是要进去的,这不是小事,影响会很大的。把他弄到学校去,将来即使出了事,影响也会小很多。 由此可以看出乔仕达的一番苦心是有缘由的。 这个结果对于孙东凯来说,应该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的那位对头终于没有如愿到集团任总编辑,不会来到集团继续和自己作对,自己算是放下了时刻绷紧的一颗心。 忧的是自己的得力助手专职副领导被弄走了,而且秋桐还进了集团班子成了副总裁,不但自己想对她图谋不轨的意图基本彻底破灭,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秋桐就会成为自己在集团内部的一颗定时炸弹,本来来了个季监事就让他很不爽,秋桐的提拔更加加剧了他的不利因素。 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但同样,对于市里办公会已经做出的决定,他是没有资格没有权力提任何异议的,只能接受。 我看到孙东凯此时脸上的神情极其复杂,想哭又想笑,欣慰而又遗憾,轻松而又失落,无奈而又无力。 更糟糕的是此时曹丽的这张脸,失魂落魄的神情无法掩饰,羡慕嫉妒恨的表情不可遏制,她似乎内心要接近崩溃的边缘,似乎内心嫉妒的嫉恨就要爆发,似乎内心极度的失落要让她发疯。 这一切,都表现在了她的脸上。和我一样,她同样不在乎其他人怎么安排,她最关注的就是秋桐。当然我们俩关注的目的和本质是不同的。 看到曹丽此时的表现,我的心不由快乐起来。 但我知道,在孙东凯和曹丽面前,我的快乐是一定要压制住的,决不能让他们看出来的。 于是,我低下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带着极度的失落和沮丧…… 曹丽怔怔地看着我,又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这时则很快恢复了常态,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在安慰我,接着又看着曹丽,缓缓地说:“既然市里办公会已经决定了,我们就要无条件服从,准备一 httpδ:Ъiqikunēt下,安排一下,送旧迎新,欢送副领导去出版局任职,欢迎新总编辑来上任。” 曹丽愣愣地点点头。 “至于秋总,等公示期过后,正式向她祝贺。”孙东凯又说了一句。 “公示期……”曹丽喃喃说了一句,眼神突然一亮。 曹丽突然的眼神变化让我的心一紧,是啊,卧槽,秋桐还有公示期呢,我高兴地似乎为时过早了。 “是的,公示期……你先去安排送旧迎新的事情吧。”孙东凯说。 曹丽转悠着眼珠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孙东凯,然后站起来慢吞吞地出去了。 曹丽出去后,我垂头丧气地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冲我微微一笑,笑得有些勉强,还有些难看。 “看来,凡事都是有得必有失啊……”孙东凯说了一句。 我明白孙东凯这话的意思,却又装作不懂的样子看着他。 他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有些事,你是不会懂的,毕竟,你还年轻!” 我幽幽叹了口气,显得极其失落。 “好了,不要这样了,已经尽力了,该努力的都努力了,既然已经努力了,也就不要遗憾了,面对现实吧……总归我还是集团一把手,放心,没人会把你怎么样,没人会对你怎么样的。”孙东凯又安慰我。 我抬头看着孙东凯说:“哦……真的?” 孙东凯说:“当然……我的话你还不信?你还不信我在集团的权威?” 我说:“嗯……那我信!” 孙东凯接着沉默了,眉头紧锁看着窗外,似乎在琢磨远虑和近忧。 我这时说:“那……秋总当了副总裁,进了领导班子,你打算让她继续分管经营吗?” 孙东凯转头看了我一眼:“你认为现在的那些集团成员除了她还有其他人比她更适合分管经营吗?” “这……说实话,倒还没有比她更适合的!”我说。 “那就是了……下一步她自然还是要继续分管经营的,这是必然的!”孙东凯说。 既然秋桐的提拔和在集团任职已经成为铁的事实,孙东凯也只能接受,而且还会继续让秋桐分管经营,毕竟他还得考虑集团的工作,集团的工作就是他的业绩,他木有别的选择。 我放心了。 “秋总的事真的就定下来了?”我又问了一句。 “是的。”孙东凯又转头看着窗外。 我看了眼窗外,窗外是蓝天和白云,没有其他东西,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不是说……还有公示期吗?说不定公示期内还会出什么事的!”我说。 孙东凯又转头看着我:“小易,你的意思是……” 我说:“我想,在公示期内,是不是还可以再做一些事情呢。”ъiqiku 孙东凯的眼皮一跳,眉头又紧锁起来,又扭头看着窗外,沉思起来…… 我站在孙东凯身边,不做声,眼神死死盯住他的半边脸。 孙东凯一直在沉默着思考,脸上的表情时而紧张时而放松,嘴唇抿地紧紧的,死后内心在进行复杂激烈的权衡和思量。看着孙东凯,我的心里微微有些紧张。 半晌,孙东凯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看着我说:“不——” 我看着孙东凯,做出困惑迷惘的样子。 孙东凯说:“小易,接受现实吧,你不要再去想别的主意了,都没用的,一切都不可更改了!” “为什么?”我说。 孙东凯温和地说:“小易,我比你混得久,懂得比你多很多……很多事,远比想象的复杂……不错,有些人的提拔在公示期是能逆转的,但不同的人不同的情况会有不同的结果…… “此次秋桐的提拔,内情复杂,斗争激烈,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乔领导最后拍板决定的,乔领导决定的事,想要逆转,是极其难的……除非是你有铁的证据,但你有吗? “再像上次那样搞下去,不但不会逆转,反而会把你掉进去,你掉进去,惹怒了上层,到时候我也无法保你,不但是我,谁都保不了你,而且,甚至还会牵扯到我……” 孙东凯真正的的担忧应该是最后那句话,他显然知道乔仕达一旦拍板决定的事如果再倒腾不会有好果子吃,而且,关键是他手里实在没有秋桐任何违纪违法的证据,想要捣鼓也木有办法。 孙东凯接着又说:“从我多年的经验看,一旦进入了公示期,那就等于是定了盘子,公示,其实就是走形式而已……在公示期内捣鼓事,如果弄不好,就等于是和市里对抗,等于是自找难看,等于是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一旦捣鼓不准,反而会被上面追查,到头来不但改变不了结果吃亏的还是自己……所以,小易,听我的,这事不要再纠结了,老老实实接受现实。” 听孙东凯一席话,我心里安稳了许多,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点点头:“那好吧,那就只有如此了。”httpδ:Ъiqikunēt 孙东凯突然笑了,说:“在我面前这样子可以,但不要在外面表现出来,特别是在秋桐面前,你要表现出真心实意祝贺的神态,哎——不光你要向秋桐表示祝贺,我这会儿也要先给秋桐打个电话,做第一个祝贺的人。” 说完,孙东凯回到办公桌,摸起电话,接着就打给了秋桐。 “秋桐啊,我是孙东凯。”孙东凯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接着说:“我刚得到消息,你这次提拔的事市里办公会研究顺利通过了,你拟就任我们集团的副总裁,我心里这个高兴啊,马上就给你打电话表示祝贺…… “哎——听到你进步的消息,我心里特别开心,我本来还担心你这次提拔会有问题,又担心你提拔起来之后离开我们集团,现在这些担心都没有了,你能留在集团任职,这是大喜事,大好事,对我们集团来说是天大的喜事。 “我们集团的经营工作可是离不开你的,我已经想好了,等公示期一过,等上面的正式任命下来,我们集团全体成员一起给你祝贺,你今后继续分管集团的经营工作。” 我看着孙东凯打电话,心里冷笑连连。 为时过早 孙东凯继续表演:“祝贺为时过早?不不不,不早,正是时候,公示期肯定不会有问题的了,你铁定就是咱们集团崭新的副总裁了,有你以领导成员的身份分管经营,我对集团的经营工作就更加放心了…… “呵呵,秋副总裁,我可是第一个给你打电话表示祝贺的吧……哎——对了,我得安排曹丽,拟一个你不再担任集团总裁助理的内部通知,你这个内部粮票的过渡期就算是结束了。” 孙东凯热情洋溢地继续给秋桐打电话,我不想听孙东凯的演出了,冲孙东凯看点点头,然后转身出了孙东凯办公室。 孙东凯放弃了在公示期算计秋桐的打算,这让我多少有些放心,但曹丽刚才那瞬间变化的眼神,却又让我不安。 曹丽对秋桐的这次提拔是从心里无法接受的,她内心的嫉恨和疯狂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在这种嫉恨和疯狂驱使下,她会不会背着孙东凯单独行动对秋桐采取什么阴谋呢?会不会意图在公示期对秋桐实施什么阴谋诡计呢?httpδ:Ъiqikunēt 我不能不担心这些,女人之间的算计,有时候比男人还狠毒。特别是曹丽这种女人。 但此时,我不知道曹丽会采取什么方式用什么东西来算计秋桐,只是觉得曹丽有这个可能。 在这个时候,我不能让任何可能变成现实,一定要将所有的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可是,我连曹丽此时心里怎么打算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是否就真的有什么打算,我又如何去扼杀呢? 经过曹丽办公室的时候,门半开着,曹丽正坐在那里,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脸上带着阴毒的狞笑…… 看到曹丽这副表情,我的心里一阵莫名的恐惧,接着推门走了进去。 看到我进来,曹丽的表情收敛了,看着我:“来吧。” 我坐在曹丽对过:“怎么?看你刚才张牙舞爪的样子,疯了?” 曹丽说:“姑奶奶我什么时候张牙舞爪了?你才是疯了!” 我无精打采地苦笑了下。 曹丽说:“喂——你刚刚谈话提拔了,该高兴才是,干嘛这么一副苦相?” 看来刚才找我谈话的事曹丽是知道的,但从她的话里,似乎她只知道我要提拔,但不知道要调我去市里督查科的事,似乎孙东凯没有告诉她此事。 我说:“不错,提拔了,我是该高兴!你怎么不祝贺一下我?” 曹丽开始苦笑了:“好,我祝贺你,祝贺你晋升!” 我叹了口气:“唉……” 曹丽转了转眼珠:“我知道你为什么叹气,是为了秋桐提拔的事情吧?” 我看着曹丽:“你——你怎么知道的?” 曹丽冷笑一声:“你以为你的心思我不明白?我早就听孙总隐约流露过这意思,知道你背后捣鼓事事了,只不过没有成功罢了。” 我做惶恐状:“你——你可不要乱说啊!” 曹丽说:“放心,我怎么会出卖你呢?我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哼,我巴不得你能把她放倒呢?可惜,你没有成功……现在她该得意了,该更加嚣张了……想起她要提拔进领导班子我就心里难受,妈的,怎么好事都让她赶上了,怎么就没有我的份呢。” 我又叹了口气:“唉……我刚才被孙总教导了一顿。” “怎么了?”曹丽说。 我说:“我本来想把没有做成的事在公示期内再继续弄一下的,说不定就能成呢,可是孙总阻止了我,让我不许再继续捣鼓了。” “为啥?”曹丽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于是把孙东凯和我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曹丽听了,沉思了一会儿,说:“不错,孙总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你是不能再捣鼓事了,你捣鼓的这事,没有足够的群众基础,没有确凿的事实证据,捣鼓半天,传出去,上面查下来,你罪责难逃…… “你这是破坏提拔干部工作,违反纪律,给你戴上几顶大帽子就够你受的,弄不好你也别提拔了,再弄不好甚至甚至会让孙总也受到牵连。” “哦,你也是这么认为啊……”我点点头。 “这些道道,我起码比你懂!”曹丽说。 “是,你比我懂!”我说。 “你捣鼓那玩意儿,太小儿科了……哼……”曹丽说。 “你……你有大儿科的玩意儿?”我看着曹丽。 “我……”曹丽刚要说什么,眼珠子一转,接着说:“我哪里有呢……既然孙总发话不让在公示期内捣鼓事,那大家都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好了。” 曹丽的神态显然在撒谎,我不信她会老老实实善罢甘休。 曹丽此时的表现加深了我对她要图谋不轨的判断。 但曹丽却又嘴巴变得严实起来,不向我透漏任何口风,似乎她要捣鼓的事不仅不让我知道,也不打算让孙东凯知道。 我想了想,说:“今晚你有空没?” “干嘛?”曹丽看着我。 “我想和你一起吃顿饭!”我说。 曹丽有些犹豫,似乎她今晚还有其他事。 我于是脸一拉,说:“看来你没空,那就算了……好不容易想请你吃顿饭,你还没空,以后不要冲我抱怨说我不搭理你……走了!” 说完,我站起来就走。 “哎——你等等!”曹丽叫我。筆趣庫 我站住:“干嘛?” “那个……我今晚有空,有空还不行吗?”曹丽说:“你说,今晚到哪里吃饭?” 我想了想,说:“到洲际大酒店吧……我订个小包间!” “好啊,好——”曹丽点头答应:“你订个小房间咱俩吃饭,我开个大套间,吃饱喝足,我们到大套间去逍遥一番……” 我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开了曹丽办公室。 然后,我接着去了秋桐办公室。 推开门,秋桐正坐在办公桌前沉思着什么,看我进来,微微点了点头:“你来了。” “嗯……”我随手关了门,走到秋桐对面坐下,看着她:“嗨——怎么不大高兴啊,你的事办公会通过了,你是集团领导了,秋副总裁,祝贺你哦……” 秋桐淡淡地笑了下,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说:“干嘛这样看着我?怎么了?” 秋桐又沉默了半晌,然后说:“我其实想祝贺你……祝贺你晋级。” 我咧嘴一笑:“呵呵……彼此彼此,互相祝贺……哎,我还得在你手下当兵啊……” 秋桐没有笑,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我。 我说:“咦——怎么回事啊你,这样看我干嘛,我心里怎么有些发毛呢?” 秋桐呼了口气,说:“我问你个事。”httpδ:Ъiqikunēt “问吧!”我说。 “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去市里督查科当科长?”秋桐紧盯着我,神情有些严肃。 我说:“这个,这个……我为什么要去那里呢?在这里干不是很好吗?做发行公司总经理不是很好吗?一样的,在哪里干不一样啊!” “当然不一样,差别大了!”秋桐说。 “差别多大啊?大在哪里啊?”我说。 “这个你懂的,你不需要问我!”秋桐说。 “嘿嘿……”我笑了起来:“我这人喜欢做经营管理,不喜欢做纯机关的活!” “这不是你的真实理由!这不符合你的逻辑。”秋桐说:“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原因,我就是不喜欢去那里,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需要什么理由,我就是水,我就喜欢往低处流。”我说。 “你——”秋桐瞪眼看着我。 “我——我怎么了我?”我说。 “你态度不老实!”秋桐缓缓地说。 “我在你面前从来都是很老实的,我哪里敢不老实呢?”我笑起来。 “不许嬉皮笑脸!”秋桐的脸绷得紧紧的。 她似乎没有为自己的提拔感到高兴,反而为我的不去市里督查科的事感到不开心。 我不笑了,规规矩矩看着秋桐。 “说吧,到底是为什么?”秋桐说。 我默默地看了秋桐一会儿,说:“其实你知道。” 秋桐的身体微微一颤,看着我,喃喃地说:“我知道。” “是的,你知道的。”看着秋桐的表情,我的心有些发疼了,深呼吸一口气,说:“原因其实很简单,你知道,我明白。我早就在心里无数次告诉过自己,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今生我们的结局如何,我都不会让自己离开你,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我要……我要一直看着你,看着你好好地,看着你平安无事…… “只要你好好的,我可以放弃很多,我不在乎那些所谓的什么级别,不管干什么,不管在哪里干,我都无所谓,只要你能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所以,我不去。” 秋桐直直地看着我,眼睛有些发潮。 我接着说:“或许我的想法你会耻笑,很多人会觉得我傻,外人无法理解我的决定,但是我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会后悔,我不会为自己做出的任何决定后悔,或许你会觉得我是个没志向的人,我不辩解,是的,不错,可能我真的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我就是这样的人。” 秋桐紧紧抿住嘴唇,低下头去。 四目相对 一会儿,秋桐抬起头,看着我,眼角有些潮湿。 她默默地看着我,我默默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秋桐深呼了一口气,咬住下嘴唇,清澈的目光看着我,然后轻轻地说:“我不希望你这样做。” 我没有做声。 秋桐用手撑住额头,看着桌面,又说:“我知道你是为我才这么做的……刚得到这个消息,我就猜到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我问秋桐。 秋桐没有回答我,转脸看着窗外,又沉默了。 我也不说话。 半晌,秋桐喃喃地说:“我当然不会耻笑你,我从来就不会耻笑你,我知道你是一个壮志凌云的男人……可是,你知道吗,你今天做出的决定,让我的压力很大……真的,我压力很大。” 我说:“我不想让你有压力,你不要有任何压力,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筆趣庫 “我明白……我不想让自己有压力,但我无法做到让自己没有压力。”秋桐继续看着窗外:“我希望你能有更好的发展机会,但你今天的做法,等于是浪费了一次绝佳的机会,错失了一个难得的机遇,你让我在有压力的同时,又感到失望。” 我说:“无须失望……我本来就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强烈的追求,有什么好失望的,你在集团里做事,我怎么能离开你呢……我委实不想离开你的……我就想在这里看着你,这样我会安心放心。” 秋桐转脸看着我:“你不能看着我一辈子,你终究是要和海珠一起生活的,即使现在你可以能看着我,但等我们都退休了,都离开集团了,你还是会看不到我……你的归宿终归是在海珠那里,你必须要明白这一点,我同样也要明白。 “人都是有理智的,我们不能放纵自己的情感任意肆虐,我们必须要有理智,要用理智控制自己的情感,你需要这样,我同样也需要这样……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能为了自己去伤害别人。”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想去想那么远,我宁可让自己鼠目寸光,我就只看现在,只看眼前,现在就足够了,就足够我做出那个决定了……我知道有些结局是无法改变的,但我即使知道,我也不愿意看到更远,不愿意看到后来。” 说到这里,我的喉咙突然哽咽住了。 秋桐带着心疼的目光看着我。 我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慢慢调整好呼吸。 “我想求你一件事。”一会儿,秋桐说。 “你说。”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你……你去找找上面,把你的那个决定收回来,答应去市里督查科,好不好?”秋桐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我:“算我求你了,你答应我,好不好?”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然后看着秋桐说:“你给我住嘴——” “我不——我求求你,你答应我,行不行啊?”秋桐继续说。 “我说了,你给我住嘴!”我加重语气,然后站起来看着她的眼睛:“秋桐,我告诉你,我做出的决定是绝对不会改变的,你休想让我改变,任何人都无法让我改变……你就给我死了这条心吧。” 秋桐怔怔地看着我。 “我再说一遍,不可能!不可能!”我说着,倏地转身就往外走。 “你——”身后传来秋桐无力的声音。 走到门口,打开门,我站住回身看了一眼秋桐,她的眼角迸出了泪花,正楚楚地愣愣地看着我。 我的鼻子一酸,转身关门离去。 下午我回到党校上课,为期一个月的中青班就要结束了,下周举行毕业典礼,老师给大家布置每人要写学习总结。 我和秦璐的其实都不需要写了,在省里的发言稿就是最好的总结。 上课的时候,我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想着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想着孙东凯的言行,想着曹丽的举动,想着秋桐的神情,想着我自己做出的貌似艰难却又不艰难决定…… 课间的时候,秦璐接了一个电话,然后睁大眼睛看着我:“易克,你疯了?” 我说:“神经啊你,我好好的怎么会疯了,你才疯了!” 秦璐凑到我跟前说:“我刚听说你上午提拔了。” “是的,怎么了?”我说:“换汤不换药,我还是干我的总经理位置!” “我还听说要调你去任市里督查科科长你拒绝了?”秦璐睁大眼睛看着我。httpδ:Ъiqikunēt “不错!”我淡淡地说。 “你是不是有病啊?发烧了?”秦璐伸手摸摸我的额头。 我说:“木有病,也木有发烧!” “那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璐看着我:“如此好的机会,你为什么要错过?你知道不知道到市里办去工作对你意味着什么?知不知道那个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我说:“知道……你大惊小怪什么,多大个事?我还知道你随后就要问我为什么会拒绝去,是不是?” “是啊,你为什么不去呢?”秦璐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 “很简单,因为我鼠目寸光胸无大志!”我说:“督查科是个清水衙门,即使有发展前途我也不想去,而且那工作还得罪人,出力不讨好,整天要看别人眼色行事,我在发行公司当老大多好啊,上千号人,都得听我的,而且,油水大大的,人财物我全管,有吃有喝有专车有签字权,干什么也方便。” 秦璐哭笑不得地看着我,似乎被我的话弄懵了,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看着秦璐傻儿巴叽的样子,我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秦璐愣了半天,迸出一句话:“不可理喻,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你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 我转过头不理会秦璐。 一会儿,秦璐又凑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哎——秋桐这次提拔了呢……听说是任你们集团的副总裁,进领导班子了。” 我说:“哦,你的消息真灵通,我还不知道呢……好啊,秋总提拔了是好事,回头我找她祝贺去,让她请客!” “请客还有点早啊,还没过公示期呢。”秦璐说:“只有过了公示期,才算真正稳妥了。” 我看着秦璐:“秦班长,我问你个问题!” “问吧!”秦璐说。 “你对秋总的提拔羡慕不?”我说。 “羡慕啊,当然羡慕!”秦璐说。 “嫉妒恨不?”我说。筆趣庫 秦璐笑了:“羡慕归羡慕,干嘛要嫉妒恨呢?她和我不是一个单位一个系统的,两不搭界,我干嘛要嫉妒恨呢?我才不呢,不过,我想,你们单位的人,资格差不多的人,特别是条件相似的女人,肯定有妒忌恨的。” 我说:“到底你是女人,你很了解女人啊!” 秦璐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照你这么说,假如秋总要是和你一个单位,你就会妒忌恨的,是不是?” 秦璐眨了眨眼,说:“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你呢……应该,不会吧……你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 我说:“秦璐,你说,女人之间因为攀比而带来的妒忌恨,是不是很可怕?” 秦璐想了想,说:“岂止可怕,简直是恐怖……” 我说:“最毒莫过妇人心,这句话看来是有道理的喽?” 秦璐说:“或许是有道理的……但可不包括我啊……男人之间的争斗往往是以为利益,但女人之间的争斗却不都是这些,仅仅因为虚荣和面子,仅仅因为攀比和争风吃醋,女人就会做出不择手段的事情来……当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这样,这样的女人毕竟是少数,但几乎每个单位都有的。” 我点点头:“如此说来,你们单位也有了?” 秦璐说:“当然有,各单位都有。” 她的一番话让我不由深思,我不由就想起了小贱人曹丽。 快下课前,我给方爱国发了个手机短信,让他给我办件事。 下课后,方爱国的出租车正在门口等我,他正坐在车里抽烟。 我直接上车,方爱国随即发动车子,边递给我一包中华烟:“易哥,东西在里面……外侧中间那个就是……” 我点点头,将烟装起来,然后看着他:“快到接小雪的时间了吧?” 方爱国点点头:“这就去!你到哪里,我先送你……” 我没有告诉他我要去哪里,说:“不用了,你直接去接小雪吧,我在前面下车。” 方爱国说:“好。” 我又问他:“杜建国那边情况如何?” 方爱国说:“接送小亲茹一切正常。” “周大军和杨新华呢?”我又问。 “安安稳稳在开出租,就是不会招揽,一天赚不到100元。”方爱国笑着说。 我也笑了:“赚不赚钱无所谓,别给我惹事就行!” “易哥,你放心,我们保证不会惹事的!”方爱国说。 我又问:“这几天和大本营那边联系了没?” 方爱国点点头:“汇报了接头和安顿的基本情况,总司令对你对我们的安排非常满意。” 专人保护接送小雪,李顺当然是满意的了。 潜伏状态 “那边下什么任务了没有?”我说。 “暂时没有,只是说让我们在你的领导下保持潜伏状态,目前不安排任何任务,让我们注意搜集情报,为下一步大队人马到来做好准备。”方爱国说。 “大队人马……什么时候来?”我说。 “不知道!”方爱国说。 想到李总司令那支兵不兵匪不匪的革命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杀奔星海,易副司令不由头疼地厉害。 到了前面路口,我下车,方爱国直接去接小雪。 然后,我另打了出租车直接去了洲际大酒店,我已经打电话订好了一个小包间。 路上,我给海珠打了电话,说今晚有饭局。 “在哪里吃饭?”海珠问我。 “洲际大酒店!”我说。 “你请客还是被请?”海珠又说。 “我请客的!”我说。 “哦……那就是客户了。”海珠说。 “额……”我含混其词地支吾了一声。 “少喝酒!”海珠说。 “知道了!”我说。 “每次说知道了,每次都酒气熏天回来!”海珠说。 “呵呵……”我干笑了下。 “好了,我在接待客户,不和你聊了!”海珠挂了电话。 到了洲际大酒店,我进门厅后直接上楼梯去餐厅,边走边用目光扫了大厅一眼,接着就看到了冬儿,她正坐在靠近玻璃墙的沙发上低头看报纸,似乎没有看到我。 伍德经常带着他的人出入各种高级酒店,冬儿出现在这里似乎也不足为奇。 当然,我不知道冬儿此时是有意还是无意出现在这里。 冬儿怎么就自己在这里呢,怎么没看到伍德的其他手下呢? 她独自在这里干嘛呢?等人?还是有其他事? 我不及多想,担心冬儿看到我,匆匆上去了。 去了餐厅的小包间,点好酒菜,就等曹丽来了。 不能唱独角戏啊,曹丽来了,我的戏才好开张,我的计划才好实施。 很快到了约定的时间,却不见曹丽到来。 卧槽,她竟然迟到,竟然如此不重视我的请客。 这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不踏实起来…… 我摸起手机打给曹丽,很快接通了。 “曹总,怎么还没到?莫不是我这客请得不够档次看不上眼?”我故作轻松地说:“如果曹总不给面子赏光,那我就不等了,走了。” “别,别,我就在酒店附近的……我马上就上去!”曹丽忙说。 这时我听到电话里隐约还有其他人在说话,听到一个声音说:“您好,这里是华天复印打字社,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似乎,是打字社的工作人员在接电话。 华天复印打字社,曹丽原来就在洲际酒店旁边的华天复印打字社。 这贱人在那里干嘛? 我心里突然隐约有些感觉,接着就挂了电话。 半天,曹丽终于来了,气喘吁吁地推开门,一进门就道歉:“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有点事耽搁了一下。”biqikμnět 我微笑了下:“曹总可真是大忙人啊,吃个饭都迟到,日理万机啊!” 曹丽嘻嘻一笑,将手里的包放在门口的酒柜上,接着坐到我旁边。屁股还没坐定,看了看那包,接着又站起来,过去将包拿起,放在自己座位旁边的椅子上。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曹丽的动作,说:“怎么?包里还有什么值钱的宝贝?” 曹丽说:“呵呵,没有啊……” 说完,曹丽将手伸进包里,摸出一张房卡塞到我手里:“呶——给你拿着!” 我接过来看了下:“这是什么意思?” 曹丽说:“我刚才上来的时候顺便到服务总台开好了房间,套间呢……这是房卡,放在你这里,待会儿咱们吃完饭,直接去房间就行了。” 曹丽眼里露出兴奋和渴望的光芒。 “几楼?”我说。 曹丽伸手往上一指:“四楼,就在我们头顶!” 我将房卡装好,看着曹丽:“你来的时候,在大厅里遇到什么熟人没有?” 曹丽一愣:“我没注意看啊……好像……没有吧?” 或许冬儿这会儿已经离开了,我想。 曹丽又笑起来:“怎么?你担心熟人看到?没事的,我们现在是在这里吃饭,熟人看到又能怎么着?谁能想到我们吃过饭才会到房间去呢?嘻嘻……”筆趣庫 曹丽笑得很开心。 我接好打开酒:“那好吧,来,我们先喝酒……喝点白酒吧。” “喝什么酒啊,简单吃点饭,抓紧上去啊……”曹丽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我说:“你这人怎么一点情调走没有呢?一点都不知道制造气氛。” 曹丽一怔,接着就笑着点头:“呵呵,好,那就喝点酒,不错,你的提议很好……哎,我们喝红酒吧,别喝白酒了。” 我说:“红酒没劲,我还是喜欢喝白酒,你也要陪我喝白酒,一个人喝没劲!” 曹丽说:“好,好,我陪你喝白酒,喝了白酒你肯定更有劲头。” 我给曹丽倒上白酒,然后举起杯:“来,先干一杯……权当祝贺我晋升吧。” 曹丽举起杯子:“对,祝贺你快速晋升,真没想到……实在值得祝贺……你现在可是和我平级了。” 我说:“我怎么能和你比呢,同样的级别,位置岗位不同啊,你这位置可是领导级别的……再说,你还兼着总裁助理呢。” 我和曹丽干了一杯,曹丽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唉……同样的总裁助理,命运却又不一样,或许很快就剩下我一个了……妈的,想想心里就起火。” 我说:“或许她也未必就一定会顺利,还有公示期呢,还没正式公布任命呢!你干嘛这么灰心丧气的!” 曹丽点点头:“对,我是不能轻易认输的,我从来就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哼哼……” 曹丽突然冷笑了两声。 我说:“你有好办法了?” 曹丽不自然地一笑,看看我,说:“没有啊……” “那你怎么说不会轻易认输呢?”我说。 “我……我是说气话呢,我心里不服啊!”曹丽掩饰地又笑了下。 “呵呵,不光你不服,我也不服呢!”我笑着又给曹丽倒了一杯酒,说:“来,祝贺我两杯酒吧……好事成双!” 曹丽举起酒杯刚要喝,又放下,说:“我正好问你呢!”筆趣庫 “问我什么?”我说。 曹丽说:“我下午听集团里有人说上午上面来人找你谈话,征求你个人意见,想把你调到市里办公室任督查科科长,你回绝了?” 我说:“你听谁说的啊?” 曹丽说:“谁说的你别管了,反正我是听说了,这样的事你以为能保得住密码?集团很多人都知道了。” 我说:“哦……大家都什么反应啊?” 曹丽说:“都觉得不可思议呢……都说你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走,简直就是疯了傻了痴了。” 我哈哈大笑:“是吗?他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是啊,不光他们,我也这么认为呢,我简直就不能想象,你竟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实在是想不通啊……”曹丽说。 “这么说,你是希望我赶快从集团滚蛋喽?”我说。 “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当然不希望你走,可是,换个角度思考这事,你不走又不能理解,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到市里办公室工作,这是多少人做梦都得不到的好差使,你竟然就一口回绝了……你说你不是疯了傻了又是什么?”曹丽带着困惑的表情看着我。 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走吗?” 曹丽说:“当然不知道,知道了还问你啊!” 我说:“先喝了这杯酒!” 喝完酒,我边给曹丽倒酒边说:“我告诉你吧,我之所以不愿意走,主要是因为两个人!” “哪两个人?”曹丽说。 “孙总和你啊,我实在舍不得离开你们俩,我走了,不能天天见到你们,我会心里很不安的,所以,我还是决定不走了!”我说。 曹丽眼神一亮:“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我说:“孙总和你对我这么好,我到哪里找你们俩这么好的人啊,你们两个,是人中的精华,走到天边都难以找到,好不容易遇到了,我可不能轻易就离开你们。” 说完,我又举起酒杯:“来,三杯酒,连中三元!” 我们又干了,曹丽的脸还是上酒了,有些发红。 在酒精的作用下,曹丽的神情显得有些感动:“易克,真想不到你竟然会为了我舍弃更好的发展机会,竟然会留下来。” 我说:“我没说只为你啊,还有孙总呢!” 曹丽说:“我知道还有孙总,但其实你真正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我,对不对,我心里明白的,我知道的……我好感动啊……” 曹丽自作多情起来。 我说:“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不否认,不过,孙总在问我这事的时候,我告诉孙总只是因为我不想离开他,没提到你,我担心他会多想……所以,孙总如果和你谈起这事,你要注意说话,不要说出你的因素来……还有,今晚我们俩单独吃饭的事,你一定不要告诉孙总啊,最好是谁都不让知道。” 四喜发财 曹丽频频点头:“这个我懂,我非常懂,你放心,我自然心里是有数的……虽然我为你失去了一次绝好的进步机会感到惋惜,但是我却又感到十分欣慰和开心,毕竟,你是因为我留下来的……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妈的,没有孙东凯和曹丽捣鼓秋桐,我说不定还真的就去市里督查科当科长了,都是这俩坏了老子的好事。 我说:“来,再来一杯,四喜发财!” 曹丽说:“我怎么觉得自己喝多了啊,我的酒量不行的,这白酒度数好高啊!” 废话,这白酒是56度的。 我说:“没事的,这四喜发财酒可是一定要喝的,祝你发财。” 曹丽咬咬牙举起酒杯:“好,今晚我就放开喝,舍命陪君子……你能为了我放弃进步的机会,我怎么就不能多喝几杯酒呢……就冲你这份情意,我就是醉了也值得!” 我呵呵笑了:“来,干——” 四杯白酒下肚,曹丽的醉意开始上来了,说话也有些摇头晃脑。 “易克,我说句话不知道你信不信?”曹丽说。 “你说什么我都信!”我说。 “我给你说啊……”曹丽舌头根子有些发硬:“不管是集团内还是集团外,凡是得罪了我的人,凡是我看不上眼的人,就甭想有好日子过,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特别……特别是女人……特别,特别是集团里想压住我的女人……老娘我……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女人来压我,哪个女人想和我抢风头,那她就一定会倒霉,倒霉透顶……在我们集团,集团一枝花是谁?是我,是我曹丽!谁也别想把我的风头压下去。”Ъiqikunět 我点点头:“嗯……对,你说的对!” 曹丽继续说:“我辛辛苦苦在集团为领导出力流汗,我容易嘛我,我公私都要兼顾,为集团出力,还得为集团领导做奉献,集团谁有我出力大?所以,什么好事都该先是我的,我的……都该属于我……谁和我争,谁想走到我前面去,那算是没长眼,是会到大霉的……老娘我有的是办法,有的是管用的办法,嘿嘿……” 曹丽得意地笑起来,忍不住又瞥了一眼身边的那包。 我呵呵笑着,接着又举起酒杯:“来,为我们今晚的单独谈心,干杯!” “干——干杯!”曹丽摇摇晃晃举起酒杯,看着我,傻笑起来:“呵呵,易克,今晚算是咱俩的洞房之夜了,唉……真不容易啊,咱们认识也好久了,好几年了,我一直就盼着这一天啊,这一天,终于来到了……我真的觉得好幸福啊……” 我说:“你如此大方如此慷慨,我好感动……来,干——” “干——”曹丽和我又喝了。 边喝我边喝曹丽闲扯,我想套她的话,可是,曹丽虽然喝醉了,却似乎脑子里还有一根弦,死活不说出她即将采取的阴谋。 看来今晚我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了,妈的,继续灌她,先彻底灌醉再说。 一瓶白酒下肚,每人半斤,我一点事都没有,曹丽却已经大醉了,我刚要再要酒,曹丽坚决不让了:“不行了,我实在不能喝了……再喝,连走路都不能走了……” 我说:“不能喝白酒,那就每人再来两瓶啤酒吧。” “不行了,这会儿我实在是不行了,什么酒都不能喝了,再喝就要吐了。”曹丽摆着手:“好了,行了,我也不饿了,咱们上楼……” 曹丽一个劲儿要去房间,说着,自己就站起来,摇摇晃晃就要走。 没办法,看来,只能先到房间里再想办法了,最后的杀手锏还没使呢。 我于是结账,然后和曹丽一起出了餐厅,直接走楼梯上四楼。 曹丽临走的时候还没忘记提着自己的包。 曹丽的身体歪歪斜斜靠着我,我担心被熟人看到,揽住她的腰快速上楼。 快速到了房间门口,我掏出房卡打开门,随手将门关死。 一进门,曹丽就抱着我,喘息着,喃喃着:“亲爱的……我想死你了……今晚我要做最幸福的女人。” 我双手握住曹丽,将曹丽的身体直接往床上抛去—— 曹丽一声惊呼,身体在大床上弹了几下,然后披头散发地看着我,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我将曹丽掉在地上的包捡起来,放在电视柜旁,然后走过去。 曹丽笑着:“那我先给你亲亲吧。” 我说:“不急,你先听我的!” “嗯,我听你的,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曹丽顺从地乖乖点头说。 我说:“躺好。” 曹丽接着就要脱衣服,我说:“不要脱衣服……躺好。” 曹丽忙躺好。 我说:“闭上眼睛。” 曹丽乖乖地闭上眼睛,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我坐到曹丽身边,看着曹丽这张艳丽但在我心里又无比丑陋的脸,说:“今天你喝了不少,很累吧?” “嗯……确实很累,腰酸背疼的……不过再累也没关系……”曹丽说。 我说:“我给你按摩下好不好。” 曹丽睁开眼,带着惊喜的神色:“好啊……太好了……你给我做全身按摩吧。” 我说:“闭上眼——妈的!” “嗯……我闭眼。”曹丽又闭上眼。 “我先抽支烟。”我说。 “嗯,好。”曹丽闭着眼,身体不安地扭动着。 我摸出方爱国给我的那盒中华烟,打开,里面有一颗小药片,然后抽出外侧最中间的那支烟,点着,慢慢吸了两口,对着曹丽的脸轻轻喷出几口烟雾…… “好香的烟。”曹丽喃喃地说着…… 我边继续冲她的面部喷烟边看着她。 一会儿,曹丽安静了,昏沉沉睡了过去。 我将烟熄灭,用力推了推她的身体,曹丽死猪一般毫无反应。 操,效果真不错。 我站起来,拿过曹丽的包,打开,里面有一个信封。https:ЪiqikuΠet 我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打印文件,打开看—— 我不由脑袋就轰然一下,妈的,这竟然是一封举报信,信的内容竟然是举报秋桐涉黑,说秋桐是星海最大的道上头目李顺的未婚妻,说秋桐一直在用自己的身份为掩护在协助李顺从事道上活动…… 这封信没有署名,当然是匿名举报信,但当然这是曹丽搞的。 信的内容虽然不长,但无疑是极具杀伤力的,别的不论,单凭秋桐和李顺的关系,单凭李顺是星海臭名昭著的道上头子这两点,就足以将秋桐的这次提拔彻底毁掉。httpδ:Ъiqikunēt 信里的内容不能算是诬告,秋桐和李顺的关系是事实。 我不由大为吃惊,曹丽是怎么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的?她竟然能找到如此犀利能致秋桐政治生命于死地的武器,她是怎么搞到这消息的呢? 如果这封信在秋桐公示期间寄到上面去,无疑会震动上层,一旦派人进行核实,那么秋桐的这次提拔将彻底无望,不但这次完蛋,今后秋桐的前途基本可以说是完结了。 即使查不出秋桐的具体事情,但就凭她和李顺的关系,就凭李顺在星海的名声,就足够了。上级绝对不会提拔重用一个和道上关系紧密的人的,他们是一定会考虑社会影响的。 曹丽终于找到了秋桐的致命死穴,她这一招够狠的。 说不定,明天她就会将这封信寄出去。 一想到这封信寄出去之后带来的严重后果,我不由不寒而栗,心里不由就感到了恐惧。 一阵冲动,我忍不住想将这封信撕掉。 倏地心里一震,绝对不能撕毁,撕毁这封信简单,但由此就会在曹丽面前将我自己彻底暴露,甚至在孙东凯面前暴露,而且,还不妨碍曹丽继续自己的操作,她接着还可以再打印一封。 必须要阻止曹丽的阴谋,必须要将曹丽的阴谋彻底压住,不但这次不能让她得逞,今后也要让她打消用这个来攻击秋桐的念头,这才是长远之策。 那么,该如何操作呢?怎么样才能彻底挫败曹丽的阴谋呢? 我脑子里急速转悠着…… 显然,随着李顺的被通缉远逃,随着老李的倒台,曹丽现在即使知道秋桐是道上老大的未婚妻知道秋桐是老李未来的儿媳妇也不畏惧了,他们现在都是落魄之人,她一定会认为对她毫无杀伤力了,她不会担心什么的。何况她现在和雷正还有一腿,她还会害怕什么呢? 那么,该从何入手呢? 我凝神思考着对策…… 想了半天,我将举报信装进口袋,然后拔出房卡,直接下楼去了商务中心,将这封信打印了一份。 然后,我又回到房间,将原件装进信封,放进包里,然后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看着昏昏沉睡的曹丽琢磨着…… 然后,我准备离开,我要去实施我刚想好的下一步计划。 这个计划必须要在今晚实施,来不得半点拖延。 我不知道这个计划到底会不会成功,但我必须要是试试。 刚走到门口,正要开门,突然就听到有人敲门,声音似乎还挺急促。 我一愣,操,谁来敲门的? 我将眼睛凑近猫眼往外看—— 立刻,我懵了,脑袋又是轰地一声,肝胆欲裂! 敲门的竟然是海珠! 海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呢?她怎么突然来了? 说不清楚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一旦海珠进来看到我在这里,看到床上的曹丽,还有房间里的现场,皱皱巴巴的床单,那我什么都不用解释了,我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海珠在继续敲门,声音越来越急…… 我此时来不及多想,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想办法逃脱出去。 我急速离开门口,快步走到窗口,打开窗户,看到了排水管道。 我身子一纵,牢牢抓住排水管道,离开窗口,然后顺手将窗户关上,然后攀住排水管道往下出溜,出溜到三楼餐厅,打开一扇窗户,跳了进去。 这是餐厅的一个单间,里面没人。 我打开门走了出来,走廊里站着一个服务员,看到我从这房间出来,显得很诧异。 我冲他微微一笑,然后走了过去。 走了几步,回头一看,服务员正打开那房间门看…… 我继续往外走,刚走了没几步,手机响了,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我不由感到后怕,要是刚才在房间的时候海珠打我电话,那可是糟糕了,幸亏这会儿打。 我定定神,接听海珠的电话。 “阿珠——”我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哥,你在哪里?你说,你现在在哪里?”海珠的声音听起来很火很急。 “我在洲际大酒店啊……不是下午和你说了。”我说。 “你在洲际大酒店什么地方?你在几楼?”海珠又问我。 “三楼啊,餐厅啊……刚招待完客人,刚把客人送走,我正要下楼呢,怎么了?”我说。 “啊——你在三楼?”海珠说。 “是啊,怎么回事啊你?你在哪里啊?”我说。 “我……我在四楼。”海珠的声音有些发愣。 “你到四楼干嘛去了?你怎么也来这里了?”我说。 “我……我加班的,加完班经过这里,想来这里顺便带你回家的,我担心喝多了……我……我坐电梯上来的,走错楼层了,我以为餐厅在三楼。”海珠支支吾吾地说。 “哦,我在三楼楼梯口,下来吧。”我说。 “嗯,我这就下去!”海珠挂了电话。 我长出了一口气,一场虚惊,总算没事了。 我这时又开始琢磨海珠来到洲际的事,她直奔那房间敲门,必定是得到了曹丽在那开房间的消息,必定认为我和曹丽在那里。Ъiqikunět 那么,她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是谁告诉她的呢? 我的脑子一闪,突然想到了冬儿! 难道是冬儿?是冬儿查到了曹丽开的房间,然后匿名用短信之类的方式通知了海珠? 这么说,我进这酒店冬儿是看到了的,不但看到了我,还看到了曹丽,看到了曹丽开房,然后她通过服务员知道了曹丽开的房间号。 应该是这样的,肯定是的。 我不由感到了几分惊惧,冬儿如此做,目的是很明显的,一旦海珠捉到了我和曹丽,那么,海珠必定会遭受巨大的打击,我和她的关系必定会出现重大裂痕,冬儿自然就可以渔翁得利。 我感到了巨大的后怕,好悬啊!差点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时,海珠下楼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梦游一般的表情。 我看着海珠,努力让自己镇静,说:“你怎么看起来恍恍惚惚的?” 海珠回过神,看着我:“啊……我……我没有啊……你……你一直在三楼的?” 我说:“废话,我请客不在餐厅到哪里去?” 海珠茫然点点头:“哦……” “走吧,我刚送走客人结完帐!”我说。 海珠跟着我默默下楼。 我觉得自己这会儿在欺骗海珠,我知道自己不该欺骗她,但却又无法向她说实话,这实话一旦说出来,海珠打死也不会信的,那我就等于自找死路。 我心里很不安,为自己对海珠的欺骗。 但随即我又安慰自己,这似乎也不该算是欺骗,我真的没和曹丽做什么啊。 这样一想,又不禁有些心安了。筆趣庫 走到一楼大厅,我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冬儿,她不知是何时离开的。 “哥,我们回家吧。”海珠这时恢复了常态,脸上带着几分恼怒但又欣慰的表情,她似乎觉得自己今晚接收了假信息被愚弄了,但结果却又是她希望看到的。 我上了海珠的车,海珠开车往回走。 我这时摸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然后装起手机。 海珠开着车,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会儿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无聊。” “什么无聊?”我说。我显然听出来海珠是在说那个给她提供假情报的人无聊。 海珠一愣,接着看了我一眼,笑了下:“没事,我是说我自己一个人无聊。” 我笑了笑:“这世上,无聊的人很多的。” “是啊,很多无聊的人会干一些无聊的事。”海珠接过话说。 我这时说:“哎——这会儿我也有些无聊了……来,把你手机给我,我打会游戏。” 海珠把手机递给我。 我快速捣鼓了几下,打开信息收件箱,果然看到一则短信:你男人正在洲际416房间和女人鬼混…… 看号码,陌生的。 我高度怀疑这是冬儿捣鼓的事情,心里不由叹了口气…… 我无法拿冬儿怎样,无论她做什么,我都无法狠心对她如何。 莫名就感到了几分伤感和纠结,在郁郁中接着就开始打游戏,打了一会儿,将手机还给海珠:“不玩了,什么破游戏,没好玩的。” 海珠笑了下:“多大了你还玩游戏。” 我刚要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我接听。 “呵呵,易总老弟,刚才洗澡了,刚看到你发给我的手机短信,怎么,你这会儿想约我喝咖啡,好啊,能得到易老弟的邀请,我很荣幸……不知老弟找我是何事呢?难道是有业务?”伍德的声音。 我呵呵笑起来:“呵呵,你这位大老板可是我的大客户,我正想有笔大业务要和你谈谈呢……难得你有空闲啊,咱们到哪里去喝咖啡呢?你说地方吧!” 海珠边开车边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那就到洲际对过的星巴克吧。”伍德说。 “好的!我这就过去!”我说。 “我几分钟就到!”伍德说。 接着,我对海珠说:“哎——我临时约了客户要谈事情,到洲际对过的星巴克,还得再回去……要不我打车回去吧,你先回去好了。” 海珠说:“不用,我送你过去。” 我知道海珠不放心,就没有做声。 海珠接着就到了前面的路口掉头,又开了回去,开到星巴克门口停了下来。 我刚一下车,就看到伍德也到了,也正在下车。 我和伍德在咖啡馆门口握手打招呼,海珠看到后,放心地开车直接走了。 伍德面带微笑看着海珠的车子离去,然后又冲我微微一笑。 然后,我和伍德上楼找了个单间,要了两杯咖啡。 伍德是自己来的,没带任何人。 “伍老板晚上出门不带几个保镖,就不怕被人绑架了?”我说。 “出来见你还需要带保镖吗?就你这身手,恐怕一般人也绑架不了我吧?”伍德说:“再说了,在星海,我似乎还不担心有什么人能绑架我,当然,前提只要易总不对我下手。” 我大笑:“伍老板这话说的,我怎么能干绑架那样的事情呢,我可是良民哦……” 伍德笑着说:“不错,易总的确是良民,和我一样的良民。” 我又笑起来。 “这么晚了,你找我恐怕不是为了喝咖啡,更不是有什么业务要谈吧?”一会儿,伍德开门见山直接说。筆趣庫 我呵呵笑了下:“你以为你有那么大面子让我没事约你喝咖啡?你以为我会主动找你谈业务?” 伍德笑了:“这话说的实在……那么,就请直接说吧……什么事?” 我说:“今晚我约你出来,是想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东西?”伍德说。 我从口袋里掏出复印件递给伍德:“请伍老板仔细看看。” 伍德看了看我,然后接过去,低头看起来,我点燃一支烟,慢悠悠地抽起来。 伍德很快看完,看着我,不做声。 我然后说:“秋桐这次要提拔为副县级,市里办公会已经通过,明天就开始公示。” 伍德还是不做声。 我接着说:“这是一封检举揭发信,是准备寄给上面的。” 伍德微微变了脸色,死死盯住我,一会儿说:“是谁干的?这封信是谁捣鼓的?” 我说:“曹丽!明天,她就会将这封信寄出去。” 伍德脸色一冷,也就死死盯住我。 我笑了下:“这封信很有意思啊……不知道寄出去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伍德冷冷地看着我,脸色有些发阴,眉头有些紧锁,似乎,他在思考着什么。 “你今晚找我,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伍德说。 “是的,不错!”我说。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伍德说。 “因为,我想你一定会很感兴趣。”我说。 伍德冷笑一声:“感兴趣的恐怕不仅仅是我吧,恐怕你也很感兴趣吧?” 我说:“不错,我是很感兴趣,我知道你也一定会感兴趣,而且,恐怕感兴趣的不仅仅是你我二人。” 眼皮一跳 伍德的眼皮一跳,接着说:“这封信你怎么得到的?” 我说:“很简单,我今晚和曹丽一起喝酒,她喝醉了,我无意看到了这个,就复印了一份……原件还在她那里!” “曹丽人现在在哪里?”伍德目光犀利地看着我。 “喝醉了在洲际酒店睡大觉!”我说。 伍德用阴冷的目光看着我,半天又不说话。 我继续微笑着看着他。 一会儿,伍德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说:“老弟,你给我看这个的目的,恐怕是想让我帮你吧。” 我说:“你认为我想让你帮我什么呢?” 伍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说:“你说呢?凭你和李顺的关系,凭秋桐和李顺的关系,你说想让我帮你什么呢?帮你就是帮秋桐,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呵呵笑起来:“伍老板真是聪明人,聪明人不用点拨,自己就明白……不错,我是想让你帮我,但同时,我也是想帮你……或者说,是帮你们。”筆趣庫 伍德说:“你可以把话说的再明白点。” 我说:“说白了,我不想让这封信搅了秋桐的这次提拔,这就是我找你的主要目的,曹丽做这事,是出于女人之间的妒忌恨,但她如此操作,虽然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却会坏了很多人的事,不但坏了秋桐的事,也会坏了你们的事。” “我们……我们是谁?”伍德说。 “你懂的,伍老板!”我意味深长地说。 伍德微微一笑:“继续说——” 我说:“对我而言,如果秋桐这次提拔被废,那么,受打击的是秋桐,我也不好给李老板交代,李老板多次吩咐我要保护好秋桐,不管是生活中还是工作上,那我就等于失职,要受到李老板的责难…… “但对你伍老板而言,第一,假如你知道了这事而不管不问,那么,你何以面对一直把你当教父的李老板?于情于理,从你伍老板做人如此仗义的角度出发,你难道会看着把你当教父的李老板的未婚妻遭人暗算无动于衷?还有,你连这个事都摆不平,你在星海岂不是白混了? “第二,这是最重要的,我想如果此事一旦闹大,一旦上面抓住此事不放,一旦舆论工具开始鼓噪这事,那么,事情就极有可能会波及,范围会扩大,社会影响会扩大,就极有可能会被人再次拿李老板的事来造舆论,而一旦热炒李老板,就不能不提死去的白老板,一旦提及死去的白老板,那么活着的和白老板有关联的某些人就不可避免要被牵扯进去……一旦活着的人被牵扯进去,那么,这戏就好看了。” 听我说到这里,伍德的脸色愈发冷了。 我大致能分析出来,雷正和伍德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重提白老三的事情,这是他们的最大死穴,他们是极力避免任何波及白老三的事情冒出来的,他们希望世人彻底将白老三遗忘。 雷正和伍德一直没有让孙东凯曹丽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无疑是出于这个考虑,他们担心孙东凯和曹丽一旦知道,会冒冒失失出于自己的利益捣鼓这事,那样会祸及他们。 雷正如此激烈地阻止关云飞提拔秋桐的事情,都没有拿秋桐和李顺的关系来说事正是最好的证明,显然不是他遗漏疏忽了,而是他很惧怕一旦提及会被关云飞抓住机会将这事闹大,他不会不知道此事一旦闹出社会影响,关云飞是一定会不遗余力抓住每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来造势的,越闹越大的话,必定会再次牵出白老三来,那么,他也就不会安稳了。这是他既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偏偏这个不知深浅不明内情的曹丽就真的开始捣鼓这事了。 这是不符合雷正和伍德的利益的,曹丽哪里能想到这其中的复杂道道呢? 伍德目光阴沉地看着我,眼神显得很莫测,他似乎正在琢磨权衡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看他这表现,我心里轻松了,端起咖啡悠悠地喝起来。 一会,伍德站起来:“我去趟卫生间。” 我笑了,没有说话,我显然知道伍德出去是干嘛的,他必定是给雷正打电话的。 我继续优哉游哉喝喝咖啡。 一会儿,伍德进来了,坐下后,微微呼了口气,看着我,又开始皮笑肉不笑。 “伍老板考虑得如何了?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吗?”我说。 “易克,既然你今晚亲自找到我让我帮这个忙,这个面子我不能不给你,当然说是给你也不恰当,凭我和李顺的关系,这样的事我一旦知道,即使你不提我也不会坐视不管。”伍德笑着说:“所以,易总,这事我想你可以放心了。” 我说:“有你伍老板出马,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伍老板这次鼎力帮的忙,我一定会牢记在心的,虽然伍老板说是看在李老板的面子上才帮我的,但我还是要领这个人情,毕竟,我也就可以为此不再受李老板责难了……我也就解脱了。” 伍德说:“听你这么说,似乎,你知道李顺在哪里?似乎,李顺和你还保持联系?” 我哈哈笑起来:“伍老板这话问的真是太滑稽了,都是明白人,你装什么傻呢?年轻人装逼倒也罢了,你一把年纪的人了,有必要这样装嫩吗?” 伍德牙根咬了几下,接着努力笑着,说:“好吧,不谈这个问题……那么,我还想问你个事。” “伍老板请问!”我说。 “曹丽是怎么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的?”伍德说。 我微微一怔,接着说:“不是你那边泄露出去的?” 伍德说:“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这边没有让你们集团的任何人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 伍德说的任何人似乎包括孙东凯曹丽曹腾甚至王林。 从伍德和雷正的利益角度分析,我不由不信伍德的话,可是,曹丽是怎么知道的,我却又想不出来。 这时,我的脑子忽然一闪,心里一惊,莫非是…… 我想到了最近和曹丽联系密切的海珠,难道是海珠和曹丽一起吃饭喝酒,晕乎乎无意说走了嘴被曹丽套出了一些东西? 越 ъiqiku想这可能性越大,我不相信海珠会有意陷害秋桐,但她出于无心在喝多的时候说走嘴是极其有可能的,特别是她面对心眼比她不知多多少倍的曹丽。 我越想越心惊。 看着伍德探询的目光,我暂时压下心里的驿动,看着伍德说:“难道你认为是我告诉曹丽的?” 伍德说:“当然不会是你!” 我说:“那我也不知道了。” 伍德说:“我会查出来的……如果有必要,查出来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我笑了下,有些心神不定。 然后伍德又问我:“曹丽在洲际哪个房间睡觉的?” “416!”我说。 “她是真的喝醉了?”伍德说。 我说:“你说呢?” 伍德说:“我说是!” 我哈哈一笑:“那就是了……一定是的了!” 伍德说:“你估计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我说:“喝的比较多啊,大概要明天早上了……一时半会是醒不了的。” 伍德点点头:“我明白了……看来你们今晚喝的这酒度数不低酒劲不小啊……” 我说:“是的,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伍德说:“只要你敢,我就愿意试试。” 我又哈哈笑起来。 伍德说:“你很开心,是不是?” 我说:“还行吧,不算特别开心,但比较开心。” 伍德看着我点了点头:“易克,算你能,算你狠。” 我说:“不敢当,比起你伍老板,还差了一大截子,我要向你学习!”https:ЪiqikuΠet 伍德说:“行了,这事就这样了……明天我会搞定的。” 我一拍巴掌:“这就对了,这样你、我、我们都皆大欢喜啊。伍老板,你说这事我要不要谢谢你呢?” 伍德说:“你说呢?” 我说:“我看就不要了,其实你、你们也该谢谢我,既然大家都互惠互利,就不要说感谢的话了,都是熟人,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客气什么呢。” 伍德笑了下:“行,你说不谢那就不谢!易克,我想,今晚这事,最好不要让任何第三个人知道……你说呢?” 我说:“我也是这个意思,保密工作很重要的!” 伍德说:“我不会让曹丽知道是从你这里泄露的消息!所以,你不要担心!” 我说:“你怎么做到这一点?” 伍德说:“这不用你操心……对了,关于这个举报信,你还知道什么相关的信息?” 我想了想,说:“这是今晚晚饭前曹丽在洲际旁边的那家华天打字社打印的,别的,没有了。” 伍德微微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说:“你为什么要在曹丽面前替我保密呢?” 伍德说:“你说呢?” 我说:“我猜你一定不是专门为了我,你一定是从你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来考虑的,我只是沾光而已!” 伍德冷笑一下:“算你是个明白人!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聪明不要被聪明误,这次算你走运,但下次,你未必就这么幸运。” 我说:“伍老板,这句话我们一起共勉吧。” 扳不倒 伍德哈哈笑起来:“好啊,易总,我和你共勉……我和你共勉。” 说着笑着,伍德的神色变得有些阴诈起来。筆趣庫 看着听着伍德的表情和声音,我突然有些笑不出来了。 突然感觉自己脸上的表情僵硬了起来。 其实我知道我的确的是斗不过伍德的,起码现在。伍德甚至只要伸出一个小指头,我就扳不倒。虽然扳不倒,但我却没有打算害怕他,没有打算任由他宰割横行。 心里这样想,我自然不会表露出来,当然,他心里是怎么认为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当晚,我和伍德心平气和分手。 回到宿舍,海珠还没睡,正在看电视。 “回来了。”海珠的眼睛还在看着电视。 “嗯……”我一屁股坐在海珠身边,重重出了口气。 “很累吧!”海珠看了我一眼。 我没有做声,不错,我是很累,身体累,心更累。 “上面的人今天给我谈话了!”我说。 “什么事?”海珠说。 “我破格提拔了!”我说。 “哈……好啊。”海珠很高兴:“这么快你又进步了。怎么样,这次提拔之后,你要到哪个岗位去?” “换汤不换药,我还是在集团发行公司当总经理!”我说。 我没有说要调到我市里办公室督查科的事情。 “哦,没劲,提拔了该换个更好的岗位才是……”海珠有些扫兴。 “这就很不错了,能把级别上去,已经很不容易了!集团很多人干一辈子,也就是到我这级别然后就原地踏步走了!”我说。 “你是一定不会原地踏步走的了……我想你下一步一定还会继续提拔……你们祖坟上冒青烟了,呵呵……”海珠又笑。 我说:“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是无法预测的。” “哎——我觉得在单位一点意思都没有,哪里比做生意舒服自在啊!”海珠说。 我笑了下,停留片刻,然后说:“秋桐提拔的事,市里办公会今天上午通过了。” “哦……这是好事啊,秋姐可真不简单,还是在你们集团任职吗?”海珠看着我。 “是的……拟任集团领导成员兼副总裁!”我说。 “那……还是会分管你了?”海珠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看着我。 “基本应该是吧,或许大概可能是的。”我说。 “哦……”海珠点点头,抿了抿嘴唇。 “明天就开始公示期了……公示期过后,她正式走马上任!”我说。 “嗯……那看来是要祝贺一番了,要不,明天晚上,召集大家一起给她祝贺。”海珠说。 “为时过早,还没过公示期呢!”我说。 “公示期难道会出事?”海珠说。 “这个……不好说!” “为什么?”海珠说。 我看着海珠,缓缓地说:“因为或许会有人出于嫉妒捣乱的……说不定就会出什么叉叉。” “哦,你是说你们集团内部有不少人很妒忌秋桐的这次提拔吧?”海珠说。 “或许是……”我说。 海珠想了想,说:“我猜,秋桐要是提拔了,曹丽一定会很妒忌很难受。”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我紧盯着海珠。 海珠说:“就凭我对曹丽目前在你们集团位置的认识,就凭我对曹丽目前性格的了解,就凭又一次我无意中听到曹丽谈到秋桐时她那眼神和表情,我觉得,她这人,本事是没有秋桐大的,但妒忌心好胜心是很强的。 “目前她和秋桐位置级别都一样,但秋桐要是走到她前面,她心里一定会很不舒服,一定会很妒忌,我是女人,我了解是有这样一种女人的,女人之间的攀比心是很强的,特别是曹丽这种性格。”https:ЪiqikuΠet 海珠分析地还挺到位。 我说:“没想到你观察人还挺仔细的,分析问题还挺有条理的,不错,曹丽的确是这种人,她的妒忌心是很强的,她一直就对秋桐各方面比她优秀耿耿于怀的,她一直就处心积虑想算计秋桐。” “哦……原来还真是这样,这可不好,大家进步凭自己的本事,妒忌有什么用,自己好好干啊!算计别人,这种行为为人不齿!”海珠说。 我说:“曹丽还真就是喜欢这么做的一个人……这次秋桐提拔,我听说她心里很痛苦啊……听说她可能要对秋桐下黑手。” “啊——下黑手?”海珠吃了一惊:“真的?” 我点点头:“嗯……偶然知道的,据说是要这样。” “她能对秋桐下什么黑手呢?秋桐这人做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她应该抓不到秋桐什么小辫子的啊!”海珠说。 “你说的也对,曹丽其实也是该明白这一点的,但是她既然明白还是要下黑手,那么,她就一定手里有什么对秋桐不利的东西。”我说。 “她手里会有什么对秋桐不利的东西呢?”海珠很好奇。 我说:“我也说不准,但或许也能猜到个几分……比如。” “比如什么?”海珠说。 “比如拿秋桐和李顺的关系来做文章,李顺是星海著名的道上头子,一旦要是秋桐是李顺未婚妻的事情被搞出来,那对秋桐这次的提拔肯定会有致命的影响。”我边说边看着海珠的眼睛。 海珠的眼神不由就是一愣,怔怔地有些发直,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考回忆什么。 我接着说:“不过我又觉得此事爆发的可能性不大,知道秋桐和李顺关系的人很少,基本是我们圈子里的人才知道,整个集团,据我目前所知,除了我和云朵四哥,其他人都不知晓……如果我们圈子里的朋友不往外说,应该曹丽是不会知道的,她应该不会拿此时来做文章的。” 海珠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眼睛快速眨着,似乎她想起了什么,神情微微就不安了。 我果断判定,海珠一定是被曹丽掏出秋桐和李顺关系的话了,海珠一定是无意说出的,即使说的不多,但只要说出秋桐是李顺的未婚妻,这一句话就足够了。 我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哥,你说,曹丽要是真的知道了秋桐和李顺的关系,会不会真的拿这事来算计秋桐呢?”海珠带着求安慰的侥幸神情看着我,似乎她是不希望秋桐被曹丽暗算的,似乎她是不希望秋桐遭遇曹丽黑手的。Ъiqikunět 不知怎么,海珠的态度让我又有几分宽慰,毕竟海珠还是想秋桐好的,她虽然猜疑秋桐,但还没有对秋桐到落井下石的地步。 既然已经证明了我的猜想,既然我今晚已经通过伍德摆平了此事,就没有必要让海珠继续担惊受怕了。 我于是笑笑说:“既然市里办公会都通过了,我想这事即使曹丽知道了,也应该不会出多大事的,或许曹丽也是个明白人,她知道即使自己去捣鼓,上面也未必会信,弄不好她反而会背上一个陷害的罪名……曹丽是聪明人,她这点数应该还是有的……当然,曹丽也可能会想其他办法,这就不好说了。” 海珠听了我这话,脸上的神情安稳了许多,点点头说:“但愿如此吧……但愿秋桐能顺利通过公示期……秋桐这个人,不管怎么说,我其实还是觉得她是个有本事的人,她这人心眼其实还是不错的,应该也算是个好人吧。” 海珠对秋桐好人的评价似乎还有些勉强,但起码也没有把她归到坏人行列里去。 我对海珠说:“你和曹丽接触的时候,千万不要提这事啊,我以前告诫你的那些事,都要记住,千万不要在曹丽跟前提起!” “哦,我一定记住!”海珠使劲点头,仿佛在提醒自己。 接着,海珠轻轻吁了口气,似乎还有些后怕,接着又说:“和你们集团这笔业务的手续弄得差不多了,在这期间曹丽要是再约我谈业务,我就不去了,我让其他人去!” 我说:“不光在这期间,我希望最好你以后永远都不要再和曹丽直接打交道!” 海珠看着我,没有说话,眼神里隐约流露出几分疑虑的目光。 看海珠这神情,我不敢多说了,怕说多了惹事。 第二天我没去学校,中青班马上就要结业,老师安排大家在弄学业总结,今天没有安排课程。 我睡了一个懒觉,醒来的时候海珠已经去上班了。 刚醒就接到了曹丽的电话:“你在哪里?” “在星海市区!”我说。 “屁话……妈的,怎么搞的,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一大早又是怎么回事?”曹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和极度的困惑。 我说:“什么昨晚今早怎么回事?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见个面,我要和你谈谈,我有事要问问你!”曹丽说。 “什么事啊?”我说。 “见面谈!”曹丽说。 “电话上说不行吗?”我说。 “不行,必须当面谈!我到洲际对过星巴克等你,你必须来!”曹丽说完就挂了电话。 操,昨晚刚和伍德在星巴克喝完咖啡,又要和曹丽一起去了。 我明白曹丽为什么困惑,今天早上伍德一定亲自或者安排人找她了,制止她即将要操作的行动了,虽然不知道是如何制止她的,但她的计划一定是破产了。 气急败坏 这应该是曹丽气急败坏的原因,当然,曹丽一定会很迷惑,她做的这事如此机密,伍德怎么会知道的呢? 我于是起床洗漱,然后直接去了洲际大酒店对过的星巴克。 曹丽正在单间里等着我。很巧,正是昨晚我和伍德会面的单间。 曹丽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知是昨晚喝酒过多还是今天一大早受到打击的缘故。 “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怎么我醒过来天就大亮了,怎么你就不见了?”曹丽一见我劈头就问道。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然后看着曹丽半晌没做声。 “你说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曹丽有些气恼地追问我,似乎她受了很大的委屈,似乎是要找我算账质问责问我。 “你他妈的办事真是个窝囊废,蠢货!”我突然开口就骂曹丽,怒气冲冲的样子。 曹丽一愣:“你——你怎么骂我?我正好骂你呢,你反倒来骂我?” “妈的,我就是要骂你,你做事一点安全性都没有,差点就把老子害死!”我火气十足地说。 “我——我怎么了?我怎么做事就没有安全性了?”曹丽有些懵了。 我说:“妈的,昨晚本来我计划地好好的,没想到你狗日的接着就呼呼大睡,睡得死猪一般,怎么叫也叫不醒,正琢磨怎么把你弄醒呢,突然就有人砸门,我凑到猫眼一眼,妈的,吓死我了,门外站着3个彪形大汉,个个凶神恶煞一般…… “我吓得六神出窍,赶忙从窗户爬出去,攀住下水管道溜了下去,差点就被抓牢,要是掉下去,老子摔不死也得弄个半残废……好歹捡了一条命,我急忙就跑了……我这正窝了一肚子火想找你算账呢。” “啊——”曹丽的小嘴巴张地大大的:“有人砸门?三个彪形大汉?是什么人啊?” “我知道是什么人?妈的,一定是你捣鼓的诡计,你事先安排好的,想让人来陷害我……”我气愤地说。 “怎么会?我怎么会干这样的事?我开房是秘密的,谁也不知道啊,我怎么会想陷害你呢?你不好诬陷好人好不好?”曹丽分辨道。 “那有人砸门是怎么回事?”我说:“你说,你给我说清楚!” “这……”曹丽皱起眉头,自言自语地说:“难道……和今天早上的事情有关,是他们弄的?难道,我开房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我说:“即使我相信你的解释,你没有想陷害我,那也一定是你做事不稳妥,被人发现了蛛丝马迹……幸亏我身手好幸亏楼层不高,不然,老子昨晚就死定了。” 曹丽怔怔地看着我,半信半疑,说:“哦……早上我是看到窗户虽然关着,但是是打开插销的,窗台上是有鞋印的痕迹……难道你说的是真的?”筆趣庫 “废话!”我气哼哼地说。 曹丽不说话了,低头沉思着,似乎在琢磨什么。 我说:“早上有人找你了?” 曹丽随口说:“是啊。” “是不是查问我的?”我做出紧张的样子:“谁找你的?” 曹丽看着我说:“是谁你就不要管了,没人查问你,你放心好了……没人问我们昨晚的事……他找我,是别的事。” 说到这里,曹丽的神色又很沮丧,低头又开始琢磨起来,一会儿点点头,又开始自言自语:“或许真的是这样的……妈的,老娘就不该去那家打字社……出鬼了,竟然是他的人开的……完了,老娘彻底没指望了。” 我说:“你在说什么?” 曹丽又回过神,说:“我没说什么啊……” 从曹丽的话里,我知道曹丽此次是基本无力阻挠秋桐的提拔了。 我此时心里其实已经明白,伍德今天一定找曹丽了,一定严正警告曹丽不得拿秋桐和李顺的关系来说事了,甚至,伍德警告曹丽不得向任何人泄露秋桐和李顺的关系。 曹丽必然会问伍德是怎么知道自己这封检举信的事情,伍德一定是说那家打印社是他的人开的,她在那里打印的材料,伍德自然能知道。如此回答,曹丽不能不信,伍德的回答算是圆满,他没有泄露昨晚和我会面的事。 他保全我,就等于保全他自己。 曹丽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和伍德雷正对抗,她自然是明白对抗的后果的。她一定很困惑伍德为何要阻止她操作此事,伍德也不会告诉她真正的原因,她只能自己去琢磨了。 有伍德的严正警告,曹丽是断不会再敢拿此事来捣鼓秋桐了。 这次秋桐基本是无恙了,但这并不能保证曹丽今后不会拿其他事来算计秋桐,伍德只制止她拿秋桐和李顺的关系做文章,却不会制止曹丽对秋桐今后的其他动作,只要不涉及他们的利益,曹丽怎么捣鼓秋桐,他们都不会管的,甚至,伍德还会推波助澜幕后助力。 我说:“我不管到底是谁找你的,也不管找你是什么事,但昨晚的事,你办的很差劲,很愚蠢,很不牢靠,差点就毁了老子的一世英名……我可以相信你不是故意设的套,但我充分怀疑你办事的能力,你做事太糟糕了,我回去吓得一夜都没睡好。” 曹丽看着我:“可惜。” “可惜什么?”我说。 曹丽说:“要不,咱们再去开房,我补偿补偿你!”筆趣庫 我说:“别,我可不敢了,你做事如此不牢靠,我可不敢再折腾了,老子给你刚提拔了,我可不想再被人抓到毁了前程。” 曹丽说:“这次我会稳妥的,一定不会出什么事的!” 我继续摆手:“得了吧你,我现在惊魂未定呢,我可没那兴趣了。” 曹丽笑了下:“那好吧,等过些日子,等你缓过劲来再要我吧……哎——你看看你吓得,多大个事啊,至于吓成这样吗?” 我说:“妈的,三个彪形大汉砸门呢!换了谁不害怕!妈的,老子想想真窝囊……老子竟然落荒而逃。” 曹丽责怪我说:“谁让你昨晚和我喝那么多酒的,我昨晚喝得一塌糊涂。” 我说:“妈的,我还不是想更尽兴啊,谁知道你他妈就睡成了死猪。” 曹丽说:“我就那点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说:“我记得你酒量不小啊,昨晚喝了才半斤,谁知道你竟然就醉成那个样子了。” 曹丽说:“是啊,按说我不该醉成那样的啊……可能是这酒度数太高了,我一般都是喝红酒的,很少喝白酒……当然,也可能是我昨晚心事太多,心事一多,就容易醉!”筆趣庫 我说:“看不出昨晚你有什么心事啊!” 曹丽说:“哼,你知道什么。我的心事你怎么会明白……这回好了,没心事了,彻底没心事了……这次是死了这条心了……无法阻挡了。” 曹丽的口气又很气急败坏,还很懊丧。 我说:“不明白你再说什么?” 曹丽说:“不明白你就不要问了!妈的,老娘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有人就是要阻止我做那事……真是想不明白!” 我说:“什么事啊,你想做什么事啊,说出来我听听,或许我可以帮你!” 曹丽突然浑身打了个寒颤,似乎想起来什么,似乎还有些受惊吓的感觉,看着我说:“你别问了……什么事和你无关,我也不会说给你听,你知道了也没用,这事我是不敢再操作了,你更不敢,我可不想拿你和我的命去冒险……这事你不要问了,我是谁也不会说的,打死也不会说的。” 看来,伍德对曹丽的警告是很严厉的,效果很明显,果真把曹丽吓住了。 曹丽被吓得似乎还挺厉害。 我彻底放心了。 曹丽接着又咬牙切齿:“就算这次我不得不放弃,就算这次她能得逞,哼,不要高兴地太早,咱们走着瞧……看谁笑在最后,笑得越高兴就会死得越惨。” 曹丽的话让我心里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此后几天,一切都很平静。 一周后,我的学习结束了,学校举行了结业典礼,我和秦璐因为在省里交流会上的精彩发言,被评委本届学习班优秀学员,在结业典礼上戴了大红花,领了荣誉证书。 同日,秋桐的公示期顺利结束,上面的正式任命下来了,秋桐被任命为星海传媒集团副总裁。 秋桐是正儿八经的集团领导了。 对秋桐而言,这无疑是仕途上的重要一个关口,她终于顺利走了过来。 我终于彻底松了口气,感到了无比的宽慰。 秋桐正式走马上任,继续分管集团的经营工作。 我和秋桐进行了工作交接,秋桐不再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我正式归位继续我的发行公司总经理职能,这回我是名正言顺的老总了。 海珠没有食言,当晚就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宴席,祝贺秋桐和我的晋升晋级。参加的人有海峰云朵四哥夏季夏雨孔昆小亲茹,席间,大家谈笑风生,觥筹交错,一派和谐。 海珠似乎终于放下了一颗提着的心,格外轻松,频频向秋桐表示祝贺。 我虽然有些耿耿海珠的失言,但她的表现却又当我感到欣慰,我无法去责怪她什么了。 搞好关系 酒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接到了方爱国的手机短信,他在酒店外面等我。 我出去,上了方爱国的出租车。 方爱国递给我一份从遥远的异域——金三角飞来的贺电。 贺电云:欣闻秋桐女士易克男士顺利晋升晋级,吾革命军上下将士无不欢欣鼓舞无不振奋异常,吾谨以革命军总司令的名义特发此电以示热烈隆重祝贺,希望二位再接再励,继续发扬一不怕死而不怕苦的革命精神,在今后步步高升,取得新的更加辉煌的业绩…… 看完贺电,我苦笑一番,李顺的消息够灵通的,这边发生的事他什么都知道。 我不想探究他为什么知道地如此迅速,出了车,回到酒店,去了卫生间,点着打火机,将贺电点燃,化为了灰烬…… 我不准备给秋桐看这贺电,虽然她似乎比我更有资格看。https:ЪiqikuΠet 第二天,我和秋桐都开始以新的级别继续干着自己原有的工作,级别变化了,但工作还是那些。典型的换汤不换药。 当然,我知道,对于我和秋桐,这只是前进道路上的一小步,今后,在我和秋桐面前,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激流险滩,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坎坷磨难。 此次我能够晋级,我觉得应该感谢这次创城,没有创城活动,我就没机会搞报亭,没机会搞报亭,我就没机会得先进,没机会得先进,我就没机会晋级。 但似乎,这一切,都是关云飞给我带来的,是他将报亭任务下达给了集团,是他给我弄了这个创城先进,没有他的操作,我断不会有此次的破格提拔。 当然,此次的晋级也和秋桐密不可分,没有秋桐将我从哈尔滨事件挽救出来,我早就完蛋了,谈何晋级,说不定早就从集团滚蛋了化为一粒尘埃了。 随着我的晋级和秋桐的提拔,关云飞导演的这出大戏似乎终于落幕。他在去省校学习之前煞费苦心安排的这一切,在雷正和孙东凯的强力阻击下,有得有失,成功将集团专职副领导捣鼓走了,断了孙东凯的一只臂膀,但却没有如愿将总编辑换成自己的人,不过却也成功将秋桐安排进了集团,有遗憾有安慰。 而我的晋级,似乎也是关云飞这出演出的一个小安排,也是他计划之中的一个小部分,我算是搭了他总体计划的顺风车。 如此,关云飞也该走了,该去省城学习了,带着些许的遗憾,还有几分宽慰。 同样,孙东凯也带着劫后余生的惊魂,带着遗憾中的些许安慰目送关云飞踏上去省城学习之路。 此时,关云飞要去省城学习的消息公开了,不日就将启程,学期时间为半年,到年底才结束。 学习时间够长的,半年啊,这就意味着关云飞要暂时离岗半年。他去学习,学那么久,谁来主持部里的工作呢? 不过我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关云飞似乎早就对这有自己的安排,公开他要去学习的消息后不久,我就听说市里对关云飞去学习后部里的工作做了安排,主持工作的是常务副部长。 我认为这一定是关云飞极力争取的,他一定在乔仕达面前做了大量的工作,说服乔仕达答应让常务副部长主持部里的工作。这样,关云飞依然可以在省城遥控部里的工作。 而关云飞要脱产学习半年,这对孙东凯来说无疑是一件非常快意的事,不管怎么说,老关在省城山高皇帝远,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直接对他指手画脚,他起码可以有半年的时间来喘息,来放开手脚作为一番。 至于怎么放开手脚怎么作为,我不知道,恐怕孙东凯也没有来得及仔细想。但起码他会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可以暂时摆脱一阵子老关的死盯了,终于不用整天活在老关眼皮子底下惴惴不安了,终于可以暂时木有窒息的感觉了。 同样感到舒畅的应还有雷正,他似乎得到了一个可以休整的良机,似乎可以加快他对老关地盘的渗透,似乎可以稳固他业已建立的阵地。 在他和关云飞的暗斗中,孙东凯无疑是一粒重要的棋子,起着不可忽视的重要作用。利用孙东凯来渗透关云飞的领域,是他动摇关云飞根基的一个重要手段。关云飞现在外出学习,无疑给了他更好的机会。 这一点,关云飞不会想不到,我想这应该就是他在走之前急于要在集团内部安插自己人提拔秋桐的原因,虽然总编辑这个位置他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但集团内部还有季监事和秋桐这两个正义的力量存在,多少也能对孙东凯形成牵制。 同时,关云飞似乎也没有忽视我的存在。 在关云飞要去省城学习的前一天,他在办公室里单独召见了我。 “明天起我就要去省校报道,学习半年!”关云飞说,目光沉静地看着我。 我说:“我会想你的!只是要很久见不到你了。”ъiqiku 关云飞呵呵笑了:“我知道你会想我的……但你不会经常见不到我的……你小子难道就不想抽空去省城看看我?” 我忙说:“会的,会的。” 关云飞说:“我也会经常回家的,起码周末是会回来的。” 我点点头:”嗯……” “部里的工作,整个系统的事情,我还是会经常听常务副部长的汇报的。”关云飞又说。 “哦……”我又点点头。 “必要的时候,有些事情我还是会过问的,不要以为我去学习了,部里和系统的事情就什么都不管了!”关云飞说。 我点点头,我明白关云飞这话的意思,他是在告诉我部里真正的老大依然还是他,但我也知道,他必然不能像以前控制地那么紧密那么滴水不漏了,毕竟他远在省城,不可能什么事都像以前知道的那么清楚。 “以后有什么事情,你也可以直接给我汇报。”关云飞说。 “哦……”我点点头。 “不管是你们集团内的还是集团外的,只要你听到的认为有必要给我汇报的,都可以找我……”关云飞说。 “好的,只要你不怕麻烦,只要不耽误你的学习!”我说。 “呵呵,我不怕麻烦,也不会耽误我的学习!”关云飞说:“小子,这次你提拔了,现在你该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给你弄这个先进的原因了吧?” 我说:“知道了……说实话,我很感谢你!” “你心里有数就行!”关云飞说:“我走后,你要通过一切可能的途径密切注意集团甚至部里的动向,尽你所能多关注一些事情,有什么不正常的风吹草动,及时给我汇报!” 我说:“行,没问题!” “没事要多和东凯部长接触,要多和季监事还有秋桐联系。”关云飞说。 我明白关云飞这话的意思,点了点头。 “对了,我家里,你嫂子,你大师姐那边,你也要多过问下,家里有什么事多去帮帮忙,我给谢非说了,让她有事就找你。”关云飞的眼神有些闪烁。https:ЪiqikuΠet 我点点头:“师姐有事需要我的话,义不容辞。” 关云飞说:“本来还想在我走之前请你和你女朋友一起到我家吃顿饭的,看来,只能延后了。” 我说:“来日方长,机会还多的是嘛。” 关云飞点点头,沉思了一下,又说:“秋桐那边,她继续分管你,你要全力支持她的工作,要全力维护她的权威,要带个好头。” 我说:“我会的,我一直就很支持秋总的工作,我一直就很服从她的分管。” 关云飞说:“和季监事,也要搞好关系,季监事这个人,性格很耿直,正能量十足,这一点和秋桐很像,两个正能量十足的人在你们集团,会竖起一股正气的,你不要以为季监事会因为那次你顶撞他的事会对你耿耿于怀,他不是那样的人,你也不要这么想他……” 我说:“嗯,我明白!” “集团有这两个人,总归他是不能肆意兴风作浪的。”关云飞看着窗外,自言自语了一句。 看得出,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控制住孙东凯会在他走后捣鼓事,但似乎又将希望寄托在季监事和秋桐身上。 季监事和秋桐显然不是选边站队的人,关云飞也知道他是不可能将他们拉入自己的阵营的,他们就不具备那种投其所好的性格。关云飞就没有这个打算,他只要季监事和秋桐坚持住正义的立场,这对他来说,就足够了,这无形就等于是在帮他的忙。而季监事和秋桐,恰好是最合适的人选。 一会儿,关云飞转头看着我笑了:“这次上面给你谈话,想调你到市里办公室任督查科长,你为什么不走?” 我说:“我不愿意离开你的管辖啊……” 关云飞笑了:“这话说的,言不由衷吧,适用范围很广吧,恐怕孙东凯要是问你,你也会这么回答的吧,说你不愿意离开他吧?” 关云飞显然不会相信我的话,他不是孙东凯,孙东凯会信,但他不会信的。 这就是关云飞和孙东凯的区别。 我不好意思笑了笑:“我找不出更好可以回答你的理由,只有这么说了。” 亲自去道歉 关云飞接着就笑起来:“东凯,你这么做,不是打我的脸吗?” 孙东凯一愣:“关部长,你这话的意思是……” 关云飞说:“因为是我的老师,所以你要亲自上门去道歉,假如是个普通的市民,普通的订户,你会这么做吗?” “这……”孙东凯有些尴尬地笑了下。 “你这样做,不是显得我关云飞借助权势来给你们集团施压吗?这事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弄得我很难堪,不是有人会说我关云飞滥用权力吗?不是会有人说我太不尊重你了吗?你说,这算不算是打我的脸呢?”关云飞笑吟吟地说。 我不由十分佩服关云飞的脑筋转变如此之快,说的实在是合情合理啊,反戈一击。 “这……”孙东凯笑得越发尴尬。 “算了,这事也不是多大的事,让小易自己去操作就行了,不要大动干戈,我可不想被人抓住什么小辫子!”关云飞又说。 “好,好,关部长说的十分在理!”孙东凯说。 关云飞口气严肃地说:“既然不想弄大,不想惹出不必要的影响,那么,我看小易也就不必专门为这个给你们集团写检讨了,检讨不过是个形式,关键是自己心里要认识到。还有,小易,你也不必处分那个站长和发行员了,让他们认识到错误改正就可以了……筆趣庫 “因为是我关云飞的老师没收到报纸就要处分站长开除发行员,传出去这是不是有些过分呢?要是普通的市民订户,你会给他们这么严厉的处分吗?这样做,是不是又在打我的脸呢?这是在维护我的声誉呢还是在败坏我的形象?” 关云飞这话说的很重,我一运气,额头上憋出了不少汗。看起来,这就是冷汗。 孙东凯貌似也有些紧张。 “虽然我就要去省城学习了,但我告诉你们,我关云飞还是星海市里的部长!”关云飞又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傻子都能听出关云飞这话里的含义,我于是憋出的汗更多了,孙东凯脸上真正有些紧张起来,忙说:“关部长,虽然你外出学习一段时间,但你当然还是我们的领导,我们集团的工作,除了向主持工作的常务副部长汇报,当然还会继续向你汇报的。” 关云飞突然笑了:“呵呵……看你们,这么紧张干吗,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嘛……好了,小易,你去处理那投诉去吧,要好好安抚好老爷子……你走吧,我和东凯部长要商议点事……东凯,正好我要找你,给你交代下我学习期间部里的相关工作。” 关云飞要和孙东凯谈正事了,我忙离去。 出了关云飞办公室,我松了口气,擦擦额头的汗。 刚走到一楼门厅,正要出去,正好遇见秦璐走进来。 “哎——易克!易克同学!”秦璐高兴地和我打招呼。 我躲不开了,和秦璐打招呼:“出去了。” “是啊,刚回来,正好遇到你……”秦璐说。 “我刚去部里办了点事……正要回去!”我说。 “嗨——到我办公室去坐坐吧,认认门!”秦璐热情邀请。 我说:“不了,我还有事呢!” “什么事这么着急啊,坐会儿的空都没有啊!”秦璐说。 我刚要说话,一抬眼,看到雷正正从楼上下来了。 “雷领导好——”秦璐先打招呼。 我站在那里没有做反应。 雷正看到我们,停了下来,先冲秦璐点点头:“嗯……小秦!” 接着,雷正又扫了我一眼。 “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党校中青班的同学,叫易克,星海传媒集团发行公司的总经理。”秦璐说。 雷正笑了:“哦……小秦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前几天创城表彰大会,小易不是受到表彰做典型发言了吗?” “领导记性真好!”秦璐笑嘻嘻地说。 雷正微笑着冲我伸出右手。 我硬着头皮和雷正握手:“雷领导好。” “小易同志年轻有为啊……”雷正晃动了一下手,然后松开,接着又说:“原来你和小秦还是中青班的同学,那更是前途远大了。” “谢谢夸奖!”我谦虚地说。 “小易同志一看就是个聪明精干的人!”雷正又说。 “是啊,好眼力!”秦璐在旁边说。 “不敢当。”我继续谦虚。 “呵呵……”雷正看着我笑起来,笑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秦璐当然是品不出雷正这笑里的味道的,她哪里知道我和雷正各自的心思呢。雷正笑,她也跟着笑,笑得傻儿巴叽的。 “好了,你们聊吧,我要到局里去一趟!”雷正说。 雷正这话似乎在提醒我,他还是局长。 雷正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走了。 秦璐又继续邀请我上去坐坐,我婉言谢绝,匆匆离开,回到了单位。 坐在办公室里,我看着桌子上的电脑,又开始琢磨主机里的那个窃听器,妈的,有这玩意儿在,老子讲话很不方便啊。 到底该如何处置这玩意儿呢?我点燃一支烟,慢慢琢磨起来…… 正在这时,曹腾推门进来了,给我一份文件:“易总,这是站上打来的一份报告,我看完了,给你审阅。” 我接过文件放在桌子上,点点头:“好!” 曹腾没走,接着说:“易总,祝贺你荣升!” 我说:“我要感谢你啊,没有你这么好的副手协助我,我的工作就出不了彩,不出彩,哪里能这么容易晋升呢。” 曹腾笑着:“易总客气了……我做的还很不够……今后我的进步还希望得到易总在领导跟前的多多美言啊……” 我说:“你这话才真的是客气……你放心,我易克做事是讲义气的,我绝不会忘记跟着我打拼的兄弟的……你现在可是我的得力助手,我可是实在离不开你的!” 曹腾说:“你是我的好领导,我也不想离开你啊,离开你,我怎么还能成长进步呢!” 我们这话说的都似乎心照不宣,互相装逼。 我笑了,曹腾也笑了。 我说:“我们俩其实很默契,很多话不用说心里都能明白!”筆趣庫 曹腾说:“是啊,我们这种默契,很难得,很值得珍惜!”ъiqiku 我说:“嗯,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曹腾说:“我亦是如此!” 我又笑了,曹腾也继续笑。 我们都笑得很和谐。 一会儿,曹腾说:“易总,我听说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说:“咱们哥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呢,但说无妨!” 曹腾说:“最近我听到有对你不利的一些传闻,我觉得这是在造谣中伤你……所以,我想给你透个风,让你心里有个思想准备。” “哦……”我看着曹腾:“什么传闻?” 曹腾凑近我,低声说:“有人传言,说在秋总提拔考察期间,你串联集团的某些中层干部,要给上面写检举揭发信,告发秋桐在考察过程中秘密串联拉票,有不正当行为……但是,未遂。” 我故意倏地变了脸色,看着曹腾:“这话你听谁说的?” 曹腾说:“具体听谁说的易总就不必问了,估计那人也是听别人说的。” 我说:“秋总现在是集团领导,是我们的分管领导,这事传出来,可不是闹了玩的。” “是啊,我听到这事,觉得性质很严重,所以悄悄告诉你!”曹腾说。 我定定神,看着曹腾:“曹总,这话你听了信不?” 曹腾说:“我当然是不信的了!” 我说:“为何不信?” 曹腾说:“就凭你易总做人做事的品质,我不信你会干这样的事……我坚信是有人在恶语中伤陷害你,想挑拨你和秋总的关系,想败坏你的名声。” 我笑了:“感谢曹兄对我的高度评价,感谢曹兄能及时告诉我这事……其实,不光你不信,我都不信!我不信我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曹腾似乎没有听懂我这话,愣愣地看着我。 我接着说:“秋总现在都已经是集团领导了,我当然不会相信我干过这样的事,你都不信,我能信吗?” 曹腾一咧嘴,似乎觉得我这话有些神经,不大对头。 我呵呵笑了:“我可不想得罪集团领导,特别是分管领导,所以,我决心不信我会干那样的事!因为我从来就没干过,所以我没有干过!” 曹腾这回似乎听懂了,点点头:“是的,因为你从来没干过,所以你就真的没有干过!” 我呵呵笑起来:“曹兄好聪明,我这话你都能听明白!” 曹腾也笑:“易总比我更聪明,你的话我半天才回过味来。” 我说:“我很感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事……真的,我很感谢的!” 曹腾说:“易总不必感谢我告诉你这事……真的,你不必感谢!” 我说:“其实我很希望秋总能提拔的,很乐意在秋总的分管下工作。” 曹腾说:“其实我也很希望秋总能提拔,我也很乐意秋总分管我们发行公司。” 我说:“看,我们俩想的是一模一样的!这是为什么呢?” 曹腾说:“因为我们志同道合啊!” 我点点头:“对,说得好,我们是志同道合的好战友!” 送战友 曹腾说:“改天你离开发行公司的时候,我一定唱一首送战友给你听!” 我说:“你是想送我上去呢还是送我下去?” 曹腾说:“易总当然心里很明白的!呵呵……” 我笑了,说:“嗯,我应该明白的,我必须要明白!” 曹腾笑笑,说:“我们到底是志同道合的战友,我不说你都明白!” 我拍拍曹腾的肩膀,哈哈笑起来,曹腾也笑起来。 我们笑得依旧很和谐。 边笑,曹腾边有意无意看了我的电脑一眼。 笑完,我说:“还有事吗?” 曹腾说:“没事了!” 我说:“那你可以走了!” 曹腾站起来:“好,我该走了!” 我目送曹腾出去。 然后,我又点燃一支烟,看着窗外,默默地吸着,沉思起来…… 下午,孙东凯把我叫到办公室。 “上午那投诉处理好了?”孙东凯问我。 我点点头:”嗯……” “这其实也不能怪你,你一直在市里党校学习,报纸没送到,要怪也要怪秋桐,那是她主持期间发生的事……哎——不过现在说这也没用了,秋桐已经是集团领导成员了……既然关部长把责任推到你身上,你就受着吧,反正也不是多大的事!”孙东凯说。https:ЪiqikuΠet “嗯,不管领导批评地对不对,我都得受着!”我苦笑一下,说:“谁让咱是被人家领导的呢……反正领导都是正确的,领导是从来没有错的!” “呵呵……心里有情绪,是不是?”孙东凯笑着说。 “说没有情绪是假的!”我说。 “我理解的……好了,这事既然处理好了也就没事了……你想想,关部长堂堂一个大部长被自己的老师又骂又奚落,心里当然是不舒服的,这火没处发,自然是要发到下面来的。”孙东凯说:“这做下属的,做领导的出气筒,也是常有的事……习惯就好了。” 我点点头:“不习惯也没办法啊……唉……有时候遇到事情的时候想一想,被人领导的滋味还真不舒服。” 孙东凯说:“除了总领导,大家不都是被人领导吗?你被我领导,我又被关部长领导,其实我们都是被关部长领导……” 我说:“看来大家都不容易。” 孙东凯想了想,笑了,说:“其实这被领导,也是一门技术活……或者说,是一门艺术!” 现在大家都在研究领导艺术,没想到孙东凯还在琢磨被领导的艺术。 我说:“这话怎么讲?” 孙东凯说:“根据我自身的切实体会和我的所见所闻,这被领导的确是一门高深的艺术。” 我说:“艺术在哪里?” 孙东凯点燃一支烟,缓缓地说:“在单位,你如果勤勤恳恳,大事小事抢着干,而且不计报酬,毫无怨言,在同事中的口碑好得不得了,那不是福而是祸!因为那样一来,领导必定怀疑你是在为抢班夺权做铺垫了。 “这样的人,是领导最大的敌人。那样一来,你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了。领导不天天给你小鞋穿,那是你的造化。” 我认为孙东凯这话似乎是在点拨我,又似乎是在暗指秋桐。 似乎在这方面,正确的表现应该是:工作拖踏一点,可以今日完成也可以明日完成的,明日完成不迟。不要追求完美,小小的纰漏随时随地可以出一些。不要高尚得不计报酬,能争到的利益不妨争个面红耳赤。 这样一来,领导的警惕性就会彻底松弛下来,你的日子,从此便会风平浪静! 孙东凯看我沉思着,微微一笑,接着说:“大大小小的会议,逢会必说,是领导的普遍爱好。在这样的场合,你就是有了发言的机会,也不要敏锐地抓住机遇,一展才华。那样是很危险的。因为你有可能抢了领导的风头,使领导难堪。 “你最好表现出木讷一些,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前言不搭后语,以衬托出领导的潇洒与卓尔不群!那样,领导就会心情好得不得了。说不定还会挖空心思地表扬你,连你的所谓的木讷,都会成为领导眼中的优点!” 我由此引申开去,看来,不但在会上不要锋芒毕露,就是在酒桌上奉献段子时,也千万注意不要盖过领导的风头。你就是肚子里有一万个段子,随便吐一个段子出来,也比领导的段子高明一百倍,也要不露声色。biqikμnět 当然,在那样的场合,你一声不吭也不合适,那不利于领导企图活跃酒桌气氛的目的。你可以选一个比领导的段子稍稍逊色的段子炫耀炫耀,起到绿叶衬红花的作用,这样,领导肯定会心花怒放,把你当成他的死党或爱徒!如果你图嘴巴快活,在酒桌上叱咤风云,你以后的日子,就有可能过得悲惨! 孙东凯和我说这些,当然是不会没有用意的,他不会是单纯为了我的成长教导我的,这是他和老黎最大的区别。 正在这时,秋桐进来了:“孙总,你找我!” 孙东凯点了点头:“嗯……小易先到了,我找你们俩有事要安排!” 原来孙东凯在叫我来的同时也通知了秋桐。 “刚在和小易闲聊……来,我们谈正事!”孙东凯说:“坐——” 我和秋桐坐到沙发上,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说:“两个事,一个是那个省报协要在我们星海召开全省报业发行多元化经营现场会的事,一个是中韩文化交流年和我们集团相关的事项需要安排……第一件事是省报协主办我们承办,主要是围绕我们这个报亭来开展的,这是我们集团在全省报业同行面前出彩的好机会,一定要筹备好……第二件事是市里主办,我们集团作为协办单位,主要是做好配合服务工作,其中的一些项目,和我们有些是关联的,这是市里举办的涉外活动,一定要高度重视起来。” 我和秋桐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继续说:“这两件事,集团这边由秋总牵头,小易协助秋总,具体的要求我这里有文件,回头你们仔细研究,拿出可行性方案交集团讨论。”说着,孙东凯拿起两份文件递给秋桐。 秋桐接过去看了几眼,然后收起来,说:“行,我会和易总认真仔细研究的,尽早拿出一个草案递交集团讨论。” 孙东凯点点头:“牵扯到集团其他部门配合协助的,到时候我会安排召开一个部门联席会,你们先拿方案……总之,这两件事,都是重要的任务,要不折不扣认真落实好。” 秋桐和我点头答应着。 孙东凯看看我们,笑了,说:“秋总刚上任集团领导职务,就开始忙乎了……很辛苦。” 秋桐淡淡笑了下:“职责内的事情,应该的!” 我拿过秋桐手里的大致看了下,边琢磨着,这两件事其实都不复杂,操作起来不难的。 现场会是和我直接相关的,中韩文化交流年的事,有些也牵扯到发行方面,但不多。 中韩文化交流年……韩国人……朝鲜人……和鲜族人打交道……秋桐也是鲜族人…… 不知怎么,我脑子里突然把这几点挂起钩来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是冥冥之中预感到了什么? 离开孙东凯办公室,秋桐接着去其他经营单位协调一个事,我回到办公室。 正在这时,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阿来今晚要飞离星海。 我除了办公室,走到大门口,站在马路边给四哥打通了电话:“你现在讲话方便不?” “方便!”四哥说。 “阿来今晚要飞离星海是什么意思?”我说。 四哥说:“方爱国告诉我的,他早上接小亲茹的时候,皇者搭了便车,路上皇者打了个电话,方爱国听到皇者在电话里隐约提到一句,说阿来今晚要坐飞机出去,但去哪里,哪个航班,不知道!”https:ЪiqikuΠet “好,我知道了!”我说完挂了电话。 我接着给方爱国打了电话:“伍德手下有个阿来,你认识他不?” 方爱国说:“没直接打过交道,但我们四个人都认识他的样子,来之前,李司令给我们看了伍德手下所有人的照片,我们都牢牢记住了。” 我说:“好……你马上安排周大军和杨新华到机场大厅入口候着,看到阿来,悄悄跟上去,在他换登机牌的时候站在他身后,装作也是排队等候换登机牌的乘客,弄清楚他要去哪里。” “好的,这就安排他们去!”方爱国随即答应下来,接着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突然有些心神不定。 晚上,海珠在单位加班,我自己在宿舍看电视。 7点的时候,方爱国打来电话:“易哥,搞清楚了,阿来乘坐今晚星海飞昆明的航班,7点半起飞,他已经通过安检进去了。” 听了方爱国的话,不由一愣,阿来要飞昆明,我人在星海,这狗日的这回不跟踪我自己去昆明干嘛? 难道,阿来是要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如果是,那又会是什么秘密任务呢?这秘密任务会不会和李顺有关呢?如果有关,他会去捣鼓什么?如果无关,他又是要干嘛呢…… 提醒了我 一连串的问号在我脑子里盘旋…… “易哥,我们在昆明最近刚设立了一个工作站。”方爱国似乎在提醒我什么。 方爱国的话将我从沉思里唤醒,还真的提醒了我。 我对着电话说:“爱国,立刻密告大本营,告知阿来去昆明的航班起飞时间……让大本营安排人严密监视跟踪。” 方爱国随即答应着,我接着告诉方爱国:“告诉大本营,重点是要搞清阿来此次南下的真正意图……大本营有什么反馈,立刻告知与我……” 安排完这事,我在房间内来回走了几趟,在困惑中又感到几分心神不定。 似乎,阿来此次的行动有些神秘莫测,他此次南下,显然是带着伍德的什么指令,那么,伍德会让阿来去干嘛呢?监视李顺?继续获取关于李顺更多的情报?抑或是要暗杀李顺? 想到这一点,我的心不由猛地一悚,卧槽,不会伍德真的是派阿来去暗杀李顺的吧?李顺在明处,阿来在暗处,阿来明着是干不过李顺的,但要搞暗杀,却未必不可能。 这个念头一涌出来,让我的心里愈发不安了。 不过,幸运的是,阿来还没离开星海,行踪就被我们所掌控,他下一步的每一个踪迹都会在李顺的监视之下,他要想暗杀李顺,估计目的是很难达到的,说不定还没出手就被李顺先把他灭了。 当然,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李顺或许不会杀死阿来的,但也要看什么情况而言。 洗了个冷水澡,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我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边继续琢磨着…… 到10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了方爱国的手机短信:易哥,大本营回电,阿来到了昆明,我们的人盯上了…… 刚看完方爱国的短信,海珠回来了。 我迅速将短信删除。 海珠进门看到我正老老实实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笑了:“今天倒是很听话,没出去喝酒。” “你回来了……很累吧。”我说。 “哎——刚和小亲茹孔昆一起忙完。”海珠走到我身边坐下,脑袋往我肩膀懒懒地一靠,说:“明天你们集团的那个团出发,刚和地接社那边把所有的行程细节都落实完。” “哦……曹丽到底没有要回扣?”我说。 海珠看着我,呵呵一笑:“这个曹丽很怪,一开始我主动提出给她回扣,她死活不要,结果今天倒是主动打电话找我,直言说要劳务费。” 海珠当然不知道这期间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直接左右了曹丽的变化。 “给了她多少?”我说。 “按照老规矩,我直接安排财务往她指定的卡上打了五千!”海珠说。 “哦……”我点点头,这个曹丽,大钱小钱都不放过,区区五千也要拿。 “对了,给她回扣的事,你可千万不要对外说啊,特别在她跟前不要提。”海珠说。 “嗯,我有数的!”我点点头。 “曹丽还特意叮嘱我了呢。”海珠说。 “叮嘱你什么?”我说。 “让我不要告诉你啊!”海珠笑起来:“她这话说的很傻啊, Ъiqikunět她也不想想,咱们是两口子,公司的大小事情我能不告诉你吗?” 我呵呵笑了:“她怕我告发。” “你可不要告发哦……那等于是毁了咱们公司的声誉,以后谁还敢给我们做生意啊……”海珠说。 “五千块钱我告发个屁啊……”我懒洋洋地说。 “就是多了你也不能告发的,以后我们旅行社和你们集团还要继续做生意呢,曹丽说今后你们集团的旅游考察什么的业务都放在我们这边做……她是办公室主任,她说了就算的。” 我没有吱声。 “听到没有啊?”海珠推了推我的肩膀:“你要是告发这事,以后我就不告诉你了!” 我笑了下:“听到了,做生意的规矩我懂!” 海珠吃吃笑了:“饿不饿?” 我说:“不饿……吃饱了!”筆趣庫 “真的不饿?”海珠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我。 我明白了海珠的意思,伸手摸了她一把:“你饿了?” 海珠脸微微一红。 我知道今晚逃不过去了,我必须要做功课。 今晚,我真的要好好用心对待海珠一次,弥补一下内心的不安和歉疚。 可是,我要怎么样才能提高质量呢?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真正投入进去让海珠高度的满意呢? 我心里不由有些苦涩。 第二天,我不断从方爱国那里得到阿来的最新行踪。 昆明工作站的人监视着阿来。 阿来当晚入住了机场宾馆。 一早,阿来登上了去腾冲的班机。 上午10点多阿来到达腾冲。 腾冲联络点的人跟上了阿来…… 阿来出飞机场后直接入住腾冲香格里拉大酒店。 进酒店后,阿来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 夜幕降临后,阿来出了酒店,退了房,租了一辆车,直奔了边境方向…… 当晚10点28分,阿来越过了边境线,进入了金三角。 消息反馈到这里为止,没有了后续。 不出我所料,阿来终于去了金三角,他到底还是去了。 我明白,李顺一定会安排人继续跟踪阿来的。 也就是在今天,关云飞离开了星海,去了省城,开始了他为期半年的学习生涯。 半年,似乎很短,但似乎又很长,我不知道期间到底会发生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也不知道此次学习之后,关云飞的命运会发生什么变化。 关云飞走之后的第三天,我得到了老李夫妇判决的消息。 老李被法庭判处有期徒刑3年,老李夫人则是有期徒刑两年,缓期三年执行。 老李服刑的监狱是在星海,和平总一个地方。 听到这个消息,我终于松了口气,虽然我知道老李夫妇会从轻,但也没想到会轻到这个地步。 判决书云,因为老李夫妇认罪态度好,退赃积极,并且有检举揭发立功表现,且能积极配合办案,所以从轻判决。 老李夫妇显然对这个结果是满意的,当庭表示服从判决,不再上诉。 判决结果出来之后的当天,我没有见到秋桐,不知她去了哪里,不知她去干嘛了。 四哥也不知道,她没有坐四哥的车。 我猜她应该是带着小雪去看望会见老李夫妇了。 我不知道秋桐对老李夫妇的最终结局是怎么样的心态,是欢喜还是忧伤,是欣慰还是悲凉。 等我在她办公室再次看到她的时候,她表现地很淡定很沉静,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Ъiqikunět 她没有和我提起任何关于老李夫妇的事情,她不提,我自然也不提。 似乎,大家都不愿意谈起这事。 “这是我做的关于省里的现场会和市里中韩文化交流年的活动草案,你看看。”秋桐递给我两份材料。 这两个方案按说都是我该做的,但秋桐自己先做好了。 我接过来看方案。 我认真仔细地看了一遍,觉得很不错,对秋桐说:“方案很完整很慎密,我觉得可行!” 秋桐淡淡笑了下:“你觉得可行还不行,还得领导说行才可以!” 我呵呵笑了下:“我看可以直接提交集团讨论了。” 秋桐点点头:“既然你觉得没问题,那我就直接提交办公会讨论。” 我点点头:“接下来,又要忙乎一阵了。” 秋桐说:“在单位做事就是这样,只要你想忙,永远都有忙不完的活……但如果你想松闲,却也是很容易的事。” 我说:“或许这就是单位和个人企业最大的区别吧。” “不错!”秋桐说:“你现在也算是混得有声有色了,怎么,还怀念你当老板的时光?” 我说:“说不怀念是假的!但目前到了这个份上,怀念也没用了,只能在这条路上一步步走下去了。” 说到这里,我不由叹了口气。 “叹气干嘛?”秋桐说。 “有时候,常会感到有些莫名的失落和困惑。”我说。 “因为工作?还是……”秋桐说。 “或许不仅仅是因为工作吧……或许,是全方位的。”我说。 “你的心理陷入了困境?”秋桐说。 “或许是吧。”我说。 “每个人都会有心理困境的!”秋桐说。 “有心理困境其实我倒不怕,但最烦忧的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走出这心理困境。”我说。 “当你陷入心理困境的时候,不要一味指望别人能帮你走出来,”秋桐说:“外界的帮助固然重要,关键还是自我解救。所以,我觉得你应学会一些心理困境自救的方法。” “我不知道该如何自救,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如此烦恼了!”我皱着眉头说。 “呵呵……”秋桐笑起来:“那我教你几招。” 我笑了起来:“是高招?” 秋桐说:“不算是高招,但很管用!” 我说:“你说——” 秋桐说:“当年在工作或者生活中陷入不可自拔的心理困境时,这时你要学会两个字:回避。虽简单但有实效。当某些人和事、某些场合使你郁郁不乐,或即将火冒三丈,体验到内心矛盾冲突时,应及时回避,不在导致心理困境的地方驻足,以免触景生情,找一安静处,静默十分钟,或听听音乐、散散步,都可分散注意力,淡忘烦恼,使内心趋于平静。” 我凝神看着秋桐。 暗示自己 “除了回避,你还要学会自勉,以积极的信念暗示自己,努力挖掘自己的优点与长处,而不是无意中把悲观沮丧、挫折感放大,只有在不幸与失败中奋起的人才能最终成大器。在很多情况下,自勉能驱散忧郁、克服怯懦,使自己恢复乐观与自信。” 我点点头。 “还有个办法,叫自慰法!”秋桐又说。 “自慰?” “我说的自慰就是要想开点,为自己找一种合理的解释,自圆其说。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虽是一种精神胜利法,但总比懊恼、沮丧强。也有许多事,换一个角度看,不难发现其中的积极因素,正所谓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失之东偶,收之桑榆。不过自慰总有些自欺欺人,常用也会防碍对社会的适应。” “哦……”我点点头:“还有呢?” “还有就是宣泄法,”秋桐说:“渲泄有助于调理大脑皮质功能,在适当地方大叫一番,痛哭一场,或是适当地发脾气,都可以渲泄内心的郁积,摆脱恶劣的心境。当然,渲泄应该是适度,可以让对接受为前提。” “嗯,看来我压抑的时候要把你狠狠揍一顿!”我说。 “噗嗤——”秋桐笑起来:“你敢——” 我嘿嘿笑了:“行动上不敢,但心里是可以想的喽。” “那就随你了……你心里想着打我,我心里还想着打你呢!”秋桐冲我挥舞了一下小拳头。 秋桐瞪了我一眼,然后又继续讲起来。Ъiqikunět “还有个不错的办法,叫倾诉法,心中的忿闷、悲伤等也可以向亲友,甚至是不相识的人倾吐,相信对方在理解你此时的心境后会及时给予你善意的劝慰;在一吐为快后,可以排解出心中的忿闷,尽快走出心理的困境。” 我看着秋桐,心里突然想我是不是经常使用此法呢,我的倾诉对象,以前是浮生若梦,后来就是秋桐了。 这样想着,心里不由一阵暖流。 从秋桐办公室出来,我直接去了经管办,直接去了苏定国办公室。 好久没来看他了,看看他和大健兄最近如何。 大健兄不在,这伙计估计又跑到那里玩去了。 这孩子,生性顽劣,就是改不了。 我看他现在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对自己的前途似乎是心灰意冷了,孙东凯的到来也没有能让他的命运发生改变,他对孙东凯似乎也是失望了。 苏定国看到我笑脸相迎:“易总,易老弟,你可是稀客!欢迎易总来经管办指导工作!” 我忙说:“苏主任可不敢这样说,我怎么敢指导老兄的工作呢?我来聆听老兄的指示还差不多。” 苏定国呵呵笑着请我坐下。 “怎么有空来看我了?”苏定国说。 “早就想来看你,只是一直没抽出空!”我说。 “呵呵,老弟恐怕今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苏定国说。 “嘿嘿……有点小事!”我说。 “什么事?请老弟指示!”苏定国调侃着说。 “指示不敢当,来给你汇报!”我说。 “呵呵,老弟,汇报我又不敢当了!说不定哪一天我要给老弟汇报呢。” 苏定国似笑非笑地说着,显然是话里有话。筆趣庫 “断无这可能!”我说。 “可能性极大哦……照老弟如此的提拔速度,我给老弟汇报工作的时候是指日可待的!”苏定国说。 “老哥如此看重我,我倒是很惶恐了!”我说。 我和苏定国又调侃了一阵子,然后苏定国说:“老弟,如正题吧……你今天来找我,一定是有事的!” 我呵呵笑了:“苏主任,这眼看就要到七一了啊……” “是啊,很快就要到七一了!”苏定国说:“怎么?你打算给建党节送上一份厚礼?” 我说:“呵呵,我哪里有什么厚礼呢……我这不是想到七一前夕我们集团不是要发展新党员吗?不是想到老哥你是咱们经营支部的领导嘛。” “老弟此言……你不是已经是预备党员了?还不到转正期呢!”苏定国似乎一时没听出我话里的意思。 我说:“我不是说我的事情……我是说,你看,我们公司有两个副总经理,我和曹腾都是党员,这云朵呢,刚考入体制内身份不久,还在党外徘徊呢……这云朵呢,工作为人也一向不错……同时呢,也很追求进步。” “哦……果然你今天来是有事,你是为你的副总来争取了!”苏定国说:“你的意思是想在这次发展云朵?” “是的!”我说:“不知老兄有何想法!” 苏定国沉吟了一下,说:“这事……我考虑下……云朵确实是一名很不错的同志,我在发行公司干过好几年,对她也是了解的,最近她也递交了入党申请书,就在我这里……这次七一前,集团是要发展一批的,给了我们集团八个名额,集团分给我们经营系统两个……我正在考虑如何分配这两个名额呢。” 我马上说:“那你留一个给我,我只要一个,行不行?” 苏定国看着我:“老弟,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们经营系统部门多,人员多,申请的人也不少,我这里光申请书就厚厚一沓,这事……恐怕我也自己做不了主啊……” 我说:“老哥,你少给我玩托词那一套,我知道的很明白,你支部领导的意见基本就能定,集团基本是不干涉的……往年都是这样的,今年也不会例外…… “我其实这也是从工作来考虑,我们公司党员不少,这副总经理要不是党员,怎么管理下面的人,怎么叫那些党员职工口服心服?再说了,云朵这人你也是了解的,她与世无争,乐于助人,对工作认真负责,人品人格没得说…… “我看你就给个痛快话吧,别婆婆妈妈的……咱哥俩,谁和谁啊?再说了,你又是发行公司出来的老经理,还是云朵的老首长,这人情面子可都是你的。” 苏定国呵呵笑起来,显得有些无奈地说:“你这个老弟啊……做事就是急脾气……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行——我把云朵报上去——” “哈哈,到底是发行公司出来的老领导,对发行公司就是有感情!”我咧嘴笑着:“苏主任,等这事办好了,我回头一定请你一顿,好好感谢感谢你!” 苏定国说:“哎——易总,我可把话说到点头,我只负责报上去,至于上面批准不批准,可不是我说了算的!” “这个我明白,你只要把云朵报上去就行了!”我说。 “看来,只要我报上去,你老弟就很有把握喽!”苏定国说。 我明白苏定国这话的意思,他知道我肯定还会在上面做工作,他知道我能给孙东凯说上话。 我说:“把握我是不敢说的,但只要你报上去,那几率就很大了。” 苏定国说:“老弟,说实话,好几个部门的负责人都来找我了,都是给自己的部下要名额的,我都没给肯定的答复呢。” 我说:“那我这面子够大的了,谢谢老哥了!” 苏定国说:“要说面子大,我看不是你老对面子大,是我老哥面子大啊!” “此话怎讲呢?”我说。 “老弟能亲自来找我为部下争取名额,老弟能先走我这一关,我这不是很有面子吗?”苏定国似笑非笑地说。 苏定国这话的意思显然是说依照他所了解的我和孙东凯的关系,我没有越级通过孙东凯直接给他下指示从上往下压,而是先走他这一步,是给了他面子。 我笑笑说:“苏主任,我这人办事,从来不喜欢拿尚方宝剑压人,我从来是按照程序办事,我从不越级,云朵的事,你是咱们支部的领导,我当然就先找你了……这其实不是你面子大,还是老哥给我面子!” 苏定国哈哈笑起来:“老弟这话说的实在,我爱听!” 我说:“我和苏主任你老哥说话,向来是交心的,向来是说心里话的。” 苏定国说:“嗯,我和老弟你一直就是说心里话的,我一直就把你当自己的好兄弟看待的!” 我和苏定国互相诚恳地装半天逼。 然后就闲扯其他的事情。 “对了,易总,我听说你们公司有一名职工是季监事的亲戚?”苏定国突然说。ъiqiku 我的心里一愣,不知苏定国说这话是何意。 我说:“季监事的亲戚?我怎么不知道?在公司哪个部门?” “听说是在车队开车的!”苏定国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车队?”我又说了一句。 “是啊,车队驾驶员!”苏定国点点头。 “车队驾驶员多了,我没听说有季监事的亲戚啊!”我说。 “哦……这么说,不是通过你安排进来的了!”苏定国说:“听说来的时间不长!” 我说:“车队驾驶员招聘,我一般不大管的,都是面向社会公开招聘,开车技术是第一位的,责任心也必须强,前段时间倒是招聘了一名驾驶员,不过那时候好像季监事还没到集团来呢。” 苏定国笑起来:“呵呵……” 各自的心事 夏雨扭头看了我一眼,接着站起来,走到我一侧坐下,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然后,大家继续不说话,老黎继续钓鱼,我和夏季都继续沉默地看着大海。 似乎,大家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一会儿,老黎收起鱼竿,说:“这边鱼不多,看来都被老李钓光了,我换个地方。” 说着,老黎拿起小马扎,往一边走了大约30米,安营扎寨,继续钓鱼。 我和夏雨坐在这里都没动。 我看看夏雨:“夏雨,怎么好像不大开心呢?” “没有开心的事,怎么能开心起来呢?”夏雨说着,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依旧看着大海。 “生活的主流还是平淡,未必天天要有开心的事,其实,平淡就是幸福,平淡就是开心的。”我说。 “我不喜欢平淡!”夏雨说:“我要我的生活充满色彩。” 我无声地笑了下。 “一个人,很孤独,真的孤独,站在万人中央,听遍尘世喧嚣,却发现那些拥抱与己无关,那些声音也与己无关,沾了一些别人的热闹,更衬得自己形单影只。”夏雨郁郁地说。 “你可以不孤单的。”我说。 “我愿意让自己孤单……我自找的,我不后悔!”夏雨说。 我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夏雨继续说:“人为世俗所累,逃不过便安于天命。常常从梦里带着不知所谓的顿痛的遗憾醒来,不明白在感伤些什么。只是觉得好像又有什么东西丢了忘了还是碎了。我和你似乎总是要擦肩而过,可是对你的深情还是那么多,即使,有一天,说再见不一定再遇见,说承诺不一定会实现。” 我继续叹息着。 夏雨转头看看我,看了一会儿,接着又转过头看着大海,沉默了一会儿,喃喃地说:“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我还是那个我,偶尔做做梦,然后,开始日复一日的奔波,淹没在这喧嚣的城市里。我不会了解,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一个你,只有你能让人回味,也只有你会让我心醉。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我不会相信,有一种人可以百看不厌,有一种人一认识就觉得温馨…… “时光也经常点点滴滴的斑驳我的记忆,就像一面透明的玻璃上有了越来越多的雾气,玻璃的一面是过去,另一面是未来,我站在过去望向未来,一切的一切隔着玻璃去看,似乎都很好,看不到希望。” 夏雨开始沉淀她的思维了,我有些感慨,人生总有许多巧合,两条平行线也可能会有交汇的一天,人生总有许多意外,握在手里面的风筝也会突然断了线。或许,每一个不懂爱的人,都会遇到一个懂爱的人,然后经历一场撕心裂肺的爱情。不懂爱的人慢慢懂了,懂爱的人却不敢再爱。biqikμnět 我不相信天长地久的爱情因为我不知道天长地久是多久;我不相信永远因为我无法计算永远的时间有多长;但是我真的相信世间有真爱当两颗相爱的心连在了一起,爱会与天地共存与生命同老,爱会让两个人牵手到白头,不离不弃,幸福终老。 原来,这样的爱才是一辈子。只是,这样的爱似乎和我无关,只是,我只能将它当做一种奢望,只是,虽然我很想安慰夏雨却无法说出我内心的真实感受。 夏雨看着我:”二爷……” 我看着夏雨,没有说话。 “哥……”夏雨又叫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 我的心也颤抖了一下,深深叹了口气。 “你给我一个承诺,我就会哭……你给我一段爱情,我就真的会站在这里舍不得走。”夏雨说。httpδ:Ъiqikunēt 我看着夏雨:“夏雨,对不起……我无法给你任何承诺……你该有你自己的生活。” 夏雨痴痴地看着我:“我不信你不能……你能的,只是你不愿意。” 我低下头,我知道我的话伤害了夏雨。我知道生命是一场披荆斩棘的前行,所以每个人心底都有一段伤,当伤害已经产生,似乎唯一能做的便是静候它弥合痊愈,似乎只要坚信伤痕累累的自己,一样可以幸福。 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夏雨说:“你不知道,当一个人习惯了一份爱情,便不能轻易开始另一场爱情。当一个人要开始另一段新恋情的时候,旧的爱情习惯便成了羁绊,这羁绊很多时候是无法逾越的。” 我抬起头看着夏雨:“我觉得,其实是可以逾越的……只要你内心足够强大。” “可惜,我没有你想象地那么强大。”夏雨说:“你是我猜不到的不知所措,我是你想不到的无关痛痒,因为你,我认真过,改变过,悲伤过……曾经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再为过去而挣扎不要再为思念而牵挂不要再卑微自己,曾经无数次对自己说,你若不惜我亦不爱……可是,我无法战胜自己内心的真实,我无法逾越自己,我做不到……做不到。” 夏雨的声音里充满了迷惘和悲凉。 我说:“夏雨,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还是希望你能幸福。” 夏雨郁郁地说:“命运……命运……我知道我该信命……我知道人的宿命其实早就注定,我们无法去改变。就像某些人,前世早就注定今生,却也无法改变。与你相遇时,我就知道,我就预感,我们会经历一段不平凡的故事,只是我不能确定我们是否能将这段故事演绎完整,中途增添了哪些人,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我也无法知道……我是平凡的人,却在经历不平凡的故事,我是平凡的人,却在演绎一段刻苦铭心的记忆……难道,这些真的只能是记忆?” 夏雨的声音充满了苦恼和挣扎。 我说:“夏雨,我们都是平凡的人,我们只能接受现实尊重现实。” 夏雨又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说了一句:“只有梦境知道我渴望什么,也只有梦境任我贪婪的拥有。” 随后,夏雨的声音就哽咽了。 我不敢抬头看夏雨。 夏雨接着就转身走到路边,那里停着一辆奔驰,她直接开车就走,扔下我和老黎自己走了。 我看着夏雨离去,站起来,缓缓走到老黎身边,坐下。 “这里鱼多吗?”我问老黎。 “你把我闺女欺负走了?”老黎没有回答我的话,却反问了我一句。 “我……我没有欺负她……我们就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她就走了。”我结结巴巴地说。 老黎目视着海面,沉声说:“小克,你是我儿子,她是我女儿,她是你妹妹,你是她哥哥……我就只有一个女儿,你不许欺负她。” “嗯……”我忙点头答应着。 “你们之间的事,我明白的,虽然我不说,但并不意味着我不懂。”老黎又说。 “嗯……”我又应了一声。 在老黎不和我调侃的时候,我有时候觉得老黎很有威严,那威严不是做出来的,而是不由自主就散发出来的一种气质和气势,这种气势让我心里不由就对他有一种敬畏和惧怕的感觉。 “唉……”老黎叹了口气,似乎带着几分无奈,还有几分对夏雨的疼怜。 我心里不由就不安起来…… 老黎缓缓地说:“其实,我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坎,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结……每个人一生之中心里总会藏着一个人,也许这个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尽管如此,这个人始终都无法被谁所替代。而那个人就像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被提起,或者轻轻的一碰,就会隐隐作痛,甚至痛到骨子里。” 老黎的话让我心里一动,我不由就想起了秋桐。 “人生就是这样,人生舞台的帷幕随时都有可能拉开,关键是你愿意表演,还是选择躲避。”老黎又说:“人这一辈子,总会有个人在你的生命里穿梭却不留下痕迹,平淡而简约。你们或许相识好些年,但感情从来都是如水的安宁,不进不退。无论离开彼此多少次,当你再回到这个城的时候还是一见如故。从未感到疏远。这种奇怪的感情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清。它很浅,浅到不痛不痒;它又很深,深到回忆的时候会发现到处都有它的身影。”筆趣庫 我的心里突然涌出一阵难言的悲伤,还有巨大的怅惘…… 老黎看了我一眼:“你此时,是不是心里很迷茫?” 我说:“老黎,你说,到底什么是迷茫?” 老黎说:“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上是没有语言的。人世间,非常的安静,非常的纯洁。有了语言,人与人之间有了沟通之后,烦恼、伤感、疑虑,反而接踵而来。不置可否,随着现下通讯的便捷,语言信息可以瞬间送抵千里之外,只要愿意,大可淋漓尽致地倾诉,关于不快、关于愤恼、关于跌宕。 “原以为,生活中的很多困惑就因此可以雪霁冰消,很多痛苦也能够有迹可寻。可是,依然有那么多的哀愁,那么多的忧伤。为什么?是因为一些想得到而又不确切的冀望,是因为一些众说纷纭的荒乱里寻觅不到出路的恓惶,是因为一些触摸不到尽头的幽暗心情吧……于是就有了迷茫,这就是迷茫。” 各自的心事 夏雨扭头看了我一眼,接着站起来,走到我一侧坐下,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然后,大家继续不说话,老黎继续钓鱼,我和夏季都继续沉默地看着大海。 似乎,大家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一会儿,老黎收起鱼竿,说:“这边鱼不多,看来都被老李钓光了,我换个地方。” 说着,老黎拿起小马扎,往一边走了大约30米,安营扎寨,继续钓鱼。 我和夏雨坐在这里都没动。 我看看夏雨:“夏雨,怎么好像不大开心呢?” “没有开心的事,怎么能开心起来呢?”夏雨说着,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依旧看着大海。 “生活的主流还是平淡,未必天天要有开心的事,其实,平淡就是幸福,平淡就是开心的。”我说。 “我不喜欢平淡!”夏雨说:“我要我的生活充满色彩。” 我无声地笑了下。 “一个人,很孤独,真的孤独,站在万人中央,听遍尘世喧嚣,却发现那些拥抱与己无关,那些声音也与己无关,沾了一些别人的热闹,更衬得自己形单影只。”夏雨郁郁地说。 “你可以不孤单的。”我说。 “我愿意让自己孤单……我自找的,我不后悔!”夏雨说。 我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夏雨继续说:“人为世俗所累,逃不过便安于天命。常常从梦里带着不知所谓的顿痛的遗憾醒来,不明白在感伤些什么。只是觉得好像又有什么东西丢了忘了还是碎了。我和你似乎总是要擦肩而过,可是对你的深情还是那么多,即使,有一天,说再见不一定再遇见,说承诺不一定会实现。”httpδ:Ъiqikunēt 我继续叹息着。 夏雨转头看看我,看了一会儿,接着又转过头看着大海,沉默了一会儿,喃喃地说:“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我还是那个我,偶尔做做梦,然后,开始日复一日的奔波,淹没在这喧嚣的城市里。我不会了解,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一个你,只有你能让人回味,也只有你会让我心醉。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我不会相信,有一种人可以百看不厌,有一种人一认识就觉得温馨…… “时光也经常点点滴滴的斑驳我的记忆,就像一面透明的玻璃上有了越来越多的雾气,玻璃的一面是过去,另一面是未来,我站在过去望向未来,一切的一切隔着玻璃去看,似乎都很好,看不到希望。” 夏雨开始沉淀她的思维了,我有些感慨,人生总有许多巧合,两条平行线也可能会有交汇的一天,人生总有许多意外,握在手里面的风筝也会突然断了线。或许,每一个不懂爱的人,都会遇到一个懂爱的人,然后经历一场撕心裂肺的爱情。不懂爱的人慢慢懂了,懂爱的人却不敢再爱。 我不相信天长地久的爱情因为我不知道天长地久是多久;我不相信永远因为我无法计算永远的时间有多长;但是我真的相信世间有真爱当两颗相爱的心连在了一起,爱会与天地共存与生命同老,爱会让两个人牵手到白头,不离不弃,幸福终老。 原来,这样的爱才是一辈子。只是,这样的爱似乎和我无关,只是,我只能将它当做一种奢望,只是,虽然我很想安慰夏雨却无法说出我内心的真实感受。 夏雨看着我:”二爷……” 我看着夏雨,没有说话。 “哥……”夏雨又叫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 我的心也颤抖了一下,深深叹了口气。 “你给我一个承诺,我就会哭……你给我一段爱情,我就真的会站在这里舍不得走。”夏雨说。 我看着夏雨:“夏雨,对不起……我无法给你任何承诺……你该有你自己的生活。” 夏雨痴痴地看着我:“我不信你不能……你能的,只是你不愿意。” 我低下头,我知道我的话伤害了夏雨。我知道生命是一场披荆斩棘的前行,所以每个人心底都有一段伤,当伤害已经产生,似乎唯一能做的便是静候它弥合痊愈,似乎只要坚信伤痕累累的自己,一样可以幸福。 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夏雨说:“你不知道,当一个人习惯了一份爱情,便不能轻易开始另一场爱情。当一个人要开始另一段新恋情的时候,旧的爱情习惯便成了羁绊,这羁绊很多时候是无法逾越的。” 我抬起头看着夏雨:“我觉得,其实是可以逾越的……只要你内心足够强大。” “可惜,我没有你想象地那么强大。”夏雨说:“你是我猜不到的不知所措,我是你想不到的无关痛痒,因为你,我认真过,改变过,悲伤过……曾经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再为过去而挣扎不要再为思念而牵挂不要再卑微自己,曾经无数次对自己说,你若不惜我亦不爱……可是,我无法战胜自己内心的真实,我无法逾越自己,我做不到……做不到。” 夏雨的声音里充满了迷惘和悲凉。 我说:“夏雨,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还是希望你能幸福。” 夏雨郁郁地说:“命运……命运……我知道我该信命……我知道人的宿命其实早就注定,我们无法去改变。就像某些人,前世早就注定今生,却也无法改变。与你相遇时,我就知道,我就预感,我们会经历一段不平凡的故事,只是我不能确定我们是否能将这段故事演绎完整,中途增添了哪些人,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我也无法知道……我是平凡的人,却在经历不平凡的故事,我是平凡的人,却在演绎一段刻苦铭心的记忆……难道,这些真的只能是记忆?”ъiqiku 夏雨的声音充满了苦恼和挣扎。 我说:“夏雨,我们都是平凡的人,我们只能接受现实尊重现实。” 夏雨又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说了一句:“只有梦境知道我渴望什么,也只有梦境任我贪婪的拥有。” 随后,夏雨的声音就哽咽了。 我不敢抬头看夏雨。 夏雨接着就转身走到路边,那里停着一辆奔驰,她直接开车就走,扔下我和老黎自己走了。 我看着夏雨离去,站起来,缓缓走到老黎身边,坐下。 “这里鱼多吗?”我问老黎。 “你把我闺女欺负走了?”老黎没有回答我的话,却反问了我一句。 “我……我没有欺负她……我们就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她就走了。”我结结巴巴地说。 老黎目视着海面,沉声说:“小克,你是我儿子,她是我女儿,她是你妹妹,你是她哥哥……我就只有一个女儿,你不许欺负她。” “嗯……”我忙点头答应着。 “你们之间的事,我明白的,虽然我不说,但并不意味着我不懂。”老黎又说。 “嗯……”我又应了一声。 在老黎不和我调侃的时候,我有时候觉得老黎很有威严,那威严不是做出来的,而是不由自主就散发出来的一种气质和气势,这种气势让我心里不由就对他有一种敬畏和惧怕的感觉。 “唉……”老黎叹了口气,似乎带着几分无奈,还有几分对夏雨的疼怜。 我心里不由就不安起来…… 老黎缓缓地说:“其实,我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坎,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结……每个人一生之中心里总会藏着一个人,也许这个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尽管如此,这个人始终都无法被谁所替代。而那个人就像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被提起,或者轻轻的一碰,就会隐隐作痛,甚至痛到骨子里。” 老黎的话让我心里一动,我不由就想起了秋桐。 “人生就是这样,人生舞台的帷幕随时都有可能拉开,关键是你愿意表演,还是选择躲避。”老黎又说:“人这一辈子,总会有个人在你的生命里穿梭却不留下痕迹,平淡而简约。你们或许相识好些年,但感情从来都是如水的安宁,不进不退。无论离开彼此多少次,当你再回到这个城的时候还是一见如故。从未感到疏远。这种奇怪的感情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清。它很浅,浅到不痛不痒;它又很深,深到回忆的时候会发现到处都有它的身影。” 我的心里突然涌出一阵难言的悲伤,还有巨大的怅惘…… 老黎看了我一眼:“你此时,是不是心里很迷茫?”biqikμnět 我说:“老黎,你说,到底什么是迷茫?” 老黎说:“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上是没有语言的。人世间,非常的安静,非常的纯洁。有了语言,人与人之间有了沟通之后,烦恼、伤感、疑虑,反而接踵而来。不置可否,随着现下通讯的便捷,语言信息可以瞬间送抵千里之外,只要愿意,大可淋漓尽致地倾诉,关于不快、关于愤恼、关于跌宕。 “原以为,生活中的很多困惑就因此可以雪霁冰消,很多痛苦也能够有迹可寻。可是,依然有那么多的哀愁,那么多的忧伤。为什么?是因为一些想得到而又不确切的冀望,是因为一些众说纷纭的荒乱里寻觅不到出路的恓惶,是因为一些触摸不到尽头的幽暗心情吧……于是就有了迷茫,这就是迷茫。” 似懂非懂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小克,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迷茫?”老黎说。 我一时没有说话,是啊,我为什么要迷茫?总觉得,再多的言语也无法企及自己思绪里的荒芜,再多的表情也见证不了自己内心的苍凉。于是,我自言自语,没有人会明白自己了,没有谁再可以信任了,甚至一度迷失了自己,模糊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身处何地欲往何方。 难道,这就是我迷茫的原因? 我似乎不愿意在老黎面前说出这些,于是保持了沉默。 看我不说话,老黎说:“不知道还是知道而不愿意说?我猜你是知道而不想说,既然不想说,那我告诉你,心中虚无,拿捏不定,消极颓废,就是迷茫的原因。”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 老黎不再看我,目视大海,缓缓地说:“最后的最后,待到一种迷茫式的姿态嵌入一个人的生活的时候,有人开始无力的惶惑:是不是已经无法走出这片迷茫的沼泽了?那就任其沉沦吧。”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说:“我木有沉沦……我一直在努力做事的。” “我指的沉沦,显然不是你的做事。”老黎淡淡地说。 我明白了,老黎是说的我的情感,不错,我在情感的世界里是在沉沦啊…… “但是,很多时候,迷茫只是一种逃避的借口!你意识到了吗?那么,你是愿意在借口里苟且,还是在匍匐中前进?”老黎又说。 我沉思着。 老黎的话句句敲打着我脆弱的神经。 老黎最后又说了一句:“擦亮你的眼睛,别让迷茫蛊惑了自己。只有心中有岸,才会有渡口,才会有船只,才会有明天。” 然后,老黎就专心致志钓鱼,不理我了。 我盘腿坐在老黎身边,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我和老黎一直在海边呆到日落时分才离去。 离开海边的时候,我注意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不远处,车里似乎有几个人。 看到我在注意他们,车子接着就迅速离去…… 老黎似乎没有看到他们,神态平静地和我分手,在贴身保安的护送下离去。 当晚,我自己在宿舍里。 海珠下午又出差了,和孔昆一起去了延吉。 午夜时分,我正在沉沉的睡梦里,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在这寂静的午夜里,手机铃声分外刺耳。 我一把摸起手机,直接接听。 “二爷,不……不好了,出事了!”电话里传来夏雨惊恐的声音。 我呼地坐起来,心猛地一紧。筆趣庫 “夏雨,出什么事了?”我的声音很急。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突然涌出一阵巨大的恐惧。 “失火了……失火了……刚建完的那个厂区失火了。”夏雨惶急地说。 我的心猛地一震,前几天建筑公司刚刚将建完的厂区交付给三水集团,正要移师开发区接手三水集团那个新的合资项目工地,怎么刚交付就失火了呢? 夏雨显然在着火现场,我能听到她电话里传来嘈杂的叫喊声,还有救火车的警笛声。 “我马上过去——”我急促地说了一声,火急火燎地下床穿衣下楼,打了一辆车直奔那工地。 老远就看到厂区上空浓烟滚滚,半边天都成了红色。 看来火很大。 赶到厂区附近,走不动了,周围都是救火车和消防武警。 下了车,一股炙热的气息迎面扑来,大火正在厂区熊熊燃烧,火光冲天。 这里靠近海边,夜里风大,火借风势,越发猛烈。 消防车就地从海里取水灭火,巨大的水龙头在空中交叉着。筆趣庫 一看这火势,我的心里凉了半截,完了,这刚建成的厂区完了,损失必定是惨重的。 我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胆战心惊。 着了半天,找到了正站在一边的老黎夏季和夏雨。 我忙走过去,夏雨看到我,面容失色地拉住我的胳膊,带着惊恐的声音:“二……二爷……烧……烧光了……都烧光了。” 我看看老黎和夏季,夏季脸色铁青,老黎则表现出了寻常的冷静,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狂烈大火。 “有……有没有人员伤亡。”我结结巴巴地问夏季。 夏季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设备刚开始安装,还没开工生产,厂房里没人……值班室的人都撤离了,没有人员伤亡。” 我略微松了口气,又看看老黎:“这……这火是怎么着起来的?” 老黎没有说话,依旧看着面前的大火。 一阵大风吹来,火苗往我们的方向席卷,热浪扑面,我们不由往后退了几步,老黎却仍旧站在哪里不动。 我忙拉着老黎往后退。 夏季这时说了一句:“目前起火原因不明。” 老黎这时伸手托住下巴,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他在想着什么。 在消防人员的奋力扑救下,火势得到了控制,没有往周边蔓延。 到天色微明的时候,大火终于被扑灭了,但全部厂房都已经化为灰烬。 夏季痛心疾首地看着正在冒着青烟的残垣,内心的感受不言而喻。 正在这时,一名三水集团的工作人员过来向夏季汇报:“夏董,市政法委雷领导来了……说是在县里出差,听到失火的消息连夜赶回来的。” 我们往远处一看,果然看到雷正正从一辆警车上下来,一个扛摄像机的正用摄像机对着他拍摄。 妈的,火灭了,他来了,还带着记者。 他这不是来现场指挥灭火,是来显摆的。 老黎这时说了一句:“小季,你过去招应一下。” 夏季点点头,然后走了过去。 老黎接着对我和夏雨说:“小克,小雨,我们走——” 显然,老黎不想和雷正打交道,连面都不想见,不仅他不想见,也不想让雷正看到我。 我和夏雨跟着老黎接着就上了他的车,老黎接着对司机说:“回家!” 我还从没有去过老黎家。 夏雨坐在前排,我和老黎坐在后面。 一路上,老黎始终没有说话,目光一直看着窗外,眉头微微在皱起,似乎,他还在思索着什么。 车子很快到了老黎家——位于闹市区一个高档社区内的一座三层别墅,十分气派,别墅周围还有一个不大的花园。进去后,老黎家虽然外观十分豪华,但里面摆设却显得挺朴素,客厅里都是一些仿古的家具,看起来不是很现代化。 当然,我知道,这些家具看起来不起眼,但一定是很昂贵很值钱的玩意儿,说不定都是古董级别的。 “小克,小雨,你们弄点早饭吃吧,我累了,要上去躺一会儿。”老黎说。 “爸,你要不要也吃点东西。”夏雨说。 “我不饿……你们吃吧,吃完休息会儿……等你哥那边的消息。”老黎说完就上楼了。 夏雨看看我,我看看夏雨,大眼瞪小眼。 “完了,几千万就这么呼啦完蛋了。”夏雨说。 我的心里感到隐隐作痛,这损失也实在太大了。 沉默了一会儿,夏雨说:“我去弄早饭去。” 说完,夏雨进了厨房。 我站在客厅里打量了半天,墙上的一幅相框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走进,仔细看着。 相框里是一个面容隽秀的30岁左右的女人,眉宇间颇有几分夏雨的模样。 无疑,她是老黎故去多年的结发妻子,是夏雨夏季的妈妈。 我凝神看着她,她也默默地看着我…… 我的心里感慨万分,不由浮想联翩…… “这是我妈妈。”正看得入神,身后传来夏雨幽幽的声音。 我转过身,看着夏雨,她低垂下眼皮。筆趣庫 “你妈妈和你很像。”我说了一句。 “嗯……”夏雨应了一声。 “你妈妈很美。”我又说。 夏雨抬起头,深情地凝望着墙上的相片,喃喃地说:“谢谢你……是的,我妈妈是天下最美的妈妈。” 看着夏雨的神情,听着夏雨的声音,我的心里突然一阵悸动,不由伸手轻轻拍了拍夏雨的肩膀。 夏雨低头,身体轻轻靠在了我的肩膀。 我没有闪避,也没有推开她,就让她靠着…… 一会儿,夏雨发出轻微的一声叹息,然后站直身子,微笑了下:“吃点东西吧。” 我此时毫无食欲,说:“你吃吧,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怎么,嫌我手艺不行,不如海珠做的好吃?”夏雨又恢复了以往的那股劲头,瞪眼看着我。 我于是乖乖跟着夏雨去了餐厅,夏雨做了两碗面,还有几个煎蛋。 怪不得她做的这么快。 “吃吧——”夏雨说。 我低头吃饭。 “幸亏我们家大业大,这个厂区烧了就烧了吧,大不了再重新建起来。”夏雨边吃边说。 似乎,她这儿会缓过劲来了。 我看着夏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自古以来,水火无情啊……这火也太大了……你们那建筑公司几个月时间白干了……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重头再来。”夏雨吧唧吧唧地吃着,边说。 夏雨吃的还挺香。 我吃的毫无滋味,心里边琢磨着起火的原因…… 这边工程刚交付,刚结完工程款,那边就起火,这幸亏还没正式开始生产,要是夜间再有工人生产,那这场大火…… 我不敢往下想了。 这火到底是怎么着起来的呢?我苦思着,一时没有任何头绪。 休息会吧 吃完早饭,坐在客厅里,夏雨对我说:“都折腾了半夜,累了,你也休息会吧。” 我此时毫无困意,再说在这里怎么休息啊,这不是我家啊。我摇摇头说:“我不累,也不困,你去休息会吧。”筆趣庫 夏雨说:“不累不困是假的,你到我房间去休息会吧。” 我当然更不能去了,于是继续摇头。 夏雨说:“要不,你去客房?” 我又推辞:“我是真的不困。” 夏雨说:“那好吧,你不休息,我也不休息,我就陪你在客厅聊天坐着。” 我说:“我自己在客厅坐会就行,你不用陪我!” 夏雨说:“这显然是不合适的……怎么能把你自己扔在这里呢……这大火的事,你不要想太多了,反正已经烧了,反正你们已经交工了,你们的建筑公司没有责任的。” 我苦笑了下,夏雨想的太简单了。 我此时觉得这火烧地有些蹊跷,虽然我一时想不出蹊跷在哪里。 夏雨打开电视,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了一会儿,夏雨的脑袋靠上了我的肩膀,接着就听到有轻轻的鼾声,一看,夏雨睡着了。 看来她是是在撑不住劲了,坐在这里就睡了。 我轻轻将夏雨的身体放平,让她躺在沙发上。 我松了口气,看到沙发上有毛巾被,拿过来小心地给她盖好。 然后我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看电视,边又继续想着今天的大火……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有一个多小时吧,老黎下来了。 看到我坐在这里,老黎坐到我旁边,说:“你没休息下?” “我不困!”我说。 我猜其实这会儿老黎在上面也未必就真的睡了。 老黎看看在沙发上正熟睡的夏雨,又看看我,然后说:“你就一直这么坐在这里?” “嗯……”我点点头。 老黎突然微笑了一下,接着目光又转移到墙上,看着夏雨妈妈的照片:“小克,知道那是谁吗?” “知道,夏雨的妈妈。”我说。 “是的,这是夏雨的妈妈……是我的妻子。”老黎轻声说:“我每天都看着她,她也在看着我,看着我们……她虽然离开了我们,但却每天都在和我们一起生活,一起生活。” 老黎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我却分明能感觉到那种醇厚的深情。 我的心里有些感动,说:“她能看到你们的今天,会很欣慰的。” 老黎轻轻叹了口气:“苦难的日子她追随着我,跟着我受了很多苦,现在我们的日子好过了,她却又……” 老黎没有说下去,目光一直看着墙壁上的照片,目光里充满了温情。 我的心再一次被感动。 客厅里很静,只有星海电视新闻里正在播放当地新闻。 正在这时,门口有动静,接着夏季进来了。 “爸——”夏季进门就叫了一声。 “你妹妹在睡觉,小声点!”老黎轻声说。 夏季看了看夏雨,又看看我,点点头,然后坐在老黎对过。 这时,夏雨突然醒了,揉揉眼睛坐起来,看看我们:“老爸,你睡醒了,哥,你回来了。” 老黎和夏季点点头,然后老黎看着夏季:“什么情况?” “火场的余火都清理完了……消防队的人大部分都撤离了。”夏季说:“我安排了人在火场清理。” 老黎点点头:“起火原因查明了吗?”ъiqiku 夏季正要说话,电视新闻里的播音员突然开始播放一则新闻:“今天凌晨时分,市区一处刚竣工的厂区突然起火,火势顺风蔓延,该厂区的厂房全部被烧……大火发生后,市区消防部门闻讯后及时派出消防车赶往救火,市里政法委领导雷正正在县里调研,闻讯后连夜赶往现场亲自指挥救火,在消防观兵的大力扑救下,目前大火已经被扑灭,消防战士正在排查余火…… “此次火灾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据闻此失火的厂区属于三水集团新建的工地,尚未正式开业运营生产,初步估计损失高达3000万元……据公安和消防部门联合初步探查,失火原因属于电线短路引起的,排除人为纵火的可能,具体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看完新闻,夏季看了看老黎:“爸,就是这样。” “电线短路。”老黎自言自语了一声,皱起了眉头。 “刚建好的厂房,刚铺设好的电路,怎么会电线短路呢?”夏雨说。 夏季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明白夏雨在想什么,他一定是在想施工单位没有铺设好电路,没有设置好电源防护设备,才会造成这个后果。 如果是这样,那责任就不好说了,建筑公司将承担主要责任。 “我们这次损失可惨重了,三千万啊,哥,这个数字是你给电视台记者的?”夏雨又问。 夏季说:“嗯……其实何止三千万……我不想引起太大的社会反响,特意压低了说的。” 我皱眉思索着…… 夏季这时口气有些冒火:“不知道这家建筑公司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竟然犯如此低级的失误,这幸亏设备都还没放进去,幸亏还没有正式开始生产,幸亏还没有夜班工人上班,不然,这后果……这事一定要追查责任,一定要追究,必须要有人对此负责……不能就白白损失了这么多!” 说着,夏季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明白,夏季此时的火气是冲我来的。我是这建筑公司的法人啊。 我对夏季说:“这事我负责!我全盘负责!” 夏季火气似乎更大了,冲我叫起来:“你说的轻巧,你负的起这个责任吗?你知道这次我的损失有多大,直接间接损失有多大?” 我咬咬牙:“不管多大的损失,我全部承担!” “就你这个建筑公司,都卖了也赔不了这些损失!何况,这建筑公司你说了就能真算数!”夏季冲我愤怒地嚷道:“你说你这个建筑公司的老板到底是怎么管理的,你到底会不会管理,你到底懂不懂管理!” “哥,你干嘛。”夏雨说。 “我干嘛,我在就事论事!你少乱掺和!”夏季又对夏雨发火。 我理解夏季此时的心情,损失这么大,换了谁都会心疼的。 我默默承受着夏季的愤怒指责。 “住口——”老黎突然说道。 夏季接着就闭了嘴。 老黎威严地看着夏季,口气严厉地说:“小季,你刚才再说什么?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夏季面有惧色,不敢说话了。 “混账——你怎么能对小克这样讲话?你如何能用这样的口气和小克说话,你如何能对小克讲这些话?”老黎的口气愈发严厉。 夏季低头不语。 老黎气得浑身发抖,夏雨忙端了一杯水给老黎,老黎喝了两口,情绪有些缓和。 然后,老黎对夏季说:“给易克道歉!” 夏季不敢违抗老黎的话,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冲动了……我不该说那些过分的话。” 我忙说:“其实,该道歉的是我……” 老黎这时说:“小克,你无须道歉……该道歉的就是夏季……不就是损失了几千万吗,为了几千万,小季你就要和你爹的救命恩人翻脸?难道你爹的命还不值这几千万?混账东西——” 夏季面有愧色,忙说:“爸,我错了……我错了。” 老黎接着说:“你就是个猪脑子,他们说起火原因是电线短路,那就一定是吗?且不说星泰建筑公司的施工质量一直是全市第一流的,就说这半夜起火,没有开工生产,没有用电的设备启动,好端端的怎么就会电线短路起火呢?为什么白天不起火偏偏要半夜起火呢?你以为他们调查的结论就一定是正确的吗?你就不会用你的猪脑子分析分析?” 老黎这么一说,我的心里不由一动,夏季似乎也觉得有道理,睁大眼睛看着老黎:“爸,你的意思是……” 老黎又沉默了片刻,说:“厂区周围是不是有安装的监控摄像头?” “有!”夏季忙点头:“监控总控制室在值班室里。”https:ЪiqikuΠet “监控录像呢?一起烧了吗?”老黎说。 “没有,值班室在厂区门口,没有被烧。”夏季说。 “让人把监控录像送来!”老黎说。 夏季忙摸起电话…… 我此时突然有些明白老黎的用意。 夏季打完电话,老黎对他说:“小季,不要怪我对你发火,你刚才实在不该对小克那么说话的……别说真正起火的原因还有待调查,就算是那家建筑公司的责任,你也不能对小克这么说话,小克是谁?从户口本上来说,他是你爸我的儿子,从道义上来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们全家的恩人……我从小怎么教育你的,要知恩图报,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刚才如此对待小克,你不觉得心里有愧吗?” 夏季的脸红了,低下头,喃喃地说:“我错了……爸爸,您别生气了,我知道自己错了。” “小克是这家建筑公司正儿八经的法人代表,这家建筑公司他说的怎么就不算数?他当然说了算数!”老黎继续说:“如果真的是这家建筑公司的责任,难道你就要真的让他们破产来抵债?” 夏季低头不语,面色通红。 不会推诿 我说:“如果是我们的责任,我不会推诿的,我必须要承担责任,就是砸锅卖铁,我也会偿还损失的!” 夏季羞愧地看着我:“老弟,你不要说了,你再说,我真的就无地自容了……实在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 我说:“我理解你的冲动,我不怪你发火的,换了是我,我可能更冲动,火气比你更大,毕竟这么大的损失,换了谁都会很心疼。” 夏季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感谢我在老黎面前替他解围给他找个台阶下。 老黎这时又语重心长地说:“小季,小克,我希望你们能做很好的朋友,能像亲兄弟一样相互对待……亲兄弟之间,是不应该分彼此的,是不应该因为经济的问题起任何纠纷的。” 我没有说话。 夏季的眼皮突然一跳,眼神里倏地闪过一丝警觉,但接着就消失了。 夏雨坐到老黎身边,挽着老黎的胳膊在一边帮腔:“对啊,老爸说的对,你这个夏季就该挨训,早就该挨骂了,我看你和小克二爷就是要做好兄弟,要做一家人那样的好兄弟,要做什么都不分彼此的好兄弟……钱算什么啊,不就是纸吗,太多了就和垃圾一样,我看咱们家钱就太多了,这次烧掉的损失实在无所谓,毛毛雨啦,咱们很快就能赚回来。” 夏季瞪了一眼夏雨,咧了咧嘴。 老黎似乎想笑,却又没笑,伸手拍打了一下夏雨的脑袋。 这时,进来一个人,送来了监控录像,交给夏季,然后就走了。 老黎对夏季说:“播放——从昨晚8点开始放。” 夏雨也随声附和:“夏季,老爸下指示了,快播放——” 夏季于是开始放监控录像。 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看。 “快进播放!”老黎说。 夏季于是开始快进。 “我眼花,你们注意自己看。”老黎说。 我凝神看着,夏雨也伸长脖子看。 突然,我似乎看到了一个黑影在屏幕上快速一闪,刚要说话,夏雨接着就大叫:“停一下,有个黑影。” 夏雨的眼睛很尖,她也看到了。 夏季显然也看到了,夏雨还没说完他就停住了,然后往后倒了下,开始正常播放。 我将脑袋凑近屏幕,睁大眼睛看着。 此时显示的时间是昨夜11点58分。 而失火的时间大致是凌晨1点10分左右。 夏雨的脑袋也凑了过来。 大家分明看到,在厂区的一个角落,有个黑影正翻墙而进,动作很轻巧,进来后,蹲在墙角四下看了看,接着就直奔厂房的方向,然后就消失了…… 显然,他走出了摄像头的监控范围。 “吖——看呀,有个人翻墙进来了。”夏雨指着屏幕叫起来。 老黎这时说:“小季,定住刚才的画面!” 夏季又往回倒了下,然后将那黑影正面定格住。 那黑影虽然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但面部似乎没有蒙黑布。 “放大……重点是面部!”老黎说。筆趣庫 夏季操作着遥控器,将那人的面部图像逐步拉近,逐步放大。 老黎这时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明白老黎的意思,屏住呼吸观察那人的面部—— 可是,却怎么也看不清楚,甚至连大致的五观轮廓都看不清。 正在努力分辨着,夏雨在我耳边轻轻说:“这个人,脸上戴了面罩,好像肉色的。” 我恍然大悟,夏雨的话提醒了我,陌生的黑影戴的是肉色面罩,只露出两只眼睛。 难怪我看不出他的五观轮廓,而视频的效果在夜间又不清晰,我当然更看不清他的眼睛。 “这个人是干嘛的?鬼鬼祟祟的。”夏雨说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老黎对夏季说:“小季,继续播放。” 夏季继续播放,大约10分钟之后,黑影又进入了视频范围,径自以轻巧的动作越墙而出,消失在黑夜里…… 此时,是12点10分,距离着火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人又走了吖……难道是来偷东西的?没看到他带什么东西走啊……”夏雨又说。 大家还是没人回答他,都沉默地互相看着。 一会儿,老黎说:“小季,倒一下,多播放几次那人走路的姿势和动作。” 夏季依言,老黎接着看看我,我意会老黎的意思,专注地看着黑影走路的姿势还有动作…… 看了半天,我失望了,冲老黎微微摇了摇头。 老黎微微点点头,没有说话。 夏季看看我,又看看老黎,有些不明就里的表情。 似乎,他想到了什么,似乎,他又不明白。 然后,继续播放录像,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的东西,直到起火。 “关了吧。”老黎说。 夏季关了录像,看着老黎。 夏雨也看着老黎:“老爸,这个神秘的黑影,你才是干嘛的?” 老黎看着夏雨:“小雨,你猜呢?” 夏雨歪着脑袋想了想:“我猜是小偷,来偷东西的。” 老黎笑了下,又看着夏季:“小季,你现在该明白一些了吧?” 夏季皱着眉头,似乎他明白老黎问他这话的意思,但却又很疑惑,说:“爸,你的意思是说……” 老黎肯定地说:“我现在可以肯定地说,这是一起人为纵火事件。” “人为纵火?”夏季虽然似乎想到了这一点,却不由仍然感到意外,夏雨也吃惊地半张嘴巴。 老黎点点头:“是的……不要简单相信他们给出的结论,我们应该根据我们看到的来做出自己的分析。” “可是,起火是在一个小时之后啊……时间不对啊……”夏季喃喃地说。Ъiqikunět 老黎带着温和的目光看着夏季:“小季,做生意你是把好手,但谈到江湖,你就无法和小克比了。” 夏季不由看看我。 老黎对我说:“小克,说说你的分析。” 夏雨也看着我:“说说——” 我说:“根据刚才的录像分析,人为纵火的可能性很大,虽然那黑影离开的时间离起火有一个小时,但却仍然不会妨碍对他的怀疑……这种伎俩并不深奥,走江湖的人几乎都会操作这样的东东。” “如何操作?”夏雨好奇地说。 “很简单,搞一个定时引燃装置放在厂房里,在一定的距离遥控就可以。”我说:“这算是有点科技含量的办法,其实还有一个最原始但又最有效的办法,那就是弄几根香插在易燃物里,将香点燃后然后离去,等香慢慢燃尽,燃到和易燃物接触的部位,自然就会引燃易燃物。” “啊——”夏季夏雨似乎明白了,却仍感到有些吃惊。 “这样做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洗清自己和火灾的牵连……打个时间差。”我继续说。 老黎微微点头:“小克分析地很正确!” 夏季这回应该是明白了,紧紧皱起了眉头。 夏雨看着老黎说:“爸,你说会是什么人想故意来纵火呢?我们没得罪什么人啊?” 夏季眼里似乎也带着同样的疑问,不经意又看了我一眼。 老黎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夏雨的问题。 夏季说:“爸,你看,要不要报案吧。” 老黎想了想,缓缓摇头:“不——” “为什么?”夏季夏雨同时问。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老黎说:“不要以为报案就是万能的……还有,既然给出这个结论,我们就没有必要去报案了。” 夏季夏雨仍然不明白。他们听不懂老黎的话是可以理解的,我立刻就听懂了老黎话里的意思。 “这是为什么?”夏雨说。 夏季带着巨大的疑问,又看了我一眼。 老黎深呼吸一口气,说:“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听我的就是……小季,小雨,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去安排下善后事宜吧。” 老黎的生意不大,但口气不容置疑。 夏季夏雨答应了一声,站起来就要走。 “等等——”老黎又叫住夏季夏雨,看着他们,神情变得很严肃,缓缓道:“刚才录像里看到的那些,包括我们刚才的谈话,不准向任何人泄露……听见了没有?”httpδ:Ъiqikunēt 老黎的口气甚至有些严厉。 “哦……保密啊……”夏雨点点头。 夏季随即点点头,却又带着深深的疑问看了我一眼…… 然后,夏季和夏雨就走了。 我看着老黎,他的脸色有些发冷,眼神带着几分沉思…… 一会儿,老黎对我说:“小克,我们到海边去走走吧。” 我点点头。 随后,我和老黎去了海边,在海边的沙滩上漫步。 “小克,谈谈你的看法。”老黎背着手慢慢地走着。 我说:“首先,排除电线短路的起火原因,基本能认定,这是一起人为纵火事故。” “纵火的是什么人?或者说那个黑影是什么人?他又是受了谁的指使?纵火的原因又是什么呢?继续说说——”老黎说。 我说:“我认为,这个结论也有可能是按照某些人的旨意给出的,是在误导我们。” “嗯……”老黎点点头。 “如果这样分析,那么,纵火的是什么人受了谁的指示似乎就好判定了,纵火的原因,似乎也能明白了。”我说。 人生的对手 老黎说:“嘴巴上说不想感谢,但心里却真的是要感谢的……其实,你的每一个进步,都应该感谢自己不同阶段的每一个对手,只有对手才能让你更好的成长,没有对手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对手越强大,你遭受的挫折越大,你就会成长地越快,这是一个浅显的道理。”https:ЪiqikuΠet 我点点头:”嗯……” “人这一辈子,总是会遭遇不同的很多对手的,而这些对手很多时候未必就一定是活生生的某几个人……甚至,你所处的整个大环境,都是你的对手,你人生的对手。”老黎又说。 我有些听不懂老黎这话。 老黎接着说:“换句话说,人生就像是一盘棋,对手则是你身处的环境。有的人能预想十几步,乃至几十步之外,早早便做好安排;有的人只能看到几步之外,甚至走一步,算一步……人生如棋啊……” “人生如棋。”我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遍。 “如果你不知道计划未来,必是个很差的棋手;如果你没有参谋,必是很孤独的棋手;如果你因为输不起而想翻棋盘,早早向人生告别,必是最傻的棋手。” 我凝神听着…… 老黎看了我一眼:“小克,在你的人生里,你还有多少棋子?你已有多少斩获?你是否应该更小心地,把所剩无几的棋子,放在最佳的位置上?” 我无语沉思着…… 老黎又看了我一眼,站住,看着远处的大海,声音里带着几分沧桑和感慨:“人生如棋,在棋局中要的是努力。不要轻易说放弃,因为每个人才那么一局而已。你也许累了,你也许倦了,你也许认为没希望了,这时候我希望你还记得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说完,老黎带着勉励和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我看着老黎,从他的目光里感到了父爱的慈祥和关怀。 我的心不由一热,想起了远在宁州的父母…… 突然,就很想宁州,很想家,很想爹娘! 这是漂泊在外的游子对故土的怀念,对亲人的牵挂和眷恋。 心里不由有些发酸…… 蓦地又想起了冬儿,想起冬儿一直在念念不忘的江南,想起冬儿收购回来的我曾经的公司,想起冬儿让我把她带回江南的叮嘱…… 第二天下午,我接到了夏季的电话。 “易老弟,我想和你谈谈!”夏季在电话里看门见山直接说,口气有些淡。 听夏季的口气,似乎有些不大寻常。 我立刻答应下来,我们约好20分钟后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我不知道夏季要和我谈什么。 在去咖啡馆的路上,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忐忑。 夏季和我约谈的咖啡馆离老黎喝茶的天福茗茶不远,台湾真锅咖啡,我猜夏季是在茶馆刚和客户喝完茶,接着就去了咖啡馆。 在咖啡馆门前,我看到夏季的车子停在门口。 我直接上去,在二楼的一个单间见到了夏季。 他正坐在那里沉思着什么,见我到来,笑了笑,笑得有些不大自然。 我进去坐下,夏季要了两杯咖啡。 “火灾现场清理地怎么样了?”我问夏季。 “正在进行时。”夏季心不在焉地说。 “老兄今天找我来,是想谈什么呢?”我说。 “呵呵……随便聊聊。”夏季又笑了下。 看夏季的神态,我知道他不是要和我随便聊聊,他一定有事。 但既然他这么说,我也不急着追问,于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夏季也喝了一口,接着说:“咖啡喝起来虽苦,但却越喝越有味道。” 我笑了下:“是的……看起来,你很喜欢喝咖啡。” 夏季点点头:“不错,我喜欢喝咖啡,原因就在于它在舌间那苦中带甜,甜中带涩的回味。它是一种应该象读到的一本好书,耐人寻味而不带错综复杂的感觉。” 我看着夏季笑了下,没有说话。 “我在家里空闲的时候也喜欢自己煮咖啡喝。”夏季继续说:“热咖啡喝之前先看那色泽,色深而感觉淳厚,悠悠的飘出一屡清烟,然后整个空气就会弥漫出一种苦苦甜甜的香味,那味道使你感觉就象是人生,意味深长,久久萦绕在鼻中然后一点一点渗入整个身体。” 我说:“如你所言,你喝咖啡不仅仅是为了提神吧?” 夏季笑了下:“咖啡除了提神给人感觉更多的是,它一边冲击着味觉,一边在充塞着每根神经。它把你带到任何一个你思维空间所能想到的地方,然后一寸一寸的重新收回。” 夏季似乎不急于进入正题,而是和我借喝咖啡论起了人生。 我其实同意夏季的观点,在咖啡馆中,点上一杯,喝上一口,独自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或忙碌或闲暇或青春活力或悠闲安详的路人,而此时眼睛中满是绚丽和脑中的遐想,真是好一翻体会。 在我看来,咖啡好象也有一定的专属人群,他们其实都很忙碌同时追求浪漫时尚,并且感情丰富,每个人都有独自经历和面对人生甘苦的经验。 我说:“生活就像一杯咖啡,看似苦涩,但真正去品尝起来,柔滑香甜。总会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迷幻着你的身心。” 夏季说:“每一滴咖啡,都透露出慢工出细活的品质,但是,当把这种品质融入我们的生活,我们所存在的社会的时候,你会感觉,咖啡变了味道,生活没了。” 我说:“为何呢?” 夏季说:“因为人生就像是一种开采,不顾一切的去挖掘自身的价值,存在的意义。当有一天,我们的价值创造我们想要的生活,想要的世界之后,我们活着意义也就没有什么。有些时候,存在的,留住的,或许是你一直不想拥有,一直想要抛弃的东西。”httpδ:Ъiqikunēt 隐隐感觉夏季的话似乎是有所指,却又很朦胧。 我笑了起来,说:“似乎,你的情绪有些低沉,有些悲观。” 夏季有些感慨地看着窗外:“人们都相同的经历着各种人际关系,演绎着各种角色,然后从单纯幼小的孩童成长到独挡一面的强者,哪怕你不是强者身上依然背负着各种责任。你无须挣扎那是心甘情愿的也是逃避不掉的东西…… “生活并不是只有成功和失败那么简单,它是千面佛,只等你去超越,但无论你是如何的了不起,人生如何灿烂,它总归跳不出那个令人生畏的结果。大多人还是平淡无奇的,但是他们由点连接起来的,线上不乏精彩和令人兴奋的时刻,但也有伴随不如意甚至是生死肉搏。” 我说:“老兄的感慨很值得品味,人生所存在的价值所存在的真谛,也许,冥冥之中,早已存在这种咖啡气息中。当我们领悟到困难,险阻的人生道路时,是否能够平静的处理所发生的事,处理好我们的人际关系呢?” 夏季说:“老弟这个问题提得好……其实,这正是我现在很困惑的东西。” 绕了半天,似乎,夏季终于要开始切入正题了。 我说:“你的困惑从何而来呢?” 夏季说:“从正在发生的现实中而来。” 我说:“你为处理好什么样的人际关系而困惑呢?” 夏季说:“亲人、朋友!” 我说:“亲人,那么就应该是你爸爸和你妹妹了……朋友,是不是也包括我在内呢?” 夏季说:“易老弟很聪明。” 我说:“老兄的困惑看来和我是有关的了……大家都是直快人,不妨直说吧。” 夏季沉默了片刻,犹豫了一下,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桌面上,平推到我面前。我低头一看,吓了一大跳:5000万。 “这是干吗的?”我看着夏季。 夏季说:“这是给你的!” “给我的?为什么?”我说。 夏季说:“因为我不想一直背负着心理负担!” 我说:“什么心理负担?” 夏季说:“你救我爸爸一命的心理负担,我们一家人欠你人情的心理负担。” 我说:“你是觉得一直亏欠了我什么,所以要这样?要给我这五千万?” 夏季说:“我知道钱不能代表一切,但我实在不想时时让自己背负着沉重的思想压力,因为这压力,我几乎不能和你正常交流什么,脑子里挥不去你是我们恩人的影子,时间越久,这种压力就越大,所以,我想给你这笔钱,作为我们一家人对你的报答,作为你救我爸爸生命的报答,如此,或许,我的心里会轻松一些……虽然我不认为你是见钱眼开的人,但我仍想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我的谢意。”筆趣庫 我说:“你是因为失火那天你父亲说你的那些话吧……那些话又刺激了你吧?” 夏季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我说:“假如我拿了这五千万,你心里就会解脱就会轻松吗?” 夏季说:“起码,我会觉得我付出了,我报答了,我想,起码,我不会再有如此的负重心理!” 我说:“我让你感到压力了吗?” 夏季说:“是的!” 我说:“仅仅是因为我救你父亲带来的压力吗?” 夏季看着我,不说话。 会很失望 我说:“你觉得这钱我会要吗?” 夏季说:“我希望你收下——” 我说:“如果我不要呢?” 夏季略微有些意外的神情,接着说:“那……我会很失望。” 我说:“你觉得你父亲的命就值这五千万吗?” 夏季的面部表情猛地一抽搐,似乎受到了刺激,看着我说:“老弟,你不要和我说这样的话,这话我很不爱听,我很不喜欢听,我爸爸那天说出类似的话,让我羞愧,但你今天说出这话,却让我恼火……我从来不认为我父亲的命就值这几千万,生命,从来是无价的,是不能用金钱来权衡的。” 我看夏季有些火了,笑了下,说:“老兄,既然如此说,那你就不该给我这五千万……这钱,我是不会收的,你要是认为我是为了钱救你父亲,那你就想错了。” 夏季沉默了一下,看着我说:“老弟,我问个问题你不要生气。”筆趣庫 我说:“问吧,我不生气!” 夏季说:“我想知道,你和我爸爸一直关系如此亲密,和我妹妹一直搞暧昧,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到底是有何打算?” 我看着夏季说:“恐怕这才是你今天要给我这五千万的真正原因吧?” 夏季沉默地看着我。 我说:“我和你爸爸关系亲密,和你妹妹说不清道不白,你是怀疑我另有野心另有图谋吧?你是怀疑我想利用他们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夏季轻轻呼了口气:“我没这么说!” 我冷笑一声:“但你心里是这么想的,我没说错吧?” 我的表情有些激愤,夏季的做法深深伤害了我。 夏季说:“老弟,你不要激动。” 我说:“我没激动……我和你爸爸关系亲密,为什么,你可以去问问他,但我告诉你,我们之间的关系,绝不是因为施恩和报恩的心理,绝不是互相要利用对方来做什么事……我和夏雨之所以在你看来一直不清不白,原因你可以去问夏雨,关于这一点,我不想多解释。” 我现在感觉,夏季似乎心里对我和老黎夏雨保持接触有些不安,这种不安在他心里不是一天两天了,而那天失火后在他家老黎教训他的一番话,似乎让他受到了什么刺激,或许他想到了一些什么我没想到的事。 夏季说:“老弟,我很愿意相信你的话,但我更愿意相信我的眼睛。” 我说:“那你想看到什么?” 夏季说:“这个……你是聪明人,你该清楚。” 我说:“我是清楚……但我想你更应该清楚,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我可以不理夏雨,但她能做到不找我不理我吗?你能管束住她吗?如果能,我求之不得…… “还有,我可以从此不见你爸爸,但你爸爸会答应吗?你能说服他吗?他假如问我为什么不理他,我怎么回答?你能代我回答吗?” 说到这里,我心里突然有些难过,对于夏雨,我是真心想让她有自己的生活能彻底断绝和我的纠葛,我真心想让她获得自己的幸福和爱情,可是,她如此顽劣如此执拗的性格,谁能管住她呢?我实在不想过分伤害她,也从没有给她任何承诺。 对于老黎,我不知不觉对他已经有了一种父子的感情,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那种亲情却让我在心理上对他有了一种不可割舍的依赖。 我想自己刚说出的这话,是有些唯心的,我无法想象自己的生活里没有了老黎会怎么样,他几乎已经成为我精神世界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同时感觉自己刚才的话其实是有些托词有些逃避有些推诿。 当然,我也觉得夏季一开始的话是有道理的,老黎动不动就拿我是他们家恩人来训斥他,这自然会让他心里产生一种无法释怀的压力和被动,会让他觉得如果不把此事摆平他在我跟前会永远抬不起头直不起腰会永远有巨大的心里负担。 但夏季认为我和老黎夏雨交往带有某种目的和野心的揣测却让我深受伤害,虽然他没有直说,但我能听出来,我不傻。我不知道夏季到底是根据什么迹象做出这个判断的,我没想到夏季竟然会如此看待我。筆趣庫 难道,还是那天失火后老黎的一番话其中的某些用词触动了夏季脑子里的某一根敏感神经? 我不由仔细回味老黎那天说的那些话,却没有发觉什么能触动夏季神情的言语。 或许是我和夏季处的位置不一样,想事情的出发点不同,于是就会有不同的感觉吧。他感觉到了什么而为却毫无感觉。 夏季看着我激愤的表情,缓了口气:“老弟,如果我的言行让你产生了什么不快或者误会,或者,给你造成了什么伤害和打击,那么,我很抱歉……但我想说,我今天找你聊天,真的是没有任何坏意……我对老弟你的为人,向来是评价很高的。” 夏季这话不知有几分是出于真心。 我说:“老兄你不必对我有如此评价,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一直就没觉得自己是好人。” “老弟这话显然是气话了。”夏季说:“我想,我们之间谈话,气氛还是平静一些的好,大家心平气和交流好不好?” 我深呼吸一口气,点点头:“好——” 夏季说:“毕竟,我是把你当朋友看的,而且,事实也是如此,我们一直就是朋友。” 我说:“是的……我们一直就是朋友……朋友之间的友谊,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是不是?” 夏季显得有些尴尬,说:“老弟,我给你钱,并没有亵渎我们友谊的意思。” 我说:“没有亵渎,但也是蒙上了一层阴影,是不是?” 夏季不自然地笑了下:“我不这么认为,我不认为因为这钱就会损害我们的朋友关系。” 我说:“关于夏雨的事,我想说……” 夏季接着就摆手打断我的话:“夏雨的事就别说了……我其实心里也大概明白是她一直追着你的……我只是担心你们一直这样下去会伤害了彼此,伤害了海珠……我只是希望你能处理好这件事……夏雨还小,她不懂事,回头我会继续教育她的……当然,我也希望你能让她不要看到任何希望的苗头。”ъiqiku 我说:“我从来就没给她任何承诺……但她的性格我想你比我要了解,我目前能做到的只能是这样,我不会答应她什么,但我也不想伤害她,我不想因为做的太过度让她受打击太大而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夏季说:“嗯……或许,我该理解你的意思。” 我接着说:“关于你的爸爸,当初我救他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是谁,后来我和他交往密切的初期,我同样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和他做忘年交,不是因为他是大富豪,也不是因为你是他儿子,更不是因为夏雨是他闺女,就是因为我们俩很谈得来,有很多共同语言。” 夏季有些困惑地看着我:“你们这一老一小的,能怎么谈得来?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我说:“不然怎么能说是忘年交呢?说到这里,我想和你说,其实你今天大可不必给我这五千万来报答我对你爸的救命之恩,也不用因为我救你爸的事而一直心里觉得亏欠我什么,其实在我和你爸的交往中,你爸早就回报了我很多很多……应该说,我们谁都不欠谁的了。” 夏季眼皮一跳:“我爸回报了你很多很多?怎么回报的?回报了什么?” 夏季此时的表情变化让我的心里一动,不过也没多想什么。 说:“在我和你爸的交往中,你爸爸给了我很多做人做事的指点和教导,对我现在的工作和生活都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对我今后的人生更具有不可估量的价值,这是无价之宝,是用钱买不到的,这是我一生里最珍贵的财富。” “哦……”夏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夏季似乎明白了我的话,却仍然没有将那支票收回去的意思,那支票仍然放在我们中间的桌面上。 似乎,夏季今天的用意并不仅仅打算到此为止。 果然,夏季接着说:“老弟,我还想和你商议个事。” 我说:“请讲——” 夏季说:“我有一个打算。” 我说:“什么打算?” 夏季说:“我想收购你的建筑公司!” 夏季此言一出,我顿时有些惊愕,夏季怎么想收购这建筑公司呢? 看着夏季认真的表情,我不由有些迷惘和失措。 夏季继续说:“集团正有多元化发展的想法,准备进军建筑市场……星泰建筑公司是星海闻名遐迩的明星建筑企业,虽然规模不是最大的,但声誉却是最好的…… “所以,我想收购,这家建筑公司的总资产我想你心里也是有数的,五千万应该是可以的……你是这家公司的法人,只要你同意,我们就算是成交了。” 我一时没有说话。 停了一会儿,夏季说:“如果你觉得价格偏低,我再加五千万!一个亿,总可以吧!” 心里一凛 夏季的话让我的心里一凛,夏季如此不惜吃大亏要收购这家建筑公司,显然是不符合市场规律的,显然是不符合做生意人的思维的,他这么做,似乎不仅仅是为了自己集团的发展,而是另有想法。 按他开的价格,只要我一点头,转眼之间我就成了亿万富翁。 但夏季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不由苦思着…… 不由又想起那天在老黎家里看录像分析那黑影时夏季有意无意看我和老黎的神情…… 突然涌起一个想法,夏季是不是隐隐觉察到这次的失火是和建筑公司的来头有关,是和李顺有关,是和我有关,是和我与老黎的关系有关?他为了杜绝后患,为了自己集团的安危,为了老黎的安全,所以想收购这家建筑公司,断了集团和李顺的牵连,断了我和集团的牵扯,断了我和老黎有可能遇到的麻烦……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涌起极大的不安,夏季的想法无疑是正确的,他似乎隐隐感觉到了我和老黎的交往并非是说起来那么简单,他似乎从和我和老黎那天的神情和谈话里隐隐感觉到了某些说不出的隐忧,但他又无法从我和老黎这里得到明确的信息,他于是就想到收购这家建筑公司,免除可能还会发生的隐患。 我心里不由对夏季感到了歉疚,因为我,老黎不知不觉被牵扯了进来,因为我,三水集团不知不觉受到了牵连,如此下去,说不定下一步夏季也会受到什么算计,而夏雨早就被算计了 如果不是因为李顺因为我,这次的大火会发生吗?三水集团会遭受如此重大的损失吗? 越想心里越愧疚,越想越觉得对不住夏季对不住老黎,越想越觉得夏季的想法是有道理的。 可是,我又想到,这家建筑公司虽然法人是我,但其实却又并不是我的,而是李顺的,我只不过是李顺的一个傀儡,我是没有资格做出卖建筑公司的决定的。 李顺好不容易收购了这家建筑公司,他难道会愿意轻易就卖出去?谁知道他收购这家建筑公司的目的是仅仅为了赚钱还是另有其他重要用途? 要是李顺知道我擅自做主把他的建筑公司给卖了,依照他的脾气,还不立刻翻脸扒了我的皮?扒我的皮是一回事,说不定他还会采取其他对我的制裁措施,甚至,会牵连到我的家人。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又矛盾起来。 夏季接着又说:“老弟,我是个生意人,对于经商,我自以为还算是个成功人士,但对于其他方面的事,比如对于江湖,我是个外行,我知道这家建筑公司当初是李顺的,但现在,从法律上来说,它是你的……我不懂江湖的规矩,也不想懂,我只想安安稳稳做自己的生意,让我们一家人的生活平平安安……换句话说,我愿意用钱来买集团和亲人的平安。” 夏季的话我听懂了,他明白我和李顺是有某种关系的,知道李顺是道上老大,他不想和江湖中人打 筆趣庫交道,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和企业染指江湖,为了做到这一点,他宁可做亏本买卖,只要能让自己的集团摆脱和道上的牵扯。 夏季的话让我的心里感到十分羞愧,感到十分内疚。 我点燃一支烟,慢慢沉思着…… “如果老弟觉得做这个决定很难,我也理解,毕竟,我心里其实也明白这家建筑公司真正的主人是谁。”夏季又说。 我抬起头看着夏季。 “我今天找你来聊天,并不是想为难你……我绝对没有任何想为难你的意思。”夏季继续说:“如果你实在是觉得为难,无法做出决定,那么,我还有个建议。” “你说——”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请你的建筑公司退出正在接手的三水集团的活,也就是开发区那个合资工地的建设项目……同时,也不要接手即将重建的被大火烧毁的厂区项目!”夏季说。 “哦……”我心里突然松了口气。 “当然,正在进行的开发区建设项目中途退出,算是我毁约,我负责任,这笔钱,算是对你们损失的赔偿——”夏季说着,又看了看那张支票。 看来为了撇清和道上的联系,夏季不惜血本了。 我刚要表态,夏季接着又说了一句:“老弟,这事就算是你帮我的忙……算我求你了!” 夏季这句话让我顿时无地自容,羞愧无比,我的脸上火辣辣的。 我深深觉得自己对不住夏季。 我看着夏季,郑重地说:“老兄,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我想说,这笔钱,请你收起来,这五千万,我是绝对不会要的……还有,关于刚才你说的让建筑公司退出三水集团建设项目的事情——” 我刚说到这里,门口突然响起一声轻轻的咳嗽。 这咳嗽声我和夏季都太熟悉了。 夏季倏地就变了脸色,以极快的速度将支票一把拿起来,迅速装进口袋。、 接着,门就被推开了,老黎出现在门口。 老黎的神态看起来很正常,神闲气定。 “爸……你……你怎么来了?”夏季似乎有些意外,还有些紧张和失措。 我也有些意外,老黎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这老头怎么看起来似乎神出鬼没的。 老黎看看我,又看看夏季,接着笑眯眯地坐下来:“你们两个小子,跑到这里喝咖啡,也不叫上我一起,不够意思。” 我呵呵笑起来,夏季也笑了,忙出去又让服务员上了一杯咖啡,然后进来对老黎说:“爸,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呢?” 老黎说:“我在茶馆喝完茶,走的时候经过这里,看到你的车停在门口啊……顺藤摸瓜就来了。” “哦……”夏季看了我一眼,接着又看着老黎。 老黎继续说:“哎——我还以为你是和哪个女孩子在这里约会呢,本想上来侦查一下,没想到是你们俩……你们俩在这里干嘛呢?”Ъiqikunět 夏季又看了我一眼,我接着说:“我们在商谈工作呢。” “对,对,我们在谈工作!”夏季忙点头。 “哦……谈工作啊……谈吧,我在这里不碍事吧,继续谈吧,我听听,学习学习!”老黎说。 老黎这么一说,我和夏季都觉得有些不大好开口了,彼此又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哎——谈工作怎么还不好意思了?谈什么秘密的工作还怕我听到啊?”老黎笑呵呵地说:“不会是我来了对你们谈工作有了妨碍吧?看来我是不受欢迎的人喽……我是不是不该过来啊,要是的话,那我知趣一点,我走——” 老黎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悦。 “不是,不是——”夏季忙说。 “既然不是,那就继续谈吧。”老黎看着我和夏季。 夏季又看看我。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对老黎说:“我们在谈建筑公司的事情,在谈施工的事情。” “哦,好啊,这个事情谈的及时,正好开发区的项目正在建设,失火的这个厂区也需要重建,你们的动作倒是挺快,重建事宜时要摆上工作日程……不错,小季、小克,你们的反应很快。”老黎带着赞赏的口气说。 夏季一脸苦相。 我正色对老黎说:“我们谈的不是怎么重建的事情。” “哦……那是什么呢?”老黎说。 我说:“我想中止建筑公司和三水集团的合同,中止开发区的建设项目,同时,我也不准备让建筑公司接手失火厂区重建的项目。” 老黎一副意外的神情看着我:“怎么?小克,怎么变卦了?那天我不是说的好好的,让你们建筑公司继续开发区的建设,同时让你们建筑公司准备接手重建工程的吗?我和小季都打过招呼了,怎么你突然要撤出中止?怎么突然要放弃?” 说着,老黎又看了一眼夏季,夏季低头不语。 老黎然后又看着我。 我笑了下:“两个原因,第一,公司内部最近人事有些变动,技术骨干走了不少,承建你们的项目,技术力量跟不上,这样就不能保证施工质量……第二,公司准备调整业务拓展方向,重点向外域拓展,本地的建设项目不在作为重点……基于这两点,我决定中止正在进行的合同项目,同时不再承接星海的新项目。” 我的这两条理由是临时想出来搪塞老黎的,但也还算是充足。ъiqiku 听我说完,夏季微微松了口气,似乎觉得我的解释是合理的。 “哦……”老黎看了看我,接着又看了看夏季,然后说:“这两点理由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我和夏季又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老黎看着夏季:“小季,小克这理由你信吗?” 夏季有些犹豫,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回答我,你信不信?”老黎不笑了,表情有些严肃。 夏季咧了咧嘴:“这个……我觉得……应该……应该相信吧。” 老黎没有说话,深深地看着夏季,表情越发严肃。 夏季不敢看老黎的目光,低头下去。 信不信 老黎然后又看着我:“小克,这两点所谓的理由,你自己信不信?” “我……我信!”我同样不敢看老黎的眼睛,不由有些心虚。 “说的是心里话吗?”老黎看着我。 “是……是心里话!”我说。 “你再给我说一遍!”老黎说。 我不敢吭声了。 “那你们说,我该信不信?”老黎说。 我和夏季都不语。 老黎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你们都给我抬起头来。” 我和夏季抬起头。 “看着我——”老黎说。 我和夏季都看着老黎。 “你们谁能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是什么?”老黎说。 我看看夏季,他看看我,都没说话。 “怎么不说话?”老黎说。 “原因……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说。 “那是真正的原因吗?你敢再给我说一遍吗?你敢说那是真正的原因吗?”老黎说。 “这……”我一时顿住了。 “小季,你说说——”老黎又看着夏季。 夏季支支吾吾:“我……我……” 夏季说不出来了。 “你什么你?怎么结巴了?”老黎说。 “爸……我……我其实也同意易克的想法。”夏季说。 老黎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夏季:“这是谁主动提出来的?是小克先提出来的还是你先提出来的?” “这……”夏季又支吾起来,脸上的神情有些紧张。 我这时忙说:“这是我主动提出来的。” “我没问你。”老黎不看我,继续看着夏季:“小季,回答我!” “我……我……”夏季结结巴巴说话不出来了。 我赶紧又说:“真的是我主动提出来的……你不要为难夏季了。” 老黎看着我和夏季,半天没说话。 夏季擦擦额头的冷汗,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从老黎的眼神和表情里,似乎他已经觉察出了什么,觉察出了真正的原因。 老黎继续沉默着,我和夏季都不敢说话,夏季大气都不敢出,我孬好还敢深呼吸一下。 “好吧,你们两个既然都不愿意说实话,我也不逼你们了。”半天,老黎说了一句。 我松了口气,夏季也稍微放松了下,又擦擦额头的冷汗。 夏季这个叱咤风云的大老板竟然在自己老子面前如此惧怕,这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虽然我此时也有些畏惧老黎的威严和气势,但还没有怕到夏季那个程度。筆趣庫 一会儿,老黎说:“小季,你是我儿子,是我亲生的儿子!” 夏季低头不语。 老黎接着又说:“小克,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在我眼里,在我心里,你也是我儿子……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 我也没说话。 “你们两个都是我儿子!”老黎又说了一句,然后沉默了。 大家都沉默着。 半晌,老黎说:“那天我就说过,我希望你们俩能亲如兄弟,能做最好的兄弟……好兄弟不是说在嘴巴上的,是要落实在行动上……现在三水集团小季这边刚遇到火灾,正在开发区进行项目建设,正要进行灾后重建,小克你突然打着堂而皇之的理由中止合同,撕毁协议,这是兄弟该做的事情吗?” 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心里突然有些难过。 我默默承受着老黎的指责。 老黎继续说:“还有你,小季,三水集团和星泰建筑公司一直合作的很好,星泰建筑公司的施工质量和资质都是星海第一流的,三水集团的建设项目不给星泰做给谁做?给谁做你能放心,给谁做能有如此的高质量和高效率…… “星泰建筑公司是小克的,别说施工质量高一筹,就是一样的质量,你也该先考虑到小克这边,看你刚才的语气,似乎是同意小克的想法的,就算是小克先提出来的,你会相信他的所谓两点理由吗?你能答应吗?你答应了,能心里觉得对得住小克吗?这又是兄弟该干的事情吗?” 夏季深深低下头。 老黎接着说:“你们兄弟俩背着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在这里瞎捣鼓,自以为很聪明,自以为很高明,一个瞎编理由来糊弄我,一个随声附和来愚弄我,你们觉得很得意?你们觉得很稳妥?你们觉得很心安?你们觉得很保险?” 我和夏季都不吭声。 “问你们真正的理由,都不吭声,都哑火了……你们以为我老头子是这么容易糊弄的?你们以为我猜不到你们心里怎么想的?”老黎又说:“我告诉你们两个小东西,想在我面前瞒天过海,你们还早着呢。” 我和夏季在老黎面前都成了小东西。 “我不想说你们是不成器的小东西,但我想说,你们两个都是愚蠢的小东西!”老黎的口气有些郁闷,接着说:“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小克,那个开发区的合同不许撕毁,不许中止,老老实实做你的法人,老老实实给我好好干下去,那个厂区的重建项目,老老实实给我接过去,抓紧给我重建起来。你刚才那两点理由,见鬼去吧……自以为说的很有水平,其实说了鬼都不会信,何况我还不是鬼,我还好好地活着……https:ЪiqikuΠet “还有你,小季,安排相关人员老老实实履行已经签订的协议,把开发区的项目建设好,和星泰建筑公司配合好,那个厂区的重建,只有交给星泰,我才放心……在这个问题上,你们俩谁都不要再多说什么,这事就这么定了!” 老黎最后的口气有些严厉。 我不敢当面和老黎对抗,但心里却还是很纠结。 夏季更不敢违抗老黎的旨意,但心里一定同样很矛盾。 老黎似乎明白我们的心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接着放缓语气说:“孩子们……我不想问你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的那么明确……但我想告诉你们一句话——” 我和夏季看着老黎。 老黎说:“这句话就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我的新不有一动,看了一眼夏季,他也看了我一眼。 “兄弟之间,最要不得的就是猜疑猜忌,最可怕的就是不团结不能齐心协力……我老了,我不能永远看着你们,不能永远指导你们,今后的路,还是要靠你们自己去打拼,我不能扶持你们一辈子,我希望有一天我去了另一个世界,你们兄弟俩还能像亲兄弟一样协力做事,一样团结一致。”老黎缓缓地说。 老黎又说到自己的身后事。 “爸——”夏季的声音突然有些酸楚。 我的心里也微微有些酸涩。https:ЪiqikuΠet 老黎用慈爱的目光看看夏季,又看看我,接着又笑起来:“当然,我不会轻易就走的,只要你们不惹我生气,不让我不开心,不让我失望,我当然会活得好好的,好好地和你们在一起快乐生活……我要看到你们都成家,都娶到好媳妇,我还想看到我孙子长大呢。” 我努力笑了下,夏季也勉强挤出几分笑意。 老黎接着说:“我还想告诉你们,我这辈子经历的困苦和磨难多了,遇到的阻力和麻烦多了,但我从来没有在困哪面前气馁过妥协过逃避过,从来就没有向任何恶势力低过头,我的性格是如此,我的儿子们也必须要有这样的性格…… “这个世道,黑暗无处不在,不要以为你退避三舍黑暗就不会笼罩你,不要以为你息事宁人黑暗就会放过你,狼要想吃小羊,借口总会有的……一味容忍躲避的结果,只会让你失去反抗的能力,最后成为狼口里的美餐。” 听老黎这话,似乎他并不是简单在指这次大火的所指,甚至,他考虑到了更深远的层次。 当然,此时我不知道老黎究竟考虑到了何等深的层次。我的头脑是无法和老黎比的。 我和夏季凝神看着老黎。 老黎接着说:“小季,或许我理解你的想法,你就是想做个纯粹的生意人,做个干干净净的生意人,想安安分分做你的生意,但社会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在如今的现实中,你的这个想法是实现不了的,你不算计别人会有别人算计你,你不招惹别人会有别人盯上你,找不到这个借口会找到别的借口,只要盯上了你,总是能找到借口的,你总是躲不过去的……世外桃源是没有的,永远都不会有。” 夏季的眼皮微微跳动着。 老黎接着说:“你们给我记住,不管做什么事情,心里都要有一个底线,这个底线就是道德,是正义,只要是触犯这条底线和标准的事情,就不能退让,不能回避,不能委曲求全……有些事,该来的早晚要来,躲是躲不过去的…… “我这辈子,就是这样过来的,我希望我的儿子们继承我的性格,该让的让,不该让的绝对不能让,该放的放,不该放的绝对不能放……任何事情,委曲求全都不是长久之计…… “有些事情降临到你头上,不要以为那是偶然,偶然之中包含着必然,该是你的,早晚会是你的,你无法躲过去……既然无法躲过去,那么,就要勇敢去面对。” 听了老黎的话,我的心里长长出了口气。 某些猜测 夏季听得很专注,虽然微微点头,但他眼神里的忧虑却似乎更加浓郁了,似乎老黎的这番话证实了他之前对我和老黎的某些猜测,似乎他更加感觉到此次大火是有人有目的的实施的,似乎他更加感觉到老黎和他还有三水集团已经不可避免要被牵扯到某个漩涡中去…… 老黎又说:“这次大火,你们想必也能感觉出来,这是有人在故意纵火,是蓄意的……是什么人干的呢,我们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指证,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我们同样不能做出彻底的明晰的判断,但肯定是对我们有不良企图的人实施的……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按照你们俩今天商议的合谋来操作,那么,或许正好中了某些人的下怀……或许这正是某些人的目的之一……不管你们此刻心里到底有没有真正想通我今天的话,但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我这一辈子,经历的各种各样的事情多了,什么样的大风大雨我没经历过?难道今天这一场大火,就会让我怕了什么不成?我就不信这个小阴沟能让我翻船…… “我们要感谢对手给了我们面对风雨成长的机会,给了我们增强自身能力的机会,给了我们在磨难中崛起壮大的机会……我始终信奉一条,人都是越挫越勇的,只有被打倒的身体,没有被打倒的意志!只要精神不跨,任何时候我们都能战胜任何困难!” 夏季紧紧抿了下嘴唇,又看了我一眼。 我陷入了沉思…… 老黎接着说:“孩子们,在你们前进的道路上,有时候是平坦的大道,有时候会是激流弯道,所以,你们要学会前进,也要学会拐弯……前进需要勇气,拐弯需要智慧。” 我和夏季看着老黎。 “人在一生中难免会遇到这样那样的挫折、不幸。关键在于你是否学会了拐弯。只要你心里拐个弯,就会路随心转、超越自我,开创新天地。人生前进的道路上弯很多,并不是拐一两次弯就就能到达人生终点的,而是要经过多次拐弯的锻炼,经历多次挫折的磨练,经受多次失败的考验。”老黎带着期待的神情微笑着看着我们。 我不由点了点头,夏季也点点头,神情却依然有些郁郁。 看着夏季的神情,我的心里又有有些不安…… 我还是很理解夏季的郁郁,虽然老黎说了这么多,含混地流露出一些信息,清楚地表达了自己的意志和决心,但夏季处在自己的位置,还是会担心忧虑的,他不敢不听老黎的话,但却不会没有自己的想法,他要考虑的事情,恐怕不是我一时能领悟透彻的。https:ЪiqikuΠet 不光是我,恐怕老黎也没有完全理解透彻。 我和夏季的这次谈话,在即将要做出一个结果的时候,随着老黎的到来,又被彻底逆转了。 夏季带着懵懂和忧郁还有忧虑的神情和我们一起下楼。 夏季跟着老黎走了。 我独自离去。 走在星海喧嚣的大街上,我突然感到了几分孤独。 我不知道这次逆转对我老黎还有夏季还有三水集团甚至李顺意味着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次大火是否是一个转折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转折点。 我更不知道,紧随其后,还有一场灾难在等待着我。 而这时的我,对此毫无知觉。 三水集团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夏季和我的一番不寻常约谈,老黎态度严厉不容置疑的坚持,都在我的心里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我理解夏季的不安和忧虑,也明白老黎的心思,更清楚这火是谁指使放的,清楚防火是针对谁来的。 只是,对于纵火的目的,我只能做现实的浅显的分析,我没有想到更多。 而老黎似乎想到了更多更深更远,但他没有说出来。 大火之后老黎的表现让我有些摸不到底,在我眼里,他的言行突然显得有些诡秘和怪异,我不明白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和我说出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但他既然不说,自然就有他的道理,我也不想非要他说出来。 秋桐海峰海珠云朵都知道了大火的事,都分别用不同的方式向夏季表示了关切同情和安慰。 秋桐亲自去了一趟三水集团,不知和夏季都谈了些什么,回来后把我叫到她办公室,她的神情看起来很沉重。 “关于这场大火,你怎么看的?”秋桐说。 “据权威部门调查得出的结论是因为线路短路引起的。”我说。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你同意他们做出的结论吗?”秋桐又说。 我坚信夏季不会和秋桐说起那监控视频里看到的黑影,老黎专门叮嘱过我夏季和夏雨,此事不准向任何人说起,夏季不会违背老黎的话。 我说:“同意不同意有什么意思?反正火已经烧了,损失已经造成了……怎么?你听到有别的说法吗?” “那倒是没有,只是,我觉得似乎有些蹊跷。”秋桐说。 我有些放心了,夏季果然没有告诉秋桐视频录像的事。https:ЪiqikuΠet 但秋桐这么说,分明是对起火的原因感到怀疑,难道是她见都夏季的时候从夏季的言谈和神情里感觉到了什么? 我说:“其实,夏季老黎和我都对这场大火感到很蹊跷,但却又无法做出其他任何的论断……幸亏夏季那边还有加的商业保险,损失多少还能减少一些。” 秋桐听了,半天没有说话,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一会儿,秋桐说:“这次大火对三水集团来说,虽然损失巨大,但却也没有伤到他们的筋骨,可是,我却又感觉出来,夏季似乎被这场大火打击地很厉害,情绪十分低落……我不知道是因为大火带来的经济损失让他如此,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你认为还能有什么其他原因?”我说。 “我不知道。”秋桐摇摇头:“你知道吗?” 我说:“你见了夏季的面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秋桐愣愣地看着我,突然皱了皱眉头…… 我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事你就不要多琢磨了,再琢磨也没用,反正事实已经是这样了……这次大火没有人员伤亡,已经是万幸了。” 秋桐轻轻叹了口气,接着点点头:“或许,你说的也有道理。”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接着门被推开,我一看,伍德来了,身后还跟着皇者。 “呵呵,易总也在啊……”伍德笑着。 秋桐看到伍德,微微一愣,接着就笑着招呼:“伍老板来了,请坐——” 我冲伍德和皇者笑了下,皇者冲我也微微一笑,然后坐在伍德身边。 我和秋桐坐在伍德对过,我直接说:“伍老板今天怎么有空了?” 伍德说:“出来办事,正好路过这里,想来看看易总,易总办公室没人,就想来看看秋总,正好你在这里。” 我说:“哦……难得伍老板能记得我来看看我,我很荣幸啊……” 伍德说:“咱们是合作伙伴嘛,来看看是应该的。” 我笑了,说:“伍老板今天气色不错啊,看来这几天是遇到好事喜事了。” 伍德说:“易总何出此言呢?” 我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嘛,伍老板有什么好事,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一起分享一下。” 伍德呵呵笑了,我也笑。 秋桐也微笑了下。 皇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珠子直打转。 “伍老板这几天有三大喜事。”皇者说话了。 “哦……说说看!”我说。 伍德不动声色地继续微笑。 皇者说:“这第一件喜事,是伍老板最近又谈成了一笔上亿的大合作项目。” “伍老板又要发财了。”我说。 “这确实是好事!”秋桐说了一句。 “谢谢……谢谢。”伍德客气道。 “这第二件喜事,是伍老板给星海大学捐助了一笔资金,成立了以伍老板的名字命名的奖学基金。”皇者继续说。 “哦……捐资助学啊,这可真是大好事!”秋桐说。 “伍老板致富不忘回报社会,品德高尚,真是吾辈楷模啊……”我赞叹道。 “谢谢易总抬举。”伍德冲我微笑着。 “这第三件喜事,是伍老板昨日在医院做了全面细致的体检,结果身体倍棒,各个方面都没问题,而且,之前存在的一个隐疾也好了。”皇者说。 “伍老板如此操劳,身体健康,的确是可喜可贺。”秋桐说。 我看着皇者说:“皇者,你说的是真的?”筆趣庫 “当然了,我亲自陪着伍老板去的医院,我拿出来的体检结果啊……”皇者说。 “哦……”我点点头,看着伍德,指指自己的心口窝:“伍老板,你这里的隐疾好了?” 伍德微微一怔,接着说:“易总怎么就知道我的隐疾是在那里呢?” 我说:“直觉,我一直觉得你的心坏了坏了的。” 我这话一出口,伍德脸色有些难看,皇者有些惊异,秋桐则忍不住想笑。 直觉不对 伍德接着就恢复了常态,笑着:“易总的直觉是不对的,我的心脏一直就很好。” 我说:“哦……这么说,我的直觉是错误的了……既然你的心脏很好,那么,你的隐疾一定是在这里。” 说着,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笑嘻嘻地看着伍德。 伍德呵呵笑起来:“为什么呢?” 我正色说:“我觉得你肚子里有坏水啊,肚子里有坏水的人,这里一定会受污染的了。” 秋桐紧紧抿住嘴唇,似乎她实在是憋不住想笑了,却又带着责怪的目光看我,似乎觉得是在责备我不该如何戏弄伍德。 皇者神情有些紧张,看看伍德,又看看我。 伍德的脸这回没有变色,他突然哈哈笑起来:“易总,你还真厉害,这个你都知道……不错,我肚子里是有个器观曾经有些毛病,胆结石,但是在我的精心修养下,好了。” 我说:“如此,伍老板名利双收,还有个好身体,三喜临门啊,怪不得你今天看起来精神这么好呢。” 伍德说:“名利其实都是其次,健康才是第一位的。” 我说:“看来你是想多活一些年了。” 伍德说:“谁不想呢?你想,我当然也想。” 我说:“哎——我给你推荐个长寿的秘诀。” 伍德说:“请讲——” 我说:“静止——” “静止?”伍德说。 “是的,生命在于静止!”我说。 “错,生命在于运动!”伍德说。 我呵呵笑起来:“不对,生命真的在于静止,信我的没错……我给你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 这时我看到秋桐冲我使眼色,似乎是要制止我,似乎她知道我要举什么例子。 伍德则一副毫无知觉的样子看着我:“说吧。” 我不理会秋桐的眼色自顾说:“你看,乌龟就一直不大活动,一直喜欢静止,结果他的寿命就很长……人家不是常说,乌龟王八万年长嘛……所以,想长命的话,我劝你学学乌龟王八。” 听我说完,伍德哈哈笑起来:“老弟,你可真幽默,莫不是你在借这个故事在嘲弄我吧?”Ъiqikunět 我说:“哎——伍老板怎么这么想,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你是我的大客户,我岂敢对你这样呢……当然,我这比喻或许是不大合理了,呵呵……如果伍老板觉得不喜欢听,那就当做没听到好了。” 皇者这时也说:“额……易总的这个故事,似乎讲的是不大合理……伍老板身体如此健康,就是常运动的结果……这个生命在于静止的观点,我是不赞同的。” 伍德接着对秋桐说:“秋总如何看易总的这个比喻呢?” 秋桐说:“生命在于静止抑或在于运动,各有其道理,这要根据不同的人不同的情况而定,但易总的这个比喻,显然对于伍老板是不适用的。” 我呵呵笑起来:“既然大家都不同意这个观点,那我就收回我的话吧。” 伍德说:“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去了……易总。” 我说:“那你就权当是个建议吧,起码说明我对你伍老板的身体可是很关心的。” 伍德说:“我心里其实是很感谢易总的关心的……十分感谢!” 我说:“都是老熟人,伍老板不必客气。” 伍德接着就笑,我也笑。 秋桐未必能看懂我和伍德的笑,但皇者是一定能看懂的,我和伍德心里更明白彼此心里都在想什么。 一会儿,伍德问秋桐:“秋总现在提拔了,想必比以前更忙了吧?” 秋桐说:“还行吧,提拔不提拔的,干的还是原来那一块,工作内容没有变化……不过最近事情倒也确实不少……当然,我这忙,都是瞎忙,哪里比得上伍老板的忙啊,伍老板可是做大事的人。” 伍德笑着:“可不能这么说,秋总忙的是公家的事,我忙的是私人的活,这性质是迥然不同的……个人的事怎么能和公家的事比呢。” 秋桐淡淡笑了下:“个人做事和给公家做事各有不同点,自己做事起码自由,自己说了算,给公家做事,自己是说了不算的……自己做事,出再大的差错自己承担责任,谁也找不到你,公家的事,出了差错,弄不好就是渎职……这顶帽子可不是轻松的。” “这倒也是……”伍德点点头。 我这时接过话:“秋总这话有道理,比如前几天三水集团的那场大火,这要是发生在国企,肯定是要有一批人被处分追责了,说不定就有人要进去,一把手的位子也难保,但三水集团是自己的企业,烧了就烧了,不管是谁的责任,集团老板照旧是集团老板。” 伍德眼皮一跳,说:“那场大火你也知道?” 我说:“地球人都知道……想必伍老板也是知道的了。” 伍德点点头:“不错,我是知道,从新闻里看到的……哎——可惜啊,好好的资产成了一堆灰烬,真让人心疼。” 我说:“伍老板真是大慈大悲啊,别人的资产烧了你也心疼……这场大火,伍老板怎么看?” 伍德说:“听新闻里说,是电线短路引起的。” 我说:“这个说法你信不?” 伍德说:“我信!” 我说:“为什么呢?” 伍德说:“因为这是权威部门给的结论啊!” 我说:“哦……倒也是,伍老板向来就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Ъiqikunět 伍德说:“莫非,易总对新闻里说的失火原因有怀疑?” 我笑了:“既然伍老板都信了,我还有什么怀疑的呢,你信了,我更信!” 秋桐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看我和伍德对话,眉头微微锁着…… 看我们在聊天,皇者则有些无聊了,站起来到外面去溜达了。 然后伍德又和秋桐随便闲聊起来…… 我这时手机响了,忙借口接电话出了秋桐办公室。 电话是曹腾打来的,和我汇报了下筹备现场会他负责的那一块工作的进展情况。 听完曹腾的汇报,我没有马上回秋桐办公室,看到皇者正在走廊头上往外看,就走了过去。 皇者看到我过来,笑了下:“老弟,最近春风得意啊,祝贺你晋升!” “谢谢——”我说:“你在这里贼眉鼠眼地看什么呢?” 皇者说:“看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贼眉鼠眼了,我在看街景呢。” 我说:“就你这模样,我要不用贼眉鼠眼这个词,都觉得对不住你……” 皇者呵呵笑了:“老弟,整天见了我就斗嘴,你觉得有意思吗?” 我说:“没意思!” “对我有看法,有意见,是不是?”皇者说。 我笑了:“你配吗?” 皇者说:“我不配?” 我说:“是的!” 皇者说:“那谁配?” 我说:“不管谁配,你都不配!” 皇者说:“行了,我不和你斗嘴!” 我说:“我懒得和你斗嘴!”ъiqiku 皇者说:“最近你好像也挺忙乎吧?” 我说:“你很关心我哦……” 皇者说:“恐怕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关心你!” 我说:“我心里有数!” 皇者说:“那个接送小亲茹的出租车司机干的不错,很尽责,我又给他每天加了20元。” 我说:“操——这和我有关吗?” 皇者嘿嘿笑了:“我知道和你无关,这不是闲聊嘛。” “闲聊……嘿嘿……”我笑了,看着皇者:“哎——对了,怎么这几天没见到阿来呢……他干嘛去了。” 皇者若无其事地说:“他在忙自己的事情啊……伍老板手下没有闲人的,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做!” 我说:“阿来在哪里忙呢?是在星海啊还是在别的其他什么地方?” 皇者说:“这个我就不知道喽……他直接对伍老板负责,到哪里忙也不用给我汇报。” 我说:“无所不知的皇者怎么还会有不知道的事情呢?” 皇者说:“该我知道的我一定会知道,不该我知道的,我必定不知道!” 我说:“那你这意思是你其实知道但不想告诉我了!” 皇者说:“你可以这么认为!” 我说:“你看,你现在对我说话越来越疏远了,咱们这朋友,我看真的是很难做了。” 皇者哈哈笑了:“易总,朋友是在心里的,不是说在嘴巴上的……单凭几句话几件事,就能判定是不是朋友吗?” 我说:“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皇者说:“老弟,各为其主,希望你能理解这句话……凡事都有度,目前的形势,我想你比我心里还清楚,所以,老弟也就不要为难我了。” 我冷笑一声:“皇者,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阿来去了哪里?” 一听我这话,皇者的眼皮猛地跳了下,接着竟似乎暗暗松了口气的样子,长呼吸一口气,接着对我说:“你知道是你的事,和我无关……另外,我想告诉你,刚才你说的这句话,我没听到……我真的没听到。” 说完,皇者冲我诡异地一笑,接着就往秋桐办公室走。 我愣了下,接着也回了秋桐办公室。 伍德和秋桐正继续在闲聊。 大家又东扯西扯闲聊了一会儿,然后伍德告辞离去。 伍德今天来秋桐这里,似乎真的就是来闲聊的,没有任何事。 损他两句 送走伍德,秋桐对我说:“你刚才和伍德的谈话,有些过了,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大客户啊。” 我说:“这是个奸商,看到他我就忍不住想损他两句!” 秋桐说:“你呀,就是好胜,嘴皮子一时占上风,有用吗?伍德一定对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很不开心的。” 我说:“他爱开心不开心,我才不管他怎么想!” 秋桐说:“这样对待大客户可是不对的。” 我笑了:“行了,你少说我,其实你刚才不也是忍不住想笑啊!” 秋桐终于忍不住笑起来:“笑归笑,但你刚才就是不对!” 我说:“呵呵,或许吧。” 秋桐说:“什么或许,本来就是!你说,是不是?” 我说:“你要是用领导的口气来压我,那我就说是!” 秋桐说:“那我现在就是你领导,我就是用领导的口吻来教导你!” 我老老实实地说:“那当然就是了!” 说完,我就笑,秋桐也笑起来。 笑着,我突然问了秋桐一句:“小雪的爷爷奶奶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一听这话,秋桐接着就不笑了,神色突然就沉郁起来。 她沉默着不说话。 我突然觉得自己这话问的不是时候,有些后悔不该在她面前提起这事。 看秋桐一直沉默着,我悄悄转身退了出去。 这天下午,经营支部开会,讨论发展新党员的事。云朵顺利通过了支部表决,成为了预备党员。 我很欣慰,秋桐也很开心,云朵自然很高兴。 支部大会之后,曹腾找我,说要请假回家一趟。 后天就要开现场会了,曹腾突然这会儿要请假。 “家里出了点事,我要请假回去处理。”曹腾说。 “哦,几天啊?”我说。 “大概需要两三天!”曹腾说。 “哦,两三天。”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必须要在这几天请假吗?” 曹腾为难地说:“我知道后天就要召开现场会了,现在请假不是时候。可是,刚才突然接到家里的电话,父母因为房屋拆迁补偿的事和房地产开发公司闹上了,房地产开发公司非要强拆,今天还雇了社会上的小痞子到我家吓唬我父母,我母亲本来心脏就不大好,我很担心啊,所以我想抓紧回去处理下。” 我一听,这是大事,不能耽误,忙说:“那好,你抓紧回去处理吧。” 曹腾感激地点点头:“我争取抓紧处理好尽早赶回来。” 我说:“不要赶时间,处理稳妥才好,不要留下后遗症,责的这一块工作,我来弄好了,你就安心回去吧。”https:ЪiqikuΠet 曹腾说:“那就谢谢易总了,我们的那些报亭,我这些天跑了一大半了,经营秩序都很好,还剩下的那些,就要辛苦你了。” 我呵呵笑了下:“不辛苦,没事的,你抓紧回去吧,要稳妥处理,不要激化矛盾,有需要单位出面的事情,你尽管和我联系!” 曹腾又感激地冲我点头,然后就走了。 曹腾走后,我排列了一下报亭的名单,准备明天集中时间把剩下的报亭跑一遍,落实下现场会要参观的路线和点,到时候全省各兄弟报社的领导都来参观,还有省部和省报协的领导,这是给市里给集团争光的事情,可不能出差错。 刚主持市部工作的副部长对这事很重视,已经专门听秋桐和孙东凯汇报过一次了。 第二天早上,我刚上了车,正准备让王林去看报亭,突然就发生了一件让我始料不及的事情。 车子刚出院子,我的电话响了,庄河发行站站长打来的,内容是:庄河发行站的一位发行员早上在送报纸的时候突然出了车祸,受了重伤,生命垂危,现正在庄河人民医院急救! 卧槽,出车祸了! 人命关天啊。 这么大的事我当然是要去的。 来不及想别的,我立刻对王林说:“抓紧去庄河。” “哦……”王林答应了一声,立刻开车直奔庄河而去。 路上,我给秋桐打了电话:“秋总,庄河发行站一位发行员出了车祸,正在庄河医院抢救,我正在赶赴庄河。” “啊——”秋桐吃了一惊:“情况严重吗?” “听站长汇报说情况很严重,弄不好就有生命危险!”我说。 “我也要去庄河看看——”秋桐说。 “你先别来了,我先去看看情况,有什么事情我给你汇报。”我说。 秋桐停顿了下:“也好,我先给孙总汇报下这事。” 我挂了电话,片刻孙东凯就打了过来,指示我去到之后要尽全力采取一切手段抢救伤员的生命,同时要注意妥善处理好相关事宜。 我答应着。 “当前第一位的是抢救生命!”孙东凯加重语气说了一句。 上午11点,我到了庄河人民医院,到了急救室门口。 急救室门口一堆人,除了庄河发行站站长,还有闻讯赶来的伤者的家属,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来了,都带着焦急悲伤地神情等在这里。 “什么情况了?”我直接问站长。 “正在抢救中。”站长看到我来了,松了口气,似乎见到了主心骨,说:“伤的很厉害,胸部受伤最严重,医生说内部有大出血,头部也有损伤,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医院正在全力抢救。” 我点点头,看来只能等了。 这时,伤者的家属都围拢过来,看着我。他们看出来我是领导了。 “领导,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孩子。”一位中年妇女哭哭啼啼地对我说。 “这是伤者的母亲。”站长对我说。 “阿姨,不要着急,我们一定会让医院想尽一切办法抢救的。”我安慰着这位可怜的母亲。 “我就这一个儿子,我儿子要是没命了,我也不活了。”这位妈妈又痛哭起来。 哭得我心里很酸楚,我继续又安慰她,同时安慰其他的亲属。 好一会儿才让他们的情绪趋于稳定。 “车祸是怎么发生的?”我问站长。 “车祸发生在城南郊区的外环路上,据目击者说,当时发行员正在送报纸,骑着自行车,在横穿马路的时候, 筆趣庫突然一辆皮卡直接就撞了过来,将发行员撞飞了。”站长说。 “肇事车辆呢?”我说。 “肇事车没有牌照,撞完人接着就逃逸了,附近的好心人及时打了120,我听到消息后就抓紧赶了过来,站上还有一万块没来得及上缴的报款,先交了住院押金。”站长说。 “报警了吗?”我说。 “报警了,交警肇事科的人也去了,那边的现场都勘察完了,不过这边伤者正在昏迷,也无法询问……当时是早上,外环路车辆行人稀少,目击者只有一个打扫马路的环卫工人。”站长回答。 我点了点头,妈的,无牌照的车撞人逃逸,这案子是有些棘手的。 正在这时,抢救室出来一个医生,大家都凑了上去,紧张地看着他。 “谁是病人家属?”医生问。 “我们是——”发行员家属回答。 我忙过去说:“我是病人单位的负责人,医生,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看看我和发行员家属,神情很严肃:“伤员伤势很严重,头部和胸腔内脏器观都受到剧烈撞击,出血很严重,目前情况还不好说。” 大家听了,不由面面相觑,十分焦虑。 “医生,请一定要把他救过来!”我说。 “我们正在想尽一切办法进行抢救,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也不会放弃的,希望你们家属和同事配合好我们的工作,不要在抢救室门口大声喧哗,不要吵嚷。”医生说。筆趣庫 大家忙点头。 这时,一位护士过来说:“交的一万押金不够,还需要再交钱,再交5万吧。” 伤者家属都看着我。 看伤者家属的穿着,都是农村人,估计家里经济也很拮据。 我立刻点头:“钱没问题,我这就安排!” 然后,医生护士又进去了。 我立刻给云朵打了电话,让她火速安排公司财务给这边打五万块钱来,打到站上的账户上。接着我安排站长钱到位之后立刻交上。 半小时后,款到了,住院押金交上了。 我们继续在抢救室门口等候结果。 伤者家属都眼睁睁地看着我,我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似乎生怕我跑了。 似乎我现在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 我理解他们的心情。 我对他们说:“你们放心,伤员抢救不过来,我是不会走的,我就在这里和大家一起等着。” 他们似乎稍微松了口气。 我此事心里焦虑万分,星海那边正在紧张筹备明天的现场会,这边却又要抢救生命。显然,现场会是没有抢救生命重要的,生命是第一位的。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心一直提着放不下。 我安排王林去买了盒饭给大家吃,大家都没有胃口,都没有吃。 我一边在这边等候抢救的结果,一边分别给秋桐和孙东凯打电话说了情况,秋桐又要赶过来,孙东凯没让,说要让她在集团主持筹备好明天的现场会,今天下午参加会议的省里和兄弟报社领导都陆续来了,秋桐要和他一起做好接待工作。 争分夺秒 孙东凯还在记着现场会的事,我已经不去考虑了,我此刻最担心的事发行员的生命。 抢救室里的医护人员在争分夺秒进行急救,外面的人焦急万分地万分紧张地等待着。 等候的当口,我让王林到车上去休息会,避免他回去的时候疲劳驾驶。 王林答应着下去了。 一个难捱的白天过去,又一个煎熬的夜晚过去,我和伤者家属一起在抢救室门口等候着,都忘记了疲劳和困顿。 我此时脑子里想到的只是如何把伤者的生命抢救过来,别的都忘记了。 抢救的过程中,我们也没闲着,护士不时出来指使我们去干着干那,一会儿去拍片子,一会儿去拿结果。 当天蒙蒙亮的时候,抢救室的门终于再次打开,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松了口气,看着我们说:“抢救过来了,生命没大碍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我忽然觉得浑身无力,我整整接近24小时没吃饭了。 “暂时没问题了,但还是需要继续监控,病人现在要转入重症监护室。”医生又说。 “好,谢谢,谢谢。”我说。 医生看了看我们,说:“我看现在你们没有必要留在这里那么多人,这对病人的恢复没什么帮助,反而会乱糟糟的影响医院秩序。” 我看了看站长,又看看病人家属,发行员的父母决定留下来,我让站长留下陪同随时解决一些问题。 这时,我想到今天上午就要召开现场会了,按照会议日程,上午看现场,参观部分报亭,下午发言交流,孙东凯和我还要做典型发言,分别站在集团和公司的角度介绍经验,同时,市里宣传部那位主持工作的副部长也要做发言,介绍星海宣传系统利用报亭等平台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做法。 既然伤者抢救过来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那我还是要赶回去开会。 听说我要走,伤者家属又不放心了,带着可怜巴巴担心的目光看着我。 我充分理解他们的心情,给他们保证单位会保证医治的后续资金,同时其他善后事宜也会按照公司的规定给予办理,不会对发行员不负责任的。 我说了老半天,他们才算安稳下来,答应放我走。 我接着又安排站长随时和交警那边保持联系,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汇报。 安排妥当,我带着王林急速往回赶。 此时,已经是上午8点多了。 边往回走,我边和云朵联系了一下,得知会议已经开始,大家到市区去参观现场去了,秋桐亲自给大家做讲解。 本来现场讲解这活是我的,我赶不回去,只有秋桐代劳了。biqikμnět 刚和云朵打完电话,我的手机没电了。 又想起还有事情,借用王林的电话,他的手机也没电了。 “车充呢?抓紧充电!”我说。 王林捣鼓了半天,额头冒汗,对我说:“易总,真不巧,车充坏了。” 我傻眼了,无奈了。 “抓紧往回走吧。”我说。 王林加速往回赶,我闭上眼睛靠在后座打了个盹,快到市区的时候,醒过来,又吃了王林给我买的一包饼干。 急赶慢赶,好不容易到了星海,已经是11点了,进市区又遇上堵车,感到会议宾馆的时候,11点半了,与会者参观现场回来了,正准备吃午饭。 我大步进了餐厅,却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只有参加会议的人在吃饭。 我听到他们边吃边议论着什么。 “这现场会开的有意思,到底是让我们来学习什么的呢?参观的这些东西,是正面教材呢还是反面教材。” “当然是正面教材,不过,星海这边好像搞砸了哦。” “这下子星海的脸可丢大了,我看他们那副部长的脸都挂不住了,集团领导的脸更难看啊。” “更难看的是省部副部长和省报协领导的脸呢,我看都拉的很长很长啊。” “下午的发言我看进行不下去了,我看他们怎么做典型经验介绍,我看他们如何能开得了口。”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带着或惋惜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语气和表情。 听到这些议论,我的心猛地一沉,第一个反应就是看现场的时候出事了!现场的参观点出了问题。 出了什么问题呢? 我这时想到我还有一部分报亭没有来得及去巡查督促落实布置,难道会是这些报亭出了问题?这些报亭能出什么问题呢? 听这些人的议论,似乎性质很严重。 到底是什么问题会如此严重呢? 我急于找到答案,出了餐厅,到处找我们的人。 终于在一个休息室里找到了自己人,孙东凯秋桐云朵都坐在里面,还有市部的那位副部长,副部长的脸色铁青,孙东凯脸色阴沉,带着高度的紧张,秋桐眉头紧锁,神色冷峻,云朵则显得非常惶恐。 他们不吃饭,在这里干嘛呢? 我进来后,大家看了我一眼,却没人说话。 我找个座位坐下,看着孙东凯和秋桐。 秋桐这时问我:“伤员什么情况了?”Ъiqikunět “救过来了,没事了!”我说。 秋桐舒了口气。 “到底出什么事了?”我问秋桐。 秋桐看看副部长和孙东凯,没有说话。 我又看着孙东凯。 “易克,你手机怎么回事?”孙东凯问我。 “没电了。”我说。 “你的驾驶员手机又是怎么回事?”孙东凯又说。 “也没电了。”我说。 “胡闹。”孙东凯说了一句,口气十分严厉。 我有些发蒙。 副部长这时看着我:“你叫易克?” 声音很低沉阴冷。 “是的!”我忙说。 “你是发行公司的负责人?”他说。 “是的!” “报亭是你们公司负责搞的?”他说。 “是——”我说。 “这次的现场会是你负责筹备的?”他又问我。 “是的!”我点点头。 “是我负责的,易克只是协助我!”秋桐这时突然说。 “秋总,我没问你!”副部长看了秋桐一眼,秋桐不说话了。然后他又看着我:“现场参观的点,都是你安排的?” 我点头:“是的,是我安排的,路线和点都是我安排的。” “这些点你都提前去落实布置通知了没有?”副部长的口气带着几分恼火。 “我……”我顿了下:“我们的一个副总去落实了大部分,然后他家里突然有事请假了,剩下一部分我本来昨天想去落实的,结果下面的站上一位发行员出了车祸,生命垂危,我……我就急忙赶到下面去了,这才刚赶回来。” “也就是说,有一部分报亭你没有去落实到位,是不是?”副部长看着我。 “是,我没来得及,我本来想昨天能赶回来的,可是,没想到,那边的伤者伤势太重,我走不开,于是,于是我……我就没来得及去落实。本来我想让其他人去代替我落实的,可是,昨天光顾着抢救伤员了,我……我一紧张一忙,把这事忘记了。”我说。 副部长似乎不想听我的什么解释,冷冷地看着我:“落实好参观点,这是你的职责,是不是?”https:ЪiqikuΠet “是!”我点点头。 “你没有完全尽到职责,是不是?”他又说,口气还是很冷。 “这个……是!”我硬着头皮答应。 然后,副部长就不说话了,两眼直直地盯住我,看了足足有两分钟。 这两分钟里,大家都没有说话,室内的空气十分窒息。 我看到他的脸色越发铁青,牙根似乎在使劲咬着,似乎他很想一口吃了我。 我有些迷糊,心里却又赶到一阵恐惧,妈的,肯定是出事了,而且这事还不小,不然他不会如此这样看我待我。 秋桐看着他的神色,脸上充满了担忧和紧张的表情。 我倒没觉得多怕,我现在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谓无知者无畏,妈的,我现在是无知,自然就是无畏。难道他真的吃了我不成? 孙东凯眉头紧锁着,忧虑重重,似乎有些失措的感觉。 半天,副部长冲我点了点头:“都是你干的好事,你干的好事。”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比的愤怒。 我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干什么好事了?” 我这时已经预感到报亭出问题了,但究竟他妈的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却毫无知晓,此时我一时想不出报亭会出什么问题。 副部长没有再理我,突然站起来就往外走,边说:“孙部长,你和我一起到省里几位领导那里去一趟。” 孙东凯忙站起来跟着他出去了。 休息室里剩下我和秋桐还有云朵。 我这时看着秋桐和云朵,着急地问:“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了?” 云朵的脸色有些发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秋桐看着我,带着无奈和自责的严重表情,重重地叹了口气:“报亭出大事了,麻烦大了。” “什么事,快说——”我的心里无比焦急,催促秋桐。 然后,秋桐告诉了我事情的原委。 事情果然出在今天上午的现场参观上,果然出在报亭上。 三条线路 上午的参观是分了三条线路,都是我给设计安排的。 与会者兵分三路参观报亭,秋桐跟随省部副部长和报协领导的那一路,因为我没有赶回来,她亲自做讲解。 按照我的安排,这三条线路基本能贯穿绝大部分的报亭,每条线路安排了8个停车点,在停车点做具体重点介绍,其他的则不停车,从窗外观看一下就行。 秋桐跟的这一路,到了第一个停车点,大家都下车参观,秋桐刚要给大家做讲解介绍,突然大家都发现出了问题。 报亭里放置的商品,除了我们专门配送的报纸杂志,竟然还有成人用品,而且还不少,有的甚至还摆放在显眼位置。 当初我们设置报亭的时候,严格规定是不许卖成人用品的。这些报亭和我们都有合同,我们平时监管的也很严格,大家基本也都是遵守规定的,偶尔有违反的,发现之后及时制止也都改正了。 可是,在今天这个重要的场合,竟然就出现了大量的这玩意儿,公开摆放出售,显然是大煞风景。 这次现场会之所以要在这里召开,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报亭的纯洁性,会议本来是想把这一点在在全省做重点推广的。没想到第一个参观点就出现了这个东西。这叫大家情何以堪啊。 当时大家都愣了,省领导的脸上就变得难看了,陪同的市部副部长和孙东凯的脸上更难看,与会者都窃窃私语,十分惊异。 秋桐更是瞠目结舌,无法解说了。 接下来继续参观,在第二个报亭参观点又发现了这些成人用品在公开出售。 勉强走完8个参观点,竟然有5家报亭在出售成人用品。 大家脸上都很难看,参观草草结束,秋桐也无法进行正常的讲解。 回到宾馆,其他两路参观的情况一反馈,竟然也是这样,有一大半的报亭都在卖成人用品。 这事大了,丢脸丢大了,不但丢了市里集团的脸,省里几位领导的脸也丢大了,这可是省里主办的会议,这位省里来的副部长是兼着省文明办主任的,他是想借这个会议在全省推广星海模式的,今天看到的情况,让他如何去推广呢。 报协领导的脸更难看,他们自知是无法向上交代的。 听秋桐说完,我愣了,马尔隔壁的,这些报亭是怎么回事,平时都好好的,怎么关键时刻给老子出漏子,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我恨得牙根直痒痒,恨不得这就抓住那几个承包报亭的人打个半死。 可是,我又十分困惑,平时这些人都很规矩,不但不卖这些成人用品,连非正规渠道的报纸杂志都拒绝卖,怎么今天就这样了呢? “出鬼了,会什么会这样!”我说。biqikμnět 秋桐紧紧抿住嘴唇,半天说:“我也很奇怪,我安排四哥去调查了,估计很快他能给我回复。” 我说:“你和我说下在哪几个报亭发现了这些成人用品?” 秋桐大致和我说了下报亭的地点,我一听,操,卖成人用品的这些报亭,都是我没来得及去落实的,那几个没有卖的,是曹腾都落实过的。 “这事我疏漏了,都怪我,我昨天应该问问你报亭都落实地怎么样了,没有落实好的,我该替你去看一遍的。”秋桐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自责。 “也怪我,曹腾请假了,我该把他的那一部分工作接替过来。”云朵也自责地说。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这怎么能怪你们?只能怪我,我昨天在医院忙的晕头转向,压根就把这事忘记了,这事漏子捅大了,责任都在我,我负完全的责任,和你们没有关系。” 秋桐忧心忡忡地说:“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目前急需要解决的是如何将这个会开下去,上午的这个参观结果,下午的既定发言,还能讲下去吗?省里来的领导如何主持这个会议,市里的领导如何再讲话?怎么讲?而且,下午的会议,市里副领导也要来参加,还要讲话。” 我一听,秋桐说的有道理,是啊,就上午这参观结果,下午如何听取星海的经验介绍,这些经验如何还能说得出口呢?与会者心里会怎么想呢? 秋桐往窗外看了一眼,接着说:“市里的领导来了。” 我往外一看,看到市里的副领导下了车,急匆匆往楼里走去。 “市里的副领导一定是得到了这个消息,一定是副部长给他汇报了,他赶来和省里的人商议如何开下午的会的。”秋桐说:“开现场会,结果现场砸锅了,不但没有任何说服力,反而成了反面教材,这交流发言如何讲呢?会议的主题如何贯彻呢?这都是急需要解决的问题。” 说完,秋桐紧紧抿住嘴唇,沉思着。 我说:“那……这现场会就这么砸了?一个失败的现场会!” “现场会砸了,如何向上面交代?会议主办者是要承担责任的。”秋桐说:“这不是小事,是牵扯到很多人的,他们必须要找到一个稳妥的解决办法。”httpδ:Ъiqikunēt “什么稳妥的解决办法?”我说。 “在事实已经是如此的情况下,找到一个让大家都能接受的办法,让这会议既能开下去,还又能让他们尽量减少责任,还能让大家面子上都说得过去……即使不能完全说得过去,但起码也不要太难看。”秋桐说。 “秋姐,有这样的办法吗?”云朵问秋桐。 我也带着同样的疑问看着秋桐。 秋桐没有立刻回答,又继续沉思着。 正在这时,秋桐的电话响了,秋桐看了下号码:“四哥打来的!” “用免提接!”我说。 秋桐按了免提键,接听四哥的电话。 我和云朵都凑到秋桐跟前,听着。 “四哥,事情查清了吗?”秋桐说。 “秋总,我找了好几十家报亭的承包人,大致查清是怎么回事了。”四哥说:“事情是这样的,昨晚,市区报亭的所有承包人都被人打了招呼,打招呼的人说是成人用品的生产厂家营销员,说是要在星海大市场推销新产品,为了打市场,他们就想让这些报亭出售他们的产品,为了扩大效果,他们给报亭的承包人承诺,只要明天开始在报亭公开卖他们的产品,三天之内全部无偿供应,卖多卖少收入都归他们,三天之后,再按照批发价供应。 “如此优惠的措施,引诱了很多报亭的经营主,很多人就想占这个便宜,对他们来说,这是天上掉馅饼,不少人就答应了下来,也有一部分报亭的经营人,知道今天要开现场会,有领导来参观,没答应,但答应的人还是不少,这些人绝大多数是不知道今天要开现场会的,大体的情况就是这样。” “四哥,那些推销的人都是些什么人?”我问。 “不知道,这些人都没有给报亭的经营人留联系电话,只是说到时候会给他们上门送货。”四哥说:“我正在通过一些渠道调查这些人的真实身份。” “还有其他情况没有?”我说。 “暂时没有了!”四哥说。 秋桐说:“好,四哥,你辛苦了,就先这样!” 四哥挂了电话。 秋桐和云朵看着我。 我陷入了沉思。 在即将开现场会的前夜,突然冒出这些成人用品推销商,突然给报亭以无偿的优惠推销这些东西,突然用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来引诱这些人,难道,这是偶然的吗? 不,不会,这绝对不是偶然的,一定是有人蓄意这样操作的。 那么,是谁要如此搞呢?这样搞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皱紧眉头思索着。 秋桐也皱紧眉头琢磨着。 我想起了前天伍德突然对秋桐的造访,想起了曹腾的突然请假,想起了昨天庄河突然发生的发行员被撞,还是被没有牌照的车撞的,撞完接着还逃逸了…… 我突然脑子里猛地一闪,妈的,老子中计了,被伍德操了。 显然,伍德突然造访秋桐是在释放和谐团结的烟幕弹,麻痹我和秋桐。 然后,他又实施了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让曹腾请假,和这事脱开干系,把职责都推给我,然后在庄河制造了车祸,把我调离星海,让我无法继续现场会的工作,无暇顾及这边。 然后他安排人员接触报亭的经营主,用天大的便宜来引诱一部分见利忘义见钱眼开的小生意人,达到破坏现场会的目的。 现场会一旦砸锅,市里必然还要追究责任,首当其冲要被追责的就是我。我是现场会的直接筹备人,对这次事故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同时秋桐是分管领导,她同样也要负责任。还有孙东凯,他是集团老大,同样脱不开干系。biqikμnět 也就是说,伍德在要我的同时把孙东凯也操了一下。他做这事,必然不会让孙东凯知道,甚至曹丽也不会知道。但曹腾却似乎是知道的,或者知道伍德阴谋的一部分,只是他谁也没告诉。 我越想越沮丧,狗日的伍德,接连出手啊,刚放火烧了三水集团的厂区,又马不停歇对我下了黑手,他这是连环出击啊。 毫无察觉 我竟然对他的这次出击就毫无察觉,竟然就老老实实掉进了他的圈套,竟然就被他指挥着东奔西走。 我心里感到十分憋闷和窝囊,还很沮丧,握紧拳头狠狠在沙发上打了一拳。 秋桐看着我,似乎她隐隐也感觉到了什么,但却没有说话。 云朵困惑地看着我,她自然是不知道我心里的所想的。 我咬着牙根,心里愤懑无比,同时感到十分懊丧。 抬起头,看着秋桐,她正默默地注视着我。 我记起她刚才的话,突然想到目前的当务之急不是懊丧也不是愤怒,而是要解决好下午这会如何开的问题。 伍德实施了这一些列卑鄙的操作,我却只能是自己分析认为是这样,但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他干的。伍德既然敢操作这事,必定是为自己想好后路的,是不会被我和其他人抓住任何把柄的。biqikμnět 如果下午的会彻底砸锅,那我的罪责就更大了,我甚至都不敢想下一步会怎么样。 从来还没听说省级开的现场会有如此失败的,不单省级的没有,市级县级的都没听说过。 这样的事,偏偏就被我遇上了。 当然,我能遇上,也是沾了伍德的光。 我认定是伍德捣鼓了这事却对此又无力去摆脱,我无法向任何人去举证伍德。看来,这个哑巴亏我是吃定了。 “你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吗?”我问秋桐。 秋桐没有直接回答我,说:“我们一起去领导那边看看吧。” 我点了点头。 秋桐对云朵说:“云朵,你先回去,继续按部就班做自己的工作,不要考虑过多。” 云朵用担忧的目光看着我和秋桐。 秋桐突然微笑了下,拍拍云朵的肩膀:“没事的,不会有什么事的,你放心去吧。” 秋桐显然是在安慰云朵,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无力和发虚。 云朵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 然后,我和秋桐去了另一个房间,推门进去,屋里烟雾弥漫,省里的几个人都在,市里的副领导副部长还有孙东凯也坐在里面,大家都在抽烟,脸色都很阴沉。 看到我们进来,大家都没说话,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 我成了他们瞩目的焦点。 我和秋桐坐在靠近门边的沙发上,看着他们。 “你们来干嘛?”副部长说了一句。 似乎,这会儿他很不愿意看到我和秋桐,特别是我。 从他看我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极度厌恶的神情。 他就是再讨厌我我也要来,没办法。 秋桐神色平静地说:“我和易总来是想请示下领导,下午的会议室按原计划进行呢还是……” 说到这里,秋桐停住了。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副部长和孙东凯都看着副领导。 在这里副领导是他们的头,他们自然是要看他的。 而省里的几个人都看着省部的那位副部长兼文明办主任。 省里来的最大观就是他了,他们自然是要听他的。 然后,副领导说:“会是省里主办的,请省领导决定吧。” 省委宣传部副部长说:“这会是在星海开的,还是先听听市里的想法。” “不,还是先请省领导提提。” “还是市里先说吧。” 两人互相推让起来,似乎都不愿意先开第一炮,都不想承担什么责任。 推托了半天,省里那位说:“既然你们让我先说,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这次的现场会,结果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开了这么些年会,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好端端的一个现场会现在成了烫手的山芋,成了夹生饭,此事的责任到底在谁,我想我在这里就不说了,你们市里的事情,我们不干预不参与。” 他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在含蓄地指责市里,是在表明事情到了这一步,责任都是在市里,和他们是没有关系的。 副领导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随即点了点头。 他认了。 然后,省里那位继续说:“当然,此事是必须要有人负责的,至于责任在谁,如何追责,这是下一步的事情,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必须要抓紧就下午的会议如何开达成一致意见。 “上午的现场无疑是失败的,那么,下午的会将如何开呢?是继续按照原来的计划开下去还是临时转换会议议题,如果继续下去,是否可行,如果转换会议议题,又如何转换,请市里的同志考虑一下。” 副领导看着副部长:“按照原来的计划,会议下午和市里有关的议程都有哪些?” 副部长说:“有您的一个讲话,还有星海传媒集团负责人以及集团发行公司负责人的经验介绍。” 副领导看了我和孙东凯一眼,然后就沉思了起来。 一会儿,副领导说:“按照我的想法,当然会议还是按照原来的议题开。” 省里那位说:“你觉得可行吗?就上午那参观结果,下午的经验介绍,还有你的讲话,会收到怎么样的效果呢?大家即使会上不公开说,私下会不会议论呢?心里又会不会有想法呢?回到各自的地市传开去,会给星海带来怎么样的负面影响呢?” 副领导听了这话,神色有些尴尬,接着狠狠瞪了副部长和孙东凯一眼,似乎是怒其不争。 副部长和孙东凯神色都有些不安起来,又一起瞪视着我,孙东凯的目光里有些幽怨,副部长的眼神则有些怨恨。https:ЪiqikuΠet 副领导接着说:“那……省领导的意思是转换会议议题了,如果转换的话,又如何转换呢?” 省里那位似乎对这个话题十分谨慎,说:“这个要大家集体拿出意见,意见达成一致后,我给省里汇报,你们向市里汇报,都同意后,再决定如何实施。” 这么一说,大家又都沉默起来,似乎谁都不愿意先说。 局面一时僵持住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 我这时看了一眼秋桐,她眉头微微皱着,眼睛不停地眨着。 似乎,她有自己的想法了。 片刻,秋桐说话了:“各位领导,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给大家汇报一下。” 大家都看着秋桐。 秋桐说:“我们的报亭经营一直是很好的,创城的时候还为市里做出了重要贡献,省报协领导之前来视察的时候,也都看到了,一直是非常正规正常的,不然也不会提议在这里开现场会。” 秋桐这话似乎在为市里和省报协的领导解脱一下,副领导和省报协的领导都点头。 秋桐接着说:“但今天的现场参观结果,出乎我们的意料,结果让各位领导失望了,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现在一时无法查清,当然这也不是目前最紧急的事情,但我是这次现场会的主要负责人,我会承担全部的责任。” “到底谁该负责任,这不是当务之急,秋总,你先说你的想法。”副领导打断秋桐的话。 秋桐继续说:“在上午的参观结果已成事实无法更改的的情况下,我认为变更会议的主题不妥。” 大家都看着秋桐。 “这次会议是经省里同意召开的,市里也是知道的,如果中途突然变更会议主题,且不说对与会者会带来多大的影响,就是报省里市里重新批准,时间就来不及了,再有不到2个小时就要开会了。” 大家互相看了看,省里的几位点点头,似乎觉得秋桐说的有道理。 “那你认为该如何是好呢?”省里那位副部长说。Ъiqikunět 秋桐说:“虽然不变更会议主题,但原定的会议发言,市里要发言的几个,我觉得似乎应该有所变动,副领导和集团孙总的发言内容,可以稍作变动,避开报亭建设这一块,副领导的发言只谈市里是如何利用宣传舆论阵地加强精神文明建设的,集团孙总的发言只谈集团是如何以办报为基础加强报业多元化经营的,而原定的集团发行公司负责人易克同志的发言,可以直接取消。 “这样,会议原定的报业经营多元化的主题不变,大家该怎么交流的还是怎么交流,不会妨碍大局,同时,省领导的发言,也可以避开报亭这个敏感话题,围绕报业经营和文化阵地的建设和结合做文章。 “当然,这样做不可避免还是会有些负面效应,但却不会有那么大了,事到如今,完全彻底消除负面效应是不可能的,只能最大限度去减少,关键是能保证会议在不更改主题的前提下继续得以进行,如果更改会议主题,且不说请示上面要耽搁时间影响会议如期进行,而且负面影响甚至会更大。 “我的这个建议,当然也是无奈之举,只是想把由此产生的危害降低到最低程度,我这么说,不是推诿责任,会后,我会接受领导和阻值对我的任何处分决定,这是我个人的一点想法,到底如何实施,还是请领导定夺!” 秋桐说完后,大家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起来,都认为秋桐的分析有道理。省里和市里在场的两位老大也都赞同。 无奈之举 省里那位说:“秋桐同志的建议也是无奈之举了,两害择其轻,我看可行,关键是我们的时间现在拖不起,参加会议的同志们都在看着等着我们呢。” 副领导长长出了口气:“行,那就这么办吧!也只有这样了!” 秋桐轻轻舒了口气,我也松了口气。 副部长和孙东凯互相看了一眼,也都点点头。 下午的会议于是就按照秋桐的建议准时召开,主题没有变,但内容和形式略微有了变化。虽然此次会议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没有开的成功,但起码也勉强凑合了过去,没有让主办和承办方太丢脸。 之所以说没有太丢脸,是因为还是有些丢脸的,特别是市里,这脸丢的还不轻。 我知道,不光省里的主办方窝了一肚子火,市里的相关领导火气更大。 为了弥补会议的不光彩影响,副领导又让集团重新购置了会议纪念品,比之前准备的价值贵了2倍。显然,副领导的用意是想用这个来安抚一下与会者,弥补一下负面的影响,同时也让主办方面子上好看些。 这次会议好歹开完了,开得窝窝囊囊。 主办方和承办方都很难堪,都很窝火。 会议刚一结束,秋后算账开始了。 市里开始从上往下追责。 追责不仅仅是给市里一个交代,还是要做给省里看。 市部副部长向市里做了口头检讨。 孙东凯在部长办公会上做了书面检讨,同时被市里给予了记过处分。 听说副部长和孙东凯私下还被副领导臭骂了一顿。 秋桐被给予行政记大过和党内严重警告处分。 处分最重的自然是我,憋了一肚子窝囊气的副部长亲自督促过问对我的处理,压着孙东凯的头皮要求给我严厉处分。筆趣庫 我很快听到了消息,这位副部长提出对我的处分意见是:撤销发行公司总经理的职务,由正科级降为普通人员,调离发行公司。 艾玛,老子辛辛苦苦打拼了这么久,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伍德,你可坑死老子了! 我终于没有避开伍德的暗算,结结实实被伍德狠狠操了一次。 虽然最后的处分结果集团还没有最后公布,还没有最后下来,但我几乎认定自己这次彻底栽了,一竿子撸到底。 副部长的意见孙东凯是不能当做耳旁风的,不能忽视的。毕竟,这人现在主持市部的工作,大权在握。我不由感到十分沮丧,我知道此时一定有人在背后窃喜,当然也有人在焦虑,这其中一定包括秋桐,也许包括季监事,甚至包括孙东凯,他起码目前是不想看到我就这样栽倒的。 谁都明白,一旦被撸到底,要想再起来,那是很难的,是要一步步重头再开始做起的。 孙东凯把我叫到办公室,神情很忧虑,还很无奈。 “你这次搞的实在是太……太过分了。”孙东凯摇晃着脑袋郁郁地说:“这次的事件影响实在是很恶劣,给市里抹黑了,不是简单的抹黑,而是重重地涂抹啊,这事甚至都惊动了市里主要领导,都很恼火,副部长、我还有秋总都挨了处分,你这处分是逃不掉的,副部长直接提出了处分建议,压着我的头皮要我召开集团会下达处分决定,我现在很为难啊,我实在不想给你找个处分,可是…… “我真的很为难,真的很为难啊,我现在是有心想保你,可是,有心无力啊,我好不容易一步步把你扶持到今天这个位置,结果就因为这事,就要前功尽弃了。你啊你,你也是实在是太不争气了,你怎么就不能给我争口气呢,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让我如何向上面交代,让我如何说出为你开脱的话呢? “人在做,天在看,事情的结果就摆在这里,责任就明明白白放在这里,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大家都在看着,上面的领导在压着不放松,我现在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说完,孙东凯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相信此时孙东凯的痛惜是真心的,他一直想让我为他出大力,一直想让我今后为他立汗马功劳,现在还没开始发挥我的作用,我突地一下子完蛋了,他怎么能不丧气呢? 我看着孙东凯说:“孙总,我十分感谢你对我的真心实意,我明白你对我的好,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可是,我自己不争气,我辜负了你对我的培养,辜负了你对我的一片期望,我知道你为我是尽心尽力的了,我领你这个情,非常领这个情,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一片苦心和好心。事已至此,我认了,我接受对我的任何处分。” 说完,我苦笑了下。 孙东凯也苦笑了,狠狠抽了一口烟,然后说:“副部长一个劲儿催我下达处分决定,我和他说了很多你的好话,但是他就是听不进去,我现在也不好和他多说什么了,正好集团有三个领导成员在外出差,暂时还没回来,缺三个人,领导办公会也不好召开…… “我就找了这个理由暂时先搪塞了一下,先拖着,拖一时是一时吧。不过,拖到最后,办公会还是要召开的,副部长已经放话了,他的意见我是不能不在会上传达的,他发了话,办公会其实就是走过场了。”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httpδ:Ъiqikunēt 正在这时,季监事进来了,看到我在这里,面无表情地扫了我一眼,然后就和孙东凯谈别的事情,简单说完后,看也不看我一眼,接着就出去了。 季监事出去后,孙东凯看着我又是一阵苦笑,说:“别说上面还有副部长紧盯着不放,就看咱们集团这位季监事,就难过这一关。” 我淡淡地笑了下,说:“我明白!孙总,你对我的心意我领了,你也不要再为难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次我认栽,我心甘情愿接受一切处分,别说把我的职务一竿子撸到底,就是开除我,我也认了。” 孙东凯重重地叹了口气,神情颇为无奈,又十分痛惜。这时,曹丽进来了,看到我,微微一愣,接着又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对曹丽说:“我正在和小易谈心,看来,这次的灾难,小易是躲不过去了。” 曹丽怔怔地看着孙东凯,又看看我,眼珠子转悠着,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意,转瞬即逝,接着就做沉痛状:“唉——出了这样的事,谁也没有想到啊,我十分替小易感到可惜啊,这么好的一个年轻干部,就这么背毁了,着实让人痛心。”筆趣庫 曹丽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不知又在打我的什么鬼主意,说不定她认为此事对她得到我又是一个好机会。 同时,曹丽必定会秋桐此次遭受处分感到快意。至于孙东凯被处分,对她来说是无所谓的。 孙东凯皱紧眉头,说:“我突然觉得这事出的很蹊跷,报亭运营了这么久,一直是很好的,怎么突然就会在关键的当口冒出推销成人用品的人来。” 孙东凯如此一说,曹丽也露出很奇怪的表情:“是啊,这事说起来是蹊跷,难道是有人故意在捣鬼?想破坏我们集团承办的这次活动?莫非是背后有人搞阴谋,矛头是对着集团对着你来的,甚至是对着副部长来的?” 曹丽想到了有人捣鬼,却没有想到矛头是对着我来的,在她看来,似乎我这样的小卒子是不值得有人下手的,她的目光看得够远够高,她直接看到了上层。 曹丽的话似乎提醒了孙东凯什么,他的眉头锁地更紧了,看着天花板沉思起来。 如果曹丽和孙东凯都想到是有人将矛头对准了他和副部长,那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事是伍德幕后操作曹腾协助进行的了。 我转悠了一下脑筋,想了想,冒出一句:“为什么就不会是有人将矛头对准了我,冲我来的呢?” “你?”孙东凯和曹丽异口同声说了一声,看着我,对视了一眼,接着一起都笑起来。 从他们的笑里,我分明看得出,他们是在嘲笑我,似乎是觉得我这样的小卒子还不够资格被人借助此事进行暗算。 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和伍德之间的关系,不知道我还是堂堂革命军副司令,所以他们会如此笑。 看到他们对我如此笑,我也于是就笑,笑的很麻木。 孙东凯笑了一会儿,倏地又不笑了,又仰脸看着天花板,眉头又紧锁起来,又开始琢磨着什么。 曹丽也不笑了,也开始思索着什么。 我知道,这俩狗男女是什么也想不出的,想半天只能是胡乱猜测而已。说不定孙东凯会想歪了,想到关云飞哪里去,说不定会认为是关云飞在背后捣的鬼想给他背后来一刀子。 这次出的事和对关云飞可是一点影响都没有,在孙东凯看来,甚至似乎还能从另一个方面说明关云飞的重要性,他在的时候什么事都没出,他一走就出了事,看来市里的工作是离不开他关云飞的。这对关云飞似乎是有利的。 说不定孙东凯就能想到这里去。 不要多想 孙东凯想了半天,又看着我和曹丽,眼珠子转悠了一下,接着说:“这事我看就不要多想了,虽然似乎是很蹊跷,但也未必就一定是有人捣鬼,不要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说不定真的是巧了呢,我看巧合的可能性很大。” 不知道孙东凯心里想的什么,不知道他说这话的用意是什么。 孙东凯既然这样说,曹丽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反正这事对她没有什么影响,她也懒得去多想。 孙东凯又看着我:“小易,你先回去吧,在处分决定没有下来之前,你还是发行公司的总经理,在岗一天,就要尽责一天,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孙东凯开始说大话了,我不再说什么,点点头,然后离去。 回到公司,经过秋桐办公室的时候,门关着,我敲了敲门,没人。 不知秋桐去哪里了。 我直接回了办公室,独自抽烟,心里很郁闷还很憋闷。 妈的,这次被伍德操地好窝囊,老子输了,而且输的会很惨。 这次伍德连续出击,连续获胜,一把大火给了三水集团当头一棒,既敲打了老黎又惹得夏季对我疑神疑鬼,从某种程度上甚至是离间了我和夏季之间的关系。然后接着又把我的前途毁掉,给我狠狠一击。 我越想越憋气,看着电脑主机发呆,这里面还有个窃听器,马尔隔壁的,老子还要提防这玩意儿。 这时曹腾推门进来了。 我看着曹腾,心里升起一股怒火。 毫无疑问,这次我被暗算是伍德和曹腾共同努力的结果,曹腾在其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关键的一个环节他做的十分成功。 小狗日的,老子废了你!我心里暗骂着。 可是,心里越是愤怒,我脸上的表情越是出奇的平静。 我很奇怪自己的境界突然升高了,竟然能做到这一点。 似乎,我的内心变得强大了。 我平静地看着曹腾。 曹腾一脸追悔莫及的样子,连连叹气:“唉——易总,这事都怪我,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请假回家,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责任该在我啊,我要去找集团领导说明情况,不能让你来承担这责任,要处分,就处分我吧。” 曹腾这话显然是在装逼,严重装逼,责任当然追究不到他身上去,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才敢说如此大话。 我立刻做出一副感动的神态:“曹兄,责任当然不在你,你家里有事,是我准假让你回去的,怎么能怪到你头上呢,你可千万不要去找领导了,找了也白搭,这事板上钉钉是我的责任,我是无法推诿的。不过,有你曹兄这番话,我心里知足了,终归不枉咱们兄弟一场,交了你这个朋友,值了。”https:ЪiqikuΠet 曹腾给我装逼,我自然也用装逼来回应。 曹腾眼珠转了转:“易总,不管上面怎么处分你,不管你以后做什么工作,不管谁来担任发行公司的总经理,但是,在我心里,你始终是我的上司,是我们发行公司的总经理,你为发行公司做出的巨大贡献,我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曹腾的口气无比真诚,但我隐约听出了他心里的急不可耐和幸灾乐祸,急不可耐,他是想立刻就看到我被一竿子撸到底从发行公司滚蛋,幸灾乐祸,他是从心里得意自己终于将我放倒了。 我心里涌起一阵无奈而不甘的怒火,但却笑了起来:“曹兄,你越来越会说话了,这话我很爱听啊,真好听,听起来心里还挺滋润的。” 曹腾没有笑,说:“易总,我说的是心里话,我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遭受如此劫难啊,我真的愿意代替你去受此劫难。” 我说:“我十分相信你的话是出于真心,我相信你会愿意替我去赴汤蹈火,不凭别的,就凭咱们之间的友谊,我就笃信无疑,患难见真情啊,曹兄,就凭你今天一番话,我易克是绝对不会忘记你的,走到哪里都忘不了你的。” 曹腾一咧嘴,没有说话。 我接着说:“曹兄,你猜我还有几天会从这个位置上滚蛋呢?” 曹腾眨眨眼睛:“易总,不要这么说。” 我说:“无所谓,我就这么说,猜猜看,我还能在这里快活几天呢?” 曹腾苦笑了下:“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如此幽默,我猜不出。” 我说:“你猜不出,那我告诉你,因为集团领导成员有外出未归的,暂时孙总还没召开集团领导办公会,但外出的几位领导很快就会回来,等他们到齐那天,我的末日就到了,时间不会很久的,说不定就是明后天的事情。” 曹腾说:“哦……” 我说:“我们一起期待那一天的来临好不好?” 曹腾说:“易总,你……你不要这么说,我此时心里很难受的。”ъiqiku 我呵呵笑起来:“曹兄,你会难受地哭是不是?我猜你心里此时一定在流泪。” 曹腾眼神直直地看着我,说:“易总,你真的说对了。” 我大笑,说:“看,到底咱们是好哥们,我都能看透你的内心。” 曹腾苦笑了一下,接着说:“易总,你不要笑了,真的,你越笑我心里越难受。” 闻听曹腾此言,我又笑起来。 我有些惊奇自己此时笑的似乎真的很开心。 曹腾看着我一直在笑,终于忍不住自己也笑了起来。 曹腾笑的似乎很伤感,但我分明从那伤感里看到了快意和狰狞。 下班后,我独自留在办公室,没有开灯,坐在黑暗里默默吸烟,想着即将到来的厄运,想着自己的昨天今天和明天,想着一直不知此时在干嘛的秋桐。 突然手机来了短信,四哥来的。 短信只有一句话:秋总和一个女的刚一起去了一家西餐厅。 看完短信,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秋桐和一个女人去吃西餐,这有什么,不是很正常吗? 四哥给我发这个短信干吗? 我出了办公室,走到大街上,给四哥打了电话。 “你在哪里?”我问四哥。 “我正开车回宿舍,刚把秋总送到一家西餐厅,她和一个女的一起进去了,让我不要等她了,我就走了。”四哥说。 “她和一个女的一起吃西餐,你觉得有什么不正常吗?”我说。 “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在这个敏感时刻,似乎该告诉你一下!”四哥说。 “这女的你认识不?”我问四哥。 “不认识!”四哥说。 “长什么样?”我说。 “说不认识其实不准确,因为这女的头上裹了一层纱巾,又带着口罩,穿着风衣,根本就看不清楚。”四哥说。 “哦……” “我觉得有些奇怪,这女人和秋总吃饭干嘛还要如此打扮呢,好像是不想让熟人认出来的样子。”四哥说:“所以我才告诉你的。” 我想了想,说:“这也不奇怪,最近雾霾大,或许是不想受污染吧,这女人估计是秋桐的朋友客户什么的,不用多想了。” “或许是吧,或许是我过于敏感了。”四哥停顿了下,接着说:“对了,我暗中打探到了,推销成人用品的人,果然是伍德的手下。” 四哥的话验证了我的猜想,我说:“嗯……必须是伍德的人,没错的。” 四哥说:“看来伍德这次是精心策划了这起阴谋。” 我说:“是的。” 四哥说:“看来这次你是凶多吉少了。” 我苦笑了起来:“不是凶多吉少,是死定了,妈的,伍德这次算是赢了,我终于中了他的招。” 四哥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打算怎么办?束手待毙?” 我想了想,说:“这一回合,是注定要输了,不束手待毙也没办法。” 四哥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阿来还没回来吧。” 四哥的话让我一下子又想起一直在金三角的阿来,想起李顺最近要在金三角采取什么重大行动,想起李顺叮嘱我在这边严密监视伍德的动静。 我说:“阿来还在金三角,不知他到底去干嘛的,李顺那边说最近要采取重大行动,却又不知是什么行动,他让我们严密监视着伍德在这边的动静,伍德最近又似乎很平静。” 四哥说:“我分析,李顺在金三角的行动应该是和伍德有关。” 我说:“有这个可能。”筆趣庫 四哥说:“但李顺的行动应该不会是单纯针对阿来,阿来一个人不值得李顺采取什么所谓的重大行动,也不至于让我们这边注意伍德的动静。” 我说:“是啊,那么李顺要在金三角捣鼓什么动静呢?除了阿来之外,李顺采取的行动会和伍德有什么关联呢?除了李顺,伍德和金三角那边难道还有什么猫腻吗?” 四哥说:“想不透。” 我说:“我也想不透,不知道李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来,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和四哥打完电话,我又琢磨了半天,到底也没琢磨透李顺到底要捣鼓什么事。他对我守口如瓶,不露一点风声,似乎这事极其保密。 而伍德,这些日子除了连续出击捣鼓我,倒也没看出什么其他异常的举动。 主动坦白 我在大街上随意走着,不知不觉一抬头,看到秋桐正从一家西餐厅走出来,匆匆冲我的方向走来。 我站住,看着秋桐走过来。 秋桐一抬头,看到了我,也停住了。 “你干嘛的?”我问秋桐。 秋桐看着我,眼神有些沉郁,说:“还能干嘛的?刚吃完饭啊!” “和谁吃的?”我说。 “和一个朋友!”秋桐说完,顿了下,接着又说:“不是男的,是女的!” “我没问你是男是女!”我说。 “我主动坦白不是更好?”秋桐说。 我嘿嘿笑了起来:“怎么就你自己呢?” “她吃完先走了!”秋桐说。 “哦……”我看着秋桐,又嘿嘿笑了下。 秋桐皱皱眉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笑出来!” 我说:“这个时候怎么了?我不笑,去哭?” 秋桐叹了口气:“没让你去哭,我知道你不会哭,但你也没必要这么笑吧?” “我想笑,我就笑!”我说。 秋桐又叹了口气:“好了,别笑了,明天上午外出的集团领导都回来,我刚接到办公室通知,明天下午2点召开领导办公会,专题讨论对你的处分决定,说是讨论,不如说是贯彻落实副部长的意见。” 秋桐一副郁郁的神情,但看起来似乎不是很焦虑的样子。 秋桐的神情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但又想不出什么道道。 我说:“他妈的,爱怎么处分就怎么处分吧,只要不让我离开集团就行,让我在集团里继续干临时工也无所谓了。” 秋桐看着我:“你说的是真心话?” “是的!”我说。 “行,有你这话,这是你说的,明天办公会上我就建议加重对你的处分,干脆将你开除公职,让你就做临时工好了。”秋桐板着脸说。 我一咧嘴:“你敢?信不信我打你——” 秋桐说:“那你打啊?来吧,打我啊——” 我说:“好,那你转过身,我要打你屁股!” 秋桐脸一红,嗔怒地说:“坏蛋——就知道欺负我!” 我呵呵笑起来。 秋桐无奈地看着我:“不许再笑了!” 我不听秋桐的话,干脆仰脸冲着夜空大笑起来,笑声在夜里听起来有些歇斯底里。 笑着笑着,我看了秋桐一眼—— 我的笑倏地就停住了。 因为,我看到秋桐正愣愣地看着我,眼角有亮晶晶的东西。 看着秋桐楚楚郁郁而伤感的目光,我的心顿时就被钢针扎了一下,很疼。 一阵巨大的伤痛,一阵悲楚的冲动,我突然伸出胳膊,一把就将秋桐拉过来,搂进了怀里。 秋桐没有反抗,任我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我的下巴轻轻抵住秋桐的头皮,看着深邃的夜空,眼睛突然有些发潮。 这样搂着秋桐,感受着秋桐的体温,感受着秋桐轻轻在我后背的拍打,似乎在感受着她那颗挚爱和抚爱的心,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了莫大的宽慰。筆趣庫 夜晚的马路上,行人匆匆而过,似乎没有人去刻意留意我们。 蓦然意识到,芸芸众生里,我们是多么不起眼的尘埃。 蓦然意识到,在这样的世间,在这样的人群里,我们其实不必有那么多的疲惫和顾虑。 是的,有时候,人活得很累,并非生活过于刻薄,而是自己太容易被外界的氛围所感染,被他人的情绪所左右。行走在人群中,总是感觉有无数穿心掠肺的目光,有很多飞短流长的冷言,最终乱了心神,渐渐被缚于自己编织的一团乱麻中。其实人是活给自己看的,没有多少人能够把你留在心上。https:ЪiqikuΠet 我其实知道,总有一个地方,也许一辈子不会再提起,却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总有一个人,一个眼神,让你心痛,刻骨铭心。总有一段情,一直住在心里,却告别在生活里。 良久,我松开秋桐,看着她。 秋桐轻轻抿了抿嘴唇,伸手捋了捋头发,沉静的目光看着我,轻声说:“我知道你很坚强,没有什么可以击垮你。可是,我还是不愿意看到你遭受磨难,假如有可能,我愿意去代替你。” 我的心里暖流喷涌,看着秋桐说:“有你这话,我知足了……即使我承受再多的苦难,只要你不受委屈,我就值得,不管我遭遇什么挫折,我都不愿意让你去受苦,虽然我们……我们没有可能在一起,可是……可是,我的心里……我的心里。” 我的声音停住了,顿住了。 秋桐低下头去。 我接着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轻松:“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毛毛雨啦,不就是挨个处分嘛,不就是不做观了嘛,又不是被撬了饭碗,没事的,大不了从头再来就是,多大个事啊。” 秋桐抬起头看着我,嘴角努力露出一丝笑意:“你能这么想,很好,人生有无数次的重头再来,每次重头再来,都是人生新的,每次,都会让人生变得更有色彩,不管这次处分的后果如何,我都相信你会从低谷中能奋起的,我相信你的。” 我说:“处分的结果是没有悬念的了,这个不要抱任何幻想。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气馁的,这点挫折,不会将我放倒的。” 秋桐微笑了下:“嗯……有时候,有些人感觉走到了尽头,其实只是被感觉走到了尽头。有的人会一蹶不振自暴自弃,但却也有人会越挫越勇的。” 我呵呵笑起来:“领导,你在教导我了。” 秋桐说:”不是我在教导你,是你在教育我。” 我伸手拍了拍秋桐的肩膀:“好了,不要相互吹捧了,丫头,走吧,回家吧!” 秋桐眼皮一跳:“你叫我什么?” 我说:“丫头!” 秋桐说:“你没我大!” 我说:“没你大我也叫你丫头,不许拒绝,听话才是好孩子!” 秋桐瞪了我一眼:“你老占我便宜!” 我说:“必须的,应该的!” “坏蛋——” 我呵呵笑起来,笑的有些轻松。 秋桐也笑起来,似乎她很享受我叫她丫头的感觉。 笑完,秋桐说:“你先打车走吧,不要让海珠等急了。” 我说:“一起走吧,正好顺路!” 秋桐说:“我先不回家,我还有点别的事要去做!” 我说:“哦,你做什么事?” 秋桐说:“你别管,不要问好不好?” 我说:“不好!” 秋桐说:“我不会告诉你的!” 我说:“即使打屁股也不告诉?” 秋桐认真地点点头:“是的!” 那我就没办法了。 我无奈地说:“那好,你先打车走,我然后走!” 秋桐接着就拦了一辆车走了,我随后离去。 我不知道秋桐今晚到底去干什么了。 我知道秋桐的脾气,她不想告诉我的,我就是再努力也白搭。 她要是真犟起来,我是拿她没办法的。 她其实是个犟丫头。 回到宿舍,海珠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我回来,站起来走到我跟前,伸着鼻子嗅了嗅。 我不由有些紧张,担心秋桐身上的气味被海珠闻到。 所幸海珠没闻到,说:“今晚怎么没喝酒呢?” 我放心了,说:“干嘛要喝酒?” 海珠说:“要被罢观了,没去喝闷酒?” 我说:“咦,阿珠,你怎么知道的?” 海珠说:“你出的那事我都知道了,曹丽今天告诉我的!” “你又和曹丽联系了?”我说。 海珠没事似的说:“不是联系,是今晚一起出去吃饭了,曹丽大惊小怪地告诉我你摊上事了,说你明天就要被处分了。” 我看着海珠,说不出话。 海珠看着我不以为然地说:“整天累死累活地为公家做事,最后还出力不讨好,我看干脆你明天一上班主动提出辞去公职得了,反将他们一军,让他们再开会讨论给你处分。” 我说:“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曹丽给你建议的?” 海珠笑起来:“哥,你可真聪明,猜到了,曹丽今晚还真给我这个建议了,不过这也正是我的想法,咱们现在有自己的事业,又不缺钱,在公家单位受那洋罪干嘛啊,我看还不如干脆先入为主主动炒他们的鱿鱼,回来做我们自己的事业,赚咱们自己的钱,自己做老板,谁的脸色也不用看,你说好不好?” 我看着海珠没有说话。 “哥,你说话啊?”海珠晃着我的胳膊。 “不好——”我说。 海珠的脸色拉了下来,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我仰脸看着天花板,不做声。 海珠看了我半天,怏怏地去了卧室。 我呆在原地,又看了很久天花板。 曹丽今晚告诉海珠此事,给海珠出这个馊主意,到底是何意呢? 想了半天没有想明白。 躺在床上,海珠长吁短叹,我默不作声。 第二天下午,我和老黎一起喝茶。我告诉了老黎我遇到的麻烦。 老黎听我说完,沉思良久,然后端起一杯茶,慢慢喝了两口,说:“唐僧去西天取经要经受九九八十一难,你这才经受了几次挫折,我看没什么大不了的。出了这么大的事,造成了如此恶劣的影响,你就该挨处分,我看你是罪有应得!我看着处分还是轻了,换了我是你领导,还给你来个双开——”https:ЪiqikuΠet 说完,老黎冲我呲牙一笑。 直接责任人 我叹了口气:“唉,本想找你求安慰的,没想到被你落井下石了。” 老黎哈哈一笑:“关键是你这麻烦惹得太大了,你是直接责任人,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啊,好几个领导都因为你挨了处分,我看你啊,就是个整天惹事的主,早晚一天你得把你的领导害惨,你那集团老大对你如此重用,早晚有一天你得把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咧嘴一笑:“嘿嘿,你这个神算又开始捣鼓了。” 老黎兴致勃勃地说:“下午你们集团就要开会讨论对你的处分了,要不要我再给你神算一下?” 我说:“得了吧,免了,这会不开我都能知道处分结果,你还算什么啊?你省省吧!” 老黎说:“哎——好吧,既然你如此说,那我就不算了,不过,我似乎觉得……” 我说:“不是说不算了吗,你还觉得干嘛?” 老黎哈哈一笑。 我说:“你觉得什么?说——” 老黎说:“我不说了!” 我说:“你不敢说了,你这次是怎么也不会算准的,结果是明摆着的,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 老黎微笑不语,继续喝茶。 看看时间,两点了。那帮领导成员开始开会了。 我和老黎都不说话了,继续喝茶。 大约半小时后,我接到了办公室人员的电话,通知我到集团小会议室去一趟。 我对老黎说:“靠,圣旨来了,我要去谢主隆恩了。” 老黎笑了笑:“去吧。” 我直接去了集团大厦。 进了大厅,正好遇到那个副部长正往外走。 我和他正好打了个照面。 礼貌地冲他点头招呼了下,他翻起眼皮冷冷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毫不停留地就走了。 妈的,老子都被你处分了,好不容易混到的正科级没了,总经理也没了,还拉个这么长的驴脸对待老子干嘛?我心里有些愤愤不平。 我直接上楼去了集团小会议室,进去后,看到孙东凯和季监事还有集团人力资源部负责人坐在里面,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 我知道让我来是宣布对我的处分结果的。 我坐在他们对面,谁也不看,只看着桌面,心里很坦然。 季监事先开口了,简单的几句开场白,接着就进入正题,罗嗦了一番因为我的失职给市里和集团造成的严重后果和负面影响之后,接着开始宣布对我的处分决定。ъiqiku 其实结果我早就猜到了,这会儿就是再走过场而已。 我想当然地这样想着,心不在焉地坐在那里听着。 这会儿我的蛋一点都不疼。 马尔隔壁,老子蛋疼次数多了,麻木了,不疼了。 季监事面无表情地念着,我眼皮也不抬坐在那里不以为然地听 着。 听着听着,我突然发觉不大对劲了。 “易克同志,根据集团各位领导的意见,根据你平时的表现,根据这次事件的性质,根据有关领导的指示,集团决定对你的处分如下:停职反省一个月,以观后效。”季监事语气略微加重了一些,说的很干脆。 季监事宣布完了。 我抬起头睁大眼睛,开始看着各位。 我擦,不是要把老子一撸到底吗,怎么成了停职反省一个月了? 又是一个月,我刚从党校学习了一个月,又要停职一个月。 处分怎么突然改了? 怪不得刚才在大厦一楼大厅遇见副部长时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发冷,怪不得他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原来是因为如此啊。他没有达到自己的目标,心里不快乐,没有快感啊。 我有些发懵,还很意外,一时反应不过来,看着他们发呆。 季监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接着就消失了,孙东凯的眼神则带着几分快意和轻松,却又有几分困惑的样子看着我。似乎他为这个处分结果感到满意,似乎他明白一些原因,但却又不明白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道道。 “易克同志,对处分结果,你个人有什么意见,请你谈谈!”季监事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看着我。 我回过神,说:“我个人完全无条件接受对我的处分,我没有任何意见,我将以此次事件为警戒,深刻吸取教训,在停职期间深刻反省自己,从思想根源找原因,不断加强自己的责任意识和大局观念,以更高的要求来衡量自己的行为。” 季监事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孙东凯。 孙东凯开始说话了:“易克同志,这次对你的处分,不管你自己觉得是轻还是重,都是有必要的,都是合情合理的,都是恰当的,希望你个人要正确对待对你的处分,正确对待个人的得与失,正确理解对你的处分不是为了处分而处分,而是在帮助你,在教育你,在挽救你,给你停职反省的处分,是集团各位成员经过充分的讨论和酝酿做出的决定,也是经上级有关领导同意的。 “希望你以这次事件为教训,认真摆查自己思想和行为中的不足,认真学习,认真吸收教训,深刻反省自己,避免以后重蹈覆辙。一个人犯了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可怕的是犯了错误而不知道去纠正改正,可怕的是再一次犯同样的错误。第一次犯错误,是可以理解的,但重复同样的错误,是不可原谅的。” 孙东凯的大道理讲的一套一套的,我不住点头。 孙东凯接着说:“在你停职期间,经领导讨论决定,由曹腾同志暂时代理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回去后,人力资源部的同志会和你一起与曹腾同志交接一下,曹腾那边已经通知了。” 我呼了口气,日,曹腾同志终于要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说:“我会和曹腾同志交接好工作的,其实人力资源部的人去不去都没事的。” 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看了看孙东凯。httpδ:Ъiqikunēt 孙东凯不苟言笑地说:“必要的程序是必须要履行的,这不是你说算的!你没有权力指挥人力资源部的人。” 我一咧嘴,接着说:“那……停职反省一个月之后,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到发行公司工作了?” 季监事和人力资源部的人都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严肃地说:“这同样是你现在不该问的问题,停职反省结束后,你的工作如何安排,要由领导讨论决定,我现在无法回答你。” 我又是一咧嘴。 伍德和曹腾这次的终极目的虽然没有达到,但也算是实现了一部分,我还是被重挫了一下。而且,起码曹腾终于有了在前台表演的机会,起码曹腾终于可以过一把当发行公司老大的瘾了,我相信曹腾是会十分珍惜这个机会的,他是不会仅仅满足于主持一个月的。 谈话结束后,我正要回去,孙东凯把我叫到了他办公室。 “知道为什么今天对你的处分结果突然变化了吗?”孙东凯说。 我说:“当然不知道!” 说完,我接着又说:“或许,我应该知道。” 孙东凯说:“说说——” 我说:“一定是你力挽狂澜挽救了我。” 孙东凯苦笑了下:“这次你猜错了,我虽然之前在上面为你说了很多好话,但却都没有管用,今天办公会刚开始,副部长突然就来了。” 我说:“哦,他来参加这会了?” 孙东凯点点头:“不能说他是来参加这会的,只能说他是来表述自己的意见的。” 我说:“难道……是他突然又改变了决定?” “这回你猜对了。”孙东凯说:“副部长在会上讲了自己的意见,突然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了很多话,但主题意思就是一个,那就是犯了错误必须要给予处分,但也要因人而异,要适当考虑到你以前的工作业绩也为集团为市里做出的突出贡献,要适当考虑到你以前的功劳,要本着人性化的原则给年轻人一个成长和发展的机会。” 我大感意外,说:“他怎么突然就转变了态度呢?他之前不是一直态度很强硬吗?” 孙东凯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今天他在会上这么说了,大家自然没人会反对的,给你停职反省一个月的处分,也是他亲自提出来的。他一提出,大家一致通过,于是事情就是这样了。” 孙东凯这次倒是没有将人情揽到自己身上,看来他也无法揽了,只能说实话了。 我心里有些困惑,既然副部长亲自来提出的这个处理意见,为何刚才他见到我的时候又是那副明摆着很不开心很不情愿的样子。难道,他说这些话是违心的,是迫不得已的? 如果是违心是迫不得已的,那又是谁给他施压了呢?他又是奉了谁的旨意硬着头皮来集团参加这会的呢? 看看孙东凯,他同样带着困惑地表情在思索,在看着我。 “小易,你给我说句实话,你有没有到上面找过人?”孙东凯突然说。筆趣庫 我摇摇头:“没有,我能找谁?我一个外地人,在集团之外一无后台二无背景,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你,除了你,我还能找谁啊?刚才季监事给我宣布处分结果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操作的结果呢,没想到是这副部长。” 没有别人了 孙东凯似乎认同我的话,似乎觉得我的靠山除了他真的没有别人了,微微点了点头,说:“领导的心思总是猜不透的,领导怎么决定都是正确的,这事我看就不要多想了,不管怎么样,这个处分对你来说是好事,从轻发落了,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孙东凯虽然说不要多想了,但我知道他不会不去想的,他一定会想很多的。 我点点头:“是的,我被从轻发落了。不过,我却不想感谢副部长,我其实心里最感谢的还是你。” 孙东凯满意地笑了下,说:“这次处分没有触动你的根基,这是很好的,当然,不给你处分是不可能的,对上对下都无法交代。关于你的这次处理,说实在的,我一直就觉得很窝囊,自始至终都无法左右,上面说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整个集团都成了上面发号施令任由摆布的工具。” 我相信孙东凯这话是心里话,他确实会觉得很窝囊。筆趣庫 孙东凯接着说:“对曹腾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说:“没有,我服从决定,再说,我也没资格有想法啊!” 孙东凯笑了下:“不管有没有资格,在我跟前,说说心里话是可以的!” 我说:“要是说心里话,我其实觉得还是让秋总来主持比较好,但既然已经决定了,我就什么也不说了。” 孙东凯说:“你是不是觉得曹腾的资历和经验还不足以驾驭发行公司的人马?” 我说:“这话我没说过,但是你以前是说过的,我去党校学习之前,我建议曹腾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你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孙东凯笑了,说:“此一时彼一时了,那时候我那么说,有那时的理由,现在做出这个决定,自然是有现在的原因,我们要根据随时变化的情况来决定工作方针嘛。” 妈的,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有理。 我说:“我明白了,反正领导总是正确的。” 孙东凯说:“怎么,你有情绪?” 我说:“没有!” 孙东凯说:“但我能听出你是有情绪的。” 我干笑了下,没有说话。 孙东凯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说:“小易,撇开今天这事不谈,我这么和你说吧,记住我的这句话,你要时刻明白一个道理,领导总是正确的服从总是最好的!” 我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又吸了一口烟,说:“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不?” 我说:“模模糊糊,不大明白!” 孙东凯说:“这是我从政多年得出的一个结论,这是至理名言,你必须要明白,领导是从全局考虑问题,他掌握全面的信息,而你是从局部甚至只是从个人立场看问题,你不可能掌握全面的信息。因此领导往往比你站得高,看得全面。领导的决策要平衡各种条件,平衡各种意见。不可能完全采纳一种意见,即使你认为你的意见是正确的,没有被采纳也要能理解。 “你的一生要经历几十个甚至上百个领导,各有各的水平,各有各的工作方式。你不可能让这么多的人都服从你,因此你不可是一个固执己见的人。你要做各式各样领导的部下,而要做一个好部下,就只能坚持领导是正确的这一理念。” 我凝神看着孙东凯,思忖着他的话。 孙东凯继续说:“还是这句话,你一生要经历很多领导,他们都是普通人。任何领导都会有缺点,都会有不同的个性,有的严厉,有的和善。你不可以要求领导都是完美的,才能服从领导。你要坚持的就是,无论谁是你的领导,你都要服从。 “领导不会在认识你之前就对你有不良的看法。如果领导对你有不良看法,要么是由于你自己的问题,要么是受他的价值观和人生经验影响。你不可以改变他的人生观,只能在自己身上找问题,找不足。你如果觉得你经历过的领导,多数都不可爱,那肯定是你自己的世界观有问题。要么是对领导的水平和人品要求太高,要么是自己太自以为是…… “不要以为你人品好,就一定会受好评,受重用。因为领导用人要考虑各方面的因素。你是否能受到重用,主要取决于机会和领导用人的要求,而不是你自己。” 我不由点了点头。 孙东凯笑了笑,继续说:“做部下通常有两种人,一种是耳顺的人,一种是耳朵不顺的人。耳顺的人,对领导的批评愿意听,能听进去。即使认为领导的批评是误解,也不会过多的去辩解。人生观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种人领导喜欢,能听进去批评意见,容易进步。 “耳朵不顺的人,领导一批评就有情绪,耳朵自然的反应是不想听,听不进去。这种人领导不太喜欢,排斥批评意见和建议,进步慢。耳顺或耳不顺,是一个个性问题,不是错与对的问题,一般很难改变。所以现在有教育专家说要从小培养孩子做一个耳顺的人,有利于孩子长大后的为人处世。” 孙东凯说的似乎还真有些道理,我不由延伸想到,人有两种,一种是爱笑的人,一种是不爱笑的人。爱笑的人,有人缘少威严。严肃的人,重威严而少人缘。观察周围的朋友,爱笑的人人缘多,会办事,多能成事。不爱笑的人,人缘少,表面很威严,实际办不了事。怪不得教育专家还说要从小教育孩子,做一个有着积极心态,笑面人生、笑面社会、乐观向上、对人友善的人呢。 不知不觉孙东凯又给我上了一课。 虽然我从心里不把孙东凯当朋友,但他这番话我却觉得是很实用的,是可以借鉴的。 看来有句话说的好,一个人的老师不仅仅是自己的朋友,敌人同样可以做自己的老师。 孙东凯接着说:“刚才在小会议室你问停职期满后如何安排你的工作,这话问的是很不合时宜的,我当时只能那么回答你。”Ъiqikunět 我点了点头,说:“那你现在可以和我说实话了。” 孙东凯说:“实话?什么叫实话?我刚才在会议室说的就是实话。” 我有些没听明白孙东凯这话的意思,看着他。 孙东凯说:“换句话说,关于你下一步的工作安排,我还真的没有来得及去考虑,目前来说,我无法给你肯定的答复!” 我说:“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让我复职了?” 孙东凯反问我说:“我有这么说了吗?” 我说:“没有!” 孙东凯说:“那你就不要胡乱猜测了,安心停职反省,好好休整一个月吧。关于你的工作安排,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我会从长计议从全局来考虑的。” 听孙东凯话里的意思,他似乎是想借着此次我的停职反省对我另有打算,似乎并没有打定主意让我再回到发行公司。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算盘,现在很明显他不想和我多说,我什么也不会问出来。 说实在的,我是不想离开发行公司的,一来我喜欢这份工作,二来把云朵扔在那里我有些不放心,三来我有一种预感,如果我回不去,那么,曹主持很可能要扶正,我有些不甘让他捡这个便宜。ъiqiku 离开孙东凯办公室,回到公司,在人力资源部负责人的主持下,我和曹腾进行了工作交接。 交接完毕之后,曹腾对我既表示了真诚的庆幸又表示了十分的惋惜,一再表示我还是发行公司的老总,他一定会尽心尽力主持好发行公司的工作,期待我一个月后回来继续领导他工作。 我带着感动的神情向曹腾表示感谢,同时祝贺。 “易总,这一个月期间,公司的工作,我还是会继续向你汇报的!”曹腾说。 我忙摆手:“别,曹兄,这我可经受不起,既然我停职了,公司的大小事务,我都不会再过问的。” 曹腾笑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看着曹腾笑:“曹兄,很开心吧。” 曹腾说:“没有啊只是觉得责任很大!” 我说:“呵呵,装逼了不是?我都替你感到开心,你怎么会不开心呢?” 曹腾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易总啊,装逼是一门技术活,我修炼地还不行啊,其实我觉得该好好向你学习呢。” 我说:“曹兄不必客气,你的水平其实已经很高了,和你相比,我觉得自己还有很大差距。” 曹腾说:“易总实在是谦虚啊,别的不说,就你这谦虚的态度,就值得我好好学习!易总请放心,既然领导让我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我一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把公司的各项工作做好的,一定会保持易总之前工作的延续性,我现在只不过是临时替易总顶班,一个月后,易总回来,我还是继续在你的领导下做事。” 我说:“也许我一个月后回不来了呢。” 曹腾微微一怔,接着说:“那除非是易总又高升了。” 我说:“曹兄听说过挨了处分停职反省的人有期满接着高升的吗?” 曹腾说:“这倒是没听说过。” 我说:“那就是了。” 我说不出 曹腾说:“那易总这话的意思是……” 我说:“你说呢?” 曹腾说:“我说不出。” 我笑起来:“看,曹兄又装逼了不是?” 曹腾也笑:“易总又何尝不是在装逼呢。” 我说:“曹兄,我们的友谊在装逼中不断升华啊,越来越深厚了。” 曹腾点点头:“此言极是,我赞同!” 我呵呵笑起来,曹腾也笑起来。 我笑的很含蓄,曹腾笑的更含蓄。 交接完毕后,我开始了停职反省的生涯,又是一个月开始了。 当天下午,我一直在办公室里呆着,一直呆到天黑。 海珠来了一个电话,她又出差了,要几天后回来。 接完海珠的电话,我继续独自发呆,琢磨着为何对我的处分突然发生了巨变。 我不相信副部长突然发了善心放我一马,我断定这背后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我苦苦思索着。突然,我的脑门一亮,想起一个人。 关云飞! 能直接左右副部长的人,关云飞是头号人选。 莫非是正在省城学习的关云飞知道了此事,莫非是有人找关云飞告知了此事,让他出面救我一把?莫非是关云飞直接给副部长发了号令,副部长虽然不情愿但却又不敢违抗关云飞的话,只能顺从呢?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biqikμnět 我慢慢想着,焦点逐渐集中到了秋桐身上,我不由想起了昨晚秋桐的微妙神情和言语。 我觉得如果这个判断是正确的,那么,在这个时候有智慧有能力出马拉我一把的人,必定会是秋桐。 只有她会这么做! 而在这种事情上,以秋桐目前的身份,她直接找关云飞显然是不合时宜的,那会容易引起老谋深算的关云飞的某种猜疑,会容易暴露秋桐和我的私人关系,秋桐不会傻到那个地步的。 那么,秋桐又是通过如何的渠道操作了此事呢? 我又想到了昨晚和秋桐一起吃西餐的神秘女人。 这女人会是谁?谢非还是秦璐?亦或是其他的什么人? 我脑子里边转悠边出了办公室,走到大街上,摸出了手机。 我打给了秋桐。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秋桐的声音:“喂——” 这声音听起来似乎很轻松。 “在哪里?在干吗?”我说。 “在饭店,在吃饭!”秋桐说。 “和谁?”我说。 “我闺女!还有云朵。”秋桐说。 “哪里的饭店?”我说。 “你站的地方马路对过的餐厅二楼。”秋桐有些忍不住的笑声。 我一愣,往马路对过看去,果然在饭店的二楼窗户看到了小雪秋桐和云朵,都正趴在窗口冲我笑,小雪还在兴奋地挥手。 原来她们早就看到我了。 “过来一起吃。”秋桐笑着说。 我放下手机穿过马路进了饭店,上了二楼,小雪正和云朵站在楼梯口等我,看到我,小雪嘎嘎地叫起来,直接就扑进我怀里。 我抱起小雪,云朵笑呵呵地说:“哥,我们在这里吃饭,正好就看到了你,秋姐刚要喊你,你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们边说边走进一个单间,秋桐正笑吟吟地坐在靠窗的位置。 我放下小雪,小雪接着要出去玩,我对云朵说:“你带她出去玩,我给秋总汇报下工作!” 云朵看看我和秋桐,抿嘴一笑,带着小雪出去了。 我坐下,秋桐看着我:“没吃饭吧?” 我点点头。 “我让服务员加了一副筷子,吃吧!”秋桐说。 我毫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边吃边看一眼秋桐。 秋桐没有吃饭,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我。筆趣庫 我很快吃完,秋桐端过一杯水给我:“喝水——” 我喝了几口水,然后放下杯子,看着秋桐。 秋桐说:“吃饱喝足了,开始吧!” “什么开始吧?”我说。 “你刚才不是说要给秋总汇报工作吗?”秋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嘿嘿一笑:“汇报你个头!” 秋桐一瞪眼:“你说什么?” 我说:“汇报你个头啊!” “你——赖皮!”秋桐说。 我哈哈一笑:“丫头,做梦啊,还想让我给你汇报,告诉你,我打电话找你,是要听取你的汇报的。好了,现在开始给我汇报下今天领导办公会的情况。” 秋桐抿嘴笑:“看你美的,汇报什么啊,我猜你一定从孙总那里都知道了不少了,” 我说:“他说他的,我想听听你说的情况。” 秋桐说:“事情其实很简单,领导办公会刚要开,副部长来了,大家都不说话,都看着他,看他怎么说,于是他就谈了自己的意见,这次他的意见和以前的大相径庭,说了一通大道理,然后就建议给你停职处分,大家虽然都觉得很意外,但也都顺水推舟了,既然他发话了,那还有什么必要再节外生枝呢,于是这处分结果就出笼了。” 我点点头:“嗯……你说的和孙东凯说的大致差不多。” 秋桐说:“我猜孙总有个事一定没告诉你!” 我说:“什么事?” 秋桐一般正经地说:“就是征求大家意见的时候我的提议啊。” 我说:“哦,你怎么提议的?” 秋桐说:“我提议加重给你的处分,建议把你双开,直接把你打到原点去做临时工。” 我睁大眼睛看着秋桐:“真的?你真的这么提议的?” 秋桐说:“是啊,我真的这么说的啊!” 我说:“那大家都是怎么回应的呢?” 秋桐叹了口气:“唉——木有人响应啊,大家都迎合副部长的意见,我是最后一名领导成员,谁会在乎我的意见呢。” 我哈哈笑了,突然伸手捏了一下秋桐的脸蛋:“丫头,我叫你耍我。鬼才相信你会有这个提议,你当我三岁小孩子啊,吓唬我,你还嫩着了。” 秋桐“哎哟——”了一声,伸手摸摸被我捏的地方,脸色微微一红,接着就笑,”我说的是真的啊,没骗你——” 我又伸手要捏秋桐的脸蛋:“你再继续撒谎?” 秋桐身体忙往后闪,接着讨饶:“好了,不逗你了,不逗你了。不许再捏我脸。” 我嘿嘿笑:“刚才捏的疼不疼?” 秋桐脸色又红了:“不告诉你!” “其实不疼,一定不疼,我那捏啊,其实和摸差不多!”我说。 秋桐脸更红了,说:“好了,不许再说了。” 嬉闹了一会儿,我们都安静下来。 我说:“这个处分结果,出乎你意料不?” 秋桐反问我说:“你意外不?” 我说:“当然很意外!妈的,操——没想到老子竟然还能死而复生。” 秋桐说:“不许说脏话。” 我忙点头:“好,好,我做文明人。” 秋桐抿嘴一笑。 我又说:“其实你一定也很意外,是不是?” 秋桐说:“我为什么一定要意外呢?我难道不可以不意外吗?” 我说:“你可以不意外!这就是我要找你的原因!” 秋桐说:“什么意思?” 我说:“什么意思你明白!” 秋桐说:“阿拉不晓得!” 我说:“侬一定晓得!” 秋桐似笑非笑地说:“阿拉真的不晓得哦。” 我笑了,接着说:“我问你——” 秋桐说:“问吧!” 我说:“第一,这个处分结果你满意不?” 秋桐微微叹了口气,说:“谈不上什么满意不满意,要说满意,你什么处分都没有最好,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这次的事情,处分是不可避免的,你罪责难逃,给你一个停职反省的处分,我个人以为,算是放了你一马,算是比较轻的了,或许,我们是该满意的。” 我接着说:“第二,这个一直想把我狠狠处分的副部长,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要放我一马?” 秋桐看着我,眼皮一跳,接着说:“我不知道!” 我说:“你相信他是突然发了善心突然良心发现吗?” 秋桐说:“你相信不?” 我说:“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秋桐说:“那你是怎么认为的?” 我说:“我猜一定是有外部因素起了作用,副部长是逼不得已才改了主意的。他是没办法,他只能放老子一马!” 秋桐说:“又说脏话了!” 我忙说:“好,我再改,不说老子了,说鄙人好不好?” 秋桐嗔笑了下,说:“你认为是什么外部因素呢?” 我说:“对这个副部长最能起到制约作用而且还和我有些关联的人,你想会是谁?” 秋桐的眼神有些闪烁,说:“我想不出。”Ъiqikunět 我说:“你撒谎,你明白的!” 秋桐说:“我想听你说——” 我说:“自然是关云飞!” 秋桐的眼皮又是一跳,说:“哦,你说是关部长啊。” 我说:“是的,这次急转直下,关云飞一定起了十分关键的作用,他一定是知道了我要大难临头的事,一定有人通过某种途径巧妙把这事告诉了关云飞,关云飞一定是不想看我下场这么惨,于是就给那副部长发话了,要对我从轻发落,那副部长对关云飞的话是不敢不从的,于是……” 秋桐说:“哦,你想的真多啊,我怎么没想这么多呢?” 揪你耳朵 我说:“你看着我的眼睛,把这话再说一遍!” 秋桐不看我,说:“我干嘛要看着你的眼睛呢,不看!” 我说:“看不看?” 秋桐说:“不看!” 我说:“不听话,是不是?” 秋桐点点头,说:“嗯。” 我说:“那我这次揪你耳朵,叫你耳朵反应慢——” 秋桐忙往后缩身,瞪眼看着我:“你个停职反省的家伙还敢目无领导,领导的耳朵是可以随便揪的吗?胡闹——我看你反省的态度很不好。” 我哈哈笑了起来,秋桐也笑。筆趣庫 然后我说:“按照我的推断,我这事关云飞出手的可能性极大,如此,关云飞是如何知道这个消息的呢?是谁通过某些渠道把这消息以巧妙的方式透露给了关云飞呢?” 秋桐看着我:“你猜这人是谁啊?” 我说:“我猜是对我好的人,是对我十分关心的人!” 秋桐说:“哦,对你好的人很多的,关心你的人也不少!” 我说:“但是,能有渠道和关云飞发生联系能知晓这事的人却不多!” 秋桐说:“哦。那你的意思是?” 我实在忍不住了,伸手就捏住了秋桐的一只耳朵:“你这个鬼丫头,你再给我装憨卖傻,你说我的意思是什么?你给我老老实实坦白交代!” “哎哟——”秋桐惊叫一声,抓住我的手说:“你快放开我,放开我,不要揪我耳朵。” 我说:“老实坦白就放开你,回答我,昨晚和你一起吃西餐的女人谁?你约那女人吃西餐的目的是什么?昨晚你都去干吗了?老实回答我!” “我。我。”秋桐支吾着:“你先放开我耳朵。” 我嘿嘿一笑,捏住她的耳垂不放,“丫头,听话不?听话就坦白啊,争取从宽啊。” 正和秋桐闹腾着,门突然开了,云朵带着小雪回来了。 我和秋桐也都愣住了,我的手甚至都忘记送开,还是继续捏着秋桐的耳朵。 看到我正用手捏着秋桐的耳朵,云朵和小雪都一愣,小雪叫了起来:“易叔叔,你干嘛捏我妈妈耳朵?你是不是在欺负我妈妈?” 云朵带着意外的眼神看着我和秋桐。 我迅速反应过来,看着小雪说:“我哪里敢欺负你妈妈啊,你妈妈刚才说耳朵里进了一只小虫子,痒得很,我正要帮你妈妈捉小虫虫呢。” “哇——小虫虫进妈妈耳朵了哇——”小雪叫起来:“可不得了了,易叔叔,你快帮妈妈捉虫虫啊。” 秋桐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云朵带着半信半疑的目光看着我。 我这时骑虎难下了,索性抬起身子,将眼睛凑近秋桐的耳朵孔看了看,然后猛地往里吹了几口气,接着说:“咦——小虫子出来了。飞出来了——” “在哪里?我看看——”小雪兴奋地说。 我往空中一指:“嗨——小飞虫啊,很小啊,看,它飞走了——” 云朵和小雪都随着我的手指看,小雪说:“哪里啊,我怎么看不到啊——” 我说:“很小的,几乎看不到的。咦,我现在都看不到了——” “哦——”小雪点点头。 秋桐忍不住想笑,却又笑不出。 云朵睁大眼睛看了会空中,然后又看着我和秋桐,皱皱眉头,接着轻轻咬了下嘴唇。 看到云朵的神情,秋桐的脸色突然有些难堪和扭捏。 然后大家坐定,我一般正经地对秋桐说:“刚才我问你的那个问题,你认为答案是怎么样的呢?” 秋桐看着我,缓缓地说:“我回答你三个字——不知道!” “我回答你三个字——不知道!”小雪调皮地模仿秋桐的口气跟着重复了一遍。 云朵噗嗤笑起来,秋桐也笑。 我咧咧嘴,看来这答案是从秋桐这里得不到了。 接着秋桐看着我和云朵,转移话题说:“这次你停职一个月,曹腾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是孙总在领导成员会上提出来的,提出之后,有领导成员提出异议,认为曹腾资历太浅,业绩不突出,领导能力还有欠缺,威信不足以震慑住发行公司的人员,建议还是由我来兼发行公司经理。但孙东凯坚持己见,说对于年轻干部,要多给锻炼和磨练的机会,因为他的坚持,大家也就不多说了。” 我说:“关于这事,你是怎么表态的?” 秋桐说:“我自然不能要求自己必须兼发行公司总经理,我保持了沉默。” 我说:“我和曹腾已经交接完了,明天起,我正式开始停职反省,曹腾正式主持公司的全面工作。” 秋桐说:“我知道。曹腾下午和你交接完毕后就找我报到了,开始直接向我汇报发行公司的工作了。” 我说:“动作够快的!” 秋桐无声笑了下,然后看着云朵:“云朵,易克停职,曹腾主持,最少要有一个月时间你要独自面对曹腾,公司的事情易克无法再插手,我也不能直接干预,你自己要有个心理准备,做事要谨慎,既要配合好曹腾的工作,又要注意保护好自己。”biqikμnět 云朵点点头。 我接过秋桐的话:“云朵,直接说了吧,曹腾这狗日的不是个好东西,他主持发行公司期间,你要小心他暗算你,他心里知道你是我的人,我现在停职不在公司,只要有机会,他不会放过你的。所以,你要格外小心,有什么难题和问题要及时和我沟通,或者也可以告诉秋桐。” 云朵莞尔一笑:“好的,我有数的,我会小心行事的。哎,你们也别把我看得太低能太软弱了,有些事我虽然不说,但心里还是很有数的,曹腾的秉性,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反正我做事对事不对人,工作上的事,只要是对的,我会服从和配合的,有问题的,有陷阱嫌疑的安排,我会和秋姐和哥汇报的。” 秋桐笑起来:“云朵其实一直在成长啊。” 我也笑起来。 云朵说:“这其实都是受你们二位的影响啊,潜移默化啊。” 秋桐打趣地说:“我看是受海峰这位东北区总裁的影响更多吧。”云朵脸红了起来,害羞地笑了下。 秋桐提起海峰,我这才想到好些日子又没见这狗屎了,他最近又在国外跑。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我接通电话:“阿珠——” 秋桐和云朵都看着我,小雪直接叫了起来:“海珠阿姨来电话了。” 海珠显然听到了小雪的声音,对我说:“哥,小雪和你在一起的吧?” 我说:“是的,我和秋桐小雪还有云朵一起吃饭的!”Ъiqikunět 海珠说:“哦。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又在自己喝闷酒呢。她们是安慰你的吧。” 我看了秋桐和云朵一眼,说:“我干嘛要她们安慰我呢?” 海珠说:“下午和你打电话的时候旁边有人,没来得及问你的处分情况。处理结果下来了吧,秋桐和云朵和你一起吃饭,不是安慰你的吗?” 我说:“处分结果是下来了,不过,她们不是安慰我的。” 海珠说:“那是干嘛的?” 我说:“她们是一起来看我洋相来幸灾乐祸的。” 秋桐和云朵都忍不住笑起来,海珠也忍不住噗嗤笑了,接着又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有心开玩笑。” 我呵呵笑了,说:“阿珠,我大难不死,处分改为停职一个月。” “啊。”海珠的声音似乎有些意外,接着就脱口而出:“怎么这么轻啊!” 我一愣,说:“怎么?你希望给我严厉处分?”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海珠结结巴巴地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的心里有些不悦。 我此时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海珠说不定希望我能被因为这次的事件得到最严厉的处分,甚至被开除,这样我就什么指望也没有了,就可以老老实实在她身边做公司的事情了。 海珠的这个想法一定是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曹丽的撺掇和启发。 而曹丽撺掇海珠到底是何意,我想不透,难道她是想把我从集团里赶走,难道她是暗中秉承了伍德的授意? 搞不明白。 秋桐和云朵似乎都听出了我不悦的口气,都不笑了,看着我,神色突然都有些沉郁。 “我没什么意思啊,你能从轻处理,那很好啊!很好的!”海珠干巴巴的声音,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失落和失望。 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糟糕起来。 我的眼神不由就变得落寞。 看着我的目光,秋桐的眼神蒙上了一层忧虑。 “秋桐和云朵都为我这次能从轻发落感到高兴,你也一定是同样高兴的,甚至更高兴,是不是啊?”我轻轻呼了口气,说。 “呵呵,是啊,是啊,我心里确实是很高兴的,很高兴的,我比她们都高兴的。”海珠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干涩。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呵呵。”我笑起来,心里感到有些发冷。 我其实不单是笑给海珠听的,也是笑给秋桐和云朵看的,我不想让她们为我和海珠忧虑什么。 看到我的笑,云朵轻松了下来,也笑了。 休息几天 秋桐也微笑了下,但似乎有些勉强,似乎她明白我的笑,似乎她是笑给我看的,似乎她是想宽慰我一下,似乎她的心里仍然感到几分忧虑。 海珠随着我的笑,也轻轻笑了下,然后说:“哥,停职期间,你打算干些什么呢?”Ъiqikunět 我说:“还没打算。先休息几天再说吧。” 海珠说:“嗯,这一个月是你的自由时间,你自己安排吧。我这次出差,大约要一周才能回来。” 我说:“好,你自己在外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海珠笑了:“嗯,我会的,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呢。我每个夜晚都会想你的。吻你,亲爱的。” “嗯,好!”我支吾了下。 “呵呵,你不吻我一下吗?”海珠轻笑着。 “呵呵,这个。”我干笑着,看了一眼秋桐和云朵。 她们正在低头默默吃饭。 “好了,知道你在她们面前不好意思,不难为你了。吃过饭早点回去,不要在外逛游。”海珠说。 “嗯,好的!”我说。 “哥,我爱你——”海珠说。 “嗯,好!”我说。 “哥,你还爱我吗?”海珠又说。 “嗯,是的,对!”我说。 “呵呵。就知道你不好意思在她们面前说!”海珠笑着挂了电话。 和海珠打完电话,我轻轻呼了口气。 秋桐和云朵继续在安静地吃饭。 看着她们,想着刚才和海珠的电话,我的心突然沉寂下来,转脸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蓦然感到了巨大的失落和迷惘。 未来不可测! 第二天,我正式开始了我的停职反省生活,狂睡了一大觉,直到下午2点才醒过来。 醒来后接到了谢非的电话。 “师姐好——”我说。 “师弟同学好——”谢非的心情似乎不错。 “师姐有何指示?”我说。 “指示没有,倒是有个邀请!”谢非说。 “哦,呵呵。”我笑起来。 “今晚我想请你和你的女朋友海珠一起来我家吃饭,赏光不?”谢非说。 “哦。海珠出差了,要一周后才能回来!”我说。 “那就是说海珠没空你也不来了?”谢非说。 我说:“呵呵,我没这么说啊。” “我今晚弄几个浙菜,来品尝下我的手艺,好不好?”谢非说。 我说:“关部长没回来?” “老关不在家没机会巴结领导就不来了是不是?师姐的面子不如领导的面子大是不是?”谢非似乎又在激我。 我呵呵笑了:“师姐,看你说的,我不是意思啊!” “不是这意思就好,那今晚你就来吧,7点前到就行,我现在出去买菜,今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就这么定了。”谢非说完又告诉了我她家的地址,然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今晚我要去关云飞家和部长夫人兼师姐单独吃饭。 我觉得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又想起昨晚秋桐一直不告诉我的问题,想起自己脑子里一直盘旋的疑问,想想去吃饭也好,说不定就能破解开这个谜团。 这样想着,我终于为去老关家和他夫人吃饭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理由很重要,木有理由心里会发虚的,这样似乎就不发虚了。 下午4点的时候,方爱国来了,交给我一份金三角发来的密电,密电云:惊悉副总司令受挫,亦喜亦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停职一月,自由身也,副总司令当牢记革命军之神圣职责,即刻来大本营报到归队,参加即将开始的“猎鼠”行动。归队途中,弟可顺便探视父母高堂。 李顺的消息极其灵通,我停职反省的事情他已经知晓,他很会利用时机,命令我立刻去金三角报到,去参加他那什么所谓的“猎鼠”行动。 看完密电,我心里明白,我是闲不住的,这边歇一个月,那边革命军要让我去战斗了。 我要去猎鼠了。 我无法拒绝李顺的召唤,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必须要南下。 看李顺密电的语气,似乎猎鼠行动并不是要马上开始,我甚至还可以回家去看看父母。 我决定第二天出发,先回家去看看父母,然后南下。 既然决定要南下,这边的事宜就要安排好。 主意打定,我立刻召集四哥方爱国杜建国周大军杨新华一起聚一下。很快,大家在小区对过的一个茶馆单间会聚。 我把大本营密电的内容告知了大家,四哥听完,皱紧眉头没有做声,其他四人都沉默地看着我。 “你决定去?”四哥说。 我点了点头:”嗯。” 四哥点了点头,似乎明白李顺的命令我是无法抗拒的,接着说:“什么时间走?” “明天——”我说:“我先回老家去看看父母,然后再去那边。” “明天?”四哥有些意外。 “是的!”我说。 四哥又沉默了,低头思索着什么。 一会儿四哥说:“那好吧,既然要走,明天和后天没什么两样。去吧。” “易哥,要不要我去给你买机票?”方爱国说。 我想了想:“可以,先给我买星海到宁州的机票就行,后面我自己操作。” 方爱国点点头,接着就摸起手机。 方爱国很快就订好了明天上午星海飞宁州的机票,告诉了我航班号和起飞时间。 然后,我看着大家,说:“临走之前,有些事要交代一下。” 四哥没有抬头,继续沉思着,其余四人都看着我。 我看了看四哥,犹豫了下,接着对其余四人说:“我走之后,星海这边的事情,一切由四哥负责,你们有什么事情,直接向四哥汇报。”https:ЪiqikuΠet 说完这话,我看着四哥。 四哥的身体微微一颤,抬起头看着我。 其余四人都看着四哥。 我明白四哥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正式将自己列入李顺的人,虽然他的实际作为是在帮助我和李顺,但他却始终没有正式加入李顺的团队,换句话说,他始终是李顺的编外人员。 而我此时说出这话,是有我的考虑的,我不在星海,方爱国他们四人一时群龙无首,加上毕竟他们不是本地人,万一在我走后发生什么事,他们找不到主心骨,说不定会出什么不测的大事,此时唯一能主导他们的,也就只有四哥。 我做出此决定,也是出于无奈。再加上在我心里,其实四哥已经不知不觉认同就是我的同伙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是密不可分了。 但我虽然说出这话,却并不打算勉强四哥,于是我看着四哥说:“四哥,刚才这话是我自己的意思,不代表任何人,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就当我刚才那话没说。” 四哥看着我苦笑了下,接着说:“你觉得我会推辞吗?” 我没有说话。 四哥接着说:“虽然我一直没有加入你们的队伍,但实际上本质上,走到今天,我做的那些事,还能和你们脱离开干系吗?我明白你刚才说那话的意思,我知道你的想法和本意。既然你说出口了,我自然是不能拒绝的,其实在你刚才说那话之前,我就有这个预感了。好吧,既然你要暂时离开星海,那我就暂时代理。” 我松了口气,呵呵笑了起来,他们四人也笑。 四哥又说:“不过,我刚才说了,我是暂时代理,暂时替你和这四位兄弟保持直接联系,等你回来,我还是要保持原来的状态,我还是我的自由人,我不会加入任何一个团队。” 四哥说完这话,方爱国他们有些意外,看看四哥,又看看我。 我点头:“四哥,没问题,我尊重你的选择,这段时间,你就等于是在帮我和四位兄弟。” 说心里话,我也不愿意让四哥正式加盟李顺,虽然四哥的实际做的事和李顺的人几乎没有什么两样了,但名义上我还是想让四哥保持自由人的身份。 然后我看着方爱国他们:“我走后,四哥对你们四人负责,四哥的话就等于是我的话,一切行动要听四哥的指挥,没有四哥的话,任何人都不许擅自做任何事,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四人异口同声地说。 我说:“虽然我们都不知道此次猎鼠行动具体内容,但大本营已经吩咐了,要我们在这边严密监视伍德的动静,大家要在四哥的指挥下按照原来各自的分工,履行好各自的职责,有什么异常情况,要及时给四哥汇报,如果四哥觉得有必要,还可以给大本营汇报。同时,还要切实注意保护好秋桐小雪的安全,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四哥点点头:“嗯。我感觉猎鼠行动和伍德必定有重大的关系,至于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们现在都不得而知,所以我们大家更要提高警惕,时刻关注着这边的蛛丝马迹的变化。一旦发现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大家可以和我联系,大家可以一起分析。” 方爱国四人都点头:“保证听易哥和四哥的话!” 然后我让方爱国他们先回去,剩下我和四哥。 四哥对我说:“星海这边除了方爱国他们四哥,恐怕还有李顺安排的我们不知道的其他人,他们从不和我们发生任何联系,甚至,似乎他们一直就在严密注意着我们,你这边刚一停职,那边马上就知道了。” https:ЪiqikuΠet 太多疑了 四哥的话说出了我心里早就有的猜测,我点点头:“是的,这很符合李顺做事的风格,他太多疑了,他既不想让我知道他们是谁,但又想让我明白我身边还有他安排的人在注意着我。” 四哥苦笑了一下:“李顺真是费尽心机啊,疑人要用,用人又疑,他活的太累了。不过,或许,他这样做,也未必就是专门用来对付你的,或许还有其他的用意。” “你认为还有其他什么用意?”我说。 “这个,一时不好说。”四哥摇摇头。 “我没和你提前商量没提前征求你的意见直接就说让你负责他们四个,你不会见怪吧?”我说。 四哥笑了下:“你觉得我会对你见怪吗?刚才你一说要南下,我立刻就想到这一点了。除了我,没有人能代替你管理他们四个人的。我其实心里很明白的。” 我说:“我也是没办法,我不想把你拉进来,但却实在又没有其他人选了。他们四个人没人管理,我还真不放心,毕竟他们不是本地人,很多事情还有不熟悉的地方,只好委托给你了。对你,我是百分之百放心的。” 四哥淡淡笑了下:“我们兄弟俩这么久了,你就不要和我说客套话了,你的事,我从来就没当成外人的事。虽然我一直不愿意正式加盟李顺的队伍,但是我做的那些事,和是他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只是我一直不愿意让自己失去自由身,不愿意被人掌控。” 我说:“我明白的!” 四哥说:“既然你决定要去金三角了,我知道你是非去不可的,李顺让你去,你没有选择,那你就去吧。这边,不管是秋总还是小雪,不管是海珠还是海峰云朵,我都会注意照顾好的,我会尽心的。有我处理不了的事,万一有什么不测,我会让方爱国和你联系的。” 我点点头:“那就好,你就多费心了!” 四哥沉思了下,接着说:“猎鼠行动,我的直觉是和伍德必定有重大联系,李顺在那边正在紧锣密鼓策划,但伍德这边,似乎并无什么异常举动,似乎,他并没有觉察到李顺要在那边搞什么举动。” 我说:“是的,最近我们一直在密切注意伍德的动静,没看出他的异常情况,李顺一直不告诉我猎鼠行动的内容,看来他是把这行动当做高度机密来保密的,他一定严格限制此次行动的知晓范围的,防止出现任何风吹草动被伍德觉察。 “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困惑,伍德和金三角那边会有什么来往呢?伍德和日本人交往密切我是知道的,但金三角那边,从没有听说任何他有联系的信息。这多少有些奇怪。” 四哥说:“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事,也一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看来,虽然我们对伍德还是不了解啊,伍德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他做的很多事,别说我们,我猜甚至他身边的人也未必都能全面了解,或许只能了解一部分而已,包括皇者在内。”https:ЪiqikuΠet 我说:“但李顺似乎知道了。” 四哥说:“或许李顺是这次从阿来去金三角的活动打探到了什么讯息,之前他未必是知道的。”ъiqiku 我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四哥说:“李顺让你去金三角参加这次行动,看来他是有自己的用意的,这次猎鼠行动,对李顺和伍德来说一定是极其重要的,你此去金三角,说不定会直接参与进去,甚至发挥重要的作用。” 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现在在李顺这条贼船上是彻底下不来了,越陷越深了。我已经无法左右自己的方向了,只能随波逐流了。” 四哥听我说完这话,眼神有些忧虑,沉默了。 和四哥分手后,我回到宿舍,先给海珠打了个电话。 “阿珠,我明天要离开星海。”我说。 “哦。干嘛去?”海珠说。 我说:“心里闷,出去走走,溜达溜达,散散心。” “哦。心里闷啊,好吧,出去走走也好,要不要跟咱们旅行社发的团出去活动下,到国外去散散心?”海珠说。 “不——”我说:“我要先回宁州去,回家去看看爸妈。” “哦。行,好啊。回家去陪你爸妈呆上一阵子也不错!”海珠说:“对了,你自己出去吗?” “你认为还有谁和我一起出去呢?”我说。 “这。呵呵,我随便说下的!”海珠干笑了下。 我没有说话。 “除了看你爸妈,你还打算去哪里转转呢?”海珠又说。 “没想好,随意走走吧,看看朋友,看看同学,看看山水,呼吸下自由的空气!”我说。 “哦。那。哥,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转转呢?”海珠突然说。 我一愣,接着立刻就说:“好啊,那太好了,我巴不得呢!” “嘻嘻。”海珠开心地笑起来,接着说:“唉——我是做梦都想啊,可是,我出不去离不开啊,咱们公司的事情这么多,我哪里会有空啊。” “离不开那你说什么?”我故作不悦地说。 我其实知道海珠是离不开的,知道她刚才是在试探我。 “离不开归离不开,但我可以说说我的愿望啊。”海珠说。 我呵呵笑了下:“我还以为你真能去呢,让我空欢喜!” “哎——哥,等以后咱们会有机会一起出去玩的,结婚一起出去度蜜月,到国外去旅行。”海珠说。 “嗯,好!”我答应了一声。 一听海珠提到结婚,不知怎么,我的心突然有些沉。 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我觉得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感觉,不由就有些不安起来。 和海珠打完电话,我接着给秋桐打了个电话,说我明天要回老家去呆一阵子,秋桐听了很赞同,让我在家好好陪陪父母,又让我代她向我父母问好。 我不想向秋桐撒谎,但没办法,我无法说出真相。 “关于这次被停职的事,你不要和你父母说,不然他们会担心的。”秋桐说。 “嗯。”我答应着。 “你自己也不要有多大的心理阴影,毕竟这个处分对于你来说已经算是万幸了,几乎没有伤着你的皮毛,在家好好陪父母,抽空写一个深刻的反省报告回来交差就行了。”秋桐又说。 “嗯,我知道了!”我说。 “公司这边的事情你不要担心,云朵你也放心,我会加以注意的,我会分管协调好的。其实曹腾再怎么想捣鼓云朵,有我在集团分管,他还是要有所顾忌的,云朵是我一手提拔的人,是我以前的办公室主任,曹腾心里不会没有数,他不会不明白云朵和我的私交。”秋桐说:“阿珠这边,我没事会常过去看看她的,她现在其实已经逐渐成长起来了,管理经营的能力已经不错了,你不要担心太多。” “呵呵。”我笑起来:“你办事,我放心!” 我又笑起来,秋桐也笑了起来。 笑完,秋桐突然问了我一句:“对了,这次你被停职的事,李顺不知道吧?” 我一愣,接着脱口而出:“不知道啊,怎么了?” “没怎么,不知道就好。那就好。”秋桐喃喃地说。 我有些不安,没有说话。似乎隐隐觉得,秋桐的口气里有些隐忧,只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biqikμnět 沉默了一会儿,秋桐问我:“你说,人为什么会容易摔跤?” 我说:“很简单,人之所以容易摔跤,是因为失去了平衡。” 秋桐说:“是的,道理很简单,很浅显,可是,却很容易被人忽视。” “哦。”我一时不明白秋桐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不知道她此刻想到了什么。 秋桐接着说:“思想失去了平衡,就会往歪处想;身体失去了平衡,必然会倾斜;做事失去了平衡,难免不周全;做人失去了平衡,容易走岔道。平衡,不是水平,而是力量的制衡。只想得到,会失去更多。拒绝痛苦,痛苦势必更甚。害怕失败,成功就无法到来。” 我默默听着秋桐的话,似乎,她此时想到了很多,她想表达自己的什么想法,却又不愿意说的太直白。 说完,秋桐又沉默了片刻,然后挂了电话。 我这时看了看时间,该走了,该去老关家和老关夫人共进晚餐了。 我直接下楼打车,直奔老关家。 今晚和谢非一起单独吃晚餐,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是对的,知道了就木有意思了。 很多事情在没有发生之前是无法知道的,这很正常。 我不是老黎那样的神算。 其实老黎也不是神算。 坐在出租车上,无意看了眼后视镜,看到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紧跟在后面。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敏感,妈的,是不是这车在跟踪我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加以注意,不时看着后视镜。 一连过了3条马路,这车一直跟在后面。 我于是让出租车拐进一条僻静的马路,然后靠边停下。 那黑色轿车在距离出租车不到20米的地方也停住了。 我付了车钱,直接下车。 看了看那黑色轿车,车前排坐着一个平头小伙子,还有个驾驶员,带着墨镜,也是平头。 若无其事 看到我往他们这边看,他们若无其事地左顾右看,抽起烟来。 我摸出一支烟,在手心爽了下,晃动了一下脖子,然后直接冲他们走过去。 走到车跟前,我敲了敲车窗。 车窗摇下来,他们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夹着手里的烟晃了下:“哥们,借个火!” 他们对视了下,副驾驶位置的平头拿出打火机,啪——打着。 我低头凑过去点着,吸了两口,然后说:“谢谢——” 在点烟的同时,我的目光扫视了车内一眼,没看到什么异常的东西。 然后我直起身子,就站在他们旁边悠闲地抽烟,边说了一句:“喂——伙计,车牌呢?无牌车上路小心被交警查到哦。”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我这时摸出手机,胡乱按了几下,然后对着手机就开始说话:“哎——伍老板,你好啊。” 我这么一说,此二位的耳朵就竖了起来,看着我。 我继续自言自语对着手机:“我在干吗啊。哈哈,我在街上溜达玩呢,对了,我刚发现有两只狗在跟着我逛游,突然想到这会不会是你养的呢。我这会儿有些手痒,想打狗玩呢。你说我是先打拧断狗的脖子好呢还是先打断狗腿呢。或者,先把狗眼挖出来。” 两人微微变色,又互相看了一眼,驾驶员突然接着就发动车子,二话不说就开走了。 我看着他们开走,站在原地冷笑了一声,接着放下手机。 毫无疑问,这两人是伍德派出来跟踪我的。 我然后向继续打车走。 正在等出租车,又是一辆黑色的轿车徐徐开过来,停在我跟前,接着后面的车窗摇下,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咦——怎么是你?”我有些意外。 这人竟然是老黎。 “上车!”老黎说。 我没说话,直接走到另一边,上车,坐在老黎旁边,车子又开始缓缓开动,开车的是老黎的一个保镖。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我问老黎。 “我为什么就不能出现在这里?”老黎反问我,笑眯眯的。 “呵呵。”我笑了起来。 “你在这里干嘛呢?”老黎说。 “我?”我又笑起来:“我要去一位领导家赴宴的,刚才发现有个尾巴,刚吓唬走!” “去领导家赴宴?好牛叉啊。”老黎说:“去哪位领导家啊?” “关云飞家!”我说。 “哦,他请你去吃饭的?”老黎说。 “不是,他老婆请我去的!”我说:“他老婆是我师姐。” “嗯。”老黎点点头:“你和大领导的老婆是师姐弟关系,不简单啊,易总!” 我嘿嘿笑,说:“你怎么出现的这么巧?” 老黎说:“巧了啊,我在街上溜达,正好看到你出门打车,正好看到你后面有个小尾巴,我很好奇啊,于是就跟着你的尾巴来了。” 我哈哈笑起来:“尾巴后面还有尾巴,你倒是难得有兴致跟踪我的尾巴。”ъiqiku 老黎说:“人家能跟踪你,我当然也可以跟踪人家了。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哈哈。” 等老黎笑完,我说:“以后这样的事你少干!” “怎么了?”老黎说。 “怎么了?这是你能干的事情吗?”我说:“你觉得安全吗?” 老黎看了一眼开车的保镖,然后说:“呵呵,我是偶然遇到的,又不是特意的。” 我也看了一眼那保镖,然后说:“谁知道你是不是特意的。” 老黎说:“我真是偶然遇到的。” 我说:“我宁愿相信你不是特意的,宁愿相信你是偶然遇到的。” 老黎说:“既然你相信,那我也相信!哎——反正我这会儿也没事,顺便就送你一程吧,去哪里?” 我于是说了关云飞家的地方,不用老黎吩咐,老黎的司机开车就往那方向走。 我不由又回头看了看后面。 “不用看,后面没有尾巴!”老黎说。 “嘿嘿。”我笑了一声。 “你那处分下来没有?什么结果?”老黎说。 我于是告诉了老黎我的处分结果,老黎听完,捏着下巴点了点头:“哦。看来你还是有造化的,竟然又让你逃过了一劫。” 我说:“不是最好的结果,但起码也没彻底完蛋,这结果还不坏吧,没摔死,但还是磕绊了一下。” 老黎说:“哎——不好玩。怎么不把你狠狠摔一下呢!” 我有些不满地说:“什么意思?你嫌我摔地太轻?你这看热闹的觉得不过瘾?”https:ЪiqikuΠet “是啊,不过瘾啊!”老黎意犹未尽地说。 “你倒是不怕事情大,我摔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说。 “哈哈。”老黎笑起来:“对我没什么好处,对你却未必没有好处。” “什么意思?”我说。 “你这段时间太顺了,太顺了未必是好事,我倒是觉得给你来个重重的挫折未必是坏事,只不过,这次还是让你逃脱了。”老黎说。 “我又不是没被狠狠摔过,我摔地还不够吗?”我说。 “不够,当然不够。我觉得还差地很远呢。”老黎说。 “哼——”我重重哼了一声。 “不过,我之前就有个预感,这次你可能会逃过这一劫,没想到还真被我算准了。”老黎说。 我说:“你的意思是。那天你要给我神算一下,是要算这个结果的?” “额。是啊,只是你不让我算了,哎——我失去了一次验证我神机妙算的机会啊。”老黎遗憾地说。 “你当时不是认为我是当初的处分结果?”我说。 “是啊,我认为你可能会有贵人相助大难不死啊,所以想给你算一下,可是你却阻止了我。”老黎说。 “你就吹吧,你就事后诸葛亮吧,反正吹牛不交税!”我说。 老黎微笑了,接着说:“小子,这次的处分结果,你满意不?” “相比当初,我当然满意了!”我说:“我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呢。” “结果和预料的差别很大啊,我猜这次一定是有人暗中帮了你!”老黎说。 “这话你是说对了。”我说:“只是我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出手相助的!” “我给你说,肯定不是我!”老黎正色说。ъiqiku 我说:“废话,我也没认为是你,你自作多情什么?” 老黎呲牙一笑:“自作多情又怎么了?我愿意!哎——你小子运气真不错,关键时刻有人出手相助,我猜这次暗中帮助你的说不定是美女呢。” 我说:“为什么这么说?” 老黎打个哈哈:“自古以来不就是常有美女救英雄的事情吗?你小子桃花运一直就不断,这事发生在你身上,并不稀奇。” 老黎的话让我想起了秋桐,又想起了今晚要和我一起吃饭的谢非。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我明天要离开星海!” “嗯。”老黎点点头:“是要回家看看父母吧。”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我猜的,停职一个月,你没事干不看父母干嘛?”老黎说。 我点点头:“不错,我是要打算回家看看父母。不过,然后,我还要——” 老黎突然打断我的话:“你还要去干嘛这是你的私事,无须和我具体汇报。我是不愿意打探别人隐私的。” 我本来想告诉老黎我要去金三角的事情,听老黎如此说,似乎他不想听我继续说下去,于是就闭了嘴。 想一想不告诉老黎也好,省得他担心我的安全。 一会儿,老黎说:“小子,这次的事情你就算是有惊无险过去了,这次你摊上了事,虽然结局不是很完美,但相对来说却也是侥幸的,按照我本来的想法,这次你该狠狠重挫一下的,对你来说,狠狠摔一跤未必是坏事,在前进的道路上,你是需要再跌几个大跟头的,不然你就不会更好的成长,不会长记性,但结果已经是如此,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或许我该祝贺你一下,又或者我该遗憾一下。” 我咧咧嘴,对老黎的话似懂非懂。 老黎沉思着,继续说:“话说回来,人生就是这样,总是风雨相伴的,没有风雨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说到这里,我不由要感慨一下了。人这一辈子,其实就是这样,得也好,失也好,笑也好,哭也好,开心也好,痛哭也好,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一辈子,我们无法控制自己的生与死,但我们应庆幸自己拥有了这一辈子。” 我点点头:“嗯,不错,人就是这样一辈子。” 老黎又说:“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幸福的人,每天都是个快乐的人。但在生活中,不是一切都尽人意,每天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烦恼。所以我就经常想啊,我们应快乐地度过这辈子。不管上帝给我们的是什么,只要我们不丧失对生活的信心,对理想的追求,只要你虔诚地去努力,乐观地去对待,我想上帝必会照顾你得到成功的希望。” 老黎的话让我有些感悟,是的,人就这么一辈子,我不能白来这一遭。所以我要做我想做的,爱我想爱的。做错了,不必后悔,不要埋怨,世上没有完美的人。跌倒了,爬起来重新来过。不经风雨怎能见彩虹,相信下次会走得更稳。 很简单 我看着老黎:“你说,人这辈子,怎么样才能活的轻松洒脱?” 老黎说:“很简单,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唯有这样,你才会活出一个富有个性的全新的自我!”筆趣庫 我皱紧眉头看着老黎。 老黎看了看我,转脸看着窗外,缓缓地说:“说地再明白些,人就这么一辈子,不要去过份地苛求,不要有太多的奢望。人就这么一辈子,我们又何必要费尽心思绞尽脑汁地去占有那些原本不属于我的东西呢?最重要的还是应该善待自己,就算拥有了全世界,随着死去也会烟消云散。若我们要是这样想,我们就不会再为自己平添那些无谓的烦恼了。” 我似乎听明白了老黎的话,点点头。 老黎轻轻呼了口气,继续缓缓地说:“人这辈子里,注定会遇到很多纠结和纠葛的事情。当我像你这般年轻的时候,我一度十分执着和倔强,我曾经以为,有些事情是不可以放手的。我不会放弃任何我想要的东西,我是不会放手的。 “其实,回头想想,世间的任何事情,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放手的。时日渐远,当你回望,你会发现,你曾经以为不可以放手的东西,只是生命里的一块跳板。所有的哀伤、痛楚,所有不能放弃的事情,不过是生命里一个过渡,你跳过了,就可以变得更精采。 “人就这么一辈子,在情感和人生里所受的苦,都不过是一块跳板,令你成长。人在跳板上,最辛苦的不是跳下来那一刻,而是跳下来之前,心里的挣扎、犹豫、无助和患得患失,根本无法向别人倾诉。你以为跳不过去了,闭上眼睛,鼓起勇气,却跳过了。” 我凝神听着老黎的话,似乎,老黎是要在我开始我的停职生涯之际,在我南下之前给我灌输一些忠告教导和提示以及暗示。似乎,老黎隐约感知到了我一直挣扎于内心的情感纠葛和痛苦,似乎感知到我要在停职期间去捣鼓一些什么事,但他却不想让我对他说出来。 老黎的话让我的心不由有些开朗,是啊,人就这么一辈子,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干吗硬要逼着自己不开心呢?我为什么不好好珍惜眼前,为什么还要拼命地自怨自艾痛苦追悔纠结纠葛不休呢? 不知不觉我到了,在离谢非家200米的地方,我下了车,和老黎告别,然后直接去了谢非家。 老关在省城学习,不在家,我来了。 站在门口,看看周围,没有人,很静。 我伸手按门铃。 谢非接着就来开门。 “师姐好——”我说。 “师弟好——欢迎来我家做客,请进!”谢非笑吟吟地说。 谢非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围着围裙,头发随意扎了一个马尾巴,看起来像是个家庭主妇,但却又流露着知性女人特有的雅致气质。 进了客厅,客厅布置地很有味道,在田园风里常见的布艺大花沙发透露出主人优雅大方的气质,高品质的实木地板与茶几,让客厅又增添几丝庄严气息。 谢非请我在沙发就坐,自己又进了厨房。 我坐在客厅打量着,中间的墙壁上挂着一副书法,上面是四个大字:难得糊涂。 看看落款,竟然是关云飞自己亲手写的。 看不出关云飞还喜欢书法,四个字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这年头,领导都喜欢练书法,喜欢到处题词。 一会儿,谢非叫我到餐厅就餐。 去了餐厅,我和谢非面对面坐在橘黄色的灯光下,谢非做了4个菜,都是我喜欢吃的浙菜,我和她每人面前放着一杯酒,高脚玻璃杯里的酒呈现淡淡而又深邃的红色,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红酒。 我看着谢非,灯光下的谢非看起来很优雅,颇有些少妇迷人的成熟风情。 我不敢多看,说:“师姐,这酒看起来真漂亮。” “看起来漂亮,合起来味道更好。这是我特意调制的。”谢非微笑着看我。 “哦,怎么调制的?”我说。 “先喝一口尝尝。”谢非举起酒杯,笑看我:“小师弟,来,在我家里,不要拘束,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不知怎么,我听了谢非最后一句话,心里颇有些异样的感觉。 我没有说话,端起杯子和谢非碰杯,然后喝了一口,立刻感觉这酒具有一股特殊的味道,略微有些酸味,凉凉的,更多的却是辣味和甜味,还有些刺鼻,品入口中,回味悠长。 “怎么样,味道好不好?”谢非说。 “嗯,不错,这酒的味道说不出,以前我从没有喝过这样的就味道。”我说:“师姐,这是什么酒啊。”https:ЪiqikuΠet “呵呵,这是我特意调制的,叫长岛冰茶。”谢非说。 “冰茶?我怎么感觉酒精度不低呢?”我说。 “不低就对了。这是用伏特加为基酒调制的。”谢非说:“这伏特加可是百分之九十六的酒精度哦。” 我不由吓了一跳,怪不得这酒喝起来如此味道,原来有伏特加啊。 “呵呵,还敢喝吗?”谢非说。 “当然敢!”我说。 “那就好,来——”谢非又举起杯。 我和谢非很快喝光了一杯酒,谢非又给我倒上。 我这时觉得有些眩晕,大脑有些兴奋和梦幻的感觉。 这鸡尾酒的烈度够高的,甚至比单纯的伏特加还要牛叉。 谢非边给我夹菜边又继续和我喝酒:“师弟,喜欢这酒就多喝点。” 谢非劝我多喝,她自己却每次只抿一点。 在谢非的盛情下,我又喝光了第二杯酒,眩晕的感觉更厉害了,说:“师姐,这酒可真厉害。” “但味道却很好的,不是吗?”谢非说。 “是的,味道确实不错。”我说。 “这是我今晚特意为你的到来调制的。”谢非说。 “哦,你和关部长平时在家不喝的吗?”我说。 谢非摇摇头,眼里蒙上一层淡淡的薄纱。 谢非又给我倒了一杯,我说:“师姐,我觉得我不能再喝了,我怎么觉得晕乎乎的。” 谢非笑了:“要的就是这样的感觉。我知道你酒量很大,这点酒该不会让你醉的吧?师姐专为你调制的酒,你可不要不给师姐面子哦。” 我笑了下不想承认自己有醉意,但却觉得有些上头了。这种上头的感觉和喝普通白酒上头的感觉不同,眩晕的同时还有些隐约的幻觉。 谢非又给我倒了一杯水:“喝点水。冲淡一下。咱们边聊边喝。” 我们于是边吃边喝边聊。 谢非说:“师弟,最近工作还算顺利吧。” 我说:“不是很顺利,遇到了一点麻烦。我被停职一个月。” 谢非说:“哦。为何呢?” 我说:“师姐是真不知道呢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谢非不置可否地笑了下:“你说呢?你认为呢?” 我说:“你一定是知道的!” 谢非说:“那我为什么又要问你呢?” 我说:“因为你想装作不知道!” 谢非呵呵笑起来,脸色微微有些发红,说:“师弟,你讲话很直接,也很聪明,一点面子都不给师姐留哦。” 我呵呵笑起来。 谢非说:“好吧,告诉你实话,不错,你最近遇到的麻烦,我是清楚的。” 我点点头:“嗯,这次麻烦,本来是个大麻烦,但后来却大事化小了,既然师姐知道,我也就不绕弯子了,这次我大难不死,被从轻发落,我一直在想,这其中一定是有人帮了我一把。”ъiqiku 谢非说:“那你认为是谁帮了你呢?” 我说:“关部长!在我遇到的这事上,能肯帮我的,能和副部长说上话的,非关部长莫属。” 谢非呵呵笑了:“师弟,你很聪明。” 我说:“那就是说我猜对了,是不是?” 谢非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说:“那你认为老关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说:“从你口中知道的!是不是?” 谢非还是没有给我肯定的回答,接着问:“那你认为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没有立刻回答谢非的问题,犹豫了一下,接着说:“我想,你是从我们集团的人口中知道的。” 谢非看着我:“那你认为你们集团的人,谁会有机会有条件来和我接触告诉我这事呢?” 我说:“秋桐!你认识秋桐的,是不是?你和她有过几次照面的,是不是?” 谢非说:“我是认识秋桐,有过几次照面,但你认为她能用什么理由和我接触上呢?” 我说:“这。我不知道!” 谢非又说:“告诉我,秋桐为什么会帮助你呢?” 我说:“因为她是我的老上司,是我的分管领导,我们之间一直合作的很愉快,她对我的工作是满意的,而且,她这人做事做人很耿直,品德很高尚,这次我出了事,她不想看到我落得很惨的下场,所以,动了恻隐之心。” 谢非又笑了,看着我,半天没说话,似乎是想验证我这话的真实程度。 我没有看谢非,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猜的不错 短暂的沉默之后,谢非说:“你的确很聪明,你猜的不错。是的,这次你遇到的麻烦,是老关出手的,是我告诉了老关,是秋桐找了我。” 我长出了一口气,说:“秋桐找你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你这事的吧?” 谢非却摇了摇头。我有些意外看着谢非。 谢非说:“你的这事是我无意问出来的,秋桐挤牙膏一般告诉我的。” “哦。”我看着谢非。 谢非说:“对于秋桐,我之前和她没有亲自打过比较深的交道,仅仅是在场合上有过几次照面,但老关却和我经常提起她,我对她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知道她是不仅是一个外貌美丽的女子,而且才华卓越,为人正直,我对她其实一直是颇有好印象的。虽然也一直想和她深交,但一直没找到机会。 “前几天下午,我突然接到了她的电话,直接告知了自己的身份,然后说想邀请我一起吃西餐。我当时觉得颇为意外,但还是痛快答应了。见面后,我们边吃边聊,我问她约我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事,她笑着说没事,说就是久仰部长夫人大名,想结交我。 “我当时想想也不觉得奇怪,想结交我的人太多,但我想结交的却不多,一般邀请我我都是不会答应的,秋桐算是个例外吧。交谈中,我就主动提起了你,说和你是师姐弟,秋桐说她听你提起过,说她分管你的工作,我听她这么说,接着又大大赞扬了你一番,给你在分管领导面前长下面子啊。 “然后我就问她你最近的工作表现如何,秋桐突然变得有些吞吞吐吐,我一看她这神态,就追问不休,问了半天,秋桐才断断续续说了你遇到的麻烦事。我这才知道你原来最近点子很背啊。” 我仔细听着谢非的话,边琢磨着。httpδ:Ъiqikunēt 谢非继续说:“说完你的这事,秋桐却又不谈这个了,转而和我谈起其他的事情,似乎她约我吃饭不是为你的事来的,只是想和我闲聊熟悉结交我。所以你刚才问我秋桐找我的目的是不是为了你的事,我没有给你肯定的回答。 “但我事后也想啊,你的这位分管领导或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呵呵。或许是她不想让我觉察出自己的真实目的,所以打着结识我的幌子约我吃饭呢。或许她觉得自己直接去找老关多少会有些不便会有些其他顾虑,所以就想借这个机会把你的事情传递给我,想让我这个师姐出手来帮你一把。 “不过即使她是带着这个目的约我的,我也不会见怪的,我甚至还要为你感到高兴,因为你有对你这么关心的分管领导,甚至我还要感谢她,她不告诉我这事,我就无法告诉老关,那你可真的就要倒大霉了。我可不想看着我的师弟遭此大难。当然,秋桐这么做我也是理解的,或许她是不想让外人误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不想让外人想多了。” 听谢非说完这些,我终于明白了,那晚秋桐约的神秘女人就是谢非,她是打着结识谢非的名义把谢非约出来把我的事情告诉了谢非,她估计凭我和谢非的师姐弟关系,谢非不会对我的事情不管不问的,她知道谢非一定会谈起我的,只要提起我,她就有机会把这事告诉谢非。 但同时,她的确是有顾虑的,她不想让任何人对我和她之间的关系起疑心。 而谢非虽然觉得秋桐约她吃饭的目的未必一定是为了我,但她还是多少有些疑心的。 我看着谢非说:“师姐,秋桐秋总找你吃饭,谈起我,你有没有想多呢?” 谢非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说呢?” 我说:“一定不会!” “为什么呢?”谢非说。 “因为师姐不是那种无聊的人!”我说。 “呵呵。”谢非笑起来,笑的有些含蓄。 谢非的笑让我心里有些摸不到底。 笑完,谢非说:“不错,我的确不是那么无聊的人,我不会把正常的同事关系想歪了。我愿意相信秋桐约我吃饭是没有目的的,或者就是为了结交我,我愿意相信秋桐之所以告诉我你的事是出于对你的工作关系和同事友谊,我愿意相信你的事情是我无意中从秋桐口里听到的。” 我松了口气,说:“其实,我觉得事情就是如此的。” 谢非又说:“当然,秋桐告诉我你的事,或许她也是想帮助你,她分明知道凭我们师姐弟的情谊,凭我和老关的关系,我有能力帮到你。当然,不管她是有意告诉我的,还是无意的,你其实都该感谢你的这位女上司,我其实也想感谢她。”筆趣庫 谢非的话似乎是隐约在和我套近乎,显出她对我非比寻常的关心和好感。 谢非接着说:“知道此事后,我当天晚上回来就打电话告诉了老关,让他务必要帮你脱离困境!老关听我说完后,半天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搞得我心里还有些发毛呢。” “哦。”我看着谢非。 “你知道老关最后说了一句什么?”谢非说。 “什么?”我说。 “老关最后憋出一句话:这小子,关键时候掉链子!说完就挂了电话!”谢非说完,笑起来。 我也笑了,主动端起酒杯对谢非说:“感谢师姐,感谢关部长!” 此时,我心里最想感谢的其实是秋桐。 和我碰杯喝完后,谢非说:“但对你最后的处理结果,我却不满意。” “怎么了?”我说。 “我以为老关出手能把这事彻底化解的,没想到还是给了你停职一个月的处分!”谢非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 我说:“师姐,不要这么想,这次事情的确我是犯了大错,我是有责任的,给我这个处分,我一点都不屈,开除我公职我也是罪有应得,停职一个月,对我来说已经是很轻的处罚了。知足吧,我都很满意,你就不要再不满意了。” 谢非看着我,没有说话,一会儿轻笑了下:“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不想看到你有任何磕碰,我希望你青云直上哦。” “谢谢师姐的良好祝愿,我今后会努力的!”我说:“这次的事,实在是让你和关部长操心了。特别是师姐,我可是欠了你的人情了。” 谢非说:“欠我人情?师弟这话不觉得说的有些欠妥吗?咱们师姐弟之间,到底是谁先欠谁的人情的?师弟难道忘记曾经帮我的事情了?” 谢非如此一说,我不觉有些尴尬,毕竟那次我帮谢非解围的事是不好拿到桌面上来说的。 沉默了一会儿,谢非说:“师弟,从你的角度来看,你觉得我和老关怎么样?” 我说:“很好啊,恩爱夫妻,生活幸福,和美和谐。” 谢非看着我,突然自嘲地笑了下,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低头看着桌面,半天不说话。 我浑身有些不自在的感觉。 一会儿,谢非抬起头,看着我:“师弟,那天我到春天大酒店去,说是见一个姐妹,你一定认为我是在撒谎吧?你一定认为我要见的不是女人,而是一个男人,是吧?” 我不由有些汗颜,忙说:“师姐,我没这么认为,我没多想的!” 谢非说:“你在撒谎了。其实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甚至,我知道你心里把我认为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 我挠了挠头皮,讪笑了下,没有说话。 “红杏出墙的女人,不守妇道的女人。不是吗?”谢非说。 “师姐,你——”我觉得口干舌燥,不由又喝了一口酒。 谢非自顾抿了一口酒,咬了咬嘴唇,然后看着我,缓缓道:“小易,易克,师弟。我告诉你吧,那天,我到那酒店,是对你说了谎,换句话说,我的确不是去见什么所谓的姐妹的,我的确是去见一个男人的!” 谢非如此直白的话让我不由吃了一惊。筆趣庫 我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眩晕,眼前有些恍惚。 不用谢非说我也能猜到那天她是去见男人的,见女人的话,出来的时候看到关云飞突然出现会有必要那么紧张吗? 我早就猜到这一点了,只是一直不想说而已。 换了谁是我,那天都如此猜测。 但世上有些事就是这样,大家心里都明白就好,未必非要说出来。谢非此时干嘛把这话挑明了呢?挑明这事,对她有什么好处? 我吃惊之余,又有些不解,困惑地看着她。 “师姐,这话其实你可以不用和我说的。其实,你那天见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对我来说,不重要。”我结结巴巴地说。 谢非淡淡笑了下:“或许对你是不重要的,但对我来说,但对我和你此时来说,却似乎有些必要。” 我听不懂谢非这话的意思,懵懂地看着她。 谢非接着问我:“小易,问你个问题!” 谢非说:“现在的女人,都望夫成龙,那么,你觉得女人们的这个心态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想了想,说:“或许,这不是一件坏事吧。望夫成龙,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飞黄腾达呢。” 谢非说:“曾经。我也这么认为。可是,我现在却不这么想。” 我看着谢非,等她继续说下去。 不公平 谢非说:“有多少女人一心想望夫成龙,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甚至不惜挖空心思不择手段帮男人去实现这个目标,可是,我突然发现这样的女人是极其可悲的。她们的可悲之处就在于,当自己的男人成了龙之后,她却成不了凤。甚至,当自己的男人成龙之时,自己的悲剧就开始了。” “哦。这话的意思是----”我说。 “有多少女人在窥视着成龙之后的男人呢?有多少女人希望不劳而获去占有自己辛辛苦苦培育成的龙呢?”谢非说:“成龙之后的男人,有几个能忠于自己婚姻的呢?” 谢非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无奈,还有几分凄然和伤感。 我似乎明白谢非这话的意思了。 “这世界就是这样,男人出轨天经地义,女人出轨天理不容。”谢非又说。 我呵呵笑了下,没有说话。 谢非也笑了:“你觉得这对女人来说公平吗?” 我说:“嗯,不公平!” 谢非说:“不公平那怎么办?” 我说:“怎么办?凉办!” 谢非噗嗤笑了,说:“热炒呢还凉拌。” 我又呵呵笑起来。 谢非一会儿不笑了,说:“我要是告诉你那天我去酒店是去见一个男人的,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坏女人呢?” “这个——”我一时无法回答。 “回答不出来就代表你是认同我是坏女人的,是不是?”谢非说。 “不,不是,我没那么想。”我说。 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言不由衷。 谢非说:“没事的,你就是那么认为我也不会责怪你。但如果我再告诉你,我去见的那个男人,和我是没有发生任何关系的,以前没有,那天也没有,以后更没有,你会相信吗?” 我的心里一震,严肃地看着谢非,认真的点了点头:“师姐,我会信的,我一定会信!” “为什么会信?”谢非说。 “因为你是我老师,是我师姐!”我说。 谢非点点头:“谢谢你。你这话让我听了很欣慰。” 虽然我说我会相信谢非的话,但我心里的疑问还是没有消除,那谢非找那男人是干嘛的呢? 虽然我有疑问,但谢非不说,我是不打算问的。筆趣庫 谢非说:“其实你心里一定很奇怪我那天到酒店见那个男人是干嘛的,也很奇怪既然我不是去红杏出墙干嘛出来的时候见到老关又会紧张。” 我老老实实点点头:“是的。” 谢非说:“想知道吗?” 我说:“我对别人的隐私没那么强烈的好奇心。” 谢非说:“如果我想告诉你呢?” 我说:“师姐,你可以选择不告诉我!” 谢非笑了下,说:“来,师弟,喝酒。” 我举起酒杯。 放下酒杯,谢非低头看着桌面,幽幽地说:“换了是别人,怎么看我,我无所谓,我不会在乎,可是,我不想让你对我产生任何一点的误会,我不想让我在你眼里的形象有任何污点。所以,即使你没兴趣知道,我却也想告诉你。” 谢非这话似乎别有一番意味,我的心不由加速跳了几下。 “那天,我去酒店见的那个男人,是我约好的,是从沈阳来的,他是职业私家侦探,专门搞婚外情调查的。”谢非说。 我恍然大悟,晕倒,谢非竟然和海珠一样采取了这样的措施,请私家侦探调查自己的男人了。只是谢非没有从本地找,而是从沈阳找的。 看来,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老关想必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老婆暗中调查。 “现在你该明白了吧?”谢非说。 我点点头:“哦。” 谢非说:“我一直怀疑老关,但我无法确定。那私家侦探到了星海就入住了春天大酒店,然后我来和他见面谈业务。见面后,我告知了老关的情况,谁知这私家侦探一听老关的身份,来了胃口,狮子大开口,开除了很高的价格,这价格是我不能接受的。 “我和老关虽然是夫妻,但我能管理的钱,只有我和他的工资,也就是说,我是付不起这私家侦探的要价的。biqikμnět “谈了半天之后,我决定放弃了。于是我给他付了来回的差旅费,然后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老关和你在酒店门口谈话,我自然是不想让老关看到我的,幸亏你替我打了掩护。” 原来谢非那天是和私家侦探谈业务未果放弃了打算出来的。 老关要是知道谢非对他背后搞的动作,不知会怎么想,不知他们外表看起来和谐的夫妻关系会不会蒙上一层阴影。 想到谢非,我又想起了海珠,我和海珠还没结婚就已经这样了,结婚后还不知海珠会变本加厉到什么地步啊。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一阵悲凉。 我和老关颇有些同病相怜,甚至,我还不如老关啊,他起码是结婚后才被调查,我呢,婚前就拉开了序幕。 谢非又说:“那天之后,我的心态突然改变了,我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很愚蠢很可笑,男人的心靠私家侦探是留不住的,调查来调查去,受伤的只能是自己,我真是愚蠢到家了,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忽然之间,我就想通了,我决定放弃这个打算,不再搞这种调查了,没意思,真的,想想真没意思。两口子在一起,过得好不好,幸福不幸福,其实自己心里是知道的,非要搞那些牵强的东西,能挽回自己的幸福吗?现在回头想想,我真的觉得太可笑了。” 谢非到底是有修养的知识女性,很理性。 我说:“师姐,其实,我觉得,你对关部长的怀疑,或许只是捕风捉影,两口子在一起生活,彼此之间的信任很重要的!” 谢非苦笑了下,说:“你说的对,婚姻之中,信任最重要!至于我是不是捕风捉影,我自己心里有数的,你是不明白的。” 看来,谢非和老关的婚姻也不像我认为的那么完美,也是有了阴影的。 不知道这世上的婚姻有多少是没有阴影的。 沉默了一会儿,谢非又和我喝酒,我晕乎乎地和谢非喝,谢非虽然喝得比我少很多,但脸色也是越来越红晕了。 “师弟,你说,婚姻是什么?”一会儿,谢非问我。 我说:“婚姻。我还没经历过。不过,我的看法,婚姻应该是一种生活吧。” 谢非微笑了下,看着我:“曾经我也和你一样的认识,认为婚姻就是一种生活,一种彼此休戚相关患难与共的生活,一种为了物质和精神财富而走到一起的生活。可是,现在我看来,婚姻更像是一种选择,更激烈点,婚姻相当于是一次赌注。” 我说:“哦。赌注。” “是的,无论选择了谁,都是一次投资,无论选择原始股、潜力股还是颠峰股,都需要承担风险。无论怎样选择,上帝总是在你选择时,实行中庸之道,不会让你完美,也不让你完全绝望。”谢非幽幽地说。 “婚姻总是以爱情为基础的吧?”我说。 “爱情——”谢非淡笑,问我:“师弟,婚姻之内和婚姻之外的爱情,你认为有什么区别?” 我说:“这个,我不知道!” 谢非说:“围城内外的人,对爱情和婚姻的见解是不同的,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只因为经历,经历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思维!” 我心悦诚服:“师姐所言极是,我很赞同!我想你刚才的话可不可以这样理解。自以为拥有一份可以海枯石烂的爱情时,却无法天长地久,非你不可的爱情最终灰飞烟灭,也许那个非你不可的人和你在性格上不能融洽,只是心灵的距离很近而已;也许冥冥之中,你需要用刻骨铭心的痛和回忆偿还上辈子欠下的情债,然后在平淡的温暖中,接受另一份执着的爱与追求,走入婚姻的殿堂,却没有了很爱很爱的感觉,只是找到了一个身心的归宿。这是因为你从他身上看到了你所缺少的东西。”ъiqiku 谢非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我,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我继续说:“或许,爱情与婚姻总是不能两全的,更不是唯一的。对感情过分追求完美的人,总期望爱情面包两全的婚姻,携手走进婚姻殿堂的那一瞬间,以为白雪公主与王子的完美生活从此开始了。而其实,面对婚姻带来的正面完美的同时,还要承受背面的真实。 “于是不少人婚后发现,婚姻的前奏未必需要海誓山盟的爱情,审美疲劳之后会发现你身边的他或她不是唯一适合你的人,却已成为彼此的习惯,成为生活中难以割舍的那份情。” 谢非凝神看着我,两眼发亮,点点头:“你理解地很好,是的,的确是这样。婚姻其实就是责任和习惯,真正的爱情,永远是在婚姻之外。但正因为婚姻的实质是责任和习惯,所以,会有无数的婚姻即使没有了爱情,也能继续维持下去,而且,甚至,很多婚姻还维持地很和谐。” 时间在慢慢过去,我和谢非娓娓交谈着,我逐渐发觉谢非其实是个很有涵养很懂生活的雅致知性女人。 有些幻觉 不知不觉,我又喝了几杯酒,谢非喝的不多。 我的头眩晕的愈发厉害,眼前老是迷迷糊糊有些幻觉,眼前不时就成了秋桐。 “师弟,你是一个很棒的小伙子,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耳边好像恍惚传来谢非的声音。 我不确定这声音是否真实,但心跳继续加速。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想去卫生间用冷水洗把脸。 眼前却似乎有些看不清楚了,等进了一个房间,才发现进了谢非家的客房,而不是卫生间。 同时,有人在搀扶着我的胳膊,耳边一个温柔的声音:“师弟,你喝多了吗?坐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身不由己就坐了下来,似乎是坐在了柔软的床上。 眼前有些恍惚,似乎看到谢非的身影出去了。 又是一阵眩晕,伏特加调制的长岛冰茶的后劲势不可挡,我感到一阵极度的迷幻感觉,身体不由往后一歪,突然有一种巨大的困意。 似乎,我立刻就睡了过去。 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我恍惚间就看到了秋桐,端着一杯水,站在我床前。 她将水放在床头柜上,默默地看着我。 我躺在床上,带着迷惘而迷幻的目光看着她,是的,不错,真的是秋桐。 “你休息吧。”她轻声道。 我莫名其妙地服从了,躺在柔软的床上。 我安静地躺着,半梦半醒。随之,我浑身一颤,我的心里感到了极度的颤动,我又和秋桐做了。我们的灵魂和肉体结合融合地是如此和谐和激晴。筆趣庫 我的泪水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我昏沉沉地迷睡着,依旧不知自己是在梦幻还是现实,我似乎不愿意让自己注视现实,我似乎宁愿让自己留在梦幻里。 我终于在迷醉中沉沉睡去,睡得一塌糊涂。 再次醒来,天亮了,我一骨碌爬起来。 这是谢非家的客房,我昨晚在这里睡的。 我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床头放着一杯水。 我怔怔地站在那里,愣愣地回忆着昨晚的片段,似乎记忆断了片子,有些模糊,又有些清晰。 仿佛觉得昨晚的事是真实的,但除了梦幻般的的记忆,又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这些。 想到和秋桐的是梦幻,我的心里突然有些难过和落寞。 难道,我只能在梦里和秋桐进入天堂了,现实中,永无可能。 又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对谢非做出酒后放纵的事情,不然可真不好交代了。 我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和谢非怎样,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由心里有些安稳,打开门。 谢非正在客厅里坐着,还是穿着那件蓝色的连衣裙。 看到我出来,谢非站起来,走到我跟前。 “你睡醒了?”谢非的声音很轻柔。 “不好意思,那酒后劲太大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了过去。”我说。 “没事,你不要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在师姐家吃饭,又不是外人家。其实昨晚我也喝得多了。”谢非说。 我看着谢非试探地说:“师姐,昨晚酒后,我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谢非吃吃地笑起来:“你说呢?这话该我问你啊。” 我的脸不由有些发烫,尴尬地笑了下:“我记不得了。我觉得,应该是没有吧。” 谢非又笑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对昨晚亦真亦幻的事情又有些不确定了,忙转身去了卫生间,用冷水洗脸。 出来后,谢非正站在客厅的窗口看着外面,背对我。 我说:“师姐,我走了。我今天还要赶飞机回老家。” 谢非转过身看着我:“飞宁州吗?” “嗯。”我点点头。 “我送你去机场吧。”谢非说。 “别——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我忙说。 谢非不再坚持,默默地看着我,一会儿微微一笑:“师弟,谢谢你,昨晚我很快乐。” 我的心又是狂跳,我不知道谢非说的很快乐是什么意思,我安慰了自己一下,我似乎觉得谢非应该指的是和我的交谈。 我说:“昨晚和师姐的谈话,我也很开心。谢谢师姐丰盛的晚宴。只是这伏特加调制的长岛冰茶,后劲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我喃喃地说着。 谢非微笑着,不再说话,只是那么温情地看着我。 谢非的目光让我心跳继续加速,我有些呆不住了,忙告辞离去。 我晕晕乎乎离开了谢非家,回到宿舍收拾好行李去了机场。 临出门之前,我特意将自己的手机“遗忘”在了宿舍里,带了另一部李顺之前给我配的手机。 我不想让海珠通过定位知道我的所在。 到机场安检后,我用公话给海珠打了个电话:“我到机场了。很快就起飞。” “这是哪里的号码?”海珠说。httpδ:Ъiqikunēt “机场公话!”我说。 “你的手机呢?”海珠说。 “嗨——出门的时候忘记了,落在宿舍了。刚发现!”我说。 “哦,你这个马大哈。不带手机,我怎么和你联系呢?”海珠不满地说。 “方便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我说。 “哦。要不,你再买一部手机,再买个手机卡。”海珠说。 “有必要吗?”我反问海珠。 海珠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 我觉得刚才的话有些不妥,接着说了一句:“阿珠,你放心好了,我一个大活人,又失踪不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好吧。随你吧。”海珠的口气似乎有些无奈,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松了口气,然后直接去了登机口。 20分钟后,飞机准点起飞,离开星海,向着遥远的南方飞去。 坐在机舱里,我透过机窗看着外面翻滚的云海,心里有些孤寂和索然。 此次南下,不知到底会发生什么惊心动魄惊天动地的事情。 中午11点多的时候,我抵达宁州机场。 刚进入7月,北方的星海依旧气候有些凉爽,但在江南的宁州,却早已开始了湿热闷热潮热燥热的雨季,不停地下雨,却依旧是那么热,似乎这天永远也下不透。 出机场的时候,一场大雨刚刚停歇,地面还很湿,天空里浓云密布,似乎还要下。空气潮湿而闷燥,皮肤都觉得黏糊糊的。 从小在南方长大的我其实是适应这种气候的,但在北方的星海时间久了,一接触这气候,竟然似乎有些不大舒服了。 我先去了海珠的父母家,看望他们二老,也就是我未来的岳父岳母。 海珠父母对我的到来十分高兴。 意外地在这里遇到了海峰,他也刚到,刚从深圳开完会顺便回家来看父母。 我和海峰相逢在这里。 我当然不能告诉海珠父母我是停职反省才有空回来的,只是说休假回家省亲。 海珠父母乐淘淘地在厨房忙乎做饭,我和海峰一起交谈。 我没有向海峰隐瞒,告诉了他我被处分停职的事情。 海峰听我说完,没有表现出大惊小怪的样子,笑着说:“对你来说,这种处分就是毛毛雨,你小子天生就是惹事的主,你要是不隔段时间出点事,那你就不是易克了。停职就停职吧,不伤筋不动骨的。” 我说:“我是很想安安稳稳的,但——”httpδ:Ъiqikunēt “但身不由己,是吧?”海峰说:“你这次遇到的事情,我估计十有八9是被人操了。” 我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在单位里混,这很正常,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就利益的地方就有矛盾,有矛盾的地方就有暗算。”海峰说:“我们这外企,斗争同样存在,同样也很激烈,不过,我觉得,对我们来说,摔打一下,跌个跤,也不是什么坏事,人总是要成长的嘛,怎么成长的?当然是在挫折和磨难中成长的,一味的顺境是难以真正成长起来的,只有在不断的失败和挫折中才能真正获得成熟和成长。” 我说:“你现在的心态倒是很平和,内心似乎越来越强大了。” 海峰说:“你也一样。环境造就人,环境改变人,很多时候,我们不能去改变环境,我们只能是适应,这个社会就是适者生存,就是弱肉强食,生存法则残酷而合理。” 我赞同海峰的观点,点点头:“是的,不错。残酷而合理。” 海峰笑着说:“狗屎,你说,人的烦恼根源是什么?” 我说:“失去!” 海峰说:“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我却认为,人最大的烦恼,来自于执着。” 我说:“为什么?” 海峰说:“很简单。我们执着什么,就会被什么所骗。我们执着谁,就会被谁所伤害。” 我看着海峰:“哦。” 海峰淡淡一笑:“所以,我们要学会放下,凡事看淡一些,不牵挂,不计较,是是非非无所谓。无论失去什么,都不要失去好心情。” 我说:“执着和固执有什么区别吗?” 海峰说:“当然有区别,执着是信念,固执是顽疾。” 我说:“很多时候,执着往往会演变为固执。” 海峰说:“是的,不错,我深有体会。有时候,也是觉得自己似乎固执的过分了。甚至是有些变态了。明明知道是错的,却仍然固执的坚守。其实这很累的,很多人之所以会很累,就是因为如此。” 伪装坚强 我不由有些感慨,是的,自己明明感觉很累了,还是要固执的伪装坚强。我执着的,从来都只是我一个人的执着。其实,或许,真的,我很累。 我心里明白,人生轨迹不一定是按你喜欢的方式运行的。有些事你可以不喜欢,但不得不做;有些人你可以不喜欢,但不得不交往。当遇到那些自己不喜欢却又无力改变的事时,或许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 在海峰家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下午我和海峰以及海峰父母一起去东钱湖游览,大家难得相聚,言谈甚欢。 当夜,我住在海峰家。 我睡在海珠的房间里。 海珠给家里打了电话,我也和海珠交谈了一会儿,海珠知道我在她家里,很开心。 当夜无事,第二天,海峰直接回星海,我辞别海峰父母回了我的老家,看我父母。 爸妈早已知道我要回来的消息,却不是我告诉的,而是海珠打电话通知的。 爸妈对我的回来很开心,我在家住了2天,哪里也没去,没事就在家陪爸妈聊天。 我依旧没有告诉爸妈我被停职的事,只说是休假,这和海珠与他们说的是一样的。 这天晚上,我和爸妈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乘凉,边喝茶边聊天,明天我就要走了,要去云南。 我没有提前买机票,宁州到昆明的航班比较多,票很好买。 我没有告诉爸妈我要去昆明,只是说要出去旅行几天散散心。 正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座机响了,我起身去堂屋接电话。 我以为是海珠打来的,这两天海珠没事就往我家打电话和我聊天。biqikμnět 一接,却不是海珠,而是冬儿。 我略微有些意外。 “冬儿,是你?”我说。 “是的,是我。怎么?意外?”冬儿的声音听起来很淡。 我笑了下:“你怎么知道我在家的?” “你觉得这很难吗?”冬儿反问我。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这对冬儿来说不难。 “回家有几天了吧?”冬儿说。 “嗯,是的!”我说。 “既然回到了宁州,你就不打算去你的公司看看?就不打算去看看你的老部下老员工?”冬儿说。 我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沉默片刻,说:“不去了。” 冬儿也沉默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他们都很想你的。” “我知道。”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既然这次你不过去。就随你吧。不过,我想告诉你,那家公司是你的,你是老板!”冬儿说。 我不禁叹了口气。 “在家打算呆多久?”冬儿说。 我说:“我明天就要走,要出去旅行散散心。” “不打算告诉我你要去哪里,是不是?”冬儿说。 我说:“嗯,是的!” “你以为不告诉就没人知道了是不是?”冬儿接着又说。 我的心一动,没有说话。 冬儿沉默了一会儿,说:“蠢货——” 说完冬儿就挂了电话。 我愣了一下,倏地心里一颤,卧槽,我明白冬儿这话的意思了,我从星海飞宁州用的是我的真实身份证,冬儿显然是在告诉我,我离开星海飞宁州是有人知晓的。 冬儿是在提醒我。 我不由暗暗庆幸冬儿的这个电话,不由暗暗有些后怕。 既然有人已经知道我到了宁州,那么,下一步我要去哪里,一定会有人继续关注的,说不定,明天我一到宁州机场,就会有人盯上了。 我放下电话,回到院子里和父母继续聊天,心里却开始盘算我继续南下的行程了。 第二天辞别父母,我直接去了宁州。 我没有直奔宁州机场,而是去了宁州火车站。biqikμnět 路上,我一直注意身后有没有人跟踪,反复观察,确信没有尾巴。 到了宁州火车站,我用老秦给我办的另一个身份证买了一张去温州的动车票,上了动车,直接去了温州。 到温州后,我用另一个身份证先买了一张第二天下午温州飞昆明的机票,然后坐大巴直接去了苍南。 我想借此机会去看看在苍南海边的江月村执教的柳月和江峰夫妻。 好久没见到他们了,不知他们近况如何,这个时间,他们应该放暑假了。 到苍南县城后,我又换成县乡公汽去了江月村所在的小镇,然后又打了一辆三轮车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到了江月村。 到江峰柳月家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 黄昏的江月村,十分宁静,那幢白色的小楼掩映在松林中,在夕阳下十分显眼。 沿着松林间的小路,我走近这座小楼。 用松枝围成的篱笆墙郁郁葱葱,上面长满了藤类植物,不远处,海浪的涛声隐隐传来。 站在门口,我看到院子里一棵高大的垂柳,垂柳下还是那张石桌。 院子里静悄悄的,看不到人,一股炊烟正从侧房的屋顶升起。 江峰和柳月一定在厨房做饭的。 我不由在门口多停留了一下,想感受这宁静恬静的田园生活。 “喂——你找谁啊?”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我回过头,一个一身白色休闲运动装20多岁的漂亮女孩子正站在我身后好奇地打量着我。 看到这女孩子的一瞬间,不由就笑了。 她长得和柳月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就是青年柳月的翻版。 自然,她就是之前和我与秋桐在上海有过一面之交互相叫大屁孩小屁孩的妮妮,宋妮妮——柳月的女儿。 我看着妮妮不由就笑了,笑的很友好。 看到我笑,妮妮似乎一下子就想起了我,哈哈笑起来:“嗨——大屁孩,易克大人,你来了啊,是你啊,刚才天黑,俺眼神不好,没看清楚哦。” 我呵呵笑起来:“你好呀,哎——好久不见了。” 妮妮笑嘻嘻地友好地冲我伸出手:“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我和妮妮握了握手:“谢谢。谢谢你的欢迎!” 妮妮又笑起来,然后就邀请我进去,接着就冲院子里叫起来:“妈——小爸——来客人了,大屁孩易克先生来了——” 妮妮叫江峰小爸,我听起来觉得很新鲜。 江峰和柳月闻声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我,分外惊喜,大家不由热烈寒暄了一阵,然后江峰请我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对柳月说:“姐,你先陪小易坐坐,我再去弄几个菜,今晚小易来了,稀客,咱们好好喝几杯。” 柳月点点头:“好——” 妮妮这时说:“小爸爸,我帮你做菜!” 江峰笑着说:“算了,丫头,你和妈妈一起陪客人聊天吧,我自己弄就行。” 妮妮嘻嘻一笑,然后也坐下了,又打量着我。 柳月边倒茶边对妮妮说:“妮妮,易克是爸妈的好朋友,不能叫大屁孩,你该叫叔叔才是了。” 妮妮掩嘴笑:“妈呀——这易叔叔也太年轻了,我看比我大不了几岁,叫叔叔是在是把他叫老了,我看还是叫易哥哥好一些。” 柳月冲妮妮一瞪眼:“易克是爸妈的朋友,自然是要比你高一辈分了,不管年龄多大,你还是该叫叔叔哦。” 妮妮冲柳月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 我忍不住笑了:“柳姐,没事的,怎么叫都行啊。叔叔和哥哥无所谓的。” 妮妮哈哈一笑:“妈妈,果然,易克叔叔哥哥很随和啊。” 柳月也忍不住笑起来。 我这时对妮妮说:“妮妮,放假几天了?” 妮妮说:“刚放暑假!” 我说:“复旦大几了啊?我忘记了。” “嗨,年纪不大,忘性不小,你记性好差,大三啦。”妮妮掩嘴笑。 我说:“哦。明年就毕业了啊。呵呵。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呢?” 妮妮说:“还没想好呢。不过,我不想马上就参加工作,我想继续求学深造,去国外深造。” 我说:“好啊。打算去国外哪里深造?” 妮妮说:“我想去加拿大。不过也只是大致的想法和意向,这事还得征求我妈和我小爸爸的意见呢。反正还早,等大四下学期再确定也不迟。”biqikμnět 一听妮妮提到加拿大,我倏地就想起了许晴,那个让江峰和柳月10余年也无法挥去无法忘怀的晴儿——许晴。 我知道许晴在加拿大,但江峰和柳月却不知。 我很想讲许晴的事情告诉江峰和柳月,但是,我亲口答应过许晴,我不能告诉江峰和柳月许晴的下落。 我的心里不由万分感慨。 柳月这时说:“孩子想毕业后出国留学,我和阿峰倒是都不反对,只不过,孩子一个人远渡重洋,无亲无故地走那么远,离我们这么远,我心里着实是有些担心和牵挂的。” 父母的心总是跟着孩子的。 妮妮说:“哎呀——妈,你说你越来越喜欢唠叨了,我都这么大了,你担心什么啊。” 柳月慈爱地看着妮妮:“话是这么说,可是妈妈这心里却是心不由己哦。” 我这时又想起了小猪,说:“如果。明年妮妮毕业后,真的打算去加拿大留学深造的话,我在加拿大倒是有个朋友。到时候,如果需要,我可以把她的联系方式给妮妮,去了加拿大之后,如果妮妮觉得有必要,可以和她联系,有困难的话,她会帮助妮妮的。” 柳月一听,笑了。 老前辈 妮妮眨眨眼睛看着我,又看看柳月:“嗨——妈,这下你和小爸爸可以放心了吧,易叔叔哥哥那里有熟人啊,这下更坚定了我去加拿大留学的决心了。” 我和柳月又都笑起来。 很快江峰弄好了菜,大家围坐在柳树下的石桌前,江峰开了一瓶白酒,大家边说边吃边喝。 言谈间,我简单说了下我和秋桐的工作情况,但我没说自己走麦城被停职的事,只说是回来探家顺便看望他们。 听说秋桐现在是报业集团的副总裁,听说我成了发行公司的总经理,柳月和江峰都很高兴,一起举杯给我们祝贺。 我知道柳月和江峰都是报业的老前辈,在他们面前,我是怀着极大的敬佩和尊敬的。 我谦虚地和他们喝酒,向前辈致敬。 一直没看到江峰和柳月的儿子,一问才知道他们的儿子狗蛋放暑假后跟随江峰的父母回北方的老家避暑去了,江峰的父母是北方人,对江南的湿热气候难以适应,每年夏季都会带着狗蛋回北方的大山里去消夏。 妮妮果真是柳月的女儿,酒量竟然也不小,陪同我们一起喝白酒,竟然也干了几杯。 举杯畅饮间,大家谈笑风生,言谈甚欢。 夜色沉静,一轮半弯的月亮从海上升起,海涛声隐隐传来,小小的庭院格外温馨。 酒酣之时,我看着江峰柳月和妮妮,看着夜空中的半弯明月,不由又想起了江峰和柳月的往事,想起了万里之外的许晴。 江峰也抬头看着夜空里的月亮,自言自语地说:“半个月亮爬上来。” 柳月没有做声,入神地看着夜空。 妮妮看看江峰,又看看柳月,接着也看着夜空,半晌,喃喃地说:“妈妈,小爸爸,我想晴儿大姐姐了。”Ъiqikunět 闻听此言,江峰和柳月都微微动容,不由互相看了一眼。 闻听此言,我的心不由一颤,一阵沧桑感涌上心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晴儿大姐姐到底在哪里呢?她过得还好吗?”妮妮继续喃喃地说,眼神里充满了无比的思念。 江峰轻轻低头叹了口气,充满了无比的惆怅和牵挂。 柳月轻轻抿了抿嘴唇,眼角有些发亮,又似乎有些发潮。 我紧紧咬住牙根,内心一股难言的纠葛在翻涌,我知道晴儿大姐姐在哪里,可是,我不能告诉他们。这是多么让人矛盾的事情。 想起许晴说过的一句话:爱一个人,不是一定要天长地久的厮守。爱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拥有才是幸福,有些爱,只适合深深地藏在心里,说出来就是错,有些人只适合远远地看着,走过了,就会失去,他已经有了更合适的归属,那么,就不要再去纠缠,爱要爱得投入,放要放得干脆。 看着此刻的江峰柳月妮妮,想起他们之间那感人肺腑的往事,想着远隔重洋孤独地在加拿大生活的晴儿,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悲伤和难过。如果难过,就努力抬头望天空吧,望着望着就忘了。 天空那么大,一定可以包容你的所有悲伤。 我于是努力抬头看天,看着那深邃的夜空。 看着看着,我的眼角有泪水悄悄滑落。 那一晚,我和江峰柳月喝了很多。 那一晚,我和江峰柳月谈了很多。 那一晚,我似乎觉得自己许久没有如此开环畅饮过,没有如此放松释怀过。 那一晚,我醉了,我真的醉了。 这种醉,和在谢非家的醉迥然不同。 带着淡淡的愁绪和怅惘的情怀,我无拘无束酣醉在这个被台风抹去又被柳月江峰重建昔日海边渔村的月夜。 除了妮妮,江峰柳月也颇有醉意,似乎,他们的醉是因为我的到来。 在这静寂的海边,在这婆娑的月夜,在这属于江峰和柳月的江月村的海滨仲夏夜,我和江峰柳月畅所欲言,言谈甚欢。 “老弟,因为你的到来,今晚,我很开心。”江峰拍拍我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几分醉意。 “见到江哥和柳姐,见到妮妮,我也同样很开心啊。”我说。 “可惜。秋桐妹妹没有和你一起来。不然,大家会更开心的。”柳月说。 “是啊,秋桐姐姐是个大美女,她要来就好了,可惜啊。”妮妮这时说。 “妮妮,你该叫秋桐阿姨才对哦。”江峰笑呵呵地说。httpδ:Ъiqikunēt “嘻嘻。顶多是叫小阿姨或者大姐姐吧。”妮妮说:“小爸爸,我以前小时候都是叫你大哥哥呢。” “呵呵。”大家都笑起来,江峰接着感慨地说:“时间过得真快,妮妮都这么大了。时光飞逝啊。” “是啊,时光飞逝。多少人和事都已是过往烟云,回首过去,才发现我们正在老去。”柳月也颇有感慨。 “妈妈,小爸爸,你们都还依旧年轻,在我眼里,你们一直都没有老。”妮妮说。 “呵呵。以你做参照,我们毫无疑问都正在变老。”江峰说:“哎——多少时光逝去,多少痛苦和欢笑成为记忆,现在想来,无论是痛苦还是快乐,都是一笔珍贵的财富。” “小爸爸,欢乐可以是财富,痛苦何以成为财富?”妮妮说。 江峰没有立刻回答妮妮的话,仰脸看着夜空,沉默了,似乎,他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柳月静静地看着江峰,也没有说话。 妮妮看看我。 我这时说了一句:“人生里,或许痛苦和欢乐总是相伴相随的。没有痛苦,就没有欢乐。” 妮妮眉头微微皱起,沉思着。 柳月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妮妮,轻声说:“妮妮,你要记住,人的一生中,痛苦往往是伴随幸福并存。会享受幸福,也要学会享受痛苦,享受幸福会增加你的成就感,享受痛苦则会提高你的自信心和忍耐力。当我们遇到坎坷、挫折时,把它看成是一种人生成长中的常态,这将助你更好地谱写出自己的人生精彩。” 妮妮点点头:“嗯。妈妈,我记住了。”江峰这时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说:“妮妮,妈妈刚才说的很对,人生必有坎坷和挫折!挫折是成功的先导,不怕挫折比渴望成功更可贵。挫折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历练意志的好事。正确认识挫折的客观性和优越性,变挫折为力量,战胜生活中的挫折与坎坷,把宝贵的生命用于为社会做贡献。” 妮妮凝神看着江峰,认真地点点头。 妮妮这时说:“小爸爸,妈妈,我明白你们刚才那番话的意思。我知道自己现在还有很多缺点和不足。我会努力摒弃自己的不足,我会努力做一个完美无缺的人。” 柳月微笑了下,说:“妮妮,我不指望你做一个完美无缺的人,你也做不到,正如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这世上也从来就没有完美无缺的人。” 江峰接过柳月的话:“是的,人生有点微小的缺点显得真实也才显得珍贵。” 妮妮似乎有些不解,看着他们:“为什么?” 江峰看看柳月,柳月看看我,说:“小易,这个问题,我想或许你能给妮妮一个合适的答案。” 妮妮看着我。 我想了想,说:“或许应该是这样。当我们接受事物美好的部分时,也要接受它缺点的那一部分。如果没有了缺点,反而显示不出美来,所以,有缺点的美显得更加真实。我们承受的痛苦越大,克服了困难以后所得到的幸福也就越大。同样,没有了幸福,我们也同样不知道痛苦的滋味如何。” “哦。”妮妮轻轻点了点头。 江峰说:“是的,在我们的一生中,总有一些不尽如意之外有些是无法逆转的。对于这些,我们明知摆脱不掉,倘若依然耿耿于怀,就会更加痛苦不堪。” 柳月微笑着说:“人生就应该像一个无味瓶,盛满着酸、甜、苦、辣、咸。倘若里面装的只是糖,那么人生就太过单调乏味了。” 妮妮说:“我明白了,人生没有挫折与失败,没有难过与悲伤,就像探险家到动物园里看囚禁在笼子里的老虎一样,枯燥无味。” 柳月点点头:“是的,宝贝女儿,你理解地很好,人生真正的幸福,其实不是让我们冒着背负终身之憾的危险,刻意去剔除自己或他人身上那一点点微不足道中的缺点,而是要我们把握好自己平日里的那一颗实实在在的珍诚。学会包容与珍惜。然后,才能从彼此心灵的和弦里感受到真正的幸福。” 江峰接着说:“所以,妮妮,要学会善待生命中的缺点,以宽容之心看自己,以豁达之心微笑面对生活,这样,你便会与欢乐相伴,与幸福相随。微小的缺点也是美的。” 柳月和江峰利用这个机会给妮妮上人生课,我在一边旁听,却也受益匪浅。 那一晚,我们喝了很多,也谈了很多。筆趣庫 当夜,我住在江峰柳月家。 次日清晨,用过早饭,我辞别江峰柳月和妮妮,去了苍南,然后直奔温州机场,直飞昆明。 我要去猎鼠了。 没有尾巴 这一路,我确信没有尾巴跟踪。 幸亏冬儿提醒了我,我及时更换了身份证,用另一个身份从温州登机继续南下,这样,除了我不想隐瞒的,是没有人能知道我的行踪的。昆明落地后,李顺设在昆明工作站的人员早已在出口处迎接。 在昆明住了一晚,第二天,工作站为我买好了去腾冲的机票,派了两个人陪同我一起飞抵保山机场。 保山机场同样有人接机,接头后,直接去了腾冲,和腾冲联络点的人接上头。 走的还是上次的路线,当夜大雨磅礴,我们在雨林里艰难跋涉了好几个小时,凌晨3点多的时候,和大本营派来接应的人老秦会合。 易副总司令又来了。 这次不是来视察不是来参观,是来参加战斗的。 没有了上次隆重壮观的迎接场面,码头十分冷清,除了站岗的哨兵之外没有其他人。 一切都显得很低调很秘密,下船后,我直接被引领到了革命军司令部,周围戒备森严,几乎就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 进了作战室,我见到了李顺。 作战室中间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军用地图,中间是一个军用沙盘。 李顺身穿迷彩作战服,正背对门口站在地图前。 随着门口站岗的士兵向我和老秦行持枪礼,老秦身后的副观叫了一声:“副总司令到——” 闻听李顺倏地转过身,看到了我,迎上前来。 我和老秦进入作战室,其他人都停住了脚步,房门随即被轻轻关上。 “你终于来了。”李顺走到我跟前,似乎想和我拥抱一下,看我站在那里没那意思,讪笑了下。 我打量了一下作战室内部的摆设,然后又看着李顺这身打扮,说:“是的,我来了。” “先坐下休息,喝口水,抽支烟。”李顺说。 老秦去倒水,李顺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一支。 我使劲吸了两口烟,折腾了这一天一夜,真的觉得很累,但并不困。 “那边一切可好?”李顺说。 我点点头:“一切都照旧。小雪很好的。方爱国每天专门接送她。”https:ЪiqikuΠet 我知道李顺最关心的就是小雪。 李顺点点头:“嗯。先期过去的四个人,你安排的很好,隐蔽地很好,作用也发挥地很好。我很满意。” 我没有说话。 “老爷子和老太太也还好吧?”李顺说。 我说:“还行吧,这个结局,算是不错的。” 李顺点了点头:“嗯,这结果其实是有些出乎我意料的,看来老爷子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下台了,手里还是有些利器的,还是有些能让某些人忌惮的东西,不然,不会是这个判决结果。” 李顺虽然能知道老李夫妻的判决结果,但他是不知道判决的内情的。 不但他不知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我说:“秋总一直定期去看望他们的。” 李顺轻轻出了一口气,点点头:“辛苦她了。照顾老的,还得照顾小的。她也还好吧?” 我说:“挺好,只是因为我这次的事情,她也挨了个不大不小的处分。” 李顺说:“你这次遇到的麻烦,我知道了。无所谓,不就是停职一个月嘛。操,毛毛雨,一个月之后,你还是一条好汉。” 我说:“我这次其实是被人操了。中了别人的计。被暗算了。不过倒是很侥幸,本来是要给我撤职处分的。” 李顺看着我,一时没有说话,抽了一口烟,然后说:“我知道,我明白。一场大火,一起车祸,一出闹剧,连续出击,声东击西,暗度陈仓,调虎离山,挑拨离间。” 我不禁有些惊异李顺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显然,他是知道这一切是伍德在幕后指使操作的,甚至他都能知道伍德的计谋所向和原理。 看我微微有些发怔的表情,李顺微笑了下:“不要奇怪我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晰,对于星海的形势,我是一直很关心的,对于星海发生的事情,我会用自己的脑子来分析的。” 我笑了下,没有说话。 “不管是那场大火还是你遭受的暗算,这一切都说明斗争是残酷的,是一直在进行的,敌人一刻都没有放松对我们的进攻,同时,也说明斗争是长期的,说明我们当初建立根据地打持久战的思路是正确的。” 李顺说:“在最近这连续两次的出击中,敌人保持了进攻的态势,我们没有立刻就地进行还击,这是很对的,很好。在星海,暂时表现出弱势,有利于我们整体战略的实现,有利于转移敌人视线,有利于麻痹敌人的警惕性。说白了,暂时的劣势和忍让,并不意味着我们的无能和畏缩,相反,大踏步的后退是为了大踏步的前进。最终的胜利无疑会属于我们。” 李顺又开始神侃,我安静地听着,偶尔看一眼那作战地图和沙盘。 李顺接着说:“那场大火,即使有保险公司赔付,三水集团还是要遭受重大损失,这是无疑的。他们没有将责任推到我们身上要求我们赔偿吧?”biqikμnět 我说:“没有!他们自己推理了半天,得出了有人故意纵火的结论!” “很好,看来这个老黎和夏季还是有些头脑的,没有中了别人的挑拨离间之计。”李顺说:“我也不能让他们白白遭受这损失,合适的时机,我会让他们知道和我李顺合作是不会吃亏的。老黎是个满腹经纶的好同志,夏季是个老实巴交的生意人,他们做生意行,但是玩江湖,老黎和夏季还是嫩了些,夏雨这丫头更不行。 “这年头混社会,光有钱是不行的,还得有势力,看来以后还得我罩着他们了。因为这场大火,因为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看来我以后要对他们负起责任了。” 李顺自以为是地说着,我和老秦安安静静地听着。 “这次你被处分停职,在我看来,真是天赐良机,哈哈。”李顺开心地笑起来:“停职虽然是个处分,但却不会多大影响你今后的前途,而且,我这边正需要你来,正是时候。看来,我是要感谢暗算你的人了,感谢他及时把你送到我这边来参加猎鼠行动。” 说着,李顺的笑变得有些狰狞,还有些阴冷。 接着,李顺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大手一挥:“好了,不说废话了,我们开始谈正事。我这次要你来这里,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这个猎鼠行动。” 我的心一跳,看着李顺。 我知道,要切入正题了。 李顺继续说:“这次行动,从策划到指挥,你要全面参与。参谋长已经制定了一个行动的初步草案,我们要一起来审核讨论,形成最后的作战方案。” 说着,李顺看了老秦一眼。 不知何时,老秦手里多了一个文件夹。https:ЪiqikuΠet 无疑,那就是“猎鼠”行动的草案文本。 正式讨论作战方案之前,老秦先给我介绍了一些背景,或者说是相关的情况。 这些年的金三角地区,武装派别林立,经过几年的兼并战乱,局势逐渐明朗,到目前为止,实力最大的要数李顺的革命军,还有一支就是和李顺控制的地盘紧邻的自卫队,其人数武装实力和控制的地盘人口和李顺不相上下。 而且,这支队伍的首领也是汉人,当年越境参加缅共的一名知青,和李顺的队伍强大原因相同,都是有充足的资金做后盾,只不过李顺的资金来源于自己雄厚的实业,而自卫队的资金来源却只有一项——那就是制毒贩毒。 李顺在金三角站稳脚跟后,在自己的辖区开展了大规模的禁毒运动,辖区内的山民一律不准再种植罂粟,派人将种植的罂粟全部铲除,出钱扶持山民改种甘蔗,承诺种植的甘蔗由革命军负责高价收购,确保山民种植多的甘蔗能销售出去,确保山民有稳定的收入。 李顺采取的这一措施,在自己的辖区推行地很顺利,山民基本是没有抵触情绪的,因为大家的收入有保证,能养家糊口。但却引起了毗邻的自卫队的不满: 一来李顺的人在自己辖区内铲除罂粟的时候,经常越界把他们地盘的罂粟顺带也铲除一部分,自卫队辖区内的罂粟种植非常普及,基本家家户户都种植罂粟,李顺的人这样一捣鼓,就触犯了他们的利益,引起了他们的不满; 二来李顺辖区内轰轰烈烈的甘蔗替代种植高价收购运动也波及到了他们地区,他们辖区的山民不由就人心不稳,很多山民也想种植甘蔗,对自卫队一直实行的底价收购罂粟政策很不满,这就造成了对方内部统治的不安定局面。 这两个原因引起了自卫队对李顺的不满,双方不时爆发小规模的摩擦,火并打死人的事也是经常有的。 持续不断的小规模摩擦,积蓄久了,慢慢就会形成更深的矛盾。双方虽然都在表面上努力控制住局面不发生大规模正面对抗,但实际都在厉兵秣马暗中伺机想吃掉对方,毕竟,一山难容二虎。 双方都把对方当成了头号敌人,都在磨刀霍霍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重要情报 终于,就在前段时间,也就是阿来秘密到达金三角之后不久,李顺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自卫队要运送一批堵品到中缅边境。 这次他们要运送的冰毒,数量巨大,按照目前国际市场的市值,价值3亿元人民币。 如此巨大数量的冰毒,闻所未闻,自然引起了李顺的高度兴趣。 这批冰毒要运往中缅边境,经过慎密思考,李顺决定把这批货抢过来。 如果能成功将这批货抢走,无疑对自卫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对方的实力必定会遭受巨大的消弱,这对李顺自然是有极大好处的。 于是,李顺开始安排老秦制定猎鼠计划,决定开展猎鼠行动。 “几十克冰毒就能毒死一头牛,马尔隔壁的,这么多冰毒,不知要害死多少人!”李顺说:“老子就是冰毒的直接受害者,深受其苦,到现在都戒不掉。我这辈子有一大半就是毁在西毒上,从维护国民的健康角度来考虑,必须要阻止他们。” 李顺似乎为自己的行动找到了堂而皇之的理论依据。 我这时脑子里有一个巨大的疑问,到目前为止,我想不出这猎鼠行动和伍德有什么关系。 “你是如何知道自卫队要运送这批堵品的?”我问李顺。 李顺得意地无声笑了起来,看看老秦:“老秦,你告诉副总司令吧。” 老秦说:“前段时间,得到阿来秘密进入金三角的消息,我们就派人秘密跟踪上了阿来。本来总司令和我都以为阿来是要来打探我们的消息的,但跟踪了几天,却发现阿来进入了自卫队那边。 “这个情报引起了总司令的高度警惕,自卫队是我们的死对头阿来到哪里去干吗?于是我们通过早就安插在自卫队内部的线人秘密搜集情报,很快得到了要运送一批冰毒到中缅边境的信息。” “哦。”我点点头,缩紧眉头:“阿来去自卫队,和这批堵品的运输,之间有关系吗?” 老秦不说话了,看看李顺。 李顺目光阴冷地看着天花板,一会儿说:“我不愿意相信这二者之间有联系,但事实却让我不得不相信。” “啊——”我吃了一惊。 这么说,阿来去自卫队是和这批堵品有关系的了。 如果是这样,阿来是伍德的人,是受伍德派遣进入自卫队的,那么说,这批堵品和伍德有关系?伍德在暗中从事贩毒的勾当?伍德是一个大毒枭? 这个判断让我心里倏地一震,我结结巴巴地说:“从来没听说,伍德和贩毒有关。这——这难道是真的?”httpδ:Ъiqikunēt 李顺的表情十分阴沉,说:“你没听说过的多了。我跟了他这么多年,虽然期间有过一些蛛丝马迹让我有过这方面的怀疑,但我一直没有发现任何明确的证据,我甚至怀疑自己想多了。这次如果不是跟踪阿来,如果不是从内部得到的某些情报,我还是不会相信这一点。 “我实在没有想到他竟然在从事这一行当,我实在没有想到他做事竟然会如此隐秘,我不知道,他身边的人包括皇者可能也不会知道。他是我的教父,我打心眼里不想和他作对,可是,这次,对不住了,我不能接受的事情他都在做,我忍耐的底线他一再突破,没有办法,我必须要出手了。” 听李顺的话,伍德的所为突破李顺底线的不只是贩毒这一件事。其他的是什么,我暂时不知道。 李顺继续说:“得到这个情报之后,我通过国内的一些渠道进行了秘密调查,各方面的因素综合起来分析,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我想,他极有可能就是控制整个东三省市场的最大毒枭。 “阿来的目的不外乎两个,一个是联系此次交易,二来是联络自卫队,共商灭我大计。既然如此,那好吧,我接招。我狠狠接招,既然他要一再突破我的底线,既然他要置我于死地,那我没办法了。” 李顺此时的表情竟然很痛苦,痛苦扭曲了他的表情。 老秦接着说:“根据我们的情报判断,他们似乎是老客户了,这次交易的款项,伍德那边已经将一半钱打入了自卫队的账户,剩下的另一半,交货之后再打。这笔交易的总额大约在三个亿左右。” 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三个亿,卧槽。 也就是说,如果李顺将这批货抢走,伍德就要损失一个半亿,自卫队同样也损失这么多。 “这批货真的是伍德要的?”我还是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秦点点头:“是的。据我们的侦查人员报告,在阿来进入金三角不久,腾冲边境地区出现了几个收购热带水果的商人,雇了3辆大货车,而这几个商人,在阿来进入金三角之前,一直接过头。 “同时,这三辆大货车,早已收购完了热带水果,却不走,一直就停在边境地区。显然,他们是在等待接货,到边境地区秘密接货,接到货之后,转到装水果的大货车上,将堵品掺杂在水果里,然后一路北上。” 我说:“既然我们知道的如此清楚,那又何必非要我们采取行动呢?直接把情报报告给警方不就可以了?” “愚蠢!”李顺说了一句。 我看着李顺。 老秦似乎想说什么,看看李顺,又没张口。 “你完全缺乏战略意识。”李顺又说:“这批货价值高昂,都是非法的不义之财,既然是不义之财,我凭什么要放过去?好听点说,我为缉毒工作做贡献,当然我也不要什么表彰奖励了。biqikμnět “实在点说,妈的,这么值钱的东西,谁看了不眼红,到手就是钱啊。老子要把这批货弄到手转手卖出去,卖到哪里去呢,我看首先考虑的就是东边那个小岛,卖到那里去。 “总之,夺取这批货物,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是利国利民利己的好事。所以,我决定制定猎鼠计划,一举夺过来。” 听了李顺的话,我不由有些惊悚,我不认为李顺的一番话是正义的,但想想却又不无道理。 “猎鼠行动的主要目的就是夺取这批货?”我说。 “是的。这也是我为什么要你密切注意星海那边那个人动静的主要原因!”李顺说。 到目前为止,李顺似乎一直不愿意提起伍德的名字,似乎,在他的心里,虽然他要决意和伍德对抗,但还是有些说不出的阴影和心理障碍以及复杂的情感。 “从自卫队的辖区到边境地区,大约有100多公里的路程,为了这批货物的安全,自卫队一定会出动大批武装力量护送。他们的实力不亚于我们,配有一定数量的重武器,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必须要有一个完整的慎密的计划,确保万无一失。”老秦说。 “是的,这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李顺说:“所以,我特地将你召来共谋大事。当然,天赐良机,你正好被停职。” “这么说,这次行动是一定要搞的了?”我说。 李顺说:“我让你来不是讨论搞不搞的问题,而是商议如何搞,如何确保百分之百成功的问题。这是我们生存和发展的一次良机,失去了,就再也不会再有了。我们目前的生存环境并不乐观,自卫队一直虎视眈眈想吃掉我们,我们如果不抓住这个良机重挫他们一下,下一步就会更加被动和困难。” 我沉默了,沉思起来。 这次李顺的行动一旦成功,必将重挫自卫队和伍德的元气,这对打击伍德的实力和稳定李顺的革命军的霸主地位都具有重要意义,同时,李顺还能大大赚一笔外财,这笔外财可不是小数,必将大大增加李顺扩展和发展的实力。 这一减一增,李顺可谓一举多得了。 如果确定要实施这次行动,那么,真的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旦失败,后果必然是不堪设想,李顺必将会遭到自卫队的严厉报复,同时伍德也一定会依托自己的雄厚财力采取某种形式加入诛杀李顺极其革命军的行列。甚至到时候不但李顺要完蛋,我也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感到自己被逼到了生死存亡的决战悬崖上,前面是刀山火海,背后是万丈深渊,不能从刀山火海里杀出来,就要葬身万丈深渊。 李顺又一次把我绑架到了他的烈焰战车上,我没有退路了。ъiqiku “此次行动监事机密,到目前为止,只有我和你还有老秦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李顺严肃地说。 “行动草案是我自己用手写的,只有这一份!”老秦说。 我点了点头。 “现在,我们开始讨论猎鼠行动草案。”李顺说。 我们聚拢到沙盘前。 老秦打开方案文本,对比着沙盘和挂在墙上的军事地图开始给我和李顺讲解他的初步打算。 “据我们的初步了解,此次自卫队的货物押运,大约在2天后从他们的大本营出发,目的地是中缅边境的小村落。”老秦慢条斯理地说。“这次他们要出动一百人的武装队伍押运货物,这100人,除了携带轻武器,极有可能还会携带重武器。” 知己知彼 我和李顺点点头,边看着沙盘。 战争取胜的第一要素为知己知彼,老秦一直对情报工作十分重视,他早已在自卫队内部秘密发展策反了几个线人,此刻他们发挥了重要作用。 “他们具体会怎么走?”李顺说。 老秦指着沙盘说:“你们看,从自卫队的大本营到中缅边境线,也就是他们要交货的地点,路途大约为100公里,几乎是从北到南贯穿了半个危机四伏的金三角,水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湄公河,但是在抵达水路之前的陆路,他们有三条路线可以选择,一条是公开的大路,这条路城镇较多,关卡重重,有政府军守卫。” “他们绝不可能走这条大路,否则等于自杀!”李顺说。 “是的。他们是决不会选择走这条大路的。”老秦点点头说:“还有两条小路,分别是湄公河东岸河谷的走私小道,和湄公河西岸山谷的森林小路。” 李顺看着沙盘点点头:“嗯,老秦,你估计他们会走哪条路?” 老秦说:“如果他们选择走东路,那我们就只好放弃这次行动,眼睁睁看着猎物从江对岸经过而无可奈何。” “为什么?”李顺的眼睛有些充血,看着老秦。 老秦平静地说:“因为那条路不仅在水流湍急的湄公河以东,而且路上分别盘踞着两股势力强大的地方武装,我们在他们的地盘上设伏,会激化和他们的矛盾,即使我们投入全部的武装力量,也难以有全胜的把握。 “而且,目前我们和他们之间保持着比较和谐的关系,基本是井水不犯河水,贸然进入他们的地盘,会给自己带来无穷尽的麻烦。我们现在的主要对手是自卫队,这一个就够我们劳神的了,最好不要同时树起多个敌人,那样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ъiqiku 李顺眨眨眼睛,没有做声。 我沉思着。 老秦接着说:“但据我的估计,自卫队也不会选择都东路,他们走东路的可能性极小。” “为什么?”我问老秦。 老秦说:“自卫队的地盘和我们一样都位于湄公河西岸,他们要是走东路,就要先越过这条河,然后走陆路,因为湄公河的这一段河道是不适宜航行的,他们必须要先走一段相当长的陆路。 “过河是有风险的,他们比我们会更清楚这一点,自卫队和那两帮武装力量的关系并不好,积怨很深,我想他们不会去自寻死路的。” 李顺点点头,松了口气:“对,说的很有道理,不错,他们不会走东路的,他们必定会走西路。” 老秦说:“我猜也是这样的,走西路是他们最明智的选择,换了我是他们,我也会走西路,否则只有从天上飞过。走西路的森林小道,那条小道从我们控制地盘的边缘穿过。” 李顺微笑了下:“但我们不会在我们控制地盘的边缘动手。” 老秦也笑了:“是的,傻子才会这么做,这里离他们的大本营太近,不利于作战。一有风吹草动,他们能迅速赶过来救援的。而且,自卫队的人也不是兔子,他们当然已经料到路上可能会有麻烦,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各个山头谁不垂涎他浩浩荡荡的巨大财富呢? “所以我想,尽管自卫队的人并不能确切地预知麻烦将出在哪里,但凭借他们的经验和直觉,一定能猜到会有人暗中打他们这批货的主意,他们出动100人的强大武装力量沿途护卫就足以证明他们的高度警惕。 “当然,他们或许也会想到,以目前已知的西岸沿途,应该没有一家武装力量有足够的实力和野心去抢劫这批财富,他们或许不会想到我们有这个胆量敢对他们下手,毕竟,他们一直没有怎么瞧得起我们,毕竟,我们是新生力量。” 李顺嘿嘿笑了:“他们能这样认为正好,正合我意。” 老秦说:“我们必须要对此次行动的计划高度保密,虽然自卫队对自己的武装护卫很有信心,但他们必定还是会高度警惕,警惕沿途每一个武装力量。现在自卫队或许没有把我们当成一只狼,但如果他们知道了我们的真实情报和计划,他们还会把我们当做一只兔子吗?” 我说:“老秦说的对,他们走哪条路其实一来是现实的情况,二来,也会取决于他们对形势的判断,我们必须要给他们制造错觉。如果他们判定西路确实有了危险,说不定他们也会不得已选择其他路线。”ъiqiku 老秦点点头:“是的,如果他们一定要走其他路线,那是老天的意志,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封锁消息,决不能走漏半点风声,胜负成败,在于情报。” 李顺和我点点头。 我此时蓦然发现此时的老秦浑身充满了一个职业军人的气质。 接下来,我们开始讨论行动的细节,讨论设伏的地点和出动多少人马合适,讨论如何用最少的牺牲来换取胜利,讨论设伏的具体方式。 老秦提出了自己的方案,李顺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也有不同的想法,暂时还不能取得一致。 我们对各自提出的这三个方案进行着深入的分析和比较。 到傍晚时分,还没有取得最后的最完美的结果,李顺建议大家先吃饭,晚上继续讨论。 正在吃饭,有人来报,巡逻队在司令部附近抓到两个自卫队的奸细。 我和李顺老秦放下饭碗,卧槽,老秦白天的预言这么快不幸就被证实了。 李顺命令把这两个奸细押进来。 这是两个形迹可疑的掸族人,他们到处打听有关革命军的消息,还在山上与革命军的哨兵一起喝竹筒酒,东拉西扯地厮混,哨兵佯装不知他们的身份,很快就觉察到了他们的可疑。他们是被自卫队收买的掸族人,此次是专门来刺探情报的。 奸细被五花大绑押到了指挥部,这是两个年轻的男人,毫无特别之处,把他们混同于山寨的山民中,简直就像两滴雨水落进河里。 经过仔细搜身,士兵在奸细的鞋子里找到了一张小纸片,上面画着一些简单的符号,根据符号的排列组合,老秦很快猜出这些符号所代表的意义,比如打叉的代表了机关枪,打勾的代表迫击炮,画杠的代表士兵人数。 最重要的是,他们居然弄清了革命军正在紧急集合,而且还知道今天刚刚来了一名重要的陌生人,也就是我。如果这个情报送到了自卫队那里,他们能对李顺这边掉以轻心吗?而且,阿来还在自卫队那边,到时候他会不会猜出我来到了这里呢? 老秦和李顺还有我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由有些后怕的表情。 李顺狠狠咬咬牙,往地上啐了一口,说:“你们知道怎么办,照老规矩办!” 我一时没有明白李顺这话的意思,看看老秦。 老秦对我解释说:“如果是正面作战,一般不会在阵地上枪毙俘虏,因为枪毙俘虏就不会再有人举手投降,俘虏可以免死,但叛徒和奸细则不同,这两个人,既是被自卫队收买的叛徒,还是奸细,奸细和叛徒必须被击毙。总司令来之后,尊重遵循了这条规矩。” 我还要说什么,李顺猛地咳嗽了一声,用严厉的眼神瞪了我一眼,似乎是埋怨我问得太多了,似乎是要我闭嘴。 我无奈地闭了嘴巴。 我知道,我救不了他们的。 我虽然觉得自己心肠足够硬,虽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还是感到震惊。 老秦对我和李顺说:“我想他们已经决定走西路,派出的奸细就是证明。” 李顺看看我,我点点头。 李顺哈哈一笑:“马尔隔壁的,好啊,来,我们继续吃饭。” 大家坐下继续吃饭,我却没有了任何胃口,突然胃里一阵翻涌,我起身跑出去,蹲在地上大口呕吐起来。 刚呕吐完,小腹又开始剧痛和翻涌,我又急忙跑到了厕所,腹泻不止。 之后,我又赶到浑身奇痒,浑身不自在起来,脱下衣服看了看,身上脖子上起了很多红色的斑点,奇痒难耐。 妈的,祸不单行啊。 “你这是水土不服造成的。”老秦对我说。 李顺同情地看着我:“其实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好了,今晚你先休息,明天我们再继续讨论作战方案。” 我浑身都觉得无力,颓丧地坐在那里,说:“有没有治拉肚子治皮肤过敏的药。” 李顺看看我,又看看老秦,突然嘿嘿笑起来:“老秦,你的万灵药水呢?” 我不明就里地看着老秦。 老秦也笑了,安慰我说:“不要紧,我有万灵药水,包你马上跟好人一样。” 我对老秦的话将信将疑,什么万灵药水,没准是什么巫术之类的,要是老秦都能治病,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医生了?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不信邪! 老秦接着转身取来指甲大小的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用开水溶在碗里,看上去跟泥汤差不多。 老秦说:“你喝下去准好的。” 我坚决摇头:“不,无论什么神仙水我也不喝!” 筆趣庫 不相信 李顺说:“你个傻蛋,我知道你不相信它,当初我也不信的,其实在金三角,生膏水是他们祖祖辈辈治病的良方,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有用?” 李顺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于是,我鼓足勇气,在李顺和老秦的注视下,把那碗看上去让人恶心的脏水吞了下去,连那些沉淀物都没有剩下。 喝完之后,我绝望地想我没准接着就会继续呕吐,腹疼加剧,吐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是,没想到,很快腹泻居然止住了,人也有了精神。更奇妙的是,皮肤过敏居然也不再折磨我,不痒了。 “好好睡一觉,明天你身上的红斑就会消失的!”老秦说。 李顺在旁边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这鸟玩意儿很神奇的。” 我问老秦:“为什么有这种奇效?” 老秦说:“这我也不知道。反正当地人这样治病总有他们的道理。” 我想了想说:“可不可以这样说,这就像是中医,西方人莫名其妙,什么望闻问切,像搞巫术搞迷信活动,但是很多医学奇迹都是中医创造出来的。” 老秦笑笑说:“可能吧。” 李顺这时说:“好了,不扯淡了,你折腾了这几天,今天又上吐下泻,身体要发虚了,早休息吧,明天我们再继续讨论行动方案。” 于是我们各自回去歇息。 当夜我睡得很沉,我确实感到很乏力很困倦。 第二天醒来,果然身上的红斑彻底消失了,而且人还很精神。 我和李顺老秦又聚在作战指挥室,准备继续讨论行动方案。 这时,一道从星海飞来的密电送来。 看完密电,我的心猛地一跳,老秦和李顺的眉头也紧锁了起来。 我不想搞噱头弄悬念了,直说了吧,这密电是四哥安排方爱国发来的。 密电云:伍德刚刚飞离星海,乘坐的是星海到昆明的班机。 伍德突然开始动了。 不但动了,而且是往南动。 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他突然往南飞是何意? 我脑子里飞速寻思着,琢磨着各种可能。 看来,李顺安排人紧密盯住星海那边伍德的动静不是没有缘由的。 李顺和老秦一时也都没有说话,都在皱眉思索着什么。 一会儿,李顺看着我和老秦:“你们说,他突然往南飞,是什么意图?” 老秦看看我。 我说:“有这样几个可能。第一,我们的计划被他知晓,或者他有所觉察,所以他突然往南飞。但这可能性很小。” “是的,可能性很小,我们的行动计划十分保密,他不会这么轻而易举这么快就能觉察。”老秦说。 我接着说:“第二个可能,那就是这笔交易十分巨大,对双方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买卖,他担心中途出什么意外,不敢掉以轻心,所以亲自南下来督阵。”httpδ:Ъiqikunēt 老秦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如果是这样,那么,他的目的地或许就只是昆明,坐镇昆明指挥。” 我又说:“还有第三个可能,那就是他此次南下,未必就仅仅只是为了这次交易,未必就仅仅只是为了这批货的安全运输,或许,他还有其他打算。” “你认为还有其他什么打算?”老秦说。 李顺也看着我。 我想了想,说:“比如,利用对这批货物的注意,吸引大家的眼球,让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这批货物上,然后,出其不意密谋采取其他动作。” 老秦的眼皮一跳,李顺的眉头倏地一缩。 “你的意思是说。昆明未必是他的目的地。他有可能秘密和自卫队的人会合,密谋对我这边采取突然袭击。”李顺说。 我没有说话。 老秦说:“如果是第三种可能,那么,他大概可能就会猜到我们要对这批货下手,猜到我们可能要会出动相当一批力量去劫取这批货物,那么,大本营的力量必然会空虚,他此时如果联合自卫队的武装力量进攻我们的大本营,我们必将遭受巨大损失,甚至老窝都能被端。而且同时,他必定也会采取一些措施来确保那批货的安全,不会轻易就被劫走。他也是想一举两得啊。” 李顺沉思了片刻,说:“我想,他一定是起了疑心了。在他这批货就要出动的时候,突然在星海不见了易克的踪影,突然跟踪不到易克了。他一定会猜疑是不是易克到我这里来了,在这个时候易克如果到了这边,那么,他会不会猜想我要搞什么动作。如果是这样,我似乎有些失算了,似乎不该让易克离开星海。” 我这时说:“我到宁州,他们估计是知道的,估计会有人一直跟踪我,但宁州之后,我换了身份,一直没发现有人跟踪。”httpδ:Ъiqikunēt 老秦说:“这就是了。如果他能一直跟踪到你的踪迹,知道你就在国内,说不定还不会起疑心,但你突然就没了踪影,他一定会疑神疑鬼的。” 我说:“没办法,我当然不能让他明确知道我到了这里。” 李顺说:“我们刚才的只是猜想。未必就真的是因为易克的突然失踪让他起了疑心。或许,即使易克一直呆在星海,他还是会有此次南下举动。老秦,立刻通知昆明工作站的人,密切注意他的行踪,随时给大本营汇报。” 老秦点点头。 李顺接着说:“还有,要派人密切注意自卫队那边的兵力调动和部署,防止他们突然对我们发起闪电袭击。再有,我们这边,立刻进入一级战备,特别在辖区接壤地带要加强防备。把重武器都配置过去。” 老秦答应着出去了。 李顺看着我:“看来,任何对手都是不可轻视的。” 我说:“伍德是只狡猾的老狐狸。他的心机是很多的。” 李顺说:“再狡猾的狐狸也是有弱点的。他的性格我是了解的,他其实比我还要多疑,他的这一举动,或许只是因为多疑。阿来那边,没有任何惊扰,安然无恙,或许会让他有所松懈的。他贩毒的事情,一直没有任何人知道,保密工作非常到位,我估计那个雷正也未必会知晓。” 我点了点头:“或许吧。” 李顺又说:“但一切只是或许。” 我说:“如果不打算放弃这次行动,那么,一切的或许就可以不去考虑,或者,一切的或许要当做真的有来考虑。”Ъiqikunět 李顺点点头,说:“嗯,是要这样。我看还是把无当有来考虑的好,防患于未然最好不过。这次行动我是绝不会放弃的。” 这时老秦安排完回来了。 李顺说:“根据我们得到的新情况,继续讨论行动方案。” 我们继续商讨,很快确定了两个伏击方案,一个是在陆地,一个是在水路。 伏击地点确定后,李顺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看该试试牛刀了。这次行动,我打算让一二支队参加,两个支队200多号人,他们不过一百人左右,二打一,取胜的把握是很大的。而且,他们是在明处,我们在暗处,这就又占了先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次行动由你们俩亲自做一线指挥,易克为总指挥,老秦为副总指挥。” 老秦点点头。 我沉思着,没有说话。 李顺继续说:“三支队和四支队,还有直属连以及特战分队,都留守大本营,以备不测。防止内部空虚有人突然袭击。易克,你看如何?” 我抬起头看着李顺,继续在沉思着。 “你在想什么?”李顺说。 我沉默不语看着李顺。 “你对这安排觉得不妥?”李顺说:“如果你觉得力量还不够强大,那么,我把特战分队也配属给你们,这样够有把握了吧。”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力量够不够强大的问题。而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心安。” “怎么了?”李顺说。 我说:“夺取这批货物,两个支队二百人,武器精良,对付对方的一百人,问题不大。但我在想,既然自卫队一直想伺机吃掉我们,既然伍德或许一直就在想通过自卫队将我们干掉,既然我们这次全面加强战备防备对方突袭,那么,为什么我们不利用这个机会,干脆利索地除去后患,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呢?” “哦。”李顺眼神一亮,和老秦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看着我。 我说:“对方出动大匹人马护送这批堵品,那么,内部实力相比会有所削弱,必定不如之前。如果这批货不出事,或许我们这边暂时会没事,不会遭到对方的攻击,但也只是苟且偷安,他们要是有消灭我们的打算,早晚都会出手的。 “如果这批货一旦出事,那么,他们很快就能够知道是我们干的,如此一来,双方的积怨会更加深,矛盾会更加剧,说不定他们会联合其他武装派别全力进攻我们,而伍德也必定会全力提供物质保障来配合他们对我们进行清剿,到时候我们会很被动。而从我们的决心和计划来看,这批货出事是必然的,必定要被我们夺取。所以,与其早晚都要被进攻,不如——” 同时出击 说到这里,我把拳头紧握,在空中一挥,果断地说:“不如干脆就同时出击,一边夺取他们的货物,一边闪电出击他们的大本营,直接将他们彻底消灭了算事。反正这批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打着自卫队的名义一直在从事贩毒活动,是人类的公敌,我们将他们铲除,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出师有名。ъiqiku “当然,这样做,最有利的还是我们,不但铲除了强有力的对手,解除了身边的最大威胁,而且,我们的地盘还可以扩大几乎一倍,力量也会大大增强。” “好——”李顺兴奋地叫了一声:“我擦,易克,你现在的胃口比我还大,有气魄,有战略眼光。” 老秦点了点头:“这主意确实不错。只是,我们剩下的人员,要留人防守大本营,剩下的要去进攻他们的大本营,恐怕力量不够。取胜没有完全的把握。” 我说:“我的建议,除了直属连留守大本营防守,剩下的三四支队和特战分队,全部加入进攻自卫队大本营的行列,同时,把夺取堵品的队伍抽出一半,把二支队也调到进攻他们大本营的序列里去。这样,把握性就更大了。” 老秦说:“那倒是。可是这样的话,伏击那边的力量就削弱了一半。” 我说:“他们在明处,我们在暗处,只要占据有利位置,把握有利时机,打伏击不需要人数太多,太多了反而容易暴露,反而不利于突袭。我觉得一百人对付那只押送队伍,足够了。” 老秦听我这么说,不言语了。 李顺说:“不要忘记我们是正义之师,这样想,我们出师就有名了,我们就占了正义的一方,我们就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有了。我觉得易克的计划可行,老秦,你说呢?” 老秦沉思了半天,点点头:“既然二位总司令都决定这样干,那咱们就干。只是,我们要再细致策划一下。” “好——”李顺高兴地说。 我们于是对原来的计划进行了局部调整,重新做了新的筹划。最后决定由我带领一支队去夺取那批货物,由老秦带领二三四支队加上特战分队采取闪电战的方式进攻自卫队大本营,直属连留守。 下午的时候,又有一则重要情报传来,来自自卫队。 情报云:不日将有重要的人物抵达自卫队,将和他们密谋一起重大行动,行动将于近期发起,行动的目标似乎是针对革命军的。 同时,昆明那边又有情报过来,说伍德已经抵达昆明,没有继续飞,而是入住了当地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老秦的情报工作是第一流的。 我和李顺老秦经过对这些情报的综合分析,一致得出这样的结论,密电所云所谓的重要人物极有可能是伍德。他此次抵达昆明,是来坐镇指挥货物交接的,货物安然交接到手后,他就会和自卫队会合,依托他强大的财力,伍德出钱,自卫队出人,强强联手,共谋剿灭李顺大计。 李顺的脸色阴沉着,说:“看来,我们先下手为强采取行动是对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看来,他是真的想置我于死地了。” 老秦突然舒展了眉头,说:“这反而也说明一个事情,那就是无论伍德还是自卫队都没有觉察我们要对这批货采取行动。这对我们顺利实施猎鼠行动显然是极其有利的。我认为应该是这样。” 我想了想,老秦说的有道理,确实是如此,如果伍德或者自卫队觉察到我们要对这批货下手,是不会按部就班策划这次行动的。 李顺也点了点头:“嗯。应该是这样。看来,我们这次行动不能叫猎鼠了,范围扩大了,我看该换个名字,干脆,就叫红色风暴行动好了。” 我心里有些想笑,叫什么名字无所谓,关键是措施要到位,目标要明确。 一会儿又有来自星海的密电,伍德飞离星海后,手下的其他人行为一切正常,这些人包括皇者和保镖。 这封密电让我不由想到,伍德贩毒的事情是瞒着皇者他们的,伍德一定是另有一套班子来运作贩毒之事,那套班子和皇者他们是不搭界的,互不交往。而阿来因为自己的高超武功,被伍德选择加入了那套班子。 李顺和老秦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李顺的目光愈发阴冷,独自走出指挥部,仰脸看着亚热带灼热的天空发呆起来。 不知李顺在想什么。 我走出去,站在李顺身边,也仰脸看着天空,空气很闷热灼热湿燥热,大地像要着火。 我突然心里涌起一个念头,此次红色风暴行动,不知道最后的胜负结局如何,不知道我的生命是否会终结在这红色的高原。 一会儿,我听到李顺梦呓一般的声音:“人生的神秘之处就在于,你不知道前面的道路通向何方,你不知道上帝为你安排了哪些朋友或者敌人。” 李顺的声音充满了迷惘的惆怅和深深的忧郁。 我转头看看李顺,他的脸上竟然布满了悲怆的神情。 我有些困惑,怔怔地看着他。 一会儿,李顺转头看着我,突然呲牙一笑,露出了金灿灿的大黄牙。 “我们随意走走吧。”李顺说。 我点了点头。 我们在营地内漫步。 走上一个山坡,我们站住,眺望着这片红色的土地。 我似乎看到夏雨昵称为大烟枪的李顺总司令和被停职反省的易克副总司令即将在这样一幅壮丽的背景中走上血肉横飞的战场。 我们或许还能活着,我们或许也会死去。biqikμnět 想到了死亡,我竟然觉得这似乎并不可怕。 似乎,我即将开始的大战是一项正义而神圣的事业,明明这场红色风暴行动带有显著的匪战色彩,我却执着地要这样去想。 “你怕死不?”李顺问我。 “你呢?”我反问李顺。 “说不怕是装逼,说怕是懦夫。”李顺回答。 我没有说话。 “一个人在死之前,你说会不会有什么后悔的事情?”李顺说。 “不知道。没想过。”我说。 “我想过。”李顺说。 “怎么想的?”我有些好奇。 “我经历过很多次生死,每次在要死的时候,我都会想一些事情,都会后悔一些事情。”李顺说。 “后悔什么事情?”我说。 李顺说:“最后悔的事情,我希望当初我有勇气过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而不是别人希望我过的生活。” “哦。”我的心一动。 “较之那些做过的事,我后悔的往往是那些没做的事。所以当我在生命尽头往回看时,往往会发现有好多梦想应该实现,却没有实现。其实我明白,多少人过着的是别人希望自己过的生活,而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https:ЪiqikuΠet “又可能,一直以来我把别人希望我过的生活当作是我想要的生活。当我即将死去时,我才发现其实自己应该而且可以放下很多顾虑,追我要的生活,但似乎已经晚了一点。” 我看着李顺。 李顺继续说:“我希望当初我没有花这么多精力在事业上。因为事业,我错过了关注孩子成长的乐趣,错过了亲人温暖的陪伴,这是我最深的后悔与愧疚。其实如果把我的生活变简单些,我也许会发现自己在做很多我以为我需要做其实不需要我做的事。腾出那些事占的空间,可能我会过得开心一点。” “你不开心吗?”我说。 “你说呢?” 我不说。 “每次我在即将要面临死亡的时候都会想这些,可是,等我活了过来,却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去改变自己,我还是要沿着原来的轨迹继续前行。唉,人啊,总是很难战胜自己的。”李顺叹了口气。 我默然无语。 李顺接着说:“前段时间,我去了泰国清迈,认识了一个心理学医生,他告诉我,很多人在临死之前还会后悔一些其他的事。想听吗?” 我点点头。 “有的人后悔当初没能有勇气表达自己的感受。”李顺说:“太多的人压抑自己的感受与想法,只是为了天下太平,不与别人产生矛盾。渐渐他们就成了中庸之辈,无法成为他们可以成为的自己。其实,有很多疾病与长期压抑愤怒与消极情绪有关。不过当然,直言不讳还是有底线的。” “嗯。” “有的人后悔当初没能和朋友保持联系。老朋友的好,总要到自己有事了的时候才会想到。很多人临终前终于放下钱、放下权,却放不下心中的情感与牵挂。朋友也好,亲人也罢,其实生命最后的日子里,他们才是自己最深的惦念。”李顺的口气又有些忧郁了。 我默默地看着李顺。 “还有的人后悔当初没能让自己活得开心点。他们在自己既定习惯和生活方式中太久了,习惯了掩饰,习惯了伪装,习惯了在人前堆起笑脸。他们以为是生活让他们不快乐,其实是他们自己让自己不快乐了。是只有临终的时候才会发现,别人怎么看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傻也好,怪也罢,能有真心的笑,比什么都值得。” 我无声地笑了下。 会后悔不 李顺看着我:“你的笑是真心的笑吗?” 我的笑容僵持住了。 “真心的笑很容易,但做到却又很难,不是吗?”李顺说。 “或许吧。”我说。 “这次你会后悔不?”李顺说。 “后悔不后悔,重要吗?”我说。 李顺看了看我,苦笑了下。 两天之内,情报传来:自卫队运货的队伍终于出动了! 我和老秦李顺经过商讨,决定暂时按兵不动,派出侦查分队,严密监视这支队伍的动向。 我们同时决定,我夺取货物的战斗和老秦进攻自卫队大本营的战斗要同时打响,这样可以打他们一个手足无措,让他们无法互相顾及。 在严密监视这支队伍动向的同时,昆明和星海那边也在紧密注视着伍德极其手下人的动静。筆趣庫 当天传来的情报并不乐观,他们竟然走的是东线小路。 这出乎我们当初的意料。 “难道他们真的不怕死,要去撞枪口?”李顺自言自语地说。 老秦神情淡定地说:“不着急,走着瞧。” 看到老秦如此镇静的神态,我不由心里有些安稳,李顺也有些心安。 自卫队的马帮走走停停,好像没有目的,也没有紧迫感,随心所欲,随遇而安,这种老百姓式的散漫旅行令我们这几个阴谋家焦急万分。在沉默的煎熬中等待了2天之后,侦查分队终于发回情报,报告马帮离开东岸,渡过湄公河转上了西线森林小路。 这就是说,猎物终于要来了。 渡过湄公河转入西线小路后,在一双双躲在暗处的眼睛严密监视下,自卫队马帮开始加快赶路的步伐,侦察分队每次发回的情报都有新进展。 这些情报可见,他们的行动路线是经过深思熟虑和周密思考的,现在基本可以断定,他们改由水路运输的地点将会选在马卡河谷以东的一个渡口附近。那里已经停放好了接应的船只。 侦察分队始终像影子一样尾随在马帮后面,传回的情报越来越清楚地表明,他们的战斗序列是,一队开路,一队押后,大队人马与运送的货物并行。这支戒备森严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北挺进,基本上无所阻挡,渐渐走近陷阱的边缘。 我该出发了。 老秦也该出发了。 按照事先的约定,我们将同时打响战斗。 李顺坐镇大本营进行总调度。 这是一个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的漆黑的夜晚,黑夜掩盖了我们的阴谋,我和老秦分别带领各自的人马,携带足够基数的弹药,带着必要的食品和通讯设备,辞别李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里。 临出发前,李顺对我和老秦叮嘱了一件事:无论在谁那边发现了阿来,都绝不留活口,杀无赦。 也就是说,对李顺来说,阿来没有活着的必要了,该灭口了。 我和老秦明白李顺的意思,如果想将此次红色风暴进行地秘密稳妥不泄露风声,自然是不能让阿来活着离开的。 既然李顺对阿来下了诛杀令,我和老秦自然是没有意见的,阿来是一个早就该死的人,他已经多活了好久了。 我和老秦到达设伏地点大致都需要3天的路程,出于保密的需要,我们的计划是夜晚行军,白天隐蔽,也就是昼伏夜出。 当夜出发后不久,天就下起了磅礴大雨,大雨其实也不错,对我们的行动来说是极佳的掩护。 我和老秦带着各自的人马在黑夜里暴雨里消失在原始森林里。 我的人马全部穿着军用雨衣,武器都藏在雨衣里,百十号人的队伍,秩序井然,没有人吭声,也没有人咳嗽,也没有人掉队,似乎大家都习惯了在这样的恶劣天气里行军。 自然,这和老秦平时的训练是分不开的。 我和一支队长走在最前面,边走边小声交谈着。 一支队长告诉我,临出发前,老秦悄悄地把革命军仅有的两门迫击炮都给了我们,还有,老秦还从特战分队挑选了4名狙击手,他们也跟随我们一起行动,都配备了带夜视仪的狙击步枪。 我的心一热,我知道老秦瞒着我的意思,他是怕我拒绝,怕我和他争执,随意暗地搞了这些动作。他是担心我伏击的时候吃亏啊。筆趣庫 什么叫战火凝结的革命友谊,我想这就是吧。 边行军,边和大本营保持着随时的联系,李顺那边源源不断把最新的消息传递过来。 “老秦那边一切顺利,正在行军中。” “昆明那边暂时没有新动向。那人还在酒店里。” “星海那边一切照旧。” “猎物还在按照预计的路线行进。” 在原始森林里,最可靠的通讯方式是原始而古老的电台。 根据侦察,运送货物的这支马帮也是使用的电台作为联络工具,士兵背后长长的天线是最好的证明。 行军一夜,大雨一直没停止,原始森林里的道路湿滑而泥泞,走了一夜,大家都很困乏。 天快亮时,雨停了,我让大家停止前进,吃点东西,就地休息。 我们要在这里休息一个白天,晚上再继续前进。 一支队长在周围安排放了游动哨,然后大家就靠着大树吃东西。 我吃了几片压缩饼干,喝了几口水,然后靠在一棵大树干上闭起了眼睛。 这时候是吃不到热东西喝不到热水的,为了保密,严谨任何人生火甚至抽烟,就是咳嗽都不允许大声。 我闭上眼睛,却暂时没有困意,琢磨着这次行动的细节。 我们预设的埋伏地点是距离景栋城只有不到五十公里的马卡河谷。据侦察分队汇报,这里虽然三面环山,地势却并不十分险要,一条小河从山脚淙淙流过,山谷里有寨子,山坡上常有农人放牛,一条质量很差的沙石公路经过这里将景栋城与渡口连接起来。 老秦选择城市边缘设伏,我当时是有疑问的,因为这种地方不大适合打伏击,一来人多不好隐蔽,容易暴露目标,二来可能惊动城里的缅军。 但是老秦却十分自信。他反问我:如果你是他们,你会在什么时候放松警惕?你的队伍什么时候会前后脱节,走得松松垮垮?兵家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敌人麻痹就是最好的进攻时机。 自卫队和政府军一直就是有勾结的,我和李顺听老秦说的有道理,于是赞同。同时我不由暗暗佩服老秦的军事经验。 正沉思间,李顺发来电报,通报了一项行动:为了掩人耳目,掩护我和老秦的行动,李顺将留在大本营的直属连分成两部分,一小部分继续留守,大部分人马则大张旗鼓,赶了许多破牛车,声势浩大地朝相反方向的腊戌进发,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要去走私一大宗货物。 李顺的思路是很精明的,但这么一来,大本营基本是空了,李顺这一招实在是有些冒险,他在赌一把唱空城计。 我不禁有些担心李顺的安全,但他已经实施了这个行动,我再说多余了也没用了。同时他这么做,的确能麻痹对手,有利于掩护我和老秦的行动。 我和老秦又联系了下,他也是采取白日休息晚上行军的方式,此时正在密林里休息。距离他们预定的埋伏地点只有一天的路程。 也就是说,老秦要比我提前一天进入攻击阵地,要在埋伏地点潜伏等待至少一整天。他们的埋伏地点距离自卫队的大本营还有接近10公里,是一处无人区,对方防守的死角地带。 按照事先的约定,我这边先动手,我一动手,立刻通知老秦,然后老秦那边率队奔袭自卫队大本营,闪电袭击,直接端他们的老窝。 当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天上又下起了雨,我命令队伍结束休息,立刻出发。 队伍继续前进,在泥泞湿滑的原始森林小道上快速无声疾奔。 天放亮时,我再次命令队伍停止休整。httpδ:Ъiqikunēt 雨还没有停止,继续在下。 这时我得到老秦的消息,他已经到达无人区埋伏阵地,全体人马都已经潜伏好,只等我这边动手发信号。 侦察分队报告,我们距离马卡谷地还有30公里路程,对方正在从无人区接近马卡谷地,预计,明天中午时分进入谷地。 时间对我来说还是比较宽松的,等天黑后我们不需要一个夜晚就能进入马卡谷地,天亮时就能埋伏好等待猎物。 似乎,一切都很顺利。 下午4点的时候,雨停天晴,几缕阳光穿透原始森林茂密的树叶投射进来,多数士兵继续在裹着雨衣睡觉,我和一支队长在一起研究今晚行军的路线,附近的游动哨在丛林里不时出没。 “副总司令,听向导说,往前再走大约10公里,有一片沼泽地,那里还有瘴气,瘴气是能毒死人的。”一支队长轻声说:“连续两天下大雨,我估计那沼泽地的水会更深了,瘴气也更浓了。” 我明白在原始森林里,沼泽地和瘴气对人类意味着什么,想了想,说:“那我们就绕过去。从沼泽地的左侧绕过去。” “这样的话要多走大约20公里路,恐怕会拖延到达埋伏地点的时间。”一支队长说。 一封密电 我说:“通知一下,天一黑就出发,出发前吃饱喝足,今晚不再停歇,要确保明天天亮前进入伏击阵地。” 一支队长点点头:“好——” 我接着说:“抬迫击炮的人,中间轮换两次,抬重机枪的人,也要轮换一下。” “好!” 我看了看旁边黑乎乎油布遮盖的迫击炮,说:“带了多少发炮弹?” “20发!家底子就是这么多,全带出来了!”一支队长冲我咧嘴一笑。 我说:“家底子?总共就这20发炮弹?” “是的。重武器不好搞的。”一支队长说。 正在这时,情报人员送来一封密电,李顺发来的。 密电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情报:伍德突然离开了昆明,直接飞往了曼谷。 我觉得很突然,感到很意外,伍德怎么突然离开昆明了呢?我们当初分析在接到货物之前,他是不会离开昆明的啊。这狗日的怎么不按照我们分析的来了呢?筆趣庫 他突然离开昆明到曼谷,是什么意思?他到泰国干嘛? 难道,他是觉察到了我们的行动意图?难道,他是要另有图谋? 我脑子里一时有些乱,分析不透伍德突然有此举动的原因。 但同时,我的脑子里冒出一串地名:曼谷、仰光、景栋、大其力、清迈。 对,清迈! 曼谷——清迈! 清迈是曼谷到达金三角的必由之路,这是泰国北部最接近金三角的大城市。 那么,伍德到曼谷,会不会是要经由清迈进入金三角呢? 我猜不透,想不明白。 伍德的突然行动打乱了我们之前的分析和判断,我不由就怀疑伍德这只狡猾的狐狸要么觉察到了我们的动向,要么是打算要搞什么阴谋。 我的突然失踪,必定是让伍德十分怀疑的。他极其可能会猜测我到了这里。 我于是紧急通过电台和老秦勾通,老秦也得到了李顺的情报,正在分析这事。 “你怎么看伍德的突然动向?”我直接拿过话筒问老秦。 老秦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是不是认为我们的行动露馅了?伍德觉察到了?” 我说:“我分析有这个可能!伍德到曼谷,极有可能是要到金三角来,他会先经由清迈。” 老秦说:“你的担心和总司令的一样。但我不这么认为,我刚和总司令说完我的判断。” “哦,你说。” 老秦说:“伍德突然离开昆明到曼谷,的确带有向这边靠拢的动向,到这儿,必然要经过清迈。我们在曼谷和清迈都设有联络点和工作站,我已经安排我们的人密切注意伍德到曼谷之后的动向了。关于伍德的这一举动,我想恰恰证明了一点,那就是他对我们的行动毫无觉察。” “怎么说?” “正因为他毫无觉察,所以他在昆明呆了几天之后,觉得堵品交接没有问题了,所以他才会直飞曼谷,有可能借道清迈来和自卫队的人会合,商议队伍革命军剿灭李老板的大计。 “如果他觉察这批货有危险,如果他知道我们即将对这批货下手,那么,他断然不会离开昆明的。而且,星海那边也会出现异常的情况,但我们的情报表明,星海那边一切照旧。”biqikμnět 老秦说:“所以,我认为,伍德此举表明,我们的行动到目前仍然是保密措施是十分成功的,不管是截取这批货的行动还是要进攻自卫队大本营的行动。整个红色风暴行动到目前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我说:“嗯。你说的有道理,李老板怎么认为的?” 老秦说:“他也同意我的看法,他和我都认为,我们的行动计划没有调整变动的必要,仍然要继续进行。” 我说:“好。那就继续进行!” 老秦说:“虽然我认为伍德没有觉察我们的计划,可是,我却似乎觉得我们的计划进展地太顺利了。到目前为止,我觉得似乎有些太顺了。” 我呵呵笑了,说:“顺利了不是好事吗?” 老秦说:“顺利当然是好事。只是,自卫队那边,也不能小瞧了他们,他们也是经历过多次血战才站住脚跟的,他们的生存经验也是很丰富的。我在想啊——” 老秦没有说完这句话。 我说:“你在想什么?” 老秦说:“没什么,或许是我想多了。不谈这些了,继续按照原计划进行吧,随时保持联系。这次伍德的事情,我想应该不会对我们的行动构成干扰。” 老秦的话让我有些不解,既然他认为对方没有觉察我们的行动计划,为何他又有些顾虑忧虑呢?他在顾虑什么呢? 我没有说话。 老秦接着说:“估计明天中午你那边就能打响。这样吧,咱们把计划微调一下,明天你打响之后,我先按兵不动,等你这边彻底解决了战斗,我再率队出击。” 我不懂老秦这样做的意思,但我知道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老秦接着又说:“我会把行动计划微调的事情告诉总司令的。” “好!”我说。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吗?”老秦说。 我说:“想知道。” 老秦说:“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下意识有这个想法和感觉,其实攻击时间往后延迟一会儿对整个战局影响不大的,但我还是想延后一下。只是直觉而已。” 我说:“呵呵,好,我们就按照你的直觉来!” 老秦接着说:“对了,明天战斗打响的时候,切记要记得一件事。” “什么事?”我说。 “对方也是依靠电台来联系的,明天战斗一打响,首先要把他们的耳朵打聋,让他们失去和总部的联系。”老秦说:“这一点十分重要,你要切记住。” “好——”老秦的话提醒了我。 “那四个狙击手,都是特战分队里的神枪手,你可以发挥他们的作用,直接先把电台给打爆。只要他们不能和外界联系,那剩下的人和货物都任凭你收拾了。”老秦呵呵笑起来。 我也笑了。 天黑之后,我们继续出发。 大约晚上8点的时候,接到了李顺的情报通知:伍德已经抵达曼谷,却并没有在曼谷入住,而是在机场直接上了一辆接他的车子,车子径直往北开,刚刚上了去清迈方向的高速公路。 这情报似乎表明,伍德果真是要奔这来了。 大战在即,伍德要来凑热闹。 伍德不知深浅不知死活不知厉害不知是何目的是来观战的还是来送死的呢? 我觉得这观战和送死似乎都不是,按照我和老秦李顺的分析,伍德应该是不知道我们的行动计划的,既然不知道,那么,他要来这儿说不定就是迫不及待要来和自卫队商议如何剿灭李顺及其革命军的。 伍德是个巨富,他有足够的物质基础支撑自卫队来干掉李顺的革命军。 其实伍德到底有多少财富,我并不知道,只是下意识觉得他有很多钱,甚至比李顺要多很多。 而李顺到底有多少钱,我同样不知晓。 按照李顺的说法,伍德和自卫队是老朋友老交情老客户了,既然是老朋友,而且他们都把李顺视为眼中钉,那么联合剿灭李顺就是符合他们的共同利益的,伍德出钱,自卫队出人出枪,这合作简直是绝配了。 只是,不论是伍德还是自卫队,似乎他们都没有意识到,李顺不但盯上了他们的这批巨额交易,而且胃口更大,要借此机会直接先下手为强先把自卫队的大本营干掉。 同时,我和老秦都不知道假如伍德真的在发起攻击前进入了自卫队的大本营,那么,李顺是否批准老秦把伍德搞死?亦或是抓活的? 第二天拂晓时分,我们终于抵达伏击地点。 我将队伍分成20个战斗小组,每5人一组,均匀分布在周围的三面高地上。 我在迎面的高地指挥,支队长带着4个战斗小组守在河谷的入口,一旦马帮全部进入战斗打响,他们负责扎上口袋封住口子。两门迫击炮都跟随我,四名狙击手我和支队长每人两名。 一切布置就绪,全部人马各就各位。 密密匝匝的树林和杂草掩盖了我们的行踪和身影,我用望远镜观察着谷地周围,静静等待猎物的到来。 接近中午的时候,侦察分队报告,自卫队的马帮正在接近马卡河谷。 果然如老秦所料,当自卫队的马帮千辛万苦从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里钻出来,这样他们以为已经走过危险地段,距离景栋城也越来越近。 经过长途行军,在原始森林中人困马乏,餐风宿露,护卫士兵明显放松警惕。 侦察员报告,马队前后拖了2里路,人人都巴望赶快抵达景栋好放松歇口气。 我这时的心情又紧张又激动,敌人绝对没有想到,一口阴谋的陷阱已经在马卡河谷掘好了。httpδ:Ъiqikunēt 我用望远镜死死盯住谷口。 半天也没有看到他们的出现。 很快,侦察分队再报,马帮出了原始森林抵达马卡河谷入口附近之后,突然停了下来,开始就餐休整。 卧槽,好事多磨啊,这帮家伙要休整。 我于是通知大家也简单吃点东西,他们吃我们也吃,大家一起吃。 现在大家一起吃,待会儿老子要吃掉他们。 打起了瞌睡 谷口外的队伍一点都没有觉察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吃饱喝足之后,干脆就在谷口外集体午睡,除了放哨的,都在大树下打起了瞌睡。 支队长有些忍不住了,派人和我联络,建议趁他们不备,先主动出击,直接打他个措手不及解决问题算了。 我没有答应,那样很容易打成击溃战,不能全歼,不能确保货物全部到手,而且双方的实力是一比一,我们并没有人数上的优势,势均力敌打起来的话,伤亡都会比较大。 虽然我知道血战难免,但我不想看到太多的人死去,我想力争用最少的流血来换取胜利。我不仅不希望我的人死,也不希望看到对方的人死。 我承认我确实不够狠,没办法,我的性格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是一条命啊,都是父母生的,都是家有父母老小的啊,生命对谁都是可贵的,能不死尽量还是不死吧。 但我分明知道,此次战斗,不死人是不可能的,毕竟,大家都是手里带着杀人的家伙。 我在痛苦的意识里带着几分无奈,还有几分冷酷和血腥。 我决定耐心等待。 大家继续潜伏在草丛密林里,虎视眈眈地盯住河谷,黑洞洞的枪口在阳光下发出狰狞的寒光。 李顺那边突然来了密电:伍德抵达清迈后,没有继续前行,而是入住了当地一家最好的酒店。 伍德停住了,伍德不往前走了。 伍德是什么打算,他怎么不往前走了呢? 我不明白,李顺也不明白。 难道是伍德嗅到了什么异样气味? 我和李顺老秦紧急磋商此事,分析判断其中的道道。 经过反复分析判断,我们最后得出结论:伍德止步不前的原因应该和我们这次红色风暴行动计划无关,我们的行动计划到目前为止仍然是没有暴露的,对方应该仍旧是毫不知晓的。 至于伍德为什么到了清迈突然停住,或许是其他原因,但不管伍德是什么原因止步不前,红色风暴计划都没有走漏风声,这是可以肯定的。 既然如此认定,那么,计划当然要继续实施。 对于伍德的止步不前,李顺似乎松了口气,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某种解脱。 我似乎模模糊糊明白李顺为什么会有解脱感,但同时又赶到困惑不解,既然李顺已经决定要和伍德对着干,那就干脆痛痛快快撕开脸皮干就是,为何又要遮遮掩掩,似乎李顺仍然无法让自己彻底摆脱伍德在他心里的影子,似乎他在伍德面前仍然是无法放开,似乎他仍然在有意无意回避和伍德面对面直接交锋。https:ЪiqikuΠet 李顺似乎在内心里是纠结和矛盾的,虽然他一直在实施着红色风暴计划。 我似乎理解李顺的纠结和矛盾,却又似乎不看不懂。 河谷外的马帮继续在休息,河谷内的我们继续在潜伏。 我极有耐心地等待着他们。 风儿静静吹,天空艳阳照耀,猎物即将上钩,狩猎者悄悄埋伏守候。 我此时突然觉得心情不错。我这个停职反省的总经理竟然有机会在这里指挥一场战斗,一场真正的战斗。 生活在星海宁州的人们如果知道我正在经历这样一场离奇的故事,他们一定会匪夷所思无法相信。如此想着,我的心情愈发不错起来。 一个意外情况突然发生。 监视哨的紧急情报破坏了我的好心情,驻景栋政府军约两个连,附迫击炮四门开出兵营,朝马卡河谷方向前来接应自卫队的马队。 这个消息立刻打乱业已完成的埋伏部署,令我猝不及防。这就是说,如果政府军与自卫队会合,我的人马不仅不占优势,而且还将陷入腹背受敌的严重困境。 闻听此消息,伏击队伍一阵骚动,有的人惊慌失措,有的人悲观动摇,赶过来的一支队长也面带不安之色。 “副总司令,你看,怎么办?”支队长问我。 我看看大家,缓缓说了一句话:“冷静,镇静。一切行动听指挥,凡是不服从指挥员命令的,凡是散步悲观动摇情绪的,凡是畏战临阵脱逃的,一个字——杀!” 我的一个“杀”立刻让大家镇静稳定下来,骚动立刻停止了。 虽然我暂时稳住了军心,但其实我的心里此时也是有些乱,有些六神无主。 我立刻开动电台,和老秦李顺紧急商议此事。 在这紧急关头,老秦保持了必要的清醒和冷静,比我和李顺都要冷静地多。 老秦的确是一个职业军人。 作为职业军人,战场的意外情况就像从天空划过的流星或者陨石,随时可能把你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周密部署打乱,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的道理。 李顺问老秦:“你看怎么办?” 老秦坚定地回答:“打!当然要打。放弃马卡河谷,换到三阳山去打。” 三阳山是座狭长的山谷,也是自卫队的马帮必经之路,距马卡河谷有两天路程。老秦解释说:“如果不出意外,自卫队的马帮应该在后天傍晚到达该地,他的前卫和后卫将把住山谷两端,马帮住进寨子宿营。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也就是说,后天中午以前赶到三阳山,傍晚发起进攻。”筆趣庫 李顺说:“这样远的路程,我们只有一天时间,能不能赶得到?” 老秦问我:“副总司令,你觉得能行不?” 我咬咬牙:“能!” 老秦回答:“好,既然副总司令说行,肯定没问题。其实,学会走路就是学会打仗。胜利都是脚走出来的。” 李顺又问:“政府军会不会尾随追击,陷我们于腹背受敌?” 老秦说:“那就想个办法,让他们呆在原地别动。好比爬梯子,你在下面拽他的腿,他不是就上不去了吗?” 我此时对老秦心里有说不出的佩服。在真正的军人面前,没有解不开的难题,没有打不败的敌人。我心中此时真正军人就是老秦。 老秦派出一支小队伍,像一群专与政府捣乱的破坏分子直奔景栋城,他们东放一阵枪,西扔几颗手榴弹,袭扰警局,伏击巡逻车,弄得缅兵赶紧回防,全力对付城里的骚乱。筆趣庫 我这时率领一支队悄悄离开马卡河谷,星夜兼程赶往新的伏击地点。两天路程,只用一天一夜就提前赶到。 我满意地看到,我的手下士兵抢先占领高地两侧,士兵不顾疲劳赶筑阵地,埋设地雷,布置火力点。我命令一支队长带领四个战斗小组插到西边山口,担任将马帮驱赶进口袋和断敌归路的重要任务。 一切就绪,我站在山坡上。 我看见一轮夕阳斜斜地挂在西天,夕阳沉重而饱满,把山峦的影子都扯歪了。我从望远镜里看见一个幻像,那是一条等待已久的蛇,自卫队的马队弯弯曲曲,终于从山外的阴影游进透明的空气里。夕阳给我的敌人涂抹了一层绚烂的彩霞,像条蛇那样披着亮闪闪的霞光慢慢向我的阵地游来。 我此时不着急,也不紧张,好像在欣赏一幅难得的美景。敌人既然进来了,当然也就出不去,这座山谷里只会有一个胜利者,那就是我易克。 我告诉身边的狙击手,让他们分别瞄准身后有天线的士兵和军观模样的人,我放第一枪,立刻击毙通讯兵和领头的几名军观,同时要打爆电台。然后两门炮击炮同时开火打外围,前后打梅花形,把敌人往山谷中间赶。此时敌人一定会开火还击,那么,这时,我们的全体武器要一起开火,压住敌人的火力。 我知道,通讯兵和军观这几个人是必须要死的,他们不死,就要死更多的人。 虽然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但我没办法,我不想看到更多人死,不想让我的人死,不想让我自己死,所以,他们必须要死。 我此时觉得自己似乎够狠了。 一切准备就绪,我举着望远镜看着山谷。 等敌人全部进入山谷,我举起手枪:“啪——”朝着天空开了一枪。 枪声就是命令,攻击开始。 “砰砰砰砰——”四声清脆的枪声过后,我从望远镜里看到,身背电台的通讯兵连同身后的电台一起歪倒在地,电台升起一股青烟,同时两名军观也应声倒地。 正在乱哄哄行进的队伍瞬间静了下来—— 我屏住呼吸看着这短暂的安静,他们一时被突如其来的袭击震住了。 大地静了几秒钟,不是静,是时间滞留,地球停止转动。 我接着听到耳边传来连续的响声,接着看见几只巨大而美丽的火球从敌人前方和后方的峡谷口升腾起来,那火球滚动着,翻腾着,变成一朵璀璨的蘑菇云,随后才有猛烈的爆炸像雷声一样隆隆地碾过宁静的空气。 我知道那是我们的迫击炮在打梅花形射击驱赶敌人,随即,四处枪炮都响起来,山谷像开了锅,爆炸的烟雾把敌人的队伍团团包围起来。支队长带领人马向敌人后卫发起攻击,切断了他们的退路。 似乎刚才打中的两个军观并不是指挥,因为我看到他们有秩序地就地隐蔽进行还击抵抗。 新主意 我用望远镜搜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名正躲在岩石的射击死角的指挥。 “副司令,要不要让炮击炮冲那指挥的地方来上几炮?”支队长说。 我摇摇头。 “那要不让狙击手解决了他?”支队长又说。 我继续摇头。 既然一开始没有干掉头目,这会儿再打意义就不大了,收不到那效果了。 而且,我脑子里又开始转悠新主意,留着这指挥的命似乎是有用的。 我继续用望远镜观察,却并没有看到阿来的影子。 莫非,阿来没有在这里?一阵激烈的交火之后,处于地势低处的马帮吃了大亏,越打越被动。这还是我暂时留情的,没有让迫击炮往人群密集处轰击,不然他们死伤会很惨重。 当然,我没有命令重武器继续开火,也是顾虑会打死打伤牲口。 对方指挥听见爆炸当然明白中了埋伏,他似乎明白敢于袭击他,尤其敢于在距离城市不远的地方向他袭击的人决非等闲之辈。他下令将骡马赶进寨子里,收缩队伍,似乎想等待援军解围。 我暂时命令停止射击,同时将目前交战的情况告诉了老秦和李顺。筆趣庫 老秦一直按兵不动等待我这边的结果,听我说了目前交火的情况后,他表示他们已经成了失去和外界联系的瓮中之鳖,所以先把他们困死是可以的。 李顺也表示赞同我的做法。同时指示说,打仗的核心是争夺货物,不是杀人,即使牲口也不许射击。你把骡马打死了,多达十几吨的货物谁来运输?我明白李顺的意思,他和我想到一起了。 夜幕降临,双方休战,山头上团团烧起篝火来。自卫队马帮已成瓮中之鳖,他们溜不掉,我认为是沉重的货物拖了他们后腿,人可以悄悄溜掉,货物和牲口却溜不掉。 其实我心里也是有些麻杆打狼的感觉,如果他们以死相拼,鱼死网破,骡马打死了,货物焚烧了,这样的胜利要来又有何用? 想了半天,次日黎明,攻击再次开始前,我让人向山下的马帮下达最后通牒:“给你们两小时考虑,要么投降,要么决战;投降,保证一个不杀,来去自由,决战,保证一个活口不留,全部杀光!” 我的最后通牒充满血腥,杀气腾腾。 在这样的时刻,我知道,我必须要在气势上压住他们。 自卫队马帮最终在在敌人和死亡的压力下屈服了,指挥明智地选择了保全大家性命的做法。 所以半小时后,自卫队马帮宣布缴械投降。 我命令一支队长带人下山去接受投降,同时我跟在队伍后面,继续用望远镜搜寻阿来的影子。 一直没有看到阿来。 我命令把对方指挥压过来,询问他的队伍里有没有阿来这个人,指挥想了半天,摇摇头,说确实没有。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撒谎。 我命令支队长把俘虏集合起来,我向他们保证,战斗全部结束后,他们来去自由,但是暂时不能放他们走。 支队长带人打扫战场,收拢人马,伤者简单包扎,死者就地掩埋,对方死了几个人,我们有十几个受伤的,没有死亡。 我兴冲冲让人给老秦发报:这里战斗顺利结束,大获全胜,你那边可以行动了! 老秦接着就回复我:验货了没有? 我一愣,忙让支队长带人去验货。 我此时觉得老秦有些小心过分了,觉得验货其实有些多余。 我接着让人给李顺发报:战斗结束,进展顺利,大获全胜,没有见到阿来。 片刻,李顺回电,没提阿来,直接发问:验货了吗? 我擦,李顺和老秦都是最关心这一点。httpδ:Ъiqikunēt 难道我辛辛苦苦带人夺过来的会是假货?难道他们兴师动众一百多人长途劳顿押运的会是假货?这可能吗? 我很不以为然地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边四处扫视着。 一会儿,一支队长脸色死灰一般跌跌撞撞跑过来,结结巴巴地对我说:“副总司令,不好了。” “怎么了?”看着支队长的神态,我顿有不祥之感。 “骡马上驮的货物。都是粮食。不是我们要的货物。”支队长说。 啊,我大吃一惊,看着支队长:“你全部都检查了?” “是的。全部都检查了。所有的货物我都亲自检查了,都是粮食。” 我的心猛地一顿,大步走到骡马跟前,摸出一把刀子,用力往袋子里戳去—— 果真是粮食,都是白花花的大米。 我又连续戳了几个袋子,都是大米。 我靠,果真都是大米啊。 老子上当了?老子中计了? 我忙过去审问那指挥,指挥一头雾水,说他不知道什么堵品的事情,说自己只是受命带人押运这批货物到指定边境地点,至于我们为什么要兴师动众抢夺这批大米,他一开始就觉得很奇怪,一直就想问,但又不敢问。 这会儿指挥似乎明白了什么,明白我们把他押运的这货物当做堵品了,所以才会伏击他们。既然明白了,他也就没必要问了。 支队长不信,把雪亮的马刀架到指挥的脖子上,威胁他如果不说实话就割断他的喉咙砍下他的脑袋。支队长真急了,目露凶光,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指挥噗通跪倒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苦苦哀求,对天发誓说真的不知道堵品的事情。 我看指挥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加上在队伍里又没有发现阿来,似乎也是能验证这一点。 我叫人把指挥押下去。 “副总司令,怎么办?”一支队长看着我,将马刀狠狠插进地面。 我一时没有说话,琢磨着。 “辛辛苦苦折腾了这么些天,竟然弄的是假货。这也太窝囊了。”支队长懊丧地说。 我此时脑子里十分紧张,我想的不是真货在哪里,而是这是不是伍德和自卫队全部阴谋的一部分,我们是不是中了他们的计策。 如果是那样,那就惨了,老秦的突袭计划就会惨遭失败,李顺的大本营也必定会遭到进攻,此时大本营人员空虚,如果敌人此时进攻,李顺将会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我的额头冒出一阵冷汗,立刻令人给李顺和老秦发出相同内容的一封密电:货物是假的,没有发现我们想要的东西,估计我们是中计了。 发完电报,我叫人将骡马上的粮食全部卸下来,集中到一起,通知寨子里的山民来自行领取。 虽然粮食很诱人,但山民都远远地观望着,却没有人敢过来。 我知道我们走后他们自然会过来瓜分这些大米的,此时也不再去理会这些。 我焦急地等待老秦和李顺的回复。 很快老秦回复:“果然。我一直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感觉这次行动太顺了。只是一直想不出问题在哪里。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这是不是一个阴谋,我们是不是中计了?”我问老秦。 “这是个阴谋,但我们却也不算是中计。”老秦回答。 “为什么?”我很不解。 “因为这阴谋不是专门针对我们来的,而是他们为了货物的安全采取的特定防范措施,故意明目张胆走这条路运货,吸引周围的目光,吸引想打这批货主意的人的注意力,从而保证真正的堵品安全运输出去。ъiqiku “刚才我和总司令交换了意见,一致认为,对手依旧不知道我们的行动计划,他们采取的这个计谋,不是专门针对我们的,目标是散漫了。我猜他们真正的货物一定是走了另一条路,而这条路线我们并没有侦察到。因为我们侦察人员的注意力都被这支队伍吸引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放弃这次行动计划?中止你那边的进攻计划?”我说。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回不去了,停不住了。且不说这几天潜伏的代价,单就说撤退,就很容易被对方发觉,一旦发觉,一定会爆发激烈的战斗,在他们家门口打,到时候我们会很被动。而且,也极其可能会被抄后路端了老窝。 “而目前,虽然我们围剿了这支马队,但因为首先打掉了他的电台,他们的大本营是暂时不知道这边被伏击的消息的,这样,我们就仍然还有取胜的希望。” “你的意思是——” “我正在派人全力搜集情报,同时这边潜伏的人马正密切注视着自卫队大本营的一举一动。你那边先安排一部分人把俘虏押回去,其他人原地待命,等我这边得到最新的消息,我们再定夺决定下一步的方向措施。” “好!” 我这个副总司令此时不由自主就听从参谋长的安排了。 我决定派40人带着重武器押送俘虏回大本营,留下的60人只携带轻武器跟随我进行下一步行动。 我想了,下一步我要骑马行军,这样速度快。 凭直觉,我下意识感觉到我还会有一场战斗。 看着押送俘虏的队伍离开,看着刚刚被掩埋的尸体,我心里不禁感到了巨大的懊丧,妈的,早知道这批货是假的,就不用开火打死人了,哎——这些死者好无辜。 这不安或许会伴随我很久很久。 焦急不安 在焦急不安的等待中,我没有等到老秦的回复,却接到了李顺的命令:速到江口寨,今晚12点前务必到达并发起攻击,夺取货物的同时注意搜寻阿来,发现阿来,即刻击毙之。 江口位于湄公河上游,是离边境大约不到10公里的一个小渡口,离这里大约有120公里的路程。李顺要求我们在今夜十二点前发起攻击,而此时已经是下午6点,只有不到6个小时的时间了。从这里到达江口,要穿越无人区原始森林里的走私小道,道路很难走的。 同时,李顺的命令又很模糊,发起攻击?向什么发起攻击?难道是向寨子发起进攻?踏平江口? 我一边命令集合队伍,全部人员上马,一边命令通讯兵将我的疑问回复李顺。 很快,李顺回复了一道长长的密电,具体和我说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精明的对手果然是只狡猾的狐狸,对这批堵品的运输下了大工夫,派出一支兵力强大的马队大摇大摆穿行在金三角腹地,吸引众多好汉的注意。同时却又悄悄派出小部分伪装人员,将堵品当做普通的货物直接装上了不起眼的货船,利用这几日上游连续下雨河水暴涨下游勉强可以通航的时机,逆流而上,船员个个装扮成经商货船的良民模样,毫不停歇地直奔上游而来。 他们一共三艘机动船,船上都是船夫打扮的人,一共大约有30人,每艘船大约10人左右。目前这三艘货船就停靠在江口寨的渡口,下午刚刚抵达江口,今晚下半夜可能就要卸货,然后直接运抵边境。 这些情报无疑都是老秦打探到的。 怪不得李顺要我半夜12点前赶到并发起攻击,原来是要攻击这三艘货船。这其中的三十人里到底有没有阿来呢? 看李顺的口气,似乎他认定阿来应该在里面。 我似乎也觉得阿来应该会跟随堵品走。 根据这些情报,不用老秦给我指点我现在也认定对方真的是没有觉察我们的红色风暴行动,道理很简单,明摆着的事情。 如此,此时正在清迈豪华大酒店里不知在捣鼓啥的伍德也是不知道我们的行动的了。阿来这个屠夫更不会知道。 这让我稍微有些安心放心。 我又想,一旦我们的行动成功,一旦堵品被夺取,一旦自卫队被剿灭,伍德必定会知道是李顺对自卫队下的手,必定会想到是李顺夺取了他的货物,一定会想到在他视野里消失多日的我也赶赴金三角参加了这次行动,那么,他下一步将会如何动作呢?他将会用什么方法对付李顺和我呢? 这一步还没成功,我就开始想下一步了。 我是不是想得太早了呢? 既然如此,那就先不想了,先做好这一步再说。 接着老秦又来电了:今晚12时整,我将会率部向自卫队总部发起突袭。 看来老秦是下了死决心,不管我这边是否成功,他都要开始进攻了,或者说他是要 https:ЪiqikuΠet赌一把,赌这次的情报是正确的,赌我能在半夜12点前赶到并结束夺取货物的战斗。 最后的决战时刻就要到了,就在今晚。 看看时间,事不宜迟,要火速赶路了。 我命令队伍立刻出发。 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带领60名骑兵一头扎进了茫茫原始森林无人区深处。 在森林里走了没多远,我发觉自己犯了一个愚蠢的常识性失误,原始森林的走私小道十分狭窄,枝叶繁茂,空间狭小,骑在高头大马上是无法行走的,不时就会有树枝横在空中挡住去路。 本想骑马赶路会节省时间和体力,但如此看来,适得其反,反而成为了累赘。 我毫不迟疑下马,通知后面的队伍:全体人员弃马,改为步行。 也就是是说,我们还是要依靠两条腿在12点前赶到江口。 不到6个小时,120公里路,这不是开玩笑的,特别这120公里路还不是平路,全部是山路,有一大半是在无人区里穿行。困难可想而知。 我沉思了一下,传令大家轻装前进,将干粮、水壶、雨衣等非作战必须的东西全部扔掉,只携带枪支弹药。 然后,我在前面带路,一支队长殿后压阵。 我对大家说:“我们要用两只脚和时间赛跑,12点前赶到江口,我们就是胜利者,赶不到,我们就等于失败了。我在前面带路,大家跟我走,我能走多快,你们就走多快,能跟上我的是英雄,跟不上的是狗熊,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现在出发——” 夜幕里,60人的作战队伍在我的带领下,无声疾奔在原始森林的无人区小道上,为了防止暴露目标,只有我在前面打了一个手电,灯头还是用纱布蒙住的,后面的人一律不准打开手电,也不准发出任何异样的动静,摸黑在沉默中赶路。 我在前面快速行走,后面的队伍“嗖嗖”地紧跟着,仿佛一只利箭,我们以飞快的速度穿行在黑夜里。 夜晚10时许,我们钻出了无人区原始森林,眼前是连绵的草甸子,附近还有一个村寨,隐约有灯光闪动。 回头看看人马,都跟了上来,没一个掉队的。四个狙击手一直就紧跟在我身后,个个大气都不喘。 看来老秦训练的人马确实素质不错,看来身材瘦小灵活的掸族人十分适应山地丛林作战。 我很满意,然后带领大家悄无声息地进入了草甸子,借助夜空里微弱的月光,直插江口方向。 我们几乎没有走,都是在跑,小跑中跑快跑,山路小跑,坡道中跑,平路快跑。 紧跑慢跑,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明晃晃的东西,对岸还有点点灯火。 明晃晃的东西是水面,湄公河到了,江口到了。 终于到了。 看看时间,11点整。 我们跑在了时间的前面。https:ЪiqikuΠet 稍微喘息一下,清点人数,10分钟之后,稍微慢一点的人也赶了上来,最后收尾的是支队长。 大家一起藏身在岸边的灌木丛中,静静地看着对岸,等待我的命令。 我让大家先休息,喘口气,准备20分钟之后开始行动。 此时行动,最好的方式无疑是突袭。 此时的江口对岸,十分安静,渡口没有一个人,码头边停着三艘船,船上有微弱的灯光,偶尔似乎看到有人影晃动,估计那是值班的人员。 按照老秦提供的情报,那批货应该就藏在这三艘船上,伪装成普通的货物运输,护送的是30名伪装成船员的自卫队员。 而阿来,极有可能就混迹于这30人当中,极有可能就藏身于某一艘船上。 我把支队长叫来,商议突袭方案。 先派了两个人去试水的深度,很快回来报告说此处水流湍急,水比较深,往里走不到5米水位就把人没了。Ъiqikunět 我皱皱眉头。 “副总司令,我们的人没有一个是旱鸭子。”支队长对我说:“参谋长当初训练我们的时候,游泳是一个必须的科目。” 我闻听大喜:“好,很好。这就好办了。” 我之所以大喜,不仅仅因为大家都会游泳,还因为此处水深流急,那么,对方一定会放松警惕,特别是放松对对岸的警惕。 这对我们来说,无疑是可以利用的一个好机会。 我让支队长挑选出15个人,分成三个小组,每个小组5人。 这三个小组将执行偷袭的任务,要神不知鬼不觉爬上这三艘船,干掉哨兵,控制住船上的人员。 然后,剩下的人员分为两个小组,一组往下游走100米,一组往上游走100米,在上下游处悄悄渡河,渡河后悄悄潜伏到码头附近,作为对偷袭小组的支援和后备,一旦偷袭成功,一部分立刻警戒四周,另一部分则上船协助偷袭小组控制船上人员。 四名狙击手跟随我,随时听我支配。 既然是偷袭,那么就要悄悄地进行,尽量不要打枪惊动寨子里和船上的人。 我再三强调,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 11点三十分,行动开始,渡河人员分几路悄悄下水,无声地向对岸泅去。 我在岸边聚精会神地看着对岸的动静。 午夜时分,周围很静,很静,偶尔传来一声犬吠。 四名狙击手自觉地在狙击步枪上安装好了消音器,静静地匍匐在我两侧,枪口直指对岸。 我举起红外夜视望远镜,看到偷袭小组已经靠近三艘船,正在往上攀爬。 而此时船上的人似乎并没有人发觉。 一会儿,我们的人上了船,进入了船舱。 片刻,我隐约听到一艘船上发出一声惨叫:啊—— 无疑,这是对方哨兵的声音。 声音显然惊动了敌人,突然,中间那艘船上的探照灯打开了,雪亮的光柱开始乱照。 “打灭它!”我悄声对身边的狙击手说了一句。 随即,随着“噗——”的一声,探照灯立刻被打灭了,周围重新又陷入一片黑暗。 激烈的搏斗 此时,我仿佛听到三艘船上都在进行激烈的搏斗,惨叫声和咒骂声此起彼伏。 但一直没有枪声,看来偷袭小组控制局面比较成功,根本就不给对方掏枪的机会。 大约十分钟之后,声音停止了,周围又安静下来。 接着,三艘船上先后有人冲我这边打手电暗号,示意已经成功控制了船只。 我不由出了口气,但同时却又有些顾虑,阿来在船上的话,他岂能束手就擒?偷袭的5个人恐怕加起来也不是阿来的对手,当然,或许是偷袭小组先发制人,先用枪控制了局面。阿来再牛逼,也无法和枪抗衡。 我带着四名狙击手泅渡过河,登船。 岸边的埋伏人员这时一部分在周围分散警戒,另一部分分别登上三艘船。 我上了中间那艘,我猜如果不出意外,堵品应该在这艘船上。 偷袭小组的活干的十分漂亮,船夫打扮的武装护送人员除了被干掉的,剩余的都被捆绑了起来,嘴里都塞了布团。 我挨个船仔细辨别被抓的人员,竟然都没有发现阿来。 我心中不由大奇。 时间紧张,来不及我多想,先找货要紧。 阿来不在船上,那么,是不是货也不在呢? 让人把俘虏押进舱里,然后开始找货物。 翻遍三艘船,没有发现。妈的,难道蒸发了? 支队长到船舱里去审问,竟然都说不知道,嘴巴还都挺严实。 我心里有些发急,脑子飞速地转悠着,边看着船壁。 伸手敲敲,似乎声音有些异常。 我的心里一动,立刻让人找来铁棍,砸开船板。 折腾了半天,船板被砸开一层,真相大白了—— 我擦,他妈的,货在夹层里,终于找到了,三艘船的夹层里都是冰毒。 看来这些船员也未必知道货在夹层里,弄不好是提前有人将货放好了,然后让他们只管开船到哪里,而不会告诉他们船夹层里有什么东西。 当然,大多数人不知道,但如果阿来随船的话,他一定是知道的。 我当即令人给李顺和老秦发报:货已得手,马上回大本营!阿来没见到,正在查找中。 随即,我收到了李顺的回电:大功告成,副总司令辛苦,祝贺凯旋!筆趣庫 随后,我接到了老秦的回电:祝贺副总司令,我即将开始对地发起闪电突袭。 我看看时间,午夜12点整。 此地不宜久留,我当即命令全体人员上船,开船,顺河而下,直接回大本营。 边走边将货物整理好,装入船上的空箱子里。 这些空箱子,估计就是用来到达目的地后装冰毒用的。 这罪恶的冰毒就这样被我带人截获了,不会毒害国民了。我惚然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做一件正义的事情,是在为民除害。 伍德这下子损失大了,起码是15个亿的预付款没了。 顺流而下,速度很快,估计天亮前能回到大本营。 我这时开始继续调查阿来的下落。 我让支队长把船老大带上来,带到甲板上。 船老大满脸惊惧惊惶之色,带着讨好和求饶以及谦卑的口气冲我点头哈腰:“大王好——我就是个办事的,出力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奉命开船到江口,我哪里知道这船有夹层啊。我真的是无辜的。” 我说:“我不追究你其他的事,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保证不杀你。但是你如果不老实,那么——” 我停住了,支队长又亮起手里雪亮的匕首,在船老大眼前一晃。ъiqiku 船老大身体一哆嗦:“我保证老实,我是老实人。只要我知道的,我什么都说。” 我看着船老大:“告诉我,这次随你一起行船的人,有没有一个叫阿来的?” “阿来?”船老大看着我:“没,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啊。” 我想了下,给他简单描绘了下阿来的外貌特征,然后说:“你想想,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和你们一起。” 船老大想了想:“有啊,有。是有这么一个人,黑黝黝的,大个子,眼神很凶恶,整天闷不做声在船舱里睡大觉。不过,他不叫阿来,我带船出发时,上级交代我说称呼他为老罗,说到达江口后,老罗会找人来接船,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后面的事情就不用管了。让我们另外找船回去报到。” “那个老罗呢?”我说:“他在不在船上?” 船老大摇摇头:“今晚10点的时候他离船上岸了,说找人来接应船,让我们等他回来,说大概2点左右能回来。这不,他还没回来,大王您先带人来了。” 无疑,阿来是找人卸货的,他在我到达江口之前就登岸了,到现在还回不来。 我自然不能回去等他了,先把货带回去要紧。 等阿来2点回到江口,看不到船和货,一定会往上汇报的,但那时,似乎一切都有些晚了,那时自卫队的老窝可能就已经被老秦消灭了。 这时,东南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枪炮声,还有充天的火光。 船老大看着东南方向,面色微微一变。 我知道老秦那边打响了。 我对船老大说:“你在那边负责什么?” 船老大说:“运输。我是运输小队长,我只负责水路运输,至于运输什么货,从来不问,只管运到卸货就是。” 我说:“从今晚开始,自卫队就消失了。我们是革命军,你们自卫队勾结毒贩,运输堵品,坑害国人,我们革命军对此是决不能容忍不能视而不见的,同时,你们自卫队还妄图勾结什么有钱的主想剿灭我们革命军,自己找死。所以,今晚我们先下手为强,先消灭你们,先端了你们的老窝。” 船老大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唉——败在你们手里,我心服口服。” 我说:“那个老罗,你知道他的身份不?” 船老大说:“不知道。他从来不和我们多说一句话,上头也没告诉过我,只是说这是个重要的客人,随同我们一起走,同时到了江口后他会安排人接船接货。” 我点点头:“好吧,那就这样。” 然后,支队长把船老大押了下去。船继续顺流而下,一路上枪炮声不断,东南方向的天空一片通红。 不知道老秦那边的战况如何了。 接近凌晨3点的时候,枪炮声渐渐停止了,但东南方向的天空却更红了,似乎正在燃起冲天大火。 靠在船舷边,我点燃一支烟,静静地吸了两口,看着周围沉沉的夜色,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心里忽然一阵空旷。 似乎,红色风暴行动该结束了。 天色大亮之后,我们的船顺利到达大本营,李顺带人在码头正等着。 船靠岸后,李顺直接登船,亲自验货。 验完货,李顺满意地对我说:“很好,都是质量最上等的货,妈的,我真想——” 我眉毛一扬,看着李顺。 李顺尴尬一笑,忙改口:“我是说,我真想一把火烧了它。可是,不能啊,我要把这些堵品弄到岛上去,他们发明出来毒害人的,我再把这个还给他们,同时赚他们一笔钱。” 我看着岸边,没有理会李顺的话,说:“老秦还没回来?” “正在回来的途中,人没回来,捷报已经回来了。”李顺哈哈大笑:“咱们这是同时奏捷报啊,你那边大获全胜,老秦那边更是进展顺利,闪电突袭得手,直接端了他们的老窝,打死了他们的总司令,其他俘虏了好几百,缴获的物资不计其数啊,哈哈,武器弹药很多,粮食服装油料什么的,也很多啊。 “老子这次发了一笔横财。我让老秦把能搬走的都搬走,带不走的一把火全部烧光。他们的大本营现在已经化为灰烬,老秦正押着俘虏带着战利品往回走呢。” 我点了点头:“哦。” “俘虏统统先送到操场集合。”李顺得意洋洋意气风发地说:“等老秦那边的俘虏到了之后,统一处理。”Ъiqikunět 然后,李顺拍拍我的肩膀:“你这次为革命军的发展和壮大立了大功,你和老秦都是功臣啊。哎,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奖励你们俩了。差点就功高盖主了啊。” 我苦笑一阵。 傍晚时分,老秦回来了,带回来大批俘虏,还有大批物资。 老秦果真收获颇丰,那个强大的自卫队一夜之间就从金三角消失了,被李顺抹去了。 李顺非常高兴,巡视了一番缴获的物资,很满意。 然后,李顺对我和老秦说:“这次消灭自卫队的功劳,我想让给政府军。” 我一愣,没有明白李顺的意思。 老秦微笑了下。 李顺继续说:“自卫队制毒贩毒,政府军名义上还是要缉毒剿匪,我这次打算让他们接受这功劳,毕竟,他们也是需要给上级交差的。 “我已经派人和他们联系了,他们要名要业绩,我们要的是实惠,不要这狗屎名声,回头老秦你安排人带一些老弱病残俘虏,送到附近的政府军驻地,交给他们,就算是他们的战利品好了。 “这样一来,也算是我们同政府军搞好关系的诚意体现。同时也是让政府军知道我们的实力,震慑一下他们,让他们不敢再小瞧我们。” 老秦点点头。 是我们干的 李顺又说:“虽然外界传出去会说是政府军剿灭的自卫军匪帮,但各个山头其实还是知道这事是我们干的,这样,我们的威信就会大大提高,我看哪一个帮派敢轻视我们?看谁还敢惹老子?哈哈,这次红色风暴,我们实在是一举多得啊,获利太丰厚了。”biqikμnět 老秦和我对视了一眼,苦笑了下。 李顺接着说:“对了,这些俘虏,几百人啊,那些华裔,都是汉人后代,都是自己人,好苗子,哈哈,我看可以收编一下,老秦,你安排,凡是愿意加入我革命军的普通士兵,立刻奖励金条一根,算是见面礼,不愿意加入的,来去自由,当即放走,不发回家的路费。” 老秦点点头:“行,这事我会处理好的。这些士兵却都是好材料,我估计他们大多数都会留下来的。” 李顺又来了精神:“那当然,留下来就给一根金条啊,傻瓜才会和金条有仇。对了,老秦,这些士兵留下来之后,你要做好他们的改造工作,首先要改造他们的思想,改造工作结束后,这些人不要单独列编,要全部拆开,分散编入各支队,和掸族士兵混为一体。” 老秦点头答应:“要的,这很有必要!” 李顺继续说:“自卫队的地盘,我们要立刻派人去占领下来,纳入我们的辖区。我看至少要派两个支队过去驻守,驻守后,一切管理办法都要按照我们的来。首先要铲除种植的那些罂粟,目前罂粟马上就要收获,铲除了会对种植的山民带来损失,这不要紧,每家每户给予补偿,按照之前的收购价格补偿,然后规定他们不许再种植罂粟,鼓励他们种植甘蔗。” 老秦又答应着。 “我们这也算是给禁毒做贡献了,联合国禁毒总署该给我发勋章才对!”李顺大大咧咧地说:“对了,那个阿来,是怎么回事?” 我接着告诉了李顺和老秦阿来的事,他们听完,沉思了起来。 “阿来这狗日的命大,竟然正巧他离开了。”李顺说:“不过,他带人回来之后,不见了船只,一定会打听去向,说不定,他会跟踪过来。不过,他跟踪过来也没有屁用。” 老秦说:“或许,他还会立刻向伍德汇报。说不定,这会儿伍德已经知道堵品被抢的事情了。” 李顺的眼皮微微一跳,目光有些冷峻,接着缓缓点了点头:“老秦,这批货我看不宜在我们这里久留,夜长梦多,买主我已经联系好了,专门走日本这趟线的,他们现在就携款在老挝边境等候着接货,我看你今天就带人押运这批货到老挝边境去交货,早弄完早利索。” 老秦说:“好!我这就去安排!” 老秦说着出去了。 李顺看着我:“这次红色风暴行动终于结束了,终于胜利完美结束了。” 我说:“既然结束了,那我就该回去了。” 这时,我想到自己离开星海有些时做了,不由想起了秋桐,想起了海珠,想起了星海的那些人和事。 李顺点点头:“是的,你该回去了。唉,一起战斗的时间真快,没觉着就过去了。”https:ЪiqikuΠet 李顺的口气里竟似有些留恋和不舍。 “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一下,然后最近2天就安排你回去。老秦今天去交那批货,等他回来之后,我让他专门护送你回去。”李顺来回走了几步,边说。 我点点头:“行!” 李顺似乎又有什么心事,眉头又锁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他还在清迈。不知此刻的他会是怎么样的心情。不知他下一步要会怎么着。” 李顺的话提醒了我,我想起了伍德,是的,伍德还在清迈,伍德是李顺的一块心病,同样,李顺也是伍德的一块心病,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一时难以说清,似乎很纠结很矛盾。 此时,我想伍德一定知道了堵品被抢劫的事情,也能知道自卫队被剿灭的事情,他大概应该能猜到这事是谁干的。 他一心想依靠自己雄厚的财力为后盾借助自卫队的人来消灭李顺,此次他来清迈说不定就是想密谋此事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是迟到了一步,李顺抢在他行动之前先把自卫队干掉了,他的计划落空了。不但他的计划落空,那批他先付款15亿的冰毒也被李顺抢走了。伍德此次可谓是人财两空,损失大了,完败。 我一直隐约感觉李顺对伍德带着难以名状的复杂态度,假如老秦进攻自卫队的时候伍德在那里,李顺会让老秦杀了伍德吗?甚至,李顺还会继续实施既定的红色风暴计划剿灭自卫队的大本营吗? 这都是未知。 在这个世界上,未知的事情太多了,纠结的事情也太多了。 似乎,李顺极不情愿让伍德知道这批堵品是他出手截获的,这从他命令我和老秦发现阿来立刻击毙就能看得出,他是想杀人灭口,截断消息来源,不让消息走漏出去。 但这可能吗?剿灭自卫队的事情如此巨大,此时我想无人不知,剿灭自卫队和截获这批堵品,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是一伙人所为,伍德不是傻瓜,他不会想不到的。 那么,伍德将会如何应对此事呢? 李顺来回走了几步,突然停住,接着叫人进来,下了一道命令:马上安排人沿辖区内湄公河段设防,拦截一切可疑的船只和人员,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刻拘捕,如有反抗,就地枪毙。 我知道,李顺这是针对阿来的,他在想阿来会不会顺河跟踪而来搞什么洋动静。 我不确定阿来会不会跟踪而来,这取决于伍德。 老秦当天晚上就带人押运这批堵品去了老挝边境,顺利进行了交易,携带大宗现金回到了大本营。 整整三个亿。 三个亿啊,三个亿! 李顺这次果然发了,伍德亏大了。 此次李顺的红色风暴行动,震慑了各派武装,刮起了一阵巴结朝拜风暴,立刻就有不少山大王派人来联络,主动要求和革命军结为同盟或者战略合作伙伴。 第二天,政府军专门派特使来李顺这里表示感谢,感谢革命军对政府军缉毒行动的大力支持和配合,同时希望今后继续合作。 这里是盛世边缘的乱世,这里充斥着乱世枭雄。 而李顺,正在成为金三角地区首屈一指的大枭雄。 我想离开,我想快速离开这个乱世之地,我想回到盛世下的太平世界里去呼吸和谐的空气。 我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第二天,按照原来的计划,我该动身走了。 此时,我的心飞到了星海,飞到了秋桐和海珠那里,这么些日子,她们过得还好吗? 我向李顺辞行。 “计划改变了。”李顺看着我说。 “怎么?”我有些意外。 “你暂时不能走了。”李顺平静地说。 “什么?”我说。 “也不是说不能走了,只是有点新情况,计划有点改变,”李顺说着,呲牙一笑。 “怎么个改变法?”我说。 “你回去的路线改变了。不走原路返回了,老秦也不用送你了!”李顺说。 “哦。”我有些不明白李顺的话。 “我送你。送你到曼谷,然后你去新加坡,然后你从新加坡直飞上海。回去后,你可以对周围的人说你去新马泰旅游了。”李顺说:“不用担心手续和过关的问题,老秦会搞好这一切的。你的护照带了没?” “带了,可是,这是为什么?”我说。ъiqiku “先把护照给我,我给老秦去办相关手续,放心,老秦会安排人快速办理好一切手续的。”李顺要过我的护照,接着说:“为什么?工作需要!安全需要!不过,在我送你去曼谷之前,你要先和我到清迈。” “去清迈?去清迈干嘛?”我的心倏地快速跳动起来。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那点新情况:“李顺点燃一支烟,吐出几口青烟,然后阴沉着脸说:“他派人传话给我了,要见我。你陪我一起走一趟。” 逃离星海逃离大陆这么久之后,李顺终于要见伍德了。 李顺要去清迈见伍德,要我陪同一起去。 老秦先离开了营地,不知去了哪里。 我和李顺一直就呆在司令部喝茶,李顺说要等天黑再出发。 李顺似乎心事重重,只顾喝茶,然后就是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外面的天空,神色异常阴冷。 我不知道李司令员此刻在想什么。 “活着,就是选择!”李顺喃喃自语了一句。 我看着李顺,琢磨着这话。 李顺看了我一眼:“你觉得呢?” “觉得什么?”我说。 “人活着,总要选择一种生活,你说是不是?”李顺说。 我想了想:“或许吧。” “可是,一旦身在江湖,就要身不由己,很多时候,你没有选择!”李顺说。 我沉默了。 李顺无声地笑了下:“我们常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是的,在现实面前人往往会身不由己,这个时侯便是最痛苦的时候。在这个时候,你得不到你想要的,甚至感到极度空虚,没有东西可以充满。” 从心里赞同 我不由从心里赞同李顺的话,是的,任何人都有他最压抑最痛苦的时候。也许这个人是个万众瞩目的英雄,也许这个人是个家喻户晓的名人,也许这个人不怒而威,光芒万丈,也许这个人你每次见到他他都是那么坚强,充满活力,似乎一切都不能摧毁他击垮他。https:ЪiqikuΠet 但总有一个时候,他压抑,痛苦,挣扎,心情低落,因为他也是凡人。那些只是隐藏了起来,所以你看不到他是怎样的痛苦,他在怎样承受痛苦,他又是怎样战胜痛苦。任何人都有人生的低谷期,有心情的低谷期,有不如意的时候。只是,有的人坚持着,有的人堕落了。 我明白,每个人都会经历内心无比的矛盾,挣扎,惶恐,不知所措。一个人奋斗的时候,没有人可以依赖,无比的孤单和寂寞,想哭却哭不出来。因为哭根本是没有用的,眼泪最是无情。 但是有的人压抑到极点的时候却始终怀抱着信仰。坚强和脆弱本就是一个人的两面。我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时候,感到无止境的空虚和落寞,完全没有存在感,感觉不到自己是在活着呢?李顺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呢? 或许,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有很多人去寻找刺激,做刺激的事,这样做他才感受得到自己是活着的。李顺是不是就是这样呢?我会不会也这样呢?其实人不就是这样吗,情绪压抑时急着找寻出路,有的人花钱买醉,有的人不停的抽烟,各种的各种发泄解脱方式。 我这时不由想起秋桐和我说过的一句话:生活并不是一件你情我愿的游戏。 是的,生活不是你情我愿就可以继续下去的,大海广阔无垠,波澜壮阔,几何时,却止不住多出几许失意和茫然。夜深人静,说不出的孤单落寞。这种心情,我是不是也经常体会呢?这个时侯,我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太过脆弱了? 我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想要的东西迟迟没有得到,我已经开始疲惫,我焦急万分,却似乎插翅难飞,内心挣扎矛盾。 我不想怀疑这些,我知道,只要是人,总是要经历这些的。生活是这样的,它总叫人先知道到什么是苦,然后才让我自己去领悟究竟什么是甜? 我知道有人不服,他看到有的人生来尊贵,有的人生来显赫,有的人生来贫贱,有的人生来就背负着骂名!有的人生来就吃甜,有的人生来就吃苦! 不公平?是的,不公平就对了,这世道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公平。 但,生来吃甜的人,未必最甜;生来吃苦的人,未必最苦。不过是条件和心境的相对论罢了。 所以,我认为,人生之不如意十有8九,但或许生活应该终究是美好的。 当然,目前,我看不到自己的美好在哪里,或许,李顺也未必就能看到。 我迷惘地这样想着,心里感到了巨大的苦涩和寂寞。 是的,我很寂寞。 在这寂寞的时候,坐在李司令身边,我突然无比想念秋桐,想念她的一切。 越是想念,越是感到寂寞。 寂寞对于我,总是如影随形。 有人说,寂寞是心灵的苦恼,使灵魂无所傍依随处飘荡。 我心里清楚,寂寞不是与生俱来的,正如我们的生活越来越现代化,所居住的城市越来越繁华,而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时间与空间却越来越少。但唯一不少的,总是寂寞。因为种种原因,寂寞无时不刻的伴随着我们。 生活中我总是害怕寂寞,不管人多人少,不管是热闹或者冷清,寂寞总是不经意的袭击着我的神经。让我孤独,让我寂寞,让我害怕,让我思念,让我渴望,让我意淫。不错,我承认,我渴望温暖,渴望关怀,渴望幸福,渴望热闹,渴望繁华,渴望两情相悦,渴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是,现实是如此冷酷如此残酷如此严酷,可是,我就是摆脱不了寂寞的追随,就好像平时应酬跟很多朋友在一起喝酒聊天,有说有笑,热闹非凡,可内心却仍然感觉到很孤独,很空虚。因为寂寞又一次的敲打着我的心灵,没有原因,寂寞就是这样和我如影相随。 似乎和我带着同样的想法,李顺突然又叹息一声:“其实,易克,你知道不,我很寂寞。” 我的心一动,看着李顺。 李顺喃喃地说:“寂寞就是这样一种无形的东西,挥之不去,叫之也不会来,却在你思想毫无遮拦的时候悄然而至,侵袭着你的身心,躲之不及,无法回避,来了,就丝丝屡屡占据着你的心灵,必须用全身心去应对。它使空虚的人孤苦,使浅薄的人浮躁,使睿智的人沉思,使我这样的狂人发疯。” 李顺突然又笑了,笑的有些凄然,说:“这么多年,我早已习惯了寂寞。因为寂寞的时候,我才能冷静下来好好的思考。才能自我剖析自己内心深处的思想。或许在这个时候,人的目光会变得辽阔一些,思想会变得深刻一些,于是,往往期望这寂寞延长一些,再延长一些。”httpδ:Ъiqikunēt 李顺这话让我的心又是一动,因为我突然觉得这话似乎好熟悉,似乎,秋桐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想到了秋桐,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或许,现实的生活不会让我这样长久的寂寞下去,因为我总是要面对这个花花世界,面对各色各样的人群,为家庭,为了名利,我在丑陋的人世间不断的应酬,不停的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在那个只属于我自己狭小的空间里,不防安静下来享受一下寂寞的美丽。 人这一生中,谁没有过寂寞?谁没有过孤独?谁没有过隐藏的脆弱?谁知道寂寞背后的伤痛?谁知道潇洒背后的孤独? 我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不由又开始想念起远在万里之遥的秋桐。 “你在想什么?”李顺突然问我。 我从沉思中回过神,看到李顺盯住我的目光,心里突然有些发虚,忙说:“没。没想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李顺突然咧嘴一笑。 我勉强咧了下嘴,没有说话。 “你这个情种,你这会儿一定在想女人,是不是?”李顺说。 我不敢对视李顺的目光,我无法回答他的话,他要是知道我此刻在想他的未婚妻,那我就不用离开了,他立刻就会在这里把我做了。 “没出息,就知道想女人。”李顺似乎从我的表情里验证了自己的想法,数落了我一句,然后说:“哎——你那个海珠,我猜她一定是恨死我了。” 李顺认为我是在想海珠的。 我松了口气,说:“不谈这个了。” “干嘛不谈?谈女人多好啊,这不正对你胃口吗?”李顺说:“哎——易克,我问你,和海珠在一起,你觉得幸福不?” 我说:“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李顺有些索然的神情,接着说:“我猜你未必幸福。我看你心里其实并不快乐。你说你何苦呢,干嘛非要和女人纠缠在一起呢?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李顺这话让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我说:“我不和女人纠缠,和男人纠缠就好了?” 一会儿李顺说:“好吧,咱们不谈这个了。谈女人看来确实没意思。谈什么呢,谈谈我们的事业吧。对了,这次我派到星海去的四个特战队员,方爱国他们,表现怎么样?” “挺不错的,素质很高,很听话,做事也很利索!”我说。 “嗯。他们是我先派过去的先遣组,先潜伏在星海,下一步,合适的时机,我会把特战分队都派过去,必要的时候,他们会发挥重要的作用,会成为我在星海的一支重要武装力量。biqikμnět “这里再好,也不是我家,我的家在星海,我迟早是要杀回去的。我李顺迟早是要昂首挺胸回去的。到时候,老子要大开杀戒,要逐个算账,要进行总的清算。” 李顺的声音充满了杀气,我心里不由打了个寒噤。 “我们目前的发展是顺利的,实力逐步壮大,地盘稳步拓展,这次消灭了自卫队,我们的实力得到迅猛增强,地盘得到猛烈扩大,毫不客气地说,我李顺现在在金三角是傲视群雄,我李顺的经济实力达到了空前的壮大,我有足够的物质基础去实现我想要做的任何事情。” 李顺得意地说:“这次直接增加了我们三个亿的收入,三个亿啊,哈哈,我们这次的行动,由猎鼠升级到红色风暴,简直是太精彩了。这一切成就,都是在我的正确英明领导下取得的!” 似乎,这次胜利让李顺有些得意忘形了。 我不由想提醒一下他,说:“自卫队是消灭了,但是,这批货里面,有伍德预付的一个半亿,这次伍德损失是巨大的。” 李顺听了我这话,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清醒了过来,紧紧皱了皱眉头,接着起身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开始出发 李顺进了办公室后,一直就没再出来,不知他在是睡觉的还是捣鼓什么别的东西。 我走出指挥部,站在外面看着眺望。我不知道今晚和李顺去清迈见伍德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也不知道伍德要见李顺的意图是什么?更不知道李顺为何要带我一起去。 夕阳西下,李顺出来了。有人牵过来两匹马,李顺和我上马。李顺挥了挥马鞭,往前一指:“出发——” 于是,在特战分队骑兵的簇拥下,我们开始出发。 我终于要离开金三角了。 暮色里,我们扬鞭往南而去,穿行在山峦间。 离开大本营之后,特战分队的骑兵分为三个小组,两个人打前站,中间四个人左右护卫,还有四个人殿后。 特战人员警惕性很高,边行进边用目光警觉地看着四周。 走了半天,夜色完全黑了下来,一弯月亮挂在天空,月色皎洁。 借着月光,我们匆匆赶路,周围十分安静,小道两边的密林里不时传来不知名的野兽叫声。 “这儿野兽很多的。你下次来,我带你去打猎。”李顺骑在马上优哉游哉地对我说了一句。httpδ:Ъiqikunēt 还有下次?我不敢想还有下次了,这次已经让我惊心动魄了。 我没有说话。 然后队伍继续前进。 之后没有再遇到什么意外,晚上12点,我们走出了金三角,抵达金三角最边缘的一个小镇——满星叠。 道路开始又宽又平,小镇此时已经入睡,零星有几点灯火闪烁。 山脚下的路边早就等候着两辆吉普车,竟然还是悍马。车旁游动着几个人,手里都提着手枪。 无疑这是前来接应李顺和我的人。 无疑这都是老秦安排好的。 然后,我和李顺上了后面的悍马,特战分队完成了任务连夜往回返,前面的悍马开路,直接沿着马路往南开去。 一路向南。 凌晨2点,我们终于抵达清迈。 凌晨2点的清迈,大街上竟然还挺热闹,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各色小吃摊卖东西的摊点在马路边随意摆放,摊主在起劲地叫卖着。马路边不时有和尚走过,两侧不时见到佛塔。 我们直接入住长康大酒店,这是清迈最豪华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房间早已预定好,两个豪华单间。 我和李顺直接上楼去房间,那几个随从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酒店大堂。 我知道,伍德应该也是住在这里,此时,他应该睡了。 我此时又困又乏,进了房间,简单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11点。 李顺给我打了内部电话:“醒了没?” “嗯。” “待会儿有人会把饭送到你房间,你就在房间里吃!”李顺说。 “嗯。” “他就住在你左侧隔壁的总统套间!”李顺又说。 我吓了一跳,卧槽,伍德就在我隔壁啊! 李顺的房间在我右侧隔壁,这么说,我夹在伍德和李顺之间睡了一夜。 我猜房间的安排一定是老秦特意这么搞的,或者是按照李顺的要求搞的。 李顺为什么要这么安排?难道既不怕伍德提前发觉? 不过我知道既然李顺敢于让老秦这么搞,自然有他的算盘,想不让伍德知道就一定能不让他知道。 老秦做事一向是极其稳妥的,伍德一定是没有发觉的。 “伍德知道我来了?”我说。 我不知道李顺此时有没有和伍德取得联系。 “他不知道!”李顺顿了顿,接着说:“我也还没和他联系,他不知道我昨晚到达的消息!” “哦。”我松了口气。 “吃过午饭,我准备去见他!”李顺说。 “那我呢?”我说。 “你——”李顺顿了下,接着说:“你先吃饭,吃完饭,等我通知。” 说完,李顺就挂了电话。 想到伍德此时就在我隔壁,想到午饭后李顺不知会如何安排,想到在这异国他乡要和伍德交锋,我的心里不知怎么不由就有些紧张起来。 吃过午饭,我坐在沙发上抽烟,等待李顺的召唤。 一会儿,李顺打了内线电话过来,压低嗓门说:“阿来来了,此刻正在你门口的走廊转悠。” 我一听,心不由嗖地一紧。 阿来竟然也到了清迈,而且就在我房间门口! 显然,他是奔伍德来的。 至于他是什么时候到的清迈,我无从知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必定已经和伍德见过面了,该向伍德汇报的已经都汇报了。 泰国是阿来的老巢,他对这里比我要熟悉地多,这里曾经是他作为职业杀手纵横驰骋的地方。 如今,他又回来了。 当然,此次他回来,似乎是不用担心以前的仇家对他的追杀了,因为他背后有伍德这个大靠山,毫无疑问,伍德有足够的实力帮他摆平之前的事情。 这一点,我不怀疑。 电话里李顺继续在说:“此次我带你来清迈,预备了两个方案,一个是你跟随我当面去见他,看他怎么做,听他怎么说,然后随机应变。第二个方案,是我单独去见他,你自始至终就不要露面,但你要时刻保护好我的安全。 “这两个方案,各有利弊,各有用意,本来我是想实施第一个方案的,但是。阿来的出现,让我改变了主意,我决定还是实施第二个方案,你就呆在房间里,哪里也不要去,我自己单独去见他。” “可是。有阿来在这里,你去单独见伍德,会不会——”我说。 “不要担心,我见他的时候,肯定是我们单独两人,阿来不会在旁边的。”李顺说:“这一点,根据我对他的了解,我是有把握的。”筆趣庫 “你单独去见他,我在这个房间里,如何时刻保护你?”我说。 “既然单独会面,似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李顺说:“但是——” 说到这里,李顺顿住了。 我静等李顺下面的话。 “但是,我还是想让你随时掌握那边的情况。”李顺说。 “如何掌握?”我说。 “给你送的饭,你没全部吃完吧?”李顺说。 “嗯,是的!”我说,不知李顺突然问这话是何意。 “那个糯米团,你没打开吧?”李顺说。 “是的。”我说。 “打完电话,你掰开那个糯米团,里面会有一个耳塞子,你只管把耳塞子塞到耳朵里,就会听到我和他会面的所有谈话。”李顺说。 “哦。” 原来李顺早有安排了,这说明李顺是要携带微型监听装置进伍德房间的。 “进门的时候,会不会被搜身?”我说。 “可能吗?谁会搜我的身?谁敢搜我的身?”李顺说:“这里是清迈,是泰国,我的势力依然能延伸到这里。走廊来往的服务员清洁工都有我的人,楼下大堂也有我的人。阿来这龟孙子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唉。真遗憾,没有把他做了,在那里没有干掉他,在这里就不能动他了,让他多活一些日子吧。” 我说:“恐怕酒店里也会有伍德的人。” “这个我心里有数,他一到这酒店,我们的人就盯上了,有那么几个人在这酒店里溜达,但都不足以成气候,我们昨晚到酒店的时候,他们都躲在一个房间里赌博,我们进来,他们是没有发觉的。”李顺说。Ъiqikunět “阿来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我说。 “今天早上,一大早到的酒店。然后直接进了他的房间,这会儿才刚出来。”李顺说。 “他这会儿在走廊里溜达什么?”我说。 “估计是当保安的吧。”李顺轻笑了下:“你放心,虽然他就站在你房间门口,但他不会发觉你的,既然我决定不让你露面,那么,谁都不会发现你在这里。好了,就这样,我要挂了,我要过去了。” 说完,李顺挂了电话。 我立刻掰开那个没吃的糯米团,果然看到一个微型耳塞子。 我将耳塞塞进耳朵,却没有任何声音。 我悄悄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往外看,果然就看到了阿来。 阿来此时正靠在我房间侧对面走廊的墙壁,抱着双臂,两眼直勾勾往上看天花板。 不知这龟儿子在想什么。 我屏住呼吸看着阿来。 片刻,我听到耳塞子发出了轻微的声音,李顺那边打开开关了。 接着,我看到阿来的身体一动,脑袋往一边看,接着就站直身子,直勾勾地看着侧方。 显然,是李顺出了房间,阿来看到了李顺。 阿来似乎没有料到李顺突然会在这里出现,似乎没有想到李顺就住在隔壁,露出意外的神情直直地看着。 “阿来你好啊!”我听到李顺轻松的声音。 我的心不由一紧。 阿来似乎还没有从意外里回过神,看着李顺说:“李,李老板,你,你——” “好久不见,怎么,见到我是不是很激动啊?你个龟儿子!”李顺说。 “李老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阿来说。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李顺反问,接着说:“你都能在这里,我怎么就不能来呢?” “呵呵。”阿来勉强笑了下,身体随意晃荡着。 立正站好 “妈的,见了老子怎么这么浪荡,给我立正站好,鞠躬!”李顺口气突然有些严厉。 阿来一怔,两眼看着李顺的方向,脸上露出一股屈辱的表情,接着缓缓站直了身子,出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给李顺鞠了一躬:“李老板好——” “哎——这才是听话的好孩子。”李顺说:“阿来,我是来这里见将军的,你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呢?你不是一直跟着白老三的吗?” “白老板死了,我就跟着伍老板干了。”阿来面无表情地说。 “哦。是这样啊,原来白老三死了?真让人意外,好好的人怎么死了呢?是不是你杀的啊?”李顺说。 阿来没有说话,直勾勾地看着李顺。ъiqiku 他显然知道李顺是在捉弄自己。 “据说白老三是我杀的,你信不信呢?”李顺说。 “不知道!”阿来说。 “我怀疑是你杀的,你信不信呢?”李顺又说。 “不知道!”阿来继续回答。 “妈的,不老实,我叫你不老实——”李顺突然出现在视界里,走到阿来跟前,抬起手,照阿来的脑门就是一巴掌,嘴里还骂着:“狗日的,回答老子问题不老实,我打你个龟孙子。” 李顺抬手就打阿来,阿来竟然没有还手,老老实实让李顺打。 依照阿来的身手,只需一伸手,李顺就能被放倒,但李顺似乎知道阿来是不敢还手的,照打不误。 打了几巴掌,李顺对阿来说:“妈的——听老子命令,立正——往后转——齐步走!” 阿来站在那里没动。 李顺火了,伸手照阿来的脸就开始抽他的嘴巴。 我这时不由就很担心阿来会还手,我做好了随时开门出去的准备。 阿来直挺挺站在那里,竟然就任凭李顺打,就是不还手,也不走。 阿来的嘴角被李顺打出了血,李顺还在不停地打。 李顺似乎不担心阿来会对他出手,似乎他料到阿来不敢对他出手。 正在这时,我隐约听到有开门的声音,接着听到一个声音:“住手——” 声音不大,但充满了底气。 我不由一颤,这是伍德的声音。 李顺的身体似乎也不由一颤,接着就住了手,接着神情突然就变得有些恭敬,看着门口方向,低声说:“将军。” 李顺似乎还是不能摆脱伍德在自己心目中的阴影,虽然他背后狠狠打击了伍德一番,但当面见了伍德,他似乎还是不能做到让自己心里洒脱起来。 “阿顺,你为什么打阿来?”伍德的声音。 “我要来见你,他站在门口不走,我看了眼烦!”李顺说。 我突然意识到李顺这么打阿来驱赶阿来是要保护我,让我之后可以走出这房间。 “阿顺,阿来现在跟着我。是我让他站在门口的。”伍德说。 “哦,那我不知道。”李顺说。 “阿来没告诉你吗?”伍德说。 “告诉我了,但他的话,我怎么能信呢!”李顺说。 “那我的话,你能信吗?”伍德说。李顺没有说话,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目光看着伍德,似乎他眼神里还有几分敬畏,这敬畏似乎是习惯了的目光,他无法一时摆脱。 “阿来,李老板的话你是要听的,李老板让你走,你就走吧。”伍德的声音:“李老板打你,是眼里有你,是看得起你。能被李老板打的人,是要感到光荣的,你走吧。” 阿来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一言不发,带着憋屈和恨恨的目光看了李顺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李顺紧紧咬住牙根,看着阿来离去的房间,又不经意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阿顺,进来吧。”伍德说。 李顺接着就进了伍德的房间,啪——传来关门的声音。 我坐回到沙发上,凝神听耳塞子传来的声音。 “坐吧。”伍德的声音。 “嗯。”李顺答应了一声。 “想喝点什么?”伍德说。 “不渴!”李顺说。 “嗯。”伍德顿了下,接着说:“阿顺,我们好久没见面了。自从白老三死了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 “是的。”李顺的声音有些低沉。 “你瘦了,黑了,但似乎精神了!”伍德说。 “你还是没变,还是老样子!”李顺说。 “呵呵。”伍德笑起来,笑地似乎有些干巴。 李顺没吱声。 然后,就是沉默。 沉默了大约有三分钟左右。 “白老三的死,公安上的人说和你有关,说是你杀的。而且,证据似乎还很确凿。”一会儿,伍德缓缓地说:“阿顺,此事你怎么认为?” “我没怎么看,反正白老三不是我杀的,至于他们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李顺说:“虽然我一直想亲手杀了白老三,但却的确不是我杀的,我明白这其中是有道道的,我知道一定是有人安排杀了白老三,然后家伙嫁祸于我,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嫁祸于我。”https:ЪiqikuΠet 伍德说:“你说的他们是指的谁呢?” “你明白的!”李顺说。 “呵呵,我要说我不明白呢!”伍德说。 “那我无话可说!”李顺说。 “你说的他们,包括我吗?”伍德说。 “我不愿意这么认为!”李顺说。 “不愿意这么认为。只是不愿意这么认为。这么说,你似乎也认为我是他们中的一员喽?”伍德说。 李顺说:“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会?”伍德说。 李顺不说话。 沉默片刻,伍德叹了口气:“阿顺,我和你的关系,你心里应该是有数的,你心里该明白我和你的个人感情是怎么样的,你心里该清楚我对你到底是怎么样的。当然,有时候,为了我自己的生存和发展,我可能会在表面上做出一些心不由己的事情,但那只是表面,在我的心里,我始终还是把你当做我最贴心的人的。毕竟,你是我带出来的。你的后期成长,是我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 李顺还是不说话。 “还记得我们以前在日本时候的情景吗?还记得我以前是怎么指导你辅助你教导你的吗?”伍德说。 “记得!”李顺终于说话了。 “记得就好。”伍德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阿顺,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对你的一片苦心,明白我对你的个人情谊。在我眼里,你始终是我最贴近的人。” 李顺又不说话了。 “好了,过去的那些事不说了。说说现在吧。白老三一死,你被通缉了,然后你就失踪了,你都到了哪里,现在又在干什么呢?”伍德说。 “你应该知道的。既然你能给我捎到话让我来见你,那么,你当然知道我现在在哪里。知道我现在在干吗!”李顺说。 “嗯,好吧,我知道。我后来知道的。只是,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的消息的吗?”伍德说。 “你说——”李顺说。 “我是通过易克知道的。”伍德说。 我明白伍德这话的意思,我到腾冲,李顺见我,阿来跟踪,顺藤摸瓜跟踪李顺,知道了李顺的落脚点。 “嗯,我明白!”李顺说。 “你失踪之后,我一直很关心你的下落,到处派人打听你的消息,却都没有找到,不得已,我就派人跟踪易克,后来,偶然,就通过易克知道了你的消息。知道你还好好地活着,我是很欣慰的。知道你现在混得有滋有味,我是很开心的,只要看到你好好的,我就很放心了。”伍德说。 “谢谢。”李顺说。 “自从知道你的消息,我就一直很关注你的发展和生存状况,就一直很想来看看你,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这不,这次我到泰国来散心旅游,特意到了清迈,特意托人给你捎个信,就是想看看你。”伍德说。 “谢谢。”李顺又说。 “你和我之间,需要说谢谢吗?是不是太客气了?”伍德说。 李顺没有言语。 “你是不是对我心里有怨气?”伍德说。 “不敢!”李顺说。 “不敢?那说明还是有的。为什么对我有怨气?”伍德说。 李顺又不说话了。 “好吧,你不说,我也不问了。”伍德说:“你离开大陆后,家里的老爷子老太太也出了事,你不在家,老爷子老太太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不能看着不管,他们出事后,我托了很多人走了很多关系为老爷子老太太开脱,费了很大的人力和物力,总算结果还算不错。我想结果你已经知道了吧?”https:ЪiqikuΠet 虽然我不知道老李夫妇到底是如何大事化小的,但我绝对不会相信这是伍德帮忙的结果。李顺也一定不会相信。 但我还是听到李顺说:“很感激你的帮助。十分感激。” “不用说感谢,这都是应该的,你不在星海,家里的事我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不光老爷子老太太我要照顾好,同时,包括秋桐还有小雪,我都会好好照顾的。我一定会照顾地无微不至的。”伍德说。 伍德这话听起来似乎是话里有话,我闻听心里不由一悚,似乎他的话里有隐约威胁的味道。 和他拼命 李顺不知有没有听出这话的味道,说:“感谢你的照顾。我还是很注意星海发生的事情,很关注星海亲人的消息,留在星海的亲人如果有任何闪失,不管是谁捣鼓的,不管他有多大的势力,我都会和他拼命的,我也有足够的能力去将他碎尸万段,有能力去灭了他全家,灭了他九族。这话你信吗?” 谈话的味道似乎有些火药味,李顺这话显然是在含蓄地警告伍德。 伍德呵呵笑了:“这话我相信。我相信你能做到,相信你敢做到,相信你会干出来。” 我此时感觉,伍德的声音里似乎有些许的忌惮。 伍德接着说:“对了,那个易克,我知道他和你一直是有联系的,这个人,你怎么看?” 李顺说:“我没怎么看。我和他联系也不多,只是偶尔过问下他的近况,他现在混得风生水起,我和他走的不是一条路。他也不愿意跟着我混,我也不想多勉强他。” “哦,他最近似乎不大顺利,工作上出了重大失误,被停职反省了。这事你知道不?”伍德说。 “听说了。”李顺说。 “易克停职之后,突然就从星海失踪了。据说他回老家探亲了,我派人打听了下,他的确是回了一趟宁州老家,但接着又失踪了。到现在也不知去了哪里。”伍德说。 “你为什么对他的行踪如此感兴趣呢?他停职回家探亲这很正常,至于他去哪里,他是自由人,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是他的事情。”李顺说。 “我对他必须要感兴趣,这个易克,做事很诡异,心地很叵测,我如此关心他的去向,一来是为自己考虑,二来呢,也是为你考虑,这年头人心难料,你对他十分信任,但是——”伍德说。 “谢谢你的关心。我对他是了解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还有,虽然你对他很感兴趣,但我不,我对他去了哪里,没有一点兴趣!”李顺说。biqikμnět “哦,呵呵,这么说,你现在是不知道他在哪里的了?”伍德说。 “我想应该是的!”李顺说。 “应该是的,呵呵。”伍德又笑。 “需要知道的时候我会知道,不需要的时候,我不会知道!”李顺说。 “这么说,这会儿,你是不需要知道的了?”伍德说。 “大概是的!”李顺说。 伍德沉默了一会儿,说:“阿顺,我怎么觉得我们这次见面,说话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于以往了呢?似乎有些隔阂了呢?” 李顺说:“我没有觉得。” 伍德说:“但我觉出来了。你对我没有以往的尊敬和无间了。” 李顺说:“这只是你自己的感觉而已。或许是你太敏感了。” “哦。这么说,我真的是过于敏感了?这么说,在你心里,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那么深厚那么牢固,是不是?”伍德说。 “我想你我心里都会有数!”李顺说。 “呵呵。”伍德干笑了起来,笑声听起来有些莫测。 然后,两人又沉默了。 我在隔壁聚精会神地听着,这会儿的沉默让我觉得有些窒息。 沉默,持续的沉默,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 我不知道此时二人心里都是怎么想的,都是如何的表情。 半天,李顺说话了:“你这次到泰国,到清迈,恐怕不单是就为了散心为了旅游为了来看看我吧?这次你要见我,恐怕是有什么事情吧?” 终于要切入正题了,李顺终于沉不住气先切入正题了。 到底李顺没有伍德有耐性。 我凝神听着,听伍德如何反应。 沉默了片刻,我听到伍德突然笑起来。 听伍德笑了半天,接着他说:“阿顺,你的脾气还是那么直接爽快。耐不住性子。” 李顺说:“我们之间谈话,或许用不着拐来拐去绕弯子吧!” 伍德说:“嗯。或许应该是这样。我们之间。或许不必绕那么多弯子。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个问题。” “你说——”李顺说。 “阿顺,有一句古语,不知道你明白不明白?”伍德说。 “什么古语?”李顺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你明白不?”伍德说。 我立刻明白伍德这句话的意思,他是借这句话来比喻自己和李顺之间的关系,把自己比作水,把李顺比作舟,那就是他能把李顺扶持起来,也同样能把李顺颠覆。https:ЪiqikuΠet 显然,伍德是在向李顺发出直接而严厉的警告,在还没谈正事之前先给李顺一个明白而含蓄的下马威。 李顺说:“我文化水平不高,听不懂这话。” 伍德说:“是真听不懂呢还是拿着明白装糊涂?行啊你,阿顺,你在我面前开始给我装糊涂了。” 李顺说:“不该懂的时候必须不懂!” 伍德呵呵笑了:“阿顺,你是想做水呢还是想做舟?” 李顺说:“我都不想做,我只想做我自己!” 伍德说:“恐怕这由不得你吧?我看,水你是做不成的,你只能做舟。” 李顺说:“既然由不得我,那就你说了算好了。以前,曾经,我想做什么,我能做什么,不都是你说了算吗?” 伍德说:“不错,以前,曾经,你是很听我的话。可是,现在,此时,我说了未必就算了。哎——我老了,你翅膀也硬了。” 李顺说:“我听不懂你这话的意思。也不想费脑子去多想什么里格楞。我只想知道,你这次来清迈召我见面的真正目的。” 伍德说:“好吧,既然你如此直接,既然你没有兴趣绕弯子。那我就直说了吧。我这次来泰国,来到清迈,约你见面,目的有三,第一,出来散心旅游,放松放松脑子;第二,见见你,我一直就想找个机会看看你。换句话说,我很想你,很关注你,很关心你,心里一直放不下你,毕竟,你是我带出来的,我和你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第三,是受朋友之托,找你打听个事儿。” “什么事儿?”李顺说。 “最近,我刚刚听说出了一见惊天动地的大事。”伍德说。 “什么叫惊天动地的大事?”李顺说。 “金三角有一支武装力量,叫自卫队的是不是?”伍德说。 “是的,我知道!”李顺说。 “就在2天前的一个夜晚,他们被人给剿灭了,全军覆灭,一夜之间,消失了,是不是?”伍德说。 “嗯,是的,你的消息很灵通。”李顺说。 “泰国的很多报纸上都披露了,我能不知道吗?”伍德说。 “哦,我是看不到报纸的!”李顺说。 “那你知道自卫队是被哪一支派别给干掉的吗?”伍德说。 “你不是看了报纸吗?报纸上应该会提及的吧?”李顺说。 伍德说:“报纸上的确是讲了,说是被缅甸政府军剿灭的。但,你认为我会相信吗?”ъiqiku 李顺说:“那你认为是谁消灭他们的?” 伍德说:“所以我想问问你。” 李顺说:“我要是说我不清楚呢?” 伍德说:“你是想告诉我你对此一无所知吗?” 李顺说:“你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呢?你对地方武装为什么会这么有兴趣?” 伍德说:“好奇!我这个人,你应该知道,对世界上每天发生的大小事情,都很感兴趣,国事家事天下事,我什么都关心。” 李顺说:“或许你是,但我不是,我不感兴趣!” 伍德说:“好吧,你不感兴趣。那我们暂且就不谈这事,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问吧!”李顺说。 伍德说:“就在这支自卫队被剿灭的同时,我还听说发生了一起神秘的事件。” 李顺说:“你听说了什么事件?” 伍德说:“听说自卫队有一批价值不菲的货物,在运往中缅边境的途中,就在快要到达边境地区的时候,突然神秘地失踪了,货物失踪了,押运货物的人也不见了。” 李顺说:“你的消息的确是够灵通的,你不会告诉我这个消息也是你从报纸上看到的吧?” 伍德说:“这个倒不是,这是听我的一个朋友提起的。” 李顺说:“那你这位朋友想必是在金三角混的?” 伍德说:“呵呵,你说呢?” 李顺说:“以前我可从没有听说你在金三角有朋友。” 伍德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世界每天总是在变化的嘛。” 李顺说:“那你听说这批货物是什么东西呢?” 伍德干脆地说:“冰毒,价值三亿多。” 李顺说:“哦,你为什么会对堵品的事情感兴趣呢?” 伍德说:“因为这批堵品和我的那位朋友关系十分密切,而我,和那位朋友关系也是不错。” 李顺说:“你是不是想说,那批货物是你朋友的?” 伍德说:“是。那批货物是我朋友先预付了一半定金给自卫队,也就是说,起码有一半,也就是有价值一点五亿是他的。” 李顺说:“你那位朋友是毒贩了。你在和贩毒的人交朋友。” 伍德说:“干我们这一行的,你也知道,结交的朋友都是三教九流,干什么的都有,我呢,最近还真就认识了一位朋友,他是做贩毒生意的。虽然不是过命的交情,但却也是友谊很深,经常互相帮助。当然,我这么说并不代表我涉足贩毒生意,我只是替我朋友来过问一下,我这个人一向乐于助人,你是知道的。” 让你帮个忙 李顺说:“那你找我问这事的意思是。” 伍德说:“我想,或许你会知道这批货物是被哪位好汉给劫持走了。我想,那位劫持这批货物的人一定有不小的胆量和实力。” 李顺说:“你打听这个的意思是——” 伍德说:“话说开了,我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帮我打听到是哪一支武装截取了这批货物,然后呢,如果你认识他们,当然,凭你现在的实力和地位,你是应该能知道的,也是应该能说上话的,我想,让你帮个忙,算是帮我朋友的忙,也就算是帮我的忙,毕竟,这批货,我朋友预付了一般的定金,让这位好汉看在你的面子上网开一面,放一马,把这批货物归原主。 “如果此事能成,我那位朋友是不会亏待那位好汉的,自然也不会亏待你,而且,这样,我的面子也有了,当然,我明白,我的面子其实是你给的,也不枉我和你多年的交情,也不枉我对你多年的教导。”Ъiqikunět 李顺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认为我一定会知道这事是谁干的吗?” 伍德说:“是的,你一定会知道,我有这个把握。” 李顺说:“那么,你认为我一定会有这个面子说服那位好汉把货物归还吗?” 伍德说:“如果我没有把握,就不会来清迈了,就不会约你在这里见面了。” 李顺说:“那,如果我说,我做不到呢?” 这回轮到伍德沉默了,一会儿,他缓缓地说:“阿顺,我想你也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在道上混,还是少树敌的好。在和平盛世少树敌很有必要,在乱世少树敌更有必要。” 李顺说:“我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 伍德哈哈一笑:“好处自然是大大的,这批货价值高昂,转手出去,会大大赚一笔,赚的钱,我那位朋友说了,大家平分。到时候,你和那位好汉起码不会少于一半的好处。” 李顺说:“那你呢?” 伍德说:“我?我只当是帮朋友了,我不要什么好处,当然,你只要给了我这个面子,对我来说,这本是就是一笔财富。” 伍德够装逼的,打死不承认这批货是他的。 李顺沉默了,似乎在思考。 伍德说:“我知道你的发展,是需要强大的物质基础作为依托的,有了这笔钱,对你招兵买马自然是很有好处的。同时,你不用冒任何风险就能得到一大笔钱,这样的好处,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一会儿,李顺说:“我想来想去,这事我还是办不了。很抱歉,我无法帮你,也无法帮你的那位朋友了。” 伍德的声音有些发冷,拖长了声音:“是吗?你想好了?你决定了?” “是的,我想好了,我决定了!”李顺说。 “你不后悔?”伍德的声音愈发阴冷。 “不后悔!”李顺说。 “这么说,我这张老脸不管用了,我的面子你是不打算给了。”伍德说。 “我没这意思,只是,请你也理解我的难处。也请你转告你的那位朋友,请他多多理解谅解。”李顺说。 两人都在绕弯子,李顺似乎是在步步逼伍德,让他承认这批货是他的,而伍德呢,似乎在步步紧逼李顺就范,却又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和那批货的关系。 局面一时有些僵持住了。 稍停,听到伍德说:“阿顺,你这脾气还是那么犟。你翅膀硬了,连我的面子也不给了,你让我很失望。” 李顺说:“在你面前,我的翅膀永远也硬不起来,我也不想让你失望,只是,这事我真的做不了。如果不是冰毒,或许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是,涉及如此大宗的一批冰毒,我恐怕是很难出手的。” 伍德缓了缓,说:“阿顺,既然今天你非要如此说,既然你非要如此表态,那我就不给你面子了,那我就直说了。我打听清楚了,自卫队其实是你干掉的,同时,这批货物,也是你劫持的,这一点,我有确凿的证据,我想你不会否认吧?” 李顺说:“既然你直说了,那我也不回避,不错,这批货是我劫持的,自卫队是我消灭的。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消灭他们劫持他们的这批货吗?” 伍德说:“你说——” 李顺说:“之所以我要派人劫持这批货,就是因为这批货要去毒害我们的同胞,我李顺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好人,但我多少还是有点爱国之心,我看不过去。 “我自己流冰这么多年,深受堵品之害,弄得现在人不人鬼不鬼,无法戒掉,我这辈子一大半就是毁在了堵品上,我深知堵品的危害,正因为如此,这批货,我一定要阻止他们流入大陆,所以,我就将这批货劫持了。 “还有,这个自卫队,我为什么要把他们干掉,一来因为他们一直和我争地盘,矛盾积怨已久,和我水火不容,我这样做,是基于正义,我不会容许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有这么一个大规模制毒贩毒的团伙存在。二来,自卫队一直忘我之心不死,我听说他们一直在和外界某一个实力财力雄厚的财团勾结,想密谋联合将我和我的革命军一举铲除,也就是说,如果我不干掉他,那么,他就会干掉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不如提早下手。”ъiqiku 伍德的声音听起来微微有些异样,说:“如此说来,你是迫不得已了,你是被逼无奈才有此举动的了。” 李顺说:“不错,是的。我是为了自己做人的良心,那点还没有彻底泯灭彻底烂掉的良心,为了自己的生存和发展需要。” 伍德说:“那么,你知道不知道自卫队要和外界哪个财团合作要消灭你的呢?” 李顺说:“不知道。不过,刚才听你说的那些话,倒是提醒了我,该不会是你的那位朋友吧?该不是他要和自卫队合作要消灭我吧?” “他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伍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巴。 李顺说:“这个我说不清楚。不过,大致可以这么认为,既然你那位朋友是大毒枭,那么,我在辖区搞的禁毒运动一定会妨碍他的生意继续扩大和发展,把我搞掉,我的地盘就成了自卫队的,那么,他们的生意就会很好地得到扩大。” 伍德说:“阿顺,你想的实在太多了。你太有想象力了。我认为你的判断是错误的,我的那位朋友既然知道我和你的关系,那么,他是绝对不会针对你做出什么阴谋的。他和我的关系非同一般,他是绝对不会对你下手的。你想得实在是太多余了。” 李顺说:“或许是我想多了,但是多想点事是没有坏处的,这里的生存环境实在险恶,到处是狼,要想不被狼吃掉,我必须要让自己做一只更凶狠的狼。” 伍德说:“嗯,看来,你正在变得越来越成功,翅膀越来越硬,连我千里迢迢来一趟说的话都不管用了,我的面子也不给了。” 李顺说:“你这话就见外了,我哪里敢不给你的面子,你说的话什么时候不管用过,只是,这事事关我手下几百人的利益,我不能因为我自己而出卖弟兄们的利益。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事,这是你朋友的事情,中间毕竟还是隔了一层,如果这是你的事情,我李顺二话不说,绝无任何推辞。” 李顺还是想继续逼迫伍德承认自己贩毒之事,让他亲口在自己面前说出来。 李顺够执着的。 伍德说:“这当然不是我的事情,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你跟了我那么多年,你什么时候听说我干这种事情了?” 看来,伍德深知此事对自己的利害,宁可不要这批货,也不会在李顺面前承认自己贩毒之事。或许,他也猜到了李顺的用意,知道自己一旦亲口在李顺面前说出贩毒之事,那么,他说不定就会彻底毁在李顺手里。他已经知道现在的李顺不是昔日对他言听计从的李顺了。 我想,此时,伍德心里一定更加坚定了要将李顺彻底消灭的决心,他要将自己亲手带起来的李顺亲手干掉。 而李顺,虽然一直在对伍德进行着委婉地抗拒,但他终究没有和伍德撕破脸皮,他心里似乎终究还难以彻底摆脱伍德多年以来形成的对他的影响。他缺乏足够的勇气和决心与伍德面对面对抗。httpδ:Ъiqikunēt 当然,或许,还没到时候。 李顺说:“我十分愿意相信你是不会贩毒的,我当然认为你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是不会看错人的,我相信自己是没有跟错人的。还有,其实你今天约我,已经晚了。我即使想给你面子,想让你给你的朋友有个交代,也晚了。” 伍德说:“此话怎么讲?” “那批货我已经出手了,此刻,应该已经离开了东南亚,正在运往日本的途中。”李顺缓缓地说:“冰毒是日本人发明出来的,危害整个人类,我现在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要让他们尝尝自己酿造出来的后果。” “你——”伍德似乎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声音有些恼怒。 “怎么?你很不满意吗?”李顺说。 不打招呼 我仿佛看到李顺正紧紧盯住伍德的眼睛,似乎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些什么东西。 “这个——”伍德声音恢复了正常,说:“你不打招呼就把这批货出手,你这么做,岂不是让我完全坐蜡了。我怎么回去和我的朋友交代呢?” 李顺说:“之前你也没和我打过招呼,我这不是刚知道你来的意图吗?当然,即使这批货还没出手,我也不会还给你朋友的,因为这批货他是要准备在大陆倾销的,这是我不能允许的。而且,我认为你也一定不会允许这批货物毒害我们的同胞吧。” 伍德沉默了一会儿,说:“早知道结果是如此,那我刚才也就不用和你说这么多了,我就不用让你来这一趟了。” 李顺说:“刚才你不是说来这里的目的之一是想见我的吗?怎么?你只是为了这批货来的?” 伍德说:“阿顺,你越来越会抠字眼了?越来越会抓住我言语的漏洞不放了?” 李顺说:“我不敢。” 伍德冷笑一声:“你嘴巴上说不敢,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我现在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眼里现在根本就没有我这个教父了。” 李顺说:“我没那想法,我没那意思。” 伍德沉默了,我想他此时内心里一定极其恼怒,一定极其失望,一定会李顺恨之入骨,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必须要在李顺面前保持镇静和大度,维护他做教父的尊严和威严。 李顺说:“既然你专门来了,既然你和我见面了,那么,我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也不能让你对你的朋友没有任何交代。我想,请你把这个转交给你的朋友。”ъiqiku 似乎,李顺掏出什么东西递给了伍德。 李顺会给伍德什么东西呢? 接着,我听到伍德似乎故作惊愕的声音:“阿顺,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顺说:“这张支票,是五千万,这些钱,纯粹是因为你的面子,算是给你朋友的一点补偿,并不代表我想和他做朋友。因为你出面了,多少也让他减少点损失,你也好给他有个交代。这次我会通过你给他五千万,但下次,那就没这么好的事情了,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原来李顺给伍德的是一张五千万的支票。 李顺终究没有达到自己让伍德承认他是毒贩的目的,心里想必是有些失望的,但他还是要有所表示,似乎他明白伍德是决不会当面承认这批货是自己的了,似乎他是想借此安慰一下伍德,也是对他发出一种含而不露的严厉的警告。 李顺的这番话,似乎也表明他已经有了和伍德决裂的意向,虽然两人口头上都没有直接显露出来,但内心想必都是很明清的,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他们似乎都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对方,都在暗中较量着。 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默。 这沉默在我听来,似乎觉得很窒息,充满紧张气氛。 接着,我听到一阵轻微的嘶嘶的声音,似乎是纸张撕裂的声音,接着听到李顺似乎故作惊讶的声音:“你——这——” 伍德哼笑了一声:“阿顺,你以为我那位朋友是要饭的吗?你以为我是替我朋友来乞讨的吗?你也太小看我那位朋友了,你以为他会在乎区区五千万,我不用和他打招呼,就可以代替他撕了这支票,就可以代替他谢绝你的一番好意。当然,我会转告他的一番心意的,也会转告他你的一番警示。” 李顺说:“心意不敢当,只是因为你的到来,我才会这么做,警示更不敢当,有你在,我没那资格,也没那胆量。” 伍德说:“如果你真要是想给我面子,那么,你就应该把你出售那批货物的收入全部拿出来给我那位朋友,这本来就不属于你的。” 李顺说:“那不可能!” 伍德说:“至少,你该把收入的一半,或者说是一点五亿归还给我的那位朋友。那本来就是他的预付金。” 李顺说:“非法交易,赃款一律没收,归还是不可能,给他五千万,就已经很不错了。既然你都明白你的那位朋友不会在乎区区五千万,那何必又在乎一点五亿呢?不就多一个亿吗?大手笔,大财团,无所谓啊。” 伍德没有说话。 我想此刻他一定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剁了李顺,但他未必敢,毕竟这里是泰国,不是国内,不是星海,不是他的地盘,虽然阿来在这里,但李顺的人更多,这里几乎可以说是李顺的控制范围,如果李顺想在这里做了他还差不多,李顺要是想把伍德扣留,我想伍德是走不脱的。 但李顺似乎没有这个意思,似乎他明白这里虽然有他的人,但毕竟这里是泰国第二大城市,这里是法治社会,他不想惹事。 同时,即使李顺不怕惹事,似乎还难以对伍德真正下手,似乎还难以下这个决心,似乎,他和伍德之间的火候还不到。 一会儿,我听到伍德突然笑了:“呵呵,好了,阿顺,既然这事你很为难,既然这事已经这样了,那就算了。我会回去和我那位朋友替你多说些好话的,我会努力说服他不要和你结怨的。biqikμnět “毕竟,大家都是朋友,你和我又是这种特殊的关系,我还是当你们的和事佬好了。虽然我那位朋友这次损失巨大,但还不至于就让他彻底丧失了元气,如果今后你们之间能相安无事,那倒也不枉我来这里一趟。” 李顺说:“那就多劳你费心了。让你跑一趟,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我还是那句话,麻烦你转告你的那位朋友,贩毒的事最好不要干,如果非要干,那就不要往大陆贩,不要被我发现。如果被我抓住,那么,我还是不会放过他,下次,我恐怕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李顺又在警告伍德了。 伍德呵呵笑着:“阿顺,你啊,就是这么一股子牛脾气,怎么也改不了。好吧,我会转告的。不打不成交,希望你们以后会成为朋友。” 伍德说的真是似的,似乎还真有这么一位朋友存在。 李顺说:“我不想和毒贩成为朋友,我看朋友还是免了吧。” “哦,呵呵。”伍德笑的又是很干巴,笑了一会儿,说:“好吧,那就随你了。不过,我还是想重复我刚才的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做不了水,在我面前,你只能做舟。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顺似乎不由自主就说:“明白!” “明白就好。这次我们算是见面了,我终于见到你了。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以后如果有事,我还是和你联系的,当然,你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伍德说。 “嗯。”李顺答应着。 “其实我该感谢你的。这次出来旅游散心,从昆明到曼谷到清迈,一路上都没少了你的人暗中护送,不然,我哪里会心情如此放松呢。”伍德说。 听到此话,我的心一震,伍德这只狡猾的老狐狸早就发觉自己被李顺的人跟踪之事了,从昆明就发觉了。 我不由惊诧于伍德的精明和警觉,他竟然一开始就能发觉。 “这——这——”李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也有些意外,还有些尴尬。 “阿顺,别忘了,你是我带出来的。你做的事情,想瞒过我,恐怕没那么简单。我想你一定看过西游记,一定知道如来佛和孙悟空的关系。”伍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味深长,还带着警告的意思。 “嗯,我其实。其实是担心你路上会有什么意外,所以——所以让人保护你的。”李顺的声音愈发尴尬。 “我知道啊,不然我怎么会感谢你呢?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安全的。”伍德笑着说:“不过,现在好了,阿来过来了,有阿来陪着我,你大可不必担心我的安全,随后我的旅程,你就不用操心了。” “嗯,好!”李顺说。 “其实,我倒是很关心你的安全,今后,你要格外多加小心,小心被人偷袭,小心被人暗算,小心被人蒙骗,小心被人算计。”伍德说。 “我会注意防范的,感谢你对我的关心!”李顺说。 “我对你关心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伍德停顿了下,接着说:“还打算回星海吗?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李顺说:“我在这里活的很好,不打算回去了。再说,我现在是通缉犯,回去那不是找死吗?” 伍德说:“过了风头,我想办法给你缓和一下关系,看看能不能把通缉令撤了,如果撤了通缉令,我看你还是可以回去的,毕竟,那里是你的家嘛,那里还有你的亲人嘛。当然,在你回去之前,我会好好照顾好你的亲人的,我会当做自己家人来照顾的。”https:ЪiqikuΠet 伍德这话显然是别有用意。 李顺说:“那就给你添麻烦了。不过,请你回星海之后,可以在适当的场合对适当的人放下口风,我在星海的所有亲人,如果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有什么闪失,他们一定会遭到我李顺的血腥加倍报复,他们一定会后悔,到时候,我会杀了他们全家,会诛灭他们九族。这一点,我说到做到,绝不会食言!” 普通的朋友 伍德说:“好,我会记住的。你说的所有亲人,包括易克吗?” 李顺说:“你认为易克是我的亲人吗?” 伍德说:“呵呵,我不知道。” 李顺说:“易克和我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虽然我和他是有联系的,但我们现在甚至连亲密的朋友都不是,我们现在近似于分道扬镳了,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充其量,我们只能是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朋友而已。” 我明白,李顺对伍德这番话,是想保护我,撇清和我的关系。 但,伍德显然是不会相信的,李顺这么说对伍德是没用的。 但李顺还是这么说了。Ъiqikunět 伍德说:“哦,我明白了。” 李顺接着说:“虽然我和易克没有什么特殊的交情了,但如果要是有人想利用易克来对付我,比如名义上拿易克开刀而实质上是针对我来,想损害我的利益,那我就不会坐视不管。” 伍德说:“呵呵。嗯,可以理解!” 似乎,伍德根本就没有把李顺的这一番狠话放在心上,甚至,他在心里似乎会嘲笑李顺的狂妄和无知。 然后,伍德说:“你是昨晚到的吧,住在我隔壁吧?” 李顺说:“是的,昨晚到的时候很晚了,没敢打扰你休息!” 伍德说:“你是想贴身保护我吧?” 李顺说:“可以这么说。” 伍德沉默了片刻,接着说:“你能确定易克没有来这吗?” 李顺说:“当然!反正我是没有见到过他。” 伍德又呵呵笑了,一会儿突然说:“阿顺,你猜我隔壁另一侧房间住的是谁?” 闻听伍德此言,我的心不由一紧。 伍德这只狡猾的老狐狸,难道他猜到隔壁是我了?甚至,他猜到我在偷听了?我紧张地想着。 接着听到李顺镇静的声音:“我猜不到。当然,如果你感兴趣,我们不妨一起过去敲门问问看看。” 李顺怎么能这么说啊,我擦,这不是让自己露馅吗? 伍德说:“你都猜不到,我自然更猜不到了,住店的客人来自五湖四海,我对住的是谁,其实是没有兴趣的。管他是谁呢。” 伍德不打算来隔壁抓我的现行,这让我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有些迷惑不解,难道,伍德刚才只是想诈一下李顺?难道,伍德是不想让李顺脸上太难看?难道,伍德是明知李顺在撒谎而故意不戳穿?难道,伍德是另有盘算? 一时猜不透伍德的算盘。 我想此时李顺也一定和我一样松了口气,但也同样会有这些困惑和不解。 看来,比起伍德,我和李顺实在是毛嫩。 但,即使毛嫩,伍德这次还是失算了,他的这批货物还是被李顺给算计了。 或许,这就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吧?这就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吧?这就是轻敌的代价吧?毕竟,伍德也不是神,他是人,他也有疏漏的时候。 或许正是因为这次疏漏,才会让伍德对李顺格外关注重视起来,才会让他对李顺的提防和戒备提高到了一个新的程度。 “好了,我要走了。”我听到伍德说。 伍德终于要走了,伍德和李顺的这次谈话终于要结束了。 我松了口气。 今天他们的谈话,自始至终,我没有听到阿顺的一丝笑声,倒是伍德不时亦真亦假地笑着。 笑与不笑,是心态。 在李顺和伍德之间,似乎,他们今天的心态是不同的,伍德似乎一直占了上风。 似乎,在伍德面前,李顺是轻松不起来的。 “我送送你。”李顺说。 我急忙站起来,我也想送送伍德。 我跑到门口,趴在猫眼往外看,接着就看到伍德和李顺走了出来,阿来不知何时也回来了,跟在伍德李顺身后。 伍德往前走了几步,在我门口站住,有意无意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伍德的眼神倏地闪过一丝犀利的阴冷,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我的心不由一颤,一动不动地通过猫眼看着他。 对视了不到一秒钟,伍德神态自若地接着就看着李顺,伸手拍了拍李顺的肩膀:“阿顺,就到这里吧,不要送了,我走了。以后,你要好自为之,我说的那些话,你要细细琢磨,好好记住。” “一路平安,一路顺风。”李顺喃喃地说,脸上的表情有些落魄。 伍德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去,阿来跟了上去。筆趣庫 伍德就这么走了,空手走了,目的没有达到一无所获地走了。 我想,此时伍德的心里一定是很愤怒恼羞的,一定是在发狠的,一定是充满了极度的怨恨的,他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一定不会就此放过李顺的。 李顺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伍德离去的方向。 半晌,李顺仰脸看着天花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开门——” 我打开门,李顺走进来。 我关门,摘下耳塞。 李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目光阴沉地看着我:“都听见了?” “是的——”我说。 “都明白了?”李顺又说。 我摇摇头:“没有。” 李顺低头沉默了半晌,说:“我也是。” 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 “在他面前,我似乎永远也放不开。似乎,我要永远活在他的阴影里。”李顺喃喃自语。 我没有说话,看着李顺。 李顺抬起头,看着我:“你说,他到底是不是大毒贩?” 我微微一怔:“这个你不早就调查清楚了吗?” 李顺也一怔,接着点点头:“是的,不错。可是,可是——” 李顺顿住了,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扭曲,肌肉抽搐了几下,露出痛苦的神情,接着又低下头去。 我无法想到李顺此刻的心情,无法理解他内心的真实感受。 一会儿,李顺说:“他这次空手而归,一定不会罢休的。他就是再有钱,这一点五亿也还是等于割了他的肉的。” 我认同李顺的说法,不错,是的,伍德再有钱,也不会不在乎这一点五个亿,他一定会很心疼的。 正在这时,李顺的手机响了,李顺接电话,听了片刻,接着说:“一帮蠢货,跟个屁,让他们走,不要跟踪了。” 我听明白了。 放下电话,李顺说:“我们的人到底还是素质不行,到底还是功夫欠缺,到底没有瞒过他的眼睛。” 我出了口气,点点头。 李顺又说:“他一定知道你就在隔壁,只是,他没有过来抓现行,他为什么不过来抓现行呢?” 我说:“我一时也没有想明白。甚至,我想,他会猜到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李顺想了想,摇摇头:“未必。他知道我做事的风格,他应该不会猜我我会让第三者知道我和他谈话的内容。” 我沉默了片刻,说:“我们现在干什么?” 李顺果断地说:“退房,走——我送你去曼谷!你转道新加坡立刻回国——” 我们于是马上下楼,老秦正在楼下等着,把我的护照还给我,同时告诉我一切手续都办好了。 我们出了酒店,上了悍马,两辆悍马一前一后离开了清迈,直奔曼谷,直奔机场。 李顺亲自把我送到机场安检口,目送我进去。 安检完,我回过头,看到李顺还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我看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忧郁和惆怅,还有几分失落。 我冲李顺挥挥手,然后直奔登机口。 当天下午,我到达新加坡机场,接着转机飞往上海。 当天晚上9点,飞机抵达上海浦东机场。 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踏上大地的那一刻,我有了回家的感觉,我又呼吸到了和平盛世里和谐自由的空气。 我决定奢侈一次,入住了外滩附近南京路上的和平饭店。 痛痛快快洗了个澡,穿着睡衣半靠在床上,我看着床头柜上的电话机。 突然想起了秋桐,想起了海珠。 我突然失踪了这么多天,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发疯一般找我?不知道她们现在咋样了? 现在,我回来了。 她们一定想知道我的消息,而我,也很想知道她们的消息。 于是,我拿起话筒,开始拨号码。 电话很快拨通,里面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喂——你好!”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心不由就跳动加速。 “你好,是我!”我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缓。 “啊——你?你——是你——”对方失声叫道。 “不错,是我。”我继续压抑住自己的激动情绪。 “你——你在哪里?”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 “上海和平饭店6018。”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了,声音有些兴奋。 话还没说完,对方又是“啊——”的一声,接着电话倏地就挂死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回事?怎么搞的?怎么挂死了? 发了半天呆,我接着再重拨过去,却没有人接了。 这是咋的了?怎么不接了?我愈发感到迷惑不解。 我一遍遍拨打着,却一直没有人接。 正在反复折腾着,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声音似乎有些急促。https:ЪiqikuΠet 我于是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立的那个人,我倏地愣了—— 大感意外 艾玛,额滴个神,这是怎么了? 秋桐正气喘吁吁站在门口。 秋桐怎么出现在这里,她怎么在上海?她怎么突然就出现在我的房间门口? 我大感意外,有点不可思议。 同时,我心里突然感到有些激动,看着同样显得有些激动而又似乎有些如释重负的秋桐,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种异样的感觉让我又有些冲动。 我突然想紧紧抱住她。 在冲动的驱使下,我竟然忍不住就这样做了,一把将她拉了进来,抬脚踢上了门。 这一瞬,我脑子似乎有些空白,但又心潮汹涌,多日未见的思念和久别重逢的喜悦刹那化为了一股激晴,我不由就紧紧抱住了秋桐的身体,紧紧将她揽进怀里。 我将秋桐的身体紧紧搂住,紧紧贴在我的身体,我能感觉到秋桐乎这一刻,她无法让自己去抗拒。 这一刻,我的脑子里充斥的都是疯狂和激晴,似乎,我要将自己对她的无比思念都化为这疯狂的揉搓。 她一直被动地承受着我的疯狂举动,她的双手突然无力地离开了我的身体。 似乎,她被我突然的冲动搞晕的意识开始有些清醒,她开始意识到我和她正在干嘛。“啊——”她不由自主惊叫了一声。 这声惊叫和我手的动作,似乎让她愈发清醒了,她似乎突然意识我正在干嘛,她的身体突然就开始有些僵硬,往后一缩,脱离了和我的接触,身体不再那么瘫软,双手突然就开始推拒我,嘴里急促地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不要。不要。放开我。” 我没有理会她,仍然抱住她的身体,双手又开始用力,想让她的身体和我再度紧贴在一起。 “不要,求求你,不要。”她的声音突然充满了一股无奈和悲凉的味道,带着哀哀的凄楚。 这声音让我不由心里一颤,浑身一抖,我的动作突然就停住了,我的大脑突然就变得清醒,我的意识突然就从麻木和空白里复苏。 我放开了她,浑身奔涌的血液急速回流。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绯红的面孔和惊惶的眼神,看着她凌乱的头发和无措的神态。筆趣庫 蓦地,我看到她的眼睛里亮晶晶的,似乎有什么在里面滚动。 我的心猛地悸动了一下。 她盯住我看了大约不到两秒,紧紧抿了下嘴唇,接着突然就进了洗手间。 我又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怅怅地走到沙发上坐下,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着。 一会儿,秋桐出来了,头发梳理整齐了,衣服整理了,脸色也稍微恢复了常态,目光看起来有些平静。 我两眼看着她,看着她走到我对过的沙发坐下。 然后,她清澈的目光看着我。 我想笑一下,嘴角动了动,却没有笑出来。 我们互相看着,似乎都想在这目光里找寻多日未见的思念和牵挂,似乎都想看看对方变了没有。 一会儿,秋桐轻轻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些许轻松和安慰的神色,似乎她是对能看到我平安无事感到的欣慰,似乎她终于放下了一颗牵挂的心。 接着,秋桐又低下头,脸色突然又开始羞红不安起来。 似乎,她是想到了刚才我对她做的那些疯狂举动,似乎,她一方面喜欢渴望我对她做的那些,但另一方面,她却又有意无意地在抗拒着,因为她的神情一会儿羞怯,一会儿又不安。 我明白此时她的内心在想什么,知道她此时心里的无奈无力和无为。 我的心里感到了一阵悲苦,仰脸看着天花板发呆。 我们一时都沉默着。 一会儿,秋桐站起来,给我和她都倒了一杯水,将水杯放在我们之间的茶几上,轻声说了一句:“喝点水吧。”https:ЪiqikuΠet 我点点头。 似乎,从心灵到肉体,我们都处在干渴之中,都需要生命之水的滋润。 我收回思绪,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看着秋桐。 秋桐正端着水杯慢慢地喝水,一小口一小口地那么喝,似乎,她在品味回味什么。 看我看着她,秋桐放下水杯,双手放在两腿膝盖之间,接着又低下头。 此时,我脑子里的疑问开始涌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我们突然不约而同问出了这句话。 说完之后,我们又都微微一怔,秋桐抬起头看着我,轻轻咬了下下嘴唇。 我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看着秋桐说:“我先问的,你先回答!” “你,你赖皮,明明是同时问的。”秋桐说。 我一咧嘴:“我说我先问的就是我先问的,女士优先,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不许犟嘴。” 秋桐带着不服气的眼神看着我。 我又说:“听话。乖,先回答我吧。” 这一刻,我的声音竟然很温柔,似乎,我从来口气没有如此温柔过。 声音温柔,心也竟然温柔起来,一股温馨在心里涌动,这温馨竟然是如此纯洁。 我的心不由一动,似乎,我从来没有对其他任何女人有过这样的温柔,这样温柔的口气和温柔的心,包括对海珠。 这样一想,我的心里不由就不安起来。 我心里有些对海珠的愧疚了。 而秋桐似乎也被我刚才的温柔口气怔了一下,似乎,她不仅听到了我温柔的声音,还看到了我温柔的心。 她的脸上掠过一丝感动,还有一丝温情,但随即就是不安。 她又低下头,轻微叹息一下,然后开始说话了:“我是昨天到上海的。” “昨天。你来上海干嘛?”我说。 “到解放日报那边来考察学习。”秋桐说。 “考察学习?学习什么?”我说。 “学习报业经营。”秋桐说。 “来的都是什么人?”我说。 “集团各经营部门负责人。孙总带队。”秋桐说。 “哦。曹腾也来了?”我说。 “是的,他现在主持发行公司工作,自然是要来的。”秋桐说。 我擦,孙东凯曹腾这会儿都在上海啊。 “考察几天?”我又问。 “明天结束,接着就回去。”秋桐说。 “你们住在哪里?”我说。 “住在和平饭店旁边的另一家酒店。”秋桐说:“我正在房间里独自看电视,突然就接到了你的电话,一听是你的声音,一听你就在和平饭店,我一着急,不假思索挂了手机,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接着就赶过来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来的如此之快,怪不得我怎么打她手机都没人接听。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接着说:“你把手机扔在房间了。房间住了几个人?” 秋桐似乎明白我这话的意思,说:“我自己一个房间的!” 我心里安稳了,接着笑起来,说:“恐怕你刚才不单是着急吧,是太激动了吧。你是不是。很想我。” 秋桐抿了抿嘴唇,没有回答我的话,接着就问我:“你这些日子,你都到哪里去了?你都干嘛去了?大家都找不到你,都很着急,都因为你人间蒸发了。你知道不知道?快说,你都去了哪里,都干什么了?” 我看着秋桐询问的眼神,想起这些日子在金三角的经历,不由心里就有些感慨,不由就觉得有些沧桑,仿佛,我从另一个世界归来,仿佛,我从地狱到了天堂。https:ЪiqikuΠet 此时,我的心里略微有些犹豫,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秋桐实情,告诉她,说不定她会生气,不告诉她,却实在不想欺骗她。 我不由就有些矛盾。 “你说呀——”秋桐紧盯着我的眼睛,眼神一动,神情突然有些微妙的变化,似乎她预感到了什么,却又不能完全肯定。 “我今天刚到上海。”我说。 “从那里来的?”秋桐紧接着问我。 “新加坡。”我说。 “新加坡。”秋桐顿了下,接着说:“去新加坡之前呢,你在哪里?” “曼谷。”我回答说。 “去曼谷之前呢?你又在哪里?”秋桐步步紧逼追问。 “清迈。”我的声音有些发虚,只知道答案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清迈。你到了清迈。你从哪里去的清迈?”秋桐睁大了眼睛。 似乎,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神色有些惊惧。 我低下头:“就是那里,那里。” “你到底还是去了那里。你到底还是去了金三角。对不对?是不是?”秋桐的声音有些发抖。 “是——”我说。 “你——你——”秋桐的声音有些发顿:“我——我——你这些日子人间蒸发,我就猜到你有可能去了那里,但我不敢相信你真的去了那里,结果,你竟然就真的去了那里。你知不知道去那里又多危险?你为什么要去那里?” 秋桐的口气有些生气,我低头不语。 我知道秋桐的生气是因为对我的关心和牵挂。 秋桐停顿了片刻,说:“告诉我,是不是他让你去的。” 我还是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让你去干嘛的?你去那里都干了些什么?这些日子你都干了些什么?”秋桐又问我。 我说:“没干什么,就是,就是随便溜达随便玩玩。” 纵然我不想对秋桐撒谎,却也不敢告诉她我干的这些事,说出来,估计能把秋桐吓个半死。 平安回来 “随便溜达随便玩玩。你可真会找地方。他把你叫去就是专门溜达玩的?”秋桐的口气有些怀疑。 我抬起头说:“其实,去干什么不重要,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你看,我不是毫发无损回来了吗?” 秋桐看着我,半天,出了口气:“是的,你平平安安回来了,幸亏你平安回来了。你。你胆子也太大了,你可以不把自己的生命安全当一回事,但是你知道有多少人对你牵挂关心吗?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安危牵动着多少人的心吗?你有没有考虑过关心你的那些朋友和亲人们?你这么做,太不对自己负责了,太不对周围你的朋友和亲人负责了。你,你太自私了。” 我又低下头,默默承受着秋桐的指责。 秋桐批评了我老半天,我一直老老实实听着,不做任何辩解。 “你为什么不说话?”秋桐说。 “你批评地对,我错了,我接受你的批评,我无话可说。”我说。 “你也知道自己错了,既然知道错了,为什么当初还要去那边?”秋桐说。 “我没办法啊。”我叹息一声。 秋桐似乎明白我这话的意思,一时也不说话了。 我抬起头看着秋桐,看到她的神色充满了忧郁和无奈,还有郁闷和凄凉。 一会儿,秋桐也叹息一声:“或许。刚才我不该那么说你。不该指责你那么多。” 我说:“你说的都是对的,该说的。” 秋桐说:“万幸,你完好归来了。你终于和我联系上了,你还知道一回来就打电话。” 我说:“我第一个就是给你打的电话。” 秋桐的神色突然有些不安,说:“你还没和海珠联系?” 我说:“还没来得及。” 秋桐说:“你该首先和海珠联系一下的。这么些日子,没有你的消息,她一定也是非常着急焦虑的。” 我说:“很快我就和她联系。” 秋桐说:“海珠也在上海的。和我们是同一班飞机。” “啊——这么巧?她怎么也来上海了?”我说。 “海珠是来参加一个旅游产品推介会的,也是昨天来的,碰巧和我们同一班飞机:“秋桐顿了顿,接着说:“而且,海珠和曹丽座位还挨在一起。”筆趣庫 “曹丽也来了上海?”我说。 说完这话,我觉得自己太out了,曹丽是孙东凯的办公室主任,孙东凯走到哪里,曹丽就跟到哪里,这不是太正常了。 秋桐点点头,说:“海珠好像住在浦东的金茂大厦,本来来的时候,我想和海珠聊聊你失踪的事情的,但曹丽一直和海珠说个不停,凑得很近,我也没机会和海珠说上几句话。还好,你回来了,既然你回来了,那你就抓紧和海珠打个电话,估计现在对你最牵挂的人,非海珠莫属了。” 我点点头:“哦。” 秋桐站起来:“我先回去了,你抓紧和海珠联系下吧。曹丽约了海珠今晚逛南京路的,说不定这会儿海珠还在南京路,离你这里很近。” 海珠和曹丽一起逛南京路,我一听就来气了,但在秋桐面前,我又无法多说什么,闷闷地点了下头。 秋桐接着站起来,我也站起来:“你,你这就要走?” 此时,我的心里突然有些恋恋不舍的感觉。 秋桐点点头:“是的,我要回去了,明天我们的考察就结束了,就要返回星海。海珠的活动估计还没结束,听她说可能是要后天才回去。” 我说:“你。能再呆会吗?我想,想和你——” 秋桐的神色微微有些发红,低声颤抖着说:“你想和我,什么——”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我想和你再聊会儿。这么多日子不见你了,我心里很想你。” 秋桐低头抿了抿嘴唇,说:“你该想的不是我,而是海珠。海珠一定很想你的,你不要多想了,去除心里的杂念吧。我走了。” 说着,秋桐走到门口,打开门,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默然离去。 我发了一会儿呆,心里有些难受。 我拿起手机想给海珠打电话,打了半天,一直没有人接听。 想到秋桐刚才说的曹丽要约海珠今晚逛南京路的事情,我想可能是周围声音太嘈杂,海珠没有听到电话声音。 我决定出去走走。 下楼,我出了和平饭店,直接往南京路中心地段走。 走了几步,我想了想,在一个店铺前停住,买了一顶太阳帽和一副墨镜,将帽檐拉得很低,戴上墨镜,然后往中心繁华地段——步行街走去。 南京路步行街上人流如潮,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我边走边四处看,从步行街这头走到那头,也没有看到海珠或者曹丽的身影。 这俩人在哪里逛呢?我边琢磨边又沿着来路往回走。 正走着,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还挺有力度。 出于本能,我倏地转身,一把抓住了拍我肩膀的那只手。 接着回头—— 看到同样戴着太阳帽戴着墨镜的那人,我不由愣了一下。 此人是四哥。 “四哥,是你——”我不由失声叫了出来。 虽然四哥这身打扮,我依然看出是四哥。 同样,虽然我这身打扮,但逃不过四哥敏锐的目光。 四哥微微一笑,接着拉了我一把:“到僻静处说话。” 我们到了步行街一侧的一个小弄堂,这里人不多,很安静。 “你怎么在这里?”我和四哥不约而同问出了对方这句话。 说完,我们都笑了,四哥说:“你先说吧。” 我于是把这些日子发生的情况简单和四哥说了一下,一直说到我到达入住和平饭店,说到我和秋桐打了个电话。当然,我没有说和秋桐刚才见面发生的事情。 四哥说:“这么晚了,你在街上溜达什么呢?” 我说:“听秋桐说,海珠也来了,说今晚可能在南京路步行街上逛游的,我打海珠的手机没人接听,估计这会儿正在逛着,所以,我就出来看看了。” 四哥点点头:“嗯,不错,这会儿海珠和曹丽正在逛商店,在附近的百货大楼里看衣服呢,刚进去不 httpδ:Ъiqikunēt久,估计要过会儿才能出来。” 她们在大楼里,怪不得我没看到他们。 “除了曹丽,还有个人一起和她们一起的。”四哥又说。 “谁?”我说。 “曹腾——”四哥说。 “曹腾?”我说。 “是的。”四哥点点头:“他们三个晚上一起吃的西餐,吃过饭,然后就一起逛街,曹腾一直跟着溜达的。” 我点了点头:“嗯。那么,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四哥说:“海珠和秋总都到了上海,我必须得跟来,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不能掉以轻心。何况,这次一同来的人,有曹丽孙东凯和曹腾,孙东凯和曹丽对秋总一直不怀好意,曹腾诡计多端,曹丽又对海珠分外热乎,猜不透她是何居心,你不在,只能我亲自出马了。ъiqiku “所以,我安排好方爱国他们盯好星海那边保护好小雪,就提前搭乘星海到上海的飞机来了。昨天到的,秋总他们就住在附近的酒店,海珠住在金茂大厦,我呢,就在两头跑,同时主要是盯住孙东凯曹丽曹腾的踪迹。只要盯紧他们三个,问题就不会大。” 原来如此,我心里热乎乎的。 “你住在哪里?”我问四哥。 “住在和平饭店后面弄堂里的一个小旅馆!”四哥说。 “要不,你今晚跟我一起到和平饭店去住吧!”我说。 “那不行的。”四哥说:“我去了,海珠到哪里去住呢?海珠会对我有意见的哦,呵呵。” 一向不苟言笑的四哥幽默了一下。 我笑了下,说:“明天,秋桐他们就回去。” “是的,我买好了回去的机票,赶在他们前面回星海!”四哥说:“你来了,海珠这边我就放心了。海珠大概要后天回去,有你在,没问题了。” 我点点头:“嗯。四哥,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边看着就行了。我等他们出来。” 四哥想了想,说:“好——那我先回去。你就在这弄堂口呆着就行,这里正好就能看到那商场门口。有事随时和我联系。” 我点点头。 然后四哥就走了。 我靠在弄堂口,在这里能看到商场门口。 我点着一支烟,边抽烟边看着,等待他们出来。 边等边琢磨着里面的三个人,心里不由就对海珠有些怨气,说了那么多次让她不要和曹丽来往,就是不听,非要和曹丽搅合在一起,这次连曹腾都跟着搅合了。 和这诡计多端的姐弟俩在一起,海珠这个傻子,被他们卖了都不知道怎么被卖的。 曹腾跟着曹丽和海珠一起,是打的什么鬼主意?难道他是想从海珠口里打探我的一些情况?还是他另有图谋? 我一时不得而知。 但我明白一点,同为未婚男青年,曹腾对我的女朋友比他的漂亮心里一定是很嫉妒的。 这是男人的正常心理。 正在琢磨着,看到曹丽海珠出来了,身后跟着曹腾,手里提着几个袋子,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出了商场门口,往外滩方向走。 我往下拉了拉帽檐,然后跟了上去。 挥手告别 走到步行街出口处的路口,三个人站住了,曹腾把其中一个袋子递给海珠,然后曹丽和曹腾就和海珠挥手告别,然后曹腾曹丽就往左走了,海珠继续往前走。 看来曹腾和曹丽要回酒店,海珠要到外滩附近的马路去打车过江回金茂。 我看着曹腾和曹丽走远,然后加快脚步追赶海珠,很快赶上了她,她已经走到和平饭店门口了。 这时,海珠边走边摸出了手机,接着停住了,开始打电话。 显然,她看到了未接电话,回拨的。 房间里没人,她打个鸟啊。 我悄悄走到海珠身后。 “咦——怎么没人接了。这是和平饭店的电话啊,谁给我打的呢?”海珠自言自语着。 我知道海珠只要一回拨那电话,电话里就有和平饭店的提示音。 海珠边嘟哝边一抬头:“妈呀,这不就是和平饭店吗?谁在这里给我打的呢?怎么打过去没人接呢?我进入问问去。” 边说,海珠边要上台阶进和平饭店。 我这时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她的耳朵:“站住——老子打的电话——” “哎哟——好疼啊——”海珠一咧嘴回过头,接着就看到了我,眼神顿时就是一亮,手里的袋子掉到地上,惊喜地叫起来:“哥——哥——” 海珠欢快地叫着,接着不顾周围的人来人往,倏地就扑到我身上,紧紧搂住我的脖子,继续叫着:“哥——哥——” 海珠只知道叫哥,却说不出别的话来,而且,这声音突然就哽咽了—— 我的心里一阵感动,我知道海珠此刻的心情,那是久别重逢的激动和欢欣,特别是我人间蒸发后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带给她的意外和惊喜。 此情此景,我对海珠刚才的怨气倏地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感动和欣慰。筆趣庫 我搂住海珠的身体,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说:“别激动啊,丫头。激动什么。” “哥——哥——”海珠突然呜呜地哭起来,继续搂住我的脖子不放。 我的心里继续被感动着,今晚见到的两个女人,秋桐和海珠,都让我是那么感动,虽然她们表现的方式不同,但都让我感到了自己在她们心里的位置,都感受到了他们对我的思念和牵挂。 我继续安慰着海珠,好一会儿,海珠才平静下来,松开我的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两眼带着泪花,接着又噗嗤笑起来:“哥——这些日子你都到哪里去了,没有你一点消息,想死我了。终于见到你了。” 海珠又哭又笑,心情看得出十分欢愉和激动。 我被海珠的情绪感染了,看看周围,接着捡起地上的袋子,一拉海珠的胳膊说:“跟我进来——” 我把海珠拉进了和平饭店,然后就往楼上走。 “哥,你住在这里?”边走海珠边问我。 “嗯。”我答应着。 “你可真会享受。这可是百年老店了。我住在金茂的。”海珠说。 “哦。”我说。 “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海珠又问我。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等到了房间再告诉你——”我说。 海珠不言语了,拉着我的手跟我去了房间。 一进房间,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海珠倏地又扑到我身上,紧紧搂住了我的脖子,接着就疯狂地亲吻我。 海珠的浓情和炽热感染了我,我突然变得有些无法自制。 沉默了许久,我似乎睡了过去,但却有感觉到一个温软的身体在我的臂弯里微微动着。 我睁开眼,看到了海珠,她正用那双温柔的目光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无比的满足。 “哥,我喜欢你叫我丫头。”海珠轻轻地吻我。 我的心里一惊,是的,不错,刚才迷乱之间我是叫丫头了,这是我最近开始对秋桐的昵称。 我不由有些后怕,幸亏没有在忘乎所以得意忘形的时候叫出别的来,不然,我死定了。 “以后,你继续叫我丫头吧,我喜欢你这么叫。”海珠继续说。 我没有做声,做起来,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然后说:“今晚,你不回酒店了?” “对了,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海珠也坐起来,拉过我的一只胳膊,让我搂住她,她靠在我怀里,说:“对了,哥,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啊?这么久,你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我都急死了,我以为你真的失踪了呢。” “我去了一趟泰国和新加坡,今天刚回来。”我说。 “啊——你去新加坡泰国旅游了啊?你怎么不和我说呢,我们旅行社发团把你发过去多好?”海珠说。 “我没参团,自己去的!”我说。 “哦,你不喜欢跟团活动啊。可是,就是你自己去,也得和我说声啊,你怎么不和我说一下呢。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着急吗?我给你家里打电话,你爸妈说你走了好些日子了,说出去散心去了。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呢。”海珠说:“我甚至想了,等我从上海忙完回去,你再不出现,我就要报警寻人了。幸亏你回来了。” 说完,海珠的眼圈又红了。 我听了有些后怕,幸亏我回来了,不然,海珠要是真的去报警,那麻烦就大了。筆趣庫 我拍拍海珠的肩膀:“我这么大的人,丢不了的。” 海珠说:“泰国新加坡好玩吗?你都去哪里玩了?” 我说:“还行吧,我其实也没去哪里,就是随便转转而已。主要是散心,对于游玩,我没那么大的兴趣。” “哦。那你现在心情好了吗?”海珠说。 “不好我能有这么高的兴致吗?”我说。 海珠笑着打了我一下,接着说:“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逛南京路呢?你怎么知道我在上海呢?” 我略微一沉思,说:“我哪里会知道,我到了酒店后,给你打电话,你一直不接,我没事就出来自己随便逛呢,碰巧就见到了你。我以为你还在星海呢,哪里想到你出现在这里。” “嘻嘻,我是来上海开一个行业会的,住在金茂大酒店。你刚才和我打电话那会儿,我没听到电话响,往回走,走到和平饭店门口的时候,才发现有未接电话。正琢磨是哪位住在和平饭店的人给我打电话呢,你就出现了。哎——你的出现真的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我说:“你和谁逛街的?” 海珠说:“曹丽,还有曹腾。你还不知道吧,他们是来上海考察什么经营的,对了,秋桐也来了,我们昨天同一个航班,你们集团来了不少人呢,他们就住在附近的酒店。” 我说:“哦,你说了,我现在就知道了。你和谁一起来的上海?” 海珠说:“我自己啊!孔昆在家里主持公司业务呢。” 我说:“你今晚怎么和曹丽曹腾搅合在一起了?” 海珠说:“曹丽非要拉我逛街,我正好也想逛逛,我们一起吃晚饭,曹腾碰巧也过来了,于是大家就一起吃了顿饭,然后我和曹丽逛街买东西,曹腾跟着打下手提东西。” 我说:“嗯,我不是和你说过多次,不要和曹丽再来往了吗?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还有这个曹腾,此人你对他不了解,更是要谨慎交往。” 海珠说:“大家就是吃吃饭逛逛街,没什么的了。你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啊,我的亲哥哥。” 边说海珠又边亲我,似乎她对我的话很不以为然。 我说:“今晚,你和曹腾曹丽一起,他们问起我没有?” 海珠说:“谈起了你,问我你在哪里干嘛,我回答说你出去旅游散心了。但我没说你去哪里,他们也没多问。” “嗯。” “对了,我发觉那个曹腾讲话还蛮真诚的,他说他目前是暂时主持公司的工作,等你停职期限一到,就会和你交接,说公司还是你做老大,他是暂时代你看家。他说他已经做好了等你回来的准备呢。”海珠又说。 我一时没有说话,曹腾在海珠面前说这话,显然是想让海珠传话给我,但即使我停职时间到了,我到底还能不能回公司,还是个未知数。我始终记得孙东凯在我停职时和我说的话,他似乎另有算盘要打,至于他要怎么打,为什么要另打,我不得而知。 作为我自己来说,我是不愿意离开公司的,但事情不是我说了算,要看孙东凯。 作为曹腾,他当然是不愿意我回去的,我不回去,他就有可能当上一把手。这段时间,我相信他没有少活动。 至于他给海珠说的这话,似乎是在放烟幕弹麻痹我。 还有,被李顺重创的伍德,极有可能是知道我参加了红色风暴行动的,他回到星海之后,显然也不会就此罢休的,他会对李顺对我采取怎么样的报复行动呢?同样不得而知。https:ЪiqikuΠet 看来,后面的形势还是很严峻的。 我沉思着,心里不由有些发沉。 看我的神色阴沉着,海珠或许以为我对她和曹丽曹腾接触不高兴,带着讨好的语气说:“哥,你怎么了?不开心了?” 我回过神看着海珠,说:“没有啊。” 好幸福啊 我努力笑了下:“对不起,阿珠,我有些累了。” 海珠善解人意地笑了下,把手缩回来:“好吧,那我们睡吧,今晚我不回去了,我和你一起。明天你把房间退了,我们到金茂去住,后天,等我的活动结束了,我们一起回星海。” “嗯。”我点点头。 “嘻嘻。真好,出差有老公作陪,好幸福啊。”海珠开心地笑起来。 我看着海珠满足的表情,心里有些歉疚之情,低头亲了亲她的唇:“睡吧。” 我们躺下,我关了灯,海珠偎依在我怀里,我们一起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退了房间,跟随海珠去了金茂大酒店。 路上,海珠给我爸妈打了电话,告知我回来的消息,我接过电话,又和爸妈说了半天。 第二天,四哥先去了机场飞回了星海。 当天,孙东凯率考察团一行也回了星海。 第三天,海珠的活动结束,我们一起飞回了星海。 星海,老子又回来了。 回到星海,我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风吹雨打。 对于伍德,我是时刻也不会放松警惕,虽然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捅我一竿子。 我心里明白,随着红色风暴行动的结束,李顺和伍德之间虽然没有公开正式撕破脸,但两人之间的距离正在越来越远,两个集团之间的斗争渐趋白热化了。 我有一种预感,他们之间一旦公开开战,那必将是你死我活的,激烈程度惨烈程度一定是昔日的白老三无法比拟的。 虽然离我停职反省结束还有些日子,但我心里却开始盘算着下一步的走向。 我这时不由自主开始关注起孙东凯和曹腾。筆趣庫 虽然关注孙东凯和曹腾,但我一时却摸不到一点头绪,没有听到任何他们和我有关的讯息。 似乎,我要等待。 似乎,我只能等待。 于是,我等待,我决定静观其变。 与南方的湿热炽热炎热炙热相比,星海的气候是凉爽宜人的。 回来之后的第二天晚上,海珠在春天大酒店摆了一桌,请了夏季夏雨秋桐云朵海峰孔昆张小天小亲茹四哥等人一起吃饭。 这些人都是对我人间蒸发十分关注十分关切的。海珠邀请他们吃饭,也算是对他们表示谢意,同时宣告我重新在人间了。 多日不见,大家自然是十分高兴,吃吃喝喝,谈天说地,气氛十分融洽。 夏雨见了我,几次都有想扑上来的冲动,但大家面前,只能忍住。 海峰将我臭骂一顿,嫌我只顾自己逍遥快活不和大家联系一下,让大家胡思乱想心焦忧虑。 我免不了道歉一番,然后说自己去泰国和新加坡转了转,忘记带手机了,同时感谢大家对我的厚爱。 夏季张小天表现地倒还算平静,只是埋怨我太马虎,走了这么久也不和大家联系下。 四哥坐在那里,微笑着,基本不说话。 秋桐坐在那里只顾和云朵一起照顾小雪吃东西,也不大说话。 大家对我的真实去向都蒙在鼓里,秋桐心里明镜似的,她怎么说?说什么?孔昆坐在那里,不住拿眼神瞄我,却没有多说什么。 夏雨一会儿滋滋地说:“哎——真不错,玩失踪真好玩。等我有机会也玩个失踪,看你们大家谁想我。” 夏季冲夏雨一瞪眼:“你敢——” 夏雨冲夏季瞪眼:“夏季同志,我严重警告你,你再敢冲我吹胡子瞪眼,我明天就离家出走,接着易克同志的衣钵玩失踪,我看你再烧包——” 夏季一听急了:“好了,好了,我不冲你瞪眼了。” 夏雨一歪脑袋,说:“嘎——那吹胡子也是不行滴!” 夏季摸了摸上嘴唇和下巴:“我根本就没留胡子,你让我怎么吹?” 看着这兄妹俩在那里闹腾,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 小雪这时跑到夏雨怀里说:“小雨阿姨,你要玩失踪,带着我呀,我要和你一起玩。” 大家一愣,接着又笑,夏雨拍拍小雪的屁股:“这孩子,玩什么不行,跟着我玩这个,这是大人玩的,小孩子不能玩。你要是跟着我失踪了,还不要了你妈妈的命啊。你给我老老实实打哪里来回哪里去。” 说着,夏雨笑着把小雪塞到秋桐怀里。 小雪不高兴地对秋桐说:“妈妈,小雨阿姨不好,她不和我玩。” 秋桐抱着小雪说:“乖,宝贝儿,你可不能玩这个。乖乖的,要和妈妈在一起,哪里也不许去哦。” 看着秋桐说话的神情和语气,我的心里忽地一阵感动。 夏季用温和的目光看着秋桐和小雪,眼神里似乎也有一丝感动。 夏季看秋桐的目光让我心里觉得有些不自在,但同时又有些黯然。 我有什么资格不自在呢?是的,我似乎是没有资格。 一想到自己或许连资格都没有,心情不由就很索然。 四哥这时不住用眼神看我,似乎,他有话想和我单独说。 我于是就想出去,想找个借口出去。 这会儿不光四哥不住看我,夏雨孔昆都不住用眼神瞟我。 刚想站起来出去,突然想到一旦我出去,或许夏雨或者孔昆就会尾随出来,特别是夏雨几乎一定会跟着我出来。 而这会儿,海珠目光一直就在夏雨身上转悠,她一直就没让自己的视线离开夏雨。 显然,海珠对夏雨是一直带着高度的警戒的。 思忖了一下,我坐在那里没动。 这会儿出去不合时宜。 于是,大家继续边喝边聊。 过了一会,夏季站起来去卫生间。 我借此机会也站起来说去卫生间。 上完卫生间,夏季到走廊尽头打一个电话,我就站在旁边抽烟。 一会儿,夏雨出来了,看到我站在那里,冲我做了个鬼脸,接着似乎就要往上扑,我的身体往后一退,夏雨接着就看到了旁边正在打电话的夏季,老实了,冲我一瞪眼,低声说:“死鬼二爷。这么久没消息,想死人家了。没良心的,也不知道和人家联系一下,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二奶。” 我装作没听到夏雨的话,对她说:“你要去卫生间啊,卫生间在那边。” 说着,我的手一指 Ъiqikunět卫生间方向。 夏雨咬牙切齿突然伸出手捏住了我的胳膊,用力一拧,我疼得呲牙咧嘴,却又不敢出声。 “你个没良心的死二爷,你知不知道人家心里多担心你。你要是真的玩失踪,也要带着我,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出去逍遥,干嘛不带着我?你个无情无义的死二爷。以后再遇到这么好的机会,必须要叫上我,知道不?”夏雨低声说道。 我咧咧嘴,说:“再不松手,我叫了。” “叫呀,你叫啊,我听听你叫的声音是什么样子!”夏雨得意地说。 我又咧嘴,没有真的叫出来。 我还真不敢叫。 夏雨又得意地笑了,刚要再说什么,却突然就松开了我,接着快速就往卫生间方向走去。 我扭头一看,原来海珠从房间里出来了,正往这里走。 我松了口气。 海珠走到我跟前,看看我,又看看正在打电话的夏季,说:“夏雨刚才过来了?” 我说:“是的,去卫生间了。” 海珠松了口气,冲我笑了下:“你怎么不进去?” 我说:“透透风,抽支烟。” 海珠又笑了下,然后也去了卫生间。筆趣庫 一会儿,夏雨和海珠有说有笑地从卫生间出来,我继续在那里抽烟。 夏雨和海珠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夏雨偷偷冲我挤了挤眼睛,吐了下舌头,然后不情愿地跟着海珠回了房间,似乎她是被海珠押送回去的。 四哥这会儿一直没出来,我知道,他知道夏季还没回房间,知道我可能会和夏季一起谈话,所以不会出来的。 一会儿,夏季打完了电话,走到我身边。 我边抽烟边说:“打完电话了。” 夏季没有回答我一听就等于没说的话,看着我,笑了下:“老弟,你这一走,杳无音讯,这么多日子,牵挂你的人可真不少。” 我淡淡笑了下:“承蒙大家关爱。” 夏季说:“牵挂你的人,不仅是今天在座的大家。” 我的心里一动:“哦。” 夏季说:“有空,你去看看我爸爸吧。” 我说:“你爸爸怎么了?” 夏季说:“你走之后,他就像换了个人,整天无精打采的,没事就念叨你。我看得出,他心里在牵挂着你。” 我的心里突然一阵感动,多好的老黎啊,老朋友,够意思。 这么久没见到老黎了,我还真的很想他。 夏季说:“他这些日子,自己整天在茶馆喝闷茶,郁郁寡欢的。” 我说:“好,明天我就去看看他。” 夏季突然出了口气,看着我:“我很奇怪。” 我说:“奇怪什么?” 夏季说:“奇怪你对我爸爸为什么会如此重要?” 我说:“哦,我其实没感觉出来。可能是你整天忙着工作没空陪他,你爸爸自己一个人很寂寞,想有个人聊天,而我,和他聊天又比较对他胃口吧。” 夏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似乎他对我的回答既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接着他说:“老弟,我说句话你不要不开心。” 我说:“但说无妨。” 心理依赖 夏季说:“我不愿意看到我爸爸对你有如此的心理依赖。换句话说,我不愿意看到我爸爸对你的感情如此之深。” 我说:“我理解你的想法,我没有刻意想去做什么,我和你爸爸之间的友情,其实都是顺其自然的,而且,我和你爸爸交往,没有任何实质的目的,没有任何带有功利的目的。我想,你不必想多了,你可以放心这一点。” 夏季笑了下:“我觉得我应该相信你的话,因为我相信你的人品,而且,我也知道,自己这么想或许有些荒诞,毕竟,我是我爸爸的亲骨肉,血浓于水。我似乎对自己缺乏某种自信吧。当然,我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是没有必要的。我说的这些话,似乎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似乎有些逻辑混乱,你觉得挺可笑吧?” 我这时心里却不由一凛,我当然不会觉得可笑,我隐隐感觉到了夏季心里在想什么,感觉到了他的某种担心和忧虑。 我诚恳地看着夏季,缓缓地说:“老兄,既然你相信我的人品,那么,我想说,你什么都无须担心,更无须忧虑,我和你爸爸的交往,就是纯粹的忘年交,就是纯粹的友谊,不掺杂任何功利的因素,我从来就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想法。 “老黎是你的爸爸,是你的亲爸爸,这一点谁也无法更改,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仅仅只是朋友,不会走得更远,虽然你爸爸更换了我的户口,但那只是个形式而已,原因你是明白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三水集团是你们家的,永远只是你们家的,是你和夏雨的,谁也不会染指。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对于你内心的真实想法,或许我猜对了,或许我猜得不对,说对了那就好,说的不对你也不要见怪,其实我想说,这人世间,还有很多比财富和利益更珍贵的东西,这种东西,是金钱无法得到的。” 夏季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又似乎有些解脱,呵呵笑了起来,拍拍我的肩膀:“老弟,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人品的,我一直就很高看你的人品。其实,你刚才说的那些,委实是想多了,想的太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的。只是,只是最近集团发生的那场大火,让我不由自主就多了几分顾虑和担心。” 我似乎觉得夏季被我言中了内心有些不自在,在转移话题,但转移的这话题却也似乎是有道理的。我说:“火灾的善后都处理好了吗?” 夏季点点头:“都处理好了。幸亏有加的保险,集团损失倒也不大,重建工作已经开始,还是由星泰建筑负责。开发区那边的建设项目,你们还是在继续进行。一切都很顺利。” 我说:“其实,我的本意是想退出的,只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夏季就打断我的话:“这事就不要再提了,我爸爸已经定了调子,一切都按照他的意思来办。我不想违背我爸爸的意思让他不高兴,我想你也不想让他不开心吧。”ъiqiku 我没有说话,吸了两口烟。 夏季说:“我想,我们会做很好的朋友的,你说是吗?” 我的心里苦笑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是的。” 夏季接着用试探的口气对我说:“我还想问你个事情。” 我说:“问吧。” 夏季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那个李顺,他现在在哪里,在干吗呢?他和秋桐还继续维持那关系吗?” 夏季的问话让我不由心里就是一震,我明白他问这话的意思是什么,他不是关心李顺的生死,他是关心李顺和秋桐现在的来往关系如何,他是想知道自己战胜李顺的几率如何,他是想知道自己和秋桐的关系有多大的胜算。 我淡淡地说:“李顺在哪里,我不知道。李顺在干吗,我也不知道。李顺和秋桐现在的关系如何,我更不知道。” 夏季似乎看出我在撒谎,但却有无可奈何,似乎,他又听出我口气里的冷淡意味,他的眼神不由就黯淡了一下,接着自嘲地笑了下:“呵呵,或许我问多了。问了我不该问的问题!好了,我回房间去。” 说着,夏季转身就要走,我接着叫住他:“站住——” 夏季回头看着我。 我说:“老兄,我想和你说一句话——” 夏季说:“你说——” 我郑重地说:“老兄,你是适合做商场的人,不适合混江湖,而我,和你不同,我是商场江湖都掺杂的人,我不想这样,但我已经无法自拔,我只能一步步走下去。我已经如此,你爸爸是知道的。但我不希望你染指江湖,江湖不是那么好玩的,凶险莫测,所以,我建议,对于江湖上的人和事,少打听,少问,少交往!” 夏季的神情微微有些尴尬,接着点点头:“我会记住老弟的话。” 我然后笑了下。 夏季也笑了下,接着就进了房间。 看着夏季进了房间,我笑不出来了,低头狠狠吸了一口烟,琢磨着刚才和夏季谈话的内容,心里不由几分郁闷,突然感到了一丝孤独。httpδ:Ъiqikunēt 房间里传出一阵笑声,大家又在谈笑着什么。 一会儿,四哥出来了。 四哥走到我身边,我递给他一支烟。 四哥吸了两口,看看周围,接着低声说:“下午我刚听到一个小道消息。” 我竖起耳朵听四哥说话。 “听说,曹腾极有可能要扶正,正式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四哥说。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我心里已经有些预感,但听四哥说出来,还是有些意外。 妈的,老子只是停职反省一个月,曹腾只是主持工作,怎么突然就要扶正呢?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呢? 孙东凯为何要做这种安排呢?难道,他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使和授意?难道是雷正或者伍德指使他的? 想了想,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那样的话,很容易就暴露出我和伍德雷正的关系,很容易会让孙东凯对我的身份产生某些猜想和怀疑,而伍德和雷正目前是不想让集团里任何人知道我涉黑的,因为这会危及到他们的利益。 既然不想让孙东凯知道,那么,他们就不会通过孙东凯来整我。曹丽虽然知道了秋桐和李顺的关系,但却也不敢吱声,估计是被雷正和伍德严厉警告恐吓住了。https:ЪiqikuΠet 伍德和雷正做事是极其谨慎的,到目前为止,他们都没有通过孙东凯插手任何集团内部中层人员安排的事情。似乎,他们是不愿意不屑于通过这种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的。 既然伍德和雷正不可能,那么,又会是什么人插手了呢? “消息来源可靠吗?”我问四哥。 “我是和集团某一位领导成员的驾驶员喝酒时听他说的,而那位驾驶员也孙东凯的驾驶员关系很好,前几天孙东凯带队去上海考察,驾驶员没事,聚在一起喝酒,孙东凯的驾驶员喝多了,无意中流露了这么一句。”四哥说。 这年头,小道消息往往含金量是很高的,特别是从领导身边人流出来的小道消息。 我突然对这个消息有些笃信无疑了。 孙东凯要想提拔曹腾做发行公司老总,领导内部是没有多大障碍的,即使秋桐和季监事反对,也到不了大多数,成不了气候。 虽然集团还没讨论这个任命,但我相信一旦孙东凯在领导办公会上提出来,一定会获得多数通过,毕竟孙东凯目前还是能左右领导办公会的,而且到时他一定会举出任命曹腾的种种理由,同时举出我犯了错误的事实,这一上一下,是很能封住别人的口的。 既然孙东凯有这个意图,那么,领导办公会上讨论这事,就是迟早的事情了,最迟也会在我复制期限到之前。 “这事你告诉秋桐了没有?”我问四哥。 四哥摇摇头:“没有。” 我想了想,对四哥说:“这事你先不要和她说。必要的时候,我亲自告诉她。” 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必要的时候,反正,目前,我是不想让秋桐知道的,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太多心。 四哥点点头:“我明白。” “那。孙东凯打算让我干什么职务?你有没有听说?”我又问四哥。 四哥摇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会注意打听的。” 我说:“不要刻意去打听,不要让人觉察出什么来。打听不到就算了。” 四哥点点头:“我知道的。” 我沉思起来。 四哥接着说:“在曹腾主持公司工作这段时间,工作十分卖力,各项工作抓得十分上心,可以说是井井有条。曹腾白天抓工作,晚上呢,经常约公司的中层和站长们吃饭,他不是一起约,而是单独分别约请。 “还有,曹腾这段时间几乎把那个县区站都跑了一遍,不是坐着公司的专车跑,而是坐着送报纸的发行车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地跑,每条线路都跟着跑,察看所有的接报点,除了到县区站和站长座谈,还几乎跑遍了我们自办网络的所有接报点,和几乎所有接报的发行员都亲自见面交谈了。” 这一招很毒 闻听这话,我心里不由一悚,曹腾这一招很毒,他是工作、中层、底层三管齐下啊。 当然,上层我想他也没有停歇,必定也做了不少工作,只是这工作是如何做的,我不得而知。 曹腾的高明之处在于他使的都是阳谋,不是阴谋,阳谋是最可怕的,比阴谋可怕的多。 曹腾的可怕之处在于他不但会使阴谋,而且会使阳谋,一个阴谋阳谋都会使而且使得得心应手的人,无疑是最可怕之人。 四哥又说:“我听云朵说,虽然曹腾最近的表现得到了公司上下的一致赞扬,但大多数员工的心里,还是认为你的管理领导方式和做事能力要高出曹腾一筹,大家还是盼望着你早日回到公司来带领大家工作。毕竟,一段时间内,曹腾的威望是压不倒你的。”https:ЪiqikuΠet 我继续抽烟,一时没有说话。 这年头,民意虽然很重要,但往往起不到决定性作用,关键还是看领导怎么决定,关键还是看孙东凯这个杂碎心里是怎么想的。 “孙东凯为什么执意要在这个时候提拔曹腾呢?”我不由自主自言自语了一句,心里有些困惑。 我不相信孙东凯会在这个时候将我废掉,不然他就不会前段时间一直苦苦保我,我还没给他正式发挥重要作用呢,他怎么舍得将我就此打入冷宫呢。 这不符合孙东凯做事的风格。 但,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孙东凯出于某些压力或者人情面子一方面提拔曹腾,另一方面要委我以更加重要的位置?集团还有什么位置能更适合我呢? 孙东凯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呢? 我苦苦思索着。 四哥突然又说:“对了,我还想起一个事。那驾驶员还无意中说了一句,说曹腾有个女朋友,女朋友的哥哥是市领导的秘书。” 我恍然大悟,突然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问题原来出在这里。 一定是曹腾那女朋友的哥哥给孙东凯打了招呼,让孙东凯适当照顾一下曹腾。不然,单凭曹丽和曹腾的关系,孙东凯是断然不会随意就提拔曹腾的,毕竟,曹丽自己都没有把曹腾的事放在心上,毕竟,曹腾不是曹丽的亲堂弟,曹丽都没放在心上,孙东凯更不会。起码不会如此之快提拔,毕竟,曹腾刚正式提拔副科不久,毕竟,副科级担任集团中层正职不是谁都可以的,除非是特别优秀的,比如之前的我。 小凤的哥哥是乔仕达的秘书,虽然级别不高,但却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下面那些处级干部哪个不想结交巴结呢?孙东凯显然知道秘书打招呼的分量,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的,正好想借助着机会来成全一下。 我突然想到乔仕达的秘书给孙东凯打招呼应该是在我被停职之前,或者就在我停职还没正式谈话宣布的时候,因为我想到我停职的时候孙东凯和我谈话时候暧昧支吾的语气。 曹腾这还没有娶小凤,大舅哥就迫不及待给妹夫打招呼了,是不是急了点呢?难道是大舅哥担心曹腾会看不中自己的妹妹想借助这次招呼来稳固他们之间的恋爱关系?亦或是曹腾看到这次机会实在难得,迫不及待找到大舅哥要求他出面给孙东凯打个招呼。 越想这事越有可能,越想心里越觉得憋气。 妈的,想趁人之危霸占老子的宝座,够卑鄙的。 想到我被曹腾伍德联合操的那次现场会,想到我被停职反省的处分,我心里的怒火不由就升腾了。 不行,决不能让曹腾顺顺当当占了老子的位置,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事搞黄。 可是,怎么搞黄? 我心里一时却没有主意。 “你们俩在这你干嘛呢?”这时传来秋桐的声音,我抬头一看,秋桐正带着小雪出来。 我和四哥都笑了下,秋桐说:“我带小雪去卫生间。” 我说:“我们俩在这里抽烟呢。一会儿就进去。” 秋桐带着小雪去了卫生间,我对四哥说:“走,先进去喝酒,回头再琢磨。” 我和四哥进了房间,大家正在笑谈着什么。看我进来,孔昆笑着说:“这个问题我看还是让易哥来回答吧。” “好啊,易哥来回答!”小亲茹笑着说。 我和四哥坐下,我看着他们,说:“什么问题啊,莫名其妙的!” “呵呵。刚才夏季哥讲了个故事,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的问题,所以,正好你进来了,还是你来回答吧。”biqikμnět “什么故事啊?”我看着夏季。 夏季呵呵笑着,对云朵说:“云朵,要不你给易克复述一遍。” 云朵笑着点头:“好。故事是这样的,一个人问农夫道:你用什么喂猪?农夫回答:用吃剩的东西和不要的菜皮。那人道:这样说来我该罚你,我是大众健康视察员,你用营养欠好的东西去喂供大众吃的动物是违法的,罚金一万元。 “过了不久,另一个穿著整齐的人走来问农夫道:多肥大的猪啊!你喂它们什么?”农夫回答:鱼翅、鸡肝、海鲜之类。那个人说:那么我该罚你,我是国际食物学会的视察员,世界人口有三分之一饿肚子,我不能让你用那么好的食物喂猪,罚你一万元。过了数个月来了第三个人,一如前两个人,他在农夫的围栏上探头问道:你用什么喂猪?” 说到这里,云朵停了下来,看着我说:“哥,你说,换了你你会怎么回答?” 我说:“你们都是怎么回答的呢?” 夏雨说:“嘎——我们都还没有想出合适的答案呢!” 我看着海峰:“狗屎,难道你也没想出答案?” 海峰呲牙一笑:“没有又怎么样?有又怎么样?我倒是想听听你怎么回答!” 我想了想说:“换了我是农夫,靠,我就这样告诉那人:现在我每天给它们十块钱,它们想吃什么就自己买什么。” “哈哈——”大家都笑,都说我回答地好回答地妙,只有海峰不住摇头。 我说:“怎么?狗屎,你不服气?” 海珠拉了拉我的胳膊,责怪我说:“哥,你不许叫海峰哥狗屎。他是狗屎,那我是什么了?” 大家忍不住又乐了,夏雨笑得嘎嘎的。 海峰说:“没事,阿珠,我是狗屎,他是狗屎的朋友,估计也就是驴粪了。” 大家都哄堂笑起来,海珠不乐意了:“他是驴粪,那我是驴粪的未婚妻,我又是什么啦。你们俩嘴巴上能不能积点德啊。” “呵呵。”我和海峰都咧嘴笑,然后我继续问海峰:“说,你是不是不服气?” 海峰说:“当然。你这家伙,答案和我想的几乎是一样的,但是,我起码比你大方点,我刚才想的答案是:现在我每天给它们一百块钱,它们想吃什么就自己买什么。看,怎么样,我比你大方多了吧。” 夏雨看着海峰:“嗨——帅哥,你这一百元是不是日元啊。” 海峰一咧嘴:“什么日元,是欧元呢。” 夏雨说:“嘎——你小子发财了,这么大方,小心改天我吃你大头。让你逞能压倒易克的风头。”httpδ:Ъiqikunēt 大家又笑起来,海珠却没有笑,眼神不住看夏雨。 夏季这时说:“我讲这个故事是想和大家分享一个道理,其实这世上有些事情是很简单的,但却总是有人把它想复杂搞复杂了。” 说这话的时候,夏季不经意看了我一眼。 不知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还是本来说者就有心,我听夏季这话似乎是别有意味,似乎隐约是说给我听的。 海峰这时说:“说到简单和复杂,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大家都看着海峰。 海峰说:“前几天打车,和一个的士司机闲聊,聊起了中国足球,那的士司机一语惊人啊,他说:如果找十几个20岁左右的死刑犯,让他们练四年足球,然后他们踢世界杯,出线了就出狱,出不了拉回来枪毙,中国足球一准儿出线。 “我惊异于他的想法,于是问道:那么解决现在离婚越来越厉害的现象呢?司机掐断烟头狠心的说道:真正能阻止离婚的婚姻法是,离婚后房子归国家。我心里暗暗叫绝,又问:现在情人节和清明节的区别是。 “司机想了想说:情人节和清明节是一样的,都是送花,送吃的,区别在于,情人节烧真钱,说一堆鬼话给人听,清明节烧假钱,说一堆人话给鬼听。你们说,这的士司机牛不,对简单和复杂诠释地多么到位。” 夏雨点点头:“嘎嘎——说的咋这么对呢。” 这会儿秋桐和小雪也回来了,秋桐也点点头,笑着:“这段话太精辟了。” 海珠这时笑着说:“你们男人看我们女人,是喜欢用简单的目光呢还是喜欢用复杂的眼神?” 海峰笑了,看了云朵一眼,说:“我喜欢看的简单,越简单越好。” 夏季也点点头,看了一眼秋桐,然后说:“海峰说的对,看的复杂了,会很累,大家都很累。” 四哥笑笑,没有表态。 张小天也笑了笑,没有发表观点。 我说不好 海珠看着我:“哥,你说呢?你怎么看?” 我说:“我赞同他们二位的看法。” 海珠似乎有些不满意我的回答,说:“那你说,简单地看,女人和女人的区别在哪里?” 我说:“这个,我是男人,我看不准,我说不好。” “嘎——”夏雨这时候发话了:“这个问题我可以来回答。我看,简单地说,女人和女人的区别,就是有傻女人和好女人之分!” “什么是傻女人?什么是好女人?”海珠看着夏雨。 夏雨大大咧咧地说:“海珠姐,我给你说啊,这傻女人,其实就是蠢女人,愚蠢的女人,这好女人呢,其实就是聪明的女人,懂事的女人。” 秋桐笑了,看着夏雨:“小雨,你倒是说说,她们的区别在哪里?” “是啊,说说——”孔昆也说,顺便又看了我一眼。 海珠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夏雨。 夏雨想了想,说:“傻女人和好女人的区别有很多个方面,比如,傻女人,只会盯着男人的缺点,老是生气;而好女人,则会欣赏男人的优点,很是开心。傻女人,不分场合与男人吵,让男人丢脸;好女人,在外给足男人面子,私下里交流。 “傻女人,没事就贬男人——其实贬老公就是贬自己;而好女人,没事就赞男人——其实夸男人便是炫自己。傻女人喜欢不停地唠叨那些陈年旧事;好女人喜欢与男人一起憧憬美好未来。傻女人习惯抓住男人过错不放,以为自己看透了男人的本质;而好女人。习惯设法原谅男人,把男人比作永远长不大的孩子。ъiqiku “发生矛盾时,傻女人会说你给我滚!而好女人会说别离开我!还有,就是傻女人把男人当弹弓,拉得越紧飞得远;好女人呢,把男人当风筝,悠然牵着手中线。” 夏雨侃侃而谈,大家都入神地听着,海珠的神色微微有些异样,但还是听地很专心。 夏雨继续说:“这个傻女人还有个特点,就是过于强调自我;而好女人呢,是善于寄托依靠。对男人呢,傻女人是对男人寸步不离;好女人呢,是和男人若即若离。在生活上,傻女人只知道洗衣做饭,不愿梳妆打扮;好女人不仅洗衣做饭,而且精心打扮。 “在精神上,傻女人带给男人压抑和压力;好女人带给男人激晴和动力。最后一点,傻女人:让男人在她的泪水中失败;好女人:让男人在她的笑容中成功。好了,说完了。” 大家都轻轻出了口气,接着就都沉默了,沉思起来。 海珠的脸色越发有些难看,似乎夏雨的某些话击中了她心里的要害,似乎她觉得夏雨这些话是有意冲她来的。 看着海珠的神色,我心里不由有些担心。 夏雨这时又大大咧咧说了一句:“嗨——刚才我说的这些,是信口开河,不针对任何人的哈,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在座的各位切切不要对号入座哦。” 大家都笑起来,海珠也努力笑了下,神色稍微有些缓和。 秋桐这会儿一直在看着海珠的神色,眼神有些担忧和紧张,看海珠的神色缓和了,才轻轻舒了口气。 张小天这时说了一句:“我看哪,在座的各位女士,都是好女人。” 夏季带着赞赏的目光看了一眼张小天。 小亲茹这时说:“我看啊,在座的各位哥哥,都能找到好女人做媳妇。” 大家都轻笑起来。 夏雨看着张小天和小亲茹说:“嘎——看你们这俩,这小嘴,真会说话,我看你俩倒是很般配。” 张小天的神情有些尴尬,小亲茹嘻嘻笑起来,对夏雨说:“夏雨姐,你少乱拉郎配,别人的事我看你还是少操心吧,先把自己的事情弄好吖。你的那一半呢,找到了吗?” 夏雨转转眼珠,冲小亲茹做了个鬼脸:“额不告诉你。急死你这个死丫头!” 小亲茹也冲夏雨做鬼脸,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嬉闹起来。 小雪在旁边看得哈哈大笑,不住拍手。 海珠没有笑,秋桐没有笑。 我心不在焉地和夏季四哥海峰张小天喝酒。 第二天早上,海珠去上班了,我起床后吃了点早饭,半躺在沙发上继续琢磨昨晚四哥告诉我的事,琢磨着如何把曹腾扶正这事搞黄。 曹腾一旦当上发行公司总经理,一旦大权在握,翅膀硬了,绝对不会像我那样听秋桐的话的,不会真心实意和秋桐配合的,即使他表面上做出恭顺的样子,背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和曹丽相互配合,就会给秋桐插上一刀。https:ЪiqikuΠet 我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而且,就我个人来说,我对做发行工作很感兴趣,甚至说是充满无限的热爱。为什么会这样,我想,我和浮生若梦的相识相知,就是从发行开始的,或许,这是我热爱发行工作的主要因素之一。似乎,这里面有着某种无法解开的情结。 我不想离开发行公司,起码目前,我是绝对不想离开的。 综合以上因素,我必须要想办法阻止曹腾取代我的位置。 如何阻止呢?从哪里着手呢?如何做才是最好的办法呢? 我绞尽脑汁苦思着,想得蛋都疼了,还是没想出什么好主意。 我决定出去走走。 夏季昨天告诉我老黎很想我,建议我有空去看老黎,我倒是很想去见见老黎,我也很想老黎,可是我此刻心里烦忧地很,暂时没那心情。 还是等我把自己的心事想好了再去看老黎吧,陪他好好啦啦呱。 我去了老李经常钓鱼的海边,那里没有人,空荡荡的,海风吹过来,带着一股淡淡的咸味。 我坐在海边静静地抽烟,看着茫茫无边的大海发呆。 周围很静,海面上海鸥在追逐飞翔。 突然,身后有轻微的动静,似乎有人在悄悄靠近我。 我心里一紧,菊花一缩,倏地回头—— 老黎! 多日不见的老黎正笑眯眯地站在我身后,看得出,见到我,他很开心。 我站起来,说:“你什么时候走路如此悄无声息了?竟然走到我身后我才觉察!一惊一乍的,搞什么搞?” 老黎哈哈一笑:“一来风大,二来你一定在想心事,无暇顾及身后的动静,三来呢,我特意放慢脚步走过来的。本来想拍拍你肩膀吓你一跳的,没想到你还是发现了。” 看着老黎欢乐的神态,我不由笑起来。 “臭小子,你还笑。”老黎脸一板:“走了这么久,给老子我玩失踪,一直也不和我联系,回来了也不找我玩,还得我出来找你,你这臭小子太不孝顺了。” 我嘿嘿一笑,对老黎说:“别咋咋呼呼的,来,坐下,看海——” 老黎坐在一个长椅上,我坐在他身边,老黎说:“整天看海,没意思了,我看还是看看你吧。臭小子,这么些日子不见,瘦了,黑了,但是精神了。” 老黎说的是实话,在金三角经历了那么一场丛林伏击战,被金三角灼热的阳光晒了那么些天,能不黑不瘦吗? 我说:“你气色还是很好,身体还是很硬朗。我经常想起你的。” 老黎说:“托你的福,我还活着。亏你还记着我。” 我说:“昨晚夏季和我说了,我其实准备今天去找你玩的,只是——” “只是什么?”老黎说。 “只是脑子里还有点事需要梳理梳理,所以就先在这坐会!”我说。 “这么说你这会儿需要独处静思,我来这里,是打扰了你,是不是?”老黎说。 “那倒不是。你来了,正好省了我不用去找你了。”我哈哈一笑。 老黎抬手照我脑袋来了一下子:“小子,回来不先去拜见老子,还得我来找你,不成体统。” 我又嘿嘿笑:“你这叫礼贤下士。” “就你会诡辩!”老黎忍不住又笑起来,说:“你这次停职反省也有些日子了,怎么样,反省的怎么样了?” “很好啊,一直在深刻反省啊!”我说。 “鬼才会相信你深刻反省了。”老黎说:“离开星海这些日子,你回老家看父母了吗?” “看了——”我规规矩矩地说。 “父母身体你都还好吧?”老黎说。 “很好。父母身体一直就很好!”我说。 “那就好,父母身体好,是他们的福气,也是小辈的福气。”老黎说:“对了,有没有代我问你父母好呢?” “这——”我一时语塞,我根本就没在我爸妈面前提起过老黎,问什么好啊。 “小子,我看你是忘了吧?”老黎说。 “这个,我一直就没在爸妈面前提起过你。”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嗯,我猜也是。”老黎说:“什么时候有机会,我倒是想拜访一下你父母。” “好啊,有机会我邀请你到我老家去做客,我爸妈一定会很欢迎你的!”我说。 “呵呵。”老黎笑了:“你父母如果有机会来星海,可不要忘记告诉我啊。” “一定的,必须的!”我忙点头。 “这次回家看父母,在家里呆了几天?”老黎说。 “呆了2天!”我说。 Ъiqikunět 随处转了转 “那,其余的时间,你都干嘛去了?”老黎说。 “这个,其余的时间,我随处转了转。”我说。 “哦。随处转了转,到哪里去转了,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吗?转地刺激开心吗?”老黎看着我。 “这个——”我挠挠头皮:“国内国外都转了转,好玩的事情倒是没遇到,至于刺激,还算行,至于开心,说不上。” “哦,出国了。是合法出境的还是偷渡出去的呢?什么事觉得刺激呢?为什么不开心呢?”老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咧嘴一笑:“你问这么多干嘛啊。怎么这么好奇?” 老黎说:“我一直就很好奇。怎么,不愿意告诉我?不想让我和你和一起分享你的刺激。” “这个,倒不是不愿意,只是我担心你老了,听了太刺激的事情,心脏承受不了。”我说。筆趣庫 “嘿嘿。”老黎冲我嘿嘿一笑:“儿啊,你就糊弄老子我吧。打着爱护老子身体的名义欺瞒老子吧。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就不问了。” 我稍微松了口气。 老黎接着说:“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大致干嘛了。” 我的心一紧:“你。你猜我干嘛了。” 老黎说:“你说呢?看你现在黑瘦但是很精干的样子和精神状态,我看你必定是经历了一场暴风雨的洗礼,一定是经历了一场出生入死的战斗历练。只有从亚热带丛林里穿行过的人,只有被亚热带阳光灼射过的人,才会有这个样子。” 我吃了一惊:“老黎,你,你怎么知道的?” 老黎笑眯眯地说:“你忘记了,我是神算啊。你说我算地准不准?” 我说:“我不信你是神算,你一定是蒙的。” 老黎说:“信不信由你了。” 我说:“我告诉你吧,李顺现在在金三角混,他在哪里混得还算不错。这次我失踪了一段时间,你知道我去找李顺了,是不是?” 老黎说:“恐怕不是你去找李顺,而是李顺找你了吧。依照你的做事风格,一定是李顺先找的你。你不会主动去找他的。” 似乎,老黎对李顺在金三角混并不觉得惊奇。 我点点头:“不错,是的。是他让我去的。我在那里呆了一些日子。” 老黎说:“好了,到此为止,我只要知道这些就行了,其他的,我不感兴趣了。” 幸亏老黎主动让我到此为止,不然,我还真的很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他那场红色风暴。 我松了口气。 老黎说:“小克,离开这么久,想不想老头子我?” 我说:“刚才我不是说了,我经常想起你的。” “真话?”老黎说。 “当然——”我说。 老黎笑了:“还算你孝顺。其实呢,你整天在我跟前,我倒没觉得你对我有多重要,可是,你这一离开这么久,我突然就觉得好像少了个什么东西,心里老是觉得很闪地慌。想来想去,才发觉少了你小子。你小子一去无影踪,杳无音讯,我倒是着实牵挂你呢。” 老黎的话让我的心里热乎乎的,这是一份真实而质朴的情感。 老黎继续说:“没事我还是在茶馆喝茶,可是这心里就不停念叨你。小季倒是看出来了,昨天告诉我你回来了,我一听就来了精神,心里很欢乐啊。我眼巴巴等你来找我,可是你不找我,没办法,只有我来找你了。” 我心里又觉得很抱歉,对老黎说:“是我不对,我该一回来先向你报到的。” 老黎说:“说这些都没用了,我肯定不是第一个见到你了啦。我猜第一个见到你的该是海珠吧,呵呵。” 我说:“不是。是秋桐。” “哦。”老黎略微有些意外。 我说:“我先去了上海,秋桐在上海出差的,先联系了她,接着秋桐告诉我海珠也在上海的,我又见到了海珠。”筆趣庫 “嗯。”老黎点点头:“你这段时间没有任何消息,小季和小雨也常念叨你的。看,你人缘不错吧,大家都想着你。” 我呵呵笑了下:“承蒙大家看重,不胜诚恐。” 老黎看着我缓缓地说:“你能平安回来,就很好。” 我忍不住问老黎:“你为什么不想知道我到金三角去干吗了呢?” 老黎说:“第一,因为我觉得你现在不想心甘情愿告诉我,第二,因为我觉得似乎还不到时候,不到火候。第三——” 说到这里,老黎停住了,不说了。 “第三是什么?”我说。 “我现在也不想告诉你。”老黎说:“总之,你现在要告诉我你去干嘛了,我现在也不想知道。如果到了你觉得合适的时候,你可以告诉我。” “那我要是觉得现在就是合适的时机呢?”我说。 “你真的认为是最合适的时机吗?”老黎说:“即使你认为是合适的时机,我还不想知道呢。” “为什么?”我说。 老黎看着远处的大海,说:“有些事,我知道早了,未必是好事。” 我说:“听你这口气,似乎你是神马大人物似的,似乎你有多大的能量能干出什么大事似的。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看起来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老黎哈哈笑了:“臭小子。我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就是一个老头子,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一个小屁民。正因为我是小屁民,所以我不想关心那么多大事啊。” 我和笑起来:“这就对了。好好安度你的幸福晚年,江湖上的事,你还是少关心些为好。对了,昨天我也这样告诉夏季了,他问我李顺的有关事情,我没有告诉他,我同时告诉他不要多打听江湖上的一些事。” 老黎点点头:“嗯。你的心思我明白,我知道你是为了夏季好。不错,夏季做生意是个内行,是个高手,但是对于江湖,他是基本一窍不通的,我其实也不想让他染指江湖上的事情。这话你说的很好。” 我说:“夏季继承了你做生意的智慧和头脑,但你没有传承你的江湖经验给他。其实我觉得你是一个江湖经验和阅历比较丰富的人。” 老黎说:“我怎么觉得你讲话自相矛盾呢,一面说我是江湖经验阅历丰富的人,一面又让我不要过问关心江湖上的事。这是为何呢?” 我说:“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你老了。” 老黎说:“是吗?” 我说:“是的,我不想让你晚年再跟着我折腾江湖,担惊受怕。我是没有办法被逼上了这条路,我已经无法停止无法回头,只能走下去,而你,不同,我不愿意我的事情牵扯牵连你,更不愿意牵扯到夏季和三水集团。” 老黎说:“小克,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我能充分理解。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有些事不是以你良好的愿望为转移的,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就拿现在的我和你来说,你是我儿子,虽然你不叫爹,你还是我儿子。我和你不由自主已经密切相关,密不可分,你的事情,爹如何能做到不关心呢?” 我笑了:“你关心是可以的,但是却不用参与,只要给我一些教导和教诲就可以了,给我出出点子就可以了。毕竟,你那时候的江湖,和现在的江湖是不同的,这个时代的江湖和你那个时代的江湖毕竟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再说,你现在已经退居二线,生意都不用专门操心了,你就安心养老,安度晚年就行。” 老黎说:“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已经没用了,没有能力能量去做一些事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我呵呵笑了:“你说呢?老黎,你难道还不服气,你觉得你有很大的能量和能力来左右一些事情?” 老黎也呵呵笑了:“好吧,既然我儿子这么认为,那我就从了你。看来我确实是没有什么能力和能量的。” 我说:“其实这么说也不对,其实你有很多的智慧和经验,你的阅历十分丰富,你可以多传授一些给我啊,这些都是你十分宝贵的财富。” 老黎说:“我做你教父好不好?” 我说:“好——” 老黎说:“那你叫爹——” 我说:“老黎!” 老黎说:“叫爹!” “老黎——” 老黎伸手又打了我一下,无奈地说:“臭小子,就是不改口。” 我嘿嘿笑。 我又想起昨晚和夏季的谈话,看来,不管如何,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这个爹都是不能叫的。 叫了老黎爹,夏季心里不知会如何盘算。 我说:“其实不知不觉中,你已经成为我的教父了。虽然你没有多大的能量去左右一些事,但是你有丰富的阅历和经历,有宝贵的智慧,这些就足够了。” 老黎说:“小克,你说,要是我再年轻30岁,你说我会不会有巨大的能量来左右一些事?” 我看着老黎,摇了摇头:“够呛。”筆趣庫 “为什么?”老黎说。 我说:“因为我觉得你就不带着那个模样。我说你江湖经验丰富并不是指你混道上的经验丰富,只是指你的社会经验丰富而已,我当然知道你是黑道白道都不沾的。我看你最适合的就是做个生意人,做个社会经验丰富的生意人。” 老黎呵呵笑了:“到底是我儿子啊,看他爹就是准。” 看人也挺准 听老黎这么说,我心里不禁有些得意,说:“在社会上混得久了,什么样的人适合做什么样的事,一看就知道。我现在看人也挺准的了。” 老黎笑而不语。 我们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老黎说:“你刚才说你有心事,什么心事,可否和爹说说?” 我说:“还不是我单位的事情。我停职之后,原来的副总主持工作,按说呢,我复职后可以继续回去担任原来的职务,可是,我刚刚听到小道消息,说我可能回不去了。” “哦。”老黎看着我:“为何?” 我说:“听说主持工作的这个副总要扶正,要顶替我的位置,正式担任公司的老总。他要是扶正了,那我怎么办?” 老黎说:“集团给你另外安排工作呗,多大个事啊!” 我说:“关键是我不想离开公司,不想看到那副总扶正,那副总是我的敌人,经常挖空心思捣鼓我,这次我被停职,就有他的功劳。我实在是不想看到他的阴谋得逞。不想看到小人得意。” 老黎沉思了片刻:“你为什么不想离开发行公司?仅仅因为你不想看到小人得意?” 我说:“那只是一个原因,还因为我十分热爱发行工作,我喜欢这个工作。” 老黎说:“还有吗?” 我说:“大致就是这些吧。” 我不敢和老黎说出秋桐的因素。 “嗯。”老黎点点头:“不想看到小人得意。热爱发行工作。所以你想阻止那副总扶正,想继续回去担任你的原来职务。” “是的。”我说。 “你能肯定那副总会扶正?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你不是听到的小道消息吗?你们集团不是还没公布吗?”老黎说。 “小道消息是有根据的。”我说。 “什么根据?”老黎说。 “那副总有个女朋友,那女朋友是乔仕达秘书的亲妹妹。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次一定是那个秘书给我们集团的一把手打了招呼。”我说。 “哦。市领导秘书妹妹的男朋友。”老黎点点头:“这来头倒也可以。市领导的秘书,实在不是一般人可以得罪的。” 我说:“这个道理你也明白的。市领导的秘书打了招呼,孙东凯必然是不会掉以轻心的,一定会引起足够重视的。提拔个集团内部的中层干部,对他来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这个人情他必定不会不送的。” 老黎说:“这么说,你被停职的时候由那副总来主持工作,或许那时候人家的招呼就已经打了,安排那副总主持工作,或许就已经带着要扶正的意思了。正好利用你停职的这段时间让那副总先熟悉一下工作。”httpδ:Ъiqikunēt 老黎这话提醒了我,对呀,怪不得孙东凯在我停职的时候非要安排曹腾主持公司的工作,怪不得孙东凯对说话的口气支支吾吾,原来他那时就已经有了这个算盘了。也就是说,在我被宣布停职之前,小凤的哥哥已经给孙东凯打过招呼了。 我不由心里很沮丧。 “怪不得连我都不见独自跑到海边来沉思呢?原来果然有心事啊,还不是很好解决的心事呢。”老黎笑眯眯地说。 “是啊,这事很棘手,想想就头疼。奶奶的,看来我真的就要吃这哑巴亏了?”我说。 老黎沉思片刻,拍拍我的肩膀:“哎——儿啊,吃亏是福,既然没办法,吃就吃呗,无所谓啊。” 我说:“那可不行,你说的轻松。我必须要阻止他扶正,决不能让他坐那个位置。” “那你准备怎么办?”老黎问我。 “我——”我一时语塞。 老黎哈哈笑起来。 “你帮我想个办法,给我出出点子!”我眼巴巴地看着老黎。 “你不想让那副总扶正的原因,除了你刚才说的,是不是还有其他因素?”老黎突然冒出一句。 “这个——”我犹豫着,没有说下去。 老黎似乎明白我有难言之隐,不知道他似乎是不是猜到了一些什么,接着笑了笑,说:“好吧,既然你为难,那我就不问了,但我明白你肯定不只是那两个原因了。这事,我看你倒也不必太焦虑,离你停职到期的时间还有一些时间,你们集团不会在你停职还没到期就宣布发行公司新的老总人选的,是不是?” “是——”我说。 “你现在听到的只是小道消息,并不确凿,是不是?”老黎又说。 “是——”我说。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但可能性极大!” 老黎捏着下巴沉思起来。 我满怀期待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干嘛这样看着我?”老黎偶尔抬起眼皮。 “你长得俊!”我说。 “没大没小,我这把年级了还长得俊,再俊也没有你俊!”老黎嘟哝了一句。 我哈哈一笑。 老黎继续沉思,我不打扰他了。 一会儿,老黎抬起头,说:“我给你个建议。”ъiqiku “什么建议?”我看着老黎。 “你可以分两步走,第一步——”老黎顿了顿:“停职反省有一些日子了,我看你该找你们老大去汇报下你反省的结果了。汇报汇报思想。” “找孙东凯去汇报思想?”我说。 “是啊。”老黎说。 “汇报。”我重复了一遍,突然明白了老黎的意思,他是让我打着汇报思想的名义去探听孙东凯的口风,证实这个消息。 我点点头:“我明白了。” 老黎微笑了下:“我儿聪明。” 我说:“如果证实了呢?” 老黎没有回答我,反问我说:“如果孙东凯告诉你准备让那副总扶正,准备安排你到别的部门任职,你打算怎么表态?” 我想了想,说:“不管到什么部门,都表态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老黎摇摇头:“愚蠢——” 我一怔,看着老黎。 老黎说:“如果他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你认为你同意不同意重要吗?你以为你不同意就会改变他的主意吗?” 我说:“那我该怎么表态?” 老黎说:“不管安排你干什么,不管到什么部门,不管好坏,都要痛快答应,要高姿态,要做出服从大局的高姿态,要一切服从领导的决定,既然胳膊抗不过大腿,那还不如识时务的好。” 我有些丧气:“唉,那这第一步岂不是毫无意义了。我找他汇报不汇报都没有意思了。” 老黎说:“当然不是毫无意义。这一步是要明确这个消息的真实程度,证实确实是秘书插手了。如果确凿了,那么,你就可以走第二步了,这第二步才是最关键的。” 我说:“第二步,怎么走?” 老黎说:“阻止此事的实施啊!” 我说:“如何阻止?” 老黎说:“你自己想办法,我怎么知道。” 我一愣,说:“你说了这么多,等于没说啊。” 老黎说:“当然不等于没说。但是,你需要自己去琢磨,去想点子。我不会告诉你具体该去怎么做的,当然,我也不知道具体该去怎么做。”筆趣庫 我垂头丧气。 老黎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刚才和你的话里已经提示你了,你难道没听出来。” 我说:“听出来什么?” 老黎说:“我让你去证实什么?” 我说:“证实那副总确实要扶正,证实确实是秘书插手了。” 老黎说:“这不就是了。” 我皱眉沉思起来。 老黎继续说:“比如我和生意人谈判的时候遇到了问题,遇到了障碍,那么,我解决问题的办法,可能不会只是在桌面上和对手纠缠磨蹭,我可能会分析这个问题产生的根源,从问题的源头入手去解决,这就好比一条河流,只要卡住了源头,下面还会有水吗。如果我让河流从源头改道,下面还会有水吗。 “当然,如果我执意要让下面断流,我一定就要想办法卡住源头或者让这河流源头改道。至于想什么办法,那要看当时的情况,看这源头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如果是良性的,就用良性的办法,如果是恶性的,就用恶性的办法。总之,要开动脑筋,发挥自己的智慧去解决问题。” 听了老黎的这番话,我的心里不由一动,继续沉思着。 老黎继续说:“小克,记住,不管出现什么问题,都不要畏难,都不要一筹莫展,发愁畏难是无能人的表现,而你,不是无能的人。要坚信,不管遇到什么难题,出现问题你就一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有心人解决不了的问题。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 我抬头看着老黎,不停地眨巴眼睛,脑子里快速转悠着。 “这个副总,你确定是你的敌人?”老黎说。 “是的。”我点点头。 “那么,这个副总女朋友的哥哥,你确定也是你的敌人?”老黎又说。 “敌人未必一定是,但敌人的大舅哥,肯定不会是我的朋友。肯定是我的对手。”我说。 老黎微微一笑:“那就是说,敌人的大舅哥,对你来说,肯定不会是良性的了。” 我说:“不错。” 大致的主意 老黎又是微微一笑:“嗯,你想到该怎么办了吗?” 我此时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致的主意,露出一脸的坏笑,说:“凉办!” “怎么个凉办法?”老黎说。 “不告诉你!等成功了再和你说——”我说。 “如果不成功呢?”老黎说。 “不成功我就自残。”我说。 “自残?”老黎说。 “我不会自残的,所以我必须要成功。”我说。 “你这么自信?”老黎似乎还有些怀疑。 我说:“必须自信!” 老黎说:“好吧。我就相信你的自信。实在不行,我给你来个再保险!” 我哈哈笑起来:“你怎么给我来再保险?你还有第三步?”https:ЪiqikuΠet 老黎狡黠地笑了:“保密。如果你成功了,就没有了,如果你失败了,到时候或许你就知道了。” 我说:“哦,你这再保险第三步有多大把握?” 老黎说:“百分之百的把握!” 我说:“你就吹吧,反正吹牛皮不纳税。” 老黎一翻眼皮,说:“不信就算了。” 我实在觉得老黎有些过于自信了,但也不想继续打击他的兴致和情绪,不以为然地说:“好了,那我姑且就当是信了,不过,我想,你那再保险也就是第三步恐怕是用不到了,你就留着自己玩吧。你给我提示的第二步,我脑子里大致有个盘算了,我要周密策划一下,一旦第一步属实,这第二步就开始实施,第二步必须要成功。” 老黎乐滋滋地看着我:“儿啊,我觉得你怎么像是个阴谋家呢?” 我一咧嘴:“我这阴谋还不是你启发诱导出来的?我是阴谋家,那你是什么?你是阴谋家他爹,岂不就是老阴谋家了?” 老黎开怀大笑:“哈哈,儿子,你终于认我是你爹了。” 我这才发觉自己自己不小心被老黎绕进去了,拍拍脑袋,苦笑了一下。 老黎很是开心了一阵子,笑地合不拢嘴。 看着老黎如此开心的笑,我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老黎太容易满足了,而这微不足道的满足,我却很难给他。 笑够了,老黎对我说:“小克,你有没有发觉,随着你的不断进步,随着你人生道路的不断延伸,你的对手越来越多。” 我点点头:“嗯。对手不但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强大。” 老黎说:“你喜欢强大的对手吗?” 我说:“不喜欢,讨厌。” “为何?”老黎说。 “很简单,对手强大了,我就活的不舒服。我就得挖空心思去对付他,我就要付出更多的精力。”我说。 老黎呵呵笑了,说:“错——小克,我想告诉你,对一个人的成长来说,对手强大是一件幸事。” 我不以为然地笑了下:“得了吧你。你这是不得已的自我安慰吧。” 老黎说:“在现实生活中,没有竞争的地方也往往是死水一潭,一旦有了竞争,人们则斗志昂扬,激晴四射,这正是竞争的力量之所在。”老黎笑着说:“既然是对手你就一定很想打败他,况且他很强大,你想打败他你就需要每天不断的进步,不断地去努力,因为在你心中有一种信念:你想打败他,你要去打败他。所以你就会为之不断的奋斗。当你成功打败他时,那种成功的滋味真的很好。所以我说,有时候拥有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真是一件幸事。” 听了老黎的话,我点点头:“好吧。我就信了你的话。那我就为我拥有越来越强大的对手感到荣幸吧。” 老黎微笑不语。 不经意回头,突然看到不远处的马路边听着一辆加长的黑色轿车,车旁站着两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平头小伙子。 卧槽,这俩莫不是又来跟踪的。 我站起来,接着就想过去。 老黎连头都没回,说:“你省省吧,坐这里陪我聊天看海好了。不用过去了。那是我的保镖。” “哦。”我坐下,说:“没记得你坐这么长的轿车!” “小季刚给我买的,你走后不久就买了。”老黎慢条斯理地说:“小季说是为了我的安全,说这车是特制的,安全措施很到位,车玻璃都是防弹的。连保镖都给我换了,以前的回集团保卫科了,这次的这俩小伙子是小季特地从外地聘来的。” “哦。”我不由又回头看了看那辆车和那俩保镖。httpδ:Ъiqikunēt “自从那次大火之后,小季突然就变得有些紧张了,特地给我配了这些,我不想要的,但是小季非要坚持,我想了想,为了能让小季安心集团的事情,就答应了,不然,我到处溜达,整天让他不安心,也耽误他的工作。”老黎说。 “很好,很有必要。”我很赞同夏季的做法,夏季为老黎想得确实很周到,这一点,我倒是自愧不如。当然,我也没那实力和能力做到这些,这辆车,估计价值是不菲的。 “这两个保镖,不知道身手如何?”我说。 “怎么?你想试试他们的身手?”老黎笑着说。 “呵呵。”我笑起来。 “你小子就是爱打架,是不是?”老黎说。 “那倒也不是。”我说。 “这俩小伙子,身手我倒是没见识过,但枪法我试过了,百发百中!”老黎说。 “哦,他们身上都带着枪的?”我说。 “不!我没让他们带,带枪是违法的,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守法公民,怎么能让他们带枪呢?”老黎亦真亦假地说。 我哈哈一笑:“对,你说的对,带枪是违法的!” “我知道你手里一定也是有枪的,是不是?”老黎说。 我点点头:”嗯。” “平时不许随意带出来。知道不知道?”老黎严肃地说。 我忙点头:“好——” “私自拥有枪支都是违法的。”老黎又说。 “但是,没办法。”我说。 老黎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说:“真正要想在斗争中取胜,不能仅靠武力,还得靠这个。” 说着,老黎指了指脑袋:“要靠智慧。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永远都不会有所成就,永远都成不了大事。” “嗯。”我老老实实地听着。 “我老了,一没有功夫,二没有智慧,所以就只能靠保镖了。”老黎轻声笑起来。 我没有笑,说:“你的智慧是无可比拟的,你的智慧足可以抵得上好几个武林高手。” 老黎说:“唉——这年头,除了我儿子巴结我夸夸我,没人会这么夸我了。” 我忍不住笑起来。 老黎也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老黎说:“我现在是专心致志养生啊,争取多活几年,看到你们这些孩子都事业成功娶妻生子。对了,前几天我去看医生,医生给我推荐了几个免死金牌的食物。你想不想听听?” “哦。还有免死金牌的食物?”我来了兴趣:“说说。” 老黎说:“主要是针对癌症的。胃癌的免死金牌是大蒜,肝癌的免死金牌是蘑菇,胰腺癌的免死金牌是菜花,肺癌的免死金牌是菠菜,肠癌的免死金牌是茭白,皮肤癌的免死金牌是芦笋。还有,乳腺癌的免死金牌是海带,宫颈癌的免死金牌是黄豆。” 我笑了,说:“后面两种你可以不吃的,我估计你得不了乳腺癌和宫颈癌。” 老黎忍不住大笑,伸出手打了我巴掌:“叫你嘴巴胡说八道。” 我说:“看来,多吃蔬菜还是很有好处的。” 老黎说:“是啊。年轻的时候仗着身体好死命打拼,拼老本,这老了就要弥补了,要学会养生了。你现在也是要注意身体的,要少吸烟,最好不吸,要少喝酒,最好不要喝醉,每喝醉一次酒,对肝的伤害是很大的。” 我咧咧嘴:“好吧,我争取少吸烟少喝酒,过几年,我争取戒烟戒酒。” 老黎说:“身体是本钱,没有了本钱,那什么去拼去做事业?我说的话你不要当耳旁风。” 我嬉皮笑脸地说:“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那么啰嗦好不好?” 老黎说:“怎么?嫌我唠叨了?” 我忙说:“没。没。” 老黎站起来拍拍屁股:“好了,我该回去吃药了。今天的会面就到此为止吧。” 我说:“好——我送你上车!” 老黎站住,看了看我,又看看车子那边,说:“你不要送了。我知道你是想趁机过去和那俩保镖打招呼试试他们的身手。我看还是算了吧。” 被老黎说中了心思,我呲牙一笑。 老黎然后就走了。 然后,我独自坐在海边,反复思忖琢磨着老黎今天给我的提示,谋略筹划着自己的计划。 反复思量了很久,反复琢磨着每一个细节。https:ЪiqikuΠet 直到傍晚,我才离开海边。 第二天,我给孙东凯办公室打了个电话,他在。我说想过去给他汇报下最近的思想,孙东凯很高兴,让我这就过去。 我于是直奔集团大厦,直奔孙东凯办公室。 到了孙东凯办公室,敲门,传出孙东凯的声音:“进来——” 我推门进去,不由一愣,除了孙东凯,还有一个人在,两人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那人虽然背对我,但只看那背影我就知道他是谁。 伍德。 一丝紧张 伍德也在孙东凯办公室。 终于,我要和伍德面对面了。 不知怎么,见到伍德的一瞬间,虽然只看到了他的背影,虽然他还没回头看到我,我的心里竟然有一丝紧张。 这种紧张情绪让我心里不由就有些生气,生自己的气,操,为什么见了他要紧张呢?他不就是伍德吗?伍德又怎么了?他也是人,不是神。 难道,我是因为心里不由自主的些许心虚,还是。 我决定不紧张,我要收放自如。 这样想着,我不由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呼出来。 这么一个深呼吸,我似乎就不紧张了。 “孙总——”我先给孙东凯打了个招呼,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呵呵。来,小易。”孙东凯笑着给我打招呼。 我走过去,这时伍德也转头看到了我。 我也看到了伍德。 眼神互相一对的瞬间,我看到伍德的眼皮跳了一下,接着嘴角就露出一丝微笑。 我也同样报以微笑:“原来伍老板在这里。” “哟——是易总啊。”伍德呵呵笑起来:“好久不见了。易总最近在忙什么呢?” 孙东凯指指他和伍德之间的单人沙发,我一屁股坐下,然后对伍德笑着说:“伍老板,不要叫我易总。我最近在停职反省呢。” “什么?停职反省?”伍德做出惊愕的样子,看看我,又看看孙东凯:“老孙,真的?” 孙东凯点点头:“是的,伍老板,小易前段时间工作上出了一点差错,挨了个处分。最近一直在家反省的,一直没上班。” “竟然还有这事。我可是一直不知道哦。”伍德继续做出意外的神态:“哎——你说这事弄的,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呢。易总工作不是一直很认真敬业负责的吗,怎么就会出了差错呢。” 孙东凯苦笑了一下。 我看孙东凯不说话,也不说话,只是微笑。 伍德继续表演,看着孙东凯:“哎——孙总啊,老孙啊,易总可是你的得力干将,是你一手培养起来的年轻干部,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他工作上犯了错误,你也是有责任的哦,你这个领导可是负有管教不严的职责啊。” “我也连带挨了处分,不光我,还有,秋总也被处分了呢。”孙东凯继续苦笑。 “是这样啊,看来这责任事故出的还不小?是什么事故呢?”伍德好奇地说。 “嗨——都过去了,不提了,提起来就晦气。”孙东凯摆摆手。 “那好吧,那就不提了。”伍德点点头,又看着我:“怪不得最近一直没见到易总呢,原来是如此。唉,易总,我是不是该向你表示慰问和同情呢。” 我咧嘴一笑:“谢谢伍老板的安慰和同情。不过,好像没有必要吧。” 孙东凯这时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支,慢悠悠吸了两口,翘起二郎腿,晃动了几下,看着我:“易克,最近在忙什么事情?”https:ЪiqikuΠet 我刚要回答,孙东凯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孙东凯接着站起来去接电话。 “哦,他们提前到了。让他们到会客室去,我这就过去。”孙东凯短促地说了一句,然后放下了电话。 “伍老板,你先坐会儿,喝会儿茶,来了几个客人,我去会客室应酬下,马上就回来。”孙东凯对伍德说。 “孙总既然有客人,那我就先告辞了。”伍德说。 “没事,我很快就回来的,伍老板好久不来了,这刚坐下怎么又要走呢,别走,等下吧。我们还没好好聊聊呢。”孙东凯挽留伍德,接着对我说:“小易,你先替我招呼招呼伍老板,配伍老板聊会天。” 伍德说告辞,那是在装逼,屁股都没动一下,我巴不得他真的走,但孙东凯这么一挽留,他随即就从了孙东凯。 于是,孙东凯去了会客室,办公室里只有我和伍德了。 孙东凯一走,伍德的眼神倏地就变得阴冷起来,眯缝着眼睛斜视着我,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说实在的,伍德的表情让我的心微微一颤。 我迅速调整心态,镇静下来,冲伍德咧嘴一笑:“伍老板,怎么用这副眼神看着我,你嘴角的那笑,我怎么看起来很狰狞呢。” “易——克——”伍德咬紧牙根看着我,半天,嘴角迸出两个字。 “我在啊。叫我名字干嘛?怎么,想我了?”我说。 伍德的胸口微微有些起伏,接着深呼吸一口气,盯住我的眼睛,说:“你是不是认为我真的刚知道你被停职的事情?” 我说:“当然。你自己刚才不是说了。难道,你刚才是在演戏?”httpδ:Ъiqikunēt 伍德说:“你说呢?” 我说:“我没觉得你像个演员。不过这会儿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有些像了,很想舞台上的小丑。” 我想用话语来刺激刺激伍德,看他怎么反应。 伍德听我这么说,不怒反笑了:“是吗?我是舞台上的小丑,那么,你呢?” 我说:“我不会演戏,我上不去舞台!” 伍德说:“我看你像是龟缩着不敢露头的王八,你说是不是?” 我呵呵笑起来:“是吗?那伍老板可真是高抬我了。” 伍德冷冷地说:“易克,我看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演戏。” 我说:“好,既然伍老板这么说,那我看我们就都不必要演戏。既然刚才你问我是不是真的认为你刚知道我被停职的事,那我回答你,不是!你早就知道我被停职了,只是你刚才在装逼!” 伍德哼笑了一声:“知道就好。” 我接着说:“那么,伍老板,你是不是认为我被停职的事情和你无关呢?” 伍德说:“你说呢?” 我说:“我问你的!” 伍德说:“那我要是说和我无关呢?” “那你就是在装逼!” 伍德说:“你的意思是,只要你遇到不顺的事情,都是我在给你使绊子,好事和我无关,坏事都是我干的?” 我说:“你自己心里有数。不要以为自己做的事很高明,不要以为凡事都天衣无缝。不错,我佩服你做事的慎密周密,计划的周到周详,计谋可以算是高明,但是你忘记了一句老话,狐狸的尾巴终究会是露出来的。” 伍德笑起来:“年轻人,你开始教训我了。我是不是该聆听你的教导呢。” “你爱听不听,但是我告诉你,你捣鼓的那些鸟事,虽然我都没有抓到确凿的证据,但是,我想,你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我说。 “那些。还有什么呢?你认为还有什么呢?” “还有什么?你少装糊涂。三水集团的那场大火,你说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心里不明白?” “三水集团的那场大火。新闻上不都报了,那是电线短路引起的啊,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伍德若无其事地说。 “哼——”我冷笑一声:“伍老板,少在我面前装了,新闻上报的,我不会信,你更不会信,因为你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 “哎——易总,你越说我越糊涂了。”伍德一副无辜的神态:“我怎么听不明白你的话呢。” “得了吧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不错,我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你指使干的,但是,人在做,天在看,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有数,一味装逼是没用的。不要以为我心里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要以为三水集团的老板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我突然住了嘴,突然发觉自己说多了,不该说最后一句话的。 但晚了,话一出口,收不回来了。 伍德脸色微微一变,目光一寒,看着我。 我的心里不由一紧一缩。 伍德不说话,继续用逼人的目光看着我。 我狠狠吸了一口烟,毫不示弱地对视着他。 一会儿,伍德的神态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缓缓地说:“易克,你心里想的事情还真不少。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你的脑瓜子还挺善于分析。” “过奖!”我说。 “你是不是觉得你在我面前太放肆了一点呢。”伍德继续慢条斯理地说。 我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猴子再聪明,也只能在老虎面前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称臣,也只能在老虎不在家的时候暂时称大王,老虎一回来,猴子还是猴子,在老虎面前再折腾,也只能是猴子。如果猴子想给老虎耍心眼,那意味着什么?你明白不?”伍德看着我。 我翻了下眼皮,没有说话,继续抽烟。https:ЪiqikuΠet “你不愿意回答,那我来告诉你。那就意味着——”伍德顿了顿,缓缓说出两个字:“找死!” 伍德的声音不大,语气听起来甚至很缓和,但我分明感觉出来其中咄咄逼人的杀气。 我的心里打了个寒噤,接着冷笑一声,看着伍德:“你在威胁我,是不是?你以为我很害怕你的威胁吗?” 伍德微微一笑:“我从来不威胁任何人。我说话做事,向来是说到做到,决不食言,再说了,我们是朋友,你是我一直很看好的年轻人,我怎么会怎么敢威胁你呢。还有,我知道你或许是不怕死的,不错,你不怕死,但或许其他人会怕死,但你或许会害怕其他人死。你说是不是?” 很怕死 我的神经绷紧了,我知道伍德这话里的意思,他又拿出那次和李顺谈话的阴阳来了,在警告我威胁我了。 我说:“其实是你说错了,我其实是怕死的,我很怕死,这世上没有人不怕死。还有,我这个人,做事向来只顾自己,我才不管别人会怎么样,我自己怕死就可以,我怎么会害怕别人的生死呢。还有,我想你也一定会怕死的,甚至,你比我更怕死。你说是不是?” 伍德的神色阴沉起来,两眼死死盯住我,半天没说话。 我继续抽烟,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紧张,思忖着对付他的思路。 “停职后,你都干了些什么?你都去了哪里?”伍德突然冒出一句。 我呵呵一笑:“个人私事,无须告诉你,你算老几啊?我干嘛要告诉你?我爱干什么干什么,爱去哪里去哪里。” 伍德继续阴沉着脸:“不想说是不是?” 我说:“不是不想说,而是无须告诉你。你没那资格知道!” “我没那资格,那谁有资格呢?”伍德说。 “谁都有资格,就你没有!”我干脆地说。 “不说你以为我就不知道了,是不是?”伍德说。 “哦。原来伍老板知道啊,原来伍老板能掐会算啊,原来伍老板是神通啊。那你说我去了哪里呢?”我说。 “停职后,你直接回了宁州,是不是?”伍德说。 “那又怎么样?”我说:“跟踪我了,是不是?” 伍德没有回到我的问题,接着说:“但你并没有一直呆在宁州家里,是不是?” 我说:“聪明,答对了。我是个生来就坐不住的人,我怎么会这么久一直在家里呆着呢。” 伍德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金蝉脱壳突然失踪了,但我知道你再次出现是在哪里!”ъiqiku “哦。是哪里呢?”我说。 “你心里清楚是哪里。而且,你在那里都干了些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明白!”伍德说。 伍德似乎不愿意说出金三角三个字。 “哦,我心里还真是不明白,请伍老板明示。你说,我在哪里,都干了些什么?具体说出来!”我想引诱伍德说出金三角。 只要伍德说出来,我就可以趁势步步紧逼,逼问那批堵品是谁的。 伍德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说:“你在哪里干了些什么,和谁一起干的,我想我就不用说了。” 我说:“你不想说,那我说,我来告诉你。我去了金三角,我去那里和一个当地的武装派别会合了,我参加了他们的一次缉毒行动,截获了大批堵品,数量巨大。我亲自带人截获的,而且,那支地方武装还剿灭了自卫队。” 我知道,其实我说与不说都没多大区别,伍德已经知道我参与了那次红色风暴行动,与其和他在那里绕弯子,还不如直接说出来。 但我没有提到李顺的名字。 伍德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我竟然敢在他面前直言说出来。 接着,伍德微微笑了下:“行,够直爽,够痛快,直接全部招了。我看你是胆大包天,身为国家公职人员,竟然敢越境偷渡,竟然敢和国外非法武装人员狼狈为奸干起抢劫的勾当,你知道不知道如果这些事情如果传到你的单位传到你的上级耳朵里,会是什么后果!”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知道!我犯法了!” “知道你还说出来。你难道以为我一定会为你保密吗?”伍德说。 “当然,不然我就不会说了。我知道你一定会为我保密的!”我微笑着说。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伍德说。 “凭什么?你说呢?”我继续微笑着看着伍德:“伍老板,你说我凭什么呢?” 伍德的神色微微一变,看着我。 我继续说:“伍老板,我相信一点,就凭我们俩的友谊,你必定会为我保密的,你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甚至,你还会叮嘱我不要告诉任何第三者,甚至,你还会把我的行踪和作为看得比我自己认为的还要保密。 “我要是因为此事进去了,那么,我想,我这个人胆子很小,进了局子里,不用动用刑具我就会一五一十把我看到听到做的都说出来的,我想啊,外面一定会有人比我还紧张还着急还害怕。” 伍德脸色倏地就发白了,牙根狠狠咬了咬,低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呵呵笑了:“你说呢?你猜猜。猜中了有奖!” 伍德说:“你再威胁我?” 我说:“不敢。其实呢,是你先威胁我的。咱们彼此彼此。” 伍德说:“告诉我,你都知道了些什么,他都告诉了你什么?” 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伍德突然哈哈笑起来:“易克,你在给我玩花样。你以为你给我灌米糊汤我就怕了你不成?” 我说:“是啊,你什么都不用怕,倒是我很怕,我害怕死你了。”筆趣庫 伍德说:“天底下的都知道我伍德是一个正经本分遵纪守法的商人,你以为就凭你一张嘴,就凭你的胡扯八道,就能吓唬倒我?” 我说:“我可没那么以为,伍老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到哪里去了?似乎,听你这话的意思,你难道和毒贩子有关系?难道你和那批被截获的堵品有关系?这不可能吧,这也太让人意外了吧?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的。” 伍德的面部肌肉微微一抽搐,接着说:“我看你委实是想多了。说起话来像是天方夜谭。不错,前几天我是去了一趟泰国清迈,虽然那里离那地方很近,但我只是去旅游的,却没有涉足那里。我是一个爱国商人,一向从事的正当生意,歪门邪道的事,我是从来不干的,这地球人都知道。” 我说:“是啊,我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伍老板可是咱们星海的大名人,大名鼎鼎,怎么会干违法的事情那,如此说来,倒是我误会伍老板了。” 伍德说:“既然你如此认为,那么,你认为我还会为你刚才说的事情保密吗?” 我诚恳地点点头:“我想你还是会的,一定会的!” 伍德说:“为什么?” 我说:“就因为我们俩牢不可破的友谊!” 其实我刚才说的那些话真的带有吓唬伍德的意图,因为不论是我还是李顺,都没有抓到伍德贩毒的真实凭据,只是靠各种情报和现象分析得出来的,不然,李顺也不会在和伍德谈话之后对伍德的毒枭身份又有些不确定了。 但我还是决定要在伍德面前用这个来试探一下他,即使他不是直接的毒贩,起码也和毒贩是朋友,是朋友就有勾结,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伍德紧张一下子。即使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证明他贩毒,但一旦沾上这事,也会对他在社会上的名声构成损害,这是他绝不愿意看到的。 似乎,我和伍德之间现在的状态是麻杆打狼——两头怕。我他妈的当然也不愿意进去,不愿意为此毁了我。 同时,我还有一个底气,那就是伍德不敢把我偷渡的事捣鼓出去,别说他没有现场确凿的证据,就算有,我一旦真的进去了,他也会担心我把他和李顺以及雷正的事情一股脑儿都倒腾出来,那对他包括雷正显然是不利的。 我觉得其实目前我和伍德可能似乎是都有些担心,但是又都不担心什么。 我本来想借助此事取得对伍德心理上的优势,但似乎没有达到目的。 伍德眼珠子转悠了一会儿,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易克,我知道你刚才是拿捕风捉影的事情来诈我的,我经历的风浪多了,你以为我会担心你的恐吓?笑话。不过,刚才你提到我们之间的友谊,我倒是很珍惜,我一直就是很看重你的,这你是知道的。 “就凭你对我直言不讳,我就看出了你对我的信任,既然我们是朋友,我当然要对得住朋友这个称呼,我当然会为你对我的信任负责,我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放心吧,我会为你保密的。 “再说了,你说你偷渡越境参加了武装抢劫,谁会相信呢?谁有证据呢?我自己都怀疑你是痴人说梦说梦话的。或许你就是看电影看多了,自己在那里意淫呢。至于你刚才说的另外其他话,我想更是凭你的想象揣度的。你其实根本都是无凭无据扯淡的。”biqikμnět 我呵呵笑了:“伍老板果真厉害,这都看得出来。” 伍德微微一笑:“易克,其实我心里还是一直把你当朋友的。我想,我们还是有很多可以合作的机会。” 我说:“做朋友可以,我们一直就是朋友,我一直就把伍老板当朋友,伍老板这么大的名人,能和我这样的人做朋友,委实是我的荣幸。不过,说到合作,其实我们一直就在合作,你不是我的大客户嘛,我们在业务上合作的一直很愉快啊。” 伍德说:“我指的合作,你该明白是哪方面!” 我说:“哦,我想想。” 我装模作样沉思了会,说:“嗯。或许我知道你说的合作是指的什么了。” 伍德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似乎是笑我装逼。 不合法的事 我说:“伍老板,可能不行啊,你知道,我是体制内的人了,是国家公职人员了,我要做守法的模范,我怎么能做那些不合法的事情呢。我辛辛苦苦混个观不容易,我可不想因为一些事把观位丢了。这次我被停职检查就已经胆战心惊了,我可不想再继续担惊受怕。所以,伍老板啊,我很抱歉了。对不住哦。伍老板。” 伍德的目光阴冷起来,看着我:“易克,不要和我玩心眼,不要以为你刚才说的事情会恐吓到我,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干了什么,胡说八道多了反倒给你戴上一顶诬陷的帽子,诬陷也是犯法的,我提醒你。 “当然,我也不会只因为你的一番偷渡越境抢劫的胡话怎么着你,我知道空口无凭。至于我刚才说的合作,那是给你脸,给你机会,想拉你一把,及时回头,还来得及,不要执迷不悟自甘堕落。不和我合作,恐怕你在观场也混不顺当,和我作对,你一定会后悔。 “不要被眼前的一些现象迷惑了眼睛,不要因为眼前的所谓胜利而得意忘形,不要鼠目寸光。我告诉你一句话,和我作对的人,一定没有好下场!这一点,我敢保证!而且,不但其本人没有好下场,和他有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伍德的声音变得杀气腾腾,凶相毕露。 似乎,他这会儿想明白了,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是在吓唬他,他没有任何贩毒的把柄在李顺手里,他见李顺,也只是一口咬死那是他朋友的货,压根没有流露任何和他相关的蛛丝马迹,李顺没有真凭实据,我更当然也更没有。 如此,我在他手里的把柄远比他在我手里的把柄硬,他根本就不用担心我会借那事捣鼓他。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他也不会捣鼓我。 在这事上,大家似乎算是互相忌惮,似乎都不会拿这个来作为进攻对方的武器。 如此一想,伍德心里必定安稳多了,从刚开始的略微惊慌里沉稳下来了,又开始对我进行胡萝卜加大棒政策了。 似乎,我还从伍德的杀气腾腾里嗅到了几分恼羞的成分,那应该是因为他这次的巨大损失,一点五个亿,他一定会很心疼的,一定会十分恼恨李顺的,恼恨李顺,当然也就会恼恨我。 我明白,伍德经历了此次的惨重损失,一定会报复的,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同时,他的报复不会只因为这次的堵品损失,更重要是他似乎感觉到李顺觉察到了他从事什么严重违法行为的蛛丝马迹,而李顺对他的这种行为似乎深恶痛绝,不但不会跟从,而且还有可能会叛变他这位昔日的教父,和他强硬对抗,会和他反目成仇,似乎他闻到了一些李顺要和他翻脸的味道。ъiqiku 如此,他今后必定会采取一些措施,对李顺下狠手,对我下狠手。当然,他要采取什么样的措施,下什么样的狠手,目前不得而知。 伍德杀气腾腾的目光让我的心里不由一凛。 我的心一挺,目视着伍德,不紧不慢地说:“伍老板,我的命是一条命,其他人的命也是一条命,每个人的命只有一条。同样,我告诉你,你的命也只有一条。每个人都珍惜自己的命,我珍惜,你同样也会珍惜,如果你非要不在乎自己的命,那我也无所谓。” 伍德冷冷地看着我,看了半天,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说:“这其实也是我想告诉你的话。” 伍德冷笑一声:“小易,易克,易总。你还年轻,年轻人不懂事我可以理解,不过,我还是奉劝你识时务一些。” 我同样报以冷笑,说:“老伍,伍德,伍老板。你已经不小了,该懂事了,我奉劝你还是悬崖勒马,不要再继续干坏事。” 伍德微微一怔,接着放声大笑起来。 我也呵呵笑起来。 正在这时,孙东凯推门进来了,看到我们都在笑,也笑起来:“你们在谈什么呢,这么高兴?” 边说,孙东凯边坐在伍德对面,看着我和伍德。 伍德止住笑,说:“刚才易总给我讲了个笑话,说是一只猴子自不量力挑逗老虎,一心想摸摸老虎的屁股,结果折腾了半天,老虎屁股没摸到,反倒被老虎用尾巴一扫,轻而易举就给扫到悬崖下面,掉到万丈深渊里去了。”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 我这时说:“伍老板,其实这故事还没讲完呢。” 伍德说:“哦。” 孙东凯说:“后面还有什么?” 我说:“老虎自以为是,以为把猴子扫到悬崖下摔死了,哪里知道这猴子精明地很,下落的过程中一把抓住悬崖上的一个树枝,没摔下去。然后猴子又爬了上来。自鸣得意的老虎站在悬崖边上往下看,不曾想猴子从另一个侧面爬上来,走到老虎背后,助跑20米,然后像一发出膛的炮弹撞向老虎的身体。”https:ЪiqikuΠet “怎么样了?”孙东凯似乎听得津津有味,问道。 我吸了一口烟:“猴子被老虎的身体反弹回来,老虎则掉下悬崖摔死了。粉身碎骨。” “哦。哈哈。”孙东凯笑起来。 伍德也笑,但是笑得有些干巴。 “伍老板,你说这老虎是不是有些脑残啊,你说你站在悬崖边上往下看什么呢?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呢?”我说。 “额。呵呵。”伍德继续干笑了一阵子,然后对孙东凯说:“哎——孙总,你回来了,我也该走了。” “怎么?我们还没好好聊呢,你怎么就要走?”孙东凯说。 伍德说:“不巧,刚接到一个电话,有重要业务要去处理,看来只好下次了,不过刚才和易总聊了半天,还是很开心的,咱们下次再聊吧。” 说着,伍德站起来。 既然伍德有重要事情要去处理,孙东凯也不好强留,于是站起来送客。 我也站起来:“伍老板,慢走。” 伍德看了看我,笑了下:“易总,祝你早日复职。” 我说:“谢谢!” 孙东凯站在旁边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 伍德走后,孙东凯招呼我坐下,自己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小易,最近忙什么呢?” 我说:“没忙什么,赋闲,回老家看了看父母。其他时间一直就在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 孙东凯笑了下:“父母身体都还好吧?” “谢谢孙总关心,都很好!”我说。httpδ:Ъiqikunēt “你回家看父母我信,你说其他时间一直都在反省,我可不信!”孙东凯笑看我。 我说:“要不,我先给你口头汇报下最近反省的认识结果。等停职期满,我写一个深刻的书面反省认识材料。” 孙东凯摆摆手:“得了吧。还是等你停职期满把书面的材料交给领导好了,我们之间的个人谈话,用不着。” 我笑了下,说:“其实最近我一直在思考复职后发行公司下一步的工作如何开展,要不,我先给你汇报下这个吧。” 孙东凯略微犹豫了一下,说:“这个,也不用了。” 我做奇怪状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又吸了两口烟,似乎下了决心,将烟头熄灭,对我说:“小易,其实我最近几天也正想找你谈话,正好你今天主动和我联系了。” 我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接着说:“最近我一直在考虑你停职到期后发行公司负责人的人事安排问题,还有你的工作安排问题。” 我说:“你考虑好了吗?” 孙东凯点点头:“基本考虑好了,还没提交领导办公会讨论,正好,今天你来了,我就先给你透个风。让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我说:“哦。” 孙东凯又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说:“我初步的考虑是,曹腾以副科级身份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同时集团再考虑从其他经营部门调配一名副总过去。” 我不动声色地说:“哦。那我呢?” 孙东凯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意外我的神情为何如此平静,接着说:“我准备把你安排到集团办公室去协助曹丽工作,以正科级身份担任办公室副主任。” 我一听,蛋倏地就微微疼了一下,艾玛,卧槽,这是什么事儿! 孙东凯想让我去办公室当副主任协助曹丽工作,我擦,这不是把我往狼窝里送吗? 老子刚成了正职不久,转眼不又要成副职了? 以前我是副科级担任正职,后来是正科级担任正职,现在是正科级担任副职,虽然部门不同,但我怎么觉得自己在走下坡路呢? 孙东凯如此安排是何用意,仅仅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这其中也包含了曹丽的想法? 曹丽对曹腾的进步基本是不大关心的,虽然是堂姐弟,但她似乎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没怎么用心去扶持曹腾,只是给他介绍了一个市领导秘书的妹妹,看起来似乎这是扶持曹腾,但其实恐怕更多是包含了自己的私心。 这次曹腾扶正,恐怕她也是顺水推舟,乐见其成的,既然曹腾扶正大势所趋,那对她也是没有坏处的,起码曹腾会成为她安插在秋桐分管区域内的一个有力眼线和力量,曹腾担任了发行公司老总,在经营系统内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她想捣鼓秋桐,无疑就多了更加有力的一个帮手。 捣鼓点好事 至于我到办公室担任副主任,协助她工作,恐怕她会乐死,整天看在她跟前,还是她的副手,她什么时候想捣鼓点好事,那岂不是太方便了?Ъiqikunět 曹腾的事恐怕曹丽没有插手,但我的安排似乎她是给了孙东凯什么堂而皇之的建言的,当然,也许这建言正好符合孙东凯的心意。 一想到我要掉入曹丽这个狼窝,进入曹丽的掌控,我的脑袋就大了。 日啊,老子不想去啊。 虽然我不想去,虽然我内心强烈反对孙东凯的安排,但我还是保持了适度的平静,我记着昨天和老黎的谈话,我知道自己不能立刻表态,不能立刻表示同意或者反对,我要给自己留出足够的回旋的空间,适度的沉默,可以让我掌握足够的主动。 于是,我选择了沉默,带着略微有些疑问的目光看着孙东凯。 这目光似乎在告诉孙东凯,对于他的任何安排,我都不会抗拒的,他是领导,我是下属,服从领导是我的本分,只是,我的心里是有些困惑的。 我用这目光向孙东凯传达出了我的意思。 对我的这种目光和神态,孙东凯似乎在意料之中,似乎比较满意,似乎他感觉到了自己在我面前足够的尊严和权威。 孙东凯满意地舔了舔嘴唇,和颜悦色的对我说:“小易,对这个安排,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说:“我没什么想法,一切服从领导的决定,你是领导,我不听你的听谁的,必须的。只是——”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疑问,是不是?”孙东凯笑呵呵地说。 我点点头,也笑了下:“嗯,我是有些疑问,不过,既然你决定了,即使我有疑问,也会痛痛快快服从的。” “好,到底我没有白培养你,到底我没有看错你。”孙东凯点点头,神色更加温和了:“不过,虽然你的态度十分痛快,但我还是想和你说下我如此安排的想法。还是想让你了解我的一番用意。” 我看着孙东凯:“嗯。你说。” 孙东凯说:“首先,这次对曹腾的调整和对你的安排,完全是从集团的实际工作从集团的大局来考虑的,当然,也考虑到了近期你出的漏子和曹腾主持发行公司工作后的表现。 “你前段时间捅的漏子,影响太大,给集团对市里都带来了巨大的负面影响,虽然最后对你的处分是放了一马,但是停职后如果再让你观复原职,我担心会有些人说三道四,特别是上面的某些人背后嘀咕。 “加上曹腾主持发行公司工作以来,各方面工作都做的很出色,井井有条,公司的工作按部就班在有序的轨道上发展,曹腾在公司内外的口碑一时也是不错的,当然比起你的口碑还是有些差距的。所以,综合各方面的因素,我决定让曹腾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以副科级的身份担任总经理。” 我点了点头:“嗯。其实我觉得曹腾各方面的能力比我强,由他来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一定会比我干得更好的。对这一点,我没有任何情绪,我支持你的决定!” 孙东凯很高兴:“你这心胸不错,很宽广,姿态很高。” 我说:“关键这是你做出的决定,要是换了别人做这个决定,那就未必了。” 我这话让孙东凯更高兴了,不住点头。 孙东凯接着说:“至于为什么我想让你到集团办公室来担任副主任。这里面可是包含着我的良苦用心,不知你是否能体会到。” 我说:“我天生愚钝,请你指点一二。” 孙东凯似乎没有听出或者听出了也没有在意我过于谦虚装逼的语气,说:“整个集团,最重要的部门,莫过于办公室,这是整个集团的运转中枢,是承上启下的一个极其重要的部门,上要对集团领导负责,下要对集团所有部门负责,上传下达的职责十分重要。 “在这个部门,我必须要配置放心的人,必须要配置得力的人呢,必须要配置能力卓越的人,这样才可以安稳。曹丽虽然担任办公室主任,但她全面的能力是无法和你比的,同时呢,曹丽还兼着总裁助理,工作也会更加忙,办公室的事她未必就能全部抓起来,抓也会很累。 “所以,我想来想去,给曹丽搭配一个得力的助手十分必要,你到办公室,是第一副主任,或者还可以说是常务副主任,曹丽不在家的时候,办公室工作就由你主持,你是以正科级的身份担任这个副主任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和曹丽是平级的,其他几位办公室副主任都是副科级,是在你之下的。 “你在这里说话是有力度的。还有啊,这个今后,曹丽总是要进步的嘛,曹丽不可能一直担任办公室主任,她现在是集团的总裁助理,集团内部是享受副处级待遇的,或许今后,她会——” 孙东凯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我明白,那就是或许今后曹丽会成为名符其实的副处级,提拔。 我微笑了下,点点头:“我理解你的意思。” 孙东凯点点头,接着说:“眼光放长远,我安排你担任着副主任是从长远考虑的,是从培养和适应磨练锻炼的角度考虑的。当然,这次你犯了错误,停职反省,回来后我安排你担任部门副职,名义上看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但实际上,呵呵,实际上,你该明白的。” 我明白孙东凯这话里的意思,那就是今后培养我当办公室主任。 我心里哼笑了一下,孙东凯,你以为老子很稀罕这观吗?错了,不稀罕。老子要是想进步,早就到市里办公室督查科当科长去了,早就去当乔仕达的正科级秘书去了,你这个鸟集团的办公室主任算神马? 但我表面上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我很明白。其实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培养。”httpδ:Ъiqikunēt “你明白就好。很好,我很高兴看到你今天的态度。”孙东凯说。 我接着冒出一句:“让我到办公室来当副主任,是不是也有曹总的意思?” 孙东凯一怔,接着说:“主要还是我的意思。不过,我和曹丽就这事私下交流过,她也是十分赞同的。” 果不其然,曹丽没闲着,她巴不得我去她那里,当然,她不会在孙东凯面前表露自己的真实心迹,她一定会打着培养接班人的名义和孙东凯说这事。 我长出了一口气,对孙东凯说:“孙总,经你这么一说,听了你这么一番话,我刚才心里的那点疑问,彻底没有了,我打心眼里感谢你对我的厚望和培养,作为你的下属,我全力支持你的决定,不打任何折扣地心甘情愿地服从你的决定。服从你,就是服从集团。”https:ЪiqikuΠet 孙东凯拍拍我的肩膀:“好——小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让我十分满意,你放心,今后,我会重点好好培养你的,当然,我一直就没有放松对你的培养。” 我开心地点了点头:“我是个幸运的人,遇到你这位伯乐。” “因为你是千里马嘛,我不发现培养你,是我的失职!”孙东凯哈哈笑起来。 “我不是千里马,我本来只是一批普通的马,是孙总把我培养成了千里马!”我说。 我这么一说,孙东凯更开心了,笑的合不拢嘴。 接着,孙东凯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我说:“对了,小易,我此时倒是心里有点小小的疑问,想问问你。” 我说:“你问吧。” 孙东凯说:“刚才,一开始我告诉你准备提拔曹腾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的时候,我看到你的神情似乎十分平静,平静地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不由就有些好奇,想问问你为什么?当然,或许也是我过于敏感了。” 我笑了下:“想听实话?” 孙东凯说:“当然!” 我说:“说了你不要见怪,不要生气。” 孙东凯说:“不会!” 听了孙东凯的话,我不禁又是微微一笑。 孙东凯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然后,我说:“或许是我想多了,或许是我胡乱猜测的,只要你不生气就好。其实,你刚才告诉我安排曹腾那事的时候,我真没意外,我早就有预感。” “哦,你早就有预感?为什么?”孙东凯说。 我说:“第一,我当时停职的时候,你提出要曹腾主持发行公司工作,而不是像我去党校学习那次那样让秋总来主持;第二,我停职的时候你和我单独谈话,记得我问过你一句话,问我停职期满后还会不会回到发行公司,你当时神情有些支吾,没有给我明确的答复;第三,曹腾在主持发行公司工作这段时间,工作很出色,表现很突出;第四,我偶然一个机会知道,曹腾有个女朋友,女朋友的哥哥是市里领导的秘书。”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下,紧紧盯住孙东凯的眼睛。 孙东凯的眼皮突地跳了下,接着看着我,没有说话。 孙东凯的眼皮跳动无意中就给了我一个强烈的信号。 我的预感 我继续说:“从这四点来考虑,我大致觉得曹腾有可能会担任发行公司的总经理,我虽然不知道我会安排到什么新岗位,但我知道,我极有可能回不去发行公司了。这就是我的预感,我其实心里也是有些心里准备的,所以,你刚才一提出来,我的神情很平静。” 孙东凯眼珠子转了转,打个哈哈:“你刚才说的四点。这个。前面三点,我是基本赞同的,你观察分析问题很细致,这很好。至于你说的第四点,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我之前怎么从来不知道啊,你是第一个告诉我的人。这么说,第四点你的分析就是不正确的了。此次人事安排,我就是考虑的工作,考虑的集团全局,哪里会考虑那些呢。” 我心里暗笑,孙东凯说这话已经晚了,他该在我刚提出第四点的时候说这话的,刚才他那眼皮的突然一跳,还有接着他的眼珠转悠,以及他刚才说的这番话,正好证明他是在做贼心虚,欲盖弥彰,反倒愈发证实了我的判断。 至此,我完全可以断定,孙东凯是要给乔仕达的秘书送一份礼物,巴结那位秘书。 但同时,他对如此安排也是有充足的理由的,就是他刚才前半部分说的那些,这些理由他完全可以拿到领导办公会上去讲,理直气壮,堂而皇之。biqikμnět 我当即认可了孙东凯的话,说:“那就是我想多了,我有些小心之心了,还望孙总你海涵。” “嗨——不知者不为过嘛,没事的,你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孙东凯大度地说。 我呵呵笑了:“那我就彻底没有任何疑问和想法了,我唯一想说的就是完全赞同你的决定,服从你的安排。我会愉快地到新岗位上班,我会负责地和曹腾交接好工作。” “好,这才是顾全大局的表现,这才是我所中意的中层干部!”孙东凯满意地点头:“在你停职期限到之前,我会主持开一个领导办公会,宣布我的决定。随后会下发文件公布。” 我点点头:“好!我这几天会搞一个认真深刻的反省报告,到时候提交给领导办公会!” “呵呵,这段时间你休息地不错吧?”孙东凯说。 “还好!”我说。 “我突然很羡慕你了,能有这么长的时间休养生息,唉。我这一年从头忙到尾,一天休息的时候都没有,有时候还真感到很疲惫!”孙东凯说。 “是啊,你太辛苦了,整天日理万机,也该好好休息几天的!”我说。 “没办法,在其位谋其政啊,谁让我是集团领导呢!我得对整个集团负责,得对市里负责。只有鞠躬尽瘁了。”孙东凯说。 我呵呵笑了下,然后站起来告辞。 出门时,孙东凯和我握了握手。 我笑着孙东凯握手,心里一阵发狠,一阵坏坏的笑。 出了孙东凯办公室,我直奔电梯,经过曹丽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出来了,一把拉住我:“哎——易总,来,到我办公室来,说会儿话!” 我说:“干嘛?说什么话?” 曹丽嘻嘻一笑,低声说:“这么久不见了,人家想你嘛,来啊,来吧。” 我说:“有话在这里说,不去!” 曹丽说:“好了,不惹你的。说正经儿话呢!来,来——” 曹丽使劲拉我,我于是进去了。 曹丽关了办公室的门,让我坐下,然后坐在我对过,看着我呵呵又笑:“好久不见你了,打你电话也不接。后来你电话就关机了,你死到哪里去了?” 离开星海的时候,我的电话仍在宿舍没带,几天之后就没电了。 我说:“没去哪里啊,回老家看父母了。” 曹丽说:“哦。海珠也是这么说的。” 我突然来了火气,说:“曹丽,你他妈的少整天去找海珠,你烦不烦?” 曹丽说:“怎么了?我们女人一起玩,又不干什么别的,你干嘛这么说?再说了,就是我不找海珠,她还主动找我呢,看在你的面子上,她是你女朋友,我能不对她好吗,嘻嘻。” “你——”我一时语塞。 “嘻嘻,好了。”曹丽说:“我和你说正事呢。哎——刚才你去孙总办公室干嘛了?” 我说:“你管呢!” 曹丽说:“不告诉我我也能知道。孙总是不是告诉你关于你复职后工作安排的事情?” 我看着曹丽:“你倒是消息很灵通!” “当然喽,呵呵,你要到我这里来了,到我这里来当我的副手了,当我的常务副主任了,是不是?嘻嘻,开心不?”曹丽说。 我说:“看来你很开心哦?” 曹丽说:“那是,我当然很开心。知道不?让你到我这里来,是我给孙总建议的。他当即就答应了,哈哈。” 孙东凯和曹丽各说各的,谁知道到底是谁在说谎呢? 我微笑了下:“曹腾扶正,也是你的建议吧?” 曹丽摇摇头:“屁——才不是呢,曹腾的事情我是不大操心的,混得好坏,就看他的本事了,他又不是我亲弟弟,又不是我亲堂弟,我把他弄到集团来工作就已经很给他们家人面子了。要不是我听到要让曹腾扶正的消息,我还不会建议你到我这里来呢。” 我说:“哦。这么说,曹腾要扶正和你无关了。” 曹丽说:“当然,我怎么会建议孙总把你从发行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上拿下来呢?我当然不会这么干了,但是,既然孙总决定了,既然你必须要离开发行公司,那还是来我这里好。” 我说:“那,曹腾这次能扶正,是因为他的能力和工作业绩了?是因为集团总体工作的需要了?” 曹丽说:“这是孙总告诉你的吧?”https:ЪiqikuΠet 我说:“是——” 曹丽一撇嘴:“屁话。那只是冠冕堂皇的理由。要不是你复职前小凤的哥哥请孙总吃了那顿饭——” 说到这里,曹丽突然停了下来。 我说:“那顿饭怎么了?” 曹丽说:“嘿嘿,你难道不明白?装什么傻你?” 我说:“哦,我似乎明白了。这么说,其实这事也是和你有关啊,要不是你给曹腾介绍了这个女朋友,小凤的哥哥怎么会请孙总吃饭呢?” 曹丽说:“嗨——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这都是必然的。小凤长得那个样,曹腾又一表人才,要想稳固住曹腾和小凤的关系,总得给曹腾一点甜头尝尝啊,这事对小凤的哥哥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其实他请孙总吃饭都是多余的,打个电话都可以,别忘了,他可是乔领导的秘书,谁不想给他个面子送个人情呢。https:ЪiqikuΠet “所以啊,你就认了吧,不要和曹腾争什么,有这个女朋友,曹腾的提拔是早晚的事,倒省了我的心。其实呢,我倒不指望沾曹腾提拔的什么光,但是小凤的哥哥是很感谢我的呢。” 曹丽一股脑儿往外倒,几乎不用脑子去想,什么都说。 这是曹丽讲话的一大特色,讲话不用脑子。 我说:“你该不会和小凤的哥哥有一腿吧?” 曹丽毫无羞色,说:“我倒是想呢,只是还没机会。” 我无语了。 曹丽接着说:“其实不要吃醋,我给你说,我和那些人,只是交易而已,真正让我动情的男人,只有你。我的精神从来是没有背叛你的,我其实也不光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我混好了,你当然也会混好,我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忘记你的。” 曹丽的混帐逻辑让我哭笑不得,我他妈还吃醋,吃他妈逼的醋啊。 曹丽接着说:“其实这次对你的安排,你不要有什么不快的想法,我觉得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反而是件好事,你要知道,发行公司虽然位置很重要,但也只是集团的一个经营部门,而办公室呢,是集团的行政管理部门,是集团最重要的行政管理部门,整天和领导打交道,最能接近领导了,对自己的进步是最有利的。 “暂时让你来我这里屈就做个副主任,你来了之后,我就把办公室的事都放手给你管,你实质上就是办公室的老大,我倒是解脱了。等我那一天提拔了,你当仁不让就是办公室一把手,我的位子就是你的。你一步就成为集团所有中层的排头兵,成为权力最大位置最高的中层干部。所以,我才会给孙总建议让你来这里,我其实是为你的今后考虑的,当然,也可以说是为我们的今后。” 我说:“你就这么自信你会提拔?” 曹丽说:“废话。你就那么对我没信心啊?告诉你,别看秋桐现在提拔比我快,老娘早晚会走到她前面,她算老几啊,暂时让她得意几天就是,我这个提拔,是早晚的事,不会拖很久的。” 我说:“哦。” 曹丽接着说:“现在你该明白我对你的一片苦心了吧?嘻嘻,还有啊,你来了这里之后,咱们俩接触的机会不就更多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办公室的事,都是你说了算。 “到时候我这办公室,还不就是你的?还不就是咱俩逍遥的最好场所?你什么时候想找我,我这里随时都欢迎啊。” 我突然胃里一阵翻涌,有想呕吐的感觉,忙转移意念,调整呼吸。 缓了口气 我缓了口气,笑着说:“其实,刚才孙总和我说了半天话,给我分析了半天道理了,我是很乐意孙总的这个安排的,这会儿听你这么一说,我不由就更开心了,我巴不得这就来上班呢,可惜停职期限还不到。” 曹丽闻听喜形于色,喜出望外地看着我:“太好了。亲爱的,我也是巴不得你这就来呢。可惜咱不能违反程序。不过,也没事,你要是想先享受下办公室副主任的福利,等下班后,你就先在这里搞一次。” 我说:“来日方长,急什么?我还没结束停职反省,在你这里呆久了不合适,会让人说闲话的,再说,让孙总看到了也不好,我还是先走吧。” 曹丽一听,点点头:“嗯。说的倒也是。行,反正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机会。哎——想想我都觉得很幸福呢。” 我忍不住又要呕吐,忙站起来告辞。 曹丽笑容满面送我出去。 走出曹丽办公室,我板板正正笑着和曹丽告别:“曹总,再见——” 曹丽笑着点头,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筆趣庫 我忙转身离去。 离去的一瞬,我的心里迸发出一阵恶狠狠的笑。 第一步结束了,一切都证实了。 我该实施第二步了。 真正的好戏就要上演了。 走出集团大厦之后,我沿着马路慢慢走着,边琢磨着自己即将要实施的计划。 不知不觉走到了集团经营办公区门口,我不由往里看了看。 有些日子没来这里了,一切还是照旧。 看到我办公室的窗户,想到这里或许不久之后就会是曹腾坐在里面,不知曹腾此时的心情会是如何呢? 又想到办公室的电脑主机里还有个窃听器,妈的,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安的。 正琢磨着,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我身边,一看,操,这是我的专车,开车的是王林,里面坐的却是曹腾。 妈的,老子的专车这阵子成了曹腾的了。 我心里不由就有些生气,大胆的奴才,敢坐我的专车。 曹腾接着就下了车,笑容满面和我招呼:“哎——易总——” 王林这时也想我招呼,带着依旧恭敬谦卑的神态:“易总好——” 王林依旧谦卑恭敬,曹腾脸上此时却没有了,虽然已经是夏天,却春风满面。 他似乎踌躇满志了。 我冲他们呵呵一笑,点点头。 “小王,你先进去吧。我和易总说会儿话!”曹腾对王林说。 王林开车进去了。 “易总,好久不见你了,可想死我了。”曹腾短暂的春风得意之后,此刻又恢复了以往在我面前的恭顺神态,紧紧握住我的手,摇晃着。 我也和曹腾握手,笑着:“哎——曹兄,我也是很想你啊。” “走,咱们进去,坐坐,好好聊聊。到我办公室去!”曹腾热情地说。 “不了。”我说。 “那。要不,到你办公室去坐坐?”曹腾转了转眼珠,说。 “呵呵,更不要了。”我笑着说:“我现在是停职反省的人,到办公室去干嘛?不合适的。还是就在这里好了。我只是偶然经过这里,我可不是特意要进院子的。” 曹腾笑着:“那好吧。易总其实是多虑了,虽然你停职了,但在我心里在我眼里,在公司全体员工的心里眼里,你还是我们公司的老总,我只是暂时替你主持工作而已。大家都等着你回来带领我们一起工作呢。你回来之后,我还是你的副总,接受你的领导。” 我说:“哎——曹兄啊,你这话太太抬举我了,太客气了。我停职反省,你就是领导任命的正儿八经的公司一把手。对了,我可是听到很多人说,你主持工作期间,整个公司的工作开展地有声有色呢。大家对你的工作能力一致好评。” 曹腾说:“哎——易总啊,我是逼不得已,领导让我暂时主持工作,我压力很大的,我不敢懈怠的,你之前的工作一直那么出色,我接替你暂时主持,哪里敢把公司的工作搞砸,不然,我怎么向领导交代,你回来之后,怎么向你交代呢?没办法,我是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干吧,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你回来的时候别说我没干好就行了。”httpδ:Ъiqikunēt 我说:“谦虚,曹兄,你这是典型的谦虚,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你这会儿一定是很骄傲的。” 曹腾说:“要说骄傲,那我也是为有你这样的好上司感到骄傲!” 我说:“为有我这样被停职的上司感到骄傲?” 曹腾说:“呵呵,易总真会开玩笑。” 我说:“我和你正经说话,你说我开玩笑。你什么意思啊?” 曹腾看着我,沉吟了下,接着笑了笑,说:“我没什么意思。好像是易总有意思吧?” 我两手一摊,笑着说:“我没什么意思啊。你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呢?” 曹腾轻轻哼笑了下:“易总和我在绕口令呢。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没什么意思,你觉得这么玩有意思吗?” 我说:“你说呢?” 曹腾说:“我看没意思。” 我说:“我看很有意思。” 曹腾又看着我,一会儿呵呵笑起来:“易总,你这会儿心情很不错吧?” 我说:“是啊,很不错,好的很呢!见到你,我心情就特别好!你呢?是不是见到我心情就很好呢?” 曹腾说:“哎——易总,你这话还真说对了,我见到你,心情真的特别好。真的,特别特别好啊。我最近最想见的人就是你了,今天见到你心情特好,我想等过些时间你停职反省结束回到集团,我见到你的那时候,心情一定会更好的。” 说完,曹腾笑了,笑里似乎带着隐隐的不易觉察的讥讽和得意。 我想这就是传说中小人得意的样子吧。曹腾虽然极其善于隐蔽自己,但是他还是在胜利即将到来的时候忍不住流露出了些许的真实情感和神态。他终于无法彻底遮掩了。他终于快要享受一下压抑已久迟来的快感和高潮了。 我说:“哦。曹兄这番话真让我感动,有朋友和同事如曹兄一般,真是我易克的幸运啊。” 曹腾说:“有上司如易总,也是我曹腾的幸运。” 我这时脑子里突然想起老黎说的那句话:对手强大是自己的幸事。 如此,我倒是很希望曹腾能更强大一些了。 曹腾会有多么强大呢? 此次交锋,我会不会把曹腾击溃呢?会不会碎了曹腾的一场春梦呢? 我此时心里虽然充满自信,却突然没有了必胜的把握。筆趣庫 但这不会妨碍我去实施我的计划。 遇见曹腾,看到他这副嘴脸,反而让我实施计划的意志更加坚决了。 按照我一直的做事风格,认定的事情,只要有两成把握,就要去做,何况我觉得把握不止两成要多的很呢! 正和曹腾在门口交谈,恰好苏定国和赵大健一起走了出来,看到我们,苏定国先笑了:“哟——二位在这里闲聊呢?” 赵大健看到我,眼皮翻了翻,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没搭理我。 这孩子,每次见了我都这样,实在该打打屁股了。 我和曹腾一起向他们打招呼:“二位主任好——” 苏定国对我说:“易总啊,好久不见,想死哥哥了。我这些日子见不到你,在曹总跟前可是没少唠叨你呢。” “是啊,是啊。”曹腾点头:“苏主任可是经常念叨易总的。赵主任也是的。” 赵大健又是一翻眼皮,冒出一句:“我没有,曹腾你少胡扯——” 曹腾的神色顿时就有些尴尬,苏定国也有些尴尬。 赵大健带着鄙夷的神色看了我一眼。 我呵呵笑了:“即使赵主任不念叨我,我却是没有停止挂念赵主任的。” 赵大健冲我冷笑一声,拖长了声音说:“是吗——难得你还如此孝顺。” 苏定国的神色微微有一丝紧张,曹腾却似乎有些轻松的神色。 我哈哈大笑:“赵主任,老兄啊,你可真幽默。别给你脸你不要脸,一把年纪的人了,要知道好歹的,明白不?” “你——混蛋!”赵大健恼了,冲我就要扑上来的样子。 一看这架势,苏定国和曹腾忙拉住赵大健。 我站在一边笑。 边笑,我边抬眼看了里面秋桐的办公室窗户一眼,正好看到秋桐正站在窗口。 似乎,隐隐看到秋桐的神色这会儿有些紧张,还有些郁闷。 我冲她那边笑了一下,不知道秋桐能不能看到。 似乎,秋桐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接着身影就从窗口消失了。 苏定国忙拉着骂骂咧咧的赵大健走开了,冲集团总部方向走去。 曹腾冲我苦笑:“赵主任这个人,其实你也是知道了解的,不必和他一般见识。” 我说:“我逗他玩呢。” 正说着,秋桐快步走了过来,板着脸。 看到秋桐过来,曹腾忙点头恭敬地招呼:“秋总好——” 我站在那里没有做声。 秋桐看看我,又看看曹腾,接着说:“刚才苏主任和赵主任在这里的时候,你们在干嘛呢?” 我咧嘴一笑。 一起聊天 曹腾忙说:“没干嘛啊,大家一起聊天的,都好久没见到易总了,见到易总都很高兴,大家一起开心聊天呢,你说是吧,易总!” 曹腾在秋桐面前一直表现地毕恭毕敬,但我心里明白,他对秋桐一直是心怀记恨的,他绝对不会忘记当初秋桐是怎么把他的办公室主任拿下发配到下面县站去做内勤的事情。 曹腾是一只笑面虎,当面在秋桐面前一副唯唯诺诺恭顺的样子,说不定暗地里早已在磨刀霍霍等待时机给秋桐背后插上一刀子。 曹腾这么一说,我也就顺坡下驴,点点头:“是啊,是的。刚才一见面,大家都很激动,赵主任最激动了。接着就要扑上来和我拥抱呢,我没敢,这大热的天,穿得又少,身上都是汗,抱什么啊抱,再说了两个大男人拥抱,叫人家看了会误会的。” 曹腾嘴巴半张看着我,似乎他没有想到我会说出如此一番话。 秋桐有些想笑,却接着就忍住,说:“那就好。对了,易总,好久没见你了,最近在忙什么呢?怎么今天有空来这里?” 我说:“没忙什么,偶尔路过,正好遇到这几位同事,正在闲聊呢。好久没见到秋总了,秋总最近还好吧?” 秋桐点点头,说:“易总,既然来了,那就到我办公室来坐坐吧,我正好想听听你最近反省的怎么样了?” “这——”我做迟疑状。 曹腾这时说:“易总,正好你给秋桐汇报下最近的思想。” “怎么?易总,对我这个分管的领导成员有看法?不愿意给我汇报思想?”秋桐正色道。 我忙说:“不是,不是,哪里敢!” “那就来吧!”秋桐说完,转身就往里走。 我站在那里做发愣状。 曹腾转了转眼珠,拉了我一把:“易总,去吧。秋总不管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分管领导,想听听你的思想汇报,是理所当然的。” 于是,我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进去了,和曹腾一起上楼,曹腾直接回了自己办公室,我去了秋桐办公室。 进去之后,秋桐对我说:“关上门——不要关死!” 我关好门,没有锁死。 秋桐坐到沙发上,看着我:“你刚才是不是和赵大健发生什么冲突了?” 我呵呵一笑:“即使随便斗了几句嘴,没什么的。” 边说,我边坐到秋桐对过。 秋桐叹了口气:“你说你是不是闲的没事了,你惹他干嘛?” 我说:“他不惹我我就不惹他,和他玩玩而已,没什么的。” 秋桐说:“你倒是很有闲心。” 我嘿嘿一笑,接着正色对秋桐说:“哎呀——秋总,好久不见了,领导最近还好吗?” 秋桐忍不住笑了:“去你的。没正经!” 我接着说:“哎——刚才赵主任见到我很激动哎,想和我拥抱,我拒绝了,秋总啊,你这会儿激动不,你要不要和我拥抱一下呢?” 说着,我抬起身,伸开双臂,做扑过去状。ъiqiku 秋桐脸色一红,看了门口一眼,接着身体往后一闪,冲我嗔怒了一句:“不许胡来,老老实实坐在那里。” 我嘿嘿笑了下,坐下,然后说:“那。秋总,我现在开始给你汇报思想。汇报我反省的结果。” 秋桐说:“好了,得了吧,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了。我才不听你的什么思想汇报呢。” 我说:“那你叫我来想听什么?” 秋桐微微呼了口气,看着我,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闪过一丝忧虑,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我说:“你想说什么?说吧。” 秋桐沉思了片刻,对我说:“你刚才从哪里来的?” 我说:“集团总部。” “集团总部?你去那里干嘛?”秋桐说。 “我去给孙东凯汇报思想了。”我说。 “哦。只是去汇报思想吗?”秋桐说。 “你认为还能有什么呢?”我说。 秋桐看着我的表情,说:“你在撒谎。” 我笑了,说:“是的,我的确在撒谎,你怎么看出来的?” 秋桐说:“看你那眼神就是在撒谎。” 我说:“厉害,你现在都能根据我的眼神看出我在撒谎了。” 秋桐说:“你要是不刻意隐瞒,我就能看出来,你要是真想瞒住我,我想我还是看不出来的。” 我呵呵笑着:“不错,我是不想隐瞒你。今天孙东凯打着汇报思想的名义召见我,却并没有听我汇报什么狗屁思想。他是和我谈事情了。”Ъiqikunět “什么事情?”秋桐的眼神有些专注。 我说:“你猜——” 秋桐的神色略微有些不安,说:“我猜,和你停职期限到了之后的工作安排有关。” 我说:“猜对了,加十分!你怎么猜到的呢?” 秋桐说:“四哥今天告诉了我他听到的一个消息。我想你也早就知道了吧,那晚吃饭的时候,你和四哥在外面谈话,四哥早就告诉你了吧。” 我笑了下:“是的。四哥告诉我了,今天,也就是刚才不久,孙东凯和我谈话了,他准备安排曹腾接替我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 “那你呢,他怎么安排的?”秋桐盯住我的眼睛。 我说:“他打算让我去办公室当正科级的副主任!” “哦,去办公室,副主任。”秋桐重复了一遍,然后身体微微一颤,眼神闪过一丝恍惚,接着对我说:“那,你是怎么表态的?” 我说:“我告诉孙东凯,一切服从领导安排,一切听领导的。我个人没有任何意见!” “哦。”秋桐哦了一声,眼神里突然就有些迷惘,还有一丝不舍。 我扑捉住了秋桐这一瞬的眼神,我读懂了她此刻的心思,她从心里是不愿意我离开发行公司的,她打心眼里是不愿意我离开她身边的。虽然只是去办公室,但已经脱离了她的分管。 秋桐眼里的不舍和迷惘让我不由砰然心动,一阵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一缕冲动从我的身心掠过。 我突然伸手抓住了秋桐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秋桐一怔,接着眼神里就闪过一阵惊慌,不由自主就看了一眼门口,然后就试图将手挣脱,我抓得很牢,她没有挣脱出去。 “你——不要这样。”秋桐急促地低声说。 “你不愿意我离开你的,是不是?”我低声说,火热的目光看着秋桐。 “我,你先放开我。不要这样。”秋桐的脸色红了起来,声音继续很急促。 我缓缓放开秋桐的手,看着她:“回答我,是不是?你不愿意我离开发行公司,不愿意我离开你身边,是不是?” 秋桐轻轻呼了口气,看着我:“这不是我愿意不愿意,也不是你愿意不愿意的事情。这是孙总的决定,他决定的事情,没人可以对抗得了,我们愿意不愿意,都没有用。” 我说:“这一点我明白,但是我想知道你心里的真实想法。” 秋桐说:“不能复职做正职,去做副职,当然不是很完美的事情,但是,你是犯过错误的人,曹腾这段时间又干的不错,还有,听四哥说,曹腾的女朋友的哥哥是乔领导的秘书。” 我说:“不谈这些,不考虑工作不考虑岗位不考虑职别,你只要告诉我你内心的真实感受,你是不愿意我离你太远的,是不是?回答我,快——” 秋桐不由就低下头,喃喃地说:“别逼我。我无法回答你。我不能回答你。” 不用秋桐回答了,我心里明白了,我知道她是不愿意我离开她的。 其实这个答案不要我问我也知道的。 我刚才只是想固执一下验证一下而已。 “既然孙总已经决定了,既然你已经表态了,我想,此事也就定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让你去那边,说不定也不是坏事,从长远考虑说不定是好事。孙总既然如此安排,自然也是有他的考虑的。”秋桐说:“既如此,你就去吧。反正我们还是在一个集团里工作。”Ъiqikunět 秋桐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她内心里某种情结不由自主的反应,我立时就体会到了。 我的心里突然就觉得有些温暖。 我说:“其实,虽然孙东凯决定了,虽然我答应了,但最后的结果,也未必就是这样的。” 秋桐抬头看着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因为我不愿意离你太远,你也不愿意我离开啊,既然我们都不愿意,即使我答应了,即使孙东凯决定了啦,那么,结果未必就是这样啊。” 秋桐苦笑一下:“你这话等于没说,这些事不是我们的意愿能左右的。其实,我倒是觉得,你去办公室做副主任,或许是孙总的特意安排,带有某种培养的意味,说不定对你今后的仕途是有好处的。” 我说:“我的仕途?我要是想要仕途,我早就去市里办公室去当督查科科长了,我说不定现在就是乔仕达的秘书了。我还在这里混吗?我还稀罕孙东凯的所谓培养吗?” 秋桐看着我:“你——” 我说:“只要你在这里,我哪里都不想去,我今天之所以要在孙东凯面前痛快答应,是因为我看透了局势,我知道对抗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与其这样,不如痛快答应。我是没办法才答应的。” 最后结果 秋桐紧紧抿住嘴唇,看着我,半天没说话,眼睛有些亮晶晶的。 一会儿,她的眼神黯淡下去,又低下头。 我接着说:“但我刚才说虽然孙东凯决定了,我答应了,但最后的结果却未必就是如此,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呢?” 秋桐抬头看着我:“为什么?” “你不是说过,人事安排是最复杂最变幻莫测的事情吗,你不是说过人事安排不到最后的结果出来谁都无法预料结局吗?”我呵呵笑了下,说:“现在还只是孙东凯个人的想法而已,还没开领导办公会讨论呢,还没最后下文公布呢?说不定,中间又会出什么叉叉呢?” 秋桐苦苦一笑:“原来你把希望寄托在这里。不错,这样的事情是会发生,但要看当时的情况而定,而且几率也不是很高,我觉得,根据目前集团的状况,根据你面对的情况,这几率实在是太低了,甚至,就根本不会发生。”httpδ:Ъiqikunēt 我呲牙一笑:“丫头,不要这么武断,不要这么悲观,说不定就真的会发生呢。来,给哥笑一个!” 秋桐忍不住笑了下,然后摇摇头:“我不信!” 我哈哈一笑,说:“你不信,好,那咱们打个赌好不好?” 秋桐笑了:“行啊,你这个赌徒,你想打什么赌呢?” 我说:“如果我输了,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秋桐听了,抿嘴笑了下:“行啊,要是你输了,你就学三声小狗叫我听!” “行,没问题!”我说:“那,要是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的!”秋桐说。 “那,万一,我是说万一你要是输了呢?”我笑看秋桐。 秋桐眨眨眼睛:“万一,万一我输了啊。我,我不知道啊。” 我说:“你不知道。那好,我来提,你要是输了,也答应我一个条件好不好?” 秋桐傻傻地说:“那你想要我干嘛呢?” 我把嘴巴凑到秋桐耳朵跟前,小声说了一句,然后带着一脸坏笑看着她。 秋桐伸手打了我一下,吃吃地说:“你坏,不理你了。” 我忍不住坏坏地笑出声来。 我呵呵笑着说:“答应我的条件了是不是?” 秋桐使劲摇头:“好了,别胡闹了。” 说着,秋桐的神情突然变得忧郁和不安起来。 看到秋桐的神情变化,我的心情也突然沉寂惆怅了。 我们都沉默了。 半天,秋桐神情恢复了正常,说了一句:“这个赌,你是输定了。你没有赢的可能。” “既然你认为我没有赢的可能,那你为什么不敢答应我提的条件呢?”我说。 秋桐脸色又发红,说:“即使你不会赢,也不能这样打赌。” 我说:“我不管,反正只要我赢了,我就要你兑现我提的条件。” 秋桐羞红了脸,却又语气果断地说:“不,我没答应你。不许你这么霸道。” 我理直气壮地说:“我对你不霸道对谁霸道?” 秋桐低声说:“你——你这个不讲道理的人。你坏死了——” 我嘿嘿笑起来,笑的很开心,但同时心里却又隐隐不安起来。 这种不安突然带给我内心里一阵巨大的悲凉和凄苦。 倏地停住了笑,起身就离开了秋桐的办公室,关门的时候,看到秋桐正坐在那里怔怔地看着我。 我分明看到,秋桐的目光里同样饱含着凄苦和无奈。 我轻轻带上门,下楼,离开了院子,到了马路。 站在马路边,我仰起头,看着这北方天空里灰蒙蒙的夏天,深深呼了一口气。 然后我沿着马路继续走,边走,我边摸出了手机。 我拨通了方爱国的电话。 “爱国,在哪里?”我说。 “刚接送完小雪,易哥有何吩咐?” “召集一下建国、大军、新华他们,半小时后到你们的宿舍会合。”我说。 “好的!”方爱国并不问我什么事,直接就答应下来。 “你们宿舍里有吃的没有?”我说。 “呵呵,只有泡面。”方爱国说。 “有喝的吗?”我说。 “有酒啊,白酒啤酒大大的。”方爱国说。 “好,我知道了,半小时后我到!”说完我挂了电话。 我接着到路边一家肴肉店买了几个菜肴,让店家给我切好包好,然后直接去了方爱国他们住的地方。 就在我住的楼前面,也是李顺的房子。 我到了那房间之后,方爱国他们都回来了,正在房间里等着我。 我一进门,方爱国忙过来接过我手里提的菜肴,嘴里说着:“嗨——易哥,莫不是今晚你要和兄弟们喝一气了?” 我点点头:“不错。兄弟们今晚在这里聚聚,喝酒吃肉。” 大家都很高兴,其他三人忙去收拾桌椅碗筷。 我打量着这房子。 这套房子结构布局和我住的那一套是一样的,面积也是一样的,房间布置地很豪华,家具家电齐全,都是高档的。 这里是李顺曾经来住的地方之一,现在是方爱国他们住。 方爱国他们看来也是很整洁的人,房间里非常干净。 四个男人住在这里,能保持如此好的卫生,不错。 我随意到各个房间看了看,四室两厅的房间,每人一个房间,房间都整理地很洁净,床铺也很整洁。方爱国房间里有一个墨绿色的情报接收装置,看起来像是军用品。 方爱国对我说:“易哥,我们就是通过这个和大本营保持联系的。” 我点点头:“多久和大本营联系一次?” “每天晚上12点整。”方爱国说。 “哦。”我点点头。 “不管有没有事,都要和大本营呼叫联系一次。”方爱国又补充了一句。 我这时寻思,除了和我保持联系,方爱国很可能还和星海的其他人有联系,但我不知道是谁。ъiqiku 既然方爱国不和我说,那我也不问。 我明白,方爱国只是奉命行事,他一方面接受我的管束,另一方面还随时接受大本营那边的指令。 “易哥,是不是。要有行动了?”方爱国轻声问我。 我看看方爱国,他的眼神有些发亮,带着几分期待和兴奋。 我呵呵笑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走,喝酒去。” 去了餐厅,酒菜都已经摆好,桌子上放着两瓶茅台。 我坐在餐桌中间的作为,他们四人分别坐在我的两边,身板挺直,两手放在腿上,规规矩矩地看着我。 的确,他们的气质看起来不像是道上分子,倒是颇像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人。 当然,这都是老秦训出来的。 我看了看那两瓶茅台,问方爱国:“你们,都能喝白酒?” 方爱国说:“虽然我们是南方人,但却不是北方人眼里的那种南方小男人,我们四个人,都能喝白酒,而且,每个人酒量都不会低于8两。” “呵呵。”我笑起来,说:“是不是特战分队的每个队员都有好酒量呢?”Ъiqikunět 方爱国说:“那倒不是。我们是秦参谋长特意挑选的,秦参谋长在挑选来这里的四个名额时,特意问了下我们的酒量,他说易哥酒量很大,我们来这里跟随易哥,必须要有个好酒量,没事的时候还陪易哥喝几杯。” 老秦真是细心啊。我忍不住又笑了,大家都笑了。 我说:“把酒杯撤了,找几个大碗来——” 杨新华立刻去了厨房,接着拿了5个大碗,分别放在我们面前。 然后我说:“开酒,倒酒,两瓶都打开,5个人,每人4两,倒上——” 杜建国和周大军接着就开酒倒酒。 倒完酒,大家都看着我。 我看着他们,缓缓地说:“兄弟们,你们到星海时间也不短了,这是我第一次正式和你们坐在一起喝酒。我今天和你们就喝一心一意这一碗酒,这碗酒,我们分四次喝掉,四,四喜来财。吉利数字。” 大家都点点头:“谢谢易哥——” 我接着端起碗:“兄弟们,来,第一口,一心一意做兄弟,一心一意做朋友,一心一意做事情。” “听易哥的,一心一意跟随易哥,一心一意听易哥指挥,一心一意忠于李总司令,一心一意忠于革命军。”方爱国端起碗。 其余三人也都端起碗,看着我。 我先喝了一大口,酒很辣。 大家也都喝了。 然后我招呼大家吃菜:“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大家纷纷拿起筷子,却不夹菜,都等着我先夹菜。 我不客气地夹菜,大家才开始吃菜。 然后,我端起碗给大家喝第二口酒:“这第二杯酒,好事成双,各位来星海一段时间了,不知过得是否舒服,不知是否安逸。” 他们都笑,方爱国说:“易哥,说实在的,这日子实在是太安逸了,不过,我们时刻记着自己的使命,随时准备参加战斗,兄弟们这心里其实都发痒呢,都想什么时候易哥下令试试身手。” 我呵呵笑了:“不要着急,马上就有任务要下达。来,先喝酒!” 他们一听,都有些兴奋,大家接着喝酒。 两大口喝完,各人碗里的酒还剩了一半。 我接着和他们喝第三口:“来,连中三元,第三口喝完,我给你们下任务。” 摩拳擦掌 大家痛快地喝了第三口酒,接着都带着跃跃欲试的目光看着我,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我放下酒碗,擦了擦嘴角,然后拿起筷子吃肉。 他们四人脸上的神态都有些着急。 我慢条斯理地吃完一块肉,看着他们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操——都看着我干嘛,吃肉啊!” 他们都笑起来,也一起吃菜,方爱国边说:“易哥,快下任务吧。兄弟们都等不及了。” “易哥,什么任务啊?”杜建国问我。 “易哥,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周大军说。biqikμnět “易哥,我们是带长武器还是短家伙?要不要带手雷”杨新华问话更直接。 我放下筷子,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说:“这次任务,不动刀,也不动枪。不需要动任何武力,连拳头都不用动。” “哦。”他们带着困惑的表情看着我,方爱国说:“易哥,那——这是什么任务啊?” 我说:“这是一次演出任务,我要你们给我好好演一出戏。” “演戏?”他们一愣,接着都笑起来。 “是的,演戏,我现在遇到一个难题,需要你们来演一出戏,帮我解决问题。”我说。 “哦。易哥,你说——”方爱国说。 我说:“这出戏,我是导演,你们四个是演员,必要的时候,还需要群众演员。这出戏,你们要当做严肃的任务来对待,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正式演出前,我会告诉你们如何排练,如何适应各自的角色,如何演好各自的角色。” 他们都带着好奇的神情看着我,凝神听我说话。 我说:“来,下面我给你们讲戏,分配各自的任务和角色。” 四个人的脑袋都凑了过来,我开始给他们详细讲我的安排。 我讲的很详细很具体,每个步骤每个环节都作了具体交代,每个人需要干什么都做了详细安排,足足讲个半个多小时。 我的阴谋就这样开始秘密进行落实。 讲完后,我哈哈笑了:“都听明白了没有?” 他们也都笑:“明白了。放心,易哥,保证没问题!” 方爱国说:“嗨——易哥,你还真找对人了,秦参谋长带我去过好几次清迈和当地的华侨社团华侨商社的头头接触,我每次都是扮演的这种角色,我演地很逼真啊,秦参谋长表扬过我好几次。” 我说:“那很好。你是这出戏里的关键,你要是演砸了,那就功亏一篑了。其他人的任务也很重要,都不要掉以轻心。” 大家不住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我接着说:“为了稳妥,你们要多演练几遍,每个步骤和环节都要落实到位,这是环环相扣的,一个环节出问题都不行。” “请易哥放心,绝对没问题!”方爱国拍着胸脯下了保证。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明天就开始实施这个计划。”我说。 “好——”方爱国点点头,接着说:“对了,易哥,这次计划要不要取个代号啊?这样听起来似乎显得更正规了。”我笑了:“靠——什么活动都要取个代号,好吧,那我们就起个行动代号。叫什么呢?” 我转悠着眼珠思忖着。 周大军想了想,说:“要不,叫捉鳖行动?” 杨新华说:“好,捉鳖行动,好玩!” 杜建国也点头:“哈哈,对呀,我们这不就是钓鱼上钩瓮中捉鳖吗?” 方爱国笑看我。 我笑着说:“好吧,既然你们都觉得合适,那就叫捉鳖行动吧。” 大家又都笑。 我然后举起酒碗,看着他们说:“兄弟们,来,第四口,全部干掉,四喜来财啊,预祝我们的捉鳖行动圆满成功,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筆趣庫 “来,干——”大家纷纷举起酒碗。 大家一起干了碗中酒。 然后,我说:“再拿两瓶来——” 杨新华又拿了两瓶茅台,分别给大家倒上,大家边吃边喝边继续讨论行动的细节。 我又要了纸笔,把必要的一些信息写下来交给了方爱国。 捉鳖行动讨论地差不多了,大家又谈起我这次去金三角的事情。 我把此次猎鼠计划升级为红色风暴行动的事情说了下,然后详细和大家说了下红色风暴行动的整个实施过程,大家听得津津有味,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等我说完,方爱国说:“太精彩了。太棒了。有李总司令的英明领导,有秦参谋长的周密策划,有易哥的机智英勇,这次红色风暴行动简直就是一次经典战役。” “哎——我们错过了一次参战的机会。”杜建国满脸遗憾的表情。 “是啊,要是我们参加战斗的话,一定能更加精彩!”周大军说。 “嘿嘿,我要是跟着易哥去参战就好了,我当狙击手,保证百发百中,让易哥看看我的枪法。”杨新华说。 我说:“哎——革命工作部分岗位不分位置,前方后方一样重要。你们坐镇星海,也同样是有很艰巨的任务嘛,你们给大本营提供的很多情报,都是很有价值的,对红色风暴行动成功实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方爱国说:“对,易哥说的有道理,我们出发来星海的时候,秦参谋长不也是这样告诉我们的吗?我们在这里的任务同样也是很艰巨的,虽然我们暂时没有真刀实枪的战斗任务,但是,我们潜伏的性质就决定了我们的工作形式,在我们的隐蔽战线上,更多的时候可能要我们用脑子去战斗,这是更高一个层面的斗争方式。比如易哥今晚给我们布置的任务就是如此。” 我不由很赞赏方爱国的一番话,方爱国笑着说其实这也是秦参谋长说过的话。 我随时都能感觉到老秦对这支队伍里每个人的渗透和影响,看得出,老秦对这支革命军是下了一番苦心的。 然后,大家继续喝酒,很快,2瓶白酒又喝光了,大家喝得很均匀,正好每人8两。 方爱国他们四人的酒量果然可以,8两茅台下肚,个个都毫无醉意,我倒是头有些发晕了。 看来我的酒量未必能喝过这四个家伙。https:ЪiqikuΠet 我不喝了,让大家吃饭。 酒足饭饱,我离去。 剩下的,就看他们的了。 按照我的计划,不出几日,结果就要见分晓。 随着我停职期限的步步临近,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这个计划的每一步都很紧凑。 卧槽,时不我待,只争朝夕啊。 回到宿舍,海珠正在收拾东西,见我回来告诉我说明天她要出差,和孔昆一起到乌鲁木齐参加一个西部旅游推介会。 我问她要去多久,海珠说要看具体情况,最快也要一周才能回来,如果还有其他安排的项目和行程,时间会更长。 我点点头:“哦。这么久啊。” “怎么?不舍我离开那么久?”海珠笑吟吟地说。 我呵呵笑了:“是啊。” “真的还是假的啊?是不是嘴巴上说不舍得,心里很高兴呢?”海珠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我走了,不在你跟前,你就可以有机会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啊!”海珠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能做什么事情?”我说。 “你说呢?你还能做什么事情?”海珠说。 “我,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我说。 “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海珠直起身子,看着我,正色说:“我告诉你,我走后,你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不许搞什么洋动静,手机必须24小时开机,我随时都会给你打电话。” “哦。知道了!”我心里不由就有些郁闷。 “怎么?你有情绪?”海珠说。 “没有啊,我哪里有啊!”我说。 “我看你就是有情绪!”海珠撅起了嘴巴。 我心里突然觉得很累,默默叹了口气,接着努力让自己笑起来,过去搂住海珠:“阿珠,你看你。我不是很听你话的吗,我哪里会有什么情绪呢,你不要想多了哦,你走这么远,我会想你的,我会牵挂你的。” 我最后这话其实是真心话,海珠走这么远,去乌鲁木齐,我心里真的是有些牵挂,甚至,我都担心那里治安不好。 海珠的神色缓和了,说:“我也会想你的呢。我真的不想离开你呢。可是,没办法,谁让我是商人呢。” 我说:“出门在外,安全是第一位的,一定要注意安全,特别是到了乌鲁木齐,晚上不要出门,如果想顺便在新疆旅游,不要去南疆,其他都可以去。” “哦。”海珠点点头:“我记住了。” 说完,海珠搂住我的脖子,亲吻起我来,边嘟哝着:“哥——我要出门好久哦。今晚,今——” 我知道海珠这话的意思,一把抱起海珠就往卧室走。 半夜,突然蓦地就醒了,身边传来海珠均匀的呼吸。 我悄悄伸手去摸床头的方向,一会儿,手触到了一个东西。 录音笔又在这里了。 我想了半天,心里不由就有些发愁,接着,突然,我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此时,我很想以后在睡觉的时候用胶布把嘴巴封上。 秀秀恩爱 第二天,我送海珠和孔昆到机场。 在机场安检口,海珠似乎已经忘记了昨晚的不快,又似乎海珠是想在孔昆面前秀秀和我的恩爱,大庭广众之下就和我拥抱吻别。 孔昆站在一边微笑着看着我们的难分难舍,眼神却有些发直。 送走海珠和孔昆,我有些无聊,就到星海广场附近去溜达散步。 星海广场人不少,很多打着小旗子的导游带着一帮人在穿行,我知道,这都是夏季来星海旅游的团队,很多都是青大烟一条线来的内陆和南方游客,也就是青岛大连烟台,一趟线下来。 我坐在广场边上的一个椅子上,心情有些郁郁,目光呆呆地看着对过的星海大酒店门口。 突然,在一辆刚停下来的出租车上下来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下来后就直接进了酒店大堂。 我不由就来了精神,这不是她吗?她来这里干嘛呢? 突然就有些好奇,似乎又被某种预感趋势,我不由就站起来,穿过马路去了星海大酒店,走到门口,看到她正站在大堂柜台前,似乎在办什么手续。 在办手续的时候,她转头望四周看。 我迅捷站在一个柱子后,她没有看到我。 接着,我看到她手里拿了一张房卡,然后就径直进了电梯。 她在这里开房的,我擦。 我接着就进了大堂,找了个角落的沙发坐了下来,拿起一张报纸。 边装作看报纸,我边留意着大堂门口。 大约20分钟之后,我看到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出现在酒店大堂门口,在门口稍微停留片刻,接着就径直往电梯间走去。 日啊,这男人我也认识。 他们一先一后同时出现在这里。 难道,难道。 我坐在那里发了半天呆,呆了至少有半个小时。 终于我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想走,刚走了几步,突然又站住了。筆趣庫 因为,我看到大堂门口又出现了一个女人,这女人我同样熟悉。 我的心里猛地一怔,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今天要出事!今天要出大事! 正在发愣寻思着,肩膀突然被人在背后猛地拍了一下—— 动不动就被人在背后拍肩膀,这很狗血,不过没办法,这年头的鸟人,都喜欢背后拍人肩膀。 我于是倏地回头—— 操,原来是海峰。 由于我刚才的心情略微有些紧张,被他背后这么猛地一拍,还是吓了一跳,不由就有些恼火:“你个鸟人,一惊一乍的。” 海峰哈哈笑起来:“鸟人,我就是故意吓你的。喂——你这家伙,很悠闲啊,跑到这里来看报纸了。” 我说:“你怎么在这里?” 海峰诡异地挤挤眼神,说:“我在这里约会的啊。” “约会?”我一愣:“和谁约会?” “美女啊!”海峰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 “靠——能死了你,你在这里和美女约会。”边说我又不由看了大堂门口一眼。 海峰这时也看了大堂门口一眼,接着伸手一指:“哎——美女来了——师姐,在这边!” 来的女人是谢非,我和海峰的共同师姐。 原来海峰是和谢非约会的。 既然来的这女人是谢非,既然我刚才见到她有些发愣,那么,之前进去的那一男一女就不难猜出是谁了,一个是秦璐,一个是关云飞。 我刚见到谢非进来,因为她是冲秦璐和关云飞来的,原来我想错了,谢非是来见海峰的。 如此,我刚才以为今天要出大事了的判断是不对的了,谢非并不知道老关和秦璐这会儿也在这家酒店了。 虽然我不能认定秦璐和关云飞这会儿在这家酒店干嘛,但还是会产生一些必然的臆想和揣度。 谢非这时听到海峰的声音,一转头,接着就看到了我和海峰,接着就冲我们走过来,脸上带着笑。 “师姐好——”待谢非走近,我主动和她打招呼。 有些日子没见谢非了,此时见到她,心里突然有些不自在的感觉,我又想起那也夜晚,那个在她家被鸡尾酒搞的晕乎乎的夜晚。 “呵呵。海峰好,易克好。两位师弟都好。”谢非看了一眼海峰,接着就带着些许惊喜和开心的神情看着我:“易克师弟,哎——好久没见你了,这么些日子,你失踪了啊。怎么突然今天就在这里冒出来了?” 不知怎么,我隐约觉得谢非看我的眼神和看海峰的有些不一样,难道是我自我感觉良好? 我笑了下,刚要说话,海峰先说了:“嗨——师姐,他这家伙回江南老家逍遥去了,刚回来呢。” “哦。原来是回老家了,呵呵。一直就在老家啊!”谢非说。 我点了点头:“真巧,在这里遇到师姐!没想到师姐来了这里!” “怎么?见到师姐不高兴?”谢非笑盈盈地看着我。 “哪里,哪里,当然高兴!”我说。 海峰这时说:“师姐,来,坐——咱们坐下谈。” 看来海峰约谢非来这里是有事要谈,我在这里似乎不大合适,于是我说:“那你们谈,我出去走走——” “不用,知道我今天约师姐来这里是干嘛的不?”海峰说。 “你不说我当然不知道!”我说。 “嘿嘿——我下午在这家酒店有个客户座谈会,很巧咱们有位来自齐齐哈尔的师兄要来参加这座谈会,和师姐是一个班的呢。我刚知道这消息,就赶紧告诉师姐了,既然师兄来了,师姐当然是要来见一见的了。”海峰说。 谢非笑着点头:“是啊,好些年没见到老同学了,海峰一给我打电话,我就来了。” 原来如此。 “师兄弟见面,你不必走开的。”海峰看了看手表,说:“估计再有不到半个小时,师兄就到了。咱们先坐会吧。” 既然海峰如此说,我就不用走开了。筆趣庫 我们三人坐在酒店大堂闲聊起来。 我这时心里不由就有些不安,我擦,秦璐和老关不会过会儿出来吧,要是被谢非看到,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知怎么,我竟然有些替老关和秦璐担心,虽然我不能确定他们是在这里做什么。 “师姐,你家大哥最近在忙什么呢?”海峰问谢非。 “他呀——这段时间一直在省城学习呢,半个多月没回家了。”谢非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 “哦。关部长这么久没回来了,看来学习日程很紧的!”我说。 “谁知道呢。”谢非说:“不过,上午他打了电话过来,说今天下午回星海,回来休息几天。” “哦。”我点点头。日,谢非被老关糊弄了,老关这会儿就在这家酒店呢。 可怜的师姐,被蒙在鼓里了。 “我问他怎么回来,火车还是汽车,我想去车站接他的,可是他说不用我接,说他的驾驶员会去省城接他的。”谢非又说了一句。 操,老关当然不敢让谢菲接他,人早就到了星海,下午怎么接?到哪里接?“对了,小易,你怎么正巧也来了?是不是海峰也约了你来见师兄的呢?”谢非问我。 “呵呵,不是,我在星海广场闲逛的,累了,就到这里来休息下,正好就遇到了海峰!”我说。 “哦。”谢非看着我点点头:“这段时间在老家休息地还好吧?” 谢非看我的眼神写满了关心。 我忙点头:“还好,还好,师姐最近也好吧?” 谢非似乎很高兴我关心她,笑了:“我还是那样子。日子每天就是这么过。” 海峰这时说:“我刚才告诉易克说我在这里和美女约会的,这家伙一听,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家伙啊,一听美女就发痴!” 谢非掩嘴笑,说:“海峰,怎么能这么说易克呢,他的女朋友不是你妹妹吗?我看易克在美女面前是很淡定的人。” “嘿嘿。刚才是说笑话。他敢不淡定吗?要是在我面前再不淡定,我还不剥了他的皮啊。”海峰说。 谢非的眼神微微一动,接着继续微笑着,不时扫我一眼。 我这时心里却真的不淡定了,我老是惦记着老关和秦璐,我这时心里很矛盾,既不想让谢非遇见老关和秦璐,那样真的会出大事的,我的部长我的班长我的师姐都会很难堪局面很难收拾的。 琢磨了片刻,我站起来说要去卫生间。 去了卫生间,我摸出手机,打了秦璐的电话。 半天,打通了,秦璐接了电话:“喂——” 听秦璐的声音很平静,周围也很静。 我说:“班长好——”https:ЪiqikuΠet “哦。易克同学啊,易委员好!”秦璐笑着说:“哎——有些日子没你消息了,干嘛去了?” 我说:“还能干嘛啊,前些日子工作上出了点事,挨了处分,这些日子在家停职反省呢,回了一趟老家,最近刚回到星海。今天没事干,想到好久没和班长联系了,就给你打个电话。” “你出的那事我听说了。不过,也算是幸运的,停职反省也就是走走过场,估计你也快复职了吧?”秦璐说。 不知秦璐是听谁说的,不知是不是听关云飞说的。 在哪里呢 “期限快到了。”我说:“哎——你这会儿在哪里呢?在单位上班?” “我呀,呵呵,我在外面办点事呢。你呢,你这会儿在哪里呢?”秦璐问我。 “我在星海大酒店。”我说。 “什么?你在星海大酒店?”秦璐的口气似乎吃了一惊。 “是啊,怎么了?”我说:“听你口气似乎很意外?” “哦。哪里,哪里。”秦璐的声音接着就变得缓和起来:“哎——你跑到星海大酒店来干嘛呢?” 我说:“没事干,就在星海广场闲逛,逛累了,就到星海大酒店来休息下,结果呢,正好遇到两个熟人,就一起在大堂聊天呢。对了,你猜我在这里遇到谁了?” “谁啊?”秦璐说。 “咱们的老师啊。”我说。 “老师?哪个老师?”秦璐说。 “谢非老师!”我说。 “啊——”秦璐不由就惊叫一声:“谢非?” “是的。谢非老师,怎么,你好像很吃惊?”我说。 “哦,呵呵,不是吃惊,是觉得意外,你怎么这么巧就在这里遇到谢老师了呢?对了,谢老师到这里来干嘛的呢?”秦璐的口气似乎很紧张。https:ЪiqikuΠet “是这样的,我那哥们和我还有谢老师都是师姐弟,今天我哥们在星海大酒店有个客户座谈会,参加座谈会的有个是谢老师多年不见的大学同学,我那哥们于是就通知了谢老师,谢老师是来这里和昔日的大学同学聚聚的。我呢,正好遇到,也就掺和在一起了。” “哦。”秦璐似乎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你们现在还在大堂里一起聊天?” “那位师兄还没到,我们一起在大堂等他呢。”我说:“怎么?你也想来凑凑热闹?” “呵呵,我在外面正忙工作呢。我倒是想过去凑凑热闹,没空啊。”秦璐笑着,又说:“那。你现在是在他们面前打电话的?” “不是。我上卫生间的,顺便给你打个电话。”我说。 “哦。”秦璐似乎长长出了口气,接着说:“哎——那你忙去吧,有空咱们再聊哈。” 我挂了电话,然后出了卫生间,回到大堂,坐在沙发上,边和谢非海峰心不在焉地聊天,边不时用眼睛扫描着电梯楼梯口方向。 不大一会儿,我看到老关从电梯里出来了,依旧带着墨镜,出了电梯之后,低着头,没有奔大堂门口方向,径直就往左转,快速直接冲后门方向走去。 又过了大约10分钟,秦璐也从电梯里出来了,用纱巾包着头,同样急匆匆直接奔酒店后门方向而去。 我于是继续和海峰谢非聊天。 一会儿,海峰的那位客户来了,师兄来了,谢非的大学同学同班同学来了。 大家热情招呼,海峰介绍我和他认识,大家高兴地在大堂继续聊天。海峰在酒店安排了中餐,中午大家一起在这里吃饭。 吃过午饭,海峰下午要和师兄开会谈业务,我和谢非告辞。 出了酒店,我不由仰面朝天深深吐出一口气,艾玛,我今天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小易,你好像如释重负的样子?为什么?”谢非对我说。 我说:“没有啊,我一直就很轻松啊。” “呵呵。”谢非笑了下,然后说:“自从那日一些,我们好久没见了,一起走走吧。” 我说:“好——” 我们就沿着广场边缘慢慢走着。 一时,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一会儿,谢非笑着说:“小易,你说,我们这样一起走,外人看到了,会不会以为我们是情侣呢?” 我的心一跳,说:“不会,绝对不会!” 谢菲的神色有些尴尬,说:“是因为我看起来比你老吧。” 我说:“哪里,不是,师姐虽然比我大几岁,但是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 “那你为何如此说呢?”谢非有些高兴,却又问道。 我说:“因为我们俩的气质和神态以及形态,看起来就不像是情侣啊。” “哦。那你说情侣该是什么神态呢?”谢非说。 我说:“如果是情侣的话,两个人的神态应该是亲密的,动作也该是亲昵的,胳膊该是挽在一起的,或者该是手拉手的。我们呢,规规矩矩地一起走路,人家一看,要么是姐弟俩,要么是普通的朋友,要么是同事,不会认为是情侣的。” 谢非呵呵笑了:“你说的或许有道理,但也许不对。” 我说:“怎么?” 谢非说:“如果是老夫老妻,或许走路也会是这样的。” 我呵呵笑了:“我们显然不是了。” 谢非接着又说:“如果,要是情人,为了在大庭广众之下避免遇到熟人,也许会这样的呢。” 我的心不由猛地一跳,我深呼吸一下,接着努力笑起来:“师姐啊,你可真会开玩笑。我是你师弟,你是我师姐。再说了,你是我大领导的夫人,我怎么敢有那个想法呢?” 我们继续随意走着。 一会儿,谢非说:“师弟,在男人和女人的爱情里,有这样一句话,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我说:“师姐请讲!” 谢非说:“有心的人,再远也会记挂对方;无心的人,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我说:“似乎,听到过。” 谢非说:“你怎么认为这句话?” 我说:“或许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谢非说:“岂止是有一定的道理,简直就是真理!” 我呵呵笑了下,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我打开一看,是方爱国发来的:易哥,一切顺利! 我今天一直就在记挂着方爱国他们,这会儿看到短信,心里安稳了一些,不由微笑了下,然后收起手机。 “怎么?有好事?”谢非说。 “呵呵,没有,一个朋友发来的,我托他办事的,他告诉我一切顺利!”我说。httpδ:Ъiqikunēt “哦。”谢非点点头,沉默了片刻,接着说:“师弟,你认为什么样的女人最迷人?” “当然是有气质的女人!”我说。 “哦。”谢非说:“你认为怎样气质的女人最迷人呢。” 我想了想,说:“纯粹,稳重,平和,真挚,贤淑。” 谢非看着我,点点头,然后说:“具体说说。” 我说:“纯粹,有一定生活阅历的知性女人,她懂得去伪存真、慧眼识金;稳重,有品位的女人,她会把尊严留给你;平和:不贪婪的女人,她能应对各种挑战和诱惑;真挚:豁达的女人,她的眼里能盛下你的平庸、失意和落魄;贤淑:善解人意的女人,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ъiqiku “说得好。呵呵。看来师弟还是了解女人的高手啊。”谢非笑起来。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师弟你认为我具备这其中的那些气质呢?”谢非说。 我说:“这话师姐不该问我。” “那问谁呢?”谢非说。 “当然是问关部长,他是你先生,他对你当然是最了解的,他是最有发言权的!”我说。 谢非的神情突然有些黯淡,接着勉强笑了下,说:“你的意思是,你对我不了解了?” 我说:“我要是说了解,那是欺骗你,我们接触时间又不长,我当然不会如此透彻了解你的。” 谢非的神情有些失落。 我接着说:“不过,我总体大致感觉,似乎师姐这些气质都具备哦。” 谢非淡淡笑了下:“我知道你这是在安慰我而已。其实没有人真正能了解我,只有我自己对自己了解地最透彻,你刚才说的女人的那些迷人气质,我明白自己并不完全具备的。我明白自己的缺陷和短处。” 我一时无语了,尴尬地笑了下。 谢非接着笑了下:“不过,依照我的眼光和判断,我似乎知道有一个女人是具备这些气质的,她简直就是最完美的女人,她具备迷人女人的所有气质。虽然我和她接触不多,但我凭自己的经历和阅历,我还是这么说。” 我心里似乎明谢非说的是谁,但还是问:“谁呀?” “就是你的那个女上司秋桐。”谢非说:“我琢磨了一下你刚才说的那五点,哎——简直就是对着她来的。不知道男人怎么看她,反正我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看,她的确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女人。她的美,不仅是外貌,更重要是内在,是素养和气质。” 听了谢非的这些话,我心里很高兴。 或许,我刚才回答谢非问题的时候,不自觉就是以秋桐为模板来回答的。 心里不由就觉得甜滋滋的,嘴角不由就露出了真心的微笑。 谢非盯住我,说:“你很开心吧?” 我随口说:“是啊,很开心。” 谢非接着说:“小易,你很喜欢秋桐是不是?” 我心里倏地一震,看着谢非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从作为下属的角度来说,我的确是很喜欢我这位女上司的,和集团很多同事一样,很喜欢她。” “哦。”谢非继续看着我。 我继续说:“同样,从作为师弟的角度来说,我是很喜欢你这位师姐的,同很多师弟一样,比如海峰,很喜欢你。” 谢非微笑了下,似乎有些开心,但似乎又有些不甘。 自言自语 我们继续随意走着,一会儿,谢非自言自语地说:“有些事,只有尝试了才明白,有些人,只有经过了才了解。” 我没有说话。 谢非轻轻叹了口气,接着喃喃地说:“其实,我终于明白,爱情不是一种虚荣,要拿出来在众人面前炫耀;爱情不是一件美丽的衣裳,要穿在外面给大家欣赏;爱情不是一项任务,要对亲朋好友有个交待。爱情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幸福或者不幸福,只有你自己知道。” 谢非的眼神突然充满了忧郁。 我默不作声琢磨着谢非的话,似乎,在谢非的情感世界里,她并不快乐,并不幸福,她的内心有着难以表述的苦楚。 但,她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说这些?她为何要和我说这些? 我一时不明白。 或许,我不想明白。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烦躁和不安,不由就想起了此时远隔万里的海珠,想起了不知在忙什么的秋桐,想起了许久没有在空气里相遇的浮生若梦。 浮生若梦曾经和我说,生命中的许多东西是可遇不可求,刻意强求的得不到,而不曾被期待的往往会不期而至。因此,要拥有一颗安闲自在的心,一切随缘,顺其自然,不怨怒,不躁进,不过度,不强求,不悲观,不刻板,不慌乱,不忘形,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随缘不是听天由命,而是以豁达的心态面对生活。 这样想着,我的心渐渐趋于平静,轻轻呼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谢非的手机响了,谢非接电话,简单说了几句,然后她放下电话,对我说:“老关回来了,刚到家。我先回去了。”Ъiqikunět 我点点头,帮她拦了一辆出租车,谢非冲我微笑了下,然后上车离去。 看着出租车远去的影子,我不由叹了口气。 晚上吃过饭,我独自在人民广场溜达,恰好又见到了老关和谢非,两人正在散步,谢非挽着老关的胳膊,两人说说笑笑的。看起来这是一对多么和谐温馨美满的夫妻啊。 我没有让他们看到我,转身走到了另一边。 我不由心里突然就很感慨,闪过一阵巨大的迷惘,突然对婚姻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困惑。 我快要和海珠走入婚姻了。 这样想着,我突然闪过一丝恐惧的感觉。 晚上回到宿舍,我和方爱国又联系了下,听取了他们实施捉鳖计划的进展情况。 目前来说,这出戏虽然刚刚开头,但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中。 我又提了一些指导建议和意见,提醒他要注意细节,要在细节上下功夫。 方爱国答应着。 然后,我挂了手机,看电视。 一会儿,海珠打来了电话,问我在干嘛,我说在宿舍看电视,海珠说她顺利到达乌鲁木齐了,说现在虽然是10点多了,但这里天还大亮呢。 我们聊了一会儿,海珠挂了机。 我这时有些累了,洗涮上床,关灯。 躺下之后,我下意识伸手到床头缝隙摸了下。 这纯粹是无意识的习惯性动作。 谁知道我竟然摸到了录音笔。 我晕,录音笔还在这里。 我忙打开床头灯,将录音笔拿出来。 我拿着录音笔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这是声控的,不讲话就不录音,一有动静就开始工作。 我突然想听听里面到底有什么东东。 我打开播放开关,然后靠在床头,关了灯,静静地听着。 片刻,录音笔里突然传出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阿桐,若梦,我爱你。” 这是我迷迷糊糊的声音,虽然迷糊,但我听得分明,这是我的声音! 啊,我的声音啊!我的梦话啊! 日了! 我的脑袋轰然一响,在黑暗中倏地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晕倒,我竟然说了这样的梦话,我竟然真的就这么说了梦话! 我的大脑和身体都似乎一起在空中眩晕了。 最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终于——发生了! 当我的身体重重地落到床上的时候,我突然清醒了。 我认真冷静想了下,联想到今天海珠的表现和神情,突然觉察,她似乎没有听到这些话的,不然,她早上走的时候不会表现地如此正常。 我突然觉得万幸又后怕。 无疑,这是昨晚我睡觉发出的声音。 无疑,这是昨晚录的。 但,无疑,海珠是没有来得及听到。 显然,海珠昨晚放在这里之后早上走的匆忙忘记收起来了。 她疏忽了。 她没有来得及听这声音。 感谢神,幸亏她疏忽了。 哈鲁利亚,感谢神。 我毫不犹豫就把这声音删除了,然后将录音笔放回原处。 突然就没有困意了,坐在床上发呆起来。 点燃一支烟,在黑暗里默默地吸着。 照这样下去,只要海珠锲而不舍地坚持对我严盯死防,早晚我要露馅,早晚要出大事。 一旦出事,就是极其可怕的,就是不可挽回的,就将是狂风暴雨疾风骤雨电闪雷鸣晴空霹雳。 可是,我却无法去阻止制止海珠,不但不能阻止,还要装作不知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两个人,两个天天在一起人,两个即将走入婚姻的人,彼此之间到了这个程度,这是不是一种悲哀呢?这又是谁的悲哀呢?这悲哀是谁的责任呢? 一开始,我的心里对海珠充满了不满,但细细想想,我为何要对她不满?她是如此地爱着我,如此地依恋我,如此地依赖我,她有什么过错呢?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难道不都是我自己作死作出来的吗?这一切的根源不都是我造成的吗?我对不住海珠,也同样对不住秋桐,我对不住的人太多了。 我不觉心里有些恐惧,我这是不是滥情呢?ъiqiku 这样想着,我不由心里深深地自责起来,深深地责备着自己。 不由就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不由心情就十分糟糕。我觉得自己像个赌徒,正在歇斯底里地去赌博,赌博人生,赌博爱情,赌博生命。我似乎要将我的全部本钱都投进去,不打算收回。 当然,我的本钱是什么,其实我并不知道。 甚至,我怀疑自己有没有人生的本钱,有没有资格有人生的本钱。 越想越毫无困意,下床,出了卧室,站在客厅里发了半天呆,进了书房。 坐在书桌前呆呆地看着笔记本电脑,不自觉地开机,不自觉地登陆了扣扣。 好久许久没有登陆扣扣了。 此时,已是午夜十分,整个城市都开始入睡了。 而我,似乎要失眠,不困。 浮生若梦在线,她在线。 我的心微微一颤,她是偶然今天在线正好被我遇到呢还是每个寂静无人的夜晚她都独自挂在这里呢? 她独自默默地守候在这里,是为了那逝去的时光呢还是想怀想怀念些什么呢还是在等待什么呢?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伸出手敲击键盘:“为什么还不睡?” 片刻,她回复:“你在?” “废话。”我说:“我刚上来,你为什么不睡觉?” “我不困。”她说。 “不困,那你在这里干嘛?”我说。 “我独自坐一会儿,安静一会儿。”她说。 “每天经常这样在这里呆着吗?还是今天偶尔来了这里。”我说。 “只是今天偶尔。”她说。 “你撒谎。”我说。 她接着没有回答。 我明白了。这么多日子,这么多我没有来这里的日子,她一定是独自在这里的,她孤独而寂寞地守在这里,或许她不是为了要等我的到来,只是想在这里守望过去的时光,找寻过去的记忆,用那些空气中的美好碎片来填充自己孤寂的心,来打发自己惆怅的慢慢长夜。 这样想着我,我的心不由就很疼。 “你怎么还没睡?怎么半夜来了这里?”她又说话了。 我说:“睡不着,心里烦躁。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在。” “为什么烦躁?因为工作安排的事情?”她说。 “工作算个屁!不是!”我说。 “那是因为什么?”她说。httpδ:Ъiqikunēt 我沉默了半天,说:“我问你——” “嗯。” “你说,人这一辈子,人的一声,最大的本钱是什么?”我说。 她回答:“最大的本钱。我以为,如果说是有形的,那无疑是健康,健康是革命的本钱嘛。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什么都无从谈起。” “无形的呢?”我说。 “无形的本钱,我认为是心态。心态是人生最大的本钱!”她说。 “哦。心态,为什么这么说?”我说。 她说:“哲人说:你的心态就是你真正的主人。要么你去驾驭生命,要么是生命驾驭你。你的心态决定谁是坐骑,谁是骑师。一位艺术家说:你不能延长生命的长度,但你可以扩展它的宽度;你不能改变天气,但你可以左右自己的心情;你不可以控制环境,但你可以调整自己的心态。佛说:物随心转,境由心造,烦恼皆由心生。 “这些话虽然简便却经典、精辟,一个人有什么样的精神状态就会产生什么样的生活现实,这是勿庸置疑的。就像做生意,你投入的本钱越大,将来获得的利润也就越多。” “哦。”我琢磨着这段话,沉思起来。 好的心态 她似乎能看透我此刻的心情,接着说:“生活中,一个好的心态,可以使你乐观豁达;一个好的心态,可以使你战胜面临的苦难;一个好的心态,可以使你淡泊名利,过上真正快乐的生活。人类几千年的文明史告诉我们,积极的心态能帮助我们获取健康、幸福和财富。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不能控制自己的遭遇,却可以控制自己的心态;我们不能改变别人,却可以改变自己。其实,人与人之间并无太大的区别,真正的区别在于心态。所以,一个人成功与否,主要取决于他的心态。” “其实。有时候,我的心态不好,并非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我自己。甚至,我经常会生自己的气。”我说。 “生气不如争气。人生有顺境也有逆境,有巅峰也有谷底。因为顺境或巅峰而趾高气扬,因为逆境或低谷而垂头丧气,都是浅薄的人生。面对挫折,如果只是一味地抱怨、生气,那么你注定永远是个弱者。”她说。 “我不想做弱者,可是,我有时却会莫名就失去了自信!”我说。 “自信是心态的直接表现,不管做什么事,有自信才能赢,自信是一种力量,更是一种动力。当你不自信的时候,你难于做好事情;当你什么也不做不好时,你就更加不自信。这是一种恶性循环。若想从这种恶性循环中解脱出来,就得与失败作斗争,就得树立牢固的自信心。”她说。 我的心微微一动。 她接着说:“心动更要行动,心动不如行动,虽然行动不一定会成功,但不行动则一定不会成功。生活不会因为你想做什么而给你报酬,也不会因为你知道什么而给你报酬,而是因为你做了些什么才给你报酬。一个人的目标是从梦想开始的,一个人的幸福是从心态上把握的,而一个人的成功则是在行动中实现的。因为只有行动,才是否滋润你成功的食物和泉水。”httpδ:Ъiqikunēt 她似乎知道我此刻在想什么,这就是心有灵犀吗? 我说:“你说的对,可能,我的心态浮躁了,我缺乏一颗平常心。虽然我不停告诉自己要以平常心看待一切,但很多时候,却很难做到。” “是的,这很正常,很多人都是这样,我也会如此。所以,我觉得,平常心不可少。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有成功,也有失败;有开心,也有失落。如果我们把生活中的这些起起落落看得太重,那么生活对于我们来说永远都不会坦然,永远都没有欢笑。人生应该有所追求,但暂时得不到并不会阻碍日常生活的幸福,因此,拥有一颗平常心,是人生必不可少的润滑液剂。” “嗯。或许,我真的该让自己淡定起来,真的让自己能学会放弃。”我说。 “适时放弃才会有收获。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适时放弃是一种智慧。它会让你更加清醒地审视自身内在的潜力和外界的因素,会让你疲惫的身心得到调整,成为一个快乐明智的人。什么也舍不得放弃的人,往往会失去更加珍贵的东西。适当的时候,给自己一个机会,学会放弃,才有可能获得。”她说。 “有些时候,有些事,你能彻底做到真正放弃吗?”我说。 她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似乎,她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似乎,我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半晌,她说:“其实,宽容也是一种心态。俗话说得好:退一步海阔天空,让几分心平气和。这就是说人与人之间需要宽容。” 我说:“我的心灵一直在被紧紧束缚着,不是被人束缚,而是我自己在束缚。我想挣脱,却很难。” 她说:“我们都要学会给心灵松绑。人的心灵是脆弱的,需要经常地激励与抚慰。常常自我激励,自我表扬,会使心灵快乐无比。学会给心灵松绑,就是要给自己营造一个温馨的港湾,常常走进去为自己忙碌疲惫的心灵做做按摩,使心灵的各个零件经常得到维护和保养。 “心灵自我束缚,很多时候是因为各种各样的挫折和磨难,其实,别把挫折当失败。每个人的一生,难免都会遭受挫折和失败。所不同的是失败者总是把挫折当失败,从而使每次都能够深深打击他取胜的勇气;成功者则是从不言败,在一次又一次的挫折面前,总是对自己说:我不是失败了,而是还没有成功。 “一个暂时失利的人,如果继续努力,打算赢回来,那么他今天的失利,就不是真正的失败。相反的,如果他失去了再战斗的勇气,那就是真输了。” 我不由笑了下:“似乎,你如此的好心态,是永远也不会有烦恼的。” 她说:“呵呵。谁都会有烦恼,每个人都会有的,你有,我也有,大家都有。只是,我们要学会调节自己的心态,避免烦恼成心病。在现实生活中,终日烦恼的人,实际上并不是遭遇了太多的不幸,而是根源于烦恼者的内心世界。https:ЪiqikuΠet “因此,当烦恼降临的时候,我们既不要怨天尤人,也不要自暴自弃,要学会给心灵松绑,从心理上调适自己,避免烦恼变成心病。心病比身体上的疾病更可怕。” 我说:“你说的对,我能接受,也能理解,可是,我此时却很难快乐起来。” 她发过来一个握手的表情,说:“快乐其实很简单。有人说,快乐是春天的鲜花,夏天的绿荫,秋天的野果,冬天的漫天飞雪。其实,快乐就在我们身边。一个会心的微笑,一次真诚的握手,一次倾心的交谈,就是一种快乐无比的事情。” 我说:“你笑一个给我看。” 她接着发过来一个微笑的表情。 我说:“这是会心的微笑吗?” 她说:“你随便去理解好了。” 我说:“我们正在倾心交谈吗?” 她说:“你说呢?” 我说:“我想看着你和你谈话。” 她说:“你想视频聊天?” 我说:“你懂的!” 她说:“别了。” 我说:“为什么?” 她说:“既然以前那么久都没有。何必现在非要呢。既然是在虚拟的看不到的空气里,何必非要破坏这种格局呢。” 似乎,她在留恋过去,似乎,她很珍惜过去,似乎,她不由自主畏惧每一次的突破。 我说:“虽然刚才你说了那么多人生和生活的道理,但是,回到你自己身上,你却很难真正去实践它,你一直在退缩避让着什么,你一直在委曲求全着什么,你一直在小心翼翼封闭着自己,你一直缺乏足够的胆量和勇气。” 她说:“不要逼我。我的性格就是如此,我的现实已经这样,我的命运早已注定。我相信奋斗,但我更相信命运。命运,是不可更改的,这都是与生注定的东西,我不愿意去和早已注定的命运去抗争,我敬畏命运,我敬畏现实。 “我有我的做事做人底线,我决不能容忍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虽然我有时无法让做的彻底,让自己做的最好,虽然我有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但我一直在努力去做,我一直在努力。” 看着她这番话,我的心又发疼了,揪心地疼。 我艰难地说:“难道,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你我必须要面对的生活?” “是的,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不管你接受不接受,这都是生活,你必须要尊重生活,必须要敬畏生活。”她说。ъiqiku 我沉默了,她也沉默了。 生活,这就是生活,这就是我要面对的生活,这就是她要面对的生活,这就是我们要一起面对的生活。 可是,生活到底长地什么样子呢?我苦苦思索着。 下了扣扣,关了电脑,我关了书房的灯,闭上眼,独自坐在黑暗里沉思。 我的心里有一团火苗在跳动,火苗摇摆不定,时而发亮,时而微弱,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睁开眼,看着北方夏夜寂寥的星空,蓦地,我的眼睛突然有些发潮。 我其实明白,不管怎样,生活都要继续,明天即将来临。 第二天,我到公司转了转,先去了旅行社,然后去了酒店,看看最近的运营情况。 旅行社迎来了一年之中的另一个旺季,夏天来星海旅游的客人很多,地接部忙得不亦乐乎,外地来的团队很多,家里的导游都派出去了还不够用,只得从兄弟单位借地陪导游。 虽然做地接不如做发团赚钱多,但起码可以大大增加人气。 无疑,海珠做旅游是上道了,最近我一直没大指点她,她自己就管理地如此出色。 海珠成长起来了。 我感到欣慰。 然后,我去了酒店,到了张小天的办公室。 张小天正在给酒店的管理层人员开会,我坐在那里,听了一会儿。 似乎,酒店的管理出了一些问题,管理层人员反映有些员工心态不稳,一个劲儿嚷嚷着要工资福利待遇太低,有的甚至拿辞职来威胁,甚至教唆其他人一起走。 有人指使 我问张小天是怎么回事,他苦笑了下,告诉我是个别的员工不知是受了谁的唆使在闹事,鸡蛋里挑骨头,酒店目前给员工的工资福利待遇在星海同类型的酒店里是最好的,但有的人就是不满意。 我心里一动,突然想是不是闹事的人背后还有人在指使呢? 我目光沉静地扫视了一圈管理层人员,有的人目光坦然,有的人则低头不语,有的人还似乎不大敢和我对视有些畏缩的样子。 似乎,想闹事的不仅仅是底层员工,似乎在管理层人员里也有问题。 我想了想,笑了起来,然后说:“我给大家讲个故事。” 大家都看着我。 我说:“鸬鹚从河里叼住一条鱼。鱼说:你如果肚子饿,我宁愿让你吃了。可你辛苦半天,结果自己只能吃一小部分,大部分都被你的主人拿走。而且你的主人在你捉鱼时怕你吃了,还用铁丝勒住你的喉咙。太残忍了!鸬鹚听了,毫不动心地说:我不会上你的当!虽然我现在捉的鱼多,吃的却少,但到冬天,江河封冻,我捉不到鱼时,主人却照样饲养我,我才不至于饿死!” 讲完这个故事,大家都沉默着看着我。 我说:“大家能理解这个故事的意思不?” 没有人说话。 我说:“我想通过这个故事让大家明白一句话:格局由心定,境界自心生。我还想通过这个故事和大家说三句话,同时也请大家把我这三句话传达给各自部门的员工。第一句话:员工的忠诚度是企业长期培养出来的;第二句话:员工看到老板赚钱时不要想去共同分享,因为在老板赔钱时你也不会去共同承担;第三句话:跳槽时要对企业心存感激,因为它肯定在不同角度和程度上帮助过你。” 大家都凝神看着我。 我继续说:“在中国做私营企业的老板,百分之八十都有胃炎、神经紧张、失眠、压抑、焦虑。老板们都是以生命及健康博事业。所以,请对你的老板好一点。老板就是一棵树,员工就是枝干。竞争再激烈,市场再难做,资金再紧张,狂风暴雨,老板们都坚持着屹立不倒,照顾着这树下的一家大小。 “树大树小,总能遮风避雨。树好树坏,总有个栖息的地方。若说责任,谁的责任最重最大?若说风险,谁的风险最重最大?不要羡慕别人拥有的,只能说明自己付出还不够。感恩惜福,方能得恩得福。”筆趣庫 一些人微微动容。 然后,我站起来,看着大家说:“我的话说完了,今天我不想多说废话,我刚才这番话,请大家回去细细品味,请大家把这话告诉全体员工,如果大家认真品味之后,还是有人想辞职,那么,我想建议张总,要走的绝不挽留,欢送。但是,我同时也建议张总,凡是走的,走了,就不要想再回来!” 说完,我转身就出了张小天办公室。 出来之后,我的心里还有些发狠。 但同时,我的心里又有些警觉,莫不是伍德开始讲手伸到酒店了?莫不是伍德要开始从酒店或者旅行社入手来给我制造事端了? 虽然今天的事未必就是伍德插手制造的,但似乎给我提了一个醒。 我当然知道伍德要是想搞垮酒店和旅行社,不会如此小儿科,但却从另一方面让我有所戒备,我不能忘记三水集团的那场大火。 中饭我是在酒店和张小天一起吃的,边吃边询问了下最近酒店的经营状况。酒店目前的经营效益很好,张小天是尽心尽力的,客房基本是饱和状态,餐饮也很红火。 我对张小天的工作是满意的。 张小天有意无意想问我工作的事,问关于伍德的什么事,问关于李顺的什么事,都被我岔开了话题。我不想让张小天再趟这些浑水。 张小天看我不想和他谈这些话题,也就不问了。 中饭过后,我去了旅行社,坐在海珠的办公室里看最近的发团接团统计表。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云朵的电话,电话里云朵的声音似乎有些急促:“哥,不好了,公司出事了。” 我不由就是一愣,曹腾不是一直用心在管理公司吗,怎么突然就出事了呢?出了什么事呢? “云朵,说,出了什么事?”我镇静地问她。 云朵接着把事情和我说了一下,公司果真出了事,这事虽然不算大,但也不小。就在今天中午左右的时间,公司送报纸的一辆发行车在下面县区里送完今天的报纸往回返经过一个陡峭的弯道下坡路的时候,车子的刹车突然失灵,驾驶员无法控制车辆的急速下滑,车子直接就冲到了悬崖下,幸亏驾驶员机敏,在车子掉入悬崖的前一刻跳出了驾驶室。发行车直接冲下几十米的悬崖,基本就报废了。ъiqiku 听云朵这么一说,我有些发愣,妈的,车子怎么会突然刹车不行了?车子的养护不都是很及时的吗?怎么就会出了这事?幸亏人没出事,不然这事还真大了。即使这样,也不是小事,一辆车子十多万,这可是国有资产。 “刹车为什么突然失灵?”我问云朵。 云朵说:“我刚才听车队队长说,这辆车子的刹车片早就该换了,可是,一直没有换。” “靠——失职,渎职,车队队长简直是混账,他这个队长是怎么当的?简直是胡闹——我看着责任他背定了,他这饭碗弄不好就要被撬。” 云朵说:“可是。这事其实也不能都怪队长的。队长一周前就打了个维修车子换刹车片的报告,可是。” “可是报告递上去之后,一直没有签批回复。就这么耽搁下来了,终于就出了今天的事情。”云朵说。 “报告给谁了?”我说。 云朵说:“我听队长说,报告是给了曹腾。” “给了曹腾?”我说:“曹腾不该如此马虎大意的啊,他怎么会没有批复呢?” 我这时心里不由就很奇怪。 云朵说:“听队长和我说,他给曹腾递交报告的时候,闻到曹腾嘴里酒气很大,似乎曹腾当时是喝多了,醉醺醺的。曹腾接过报告,看都没看,就放到文件夹里去了。” 听云朵这么一说,我似乎明白了,曹腾这些日子一直处于亢奋状态,觉得自己这发行公司总经理的位置是坐定了,心里似乎就有些懈怠,没事就约公司的中层喝酒,抓紧联络感情。队长那天给他送报告的时候,恰好他酒意未醒,漫不经心就把报告往文件夹里一放。 “酒醒后,他可能就没记起这事,就没看到这报告,亦或是看到了也没往心里放,觉得不是很急的事情,放放也不要紧。当然,根据曹腾做事的风格,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此时正值曹腾升迁的关键时刻,公司竟然出了这事,安全事故啊,造成国有资产的重大损失啊,这可不是闹了玩的。公司甚至是集团有史以来第一次出这样的重大交通事故。幸运的是车毁人没亡,万幸。Ъiqikunět 无疑,此次事故的发生,对曹腾的升迁多少会有些负面影响,至于影响能到什么程度,会不会起到决定性作用,我无法判断。 老子正在另一条战线紧锣密鼓捣鼓事,曹腾竟然在这边开始自毁长城了,这不等于是帮我的忙吗? 一个人要是自己想寻死,那是谁也无法阻拦的。 既然曹腾想自残,我也没办法。 我这时想起一个问题,问云朵:“曹腾呢?他现在人呢?” “刚刚带着车队队长去现场了。”云朵说。 “曹腾有没有否认队长给他打报告的事情?”我说。 “在曹腾办公室,队长当着我和曹腾的面提起了这事,说他早就给曹腾打了报告的。曹腾一听,忙乎了,忙去翻文件夹,结果真的就找到了那份报告。他当然是无法否认的了,我和队长都是见证人呢。”云朵说。 我松了口气,说:“好——我知道了,那就先这样!” 放下电话,我寻思起来。 不管如何,发行公司的这起车祸必定会在集团迅速传开,必定会给曹腾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这些负面影响不只会在集团群众中有,在集团成员领导中同样也会有。这对曹腾的这次升迁无疑是不利的。 但这事或许还不足以将曹腾的此次升迁彻底搞残,因为孙东凯不会不考虑小凤哥哥的身份和位置,小凤的哥哥还是此事成败的关键。 虽然此次车祸会给曹腾带来一些负面舆论,但如果孙东凯要是执着坚持提拔曹腾,那领导其他人也是没办法的,毕竟他是领导核心,最后的决策权还是在他手里。 但我心里明白,此事还是会对曹腾带来一些不利因素,是他极不愿意看到的。 而对我来说,这似乎是一缕东风,预示着好兆头。 曹腾虽然一直很谨慎小心地做着目前的工作,但终于还是出了纰漏,他到底还年轻,到底还是得意忘形之际有了失误,到底还是春风得意之际犯了错误。他以为有小凤的哥哥在,大局已定,自己似乎可以高枕无忧了,但哪里会想都在这个方面出了问题。 责任重大 一把手岂是那么好当的,责任重大,一不小心就要出事。出了事就要承担责任。 看来,他毕竟还是经验不丰富,阅历太浅啊。 当然,我也不认为我经验丰富阅历深,但我起码不会犯曹腾这样愚蠢的失误。 因为我牢牢记住老黎曾经教育我的一句话:失意莫气馁,得意莫忘形。 我有老黎这样一位好导师,曹腾估计是没有。 我有好导师是我自己修出来的,曹腾那人品估计是修不出来的。 我此时心里突然对曹腾有些惋惜,你说你正一帆风顺要提拔了,不好好盯紧公司的事情,怎么突然搞出这么一个漏子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脸上抹黑吗? 虽然有些惋惜,但我却不会停止我的捉鳖计划,捉鳖计划仍在继续进行中。 有了曹腾的此次低级愚蠢失误,捉鳖计划成功的几率似乎更大了。 曹腾似乎是在帮我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当然,我不会感谢他,没必要。 我坐在海珠办公室有滋有味地琢磨着。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来了个短信:“易先生,请到春天大酒店208房间。” 看号码不熟悉。 日,这是谁?还叫我易先生,还就在隔壁的酒店里。 我不由很好奇,拿起手机就拨打这个号码,却打不通了,提示关机。 搞得还怪神秘的,我嘟哝了一句,然后出了旅行社,直接去了酒店前台,对服务员说:“给我查下,208房间的客人是谁?什么时候入住的?” 服务员查了下对我说:“是个男的,叫张三,吉林长春人,28岁,刚刚在一个小时前办理的入住手续。” 张三?还李四呢! 我想了想,没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人。 我决定上去看看,于是直奔208房间。 到了门口,门虚掩着。 我轻轻推开门进去,看到一个人正背对我站在窗口往外看,因为背光,房间里光线比较暗,背影模模糊糊的。 “易先生,请关好门!”对方说话了。 一听这声音,我不由操了一句,说:“装神弄鬼的,你捣鼓什么?还张三?” 边说,我边把门关死。 “呵呵。”他回过身看着我,脸上带着惯常的诡异的笑。 这是皇者。 “用假身份证开的房间吧?”我说。 “当然是真的,嘿嘿,但——” “但也只是另一个你,是不是?”我说。 操,都会来这一套了。 皇者又嘿嘿笑:“易先生明白就好。”Ъiqikunět “怎么突然这么客套了,叫我易先生,我是不是也该叫你皇先生呢?”我说。 “那倒不必,不过随你了。”皇者说:“我叫你易先生不是显出对你的尊敬吗?你说我们现在这状态,朋友不是朋友,敌人不是敌人,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叫你易先生最合适。” 我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开房间了?” 皇者说:“安全啊!在你的酒店里和你见面,这不是最安全的吗?再说,你这酒店还不显眼,不是那种高档的星级酒店,来往的熟人也不会多。” 我说:“你想见我,所以就来这里开了房间!” “是的,我开房间就是专为了见你而开的!”皇者干脆地说。 我呵呵一笑:“我的待遇可不低啊,劳你破费开房间。早知道你来开房间,我给酒店负责人打个招呼给你免费啊。”Ъiqikunět 皇者呵呵一笑,招呼我坐下,然后说:“你有这心思我就知足了。老弟开这酒店是做生意的,如果动不动就免费,那这生意还怎么做呢?” 我说:“不叫易先生了,叫老弟了,是不是我这个人情面子一送,觉得近乎了呢?” 皇者说:“你说呢?” 我说,”我说你是在装逼!” 皇者笑了:“这世上不装逼的人又有几个呢?” 我也笑了:“这话倒也实在。看来你其实是知道我刚才在旅行社那边的,是不是?” 皇者说:“当然。我刚才和小亲茹打电话,她说易哥正在海珠姐办公室检查工作。” 我说:“专门开了房间来见我。何事,说吧!” 皇者说:“没事就不能见你了?” 我说:“没事你见我干鸟?你这种人,做事有不带目的的时候吗?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把我当知己朋友约了聊天的?” 皇者说:“我知道你不相信。不过,其实。我倒是真的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以知己朋友的身份一起聊天呢。” 我冷笑一声:“就凭你现在的作为,就凭你现在的身份,你觉得可能吗?你做梦去吧。” 皇者说:“做梦也不错啊,能有个梦做总比没有强,嘿嘿。老弟,我总觉得你对我成见很深啊。” 我说:“这都是你自己做出来的结果。我不想对你成见深,但你自己的作为却让我不得不这样。你怪不得我的。” 皇者说:“老弟,我们毕竟还是曾经有过很不错的合作的,我毕竟还是帮过你们的忙的。” 我说:“是的,这一点我承认,我不否认,但是,那只是曾经。你那时帮助我,是因为对你有利,恐怕你也不仅仅是为了我,但是现在,我们恐怕已经没有共同利益可言了。不但没有共同利益,甚至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就会反目成仇。斗个你死我活。” 皇者说:“其实,你救过我一命,在那个岛上,我还是记得的。” 我说:“你觉得我现在会不会后悔当时救你呢?” 皇者说:“你一定不会后悔!” 我说:“为什么?” 皇者说:“因为我知道你从来就不是喜欢做事后悔的人!” 我说:“那,我要真的就是后悔了呢?” 皇者说:“即使你现在有些后悔了,但以后,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我说:“你说的以后是什么时候?” 皇者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很快,也可能,还要很久。” 我有些听不懂皇者这话的意思,沉思了片刻,说:“最近伍德还好吧?” 皇者没有回答我,盯住我看了半天,突然说:“你前段时间到哪里去了?都干了些什么?” 皇者的口吻似乎带着审讯的味道。 我心里很别扭,看着皇者说:“你以为你是谁啊,和我用这副口气说话。” 皇者微微一怔,接着就笑了:“哦,抱歉。那么,我换一个方式,老弟,有些日子不见你了,想死哥哥了,能不能告诉我你前段时间去了哪里都干了些什么呢?说出来哥哥和你一起分享。” 我说:“不能!” 皇者说:“为嘛?” 我说:“不为嘛,就是不愿意!懒得和你说,懒得和你分享。” 皇者说:“我这话可是没有恶意的,老弟你不要想多了。” 我说:“你真的很想知道?” 皇者说:“是——” 我说:“你真的不知道?” 皇者说:“是——” 我说:“你能不装逼不?” 皇者说:“我真的没装逼!” 我说:“那好,既然你没装逼,那我告诉你如何知道我前段时间的行踪以及都干了些什么!” 皇者说:“如何知道?” 我说:“回去问问你的主子伍德就知道了。” 皇者的眼神突然倏地跳动了一下,接着就笑:“问他?他知道?” 我说:“他或许知道。” 皇者说:“或许。” 我说:“他就没和你这个心腹说过我的行踪?” 皇者点点头:“是的,从来没提起过。” 看皇者讲话的神态,似乎他不是在装逼。 我这时不由觉得有些奇怪,此次我的事伍德难道一直在瞒着皇者?皇者急于想知道我的行踪,难道是想借此知晓伍德的什么事情?或者是想知道伍德前段时间的行踪?他急于知道这些干嘛? 我说:“看来,伍德对你也不是无话不谈的,看来,虽然他很信任你,但他的一些事,你也未必都是能知道的。” 皇者微笑了下:“老弟此言或许是对的。” 我说:“前段时间我去了星海,伍德也离开了星海,想必伍德的离开和行踪你未必是十分了解的,你问我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事,终极目的是想知道伍德都在干什么吧?” 皇者又微笑了下,没有说话。 我说:“你为什么如此好奇呢?” 皇者说:“我对我不知道的一切都很好奇,我对我想知道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我说:“那我要是不能满足你的好奇心和你的兴趣呢?”https:ЪiqikuΠet 皇者说:“我希望老弟能!” 我说:“我看不能!” 皇者说:“这对你恐怕是没有坏处的!” 我说:“我恐怕看不到对我有什么好处!” 皇者说:“其实你还是对我有很大的戒心,对我缺乏足够的信任!” 我说:“你很聪明。今天你找我,就是为这个来的吧。” 皇者没有回答我,沉吟了一下,说:“这样吧,老弟,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那么,我来说,你听。” 我说:“随你怎么说了。” 皇者说:“前段时间,你被停职后,直接回了宁州老家。” 我说:“是。” 皇者说:“在宁州老家呆了几天,然后你突然就失踪了。接着,2天之后,你出现在中缅边境。然后,在一个深夜,你越过了边境线。” 我睁大眼睛看着皇者,说:“你——” 天方夜谭 皇者淡淡一笑,接着说:“然后,你就出现在了金三角的一个武装派别基地里。那支武装的领导人是谁,我想就不用我说出名字了。” 我看着皇者,说:“听你这话,似乎是天方夜谭啊。继续说下去。” 皇者说:“你不必承认,也不必否认,我只是告诉你我知道的事情。但其后,我的消息渠道断了,后面的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讽刺地说:“无所不能的皇者竟然也会有不得而知的事情!” 皇者笑了下,接着说:“随后,我闻听金三角发生了两起重大的事件,一个是一支武装派别被另一支武装剿灭,另一个是被剿灭的那支武装派别的一大批堵品被劫。” 我看着皇者,不说话。 “我怀疑这两件事是同一个团体干的,至于是哪个团体,我想你心里也会明白的。”皇者继续说:“其实呢,我对是谁干的并不感兴趣,对谁被剿灭也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那批货。” 我说:“怎么?你想贩毒?” 皇者说:“呵呵,没那胆量。我只是好奇这么一大批货,价值几个亿啊,就这么被劫了,那货主的损失该多大啊。” 听到皇者这么说,我的心里突然一动。 皇者继续说:“这批货是要运到大陆的,那么,货主一定就是大陆人。不知道老弟对此事怎么看呢?” 似乎,皇者也怀疑伍德有贩毒的勾当,怀疑伍德和这批堵品有关,但没有明确的证据,他是想从我这里探听什么口风。 我想了想,说:“这事,我没怎么看。我要是说我对此一无所知吧,你肯定说我装逼,我要是说我什么都知道吧,但我似乎又知道一些,不过我确实不能一口咬死这批货的主人是谁,因为我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皇者。 皇者目光紧紧盯住我。 我反复又思量了一下,接着说:“不过,我听说,在出了这两件事之后,有个人神秘地出现在了清迈。似乎这个人的出现,和这批货有关,他在那里和另一个人进行了会面,进行了一番秘密谈话。而这个人,似乎是你十分感兴趣的人。”httpδ:Ъiqikunēt 皇者突然就闪过一丝犀利的目光,那目光竟然让我心里不由一凛。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皇者眼里的这种目光,这目光我似乎从电影电视里正面主人公的眼里见过。 我不由心里就有些困惑,皇者眼里怎么能发出这样的目光呢?不该啊! 似乎,皇者真的不知道伍德去了泰国之事,似乎,皇者对我这番话十分重视,似乎,他一直就在等我这段话,似乎,他想从我的话里证实什么,似乎,他想从我的话里得出什么判断。 接着皇者的目光就恢复了平静,点点头,说:“老弟,你说的情况十分重要。” 我说:“十分重要?操,听你这口气,好像你是侦破案件的人员。我看你啊,就是想从我嘴里多套点关于伍德的情况,多套点关于我和李顺的情况,来丰富自己的情报库。然后你说不定就会利用这些情报来赚钱,看对谁有利就卖给谁。从中渔利!” 皇者呵呵笑起来:“老弟,这年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利益驱动嘛,谁和钱有仇呢?” 我说:“你这位伍德的心腹竟然还有他瞒住你的事情,看来你在伍德眼里的位置也不过就是如此。你说你死心塌地跟着他卖命干嘛呢?” 皇者说:“各为其主嘛。将军对我一直是很不错的,虽然他有些事瞒着我,但我也理解的,我不会因此对他有什么看法的。” 我说:“你乱打听伍德的事情,要是他知道了,说不定会废了你!” 皇者说:“我只找你打听了,难道你会出卖我吗?” 我说:“那可不一定,要看情况。” 皇者说:“我相信你不会的。” 我说:“为什么?” 皇者说:“因为我们是朋友。”biqikμnět 我说:“互相利用的朋友?” 皇者说:“我想,我们可以做肝胆相照的朋友。” 我大笑。 皇者也笑,笑地十分诡秘。 我停住笑,对皇者说:“皇者,不凭别的,就凭你这诡笑,我就不会和做朋友,更谈何肝胆相照的朋友。” 皇者呵呵笑起来,说:“虽然你不愿意和我做朋友,不过我今天还是很感谢你,因为你终于满足了我的好奇心。” 我说:“我猜终究有一天,你会被你的好奇心害死!” 皇者说:“即使死了,也不会后悔的!我做事从不后悔!” 我说:“为了所谓的好奇心死掉,你觉得值吗?轻于鸿毛的,不值得!” 皇者说:“谢谢老弟的提醒,我会记住老弟的话的,但我想,不管我什么时候死了,都不会轻于鸿毛。” 我说:“那你想重于泰山?” 皇者笑而不语。 我说:“今天你找我的目的达到了吧?你终于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 皇者说:“是的,谢谢老弟!” 我想了想,看着皇者说:“或许我今天和你说的那些话,你能悟出点什么。” 皇者说:“老弟能悟出什么来吗?” 我说:“你说呢?” 皇者说:“我不知道。” 我说:“你就装逼吧,我知道你不傻,我告诉你的那些话,是我故意告诉你的,至于你会怎么想,会想到些什么,那是你的事。但我要明确告诉你,死心塌地追随伍德作恶,伍德不会有好下场,你也不会有好下场。如果到了非要决一生死的时候,我到时候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皇者嘿嘿一笑:“但我却一定会对你手下留情!” 我一怔。 皇者接着说:“即使我们各为其主,即使我们是对手,但我们——却未必一定要生死相见,未必非要一定有人倒下。” 皇者的口气有些含糊,还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我怔怔地看着皇者,半天没有说话。 本以为自己已经把皇者看透,但此时却似乎又有些看不透了。 皇者就是这样的人,似乎谁也看不透他。 发了半天愣,我站起来,冲皇者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第二天,我继续在酒店和旅行社蹲守,同时密切关注着捉鳖计划的进行。 同一天,我听说曹腾主动给集团打了个检讨报告,对这次安全事故进行了深刻检讨,报告先给了秋桐,秋桐转给了孙东凯,接着在孙东凯那里被压下了。 孙东凯压下这报告,不知是何用意,不知他是怎么盘算的。 第三天上午,我正在宿舍睡大觉,手机突然响了。 一看,是孙东凯打来的。 孙东凯亲自给我打电话了。 不知道孙东凯亲自给我打电话是什么事。 “孙总。”我说了一声。 “呵呵,小易,是不是还在睡懒觉啊?”孙东凯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 “呵呵。”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是的。” “你够舒服的,能好好睡大觉。”孙东凯说。 “孙总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指示吗?”我不想和他绕弯子,直接问。 “嗯,是这样的,关部长回来了。”孙东凯说。 “哦。”我当然知道关部长回来了,比他知道的还早,但我还是装作刚知道的样子说:“关部长学习提前结束回来了?”httpδ:Ъiqikunēt “不是学习结束,是回家来休息几天。”孙东凯说。 “哦。”我又哦了一声,不知孙东凯和我说这个是何意。 “今晚我请关部长吃饭,你过来作陪。”孙东凯说。 原来孙东凯是此意,原来他要请关云飞吃饭,原来是要我作陪。 我琢磨了下,说:“领导一起吃饭,我就不去了吧。” 我想试探下孙东凯。 孙东凯说:“不行,必须要来。我刚才给关部长打电话说了吃饭的事,他答应了,他专门提出要我通知你来参加。” 怪不得孙东凯专门一大早给我打电话,原来这是关云飞的指示。 我故作不解地说:“关部长和你一起吃饭,为什么点名要我参加呢?” 孙东凯说:“关部长眼里有你呗,领导能赏识你,这不是好事吗?” 我说:“我眼里却只有孙总。” 孙东凯听了显然很高兴,说:“你这话我爱听。不过既然关部长让你一起吃饭,你就来吧。不然,我这面子上也过不去。” 我说:“那好吧。” 孙东凯说:“曹丽已经安排好了,今晚6点半在大酒店梅花厅。” “好的!”我答应下来。 孙东凯然后挂了电话。 我看看表,靠,上午10点多了。 我洗涮了一下,然后到小区对门的餐馆吃早饭。 正在吃着,电话又响了,这回是秦璐打来的。 “嗨——帅哥!”秦璐似乎心情不错。 “嗨——班长!”我有气无力地回答了一句。 “干嘛呢?”秦璐说。 “吃早饭!”我说。 “我晕,这都几点了你吃早饭?没搞错吧!”秦璐说。 “没搞错——”我说。 “看来你这停职的日子过得挺滋润啊。”秦璐说。 “还行吧,你这些日子怎么样?”我说。 “还好啊,在机关上班,每天还不都是这样!”秦璐说。 一个新闻 “最近市里大院里有没有什么新闻呢?”我随口说了一句。 “新闻?对了,今天我刚刚听到一个新闻。不到20分钟,这新闻还挺刺激的。”秦璐说。 “哦,你说!”我心里突然有一种预感。 “市里乔领导的秘书换了。”秦璐说。 我的心突地一跳,我期待的好消息终于来了,果然一切都在我预料之中。果然方爱国他们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果然捉鳖计划成功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镇静地淡淡地说:“哦,乔领导的秘书换了啊。换了谁呢?” 秦璐说:“听说是市里办公室秘书科的另一个人,至于是谁,暂时还不知道。”biqikμnět 我说:“那乔领导的秘书提拔到哪里去了?知道不?” “什么提拔啊,平级调动,离开市里办公室了。”秦璐说。 “哦。”我不动声色地说:“调到哪里去了?” “调到党史办去了,听说是当一个什么科长,此人的仕途算是宣告终结了。”秦璐说。 “党史办当科长?”我说。 “是的。不知道这位秘书到底是怎么惹了乔领导,竟然把他发配到那里去了,党史办就是编撰党史资料的,到了那里,就只有埋头做文字的份,进入容易,再想出来再想提拔是难了。”秦璐说。 “你怎么知道是那秘书惹了乔领导呢?”我说。 “废话,不惹了乔领导,怎么会把他发配到党史办?”秦璐说:“他的工作变动,当然是有了乔领导的话,才会有如此变动的。可惜啊,仕途一片看好的秘书就这么完了。” 我心里暗笑,早就听关云飞说乔仕达以前就对这秘书不是很满意,这次加上我导演的捉鳖计划,他不被发配才怪呢?他没丢了级别就算是万幸了!算是放了他一马吧。 秦璐又东扯西扯了一阵子,我挂了电话,心情颇佳轻松地吃完早饭。 计划成功了,既然秘书失宠了,那么曹腾还能如此踌躇满志春风得意志在必得吗?小凤还会是他的女朋友吗?孙东凯还会执着地要提拔曹腾吗? 这是个现实社会,现实社会里的人都很现实。 我静观以待。 我相信此时孙东凯已经知道了秘书调走这事,估计也是刚刚知道的,估计他给我打电话之前或许还没知道。不知他此时心里是怎么盘算的。 曹腾也肯定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知他此时心里会怎么想,不知他的心情是否如我此刻一般轻松。 其实,不止秦璐孙东凯和曹腾这会儿知道了这个消息,我相信市大院的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毕竟市领导的秘书更换是很引人注目的事情。我想很多人一定在猜测更换秘书的原因,但恐怕几乎没有人能知道,但乔仕达心里肯定知道。 我带着愉快的心情给老黎打了个电话:“老爷子,出来喝茶!” 半小时后,我和老黎坐在茶馆里。 “小克,看你心情不错。”老黎笑眯眯地看着我说。 “嘿嘿,我给你说,我实施的第二步计划成功了。”我说。 “哦,你观复原职了?”老黎说。 “这倒没有。我还没到停职期限集团还没开会呢!”我说。 “那你怎么说成功了?”老黎说。 我说:“我把那个想取我而代之的副职的女朋友的哥哥给干掉了!” 老黎说:“你的意思是,你把领导的秘书给干掉了?” “是的。”我得意地冲老黎一笑:“今天刚得到消息,那秘书被调到市里党史办去了,平级调动。” “哦。”老黎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小子,这么说,我的第三步计划用不到了?” “是的。我看基本是用不到了。”我说:“这秘书一调动,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现在是这个状态,孙东凯还会给他这个面子吗?这一点,想想就能明白!还有,那副职自己工作出了疏漏,刚刚出了安全责任事故,这对他更是增加了不利因素。” “嗯,这话倒是说的有几分道理。”老黎点点头,接着说:“小克,看不出你还挺有本事,竟然真的就能把秘书弄走。” 我哈哈笑起来:“没想到吧?” 老黎微笑着说:“想到了,但没想到你搞得如此之快,似乎还颇为轻松。这是我没想到的。怎么样,既然成功了,就不要再保密了吧?说说你到底是实施了怎样的小阴谋诡计?” 我说:“其实很简单。我就是抓住了人性的共同弱点,财色面前,大多数人都无法抵御,他也不例外。” “哦。”老黎兴致勃勃地说:“说说看——” 我说:“这样吧,老黎,我给你讲个故事。” 老黎说:“好——” 我说:“在一个夜晚的无人的街头,一个长相类似于凤姐但穿着很华贵的女子独自行走,这时突然一个街头小混混从背后悄悄跟了上去,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小包包撒腿就跑,这位女士急忙大声呼救。 “这时,她身边突然就出现了一位风流倜傥的男士,身后跟着两个类似于保镖的人士,这位男士一声令下,身边两个保镖闻声出动追击过去,那男士操着一口南方普通话还一边安慰这位女士不要着急。 “不大一会儿,那俩保镖回来了,女士被抢的包包完璧归赵,只是那混混没抓住。女士非常感激,一定要请那位男士大到旁边的咖啡厅喝杯咖啡,于是,这一对男女就在咖啡厅里聊了起来。httpδ:Ъiqikunēt “通过聊天,女士才知道这位男士竟然是一位身价上亿的年轻大富豪,来自泰国,这次是刚到星海,准备来考察投资项目的。男士边聊还边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份自己家族企业的简介递给女士看,说这次他想在星海考察一下,投资估计要在2个亿左右,不过他在星海目前还没有和政府接触,在这边也没有熟人。 “女士一听眼睛就发亮了,她听担任领导秘书的哥哥说过,现在星海正在大力招商引资,凡是能联系到客户来星海投资的,根据投资额,都会给联系人一定比例的奖励,眼前这位富豪要在星海投资接近2个亿,2个亿啊,如果能出面联系成此事,那奖励提成自然是十分可观的,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阳光下的收入,这个机会可是不能放过的。 “于是这女士借口去卫生间,当即就给她哥哥打了电话,他哥哥一听,这样的好事,天上掉馅饼。不但可以收入一大笔奖励,还能在领导面前抓面子,这可是两全其美。于是她哥哥一面指示了妹妹一番,一面又问询了这家集团的名称,他还想回头到网上验证一下。 “女士回来之后,当即对这位亿万富豪说她哥哥可以帮助他联系在星海投资的事情,说她哥哥是领导的秘书。这位富豪一听,惊喜万分,一再表示感谢。女士说因为他是好人,好人要有好报,所以帮助他是应该的。 “双方互相留下了联系电话,女士说回头她约哥哥和他会面,当面谈投资事宜。富豪十分高兴,临分手时,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当即让手下掏出两根金条送给那位女士,女士心花怒放,笑纳了。ъiqiku “秘书当晚就在电脑上查到了那家著名的泰国企业集团,确实是有这家公司,而且这家企业正准备要在大陆投资。在详细听取了刚得到两根金条正喜气洋洋的妹妹添油加醋地一番描述之后,他基本相信了此事,于是第二天就约这位富豪见面,见面地点是在这位富豪住的香格里拉大酒店的餐厅里,富豪请客。 “见面时,富豪没有带保镖,而是带了自己的女秘书,女秘书风姿卓越,气质儒雅,十分迷人。富豪一口南方口音的普通话,不时掺杂几句泰语,他做了一番自我介绍,说他是华侨子弟,祖籍就在东北,老爷爷那一辈飘扬过海到了南洋,后来在泰国发展,他们就打算在大陆投资,星海是整个东北亚最具活力的城市,所以他此次是专门来考察的。 “富豪的高贵形象和气质以及一番自我介绍,让秘书深信不疑,和他在网上了解的情况基本一致。秘书决定将这个投资项目揽过来,自己作为中间人来赚取这笔不菲的提成,同时在领导面前显示下自己的能力。于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说只要有他,在星海投资的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富豪十分高兴,当即让美女秘书又拿出两根金条作为见面礼送给他。 “于是二人开始喝酒,秘书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提议喝白酒,富豪答应了。于是二人喝起来白酒,富豪的女秘书坐在秘书身边给倒酒夹菜,服务地十分体贴周到。一来二去,富豪和秘书都喝大了,秘书不知怎么回事,老是觉得身体发热,不由就老是用直直的眼神打量着美丽的女秘书。 “这一切,都被富豪看在眼里,在和秘书又干了一杯之后,富豪建议他到楼上的房间休息一下,让自己的女秘书扶他上去。秘书兴奋地答应了,然后就和女秘书一起去了楼上富豪早已开好的房间。到了房间,他就原形毕露,疯狂起来。” 浑然不知 “这位秘书此时浑然不知,房间里早就有个摄像头,将他做的事情全部都拍了下来。做完休息的时候,他十分得意地向美女炫耀,说在星海,除了领导之外就是他,领导的很多秘密他都知道。 “吹嘘一番之后,美女给他喝了一杯水,喝完他就迷糊睡了过去。等天亮之后,他醒来不见了美女,给那位富豪打电话,也打不通了。当天晚上,市领导刚到家,有人轻轻敲了下他家的门,市领导开门后却没有见到人,只看到门口的地上放着一个信封。” 说到这里,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笑着:“信封里放的是什么东西?你该明白吧?” 老黎长出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呵呵,原来如此。酒色不分家啊,自古以来,有多少人毁在了酒色上,但就是有人前赴后继不接受教训。” 我说:“他喝的这酒,里面是放了东西的。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美女早就弄到他酒杯里了。” 老黎说:“哦,下药了?” 我说:“当然。但合理使用了药剂量,适度地下,让他不至于完全癫狂。” 老黎说:“这富豪是怎么回事?”筆趣庫 我说:“找人假扮的呗。” 老黎说:“那个什么企业,怎么弄的?” 我说:“事先网上搜的,先摸熟了这家企业的所有情况,包括家族史,包括家族成员籍贯等等,然后背熟。” 老黎说:“那,那美女秘书呢?又是怎么回事?” 我说:“花高薪找的高级三陪,稍加训练就可以了。这次事情之后,又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离开星海了。” 老黎说:“这么说,领导看到了录像,还有那秘书酒后狂言说的那些话。” 我说:“是的。你想想,乔仕达还能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吗?本来他就对这秘书不是十分满意,当初想让我去干的,我没去,现在正好出了这事,正好有借口把他从身边赶走。 “但乔仕达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赶走这秘书的理由,他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看到这录像的,不会让其他人知道那秘书酒后狂言说的那些话,他只会说是因为工作需要。” 老黎点点头:“有道理!不过,乔仕达或许会让那秘书知道理由。” 我说:“未必,但即使他知道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老黎说:“如果他知道,他会明白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 我说:“明白过来已经晚了。他干的那个职位,平时也会得罪不少人,他不会知道是谁给他下的套。” 老黎沉思了半天,说:“看来,你的这个阴谋是成功的。看来,你的目的应该是能达到的。” 我说:“问题不大了!” 老黎又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怎么觉得你很卑鄙呢?” 我说:“其实我也觉得我自己很卑鄙,不过,这都是你诱导启发出来的,要说卑鄙,也是你在先。我这第二步是卑鄙了一些,可是,我要是这一步不成功,你随后的第三步恐怕更卑鄙吧。” 老黎哈哈笑起来:“这么说,是咱们爷俩一起成全了这起阴谋。” 我说:“可以这么说。” 老黎说:“小克,明白了没有?对付阴谋,不能光凭阳谋,有时候,你还要学会以毒攻毒。” 我点点头:“我明白了!” 老黎说:“我似乎在教你不学好。” 我说:“偶尔学点坏的,也无妨。只要主流是好的就可以了。”筆趣庫 老黎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从这次阴谋的实施过程来看,你在星海似乎还有几个观场之外的手下人。” 我说:“是。” 老黎说:“不是本地人吧?” 我说:“嗯。金三角人。” 老黎说:“李顺派来的?” 我点点头:“是的。” 老黎不说话了,目光看着窗外,陷入了沉思。 我此时心里突然感到一阵迷惘,还有些失落。 似乎我虽然成功实施了捉鳖计划,但我却又失去了什么。 我的心情不由就有些郁郁不安了。 “以后还是阳谋为主,阴谋为辅。”半天,老黎冒出一句话。 我没有做声,但我明白老黎这话的深层含义。 似乎,我和老黎都不愿意搞阴谋,但却刚刚搞完一次阴谋。 似乎,这次阴谋让我和老黎心里都有些不大自在。 晚上,我去了梅花厅,见到了关云飞。 参加今晚饭局的除了关云飞孙东凯和我,还有季监事、秋桐和曹丽,还有市里宣传部的那位副部长。 似乎季监事和秋桐也是关云飞钦定的。 饭局开始前,关云飞兴致勃勃地和大家说笑着,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孙东凯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眼光不时看我一下,似乎想和我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神态,似乎眼里不时闪过犹豫和矛盾的神情。 似乎,我该明白孙东凯此时的心境,明白他在琢磨什么。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大家说笑,装作没看到孙东凯不时看我的眼神。 副部长看我的眼神一直是不冷不热的。 他不冷不热,我也报以同样的不卑不亢的神态。 饭局正要开始,关云飞的秘书突然急匆匆走了进来,在关云飞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关云飞。 关云飞脸色突然就变了,接过手里的那张纸,看了起来。 大家面面相窥,都没说话,直盯着关云飞。 一会儿,关云飞突然脸上充满了愤怒的表情,啪——把那张纸拍到了饭桌上,然后带着冒火的目光逼视着孙东凯。 孙东凯有些茫然失措地看着关云飞,眼里闪过一丝困惑和惶恐的神情。 室内的空气骤然紧张起来。 刚才还和睦和谐的大好局面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这样? 一时,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东凯——这就是你带的好兵,这就是你管理的好干部,这就是你培养的高素质中层干部!”关云飞的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火气:“你看看,你自己看看——” 孙东凯忙拿过那张纸低头去看,副部长也凑过去看,看了一会儿,孙东凯和副部长都露出愕然的表情,孙东凯将纸放到桌面上,结结巴巴地看着关云飞说:“这,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出这事。” “你在问我吗?这是不是你的人?是不是你们集团的人?你在问我是怎么回事吗?你要我给你解释和回答吗?”关云飞气冲冲地反问道。 季监事一言不发,伸手就拿过那张纸看,我坐在季监事旁边,也伸头去看,秋桐虽然面露惊讶和困惑之色,但还是沉稳地坐在那里,曹丽有些忍不住了,也伸长脖子凑过去看。https:ЪiqikuΠet 纸上面开头就是一行显眼的大题目:星海神秘领导猥亵女子,同僚在旁当看客。 再往下看内容,大致意思是一名厦门女子到星海出差,晚上吃过饭后和其在星海一家造纸厂销售处工作的朋友联系了下,朋友正在一家ktv请客户唱歌,于是邀请她过来玩。 她来之后,见到包厢里有几名中年男子正边喝酒边唱歌,朋友并没有介绍他们的具体身份,只说是领导,然后大家一起边喝酒边唱歌。其中一名中年男子好像是里面职务最高的,其他人都对他态度比较恭敬。 朋友中间有客户穿插,就到了隔壁包厢,这时那看起来有些醉意的男子就凑到她跟前,一个劲儿和她喝酒,喝了几杯之后,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遭到她的斥责之后,却并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 在这过程中,旁边的几个男子都似乎无睹,旁若无人继续唱歌喝酒,没有任何人过来制止。女子起身欲离去,男子追了出来,醉醺醺继续在走廊纠缠不休。 不得已,女子打了110,警察很快来到,女子说了情况之后,那男子此时似乎有些醒酒,矢口否认,这时那跟他一起的几个男子也出来帮助作证,说没有看到。警察问了半天,看没闹大,也不想多事,加上那女子是外地人,于是训斥了几句之后就离去。 这女子受了惊吓,也不等到朋友回来,就匆忙离去。回到厦门之后,女子越想越气愤,在警察调查的时候,她有用手机拍摄的那男子照片,于是她就将自己在星海的遭遇在网上发了出来,同时贴出了那男子的照片。 仔细看纸上的其他字样,原来这是从网页上打印下来的一个帖子,是从论坛上打印下来的,再看发布时间,就是昨天,看点击数量,吓了一跳,接近100万了,回复也有1000多。短短时间有如此多的点击和回复,可见这帖子的热度。 看完这些,凝神看照片上的当事人,一看,又吓了一跳,虽然是打印的,但分明这男人就是——苏定国。 苏定国! 我靠,星海的神秘领导居然是苏定国。怎么会是他呢?他怎么成了星海神秘领导? 我心里很吃惊,又很困惑。 季监事和曹丽同样很吃惊,曹丽喃喃地说:“我听说,前几天有人请印刷厂的负责人出去吃饭唱歌,印刷厂的负责人把苏主任也邀请一起去了,难道,就是那晚发生的事情?” 分析了一下 我脑子飞快转悠着分析了一下,看来当时的情况大致是这样的,纸厂的销售处人员请印刷厂领导去吃饭,印刷厂的负责人顺带把苏定国一起叫去了,而且称其为领导。 苏定国作为经管办主任,集团各经营部门对他都是比较尊重的,有酒场经常叫他去,联络加深感情。对于生产新闻纸的纸厂来说,集团印刷厂是大客户,都是要经常请客的,这是规矩。 于是乎,纸厂的人既然要巴结印刷厂领导,当然对苏定国也不敢怠慢,称呼他为领导也是情理之中。于是乎,苏定国在厦门这位女子面前就成了星海的神秘领导。 苏定国平时还是很把持地住的,说话做事都很沉稳,看来那晚确实是喝了不少,加上又是在ktv那样的环境里,不由就放松了对自己的把持,不由就酒后失态原形毕露了。 又是酒精惹的祸。 季监事看完之后,没有做声,接着就递给了秋桐。 秋桐作为苏定国的分管领导,自然也是要看看的。 秋桐接过去看完,眉头紧锁起来。 大家的神色都很严肃,似乎都知道此事的严重后果。 关云飞这时说:“刚才秘书说了,这帖子是在网上发的,网上跟帖的很多,都在痛骂这位星海的神秘领导,矛头直指星海市级领导。而且,已经有网民指名道姓说出了这位星海神秘领导的真实身份,说他只是打着领导的名义招摇撞骗,实则是星海传媒集团经管办的主任苏定国。 “一个小小的干部,竟然就敢打着星海领导的名义在外胡作非为,这是什么行为?这是什么性质?这会给星海的领导形象给星海传媒集团的形象带来怎么样的严重负面危害? “这是严重败坏星海领导形象的行为,这是严重败坏星海公职人员形象的行为。此事带来的后果,你们想到了没有?你们意识到没有?” 大家都没有说话,孙东凯额头开始冒汗。 关云飞继续说:“刚才这打印的东西,你们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大家都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说:“这是市里办公室转过来的。市里领导已经看到了这帖子,非常关注,安排市里办公室人员转给我的秘书。你们以为这是小事,错,这不是小事,这是关乎星海在全国形象问题的事情,关乎星海领导形象的问题。ъiqiku “我多次告诉你们,一定要严格控制网上关于星海负面形象的报道出现,但是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帖子已经发布了2天了,点击如此之多,回复如此之多,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 副部长这时也有些紧张,说:“我平时一直安排人密切关注网上关于星海的所有报到的,只是这两天接待韩国记者团的人,外宣中心人手紧张,可能是一时疏忽了。” “一时疏忽?”关云飞一瞪眼:“我去学习之前接待的外来采访团也不少,怎么就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怎么我出去学习这几天,就会一时疏忽?领导都知道这帖子了你们竟然还不知道?这叫我们部的工作多被动?你到底怎么主持的部里工作?你到底能不能主持好部里的工作?” 关云飞当着大家的面毫不客气地批评副部长,副部长额头也有些出汗了,神情十分尴尬。 大家都默不作声,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扑哧扑哧直喘粗气,看来确实是很生气。 看到副部长被关云飞训地像孙子似的如此狼狈,我心里暗笑,不由有些幸灾乐祸。 一会儿,关云飞似乎有些平静了,口气严肃地说:“此事的处理,我看分两步走——” 副部长和孙东凯都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说:“第一步,马上灭火!马上安排外宣中心的人联系网站迅速删帖。” 副部长忙点头。筆趣庫 关云飞又说:“今晚就召集外宣部的人开会布置此事。” “好,我这就去办!”副部长站起来。 看来,他今晚不打算在这里吃饭了。 “等等——”关云飞叫住他,看了看孙东凯,又说:“此项费用,由星海传媒集团出——” 孙东凯忙点头:“没问题,我们出钱,我们出钱!” 然后关云飞对副部长点点头:“那你去吧。要连夜布置好此事,回头给我汇报结果!” 副部长忙点头答应着,然后匆匆走了。 接着,关云飞看着孙东凯说:“这第二步,我给你明天一天的时间,马上给我查清此事,如果不属实,要拿出充分的证据,如果属实,要迅速拿出处理结果,要严肃处理,把处理结果报给我,我让部里给市里办公室回复,我也会给乔领导做一个汇报。” 孙东凯擦擦额头的汗,忙点头:“好,好,明天一定查清楚,如果属实,一定严肃处理,一定及时汇报!” 关云飞接着看了看季监事和秋桐,然后对孙东凯说:“苏定国属于秋桐分管,季监事又是集团的监事领导,我看此事由你亲自牵头,由秋桐和季监事一起参与,联合调查。务必要查清,要拿出真实的调查结果,要严肃纪律。” 孙东凯继续擦额头的汗,不住点头:“好的,我一定安排好。” 季监事和秋桐也点点头,秋桐神情有些郁郁。 曹丽这时冒出一句:“我看还得查查这女人是什么身份,要是这女的是三陪,我看性质就没那么严重了。” 关云飞的脸色倏地一楞,孙东凯狠狠瞪了曹丽一眼,曹丽自知说走了嘴,忙闭口不说话了。 关云飞然后看看大家,说:“好了,开饭,喝酒——” 曹丽忙吩咐服务员倒酒。 关云飞神情似乎有些郁闷,自己先端起酒杯来喝了一杯。 大家也都喝了一杯。 然后关云飞对孙东凯说:“东凯,我告诉过你多次,作为传媒集团的领导,你首要的责任是带好队伍,带出一支高素质的中层管理队伍,这集团的中层干部,必须要德才兼备,其中德又是第一位的,要选拔品德端正的人进入集团中层队伍。考察干部不能光看平时,不能光看表面,要看透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有些人就是这样,平时在领导面前板板正正像模像样人五人六的样子,但是一旦到了人后,一旦喝了点酒,一旦灌了些猫尿,一旦到了被人捧着巴结的场合,就忘乎所以得意忘形,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就原形毕露,就色胆包天。这样的人,我们坚决不能用,坚决不能重用。我们的管理队伍里,必须要剔除这样的人。” 似乎,虽然孙东凯还没有回去调查,关云飞就已经认定这事是真的了。 其实,我觉得此事极有可能是真的,最近一直春风得意被各经营单位捧着吹着的苏定国喝多了酒确实是有发狂的迹象,我听闻过几次。 没想到苏定国此次真的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孙东凯点头:“关部长说得对。” 我不由替苏定国担心起来。 关云飞接着端起酒杯,看着大家说:“好了,这事先不提了,今晚我叫东凯约了大家一起聚聚的,刚才的不快算是个插曲吧,来,好久没见到大家了,大家一起喝酒。我先敬大家一杯酒。” 关云飞如此一说,酒桌上的气氛活跃起来,大家纷纷敬关云飞酒。 关云飞脸上开始有了笑模样,似乎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不愉快,放下酒杯,看着我说:“小易同志,听说你前段时间挨了个处分,停职反省一个月,这期限快到了吧?” 我忙点头:“快了,快了。” 关云飞说:“这个处分,你觉得挨地冤不冤?” 我说:“不冤!犯了错误就要接受处分,我无话可说。” 关云飞看了孙东凯一眼,然后笑了下:“根据你犯的错误,其实我觉得给你的处分太轻了。该狠狠处分你的。” 我心里一愣,卧槽,不是你暗中救的我吗,怎么这会儿又这么说。 我一咧嘴,没有说话。 关云飞继续说:“我猜,这次你处分从轻,肯定是东凯部长给你讲情了。” 我没有说话。 孙东凯微笑了下,也没说话。 他似乎是默认了关云飞的话。 我心里突然明白,关云飞这是在戏耍孙东凯,当然,这戏耍似乎只有我和他心里最明白。 当然,季监事和秋桐能不能猜到,我就不得而知了。 但曹丽和孙东凯却似乎是没有明白的。 关云飞接着对我说:“小家伙,这段时间反省地怎么样了?深刻不深刻?” 我说:“我一直在做深刻反省的,要不,我这会儿给你汇报下?”筆趣庫 关云飞说:“那倒不用,我不听这个。还轮不到我来听,你还是先给秋桐和东凯汇报吧。我可不想背上越级的罪名。” 大家都笑起来。 关云飞接着说:“停职期满后,在工作上有什么谱气没有?对下半年的发行工作,有什么新的想法?”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关云飞的话,不由支吾了几下,然后看了孙东凯一眼。 关云飞接着似乎明白了什么,对孙东凯说:“东凯,对小易今后的工作安排,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研究决定 孙东凯笑了下:“这个,要召开领导办公会研究决定,听听大家的意见和建议。对这个关部长有什么指示没有?” 关云飞说:“你手下的人怎么用,怎么安排,那是你们集团的事,是你们集团的事,我怎么能干涉你们集团内部的事务呢?我是不参与这事的,你们自己决定好了。” 孙东凯笑了下。 然后,关云飞说:“不过,对你们集团的发行工作,我倒是有一点建议。” 孙东凯说:“关部长请指示——” 关云飞说:“最近在学习期间,我一直在琢磨一个事情,关于全市三级日报发行的事情。” 大家都凝神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继续说:“目前,市里机关报是由你们集团发行的,中央和省里的日报还是交给邮局来发行,虽然邮局的工作一直做得还说的过去,但连续两年都没有实现日报征订任务的新突破,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而且,在报刊征订费的支付上,邮局一直做得很不好,不痛快,磨磨蹭蹭,拖三拉四,老是想拖欠。邮局现在是条条管理单位,市里管理起来很不顺手,他们对我们经常是明着一套暗着一套。 “所以,这次学习期间,我认真思考了这个事情,借鉴外地的成功经验,我就琢磨啊,这今后中央和省级的日报征订投递工作,能不能交给我们自己的发行网络系统来进行呢?你们集团的发行网络系统,运转了若干年了,目前是很完善的,覆盖全市,而且全市的乡镇当天都能送达,这效率比邮局的要快,而且你们已经开始外报外刊代投代订业务,我看你们集团的发行网络完全可以承担起这个重任。你说呢?”ъiqiku 听关云飞这么一说,我不由心里就是一动,不由就看了看秋桐。 秋桐面带微笑,看了我一眼。 能把中央和省级日报的发行争取过来,这可是一笔巨大的业务,这对于发行公司自身实力的壮大是十分有益的事情,对集团的好处自然是更不用说。 但面临的困难也是显而易见的,一下子增加如此多的业务量,单凭目前的人力物力是做不来的,必须要增加人手,要大幅度招收发行员,市区县乡镇都要增加人,还要增加发行线路和发行车辆。这是一个配套综合系统工程,牵一发而动全局。 孙东凯听了关云飞的话,看看秋桐:“秋总,关部长下任务了,你觉得呢?” 秋桐说:“既然是任务,那就毫无条件地接受!” 孙东凯皱了下眉头,说:“你觉得能不能完成任务?困难大不大?” 秋桐略微一沉思,说:“困难肯定是有的,比如目前的人力物力运输能力线路都需要增加和调整,但既然是关部长下达的任务,不管多大的困难也要完成,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完成,只要有集团的有力支持,只要有孙总的鼎力支持,我认为我们的发行网络完全可以接受这个重任。” 孙东凯笑了,说:“我当然是会鼎力支持的!既然秋总如此有信心,那我就放心了。” 关云飞笑了,说:“我就知道你们是会很痛快的。这事可是两全其美的好事,运作好了,每年的三级日报征订发行任务就完全可以控制在我们自己手里,不用受邮局的制约,而且,你们集团自身也可以得到经济利益,你们集团的发行网络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得到更好的壮大和发展。”ъiqiku 孙东凯说:“感谢关部长对我们集团的信任和关照。既然关部长有这个指示,那我们就要当仁不让地接受下来,无条件服从领导的指示,我们会抓住这一契机,扎扎实实做好三级日报的发行工作,在圆满完成三级日报发行任务的同时,确保本集团所属报刊的发行,确保在完成上级交办任务的同时保证集团健康顺利发展。下一步,我会专门召集有关人员专题研究落实关部长今天下达的任务。” 关云飞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好。东凯啊,这事要落实好,关键是要领导重视,你要重视,分管的秋桐也要重视,还有,发行部门也要配置一个得力的负责人,这个人必须要有足够的能力和智慧来操作和协调好这个重要任务,要有足够的魄力来领导好整个发行工作。至于怎么配置,安排谁,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 关云飞似乎是点到为止,过头的话一句不说。 孙东凯带着游离不定的目光看了看我,然后又看看秋桐和曹丽,接着就沉思起来。 我想此时孙东凯心里一定在激烈地矛盾着,之前他刚刚和我谈完话说要让曹腾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让我去办公室当曹丽的副手,但随即发行公司就出了安全问题,接着乔仕达的秘书又下马了,这会儿关云飞又不动声色含而不露地点拨集团的发行问题,他该如何做出决定呢? 如果收回自己之前和我说的话,那等于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自己给自己找难看。 但如果不收回继续实施,似乎又不大合适,一来自己完全没有必要送秘书这个人情了,还有曹腾自己失误造成了公司的安全事故,这也是个负面的消极因素。 还有关云飞这番话,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干涉集团内部中层干部的任命和安排,但他提出的这个要求,明显是要求发行部门的负责人必须要能胜任自己下达的重要任务,而这任务不是开玩笑的,完不成是要负重大责任的,来不得半点马虎。 关云飞强调发行部门负责人的重要性,是不是隐含了什么其他的意思呢?我以为,按照我对孙东凯的了解,这些,孙东凯都不能不想,他必须要想。 那么,孙东凯到底会做出如何的决定,我此时不得而知。 但我似乎感觉,曹腾想扶正的目的基本是落空了,我极有可能会观复原职。不然,我辛辛苦苦策划实施的捉鳖计划不是白弄了,给小凤的两根金条不是白送了? 虽然我觉得自己已经基本是成功了,但不到最后水落石出,还是不敢彻底放下心来。我还记得秋桐说过的话,人事调整的事情,千变万化,难以预料,不到最后时刻谁都无法确定。 同时,今晚意外出现的苏定国之事,又让此事增加了几分不定和莫测。 我此时不知道苏定国的命运会是如何。 我其实觉得自己有些无聊了,自己的事情还没搞好呢,还关心别人,咸扯萝卜淡操心。ъiqiku 今晚关云飞让我们几个来参加饭局,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用意呢?还是仅仅为了聚聚? 然后,关云飞就不再谈工作的事情了,开始和大家谈笑风生喝起酒来。 酒桌上终于恢复了和谐的气氛。 虽然气氛和谐,但我明显看出孙东凯有些心神不定心不在焉,似乎他满腹心事。 我似乎理解他为何满腹心事。 只是,我帮不了他。 饭局结束后,我打车送秋桐回家,路上,秋桐一句话都没有说,眉头紧锁,神色有些沉郁。 她没说话,我也没吱声。 似乎,我们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我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送完秋桐,我直接回小区。 上楼,我掏出钥匙,打开门正要进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 听这声音,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这声音对我来说,太熟悉了,曾经熟悉,而今也不陌生。 冬儿。 冬儿在我身后。 我缓缓回过头,冬儿正站在打开的门口,目光直直地看着我,脸色有些微微发红。 不知冬儿是何时打开门的,我没有听到动静。 或许这门一直就没有完全关死,所以打开的时候我没有听到。 或许冬儿一直就在门内听着外面的动静,所以我刚一开门她就出来了。 我看着冬儿,她的身体斜靠在门榜,还是那么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我突然闻到一股酒味,不是我身上的,而是冬儿那边飘过来的。 冬儿喝酒了。 她自己在房间里喝酒了。 我毫不怀疑她房间里不会有其他人。 我走到冬儿跟前,看着她:“你喝酒了?你喝多了?” 冬儿目光迷蒙地看着我,不说话。 好久没有见到冬儿来这里了,今天见到,却是她在这里喝酒,而且似乎还喝得不少。 看着冬儿微醉戚戚的表情,我的心里突然很难受,不由神情黯淡下来。 冬儿突然微微一笑,接着开口说话了:“你在心疼我,是不是?” 我没有回答,对她说:“自己一个人不要喝酒,喝闷酒,会很容易醉的。” “醉了好,醉了让自己没有思想多好!醉了没有忧愁没有烦恼,多好!”冬儿的身体摇晃了下,声音里带着一股幽怨。 我心里叹了口气,说:“喝多了,就早休息吧。” “不想睡!”冬儿说,口气里带着一丝倔强。 我心里又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想让你陪我聊会天。”冬儿说。 我不由回头看了下。 担心什么 “你在担心什么?她不在,是不是?”冬儿说:“她在又怎么样?难道就不许人聊天了?她算是个什么东西。” “好了,你不好说了!”我打断冬儿的话,冬儿如此说海珠,我听不进去。 冬儿顿了顿,接着说:“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似乎,冬儿没有给我别的选择。 我犹豫着,没有说话。 “我想和你说说话,难道不可以吗?难道你就这么厌恶我,甚至连话都不想和我说了?”冬儿幽幽地说了一句。 我下了决心,回去关了门,然后走到冬儿跟前:“进去——” 冬儿回身关了门,我径直走到客厅,看到茶几上放着一瓶红酒,还有一个酒杯,瓶子和酒杯都是空的。 冬儿竟然自己喝光了一瓶红酒。 “欢迎回家——”冬儿跟在我身后说了一句。 我猛然想到这房子的户主是我,冬儿这话显然是有这个意味的。 我没有说话,坐在沙发上,冬儿坐在我对过,看着我一笑:“小克,有些日子没见了。” “你最近还好吧?”我说。 “难得你还记得我,难得你还知道问我过得好不好!”冬儿说着从茶几下拿出一盒递给我:“想抽烟不,抽吧。” 说着,她又把火机递给我。 我抽出一支烟,点着,慢慢吸了两口,然后看着冬儿:“这烟是你抽的?” “家里有烟就一定是我抽的?”冬儿反问我。 “那——” “难道就不能是为你准备的?”冬儿又说。 我闷头抽烟。 “你是不是觉得我今晚喝多了?”冬儿说。 我抬起头:“喝得是不少,但似乎还没醉!” 冬儿说:“是吗?你看我没醉吗?我要是说我喝醉了呢?” 我说:“我看你不像醉酒的样子!” 冬儿说:“醉酒什么样子呢?发酒疯?说胡话?” 我说:“冬儿,你——” 冬儿轻笑一声,然后两眼瞪着我,突然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沉默了不知多久,冬儿站起来,身体摇晃了一下,径直去了卫生间。 我不知冬儿要去干嘛,我以为她是要上洗手间,但片刻,我听到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淋浴声音。 冬儿在洗澡,她不声不响自己就去洗澡了。 冬儿看来今天喝得确实有些醉了。 我一时冲动,想起身离去,刚站起身,卫生间里传出冬儿的声音:“我洗个澡,醒醒酒,你不许走——老老实实呆着!” 我又一屁股坐下来,继续抽烟。 沙发上有一本书,《飘》。 我拿过来,随手翻阅了一下,突然书里掉出来一个白色的纸卡片。 我捡起来,看到上面写着几行字,字体很隽秀,是冬儿的笔迹。 我凝神看去: 多少人走着却困在原地, 多少人活着却如同死去; 多少人爱着却好似分离,ъiqiku 多少人笑着却满含泪滴。 谁知道我们该去向何处, 谁明白生命已变为何物; 是否找个借口继续苟活, 或是展翅高飞保持愤怒。 多少次荣耀却感觉屈辱, 多少次狂喜却倍受痛楚; 多少次幸福却心如刀绞, 多少次灿烂却失魂落魄。 谁知道我们该梦归何处, 谁明白尊严已沦为何物; 是否找个理由随波逐流, 或是勇敢前行挣脱牢笼。 我反复看着这些诗句,心里一遍遍默念着,不由感到阵阵惆怅和迷惘。 一会儿,听到卫生间的门一响,我忙把纸卡夹进书里,将书放回原处,看着卫生间方向。 接着冬儿就出来了,穿着一件蓝色竖条纹不算暴露的睡衣,头发还没有干,直接走到我对面坐下。 我不敢多看,低头继续抽烟。 “洗了个澡,清醒多了。”冬儿说:“看来,我刚才是有些醉了!” “那就好!”我说。 “小克,抬头看着我!”冬儿说,声音虽然温和,但似乎又带着一丝命令的味道。biqikμnět 我不由就抬起头,看着冬儿。 “你看我美不美?”冬儿说。 “美!”我由衷地点点头。 “你觉得我老了吗?”冬儿又说。 “你不老,你怎么会老呢?你这才多大?”我说。 “可是,我觉得自己似乎老了!”冬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寂寥。 我说:“没有的,你没有老的,你依旧年轻!” “或许,我的人依旧年轻,但我的心却老了。”冬儿幽幽地叹了口气。 冬儿接着看着我说:“小克,我看你,最近似乎很沧桑。这么些日子不见,你黑了,瘦了。” 我笑了下:“黑了健康,瘦了精神!” 冬儿说:“你的所谓健康和精神是用出生入死的代价换来的吧?” 我的心一抖,装作不明白的样子看着冬儿。 冬儿说:“不要告诉我你这段时间一直就在宁州老家和父母在一起。我要是如此认为,也就不会给你打那个电话了。” 我想起冬儿在宁州的时候冬儿给我家打电话暗示我被跟踪的事情,尴尬地笑了下:“你怎么知道我被人跟踪的?”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冬儿说,口气淡淡的。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会儿,冬儿说:“那批货到底是谁的?” 我吃了一惊:“什么那批货?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冬儿一翻眼皮看着我:“你说呢?你说我什么意思?我问你那批堵品到底是谁的?”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结结巴巴地说,心里非常惊诧。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是你的事,我想知道的必须要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定会知道。”冬儿说:“我提醒你被人跟踪,不代表你就消失在我的视线。我知道你去和李顺一起合谋抢夺了一大宗堵品。” “你——”我感到很惊骇,看着冬儿:“冬儿,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冬儿淡淡地说,”我说了,我不会告诉你的,或许,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我冬儿不是脓包,我既然一心要关注你的行踪,我既然知道还有人也对你的行踪很感兴趣,我自然就有办法获知你的消息,至于我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什么渠道知道的,你就不必如此好奇了。我只问你一句话,那批货是谁的?” 我沉默着不说话,我不想让冬儿掺和此事。 冬儿看我不说话,顿了顿,接着说:“那么,我换个问法,伍德是不是和这批货有关?伍德是不是在从事贩毒的勾当?” 我又是一惊,看着冬儿说不出话来。 冬儿平静地说:“我知道有一大宗货被抢,我知道这批货是李顺抢的,我知道你参加了这次行动,另外,我还知道在这期间,伍德突然神秘失踪了,不在星海,到了昆明,然后到了泰国。所以,我才会如此问你。” 我说:“你是不是听皇者说的?” 冬儿眼皮一跳,接着说:“他?你以为他就是万能的就是无所不知的吗?虽然他是伍德的心腹,但是你以为他对伍德的所有事情都知道吗?你以为伍德什么事都会让他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他说呢?你以为他即使知道会告诉我吗?” 我一时无法判断冬儿这话是真是假。 我说:“你是怀疑。伍德贩毒?你认为伍德和李顺抢夺的那批货有关?” 冬儿说:“是的,不错,我的确是怀疑这一点。虽然我没有任何证据,但我有一种预感,我很怀疑。” 我说:“皇者也找我问这个了。” 冬儿说:“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不告诉你!”冬儿说:“我现在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吸了两口烟,说:“冬儿,你不该问这个的,你不该掺和这些事情的。” 冬儿说:“我没想掺和,我就是好奇,好奇不行吗?你难道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吗?” 我说:“你不能好奇这个!这对你来说是很危险的,你知道不?” 冬儿说:“我非要好奇,我不在乎什么危险不危险!” “但我在乎!”我脱口而出。 冬儿眼里闪过一丝喜悦的神情,接着说:“我就知道你在乎我的。我就知道的。” 冬儿竟似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我心里却感到很难过。 冬儿接着温和地说:“小克,你放心,我不会掺和这事的,我只是个弱女子,我能怎么掺和这样的事呢?我不掺和自然是没有危险的,我只是觉得很好奇,我很想知道。” 我说:“不行!” 冬儿说:“好吧,那既然你不肯告诉我,我就找别人去问!” 我一听急了:“傻子,你千万不要到处去打听这事,这会要了你的命!” 冬儿说:“那你告诉我,我就不到处打听了,我保证听了谁也不告诉!” 我心里有些无奈,说:“那好吧,我告诉你。不错,你的直觉很准确,伍德确实是去了泰国,在清迈,伍德和李顺见了面。” “伍德见到你没有?你参加会面了没有?”冬儿紧张地看着我。https:ЪiqikuΠet 我摇摇头:“我没有露面。” 冬儿松了口气。 “但伍德和李顺谈话的整个过程我都监听到了。伍德似乎知道我也去了清迈。”我说。 冬儿的神情又紧张起来,看着我:“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我说:“没有。” 冬儿轻轻呼了一口气,说:“继续说下去。” 无法确定 我说:“至于你问我那批货到底是不是伍德的?我只能这样告诉你,不但我,就是李顺也无法确定,但这批货和伍德是有关的,伍德信誓旦旦和李顺说这批货是他一个朋友的,无论李顺怎么试探,他都一口咬定这批货和自己无关,他和李顺见面,只是受朋友委托要讨回这批货。但李顺没有答应,他早就将这批货出手了。” “哦。”冬儿看着我。 “一开始李顺判断这批货必定是伍德的,但和伍德会面之后,李顺突然无法做出明晰的判断了,对自己之前的判断有了怀疑。根据伍德的综合表现,我其实也不能判定。”我说。 “之所以不能判定,其实最关键还是缺乏确凿的证据,是不是?”冬儿说。 “是的。一切只能是怀疑,根本就抓不到现场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能咬死这一点。”我说。 冬儿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小克,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问你这个问题?” 我说:“不是好奇吗?” 冬儿说:“错——我之所以非要想知道伍德到底是不是,是为我自己的前途和利益着想。假如伍德是,那我跟着他做事,岂不是要担惊受怕甚至受连累,现在结果证明那批货似乎只是他朋友的,甚至李顺和你都无法断定,那我就放心了,我就可以高枕无忧继续在伍德这里发财赚钱了。” 听冬儿这么一说,我登时就后悔了,我刚才要是说伍德就是,那样冬儿就会害怕,说不定就会立刻从伍德那里脱身。 我不由就感到很懊恼。 但我又似乎觉得冬儿这理由有些牵强,似乎她是在安慰我。 我一时无法判定冬儿这话的真假了。 冬儿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接着说:“其实伍德即使真的是,我也还是要在他那里做事的,我轻易是走不脱的,他不会轻易放走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的。但听了你的这番话,我起码心里不用害怕了,起码心里会安稳了。” 一听冬儿这话,我的思维有些混乱了,说:“即使伍德真的,他也不会让你知道的。甚至皇者也不会知道。按照伍德的做事风格,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恐怕就会遭到他的灭口。所以,你都千万不要打听不要过问,你就装作根本不知道这回事。”ъiqiku 冬儿点点头:“你如此关心我的安危,我很很高兴。” 我没有说话。 冬儿接着带着安慰的口吻对我说:“你放心好了,我只在伍德那边打点他正规经营的项目财务事宜,其他的,我不参与的,当然,他也不会让我参与。我不会有事的,我就是想在他那边多赚点钱。给你说啊,小克,我现在手里的钱可是不少了呢。这些钱,足够我们花很长时间,足够你重新创业的。” 我说:“冬儿,你难道就是如此热爱钱吗?难道你真的需要这么多钱吗?”冬儿硬邦邦地说:“废话,现在是物质社会,没有钱寸步难行,没有钱就得喝西北风。我是从来不嫌自己的钱多的,不但我需要很多钱,我们同样需要很多钱,我弄这么多钱,不仅仅是为我,是为我们。因为,终究,我们是要在一起的,不管这个海珠和你到了什么程度,你终究会是我的,你终究只能是我的。 “这些钱,都是为我们今后准备的。我们要过富足的生活,需要钱,你想创业,同样需要钱。 “不要以为你今后就不会创业了,我告诉你,我看得很明白,你最适合的是混商场,你早晚是要创业的。我辛辛苦苦做的这些,都是为你为我为我们今后的好日子着想。” 冬儿的话让我哭笑不得,我想笑笑不出,想哭却又无泪。 我说:“此次李顺和伍德会面,没有给伍德丝毫面子,两人之间的缝隙似乎越来越大了,就我和李顺脱不开的关系,一旦伍德和李顺哪一天反目成仇,伍德一定会拿我开刀,目前就凭我的实力,是无法和伍德抗衡的,所以,跟着我是要担惊受怕的,是要提着脑袋过日子的,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有这个想法,再说,我和海珠今年就要结婚了,这是现实,你要明白。筆趣庫 “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是过去式,过去的都过去了,就当做一个美好的回忆吧,我希望你能有你自己的幸福的生活,有你自己的快乐和开心。同时,我也希望你能离开伍德,不要赚这种提心吊胆的钱,宁州的公司,是你的,你可以去经营,你会过的很好。” 冬儿沉默了片刻,说:“第一,我刚才说了,我根本没把海珠当回事,不管你们到了什么程度,你都会是我的,你只能也只会和我在一起,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这个海珠,不知好歹,不知利害,和我斗,最后哭的一定是她。对这一点,我毫无怀疑; “第二,既然我已经决定跟着你,我就会和你共患难,我不会害怕提心吊胆的日子,我想你要明白,现在的我不是从前的我了。第三,宁州的公司,是你的,本来就是你的,或者说是我们的,但绝不会只是我的。 “第四,正因为伍德和李顺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正因为你和李顺有扯不开的关系,正因为伍德今后有可能要对你不利,我更不会离开伍德这边,我更要留在宁州,我要好好地看着你。伍德和李顺斗,谁死都无所谓,都死了才好,但我决不能让你有任何生命危险。 “不管是伍德还是李顺,谁都不可以伤害你,我绝对不能容许。即使我目前在赚伍德的钱,即使伍德目前对我不错,但如果他要置你于死地,那他就是我不共戴天的敌人。” 我真的哭笑不得了,说:“冬儿,你只是一个女人,你这话说得太大了,你有什么本事和伍德李顺抗衡,你不要痴人说梦了,我不需要你保护,你只好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冬儿笑了下:“女人是弱者,是不是?正因为大多数人都不把女人放在眼里,会轻视女人,会忽视女人,所以才会更有机会。” 我苦笑:“我和伍德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不需要你插手!” 冬儿又笑了下:“其实,我倒是觉得,你和伍德之间的事情我可能真的不用插手!” “为什么?”我说。 “我觉得伍德和你不会成为敌人,虽然你现在跟着李顺干,虽然李顺和伍德早晚会反目成仇,但伍德似乎对你却没有多大的敌意,他似乎一直想拉你加入他的阵营,他对你的印象一直是不错的。所以,我觉得伍德不会真的会对你下狠手的。 “倒是李顺,这个阴阴阳阳的道上头子,我觉得最后对你不利的反而是他,别看你现在给他忠心耿耿死心塌地卖命,但说不定哪一天他就会和你翻脸,就会对你下毒手。别忘了,你知道的他的事情太多了。” “所以,不管是已经死的白老三还是现在的伍德,他们和李顺斗,我都绝对不会站在李顺这一边的,虽然你是李顺的人,但我还是会站在李顺的对手这边。李顺完蛋了,你就彻底解放了,这对你来说是好事,对我来说呢,既能看到李顺被击败你被解放,还能有大把的钱赚,真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再好不过。”httpδ:Ъiqikunēt 我觉得冬儿的这番话很无知很天真很愚钝,似乎她根本没有看透事情的本质。 当然,我此时也分不清冬儿这番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假的,搞不清她是不是在麻痹我宽慰我。 冬儿接着说:“所以,我甚至认为,你最后的真正的敌人不会是伍德,而是李顺,说不定最后能救你的是伍德。其实,我一直就是这么想的,这也是我要在伍德这里干下去的原因之一,我很乐意看到伍德和李顺斗,我很乐意看到伍德能将李顺击败。 “我最恨的人就是李顺,没有李顺,你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们也不会到这个地步。其实,李顺死了,你就真正安全了自由了。” 看着冬儿真假难辨的表情,听着她似乎自以为是的分析,我不由觉得很荒唐荒谬,思维愈发混乱了。 冬儿今晚似乎是故意要混沌我的思维,说出如此一番亦真亦假互相矛盾的话。 我不知道冬儿到底是什么意图,猜不透她真正的心思。 我似乎觉得现在的冬儿真的不可同日而语了,不是昔日头脑简单的冬儿了。 我揉揉额头:“我的大脑有些乱。你不要再说了。” 冬儿停住了,看了我半天,突然轻声笑了:“好吧,我不说了,我们不谈这个话题了。你今晚喝酒了吧?” 我点点头:“是的,喝了!” “那你也一定是累了。既然累了,那就早休息吧!”冬儿温柔地说。 “好的——”我站起来。 黯淡下来 “先洗个澡吧,我去给你放水——”冬儿也站起来,柔柔地说。 我说:“冬儿——” 冬儿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而又担心的目光,说:“怎么了?” 我说:“我回去洗澡。我回去睡!” 冬儿的目光立刻就黯淡下来,冷冷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的目光看着别处,轻声说:“不早了,你也累了,早休息吧,晚安——” 说完,我转身就往门口走。 “小克,你——”背后传来冬儿绝望的声音。 这声音让我的心猛地一颤,我不由停住了脚步,片刻,狠了狠心,拉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将门关上。 出门之后,我没有立刻离开,在门口静静地站立着。 片刻,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不可压抑的失声痛哭。 我的心不停发颤,似乎这压抑的痛哭声要将我的心击碎。 但我的心终究没有碎,我踉踉跄跄回了宿舍,一头栽倒在床上。 第二天,我到旅行社去打理经营事务,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我关于曹腾关于苏定国的事情,孙东凯秋桐云朵都没有和我联系。 第三天,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第四天,我的停职期限到了,早上9点,我带着写好的书面反省报告去集团总部,去孙东凯办公室报到。ъiqiku 孙东凯办公室门关着,没有人。 我去办公室问了下,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告诉我,集团正在开领导办公会,让我稍等。 我于是在办公室坐下等待。 大约10点左右,工作人员进来告诉我,领导办公会结束了,孙总让我到他办公室。 我于是去了孙东凯办公室,推开门,不但孙东凯在,季监事和秋桐也都在。 看我进来,孙东凯说:“小易,正想通知你来,听说你正在办公室,倒是节省了时间。来,坐吧!” 我于是坐到秋桐旁边,看了一眼秋桐,她低垂眼皮,不看我,但神情似乎很轻松,嘴角甚至有一丝笑意。 我把反省报告递给孙东凯:“孙总,这是我写给领导的反省报告!” 孙东凯接过去,说:“行,先放在我这里,这个回头再说,今天通知你来呢,不是只看你的反省报告的,你的停职时间到了,该回来上班了,对你的工作安排呢,领导办公会上刚才认真讨论了,现在把结果正式通知你。” “哦。”我不由心跳加速,点了点头。 “季监事,你分管人事,你来说吧!”孙东凯看着季监事。 季监事点点头,然后冲我笑了下,接着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说:“易克同志,根据集团整体工作的需要,根据你一直以来的表现,根据你个人的能力和特点,根据集团经营委目前的现状,根据孙总的提议,征求分管经营的秋总的意见,集团会认真研究了你的工作安排问题,最后达成一致。” 我呆呆地看着季监事。 “领导决定,任命你为集团经营管理办公室主任。”说到这里,季监事停顿了一下,端起杯子低头喝水。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我直勾勾地盯着季监事,心跳不止。 喝完水,放下水杯,季监事接着说:“同时,继续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 我擦,一句话分了两段,你个死老季,就不能一句话一次说完整啊? 我擦,我被任命为经管办主任兼发行公司总经理,不但观复原职,还加了一顶乌纱帽。 天上掉了个馅饼下来。 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对这个任命多少感到有些意外,眼神愣愣地看着季监事。苏定国呢?曹腾呢?这二位大仙又是如何安排的呢?难道苏定国那事定性了真的挨了处分?难道曹腾真的空忙乎这么久要竹篮打水? 季监事接着说:“还有,你同时为集团监事委员。” 苏定国以前除了担任经管办主任,还是集团监事委员,经营支部领导。 我成了集团监事委员,那么为什么不把支部领导也给我呢? 随即明白,我还没转正。 我接着愣愣地问了一句:“季监事,还有吗?” 季监事似乎想笑,却没有笑出来,严肃地说:“要对你公布的就是这些,没有了!” 我此时很想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任命我,很想知道苏定国到哪里去了,很想知道曹腾动没动,但我没有问。 显然,这个场合,我不能问这些,不适合。 然后,孙东凯对我说:“易克同志,对于领导的安排,你有什么意见?” 我挺直身子,朗声回答:“一切服从领导安排,我个人没有任何意见!只是——” “只是什么?”孙东凯说。 “只是,我唯恐自己能力微弱,唯恐胜任不了如此重任。怕辜负了领导的期望。”我说。 孙东凯说:“既然领导如此决定,就必然是全面考虑了你的个人情况,只是在统筹全局的基础上做出的安排,既然你表态服从领导决定,那么,有些多余的话,我看就不要再说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不说话了。 孙东凯满意地笑了下,然后对季监事和秋桐说:“季监事,秋总,我想单独和易克同志交流一下。” 季监事和秋桐站起来,直接出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孙东凯两人。 这时,我的心里还很困惑,发行公司是经营部门,经管办是行政管理部门,两个性质职能完全不同的部门,怎么可以由一个人兼任呢?既是管理者,又是经营者,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这不是很矛盾的事情吗?怎么能如此任命呢?筆趣庫 孙东凯似乎知道我很困惑,但似乎又未必知道我在想什么,笑了笑,递给我一支烟:“小易,是不是觉得心里很奇怪很迷惑?” 我接过烟点着吸了一口,说:“是的,很意外很迷惑!” 孙东凯哈哈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会意外。好吧,下面我来给你解惑。首先,你一定会认为这次任命和之前我和你的谈话内容大相径庭,很奇怪,是不是?” 我说:“是的。”孙东凯吸了一口烟,说:“这并不奇怪,人事的事,向来是变化多端的,期间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变化,这些变化是根据随时变化的情况和不断发展的局势来发生的,我们做管理者,就是要随时适应新情况,适应新变化,做出新的判断和决策,这是一名合格的管理者必备的素质和能力。如果这一点我都做不到,那我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集团领导了。”biqikμnět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 “之前我和你的那次单独谈话,准备让曹腾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让你担任办公室副主任,这是有充分的理由的,是根据当时集团内外的情况作出的决定,虽然和现在公布的结果不一样,但同样也是正确的,是经过充分考虑的,是从集团工作大局出发的。至于现在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我来告诉你吧。” 我凝神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顿了顿,接着说:“最近几天,集团内部接连出了几件事,一个是发行公司出了一起重大安全事故,因为曹腾的疏忽,导致一辆发行车坠入山崖,车辆基本报废,给集体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在集团内部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曹腾作为主持工作的负责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他及时想领导做出了深刻检查,但还是要承担领导责任的,这是必然的。 “第二,那天我们和关部长一起吃饭,关部长对全市的日报征订工作提出了新要求,对我们集团的发行工作施加了新的重担,这是严肃的任务,我们的发行工作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和重任,面临着新的历史使命,面临着大规模的发展和布局调整。 “要圆满完成这项任务,要顺利实现这些调整,要成功实现这些转变,必须要有足够能力和魄力的人来领导管理发行公司,而对于目前的曹腾来说,虽然他是具备一定的能力,但还不足以胜任,领导办公会上,大家一致认为,能够完成这项任务的人,非你莫属。 “第三,还是我们和关部长一起吃饭那天发生的事,你也在场,就是关于网络上那个星海神秘领导的帖子,此事牵扯到经管办主任苏定国,关部长为此大发雷霆,事情不可忽视。事后按照关部长的指示,我牵头,季监事和秋总一起参与对此事进行了详细的调查,最后证实此事属实,苏定国确实是酒后做出了不适当的严重损害星海和集团形象的行为。 “这是要严肃处理的,本着落实关部长指示精神的原则,领导办公会上,大家一致认为苏定国不再适合继续担任经管办主任一职,要接受纪律处分,而经管办主任一职,大家也暂时找不到更适合的人来担任,根据我的意见,根据我会前和秋桐沟通做工作的结果,秋总在会上提议由你来兼任这一职务,大家一职赞同,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这样,也就是大家都认为你是最适合经管办主任和发行公司总经理的最合适人选,那么,结果就是这样喽。” 合情合理 孙东凯说的貌似十分合情合理,既维持了自己之前和我谈话内容的正确性,又诠释了今天这个结果的合理性,反正怎么说都是他有理,反正不管怎么搞领导都从来是正确的。 同时,他还不忘记给我送人情,连秋桐的提议也是他沟通做工作的结果,似乎秋桐本来是不同意我担任经管办主任的,是他努力做工作的结果。 我点点头,做感激状:“感谢领导对我的信任,特别是感谢孙总对我的厚爱,无论之前的谈话还是现在的安排,我都时刻感受到孙总对我是十分关爱和关心的,我都明白孙总培养我的一片苦心,孙总对我的栽培,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小易,你能理解我的想法,我很欣慰。” 我皱了皱眉头,接着说:“可是。孙总,我有一点不明白。” 孙东凯说:“你说吧。” 我说:“发行公司是经营部门,经管办是集团的经营管理部门,发行公司是属于经管办管理的,我同时担任这两个部门的一把手,既是管理者,又是经营者,既是裁判员,又是运动员,这合适吗?这不等于我自己管理自己吗?这管理体制,是不是有些矛盾呢?” 孙东凯听了,微微一愣,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易克,你这话问的十分幼稚十分天真,让外人听到,会笑话你的。” 我说:“怎么?” 孙东凯说:“小易,你可以认真分析一下,什么时候政企真正分离过?哪一级哪一个单位没有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的现象?比如足协比如那些国企比如烟草专卖局,不都是这样?那些国企,哪一个不是有管理部门的一把手或者副职担任董事长的?哈哈,这是普遍现象,大环境决定的,你这个小部门算神马?很正常的。 “再说了,我们之所以如此安排,也是因为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数来数去,综合各方面的因素,从集团经营稳定和发展的大局出发,大家都觉得还是你同时担任着两个部门的负责人最合适。” 我做恍然大悟状点点头:“哦,原来如此。既然孙总如此说,那我心里就安稳了,那我就心安理得了。” 孙东凯又呵呵笑起来:“领导作出的决策,你当然要心安理得。根据目前发行公司的新形势和新任务,由你来负责发行公司,我是放心的,别人来搞,我还真的心里不踏实。httpδ:Ъiqikunēt “还有,这经管办主任,让其他人来干,我实在是不放心,一来这个职位要求具有比较高的综合管理和协调能力,二来呢,由你做秋总的办公室主任,我放心啊,实在是放心啊。” 说到这里,孙东凯诡秘地笑了下。 我似乎明白孙东凯这诡秘的笑,他是想通过我来牵制秋桐,觉得把我安插在秋桐的心脏部位,比苏定国还要保险。 我说:“我明白孙总的意思了,我十分明白。呵呵。” “我就知道你很聪明,你能明白的!担任新的职务之后,该怎么去做,你懂的。”孙东凯满意地笑了。 我接着说:“还有啊,我还想问问相关的人是怎么安排的?” 我心里此时关心的是赵大健曹腾和苏定国,我担任经管办主任,难道要和赵大健一起共事?他会心甘情愿在我手下听我使唤?曹腾此次功亏一篑一无所获,难道他的心里能接受这个现实? 孙东凯不给秘书面子,难道一点曹丽的面子也不给了?虽然曹腾不是曹丽的亲弟弟,虽然曹丽对曹腾的事情不大上心,但孙东凯果真就一点面子也不给曹丽?难道孙东凯就真的会让曹腾此次如此难堪难看?难道孙东凯会就此彻底放弃曹腾?我觉得不会。https:ЪiqikuΠet 还有苏定国,此次他是被如何处分的呢?他的事情还会不会牵扯其他人呢?毕竟,这事是关云飞关注的,是他发了大火的,孙东凯是绝对不敢怠慢的,苏定国的处分是必须的,那么,会如何处分呢?会不会还牵连到其他人呢? 孙东凯点点头,似乎他预料到我一定会问这些问题,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说:“今天的领导办公会,讨论的议题不止是你的事情,而是讨论了一系列的人事安排和纪律处分问题。集团今天就会下发红头文件公这些人事安排,我可以提前告诉你,让你有个数。” 我注视着孙东凯。 孙东凯突然笑了:“小易,你其实很关心谁和你搭配的问题,其实你很关心你的副职配置问题,是不是?” 我也笑了,点点头。 孙东凯说:“此次对于你的副职配置,我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是充分考虑了现在的和历史的因素的。关于经管办副主任,还是只配置一名,这个人选是——” 说到这里,孙东凯吸了一口烟,我屏住呼吸看着他。 “曹腾!”孙东凯缓缓地说,同时紧盯住我的眼神。 我的心里一颤,曹腾?曹腾要来经管办担任副主任,孙东凯果然是下了一番心思,果然是有一番心计的。这对曹腾来说,虽然没有在发行公司扶正,但到经管办担任副主任,无疑是重用,脸面上无论如何是说的过去的。 孙东凯也不想让曹丽脸上太难看,也不想让曹腾打击太大,毕竟曹腾还是对他死心塌地的,对他一直宣誓效忠的,他不会把曹腾扔下不管,而且,如此安排,似乎也带有钳制我的意图,他是了解曹腾和我的实质关系的。 “哦。”我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经管办是个重要部门,是经营委的运转核心,曹腾虽然在发行公司犯了一些失误,但他的能力还是不能否认的,他还是个年轻有为的管理干部,不能因为犯过一次错误就将他一棍子打死。 “而且,你同时担任两个部门的一把手,工作必将十分繁忙,精力毕竟是有限的,我让曹腾担任经管办副主任,主要用意就是替你分担一些工作,让他做你的得力助手。“而且,我也知道,你和曹腾的私人关系式十分和谐的,你们一起搭档,必定会能更好的促进经管办的工作更好开展。”孙东凯似笑非笑地说。 我笑了,点点头:“是的,你说的对,这个配置简直是太好了,十分合我心意。” 孙东凯笑了下:“我知道赵大健和你之间有些私人恩怨,加上赵大健曾经是你的上级,是你的老领导,还是集团的发行元老,你去了经管办之后,他继续在那里工作,从个人来说,不利于你们之间的团结,对他来说心理上也难以接受,对你来说也很别扭。 “从工作上来说,赵大健也是阅历资历丰富的老经营管理人员,但一直迟迟没有提拔,这确实也有些委屈了他,但因为我和他的同学关系,我顾虑到影响,到集团这么久,一直没有提拔他,但也不能一直这么下去,这对他也是不公平的。” 我说:“哦。赵主任这次是担任——” “印刷厂厂长!”孙东凯干脆地说。 卧槽,印刷厂厂长,这可是个肥缺啊,孙东凯终于把赵大健拉起来了,终于重用了,赵大健忍辱负重的日子终于结束了,终于抬起头来了。biqikμnět 印刷厂之所以是个肥缺,主要是两个方面,一个是印刷机器的更新换代和购置以及原材料的采购,还有就是新闻纸的采购,这是一笔巨大的业务,采购谁的?什么时候付款,给多少钱,都是印刷厂厂长说了算,大家虽然不说,但心里其实都明白,油水巨大。 孙东凯之所以要把赵大健如此安排,恐怕也还是有自己的如意算盘,赵大健不是傻子,不是不知道回报的人,他不会亏待孙东凯的。 我此时不知道孙东凯把赵大健推到这个位子上是成全了他还是害了他,是惠及了自己还是害了自己。 我点点头:“哦,那我该恭喜赵主任了,确实,赵主任压地太久了。孙总也不能因为是同学关系就一直这么压着赵主任。赵主任的资历在整个集团经营部门来说,堪称第一了。也该适度调整了。” 孙东凯笑了:“你能这么理解,我很高兴。希望集团的同志们都能这么理解。” 我说:“我能这么理解,大家就都能这么理解。这么久才调整赵主任的职务,集团不会有人认为孙总是因为和赵主任的同学关系才这么做的。大家之前都看得很明白,都知道孙总用人是唯才是用铁面无私的。” 我这么一说,孙东凯更高兴了,不住点头:“小易,还是你了解我!知我者,小易也!” 我接着问孙东凯:“那,苏主任和印刷厂的厂长,他们——” 我此时不但关心他们的去向,而且更关心谁到发行公司担任副总,走了一个曹腾,必定还会来一个。 那会是谁? 我在想孙东凯是不是把他们其中的一位弄到发行公司来担任副总了呢? 我问这句话的目的其实是想知道谁来发行公司当副总了。 最关心的 孙东凯微笑了下:“小易,不要在我面前卖关子,我知道你此时最关心的是什么,你其实很想知道曹腾走了之后,空出来的发行公司副总谁来干,是不是?” 我呵呵笑了下,挠了挠头皮。 孙东凯像耍猴一般看着我,接着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我大感意外,接着内心一阵狂喜,接着又是巨大的困惑。 靠了,竟然会是他! 唐亮! 竟然是被孙东凯发配到大山里的生活基地罚劳改的唐亮! 孙东凯竟然会突然开恩让唐亮回来担任发行公司的副总! 我担任发行公司老总的时候曾经给孙东凯提议让唐亮担任我的副总但遭到了孙东凯的严厉训斥,这次孙东凯竟然同意让他回来,让他到发行公司当副总。 这太让我感到意外了。 因为酒后失言得罪了孙东凯的唐亮要回来了,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这一刻,我压抑住内心的惊喜,带着无法掩饰的愕然表情看着孙东凯。 似乎,我的表情在孙东凯的预料之内,他呵呵地笑了,笑的很得意,似乎是因为他在集团内部至高无上的权力,想让谁活谁就活,想让谁死谁就死,生杀大权都在他手里,这种感觉似乎让他很受用。 笑完,孙东凯正色道:“当初让唐亮去生活基地,是工作的需要,现在,让他回来担任发行公司副总经理,也同样是工作的需要。当然,这也和他个人的思想认识以及表现有关。”筆趣庫 说工作需要我理解,领导想整想提拔任何人都可以打这个借口,但说到唐亮的个人思想认识和表现,我就不由疑惑了。 虽然疑惑,但我还是点了点头:“哦。是这样。” 孙东凯接着说:“当然,我也还是考虑到唐亮的个人实际工作能力和以往的表现,我知道当初让唐亮去生活基地集团里有人是猜测我带有个人意图的,有人猜测我是在打击报复唐亮的,这些其实都是无稽之谈,纯粹都是出于工作需要。这不,这次因为工作需要,唐亮又回来了。” 我点点头:“嗯。当初唐亮到生活基地,是有人议论纷纷,但我一直是没有那么想的,这次唐亮的回来,更加证明我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我就知道孙总不是出于个人私利打击报复别人的领导,孙总是领导,心胸开阔,度量大,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呢?那些背后议论的人实在是太小心眼了。” “岂止是小心眼,简直就是小人之心!”孙东凯说。 “哦。”我含含糊糊地哦了一声,不想赞同孙东凯的话,却也不想当面否认。 “其实,这次唐亮的回来,我也有考虑你的因素,你当初刚提拔发行公司总经理的时候就提出过让唐亮担任副总,当时出于集团整体工作的需要和唐亮个人的心态,时机还不成熟,我没有同意,甚至还训斥了你。但是你的这个要求我一直没有忘记的,我一直放在心上的,当时我没有成全你不代表我无视你的要求,我一直就记着的。 “现在,时机成熟了,我还是决定成全你。我知道,你当时提那个要求,是出于工作需要的,既然我要支持你的工作,就要满足的要求,你说,是不是?”孙东凯微笑着说。 我忙点头:“领导英明,实在是英明!的确是这样的,我就是出于工作的需要!” 我的心情此时颇为愉快。 孙东凯接着说:“至于苏定国,他这次犯了严重的错误,发了错误就要受到惩罚,特别是关部长一直在关注这事。经领导办公会讨论决定,苏定国被撤销经管办主任的职务,到生活基地去担任副主任,到大山里去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 我擦,苏定国到大山里生活基地顶替唐亮的位置了,去进行劳动改造了。 而我,从某种角度来说,似乎是沾了苏定国的光。 孙东凯继续说:“至于印刷厂厂长,此次在苏定国事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而且事后在调查的时候还试图遮掩事实,试图逃避自己的责任,同样也是犯了错误的,必须要进行处分,同样不适合再继续担任原有的职务,领导办公会经过慎重严肃讨论,决定让他集团保卫科去担任副科长。” 操,印刷厂厂长成了看大门的了。 印刷厂厂长是前董事长任命的,算是前董事长的人,孙东凯担任集团一把手之后一直没有动他,我猜不是不想动,只是孙东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这次苏定国事件,无疑是最好的借口。顺理成章把他拿下,换上自己人赵大健,正好合了孙东凯的心意。筆趣庫 看来,赵大健也是要感谢苏定国的了。 我心里不由替苏定国和印刷厂厂长感到惋惜,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孙东凯接着说:“这次撤销了苏定国经管办主任的职务,同时免去他的集团监事委员,监事委员是和经管办主任配套的,所以这次你同时担任集团监事委员。” 我看着孙东凯点了点头:”嗯。” 孙东凯看了我一会儿,突然笑了:“小易,你说你这次是不是因祸得福呢?” 我不知道孙东凯指的祸是我被停职还是苏定国被免职还是曹腾出了安全事故还是乔仕达的秘书被搞掉,我觉得似乎都有。 我说:“我没觉得。” “哦?”孙东凯微微有些意外。 我说:“我觉得主要还是因为孙总对我的格外厚爱,不管有没有祸,只要有孙总的关照,我就一直会是个有福之人!” 孙东凯开心地笑了,点点头:“好,小易,这话说的好,我爱听。” 我也呵呵笑了。 然后,孙东凯对我说:“小易,你现在身兼两个重要部门的负责人,肩上的担子是十分重的,你要有充足的心理准备。”httpδ:Ъiqikunēt 我说:“嗯,我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孙东凯说:“经管办是集团最重要的行政管理部门之一,是整个经营委的运转中枢,整个集团的经营部门,都围绕着经管办的管理来运转,经管办具有十分重要的承上启下作用,这些工作量是很大的,责任是十分重要的,对这些,你要有清醒的认识。” 我点点头:“嗯,我会充分清醒认识的。一定会的!” 孙东凯接着神情变得很严肃:“还有,我把你配置到这个位置,不仅仅是要你完成自身的工作,你还有另一个重要的职责。这个职责,甚至比你的工作还要重要。” “哦。”我看着孙东凯,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其实我心里大致猜到孙东凯指的是什么意思。 “经管办最直接的功能是为分管经营的领导领导服务,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分管经营的领导领导,也是最后机会接近和了解分管领导领导具体情况的人。”孙东凯话里有话地说:“如此,我想我刚才那话的意思,你该明白了吧?” 我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使劲点了点头:“我明白的,我彻底明白了。我一定遵照你的指示办。” “嗯。既然你明白了,那你打算如何落实好呢?”孙东凯说。 “我会密切注视注意秋总的一切情况,不管是工作之内的还是工作之外的,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旦有对你不利的地方,我会及时向你汇报请示的。”我毫不犹豫地说。 “呵呵。”孙东凯笑起来,笑的很舒畅,接着又递给我一支烟:“小易,你的回答让我很满意,我就知道,不管在哪个方面,你都不会让我失望的。我就知道,我任命你为经管办主任,是我最明智的选择!” 我心里一阵发狠,脸上却笑的十分开怀:“谢谢孙总对我的信任,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辜负你的一片苦心的。今后,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这是关于经管办这一块我要对你说的,关于发行公司这一块,我想告诉你,下一步的工作任务十分艰巨,关部长那天提出的要求必须要不折不扣地落实好,决不能让关部长再有什么理由批评我,批评集团。” 孙东凯的口气有些无奈,还有些失落,继续说:“下一步,你要制定出详细周到的实施计划,全面落实好关部长关于做好三级日报征订发行的指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资金方面,我会全力保证,政策方面,只要你提要求,我保证一路畅通。” 我使劲点点头:“一定的,必须的。” 以工作为重 孙东凯接着又说:“还有这个唐亮,他到发行公司是担任第一副总经理,你要使用好他,让他做你的得力助手,这个人缺点不少,喜欢发牢骚,经常目无领导,做事独断专行,但经营方面的管理经验和能力还是要认可的,不然我这次也不会把他配置到这个位置,虽然他可能对我个人还是有些看法和意见,但我是以工作为重,以大局为重的,我不会计较个人恩怨。筆趣庫 “他在你手下工作,你要把他牢牢压住,压制住他的毛病,发挥他的长处,如果他再有什么胡言乱语再发表什么不负责任的言论,如果他在你面前倚老卖老不服从你的管理,你要及时给我汇报,我不会饶了他的。这次我放他一马给他一个改正自新的机会,就看他自己会不会把握了。” “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会格外注意的!一定会落实好你的指示!”我信誓旦旦地给孙东凯保证。 此时我心里继续很困惑,孙东凯这次怎么会把唐亮放了出来,他刚才和我说的那些理由,我当然不会相信,我想其中一定会有什么道道。 孙东凯接着压低嗓门对我说:“我告诉你,看人要看其真面目,我知道你想要唐亮是处于工作是处于公心,但是,唐亮这个人,你对他的做人和做事还不了解,他没有你认为的那么简单,他是个有心计有心机的人,他和秋桐的关系,我看似乎是不简单,所以,你要注意提防。一方面要让他为你的工作出力,另一方面,要防备着他,防止他和秋桐串联在背后对你下黑手。” 我心里只想笑,但脸上却做出严重的表情,说:“哦。原来如此,我心里有数了,谢谢你的提醒。” “必须的,有些事情我必须要提醒你的!”孙东凯说。 听孙东凯刚才这话,我突然想唐亮这次能回来,会不会和秋桐有关呢,难道是秋桐背着我捣鼓了什么道道? 我忍不住这就想去找秋桐问问,但此刻不能,我还要继续和孙东凯谈话呢。 “哎——秋桐现在翅膀越来越硬了,越来越难以驾驭了。”孙东凯突然叹息了一声。 我明白孙东凯为什么叹息,他一直就想对秋桐图谋不轨,却一直没有得逞,以前秋桐的职位低,他可以有条件肆意妄为,但现在秋桐处在这个位置,他再想实施以前的那些手段和诡计,是很难得逞的。 但同时,从孙东凯的话里,我也觉察出,他似乎对秋桐并没有死心,仍然怀着不轨之意,只是没有得逞的机会。 同时,我也觉察出,孙东凯这话也似乎再次表明唐亮的归来和秋桐有某种关系,似乎秋桐在其中是做了某些工作的。 我这时说了一句:“她就是翅膀再硬,不也还是你的下属?你是集团一把手,谁敢和你抗衡,除非是吃了豹子胆!” 我这么又说,孙东凯似乎得到了某些安慰,笑了起来。 我接着说:“她即使是当了总裁又怎么样?排名还不是在你后面?你无须担心的。” 孙东凯眼皮猛地一跳,似乎我这话戳中了他的某一根神经。 我继续说:“难不成她还能提拔到集团一把手取你而代之?这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多虑!” 孙东凯的眼皮又是猛地一跳,面部肌肉都抽搐了。 看孙东凯那样子,我心里只想乐,突然想,说不定哪一天秋桐真的能当集团一把手呢,依照她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一定能比孙东凯干的好多了。 不过又想,要是秋桐当了集团一把手,那孙东凯往哪里放呢?是提拔到上面去呢还是调走呢?还是因为某种原因进了监狱呢? 这些都是猜想啊,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孙东凯沉默了半天,牙根咬地紧紧的,半天才恢复了常态。 然后,孙东凯冲我笑了笑:“好了,不谈这些了。对了,这次你担任了新的职务,这职务性质和以前是不同的,涉及到了行政管理,这行政管理和经营管理,从内容到形式,都还是有明显的区别的,在这里,我有几句话要提醒你,在工作方法和方式上的。” 我说:“哦,什么话?” 孙东凯说:“做行政管理兼经营管理工作,必须要具备的一些工作素质。这是我多年来工作的实践和体会,你听了或许会有帮助的。而且,这有利于处理好你和秋桐之间的关系。” 我说:“哦,请领导指示!” 虽然孙东凯这杂碎人品不咋样,虽然我对他一直是敌视的,但是他却也的确是有些工作经验和方法值得借鉴的。 孙东凯说:“今后,你务必要具备以下几种工作素质。” 我凝神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说:“作为经营管理办公室主任,经常要向直接分管领导和领导办公会汇报工作,在汇报工作的时候记住要先说结果,不要告诉你的上级工作过程多艰辛,你多么不容易!领导不傻,否则做不到今天。举重若轻的人领导最喜欢,一定要把结果先给领导,结果思维是下级的第一思维。” 我点点头:”嗯。” “请示工作要说方案,不要让上级领导做问答题,而是要让他做选择题。请示工作至少保证给被请示人两个以上方案,并表达自己的看法,否则让你来干嘛?” 孙东凯继续说:“还有就是总结工作要说流程,今后经营委的工作总结报告都是要经管办来拿,做工作总结要描述流程,不只是先后顺序逻辑清楚,还要找出流程中的关键点、失误点、反思点,工作条理化是最基础的技能。” “哦。”我不由又点了点头。 “布置工作要记住说标准,集团经营委的很多工作都是需要经管办来向各经营单位转达传达布置,这个时候要注意,工作有布置就有考核,考核就要建立工作标准,否则下面各部门不知道如何做,做到什么程度才是最合适的。标准既确立了规范,又划定了工作的边界。”ъiqiku 孙东凯继续说:“还有,过问下面各部门的工作要问过程,要注意聆听他们的问题,让其阐述越详细做好。过问工作就是过问细节,明确让下面各部门负责人佩服和感动的点和面。” “嗯。”我继续点头。 孙东凯继续说:“没有人会在一个岗位上干一辈子,你总是要提拔或者调动的,轮岗也是有的,在这个时候,就要面临工作交接,交接工作呢,要讲道德。要把工作中形成的经验教训毫不保留的交接给继任者,把完成的与未竟的工作分类逐一交接,不要设置障碍,使其迅速进入工作角色。” 我不由笑了下,这一点我当然能做到,只是不知道孙东凯虽然如是说但他到了这样的时候能不能做到讲道德。 我继续听孙东凯说下去。 “经管办的工作需要经常要召集各经营部门负责人开会,交流座谈工作,这个时候,你就要注意引导大家发言的时候,要多说自己工作中的感悟,哪些是学到的,哪些是悟到的,哪些是反思的,哪些是努力的。不要让只谈成绩不谈问题占了主流。”孙东凯又说。 我赞同这一点,点了点头。 “我今天就和你说这些吧,希望对你的工作有用!”孙东凯说。 我说:“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十分重要。很感谢孙总的教导!” 说实话,我确实认为孙东凯说的这些很有用,我不由真的想感谢他一下。 只是,我对他的所谓感谢却不会改变我和他关系的实质和本质。 当然,这实质只有我知道,孙东凯这呆逼是蒙在鼓里的。 只要孙东凯想对秋桐图谋不轨,只要孙东凯不放弃打击暗算秋桐,他就是我永远的敌人,我就绝不会放过他。 他是秋桐的对手,就是我的对手,他和秋桐为敌,就是我的敌人。 对待秋桐的敌人,我绝不会手软。 当然,我要先积蓄能量。 又和孙东凯聊了一会儿,然后孙东凯让我回去,让我明天正式回来上班。 出来后,我给秋桐发了个手机短信,说晚上想和她一起吃顿饭,地点就在春天大酒店。秋桐很快回复短信,痛快地答应了。 晚上,在春天大酒店餐厅的一个豪华小包间里,我让厨师做了几样秋桐最喜欢吃的菜,要了白酒,一切就绪,然后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等秋桐来。 晚上7点整,秋桐准时来到,一进门,看到我傻乎乎地坐在那里,看到桌子上好的酒菜,呵呵笑了:“哎——难得易主任易总一片诚心相邀啊。看来易主任今晚是要咱来祝贺一下头上又增加一顶帽子了。”筆趣庫 第一次听到被称呼易主任,还是秋桐称呼的,不觉感到很有意思,我笑起来,招呼秋桐坐下。 秋桐看了看房间,说:“怎么,就咱们俩?” 我说:“是的,我就邀请了你自己!怎么?不可以?怎么?有想法?” 秋桐一时显得有些尴尬,笑了下,说:“没说不可以,没说有想法,我只是觉得咱们两个人占用这个单间,还有这么多菜,就我们俩多浪费啊。” 病得不轻 我说:“行,那你要是觉得人少没意思,我叫几个男服务员进来一起陪你吃喝,好不好?” 秋桐说:“哎——易主任,你怎么回事?有病啊,我只是说说感想,你哪里来那么多道道?” 我嘿嘿一笑:“我就是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 秋桐坐在我对过,冲我抿嘴一笑:“我看你这病是烧的,烧晕了,烧糊了。” 我伸出手一把抓住秋桐的一只手,脑袋往前一伸,将秋桐的手贴在我的额头:“你试试,我是不是发烧?” 秋桐的手在我手里像只小动物,柔软而嫩滑。 秋桐忙抽回手,说:“好了,易大人,你没发烧,是我发烧了,行不行啊?” 我坏笑一下,接好伸手又去摸她的额头,嘴里边嘟哝着:“这可不得了,领导发烧了,我试试温度。” 我的手指在秋桐的额头轻轻抚弄着。 秋桐微微有些脸红,把我的胳膊往后一推,说:“你可真黏糊。我也没发烧,好了吧。” 我哈哈笑起来,靠着椅子后背仰脸大笑起来。 我笑着走到门口,伸手就把门开关按死,然后又走回来坐下。 秋桐看着我的动作,说:“把门反锁干嘛?这是在你的酒店,你还怕有人进来抢劫啊。” 我说:“酒菜都齐了,我想安安静静喝酒聊天,不想有服务员进来打扰。” 秋桐眨巴眨巴眼睛,没有说话。 我说:“来,我倒酒,咱们喝酒。” 秋桐笑嘻嘻地看着我倒酒,边说:“你此刻是不是很开心呢?”biqikμnět 我看了秋桐一眼:“你呢?” 秋桐说:“看到你开心,我就很欢乐。” 我的心里有些感动,手不由一颤,因为激动和感动。 倒完酒,我举起酒杯,看着秋桐:“秋总,来,我们喝一杯。这杯酒,我敬领导,今后我就要直接给领导服务了,有不周的地方,领导多批评多指导多教导。” 秋桐抿嘴一笑,然后正色说:“好,易主任,你能有这个心态,我很满意。明天开始,你就走马上任经管办主任,这个职位呢,很重要,很关键,很忙碌,经管办的一项主要职能就是对分管经营的领导负责。 “换句话说,就是要给领导我搞好服务,易主任还年轻,算是年轻有为的小家伙啊。今后你要好好做好本职工作,做不到做不好的,我会毫不客气对你提出批评的,出了差错,我会提议领导将你换掉的,小伙,你就等着瞧吧。” 话没说完,秋桐自己倒忍不住捂嘴笑起来。 我一咧嘴,傻笑起来。 笑完,秋桐举起酒杯和我一碰:“好了,易主任易总,少和我玩花样,来,干杯!” 我们干了一杯白酒。 放下酒杯,秋桐拿起酒瓶给我倒酒,我忙作势阻拦,趁机用手在秋桐的手背轻轻抚摸着,边说:“哎——这怎么能叫领导倒酒呢,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秋桐冲我一瞪眼:“你再发酸你再做酸?什么使不得,我说使得就使得。” 我嘿嘿收回自己的手,说:“那好吧,你说使得,那便使得。” 然后,我们又喝了第二杯酒。 然后,秋桐又给我倒酒。 然后,我们又喝了一杯。 似乎,秋桐今晚心情很好,喝酒的兴致很高。 三杯酒下肚,秋桐的脸上微微有些红晕,眼神也更有神采,看起来很可人的样子。 “今天这个结果,你事先没有想到吧?”秋桐说。 要开始谈正事了。 我点点头:“是的,不光我自己,包括其他人的安排,几乎都出乎我的意料。” “本来只是你自己复职的一个小事,但没想到突然出了苏定国的事情,加上还有其他一些因素掺和进去,结果就稀里哗啦动了这么多人,动了这么多职位。”秋桐说:“我和季监事走后,孙总和你都谈了不少吧?” 我说:“是的。” “那此次这些人职务的变动和安排你大概都能知道原因了吧?”秋桐说。 我皱皱眉头,说:“你觉得可能吗?孙东凯那孙子的话我能全信吗?我哪里知道他说的那些话有几句是真的几句是假的?这狗日的整天哄我,怎么对他有利怎么说,怎么让我领他的人情怎么说,他说的那些话,我只能分成两半来听。” 秋桐笑了下。 我又说:“我其实脑子里还有不少疑问想问你呢。” 秋桐说:“我似乎知道你有哪些疑问。” 我说:“聪明的孩子,我就知道你心里明白。” 秋桐说:“你说谁是孩子?” 我说:“你啊——” 秋桐说:“没大没小,我比你还大,你怎么敢说我是孩子,你才是孩子呢?”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犯犟,不许犟嘴了。谈正事,快说说我听听。” 秋桐转了转眼珠,莞尔一笑,说:“你叫我一声姐,我就说给你听!” “你说什么?”我瞪眼看着秋桐。 “你叫我一声姐——叫啊!”秋桐说。 “姐——”我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 “哎——”秋桐随口就答应着,有些意外,还有些开心,还有些不好意思。她似乎没想到我这么痛快就叫了出来。 “你,你太痛快了。”秋桐果然这么说。 我说:“占了便宜是不是很得意啊?” “什么叫占便宜啊,我本来就比你大,你就该叫我姐!”秋桐说。 我说:“那好吧,好孩子,乖,听话,快说吧。”https:ЪiqikuΠet “你这才叫占便宜。”秋桐说。 我两眼一瞪:“不许磨蹭拖拉,快说,我数三声,三声之后,你要是还不听话,我就——” “你就要干嘛?”秋桐两眼看着我。 “我就要占你更大的便宜!”边说,我边伸出手作势要摸向秋桐。 秋桐身体忙往后一缩,然后说:“好,我服了你,别数数了,好像大家都不知道你识三个数似的。姐姐我这就给你说——” “说吧,丫头妹纸。”我看着秋桐。 孙东凯版本的我听完了,我想听听秋桐版本的,秋桐版本的自然是正宗的没有水分的。 秋桐捋了捋头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说:“这次你的复职,现在的结果不但你意外,其实也是我当初没有预料到的,那次你和孙总谈完话后,我以为此事就基本定性了很难再有转机了,没有想到,确实没有想到,世事难料啊,期间偶然抑或必然的事情出现了一大堆,这些事情的出现,直接彻底扭转了整个局势,搅动了一大片浑水。” “嗯。”我凝神看着秋桐,点点头:“继续说——” 秋桐说:“我问你,关于你继续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曹腾没有扶正的事情,孙总怎么和你说的?” 我说:“理由有三,第一,工作需要,集团目前发展的需要;第二,曹腾前几天出了领导责任事故,影响不好,不利于扶正;第三,关部长那天吃饭的时候提到的三级日报征订事宜,曹腾担当不起这个重任,必须还是我来搞发行公司。基本就是这三大理由。” 秋桐点点头:“哦。那你是怎么认为的?” 我说:“我觉得最重要的理由他没说,那就是曹腾女朋友的哥哥突然下马,倒了。这是最重要的因素!” 秋桐缓缓摇摇头:“我不那么认为。我觉得这几个都是因素之一,但最重要的,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关部长那天布置的任务。的确,集团目前最合适最有把握能承担这个重任的,非你莫属。至于秘书下马的事情,我认为虽然有其中的原因,但不是决定性的。” 我心里有些不大认可她的话,秋桐这么一说,岂不是把我辛辛苦苦策划的捉鳖行动的光辉业绩以及重要作用从一定程度上否决了吗?那我岂不是白搞了? 我说:“我还是认为决定性因素在秘书上。孙东凯当初要提拔曹腾就是因为这秘书,现在更改主意,主要还是因为这个。至于工作,我觉得那只是个幌子。” 秋桐笑了下:“这个我不和你争。既然你非要这么认为,那我也不辩解了。” 我呵呵笑了:“我说的对所以你不和我争,其实你心里也是同意我的看法的!” 秋桐没有说话,沉思了下,突然看着我说:“你好像很在意秘书下台的事情,你怎么如此注重这个因素?还有,秘书怎么那么巧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下台了?这事,我突然觉得很蹊跷啊。这事,你——”httpδ:Ъiqikunēt 我看着秋桐怀疑的目光,心里突然有些发慌,笑了下:“我,我什么我?” “会不会和你有关?是不是你在其中搞了什么东东?”秋桐目光突然犀利起来,紧紧盯住我。 “哦,这个,这个。”我打个哈哈,强自镇静下来,说:“这怎么会和我有关呢?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耐呢?你看我有那本事吗?” 秋桐不说话,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我被秋桐看得有些发毛,说:“你听说秘书是为什么倒台的呢?” “不知道!”秋桐吐出这三个字,又不说话了,继续盯住我的眼睛。 心里直发毛 我继续努力让自己笑,然后说:“呵呵,你不要这么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啊,我可是无辜的。” “你发毛干嘛?做贼心虚?”秋桐说。 “不是。我发毛是因为你对我有什么怀疑。不由自主,你这么一看我,我心里就不踏实了。其实我是清白的哦。”我说。 我此时打定主意,捉鳖行动计划绝对不告诉秋桐,我不想让秋桐知道我原来是如此卑鄙的人,我原来竟然会干出这样龌龊的事情,那会有损我在秋桐心目中的高大形象的。 秋桐又皱皱眉头,似乎觉得我确实没有什么能力能把秘书扳倒,又似乎觉得我这样的好人不会干出什么见不得阳光的事情,于是放松了表情,笑了下:“既然你是清白的,那我就信了。我其实也觉得你不可能干这样的事情。但刚才我却不由自主突然有些怀疑你,看来我是不该对你有怀疑的了,我给你道歉。” 秋桐这么一说,我的心里惭愧不已,几乎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 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在欺骗秋桐。 但我却不敢说出真相。 然后,秋桐说:“关于你担任经管办主任和其他几个人的安排,你想必也是很奇怪意外的吧?” 秋桐转移话题了,我松了口气,说:“是的。” 秋桐说:“苏定国和印刷厂的厂长,他们俩是犯了错误,关部长发火的事情,此事当然要认真查究认真处理,谁也不敢讲情谁也不敢打马虎眼,他们俩的处分说实在的,不算轻,也不算重。 “按照苏定国犯事的性质,耍流氓,其实是可以行政拘留的,这次处理,算是放了他一马,到生活基地去,他应该是知足的了。至于印刷厂的厂长,他算是从犯,本来性质是不严重的,但他在调查的时候态度不好,一味推卸自己的责任,一味避实就虚,一味想脱清自己的干系,结果却越搞越扯不清楚,反倒把自己陷了进去。 “态度不老实,加上有关部长的话放在那里,还有就是他是前董事长的人,有人一直想拿下他找不到借口,这会正好被抓住把柄顺理成章光明正大被拿下,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也无法保他,只能老老实实接受处分。” 我说:“你说的有人指的是孙东凯吧,一定是的!” 秋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接着说:“关于赵大健的安排问题,讨论完苏定国和印刷厂厂长的处分问题后,接着就有领导成员提议赵大健担任印刷厂厂长,然后其他领导成员除了我和季监事都纷纷赞同,我一看这形势,多数赞同,少数服从多数,肯定是无法阻止了,大局已定了,于是干脆也没有提反对意见。” 我说:“孙东凯一定是事先和部分领导成员串通了。”httpδ:Ъiqikunēt 秋桐说:“我没有看到没有听到,所以我不做肯定和否定的回答!” 我说:“那曹腾到经管办当副主任,是谁提议的?” 秋桐说:“孙总亲自提议的。” 我说:“哦。” 秋桐说:“曹腾这次没有顺利扶正,孙总提议他到经管办当副主任,隐约也含有安慰的意思,毕竟虽然平级,但经管办也算是个重用,这样做,也算是给曹丽一个面子,曹丽就坐在会议室列席领导办公会,领导成员都知道曹丽和曹腾的关系,谁也不想当场得罪曹丽给她难看,自然也就没有人提出异议,我同样也没提反对意见。” 我说:“嗯,可以理解!” 秋桐突然笑了:“你知道我对曹腾的任命不提反对意见除了因为曹丽在场之外,还有什么原因吗?” 我说:“不知道。” 秋桐说:“开动你的小脑筋想一想?你该能明白的。” 我笑着想了想,说:“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很大的困惑,那就是关于唐亮的任命。孙东凯说的理由很牵强,只是说因为工作原因,因为他的认识到位,我并不会相信的。我正想问问你这个呢。难道,你是因为唐亮。你是想确保唐亮到发行公司来担任副总?” 秋桐呵呵笑了:“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说对了。我正是出于这个考虑。曹腾不离开发行公司,唐亮就没有位置,唐亮就很难过来。其实,关于你担任经管办主任和唐亮担任发行公司副总,这里面还有个所谓的交易,说是交易可以,说是串通也可以。” “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明白了。 秋桐说:“关于唐亮这个人,我想你是了解的,此人的工作能力和做事风格以及做人品质,都是很不错的,之前因为酒后失言遭受了不公平的处分,一直在大山里憋屈着,我其实很早就在琢磨他的使用问题,他其实是个很不错的经营人才,一味闲置是不合适的。这次出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我就动了把他放出来的念头。” “哦。”我饶有兴趣地看着秋桐,听她继续说下去。 “我抽空去了一趟山里的生活基地,找到了唐亮,和他进行了一次深刻的谈话,我给他说了目前集团的形势和最近发生的事情,也说了我对他能力和人品的认可,希望他出山回到集团来工作,他当然是很愿意的,但因为孙东凯的愿意,却又觉得希望渺茫。 ‘我于是劝他以工作大局为重,以自己的前途为重,以今后的长远发展为重,暂且放下自己心里的愤懑,暂且忍一忍,目光放长远,忍一时之气,主动去找孙总汇报下自己的思想,主动做一个检讨,退一步海阔天空,给孙总一个面子,给孙总一个台阶,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经过我反复动员,唐亮总算是想通了,于是主动找了孙总,认了错,做了检讨,给足了孙总面子。”筆趣庫 “那然后呢?”我说。 “然后。”秋桐顿了顿,接着说:“然后我正打算去找孙总的时候,没想到他先找我了,这倒是正合我意。你猜孙总找我是干嘛的?” 我想了想,说:“我猜,孙东凯找你,一定是让你在领导办公会上首先提议我担任经管办主任的。” “哈,你实在是聪明。”秋桐笑着点点头:“可是,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我说:“因为,第一,经管办主任这个位置是直接和你打交道的,这个位置谁来干,孙东凯必定会先征求你的意见,这符合常规;第二,在孙东凯的印象里,我和你的关系很一般,因为我经常在他面前发你的牢骚,所以他甚至会认为你对我印象未必那么好,他怕我的任命会在领导办公会上遭到你的反对,那样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想事先和你沟通串联一下,确保我的提名不会遇到障碍。”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孙总如此认为我和你的关系,对我和你都是有利的。”秋桐说:“孙总找我谈的就是此事,想先做通我的工作同意你担任经管办主任,我心里当然乐意了,但我还是装作勉强的神态同意了,哈哈,我现在也会演戏了。” 秋桐说着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 然后秋桐继续说:“正好接着这个事情,孙总向我提要求,那我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就说了唐亮的事情,我说既然唐亮是个经营管理能手,目前集团的发展正需要人,不能埋没了人才,既然曹腾要去经管办当副主任,那么,发行公司就缺一个副总,我建议让唐亮回来填补这个位置,协助易克做发行工作。 “我刚答应了孙总的要求,他于是也顺水推舟答应了我的要求,这也算是个交换和交易吧,当然,也是和唐亮之前主动找孙总的检讨认错表态有关。孙总正好做个顺水人情,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毕竟,因为唐亮的事情,集团一直背后议论纷纷,说孙总公报私仇打击报复唐亮,他也不想一直就让这舆论持续下去,这样做,反而对他的名声也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我点点头:“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如果秋桐今天不说,我都想不到这人事任命的背后竟然有如此复杂的道道,我都不知道秋桐原来背后捣鼓了这事。 而这些,孙东凯当然是不会告诉我的。 秋桐说:“于是乎,在领导办公会上,一些列的人事任命程序都进行的很顺利,没有发生任何障碍。” 我说:“这是因为事先都做好工作了,隐患都消除了。” 秋桐说:“是的。所以,这次领导办公会,开成了一次和谐的会议,团结的会议,各方都满意的会议。” 我呵呵笑了:“你是不是最满意?” 秋桐抿嘴一笑:“你说呢?” 我说:“一定是!” 秋桐说:“为什么?”筆趣庫 我说:“你说呢?” 秋桐呵呵笑了:“我的满意不满意取决于你,易主任满意呢我就满意,易主任,你满意不满意?” 我说:“我的满意其实是取决于你哦。秋总满意我就满意。” “呵呵。”秋桐笑起来:“我们俩这是在绕口令呢。” 直接打交道 我说:“今后我们俩工作上联系就更紧密了,之前还隔着个经管办,现在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直接打交道了。我不但要做经营管理,还得做行政管理,不但要对经管办负责,还得对你负责。你说咱俩到底是谁给谁服务呢?”筆趣庫 秋桐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似笑非笑地说:“木有什么意思。就是问问。” 秋桐说:“这话等于没问,我是你的领导,你的直接领导,当然是你给我服务了。” 我说:“领导就是服务,你既然是领导,那当然你该给我服务。” 秋桐急了:“狡辩!” 我说:“嘿嘿。要不,咱俩互相服务?” 秋桐想了想说:“互相服务?怎么互相服务?” 我说:“我照常履行职责,对你负责,你呢,我忙不开的时候,你来帮我干活。” “切——”秋桐说:“我看你好嘚瑟了,你还没上任就目无领导,想让领导给你干活,你真敢想啊!不行!” 我说:“你看你,我这还没正式上任你就把领导的架子摆的高高的,这叫我今后怎么和你沟通怎么为你搞好服务呢?哎——我好难过哦。” 秋桐说:“我看你是得意忘形了吧,忘记了自己的职务和身份,我是你的领导,你务必要记住,任何时候都要记住,对领导必须要尊敬尊重,知道不?好了,易主任先给领导倒杯水,领导渴了。” 说着,秋桐忍住笑大模大样地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乖乖地给秋桐倒了杯水,双手端着送到秋桐面前。 秋桐开心地笑起来:“嗯,这个主任不错,提出表扬!” 我一咧嘴:“互相服务,我杯子里也没水了。” 秋桐说:“自己倒吧您哪!” 我呵呵笑起来,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说:“哎——你还挺会摆领导架子哈。” 秋桐说:“以后我要在你面前常摆。” 我说:“我看我还没嘚瑟,你倒是嘚瑟起来了。” “嘻嘻。”秋桐笑起来。 然后我们继续喝酒,边聊工作上的事情。 不知不觉,一瓶62度的白酒被我们俩喝光了。 秋桐的脸色发红,说:“哎——我喝多了。真的喝多了。很久很久没有喝这么多酒了。今天高兴,就放开了喝,没想到喝了这么多。” 我此时也有些醉意,看着秋桐娇媚的面容,吃吃地说:“丫头,你真美。好,好动人。” 秋桐脸上闪过一阵羞色,看着我:“你又在想什么?” 我说:“我在想,我在想,我们那天打的那个赌。” 秋桐真的有些醉了,脑袋摇晃了下,皱皱眉头说:“什么赌呀?” 我说:“就是那天在你办公室我们打的那个赌啊。你忘记了?” 我一提示,秋桐记起来了,脸刷得更红了,甚至闪过一丝惊慌,说:“你,你——” 我的声音有些嘶哑,说:“你输了。” “我没有答应你的。没有答应的。” 我半真半假地说:“输了就是输了,怎么?你打算输了耍赖吗?” “你,你不要乱来。不要——”秋桐神情紧张加惊惶地看着我。 我的心里此时一阵冲动,酒精刺激下,这冲动愈发强烈。 我没有再说话,突然站起来走到她身后,接着两手放在了她的肩膀。 秋桐坐在那里没有动,似乎他无力动弹了,身体不住颤抖,心里似乎十分紧张。 我的双手顺着她的肩膀缓缓滑了下去,握住了她的手,顺势就圈住了她。 秋桐的身体颤抖愈发厉害,脸颊很烫,她似乎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了,也许是醉地无力说话了。 “不许耍赖。”我在秋桐耳边嘶哑地低语了一句,心跳加剧,接着就顺势吻住了她。 秋桐身体一颤。此时的秋桐,在酒精的作用下,在我温柔的抚摸和轻轻的亲吻下,似乎也真的迷醉了。 这一刻,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忘记了世间的一切,我的眼里我的心里我的手里我的怀里只有秋桐,我的女神,我的若梦,我的空气,我的天堂,我的灵魂,我的刻骨铭心无法挥去的爱和愁。 秋桐显然是极度慌乱,身体不安地扭动着,想挣脱我的束缚,却似乎又因为惊惶和无力而无法做到。 我几乎眩晕了,大脑里除了极度的兴奋和冲动,似乎忘记了一切。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这手机铃声又让我吓了一跳,似乎也吓了秋桐一跳,似乎让秋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突然来了气力,伸出双手用力推开了我的身体,眼睛睁地大大的,惶然地看着我。 突然,秋桐的眼里流下了泪水,沿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 看到秋桐流泪,我顿时就慌了,大脑急速清醒过来,潮水般的热流和炽热倏地就开始冷却,疯狂的冲动瞬间就无影无踪。 手机铃声还在响着,此时听起来十分刺耳。 我一把掏出手机,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我的心里突然就开始惶恐不安,心虚阵阵。 看着泪流满面的秋桐,听着海珠一遍遍的手机铃声,我突然就涌起一阵无比的羞愧,觉得自己卑鄙而无耻还有龌龊,仿佛自己刚才做了无比丑陋的事情。 我手脚忙乱回到自己座位上,努力深呼吸一口气,镇静了一下,开始接海珠的电话:“喂——阿珠!” 一听我的声音,秋桐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似乎被惊吓了,接着她的眼里就充满了无比的羞愧和不安,手忙脚乱整理头发和衣服。 秋桐是知道海珠此时在新疆的,但她的动作看起来似乎海珠就在门口似的。 “哥——你在干嘛呢?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手机里传来海珠低沉而遥远的声音。 “我在喝酒,刚才没听到手机响。”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喝酒,在哪里喝的?”海珠说。 “在我们的春天酒店。”我说。 “哦。”海珠的声音听起来开始轻松,接着就笑了:“你倒是会省钱,在咱们家的酒店喝酒。” “呵呵。”我干笑了一声。 “喝多了吗?”海珠 https:ЪiqikuΠet接着说。 “没啊。”我回答说,边看着正在整理衣服的秋桐。 “没喝多就好。对了,你这就要复职了吧?你们单位怎么安排你的工作的?”海珠说。 似乎是因为知道我在自己的酒店喝酒,海珠似乎很放心,不担心我会和什么人搞什么洋动静,她连我和谁在一起喝酒都没有问,似乎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转而开始问起我的工作了。 我于是告诉了海珠我的职务安排,海珠听完之后,长长地哦了一声,接着说:“这么说,你不但观复原职,还同时担任了秋姐的办公室主任。” “嗯。”我说。 “你是不是很开心呢?秋姐是不是也很开心呢?”海珠说。 “这个,没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都是工作需要,都是集团安排的。”我小心翼翼地说。 “工作需要,领导安排。”海珠重复了一句,接着说:“理由很充分啊。你很心安理得啊,是不是?” “阿珠。这个。”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秋姐也一定很满意吧?”海珠又说。 我没有说话,又看了一眼秋桐,她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脸红红的,低头坐在沙发上,两手不安地在膝盖上紧紧绞在一起,似乎,此时她仍然还是很紧张。 然后,海珠不说话了,但也没有挂机,就是在电话里沉默着。 我也沉默着。 电话里在沉默,房间里同样也在沉默。 双重的沉默让我突然觉得十分窒息,我几乎就要憋闷过去。ъiqiku 但我不敢挂机,海珠不说话,我就得一直听着她的沉默。 我的心情此时非常糟糕,糟糕到了极点,电话里千里之外的女人在和我沉默,房间里咫尺距离的女人在低头不语,一个是和我公开同居即将走入婚姻父母双方社会公众都认可的未婚妻,一个是在我生命里刻骨铭心深深印入我的灵魂之中和我心心相印却只能在空气里幻觉现实里永远都可以拥有即使尝试拥有也要做贼一般心虚的梦中女神。 这是怎样的一种矛盾一种痛苦一种无奈一种无力和残忍。 不知过了过久,海珠重重叹了口气,接着挂了电话。 我松了口气,收起手机,呆呆地看着秋桐。 秋桐这时已经用湿巾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正怔怔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斥的都是不安和愧疚。 我们互相呆呆地看着,一时都没有说话。 秋桐轻轻深呼吸了一口气,紧紧抿了抿嘴唇,然后说了一句:“你喝多了,我也喝多了。你疯了,我也疯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低下了头。 我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我的心一阵剧痛。 我不知道秋桐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不知道她是在向谁说对不起。 接着,秋桐站起来,静静地看着我。 我不敢看秋桐明亮清澈的眼睛,不由低下了头。 “今天,我们不该在这里喝酒,不该在这样的环境里喝酒,不该喝那么多酒,不该放纵不该放纵的东西,不该做不该做的事情。” 怪我自己 秋桐缓缓地轻轻地说着,声音有些颤抖:“我们都是成人,我们要有自己的理智,我们要学会用理智来控制自己,要学会用理智来面对现实。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 秋桐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身体不由摇晃了一下。 然后,又是沉默。 沉默了一会儿,秋桐轻轻叹息一声,然后打开门,缓缓走了出去。 我忙站起跟了出去。 出了酒店,秋桐没有停步,直接走到马路边等出租车。 我站在秋桐身边,接着拦了一辆出租车。 “我自己回去。”秋桐说。 “我送你回去!”我说。 “不用了!”秋桐说。 “不行!”我说。 今晚秋桐喝多了,让她自己回去我不放心。 秋桐似乎觉得自己犟不过我,没有再说话,直接进了出租车,我也坐了进去。 回去的路上,我和秋桐都没有说话,我和她一起坐在后排,一直没有敢碰她。 到了秋桐家小区门口,下车后,我和秋桐站在那里。 小区里面出来一阵孩子们的嬉笑声,里面有个小广场,几个小孩子正在哪里嬉闹着玩耍。筆趣庫 秋桐此时神情已经恢复了常态,看着我说:“今晚你没有吃饭。找个地方去吃点东西吧!” “你也没吃饭!”我说。 “我不饿!”秋桐说。 “今晚,我,我——”我突然结巴起来。 “不要再说了。我没有责怪你什么,我只是责怪我自己。”秋桐说。 “不。你没有错,是我,我的错!我不该,不该——”我结结巴巴地说。 秋桐抿了抿嘴唇,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有些东西,是必须要面对的,有些东西,是必须要逃避的,有些东西,生来就是注定的,有些东西,是不可放纵的。我在提醒我自己,也在提醒你。” 我低头不语,心里起起落落。 “我知道,虽然我不时在提醒自己,但我时不时仍然会迷失,我知道自己是人,不是神,我有时无法控制自己。你也如此,所以我理解你,我没有责怪你,但我不能原谅我自己。 “我知道,即使会有迷失会有失控,即使这很难,但这不能成为放纵自己的理由,我们仍然要努力去做到,努力去让自己学会用理智控制情感。要努力去克服那些心里的东西。”秋桐轻轻地说。 我叹了口气。 “妈妈——妈妈——易叔叔——”突然传来小雪的声音。 我们往里面一看,小雪正欢蹦乱跳地冲我们跑过来。 原来小雪也在这里玩耍的,这会儿看到我们了。 小雪身后,是秋桐雇的保姆阿姨,正站在那里冲我们笑。 秋桐弯下腰抱起小雪,亲了亲小雪的脸蛋,笑着说:“宝贝,在这里玩了多久了?累不累啊?” “嘻嘻。阿姨带我来这里玩了好一会儿了,累了呢。”小雪笑嘻嘻地说。 “那咱们回家吧,妈妈给你洗澡澡。”秋桐说。 小雪接着冲我说:“易叔叔,你也来我们家吧,也一起和我还有妈妈洗澡澡好不好啊?” 我一咧嘴。 秋桐脸色一红,接着对小雪说:“叔叔要回家洗澡,不到我们家了,和叔叔再见。” 小雪冲我挥手:“易叔叔再见!” “小雪再见!”我说了一声。 然后秋桐又看了我一眼,接着就抱着小雪和保姆一起回去了。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往外走去。 刚沿着马路走了不到20米,一抬头,看到面前站着一个女子,正目光冷冷地看着我。biqikμnět 冬儿。 神出鬼没,冬儿竟然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知她是偶然经过还是早就在这里?不知她是不是跟着我们从酒店来到这里的? 我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冬儿,看着她缓缓走到我跟前,看着她那冷冰冰的目光逼视着我。 走到我跟前,冬儿停住了,目光仍然像冰刺一般注视着我。 我不由心里就一阵发虚。 短暂的沉默之后,冬儿突然抬起手:“啪——”给我脸上来了一巴掌。 黑夜里,这声音又响又脆,虽然不重,但却让我感觉火辣辣的。 我木然站在那里没有动,我不知道冬儿为何要给我来这么一巴掌。 但,挨了冬儿这一巴掌,我的心里突然感觉舒服了一些。 似乎,我有被虐的倾向,浑身发贱,不挨打不舒服。 我倒是希望冬儿能继续打我,打地再重一些。 但冬儿没有继续,而是转身就走,走到路边的一辆宝马车前,打开驾驶员位置的车门,接好就开走了。 冬儿是开车来的,似乎她是专门就在这里等我的,似乎是专门为了给我一巴掌来的。 我突然想到,冬儿会不会是从酒店跟来的,会不会我和秋桐在酒店喝酒的时候她就一直在酒店。 我不由感到很懊丧,仰面朝天,看着黑黝黝的夜空,长叹了一口气。 我和海珠在一起,冬儿不会答应,我和秋桐在一起,海珠和冬儿都不会答应。好复杂好纠结啊,冬儿和海珠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呢?冬儿和秋桐、海珠和秋桐又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我仰脸晃动着脖颈,想不明白了。 正在这时,听到身边不远处发出一阵鬼祟的笑声,我忙扭头看去,看到不知何时身边马路旁出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不知是什么时候开过来的,副驾驶位置车窗摇下,露出了阿来那张幸灾乐祸猥琐龌龊的笑脸,这笑声就是他发出的。 开车的是保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目视前方。 车后座的座位窗户没有摇下,不知道后面有没有坐人。 见我看着他,阿来又发出一阵鬼一样瘆人的笑声,然后车子突然就加速离开了。 看着车子驶离,我陷入了沉思。 似乎,刚才阿来和保镖是看到了冬儿打我的情景,阿来这笑就是证明。 冬儿刚离开,阿来怎么就突然出现了?难道阿来是受伍德委派监视冬儿的?还是无意碰巧路过? 如果阿来是跟踪监视冬儿的,那么,冬儿是不是发觉了呢? 如果冬儿发觉了自己被监视,那么,她刚才给我那一巴掌,又是什么意思?是因为我在酒店和秋桐发生的事情还是故意要做给监视的人看的呢? 如果冬儿被伍德监视,说明了什么?难道是伍德对冬儿发生了什么怀疑?怀疑冬儿和我串通意图对他不利?还是冬儿做了什么事情露出了马脚引起了伍德的猜疑?还是伍德一贯多疑安排人对手下人进行的例行监视? 我脑子里飞速转悠着,分析着各种可能,一时没有明晰的结果。 正在这时,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我跟前,一看,是方爱国开的,车里坐着四哥。 我立刻上车,方爱国接着就发动车子离开。 “你们怎么在这里?”我说。 “我晚上没事的时候就在这里转悠,照看小雪的,”方爱国说:“四哥今晚没事,和我一起在这里看着的,一起聊天解闷。” “哦。”我点点头。 “冬儿是跟着你和秋总的出租车来的。阿来的车是跟着冬儿的车来的。”四哥回头说了一句。 “是这样。”我说了一句。这么说,我和秋桐一出酒店,冬儿就跟上了,阿来也跟上了。那么,冬儿知不知道阿来跟着他呢?还有,阿来是监视冬儿的呢还是监视我的呢? 四哥和方爱国似乎怕我难堪,没有再说什么,没有提我刚才被冬儿打了一巴掌的事情,但我似乎看到方爱国在偷笑。 我没有和方爱国四哥多说话,眉头紧锁,琢磨起阿来和冬儿的事情来。 琢磨了半天,似乎隐约感到伍德那阴魂不散的暗影,似乎伍德开始了新一轮反扑的谋划。 但此时,我无法断定伍德的这次反扑是从何处入手,我也无法断定伍德将会采取何种形式进行反扑,反扑的规模和力度有多大。 但我分明感到,伍德一旦决定实施反扑和报复,那必将是经过周密策划的,必将是要置对手于死地绝不容对手有喘息之机的。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沉甸甸的。httpδ:Ъiqikunēt 我不由又想起了万里之外的李顺和老秦,还有李顺的革命军。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一看,还是海珠打来的。 我立刻接听:“阿珠——” “还在喝酒?”海珠的声音。 “没有!”我说。 “还在酒店?”海珠又说。 “没有!”我说。 “回家了?”海珠说。 “没有!”我说。 “不在酒店不在家,你在干嘛?”海珠的声音提高了,带着几分狐疑和质问的语气。 “我和四哥在马路上聊天的。”我说。 “是吗——”海珠拖长了的声音,似乎还是很怀疑。 我没有说话,将电话放到四哥耳边,四哥接着说:“海珠,你好——” 不等四哥再说什么,我接着把电话拿回来,接着对海珠说:“还有什么疑问吗?” “额,呵呵。”海珠笑起来,接着说:“没有了。你今晚是和四哥一起喝酒的吧?” 海珠这才想起问这个问题,我没有吱声,心里开始发虚了。 “好了,我不打扰你和四哥一起聊天了。早回家休息哈。哎,这都10点半了,咱们那里天很黑了,这里才刚要黑天呢。”海珠笑着说着挂了电话。 又在偷笑 我接着收起手机,四哥和方爱国都没有说话,我看到方爱国边开车边又在偷笑。 四哥沉默了一会儿,说:“伍德这次吃了大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这边,丝毫不能放松警惕,要格外小心才是。” 我点了点头:“嗯。爱国,告诉建国大军新华他们三个,今后要更加密切注意伍德那边的一举一动,要加倍小心保护好小雪,要密切注意小亲茹的平时的言语,要随时和大本营保持好联系。” “好的,易哥,一定做到!”方爱国说。 “同时还要注意自身的安全,晚上没事的时候,不要单独出去,要结伴出动。”我说。 “嗯,好,我记住了!”方爱国又点头答应。 “没有命令,出门的时候不准携带任何武器,包括刀子!”我又说。 我担心一旦遇到严打设卡搜查的时候发现这些东西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这个——”方爱国迟疑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行,易哥,我记住了,我回去就告诉他们!” 四哥这会儿没有说话,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第二天,我正式回单位上班。 时隔一个月,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一大早,王林就开车来接我了。 见了我,王林的神态还是一如行前的恭敬和谦卑。 到了公司楼下,我下车,仰脸看看天,8月的星海的天空,阳光明媚,空气清爽,没有南方那般的湿热和潮闷,蓝蓝的天上飘着几朵白云。 云朵正站在楼门口开心地看着我笑。 云朵笑的好可爱,好动人。 我定定神,冲云朵咧嘴一笑,然后就往她身边走。 刚走了两步,背后突然被人打了一拳,接着就看到云朵站在那里捂嘴笑。 我愣了下,接着回头,一看,不由就哈哈大笑起来。 背后偷袭我的是唐亮。 “唐大哥——”我高兴地叫起来,心里突然有些激动,接着就和唐亮拥抱在一起。https:ЪiqikuΠet “哈哈——老弟,想死哥哥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我们终于又可以在一起做事了!”唐亮热乎乎地说着,拍打着我的后背。听得出看得出,唐亮此时的心情也是激动的开心的。 我看着唐亮开心的笑脸,听着他豁达而豪爽的笑声,心里感到了些许的欣慰,虽然他没有恢复到原来的级别和职位,但和在山里生活基地相比,毕竟前进了一大步。 热乎了一会儿,我和唐亮一起往楼里走,看到正站在那里笑嘻嘻的云朵,唐亮主动伸出手:“云总。我来报到了。以后我们就在一起共事了,云总多关照,哈哈。” 云朵谦虚地说:“唐大哥言过了,欢迎唐总来发行公司工作,小妹很荣幸能和唐总一起共事,今后还得唐总多关照小妹呢。” 唐亮忙摆手:“哎——云总这话才是言过了,你和易总都是发行公司的老人,我是新人,新人初来乍到,没经验,还需要你们二位多指导呢。” 云朵又捂嘴笑:“唐大哥说话好幽默,我们都比你年轻,怎么就成了老人了呢?唐大哥虽然初次做发行,但报业经营管理的资历和经验却是比我丰富多了,不管是发行还是其他的经营都是有共性的,唐大哥到了发行公司啊,咱们公司可是如虎添翼。” “云总过奖了,做发行管理哥哥是新手,今后的工作,还望易总和云总多多指教才是。”唐亮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不懂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不懂装懂。虽然我做报业经营管理有些年头,但对于做发行,还是初次,虽然发行也属于报业经营,但具体的细节还是有所不同的,我还是有很多需要恶补的地方。” 唐亮的心态很好,对新岗位有这样的认识,何愁做不好呢? 我说:“唐大哥,今后咱们就在一个锅里摸勺子了,我的工作,今后还需要你和云朵的全力协助,我们今后一定会合作的很愉快的。” 唐亮点点头:“会的,一定会的。易总不知是否还记得我到山里之前你给我送行时我说的那段话。” 唐亮进山之前我给他送行,他和我说过一段发自肺腑的心里话,大致意思是如果有一天能和我一起共事,他愿意鞍前马后追随我为我效力。 我点点头:“唐大哥,我记得的。” 唐亮微笑了下:“现在该是我兑现诺言的时候了。我唐亮向来是说到做到,决不食言的。” 我心里很高兴,又有些过意不去,还很感动。 云朵这时说:“好了,二位老总二位哥哥,秋总在办公室等着我们呢。她今天要先给我们开个会。” “走——”唐亮一挥手,我们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 此时,是发行公司新领导班子到上司那里去集体接受谈话,此时,秋桐是我的直接领导,在集团经营系统,秋桐是毫无疑问的绝对领导,她的权力和意志得到以我为首一帮中层的鼎力拥戴,我不容许任何人在经营系统挑战她的权威。 到了秋桐办公室,秋桐笑着迎接我们。 此时的秋桐,神态自若,典型一个职业白领高管的模样,完全没有了昨晚和我在一起时候的那些模样。 秋桐招呼我们坐下,然后她也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笑吟吟地对我们说:“受领导委托和指派,我今天给发行公司的领导班子开个会,也可以说是谈个话。” 大家都看着秋桐。 “根据集团整体工作的需要,根据集团发行工作的实际,根据各位的实际能力,集团这次决定由你们三位组成发行公司的领导班子,由易克担任总经理,唐亮担任第一副总经理,云朵还是继续担任第二副总经理。” 秋桐不紧不慢地说:“我想和大家说,这次你们三位的工作安排,发行公司领导班子的组成,完全是因为工作的需要,和任何其他别的因素都没有关系。”Ъiqikunět 秋桐这话似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听她这么一说,我和唐亮还有云朵都笑了,大家似乎都心领神会。 秋桐也微笑了下,接着看着唐亮说了一句:“老唐,关于你个人的任命,我只想说一句:欢迎你回来。” 秋桐这话似乎饱含着某些个人的感情。 唐亮似乎受了感动,咬了咬嘴唇,接着点点头:“谢谢秋总。谢谢。” 话虽不多,但我分明看出听出,一切尽在不言中。 秋桐接着说:“作为集团分管经营的负责人,我想和你们大家说三句话,可以说是要求,也可以说是交流。” 大家都看着秋桐,听她说。 秋桐说:“第一句话是团结,第二句话还是团结,第三句话,还是团结!” 秋桐声音不大,但我分明感受到了其中的力度。 唐亮和云朵都严肃地点点头。 “对于你们三位,我是了解的,大家也对我是了解的,对于发行公司来说,有一个团结的领导班子,胜过一切,团结出战斗力,团结出生产力,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胜利!有一个团结的领导班子,是发行公司之幸,是集团之幸,是发行公司上千发行员之幸。毫无疑问,发行公司的工作要紧密团结在以易克为核心的总经理周围。”秋桐又说。 似乎,秋桐的话隐约包含着对之前我和她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期间发生事情的感慨和余悸。 我点了点头:“这一点,你放心!” 云朵也说:“秋总放心,我们一定会团结地很好的!” 唐亮轻轻呼了一口气,看看我和云朵,然后看着秋桐,郑重地说:“秋总,我唐亮是个粗人,不会讲花哨话,但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来表明我的心迹。秋桐是个怎么样的人,易总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心里都一清二楚,云朵小妹妹我更是看得透彻,善良而正直的好妹子。 “如果说以前我对秋总和易总还不是很了解的话,但自从我进了大山,我就真正看清楚了秋总和易总。患难之际见真情,秋总和易总对我唐亮的情分,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人都是要讲良心的,人都是要知恩图报的,我唐亮从来就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谁对我好,谁对我真正好,我心里都是有数的。这次能回到集团,能重新回到秋总领导下工作,能到发行公司和易总还有云总一起共事,我心满意足。”biqikμnět 秋桐微笑着看着唐亮,微微点头。 唐亮继续说:“这次回来,有一点请秋总易总和云总放心,那就是我彻底摆正了自己的心态,我会给自己正确定位,以健康的正常的心态来看待目前的自己,摆正自己的位置,定位好自己的职责。 “我会全力协助易总做好发行公司的工作,接受易总的领导,服从易总的工作安排,扎扎实实踏踏实实做好自己分管的工作,同时和云总沟通协调好,创造和谐团结愉快的工作氛围。让我们发行公司的领导班子成为一个高度凝聚力向心力的领导集体。有些话说多了没用,关键是看实际怎么做,怎么干,请秋总易总云总看我的实际行动就是!” 唐亮说话干脆利索,耿直而爽快,我听了很受用。 真心欢迎 秋桐点点头:“老唐,对于你的为人,我和易克云朵都是知道的,对于领导安排你到发行公司来工作,易克和云朵都是真心欢迎真心高兴的。你看他们俩此时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 唐亮看看我和云朵,大家都笑起来。 秋桐继续说:“老唐,咱们也是老同事了,一起在集团共事多年,对于老大哥的经营管理能力,不光我和易克云朵知道,集团里的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虽然发行你之前没有做过,但我相信凭老大哥对报业经营管理的深刻理解和领悟力,你一定会很快进入角色的。” 唐亮点点头:“说实在的,我之前虽然没有干过发行,但都是集团经营的一部分,我对报业发行这一块一直是十分关注的,之前秋总和易总在发行方面的很多经营战略战术,我都认真研究琢磨过,相当具有借鉴性。毕竟,经营,特别是报业经营,都是有共性的,万变不离其宗。” “唐大哥,说得好!”我点头赞同。 秋桐接着看了看我,带着征询的口气说:“易总,你看,下一步你们内部分工的事,是现在分呢还是——” 我笑了,说:“秋总你是分管领导,你就主持分工吧,大家都不是外人,客气什么,来,秋总主持,大家一起分赃。”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秋桐说:“你是发行公司老总,这内部分工,还是你提议,我呢,只是当个见证,明白你们谁分管那一块心里有个数就行了。” 唐亮和云朵也都笑呵呵地看着我。 我说:“那好吧。我想呢,这样,公司工作切为三大块,行政后勤和发行,云朵分管行政后勤,唐大哥分管发行,具体到详细业务来说,云朵还是兼办公室主任,同时分管财务、统计、后勤、采购等方面。 “唐大哥呢,分管各发行站报纸的征订、投递、零售,还有发行车队和分拣室,以及外报外刊发行。我呢,就抓总,公司各部室站科分别向你们二位负责,你们二位向我负责,我向秋总负责。” 此次分工,显然和曹腾担任副总的时候大不同了,曹腾在的时候,我对他不放心,有些主要的业务还是我亲自抓的,没放给他。 秋桐点点头:“好,我觉得这样很好,毕竟易总还兼任经管办的主任,工作比以前更繁忙了,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只是这样唐总和云总就要多承担一些工作了。” 唐亮大大咧咧地点点头:“嗨——忙了好啊,忙了充实,我就不怕肩上的担子重任务多,在生活基地这些日子,整天种菜养鸡养鸭养猪,抬头是大山,低头还是大山,严重脱离了熟悉的经营工作,差点就把我闷死了,这回终于可以施展身手了。哈哈,痛快啊!”biqikμnět 我和秋桐还有云朵都笑起来,云朵接着说:“易总怎么分配我就怎么干,我保证干好自己分管的分内事。” 秋桐说:“分工明确才能职责清晰,才能干有目标做有方向,才能责任到人。我看今天的谈话到此就可以结束了,新班子要有新气象,发行公司下一步的工作任务十分艰巨。现在已经是8月份了,很快就要着手明年的报纸大征订,这是我们发行的主业,同时还有外报外刊代投代代征这个副业。 “多元化经营是发行公司今后的主导方向,今年的外报外刊征订,具有新的特点,不仅仅是之前的追求经济效益,还有重要的政治任务,关部长已经把担子押给集团孙总了,上面两级日报的征订发行工作今后就由我们集体来承担,要从邮政系统分离出来。 “加上我们本身的集团自己发行的星海日报发行,就等于是三级日报的发行都由我们来负责,主业和副业其实已经交叉了,已经密不可分了。https:ЪiqikuΠet “换个角度,对于我们来说,第一位的是完成三级日报的征订发行任务,这个任务,必须要完成,要圆满完成,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不能有任何折扣。然后才是其他外报外刊和集团所属其他生活类都市报刊的发行任务。 “我们的发行现在面临的是政治效益社会效益经济效益都要抓,主业副业一起抓,日报生活类都市类报刊一起抓,征订投递一起抓,质量速度一起抓,业务数量和队伍素质一起抓。” 秋桐思路清晰,语气果断,声音虽然不大,但听起来十分有力,十分有分量。 无疑,秋桐是给我们指明了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和发展方向,明确了工作思路和工作目标。 我和唐亮还有云朵认真听着,不住点头。 “关于下一步的工作,特别是日报的征订发行工作,你们发行公司要拿出一个具体的工作思路和方案,然后我们一起讨论,成熟之后,然后提交集团。”秋桐又说。 我点头:“好——尽快会拿出来的!” 唐亮沉思了下,对我说:“易总,既然我分管发行,那还是我先拿个草案出来的,然后我们三个一起讨论,然后再提交秋总审核。” 唐亮主动请缨,我很高兴:“好啊,那就辛苦唐大哥了!” “易总客气了,这是我的本职工作。这段时间,我在大山里呆着,可没有光种菜养猪,我也思考了不少报业经营的事情,包括发行方面,这回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唐亮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我和云朵都呵呵笑了。 “当然,其中要是有不明白的问题,我会及时找以易总和云总请教的。”唐亮又说。 “没问题,老哥你尽管放马过来就是!”我说。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然后秋桐说:“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下一步,易总,你主持一下,让唐总和曹腾交接,对了,曹腾不光要和唐总交接,还要和你交接呢。” 我说:“好的,那我们这就过去!” 秋桐接着又说:“交接完之后,我还要和经管办的主任副主任谈话呢。易主任,你的事情还没完呢。” 大家又笑,然后离开了秋桐办公室。 我和唐亮接着找了曹腾,进行工作交接。 曹腾的神情十分正常,痛痛快快和我还有唐亮进行了工作交接,期间,我和曹腾没有多说什么。 大局已定,局势明了,多说无益。 再说,到了经管办,我和曹腾要说的时候多了。 交接完毕之后,我和曹腾又去了秋桐办公室,秋桐又代表领导给经管办的两位主任进行谈话。 在秋桐面前,曹腾一如既往对秋桐表现地恭敬有加,尊敬如常。 当然,对我,曹腾又恢复了以往那副谦卑恭顺的模样。 秋桐先是和我谈了经管办主任的职责,一条一条说的很具体明确,我板板正正地听着。 然后,秋桐和曹腾谈了经管办副主任的职责,说的更具体。 “作为经管办副主任,主要职责是协助主任开展工作。协助主任制定集团经营委的工作计划,建立健全经管办的各项规章制度和管理办法和完成总结。” 秋桐认真地看着曹腾一条一条地说着,曹腾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 说完各自的职责之后,秋桐接着又对近期经管办的工作提了一些具体要求,然后秋桐说:“让你们二位到集团经管办工作,是集团经过慎重考虑做出的决定,是从集团整体经营工作的需要和你们个人的工作特点工作能力来考虑的,同时,还考虑到你们是老搭档,彼此之间都很熟悉,都比较了解,关系又处地一直不错,在发行公司担任正副职务的时候合作也很愉快。 “所以,你们二位继续在经管办搭档。集团相信,我相信,你们二位一定能不辜负集团的期望,不辜负集团大家的期望,一定能精诚合作,一定能圆满做好经管办的工作,把集团的整体经营管理工作推向一个新的水平。” 我点点头:“没问题,我和曹总。哦,不,是曹主任,我们是老伙计了,我们之间工作起来是十分有默契的,合作一直是十分愉快的,我们之间,一向都是开诚布公心地坦荡彼此真诚对待的,有曹主任协助我工作,我实在是感到开心和荣幸,感谢集团给我配置了一名得力的好助手。”Ъiqikunět 曹腾冲我笑了下,然后说:“集团安排我到经管办担任副主任,这充分说明了领导对我的信任,感谢集团对我的信任,感谢秋总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不辜负集团和秋总对我的期望,我一定竭尽全力做好本职工作,一定尽心尽力协助好易总易主任的工作,保证服从易总的领导,圆满完成易总交办的所有任务,保证让经管办的工作上一个新台阶。 “我和易主任是一直以来的搭档,我们一直就合作的很愉快,我一直对易主任的工作能力十分佩服,这次能继续在易主任的领导下工作,我倍感荣幸,无比荣幸,我会珍惜这个向易主任学习的机会,虚心接受易主任的领导,虚心向易主任学习,扎扎实实高效率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 曹腾的一番表态很感人,很真诚,很发自肺腑。 一个办公室 曹腾握住我的手轻轻晃动了下,也微笑着:“易主任,同贺,同喜!” 秋桐看着我和曹腾在这里表演,也微笑了下,但眼里却又闪过一丝隐隐的担忧。 我知道秋桐在担忧什么,但她心里也明白,即使担忧,也是无可奈何的。 秋桐沉吟了一下,接着说:“易主任,现在你是兼着两个部门的负责人,你打算是同时保持2个办公室呢还是——” 我看了看曹腾,他的眼珠子正在转悠。 我接着对秋桐说:“保持2个办公室不是太奢侈了?我看一个办公室就可以!” 秋桐说:“那你的意思是。” 我说:“我还是就在现在的办公室办公好了,门口再加个牌子就是了。” 听我这么一说,曹腾眼里闪过一丝喜色。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如果继续在现在的办公室办公,那么,经管办那边的主任室想当然就是他的,而且,那边离我的办公室有一段距离,经管办的办公室人员都和他在一起,无形之中,我就和大家疏远了。 曹腾接着说:“我赞同易主任继续在现在的办公室,毕竟这边是单独一个办公室,而经管办那边,是里外间,主任室和外面是连通的,这样不利于更好的办公。” 秋桐没有说话,看着我,似乎她明白我还没说完自己的意图。筆趣庫 我接着说:“曹主任说的有道理,不过,为了更好地有利于工作,更好地和大家沟通,我想呢,是不是可以这样,和集团物业中心沟通一下,把经管办搬到我现在办公室的隔壁,我隔壁是一间大屋子,现在是发行公司报刊批零中心在用,他们到现在经管办的房子去办公,倒也不会有什么不便。这样,经管办的工作人员和我挨在一起,既有利于公司的工作,也有利于经管办的工作开展。” 我这么一说,曹腾的眼神顿时就黯淡了一下,秋桐则眼神一亮,接着就抿嘴笑了下。 曹腾又转了转眼珠,接着就说:“对啊,易主任这提议太好了,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我早该想到的,这样一置换,我们离易总就很近了,请示工作也很方便了。” 我笑着说:“曹主任,我就是为了方便你的工作才想到这一点的呢。” 曹腾呵呵笑着:“易主任高明!” 秋桐点点头:“好,那就这样办,我现在就给集团物业中心打个招呼!” 秋桐接着就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了物业,很快就安排好了。 然后秋桐对我们说:“物业下午就来人安排此事。你们做好配合工作!” 我看了看曹腾:“曹主任,经管办搬家的事,你负责。公司那边我通知云朵配合好。” 曹腾立刻就爽快地答应了。 然后,秋桐和我与曹腾的谈话就结束了。 然后,在秋桐主持下,我和苏定国进行了工作交接,曹腾和赵大健进行了工作交接。 此时的苏定国灰头灰脸,沮丧万分,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不由又安慰了他一番。 此时的赵大健,意气风发,满脸春风,一副走进时代的豪迈劲儿,见了我,也没有之前的那副哭丧脸了,主动和我握手,还热烈拥抱了下,同时又祝贺我。 他似乎知道,今后他和我打交道的机会太多了,我这个经管办主任,不是他可以轻易得罪的,今后他还有用到我的时候。 窝囊压抑憋闷了多年的赵大健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只是,我不知道他能得意多久。 我手里还一直攥着他的小辫子呢,这狗日的曾经雇佣社会上的混混抢劫过我辛辛苦苦赚来的订报提成,2万多呢,这笔账我还没给他算。 当然,我此时不打算和他算,我想找个最佳的时机。 当然,赵大健是不知道我晓得此事的,他要是知道了,估计会寝食难安。 交接完毕之后,我召开了一次经管办全体人员会议,算是和大家正式见面。 然后,我又召开了公司全体中层管理人员会议,一来宣告我易汉三又回来了,二来让大家和同样杀回来的唐汉三见个面,同时宣布了副总分工事宜。 这两个会议,秋桐都参加了。 当天晚上,我在集团大酒店搞了一个酒局,迎新送老,参加的人有曹腾赵大健苏定国唐亮还有云朵,欢送赵大健到印刷厂高就,欢迎唐亮到发行公司就职,祝贺曹腾平级重用,同时也低调给苏定国送行,祝他到生活基地生活愉快,祝愿他早日回到集团大本营工作。 这个酒场,我特意没有通知秋桐。 我觉得秋桐不需要参加。 酒场上,在我的主持下,貌合神离各自心怀鬼胎的男人们带着不同的心情和心境,说着真诚真挚的祝福和安慰语,倾诉着掏心窝的真话和假话,觥筹交错间,加深着似乎越来越近乎的兄弟情和战友情。 除了云朵,大家似乎都喝醉了,越喝话语越感人,越喝感情越亲近。 有我在旁边,赵大健虽然喝得有些忘乎所以,却也没有敢多看云朵一眼,更没有敢对云朵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和言语。 他似乎心里是有数的。 似乎,大家虽然都醉了,担心里都是有数的。 第二天,苏定国要进山,到生活基地去报到。 他要开始重蹈唐亮的覆辙,要进山去了。httpδ:Ъiqikunēt 离开集团的时候,没有人给他送行,他离去的身影很孤单寂寞。 我在进山的路口等着他,在当时给唐亮送行的那家小酒店里,给他践行。昨晚不是真正的践行,此时才是。 对我的出现,苏定国有些意外,还很感动。 我们对饮了几杯酒,苏定国然后冲我抱拳作揖,深深地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一句话,然后就默默地转身,头也不回义无反顾径自进了山里。 当天下午,我听到一个消息,赚了我两根金条的乔领导秘书的妹妹我的副手的女朋友小凤被曹腾休了。 可怜的小凤,得到了两根金条,却失去了一个男人,还毁了自己哥哥的仕途。 因小失大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想到我的捉鳖计划,我不由心里有些不安和歉疚。 不过想想,我又替小凤感到庆幸,跟了曹腾这样的男人,早被休未必是坏事。要是等人老珠黄残花败柳的时候再被休掉,那岂不是更惨? 同时又想,小凤的哥哥这次仅仅是离开了市办,只是平级调动,就凭乔仕达对他一直就不是很满意的现状,这次他说不定也是幸运的,就按照他这素质下去,说不定今后会毁地更惨。 如此想来,我的心里得到了些许安慰,找到了些许平衡,甚至,我觉得小凤和他哥哥要感谢我才是。biqikμnět 当然,我这个人做事从来是不需要感谢的,做点好事,是应该的! 当然,我不知道曹腾要是知道了此事的真相会不会感谢我? 当然,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一些列人事变动和交接之后,我的工作进入了正规,发行公司和经管办的工作也进入了有序开展的轨道。 似乎,一切都很顺利。 似乎,平静的水面下正在酝酿涌动着一股强劲的暗流和急速的漩涡。 这天下午,海珠和孔昆从新疆回来了,我本来想到机场去接,但因为正在开会走不开,海珠于是和孔昆直接自己打车回了公司。 开完会,我给海珠打了个电话,她正在酒店和张小天一起商讨酒店业务的事情。我告诉她晚上我有个客户要陪,要晚些回去,不能和她一起吃晚饭了。海珠笑呵呵地说没事,让我少喝酒早回去。 快下班的时候,我出了办公室,正要去酒店陪客户吃饭,突然接到了小亲茹的电话。 “易哥,不,不好了。酒店出事了。海珠姐和张总被抓走了。”小亲茹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声音里带着极度的恐惧和惊惶。 “什么——”我的脑袋嗡地一声,一时懵了。 事情来得十分突然,来不及问小亲茹更多,我接着就急速往就酒店赶去,路上给唐亮打了个电话,说我临时有事,让他去陪客户。 唐亮似乎从我的声音里听出了有些不对劲,关切地问我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他帮忙,我没有告诉他,只是让他陪好客户即可。唐亮似乎觉察出我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的私事,就没有再多问。 我心急火燎赶到旅行社,孔昆和小亲茹正在海珠办公室里等我,面色惶惶。 看到她们惊慌的神色,我努力让自己镇静冷静下来,坐到沙发上,看着她们:“不要惊惶,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亲茹一着急,反倒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小脸吓得发白。 孔昆倒还好,很快镇静下来,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到我对过:“易哥,是这样的。我和海珠姐下飞机后,直接回了公司,海珠姐接着就到酒店那边和张总商谈酒店经营的事情,我呢,就在海珠姐办公室整理这些天出差的单子。 “正忙着,听小亲茹说外面来了一大帮警察进了酒店,我忙出去看,一会儿,押着好几个人出了酒店,直接上了车,还有两个女的,又接着,海珠姐和张总也被带了出来,上了车,然后通知柜台服务员说酒店被封了,即日起停业,让住店的客人都退房走人。” 正当经营 “为什么?什么原因?”我看着孔昆。 孔昆说:“我过去问了,他们就是简单说了几句,说酒店涉嫌经营涩晴和赌博西毒,要查封。要追究酒店所有者和经营者的法律责任。” “什么?”我吃了一惊:“他们这是放屁,污蔑,诬陷,我们的酒店一向是正当经营,怎么会搞这些下三滥的东西。”biqikμnět “我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他们听了冷笑一声,说刚才押出来的人就是小姐和嫖客,还有几个是赌徒,都是被抓的现行。而且,还说在被抓的人房间里发现了堵品和西毒工具。”孔昆说。 “简直是一派胡来,简直就是他妈的胡闹,我这就过去酒店,我去看看。他马尔隔壁的,凭什么抓人?”我火了,腾地站起来就要出去。 孔昆忙拉住我:“易哥,你不要冲动,冷静,现在留下来的都是办事的,头目都走了,你过去也没用,和他们说是没用的,弄不好发生了冲突,反倒对事情的解决不利。” 孔昆死死拉住我不放。 孔昆的话提醒了我,我想起秋桐告诫我的话:遇事要冷静,冲动是魔鬼! 冲动是魔鬼!我心里一遍遍念着,又缓缓坐下来,皱紧眉头开始思忖着对策。 首先,要搞明白此事的来龙去脉,搞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才好去想办法想对策。 必须要冷静,必须要镇静。 “这帮人是什么来头?知道不?”我问孔昆。 孔昆说:“我问了,是治安大队的,我们所在区的治安大队。” “治安大队。”我重复了一句,然后继续琢磨着。 看着孔昆和小亲茹眼巴巴地看着我,我说了一句:“你们先去忙吧,我自己思考一会儿。” 小亲茹先出去了,孔昆站在没动。 我看了一眼孔昆。 “易哥,我要和你一起面对这个事情。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孔昆说。 我说:“暂时还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先出去忙吧,我自己呆会儿。” “易哥。”孔昆又叫了一声。 我没有理会孔昆,低头沉思着。 孔昆又站了片刻,然后没有说话,直接出去了,轻轻带好门。 我站起来,在室内来回走了几趟,然后站住,摸出手机,直接打给了秦璐。 “秦璐,是我,易克!”我直接说。 “啊哈,易克啊,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要请我吃晚饭呢?”秦璐笑着说。 “不是,我找你有事!”我没心情和秦璐开玩笑。 “哦。什么事?”秦璐似乎听出了我语气的急促和严肃,不说笑了。 “我想托你帮我打听个事。”我说。秦璐办这事应该不难。 “说——”秦璐的口气十分干脆。 “是这样的。刚才不久,来了一帮警察,把春天大酒店封了,从酒店里带走了几个人,说酒店违法经营,把海珠和酒店的张总也带走了,说要追究酒店所有人和管理者的法律责任。”我说。 “啊——有这样的事情?海珠和张总被带走了?”秦璐的声音听起来很惊讶:“是哪个部门去的人,知道不?” “市中区治安大队!”我说。 “哦。市中区的。”秦璐说。 “此事我觉得很蹊跷很突然,酒店一直是正规经营,从来不捣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我想请你帮忙打听下这事。不知你方便不方便?”我说。 “嗯。”秦璐沉吟了一下,接着说:“行,这事没问题,我这就找人去打听。” “那就拜托了!”我说。 “不客气,应该的!”秦璐说完就挂了电话。 然后,我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想着下一步的事情。 我这时不由就想起了伍德,想起了雷正。 难道,这事情背后有他们的影子?如果是他们搞的,那么,这一定是策划许久的一个阴谋,这一定不单是对着酒店来的,不是对着海珠张小天来的,针对的对象,首先是我,甚至,还有更深的目的,那就是李顺。 但此时我不能确定一定就是伍德的阴谋,我要等待秦璐打探的消息才能做出进一步的分析。 我甚至想会不会酒店内部有对张小天或者海珠或者我心怀不满的员工和酒店外面小姐赌徒勾结背地里捣鼓了这些事。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秋桐和四哥急火火走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秋桐一进门就问我,脸上的神情十分紧张。 “你们怎么来了?”我说。 “我听唐亮说你可能遇到什么事情了,没有去招待客人,我想你可能会在这里,就立刻和四哥赶过来了。”秋桐说。 我让秋桐和四哥坐下,然后把发生的事情简单和他们说了下。 听我说完,四哥眉头紧锁了起来,秋桐吃惊地看着我:“这,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这不可能啊,海珠和张小天显然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这一定是误会了。” “我刚给秦璐打了电话,让她去打听下事情的缘由。”我说。 “哦。”秋桐点了点头,接着也皱起了眉头,似乎,她很快就从震惊中冷静了下来。 “此事发生地很蹊跷很突然,必有缘由。”四哥突然说了一句,看着我,眼神里似乎带着什么东西。 我能领会四哥眼里的意思,我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秋桐看看我,又看看四哥,眨了眨眼睛,神色突然就微微一变,似乎,她也想到了什么。https:ЪiqikuΠet 秋桐接着站起来,走到窗口,抱起双臂,看着窗外,沉默起来。 不知她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们暂时都沉默了,都在沉思着什么。 四哥突然站起来:“我有点事,出去下——” 说完,四哥接着就出去了。 我不知道四哥要出去干嘛。 秋桐回过身,看着四哥出去,没有说话,依旧抱着双臂,接着就看着我,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我不知道秋桐此刻在想什么。 但我感觉得出,此时的秋桐,似乎显得异常冷静,这种冷静和平时的她相比,判若两人。 突发事件面前,我感觉到了秋桐内心超乎寻常的强大和镇静。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看了下来电号码,秦璐的。 “秦璐来电话了。”我说。 秋桐立刻走到我跟前,看着我说:“用免提。” 我按了接听键,然后用免提接秦璐的电话。 “秦璐,什么情况?”我说,边看了秋桐一眼,她正神情专注地看着手机。 “易克,我刚才托市局的一个朋友去打听了下情况,据治安大队的负责人说,情况是这样的——”秦璐说:“他们得到群众举报,说春天大酒店长期有违法活动,都是得到酒店管理和经营方默许纵容指使的,酒店方从中还有分成。 “他们暗中监视了一段时间,掌握了确凿的证据,然后今天采取了突然抓捕行动,正在对抓获的人进行单独分别审问,至于最后的处理结果,现在还不好说。但似乎,情况不大妙。” “怎么个不妙法?”我说。 “因为是现行,现场证据确凿,如果被抓的小姐和赌徒一口咬死他们的行为是得到酒店方支持的,如果他们咬死说酒店方是从中分成的,那事情就麻烦了,就等于是酒店搞违法经营,那么,海珠和张总作为酒店的所有人和管理者,恐怕难逃干系。”秦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忧虑。 “那下一步会怎么样?”我说。 “现在这些人都在治安大队进行审问,下一步,其他人要么罚钱,要么拘留,一般来说,罚款放人是很有可能的,但海珠和张总,性质可能会不同,按照相关法律,如果来真的,如果深究,恐怕就要送看守所,除了要罚款,轻则刑拘,重则要判刑。” 我吓了一跳,心情格外紧张。 秋桐的嘴唇抿地紧紧地,眉头紧锁。 秦璐继续说:“我刚才给这位朋友说海珠和张总是我朋友,让他给治安大队的负责人问问能不能多罚点钱,千万不要送看守所,我的这位朋友接着就按我的意思去给讲,但结果却——” “却什么?”我说。 “负责人和我这位朋友私交是不错的,但他这次却很为难,说不好办。说无法给这位朋友面子。”秦璐说。 “哦,为什么?”我说。 “听我的这位朋友说,负责人说话的口气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秦璐说:“我这位朋友感到很迷惑,怎么问他也不说,就是打马虎眼打哈哈,然后我这位朋友就问我是不是海珠或者张小天得罪了什么人,似乎治安大队也只是奉命行事,我也觉得似乎有这方面的原因。 “哎——易克,海珠或者张小天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听秦璐说到这里,我心里明白了一大半,于是对秦璐说:“这事我也搞不清楚,我知道你也尽心尽力了,你能帮忙打听到这些,就很感谢你了,这事我再通过其他途径想想办法。”Ъiqikunět 秦璐说:“如果海珠和张小天不承认自己有违法行为,估计他们暂时还不会被送到看守所的,我托的那位朋友给负责人打招呼了,那负责人答应了,说一定会文明执法文明审讯的。这一点,你放心。” 表示感谢 我不由心里很感激秦璐,我于是再次向秦璐表示感谢。 秦璐顿了顿,突然又说:“对了,易克,要不,我去找下雷正。” 听了秦璐这话,我心里哭笑不得,秦璐是局外人,她哪里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哪里知道雷正和我之间的恩怨,找雷正等于是自投罗网,这次的事情,说不定秦璐去找他,反而会坏事,反而会让雷正变本加厉,反而会让雷正对秦璐产生什么怀疑,反而会害了秦璐。https:ЪiqikuΠet 我忙坚决阻止了秦璐,同时再次表示感谢。 然后,我挂了电话。 我知道秦璐一定会感到很不解,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让她去找雷正讲情。 秋桐这时长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我,缓缓说了一句:“四哥说的对,果然,此事有缘由。我似乎明白是什么缘由了。” 我说:“你知道是什么缘由?” 秋桐说:“我觉得,这似乎是个圈套,是个阴谋,海珠和张小天掉进了圈套,被阴谋暗算了。这件事背后是有人指使的。明着是对着海珠和张小天来,但实际上,是对着——” 说到这里,秋桐突然停顿了下来,目光敏锐地看着我,接着浑身突然打了个寒噤,眼里闪过一丝惊惧。 我不得不佩服秋桐犀利的感知和觉察力,她如此之快就做出了和我大致一样的判断。 这时,四哥回来了。 “我刚才从酒店卫生间后窗进了酒店的监控室,我把最近一个月的监控录像都快速查看了一遍。”四哥晃动了下手里的录像带,继续说:“然后,我刚才又找了几个前台的服务员详细问了下,今天被抓走的几个人,那小姐和几个赌徒,半个月之前就在这里开房住宿了,一直就住在这里。但酒店服务员并不知道他们是干嘛的,他们都有合法证件,平时看起来都很规矩的人。谁也想不到他们分别是在这里开房干这些的。” “他们为什么要到酒店里长期开房呢?从经济上来说,这显然是不合算的,而且也不安全。”我说。 “问题就在这里。”四哥接着说:“我现在十分怀疑这些人是有人故意安排在这里的,他们一定是受人指使的,是带着目的来的。他们是别有用心。” 秋桐站在一边,凝神听四哥和我说话。 “你有依据吗?”我说。 四哥说:“我在视频里,看到有个人在那两个房间进出过一次。大概在几天前。这个人,我和你都熟悉。” “谁——”我说。 “阿来——”四哥说。 “阿来。”我点点头:“我明白了。我终于彻底明白了。” 四哥点点头:“很显然,这是那人在幕后操纵的。” “阿来是谁?那人是谁?”秋桐突然问了一句。 我看了看秋桐,一时没有说话。 四哥看了看我,也没有说话。 “告诉我,阿来是谁?你们刚才说幕后操纵的那人是谁?”秋桐又继续追问,口气十分严肃:“你们的事情,不要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瞒着我,你们以为能瞒得住我吗?快说——” 我又看了看四哥,然后看着秋桐:“好,我告诉你。阿来是伍德的人。那个幕后操纵的人,我和四哥怀疑是伍德。伍德在幕后导演了这出戏。” 我知道,有些事是瞒不住秋桐的,早晚她会知道。其实,即使我今天不告诉她,她或许早已有感觉。毕竟,伍德和李顺的关系她是早就知道的,对于伍德,她也是有所了解的。 “伍德,伍德能操作这种事?”秋桐面带困惑。 我索性不绕弯子了,说:“伍德和雷正关系非同一般。雷正是白老三的姐夫。雷正伍德和白老三都是一伙的。” 秋桐的身体猛地一抖,似乎内心有些震惊,但接着她又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就看着天花板不做声了。Ъiqikunět “既然小姐和赌徒都是他们的人,那么,他们必定早已被传授预备好了如何作答如何做假口供,他们必定会异口同声诬陷他们的行为是得到酒店支持的,默许的,他们是要给酒店分成的,甚至,他们会说是酒店主动提供场所招徕他们来这里的,然后酒店从中提成。” 四哥神色忧虑地说:“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对海珠和张小天会很不利。” 我的心里打了个寒噤,我知道四哥的话并非夸张,这是十分可能的事情。 秋桐的神色突然变得很冷,嘴唇紧紧咬着,眼里发出愤怒的目光。 我心里明白,伍德把手伸到酒店来了,要先拿海珠和张小天开刀了,拿他们开刀的目的,显然不仅仅是搞垮酒店,显然不仅仅是针对这两个人,他一定是有自己更深远的目的。至于他真正的用意是什么,我暂时想不出。但我知道必定和我还有李顺有关。 我心里紧张地思忖着对策,一时却又似乎无计可施。阴谋者打着堂而皇之的名义,似乎是谁也无法抗拒阻止的。 我不停地抽烟,四哥坐在那里低头沉思,秋桐又转身到了窗前,抱着双臂沉默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天黑了,我们却谁也没想到打开房间的灯。 我们都在黑暗中沉默着,思考着。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一个沉稳的身影站在门口,接着“啪——”房间的灯被打开了。 来者是老黎。 老黎带着稳健的表情站在门口,目光扫视了我们一圈,然后走进来。 四哥和我站起来,和老黎招呼。 秋桐也转过身:“黎叔,你来了。” 老黎冲我们点点头:“你们三个都在。怎么屋里黑着灯呢?黑咕隆咚的在干嘛?” 大家都没有说话。 老黎接着说:“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听说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脱口而出,心里不由有些奇怪。 “这样的事能保得住密吗?我知道难道很奇怪吗?”老黎反问我。 我没有回答,想想也是,这么多警察来到酒店带走人,当然知道的人一定很多的。 老黎坐到沙发上,看着我们:“都坐吧。” 大家围着老黎坐下。 “孩子们,都还没吃晚饭吧?”老黎说。 我们点了点头,这时候哪里有心思吃饭啊。 “遇到再大的事,该吃的还得吃,该谁的还得睡。不吃饭怎么行呢?”老黎说。 四哥这时站起来:“我出去弄饭去!” 然后,四哥出去了。 “黎叔,你吃饭了吗?”秋桐说。biqikμnět “我当然吃过了。”老黎点点头,接着又说:“对了,海珠的那个哥哥海峰呢?” 我说:“海峰出国考察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没告诉海峰这个消息吧?”老黎说。 “没有!”我说。 我不准备现在告诉海峰这个消息,不想让海峰揪心,他人在国外,即使知道了也没有办法,只能干着急。 “嗯。”老黎点点头:“先不让他知道也好。今天发生的这个事情,你们有什么看法?” 我于是把刚才和四哥的分析结果告诉了老黎,老黎听完,沉思了半晌,接着点了点头。 秋桐目不转睛地看着老黎。 “你们分析的结果,我认为有一定的道理。或许此事真的是别有用心的人在背后设计的圈套,是想陷害海珠:“老黎缓缓地说:“那么,你们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正在想。暂时没有想到好办法。”秋桐看着老黎,眼神闪了一下,接着又看了我一眼。 秋桐的眼神告诉我,她刚才的话是打了埋伏的,她似乎有一些想法,但或许是不成熟或许是没有把握,所以没有说。 “小克,你呢?”老黎看着我。 我说:“我想。目前来说,最好的解决办法,或许是我应该直接去找某人,直接戳穿他的真面目,直接揭出真相。然后,要么谈判要么做交易要么谈条件,总之,根据见面的情况来决定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老黎听了,沉思片刻,然后看着秋桐:“小秋,你的意见呢?” 秋桐说:“我一时没有成熟的想法,还是想听听黎叔的建议。刚才易克的话,虽然我觉得有些不大踏实,但却也觉得有些道理,未尝不可以试试。” 老黎听了,没有立刻回答秋桐的话,站起来,背着手在室内来回走了几趟,然后站住,看着我和秋桐,用疼爱的口吻说:“孩子们,我理解你们此刻的心情,我明白你们此时的心境。在目前这样的时候,你们能表现的如此镇静,能做出比较有条理的分析,能初步有解决问题的思路,这让我感到欣慰。我看到你们在成长在成熟。” 根据我对老黎的了解,一听老黎这番话,我就知道他对我刚才说的解决办法是有不同看法的,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果然,老黎说:“解决这个问题,我想,还是要靠这个。” 说着,老黎伸手指了指脑袋,然后说:“智慧——” 我和秋桐都看着老黎。 老黎又坐下,缓缓地说:“首先,你们要学会深层次分析此事的来龙去脉,分析此事的真正指向,分析此事后面步骤,分析此事下一步的走向,分析此事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有时候,看问题不能光看表现,要看透其本质。” 我和秋桐凝神听着。 从根源入手 老黎继续说:“其次,解决问题,不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要从根源入手,要从本入手,要从问题的源头和起因入手,要学会找到问题的真相,要学会抓住真相不放松,不但要认清自己的死穴,也要找准对方的纰漏和短处。”biqikμnět 秋桐微微点了点头,带着思索的眼神。 “老黎,你认为此事对方的下一个目的是什么?”我说。 “我想,会是引蛇出洞。”老黎缓缓说了一句。 我的心一动,引蛇出洞!蛇是谁?是我?是李顺? “在这个时候,在这个事情上,我认为目前你是不能跳出来的。如果你迫不及待跳出来,正好中了对手的计策,对手或许正想利用这事让你跳出来。不光你,其他相关的人也不宜公开出头,如果那样,正好合了某些人的心意。 “一旦小克在这个时候跳出来,那么,对手会立刻抓住这个机会,进一步实施更加凌厉的计划,这样做,不但解决不了目前的问题,反而会使问题更加严重化复杂化,也就是恶化。”老黎说。 秋桐看了看我,又看着老黎,快速眨着眼睛。 我一时没有明白老黎的话:“为什么如此说呢?” 老黎说:“小克,不要忘记了你目前的身份,你现在虽然级别不高,但前途光明,如果你这时跳出来,如果你想用你的方式来解决问题,那么,你就要表明你和海珠的关系,总不能毫无关系的人你就跳出来吧? “你们是什么关系呢?未婚妻未婚夫,虽然没有结婚,但一旦你承认了未婚夫妻的关系,那么,会不会就有人想借这个关系借这个事情来做文章呢?到时候如果大家都知道星海传媒集团易克的未婚妻涉嫌违法经营,易克在背后撑腰当后台,那么,你想这会不会对你的前途发生重大的影响呢?对你今后的提拔会不会起到负面的作用呢?当然,或许你会说你不在乎这些,但如果海珠的问题不但没有得到解决,反而把你自己陷进去,你觉得值得吗?” 老黎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我,是了,极有可能这是伍德雷正的一步棋,利用海珠的事情,一来警告打击我,让我不要死心塌地跟着李顺不要和他们继续作对;二来钓鱼,让我跳出来,一旦我如他们所愿跳出来公开奔波此事,那么他们就可以大造我的未婚妻搞违法经营的舆论,大造我是海珠后台涉嫌违法经营的口实。 如此,必将毁了我在星海的名声,必将会对我今后的发展造成巨大的致命的负面影响,甚至,对我目前的现状都会带来不利因素。因为我和李顺的关系,因为白老三和李顺的关系,因为他们害怕暴露白老三死亡的真相,他们目前不想把我以涉黑的名义办进去,但却可以在这方面对我进行一系列的打击。 当然,这个目的或许只是他们微不足道的一步,不一定是他们的主要目的,他们吸引我跳出来,或许有更深更毒辣的后手。老黎刚才这番话或许只是旁敲侧击点拨我和秋桐而已,他或许还有更深层次的想法没有说。 当然,他们想吸引跳出来的未必只是我,也不仅仅是李顺,或许还有—— 想到这里,我不由看了秋桐一眼。 “那,你说?如何是好?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我看着老黎。 似乎我觉得自己对老黎的依赖心越来越重了。 秋桐也看着老黎。 老黎干脆地回答我:“不知道!该想的我都想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问题如何解决,要靠你们自己想办法。我一个老头子,哪里那么多办法?我刚才说了,此事关键还是要动脑子——开动脑子。智慧,智慧才是第一位的!” 老黎原来也没有解决问题的好主意,我不由心里有些失望,看来,老黎是指望不上了,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这时,四哥买了饭回来了。 老黎站起来:“你们吃饭吧。我要走了。” 我和秋桐都站起来,老黎带着慈爱的目光看了看我和四哥,又看看秋桐,突然微笑了下,说:“我想,你们都是有智慧的年轻人。这世上,从来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有困难就一定有解决困难的办法,这是勇者智者的思维和习性,我想,你们,也应该是勇者和智者。有句话说的好啊,智者无敌。” 说完,老黎转身离去,走的干脆利落。 然后,我和四哥秋桐一起吃饭,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琢磨着什么。 吃过饭,秋桐收拾了一下,然后坐在海珠的办公桌前,轻轻晃动着什么,两眼看着天花板,眼睛不停地扑闪着。 四哥在海珠办公室打开播放机,又开始播放监控录影视频。 我走出办公室,孔昆和小亲茹还在外面等着,我思忖了一下,让她们先回去。 “易哥,那,明天,怎么办?”孔昆看着我。 我说:“旅行社这边,你暂时全面负责所有业务。酒店那边,既然已经查封,就暂时停业,你回头去告诉酒店的人员,先回家歇着,什么时候回来上班等候通知。歇业期间,工资奖金照发。” 孔昆点点头,然后又看着我,声音有些吞吞吐吐:“易哥,我——” “你想说什么?”我看着孔昆。 “我想留下来陪你。”孔昆低声说着,看了一眼正在收拾东西的小亲茹。筆趣庫 我笑了下,对孔昆说:“我没事的,我不要人陪,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你先回去吧,放心好了,海珠和张总都会没事的,酒店也会没事的,一切困扰都会过去的。” 孔昆张了张口,又想说什么,我接着挥了下手:“回家吧。明天好好照看好旅行社的业务。” 孔昆的眼神黯淡了下来,然后和小亲茹一起走了。 我回到办公室,四哥还在聚精会神地看录像,秋桐也在注视着录像画面。 四哥这时定格住了画面,对我和秋桐说:“看,这是今天下午那些人被押出酒店时候的画面。” 我和秋桐凑到跟前看那几个人,视频画面很清楚,这几个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完全的陌生人。 “你熟悉不?”我问四哥。 四哥摇摇头。 秋桐看了一会儿画面,眨了眨眼睛,眉头突然舒展开来,接着站起来坐回到座位,看着我,眼神有些发亮:“易克,四哥,来——” 我和四哥走到秋桐跟前。 秋桐抿了抿嘴唇,说:“刚才听了黎叔的一番分析,我突然有个想法。” 我紧盯住秋桐,不知她有了什么想法。 秋桐又看了一眼那监控视频画面,说:“似乎,我找到解决问题的突破口了。” 我和四哥看了看那视频监控画面,然后对视了一眼,接着又看着秋桐。Ъiqikunět 秋桐握紧拳头,两眼看着桌面,又沉思了一下,然后将拳头往桌面上一敲,似乎终于下了决心,似乎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嘴唇紧紧抿了下,然后抬眼看着我和四哥,轻声但又干脆地说:“我想好了,就这么办——” “怎么办?”我和四哥异口同声不约而同说出了这句话,都紧盯住秋桐果断坚定的眼神。 “分两步走——第一步,你们负责落实,第二步,我负责实施!”秋桐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力度。 “两步走?怎么走?”我说。 “第一步是查清真相,掌握真相的确凿证据,你和四哥想办法。至于你们怎么想办法,我就不管了,只要你们弄好了第一步,剩下的第二步,我来操作——”秋桐说。 “第二步你怎么操作?”我说。 “现在保密,等你们实施好第一步之后,我来接手第二步,至于如何实施,你们就不要管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秋桐说:“这两步是紧密结合的,缺一不可,第一步是第二步实施的基础和保证,你们务必要实现好第一步。这第一步的突破口,我看不妨从这里入手。” 说着,秋桐又看了监控视频一眼。 我和四哥又互相看了一眼,四哥似乎领会到了什么,点点头。 虽然我对秋桐要如何实施第二步很好奇,但既然她坚决不肯说,那我也不强求,看秋桐此时的眼神,似乎她比较有把握。 我此时也似乎意识到该如何实施第一步了,也点点头。 秋桐似乎又有些担心,对我和四哥说:“为了营救出海珠和张总,只能这么做了,但我要提醒你们,实施第一步的时候,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要有过度的伤害,不要实施不必要的伤害,更不要伤害无辜,同时,你们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要谨慎行事。特别是不要暴露,不要留下什么后患。” 我和四哥点点头,我说:“我知道该怎么去实施好第一步了,我一定会查清事情的真相的,我一定会掌握真相的证据的。” 秋桐轻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地说:“事到如今,我们无须祈祷,无须侥幸,我们只有正视。虽然手段不大光明,虽然行为不大磊落,但既然有人要陷害无辜的人,那也只有如此了。或许,有些时候,就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我们不想这样做,我们没有选择,我们是被逼的。” 我和四哥一时都没有说话。 不知不觉 我突然觉得今天的秋桐和平时表现地不大一样,今天,她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冷静和理智,以及坚强和果断。似乎,她的内心正在变得愈发强大,她的意志正在变得越发坚强,她正在残酷现实的被动适应中主动去思考一些问题,甚至开始尝试学会用非常的手段来处理非常的一些事情。 或许,人都是逼出来的。 或许,现实可以改变一个人。 或许,环境真的可以造就改变一个人。 或许,秋桐就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冷酷的现实让她不得不接受发生的事实,非常的经历让她不得不学会用非常的手段来保护自己和朋友以及亲人。筆趣庫 不知不觉,她已经接受了不得不接受的现实,她已经不得不正视自己的现实,她似乎正在逐渐学会在这样的现实里适应并生存。 秋桐接着站起来:“我们在这里呆的时间不短了。现在这个时候,此地不宜久留,走,回家——明天,大家要在表面上一切都做到如常,该上班的上班,该开会的开会,该吃饭的吃饭,该睡觉的睡觉,总之,一切都要在不知不觉中进行。不要让任何人看出我们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我们于是离开了旅行社,四哥开车直接送秋桐回家,我打车回小区。 到了小区,我直接去了方爱国他们的宿舍,刚到,四哥也赶了过来。 此时,我脑子里已经有了成熟的实施计划,先给方爱国他们通报下了情况,然后和四哥又商讨了下,接着就开始布置任务。 布置完任务,我回到宿舍。 这一夜,我没有睡着,想着正关在里面的海珠和张小天,想到海珠在里面受到的折磨,我心疼不已,无法入眠。 同时,又对张小天颇感愧意,他是受了我的牵连。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我照常上班。 刚到办公室不一会儿,正坐在办公桌前琢磨事,有人敲门。 “请进——”我说。 门被轻轻推开,我扭头一看,伍德来了。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伍德,伍德面带微笑走了进来。 “易总,这几天不见,看到你办公室门口又增加了一块牌子,兼经管办主任了。可喜可贺啊。”伍德说。 我呵呵笑了,站起来,招呼伍德坐下,然后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说:“伍老板今天怎么有空了?” 伍德说:“路过这里,想老弟了,想到你已经复职了,就顺路过来看看。没想到老弟双喜临门啊。正好向老弟表示下祝贺!” 我说:“谢谢。说实在的,我这次的双喜临门,似乎还要感谢伍老板!” “感谢我?此话从何说起呢?你该感谢的是你们集团的孙总啊,我又没帮什么忙!”伍德说。 “呵呵,你懂的。我要不是被停职,恐怕也未必就能有这些好事。”我说。 “易老弟这话,我似乎听不懂。”伍德说。 “不懂你可以装懂啊!”我似笑非笑地说。 “呵呵,我愈发听不懂你的话了。”伍德说。 “伍老板是聪明人,不会真的听不懂吧?”我笑着。 伍德看着我,一时没有说话,一会儿笑起来:“老弟其实更是个聪明人。对了,老弟,我今天听说了一件事,似乎和你有关,顺便过来问问你。” 我说:“请讲——” “我今天一大早听说你的大酒店昨天因为涉嫌违法经营被查封了?听说酒店的相关人员被带走了?是不是真有这回事啊?”伍德带着关切的表情说。 我稳稳地笑了下,说:“伍老板,我先给你纠正一下,这酒店不是我的,我是公职人员,是不可以从事经营行为的,这是原则问题,我向来是遵纪守法的规矩人,伍老板可不要乱给我扣帽子哦。” “哦,呵呵,你看我这张嘴,讲话不大注意严谨性,对,对,这酒店名义上不是你的,是你女朋友海珠的!”伍德说。 “没有什么名义不名义,本来就不是我的,法律上名义上都不是我的。在原则问题上,来不得半点马虎!”我说。 “呵呵,是,是。”伍德点头。 我然后继续说:“至于酒店是不是从事了违法行为,至于酒店的人是不是被带走了,伍老板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灵通倒不是,只是关注罢了,对于无关人的事我是不注意的,但一听到是这家酒店,想到海珠是你女朋友,我不由就关注关切了。”伍德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说:“既然你的消息如此灵通,难道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伍德笑了:“我只听说是涉嫌违法经营,至于具体是怎么回事,我还真不知道!” 我说:“其实我知道的和你一样多。你知道的我也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ъiqiku 伍德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然后说:“海珠是你的女朋友,这家酒店的经营我记得一直是很守法的啊,怎么会突然就出了这事呢,会不会是搞错了啊,会不会是误会了啊?如果她的酒店真的经营这些非法项目,我想你一定是早就能知道的吧?” 伍德似乎想弄个圈让我钻进去。 我说:“搞错没搞错,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酒店有没有搞违法经营,我不知道,我是上班族,我平时只忙乎我的工作,对于酒店的事,我从来不过问,我和海珠是朋友,这不错,但我们只是朋友,她的生意我从来不过问,这次她的酒店出了问题,真假是非我想我是无权做出结论的。 “我相信法律,相信政府,我相信一定会给出公正公平的结论。如果酒店真的有违法经营行为,那相关人士受到惩罚也是情理之中,如果没有,政府也不会冤枉好人的。” 说完,我冲伍德沉稳一笑。 既然伍德给我装逼,那我就和他装逼。以革命的装逼来对付反革命的装逼。 伍德淡淡笑了下:“老弟,你太幼稚了。治安大队既然敢抓人敢封酒店,那他们手里就一定是有证据的,他们不会毫无凭据随便动手的。这样的事摊上了,总是有些不运气,但这样的事,你也知道,可大可小。” “可大可小是什么意思?”我说。 “可大,严格按照法律,是可以入刑的,要进监狱的,可小呢,罚点钱就可以放人的。这人被关起来,那滋味可是不好受的。你即使不关心那张总,难道你就不心疼你女朋友?”伍德说。 “呵呵。伍老板的意思是——”我看着伍德。 伍德说:“我是出于对老弟的关系,关心老弟,也关心你的女朋友包括那个张总。直说了吧,我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我和政法系统的关系想必你也知道,我对他们的支持是不小的,他们呢,在一些事情上,多少也会给我一些面子。 “这次老弟的朋友遇到了麻烦,就凭我和老弟的关系,我怎么着也不能坐视不问啊。我其实很担心老弟会因为这事受到牵连。所以啊,我就在想,或许我可以凭借关系帮老弟的朋友一把的,当然,我知道,帮你朋友其实就是帮你。” “哦。伍老板打算怎么帮呢?”我说。 “如果老弟愿意,如果老弟担心此事会牵扯到你,会影响你的发展,我就去疏通一些关节,看看能不能把此事大事化小了。怎么着也不能因为这事把你牵进去啊,那样会影响你今后的进步的。”伍德说。 伍德似乎在有意无意用话来引诱我,让我承认自己和酒店的事情有关联。 我用眼角瞥了一眼电脑主机,那里面还有监听器呢。 我呵呵笑了起来,看着伍德:“伍老板,首先,我感谢你的一番好意,感谢你对我个人的关心和关照,其次,我觉得这事真的用不着伍老板费心,因为我和酒店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我从不涉足酒店的任何事情,假如酒店真的有违法行为,那对他们进行处罚是必须的,可以给他们敲敲警钟,谁让他们搞非法经营呢? “不管是谁,违反了法律,都要受到相应的惩罚,如果把此事化小了,那他们还是不会接受教训,还会继续从事违法行为,从另一个方面说,这其实不是帮他们,反而是害了他们。 “我作为他们的朋友,是不愿意害他们的,让他们受到一些惩戒,有益无害。换个角度,我作为一名公职人员,更不会助长这种不正之风,我认为既然犯了法,就必须要接受处罚。” 我说的理直气壮,正气凛然。 伍德目光直直地盯住我,笑了:“看不出,易老弟还是有如此正能量的公职人员。如此,看来,我是多管闲事了。” 我说:“但你的好意我还是领了,我怎么也不会忘记你的一番好意的,我会记得很牢固的。” 伍德说:“老弟,就凭你和海珠的关系,你说酒店违法经营的事你毫不知晓,你说你和酒店违法经营的事情毫无关系,你认为可信度高吗?”httpδ:Ъiqikunēt 我哈哈笑了下:“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凡事都是要有证据的,说话也是要有依据的,空口无凭,不可以信口开河的,说出来的话,是要负责任的。” 愿意相信 伍德漫不经心地说:“老弟,我是很愿意相信你的话的,我很愿意相信你和酒店是没有任何瓜葛的,但是。你以为别的人会信吗?” 我说:“此话何意?” 伍德说:“我是想啊,假如要是呆在里面的人主动说出酒店的违法经营行为是和你有关系的,是你指使甚至操纵的,那么,你说,即使不把你弄进去,但要是把这事向相关部门通报,向你的上级部门通报下,那对你会不会产生不好的影响呢?在这个宁信其有的社会舆论氛围里,你的公众形象会不会遭到破坏呢?其实,我说想帮你,这才是我真正考虑的深层次原因。” 听到伍德这话,我的心里不由一凛。 但我知道此时绝对不能在伍德面前表现出任何不安和失态,他的目的就是想引我上钩,想让我公开跳出来,或者是想借这事来逐步控制我让我丧失主动权,当然,至于更深层次他还有什么目的,我不得而知。我目前所能做到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牢牢守住自己的底线。 我看着伍德,说:“伍老板,古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其实呢,不管他们在里面说什么,怎么说,都和我没有关系,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不过,我还是很感动于伍老板对我发自内心的关照和关切。这个人情,我领了。” 伍德看着我,缓缓点了点头:“好,既然易老弟如此说,那我就没事了。不过,我还是会为你和你的朋友祈福的。” 我说:“再次表示感谢。我易克没齿难忘伍老板对我的一番深情厚谊。我也代我的朋友感谢你。” 伍德站起来,冲我微微一笑,笑的有些狰狞。 然后,伍德就走了。 伍德走后,我心神不定地去了秋桐办公室,说了刚才伍德来的事情。 秋桐听了之后,神色严峻地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海珠和张小天暂时不会在里面被刑讯逼供的。” “为什么这么说?”我说。 “早上我托人去打听了,一来似乎他们是要给秦璐那位朋友一点面子,二来,似乎他们有足够的耐心,并不急于要逼问什么。”秋桐说。 “哦。”我点了点头。 “似乎,有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这只不过是刚刚开始。”秋桐皱眉说。 “你认为会是一盘怎么样的棋?”我问秋桐。 秋桐摇摇头,又想了想,接着说:“想不出。或许,是我多虑了吧,但愿不会那样。” 我皱紧眉头思索着,却一时想不出什么道道。 秋桐又喃喃地说:“希望这事能尽快了结,希望海珠和张小天能尽快平安出来,希望今后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希望大家都能过平平安安的生活,希望我们今后再也不要和这些人打交道。”筆趣庫 秋桐的愿望无疑是良好的,但似乎,这终归只能是愿望。 我的心里沉甸甸的,走出了秋桐办公室。 中午的时候,我接到方爱国的电话,被抓进去的其他人员,都被罚完款放走了,海珠和张小天还关在里面。“这些人都往哪里去的?”我问方爱国。 “我们分头跟踪,嫖客是本地人,回家了,但那小姐和赌徒,似乎不是本地人,他们正结伴一起往火车站走,都谈笑风生的,似乎心情很愉快。”方爱国说。筆趣庫 “跟上去。”我说。 “好的。”方爱国说。 “不要都跟着,防止暴露,让杨新华自己一个人跟着就可以,你们三个人随时待命,随时和杨新华和我保持联系。还有,注意身后有没有尾巴。”我说。 方爱国又答应着。 下午4点的时候,接到方爱国的电话:“易哥,这几个人在普兰店下了火车,然后进了火车站对过的一家大酒店。新华正在跟踪着。” “开始行动。”我说:“你开出租车到万达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等我。我半小时之后到。” “好的,我们现在就过去!”方爱国说。 我接着给四哥打了个电话,告知我和方爱国要出动,让他去接下小雪。四哥答应着。 然后,我下楼,让王林开车直奔万达大酒店。 出发不久,我就从后视镜看到后面有一辆黑色的车子紧紧跟了上来。 我侧眼看了下王林,他似乎毫无察觉,专心致志地开车。 车子到了万达大酒店门口,我对王林说:“我要去里面见个客户,你就在门口等着我吧,很快我就出来。” 王林忙答应着。 然后,我下车,看到那辆黑的的轿车缓缓停在我的车子后面不远处,车上下来两个戴墨镜的平头男子,径直往酒店门口走来。 我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直接快步进了酒店,直奔电梯,进了电梯,直接按了8楼。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那两个平头墨镜正好进了酒店门口,看了看电梯方向,然后对视了一下,接着奔大堂的沙发而去。 等电梯到了8楼,我没有出去,接着又按了负2楼的地下停车场。 很快到了地下停车场,出了电梯,看到了方爱国的出租车,杜建国和周大军正坐在车里等着我。 我立刻上车,戴上太阳帽和墨镜,对方爱国短促地说了一句:“出发。” 方爱国发动车子,出租车迅疾驶出了酒店地下停车场。 车子出了停车场,绕到酒店后面的马路,我这时让方爱国停车,然后摸出手机给王林打了个电话,和颜悦色地说:“小王啊,有点新情况,我和客户要谈的业务看来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今晚我还要在酒店请客户吃饭,吃过饭还要请客户一起洗桑拿做足疗,你不用等我了,回去吧,回头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哦。”王林似乎愣了下,接着就说:“那好,易总,那我先回去了,回头需要我来接的话你给我打电话。” “好的,去吧!”我挂了电话,接着就关了手机。 方爱国似乎明白我为什么要关手机,接着就又发动车子。 车子很快出了市区,前面就是高速入口,我们要走高速去普兰店。 这时方爱国的手机响了,方爱国看了下来电号码,然后接听,随即就把手机递给我:“易哥,四哥打来的,找你的。” 我接过电话:“四哥——” 方爱国这时开车上了高速公路。 “你离开酒店了吧?”四哥说。 “是的,上高速了。正在往普兰店方向赶!”我说。 “嗯,好,王林开车离开了酒店,往单位去了。跟踪你的那辆黑色轿车还停在酒店门口,那两个平头男子正在酒店大堂看报纸。”四哥说。 一听四哥这话我就明白,我一离开公司,四哥就在后面跟上了,他发觉了跟踪我的黑色轿车和两个平头男子。 四哥是个做事极其谨慎的人,周密得很。 “我在酒店后面给王林打电话让他回去的。我手机现在关机了。”我说。 “那就好。我待会儿去接小雪,你们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四哥似乎也知道我关手机的用意,接着又叮嘱着。 我答应着,然后挂了电话。 晚上6点半,顺利抵达普兰店,直奔火车站对面的酒店。 停好车子,我们直接进入酒店,杨新华正在大堂里等我们,见我们进来,迎了上来。 “他们人呢?”我看了看周围,然后低声问杨新华。 “正在餐厅的一个包间里喝酒。”杨新华说。 “进去多久了?”我说。 “大约10分钟。”杨新华说:“他们在这家酒店开了一个大套间,我也开了一个房间,就在他们隔壁。” “走——去房间!”我说。 大家一起直接上楼,进了房间。 “他们吃饭的包间,就在我们下面。”杨新华往下指了指地板,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耳塞子递给我:“借服务员送酒上菜的机会,我在那房间里弄了个传感器。在这里能听到他们的谈话,还算清晰。” 大家随意坐在床上,我将耳塞子塞进耳朵,打开开关,先是一阵沙沙的声音,接着就听到七嘴八舌的说话声。 我凝神听,大家都默不作声安静地坐在那里抽烟。 “大哥,这次我们这活干地真漂亮,一天一夜每人就赚了5万,这钱来的真是太容易了。”一个声音说。筆趣庫 “是啊,这钱确实是好赚,我们只不过进里面呆了一夜,大把的票子就来了。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大哥可是要叫着我们哈。” “大家放心,有发财的机会,我怎么会忘记你们呢。这次也算是我们运气好,遇上个出手阔绰的大主儿。”一个自得而又威严的声音。 “大哥,这次是个什么主儿啊?怎么如此大方?” “这个,我也搞不明白,是一个道上的朋友找的我,介绍了这个活儿让我们干,我估计他也是受人之托当的中间人,我开始也很奇怪,问为什么要我们这么干,他闭口不谈,只是说只要我们按照他的吩咐去做,每人就能得到5万元,先预付了10万,事成之后给余款,我一想,他娘的,管他是什么意图呢,我们只要有钱就干啊,于是我就把这活儿接了,他们果然仗义,今天我们一出来,钱立马就给齐了,罚款也是他们给交的。” 受些苦头 “我们是逍遥快活,只是要苦了那酒店的老总和那老板娘了,哈哈,我估计他们是要受些苦头了,弄不好两人都得判刑,酒店也算是完了。” “我猜一定是他们惹了仇家,仇家想搞他们。” “肯定的啊,这不明摆的事。” “不过这仇家倒是很聪明,不在当地找人干这事,跑到我们普兰店来找人。一完事,我们就离开星海了,就算事情出了什么纰漏,也好遮掩的。”那位大哥又说。 “这倒是。看来这仇家也不是善茬。” “可能性很大,你们没看到那些人对我们都还挺客气的,没打没骂,咱们都不是第一次进去,什么时候得到这等待遇了?” “当然也是我们配合地好啊,老老实实招供。” “拿了人家的钱,就要替人家办事,这事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们当然要按照事先定好的口供来说了。我们这也是对客户负责嘛。我们也好维护自己的良好信誉嘛,说不定,以后他们有事还会来找我们的,我们以后发财的机会还在后面呢。”biqikμnět “大哥说的对,我们这次干的这么完美,信誉还是没得说!” “哈哈,来,大家干杯,喝酒。” “好了,哥儿们,喝完这杯酒吃饭,吃过饭,今晚好好痛快一番。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朝是与非。” “来,干——” 一会儿,他们似乎吃完了,要走了,又听到那大哥说:“老三,你让服务台的人出去帮我们买箱瓶装的啤酒,待会送到房间里。” “哈哈,好!” 然后,一阵椅子移动的声音,接着就安静下来。 我摘下耳塞,长出了一口气,看看方爱国他们,说:“准备好——” 他们点点头。 一会儿,听到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接着就是隔壁开门的声音,然后关门,他们都进去了。 我对方爱国说:“一会儿会有服务员来给他们房间送啤酒,你到楼门口等着。” 方爱国会意地点点头:“我明白该怎么做。” “走——”我站起来。 大家出了房间,方爱国径直往楼梯口走去,我们几个就在门口的走廊里装作溜达的样子。 不一会儿,一个服务员小伙子抱着一箱啤酒上来了,方爱国迎过去:“哥们,怎么这么半天才买来——好了,给我吧,呶——给你辛苦费!” 方爱国边说边递给小伙子一张老人头。 小伙子喜滋滋地接过去,连声道谢,然后下楼走了。 然后方爱国抱着啤酒过来,大家一起站在套间门口,方爱国直接敲门,其余的人隐蔽在门两侧,随时准备往里冲。 “干什么的?”房间里传来一声粗鲁的声音。 “大哥,你们要的啤酒来了!”方爱国说。 “好——来了——”话音未落,房间的门开了。 房门刚开,方爱国身体往边上一闪,我当即迎过去,看也没看,直接一脚就踹了过去,然后后面的人紧接着涌进来,直接就各自闪电般扑了上去,方爱国迅速关上房门,放下啤酒,然后也扑了进去—— “哎哟——啊——”随着一阵嚎叫惨叫,房间里的四个男人被我们的快速出击直接就打懵了,很快就被制服,压在地板上。 一个妖艳的年轻女人面容失色,趁乱想往外跑,被杨新华一把抓住头发,硬生生拉了回来,毫不客气一脚揣在地板上,脑袋碰到了床帮,直接就晕了过去,半天没有动弹。biqikμnět 我们直接抽出他们的腰带,毫不停歇把他们捆了起来,然后我去卫生间找来毛巾和浴巾,分别塞到他们嘴里。 杨新华把那女人也捆了起来,嘴巴里塞了毛巾,扔到床上。 然后,我坐在沙发上,看了看躺在地板上的这四个人,其中一个光头,貌似是大哥模样。但我不能确定。 “谁是大哥?”我问了一句。 光头不语,其他三个人也都不说话,只是带着惊恐的目光瞪着我们。 “放血——”我简单利落地狠狠地说了一句。 方爱国他们接着就亮出了雪亮的匕首。 “谁是大哥?”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一口。 其他三个人都用眼神看那光头,光头面露恐惧之色。 我点点头,然后看着那光头,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方爱国他们。 方爱国掏出光头嘴里的布团,解开捆他的腰带,卡住他的脖子,将他一把提起,然后照腿弯就是一脚,光头正好就隔着茶几跪在我面前。然后方爱国站在他身后,一只手牢牢卡住他的脖子。 “你们,你们是,是干嘛的。”光头结结巴巴地看着我,疼地龇牙咧嘴。 “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压低嗓门说。 “事情的真相?什么事情?”光头说。 “昨天发生的事情!”我说。 光头浑身一个激灵,忙摇头:“昨天发生的事情?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嘴还挺硬。 我一咬牙,嘴里蹦出一个字:“放——” 话音刚落,周大军就挥起了手里的匕首,直接冲光头的大腿切了下去。 此时我觉得自己的心肠冷如铁石,觉得自己很凶残。 但我知道,对付这样的混混,如果我今天不狠,根本就不可能快速问出事情的真相,时间宝贵,我拖不起,海珠和张小天还在里面受罪呢。 我第一次如此之狠之凶残,我觉得此时的我成了另一个自己。 但此时,我明白自己必须要坚持到底。 光头牙齿得得发抖,带着恐惧的目光看着我。 “再不说,你们几个,统统割喉!”我冷酷地说。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说,我说——”光头接着就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求饶,他似乎终于要崩溃了。 我冲方爱国使了个眼色,方爱国将光头一把提起,让他坐到我侧面的沙发上,然后我点燃一支烟塞到他嘴里,接着掏出一个微型录音机放在他面前,按下录音键。 光头狠狠吸了两口烟,看也不敢看我,接着就哆哆嗦嗦说起来:“前些日子,有个普兰店道上的朋友找到我,说要我带着我的人去星海办点事,说在春天大酒店给我们开好了房间,让我和我的兄弟们没事就住在那里,没事就打牌流冰。 “让那个女的住在另一个房间接客,说如果被抓,进去后就交代说是酒店方和我们是合作伙伴,酒店的老总和老板让我们在这里干这些营生的,说酒店是要抽水分成的,说酒店给我们提供场所,还会及时通风报信。 “让我们只管说这些就行,其他的就不要过问了,事成之后,给我们每人5万的酬劳,先付了10万。我问星海什么人让干的,那道上的朋友说是他也是受人之托让我们这么做的,听说星海那人势力很大,让我们不要问那么多,问多了对我们没有好处。 “我一看有这么多钱可以赚,又没有多大风险,就接了这活。昨天,我们被抓进去之后,我们就按照之前的交代说了,负责审问的头目对我们很客气,对我们的交代很满意的样子。httpδ:Ъiqikunēt “今天早上,有人来给我们交了罚款,我们就被放了,然后,我们拿了剩余的酬金就回了普兰店。刚吃完饭,就,就在这里遇到你们了。” 光头断断续续语无伦次说了老半天,大致反复就是这些内容。 我目光阴沉地看着光头。 光头从沙发上滑下来,噗通又跪在我跟前:“大爷,我的亲大爷,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敢撒谎啊。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看光头这样,结合吃饭时他们说的话,应该是没有撒谎。 我看了一眼方爱国,他冲我微微点了点头,似乎也是这样认为。 我呼了一口气,伸手关了录音机,收起来,然后站起来,冲杨新华使了个眼色,杨新华会意,接着就下楼去退房了。 然后,我带着厌恶的表情看了一眼他们,不紧不慢地说:“这位大哥,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们是谁?是不是?如果你很好奇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不不不,我不想知道,千万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大爷们是谁!”光头似乎以为我们想灭口,吓得忙使劲摇头。 “算你是聪明人。记住,我们今天既然能找到你,今后也一样能找到你。今天的事,如果告诉了任何一个不该知道的人,那么,就不仅仅是放血的事情了。”我说。 “知道,知道,我们一定谁也不会说的,保证不说!”光头忙点头。 “这次你们赚了不少钱啊,都发财了,是不是?”我呲牙一笑,却目露凶光。 “我们,我们不要这钱了,我们把钱给你大爷你,求大爷能饶我们一命。”光头似乎从我的目光里感觉到了什么,忙说。 我没有做声。 “那些钱,就算是医药费了,留着去医院包扎伤口去吧。我们老大的话,给我好好记住了。不然,老子随时都能来普兰店灭了你们这帮杂碎!”方爱国狠狠地说。 “记住了,记住了。”光头磕头如捣蒜,其他几个人说不出话,却也惶恐地不停点头。 我脸色铁青,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找到真相 5分钟后,我们的车子出了酒店,直奔星海而去。 夜色沉沉,我坐在车子前排沉默着,其他人都都没有做声。 我知道今天我找到真相了,但这真相是无法提交的,那样我等于是自己送死,这是我刑讯逼供得来的东西,本来就不合法,何况光头他们的询问记录是正规合法的。换个角度说,他们的才是真相,我的是假相。 我心里不由一阵悲哀。 回到星海,已经是午夜了。 我直接回到宿舍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我直接起床打车去了万达大酒店,在酒店后门下车,步行去了停车场,边走边给王林打了个电话,让他到酒店门口来接我。 然后我从停车场坐电梯到了8楼,在8楼走廊里溜达了半天,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接着坐电梯到了一楼。 走出电梯,看到两个平头墨镜小伙子还坐在大堂的沙发上,正昏昏欲睡。 看到我出来,他们立刻坐直了身子,侧眼看着我。 我目不斜视直奔酒店门口,王林的车子正停在附近。 我直接上车,对王林说:“回公司!” 王林发动车子,边有意无意地说了句:“易总,昨晚你没回去啊?” “是的,昨晚那几个客户来了精神,非要我陪他们打牌不可。打了一夜牌,困死我了。”我边说边打了个哈欠,边看了一眼后视镜,黑色的轿车跟了上来。 王林笑了下:“那你要不先回家休息?” “不了,没事,还是能撑一阵子的!”我说。 王林不说话了,专心致志开车。 车子到了公司,那辆黑色的轿车没有停,直接开走了。 我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将装有录音带的信封递给她,她没有说话,直接装进了自己的包里。 我此时很想问问秋桐她下一步要去怎么做,刚要开口,秋桐站起来,短促地说了一句:“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秋桐似乎根本就不想让我问什么,她根本就不给我这个机会。 “你要去哪里?”我说。 “你不要管,也不要问!”秋桐的口气很果断。 我皱皱眉头,刚要再说什么,秋桐接着上来一句:“放心,我什么危险都不会有的!” 说完,她嘴唇紧紧抿了下。 我愣了下,看了看她坚毅的表情,然后缓缓出了她的办公室。 接着,我从窗户里看到,秋桐步行出了院子,在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就走了。 她连四哥的车都不坐。 我有些困惑,她到底干嘛去了呢?她怎么搞地如此神秘?为什么不想让我和四哥知道,难道是怕牵连我和四哥?还是。 我越想越糊涂,不由心里有些忐忑。 我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难捱的一天一夜。 第二天刚上班,接到秋桐的内线电话:“下楼,到我车上——”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我忙下楼,秋桐正坐在车上前排,四哥开的车。 我打开车门上车,秋桐对四哥说:“四哥,走吧——” 四哥接着就开车 筆趣庫出了院子。 我忙问秋桐:“这是要去哪里?”ъiqiku 秋桐神色平静,伸手捋了捋头发,动作很从容很优美。 然后,她转头冲我微微一笑。 我心里似乎有一种预感,但又不确定,紧紧盯住秋桐的眼睛。 “我们——”秋桐顿了下,接着说:“我们去接海珠和张小天!” 我的心一顿,果然被我猜到了,秋桐果然成功地实施了第二步,我给了她真相,她解救出了海珠和张小天。 秋桐以极高的效率完成了她要做的事情。 不知为何,虽然猜到了,我的心里却只是稍微的一阵轻松,接着涌出来的是沉重的叹息。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说。 我的声音提起来似乎充满困惑,却又有些无力和疲倦。 我看了一眼四哥,他正面无表情地开着车,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十分意外。 秋桐转过身,看着车前方,微微呼了口气,然后缓缓地说:“首先,是因为有真相。我需要的就是真相,虽然未必是全部的真相,但只要是表面的初步的真相,也是可以的。 “感谢上帝,在我最需要真相的时候,你把真相搞来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搞到的真相,我也不想知道,但我却足以用这不管有几分完整度的真相去完成我要做的事情。” 我从侧面看着秋桐沉静的表情,听着她淡定的叙述。 秋桐继续说:“其实这世上真的有些事情很巧,不管是真的巧还是假的巧,但总有些人和事会恰好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昨天,也就是你给我录音带的时候,我的一位在法治在线真相调查节目组担任制片人的大学同学恰好就带着记者来到了星海,我呢,在和老同学聚会的时候就偶然无意谈起了这个事情,有意无意告诉了他录音带的事情。 “我的这位老同学是个好奇心很强烈同时还颇有正义感的人,闻听此事,不由就来了兴趣,不由就当场策划了一个《酒店被查封的背后》节目,接着就和政法委联系,想就此事搞一个真相调查报道。 “事情就是这样,很简单,市里有关部门的反应也很快,当天下午就给我那同学反馈回来,说此事纯属子虚乌有,说那只是一个误会,说酒店根本没有被查封,只是暂时停业整顿,说酒店的老总和老板并没有什么事,只是配合进行调查,说那只是一起普通的单独事件,和酒店方没有什么干系,说会很快放人,酒店也会很快恢复营业。 “反馈消息的同时,我那同学昨晚还被领导隆重宴请,期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今天一大早,我那同学就飞回北京了,走之前,我那同学告诉我,说酒店老总和老板一上班就会被无罪释放。说这都是误会,误会消除了,人也没事了。” 听秋桐说完,我心里大致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秋桐虽然说得好像真的一切都是巧合,但我明白这其实都是她操作的,在我操作第一步寻找真相的同时,她已经开始操作第二步了,她不动声色制造了这一系列的“巧合”。 说完,秋桐有些欣慰,却又叹息了一声。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秦璐的电话,秦璐在电话里声音有些兴奋:“哎——易克,我听说今天海珠和张总就没事了,听说这其实都是误会。” “嗯,我在去接他们的路上!”我说。 秦璐的消息也是够灵通的。 “这事其实很奇怪,但也很幸运。”秦璐继续说:“真巧啊,昨天法治在线来了一个制片人,带着记者,不知怎么他就知道了这个事情,打电话到我们办公室,说要采访这起事件,要制作一个新闻真相调查节目,说他们接到有关爆料人的消息,说此事有些蹊跷,背后似乎有些猫腻。 “我接着就给领导汇报了,领导接着就忙了,跑到酒店去会见那人,当天又是请客又是解释又是澄清误会,好说歹说才把这事摆平,然后给那人回复说误会解除了,抓的人今天马上释放,酒店也不得再进行查封。 “我奉领导之命,刚把那无冕之王恭送到机场,眼看着他们进了安检口,眼看着那飞机飞走了,刚从机场往回走呢。哎——你说巧不巧啊,正在这节骨眼上北京的记者突然来了,还不知怎么就知道了这事,还认定这事有猫腻,还点明要采访这事,这正好就等于帮了海珠和张总的忙啊。筆趣庫 “哈哈,其实我也觉得这事很蹊跷的,我是坚决不相信海珠会允许自己的酒店干这样的营生,只是咱人微言轻,说了没人信啊,还是上面的记者厉害,几句话就让有关领导紧张了。幸运啊,真的是十分幸运。化险为夷了。” 秦璐的话再一次验证了我对秋桐刚才所言事情的判断,我似乎明白了此事操作和摆平的整个过程。 “你们领导对这事是怎么看的?”我问秦璐。 “领导似乎很奇怪,但似乎又受了点惊吓,指示要不惜一切手段尽全力灭火,领导有了指示,大家就好办了,用各种方法做他们的工作。无非是安抚好,尽力澄清误会,做好善后工作,给他们一个完美的答复,这样也算是皆大欢喜。” 秦璐笑呵呵地说:“虽然这事总算摆平了,但我看领导也是有些心有余悸的样子。治安大队的这位负责人挨了严厉批评呢。” 和秦璐打完电话,我轻轻出了口气,秋桐也微微呼了口气,似乎这些内情她都知道。 “有惊无险,总算摆平了。”秋桐轻声说了一句,然后叹了口气。 车子很快到了,刚停下,就看到海珠和张小天正一起走出来。 张小天和海珠的神情看上去都很憔悴,还有些受了惊吓的样子。 我和秋桐忙下车迎过去。 “阿珠——小天——”我说。 “海珠——张总——”秋桐也说,接着就过去挽住海珠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几分疼痛和怜惜。 四哥也下车站在一边看着。 张小天和海珠站住,看着我们,张小天冲我和秋桐还有四哥勉强笑了下,然后点点头。 很幸运 海珠的眼神有些发愣,看看四哥和秋桐,又看看我,眼圈突然就有些发红。 “海珠,你受苦了。”秋桐忙安慰海珠,轻轻拍着她的手。 海珠又看了秋桐一眼。 “很幸运,终于没事了。你们可算平安出来了。”秋桐又说,眼圈也有些发红。 海珠的目光突然就有些怨愤,看看秋桐,又看看我,接着轻轻挣脱开秋桐的手,然后冷冷地说了一句:“什么幸运不幸运,我本来就没事,我们本来就是被被人牵连的,要不是你们,我们怎么会遭此大难。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都是你们这些道上带给我们的灾难。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海珠的声音带着不可遏止的委屈和愤怒,胸口微微起伏着。 在被关押的时间里,海珠显然意识到了自己酒店出这事的大致缘由。 海珠这么一说,秋桐的脸接着就白了,嘴唇哆嗦着不由就低下了头,面有愧色。 张小天看了看海珠,轻声说:“海珠,不要说这些了,不要这么说。” “为什么不说?难道你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吗?难道你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吗?没有他们,没有他们和道上的牵扯,我们怎么会遇到这些事?”海珠的声音有些尖利,似乎怒气更大了。 四哥轻轻舔了舔嘴唇,然后直接上了车。 秋桐继续呆立在那里。 “我可真荣幸,能沾上你们的光,你们自己和道上有关系也就罢了,还得把我们也牵扯进去。”海珠继续说。 “海珠,我,对不起。”秋桐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 “你没必要和我说对不起,我点名说对着你来了吗?”海珠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看着我:“这就是你混道上的好处,这就是你跟着你老大混的报应。我跟着你沾光可真是沾大了,我可真是有福之人,我的福气大了。不光我,张总也跟着沾了你的光。”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阿珠不要说了,上车,回去吧。秋桐和我还有四哥是专门来接你们的。” 海珠看了一眼四哥的车,然后说:“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不需要,我们自己能回去。” 说完,海珠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拉着张小天就上了出租车,然后看着我:“你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想和我一起回去?” 我一愣,秋桐接着低语催促:“你快上车和海珠一起回去!” 我略一思考,接着上了车,出租车接着就发动走了,扔下秋桐自己站在那里。Ъiqikunět 路上,海珠沉默地扭头看着窗外,不做声。 我坐在海珠身边,将海珠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手里,海珠的手有些发冷。 张小天回过头,看看我,又看看海珠,说:“海珠,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易克和秋桐。” 一听张小天这话,海珠又火了,看着张小天:“张总,那你说怪谁呢?怪我们吗?我们规规矩矩做生意,我们招谁惹谁了?这天上掉下来的祸端,这是谁招来的?你难道不明白这事是怎么招来的?” 张小天一时有些无语了。 我这时说:“阿珠,我明白你的意思,要怪这事就怪我吧,都是我牵连了你,牵连了小天,牵连了酒店。这都是我的过错。” “你的过错,你说的轻巧,要不是你跟着秋桐干,要不是秋桐有那样一个未婚夫,你能到这一步吗?我能遇到这些事情吗?你倒是很会维护她的利益啊,一句话都揽到自己身上,你以为我是傻子?”海珠更不满了。 我说:“阿珠,我说的是真的,这事完全怪不得秋桐,都是我的错,你们都是受了我的牵连。其实,你们能如此快出来,这要感谢秋桐。” 闻听我的话,张小天又转过头。 “感谢秋桐,感谢秋姐。哈哈。”海珠突然笑起来,接着厉声说:“你给我住嘴,你少给我编造什么谎言再来欺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李顺的关系,你以为我不知道秋桐秋姐和李顺的关系,没有你们,没有李顺,我们怎么会到这一步? “感谢秋桐,你这话说的真漂亮,我看,你恐怕还会说我要感谢李顺吧?是的,按照你的逻辑,我是要感谢的,我要感谢秋桐感谢李顺,还得感谢你,感谢你们把我送进去,感谢你们让我生平第一次被抓进去,感谢你们赐给我这些福气。” 海珠声音有些哽咽,接着顿住了,眼圈又开始发红。 “阿珠,你听我说——”我有些着急。 “住嘴,我什么都不想听。”海珠又厉声说。 我一时住了嘴。 张小天似乎明白了什么,带着思索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去。 “我累了。什么都不要和我说了,我心里什么都明白,我累了。”海珠的口气有些缓和,接着将脑袋靠在后座,闭上了眼睛。 似乎,海珠此时什么都不想听,不想听任何解释,她心里充满了受惊后的恐慌和委屈,还有被牵连的愤懑。 我明白,她的愤懑是对着我来的,还有秋桐。 秋桐似乎是躺着中枪,但在海珠的意识里,又似乎不是。 我心里一时充满了杂乱的思绪。 张小天这时说:“回去后我们马上就恢复酒店的营业,我马上就召集工作人员回来上班。” “不——”海珠轻轻说了一句,接着睁开眼睛。 张小天回头看着海珠,眼神有些意外,我也看着海珠,一时也有些困惑。 “先停业几天吧,我很累。我想梳理梳理自己的思绪。”海珠的声音带着疲倦。 我和张小天对视了一眼,似乎我们都没有听明白海珠这话的意思,都不明白海珠要干什么。biqikμnět 海珠看了我们一眼,接着重重地叹了口气,又闭上了眼睛,眉头微微锁了起来。 我接着对张小天点点头:“也好,那就先休整几天再说。你这次也受了罪,好好休息一下。” “张总,对不起。让你跟着受连累了。”海珠又睁开眼看着张小天,声音里带着歉意。 “不要这么说,大家都是朋友,我这点罪算什么?”张小天笑了下。 “话是这么说,但你的的确确是受了牵累,受了我的牵累。”海珠说。 张小天没有说话,却轻轻摇了摇头,似乎,他心里明白,此次他被抓进去,并不仅仅是沾了海珠的光,似乎他知道,伍德也是想给他一个惩罚和警告。而这些,海珠未必能想得到。 我觉得心里很沉。 海珠在家里休息了2天,很快恢复了元气,很快就回旅行社上班了。 但她却没有提酒店重新营业的事情,张小天催促他几次,她总是说不急,先梳理梳理思路。 我不知道海珠究竟要如何梳理思路,梳理什么思路,她什么也不和我说,我问她也是白搭。 秋桐似乎没有在意海珠那天对她的态度,海珠回来上班的第一天,就带着云朵和小雪主动来公司看她。 海珠见了秋桐,也似乎没有那么大的怨气了,面子上基本还算说过得去。 我稍微松了口气。 我想找机会告诉海珠秋桐帮助她的事,但只要我一提起此事,海珠就来了气,就不让我说下去。似乎,海珠根本就不想听我的任何解释,似乎,海珠根本就不愿意再提起刚刚过去的那事,那事似乎对她来说是一场噩梦。 我见了一次老黎,告诉了他此次事情处理的全部经过,包括我夜袭普兰店,包括秋桐的作为。 老黎听我说完,没有做任何评价,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看老黎如此表现,我的心里有些奇怪。 老黎然后用深邃的目光看着我,看了半天,突然微笑了一下。 老黎的笑让我心里有些捉摸不定。 “想要在狼群里生存,你首先要把自己变成一只狼,要变成更凶狠的狼。”老黎说了一句。 老黎这话似乎是对此次事件的总结和归纳。 “有些事,是回避不了的,回避不了的事,只有去面对。”老黎又缓缓地说。 我默默思索着老黎的话。 第三天,海峰回来了。 见到海峰,海珠突然就扑到海峰怀里放声大哭,哭地一塌糊涂,似乎要将这几天积攒的所有委屈和惊吓都向海峰哭诉出来。筆趣庫 看海珠哭地如此释放和纵情,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海珠回来后一次都没在我面前这样哭过,见了海峰终于倾泻出来了。 似乎,对我和海峰,海珠的感觉不一样了,她能在海峰面前肆无忌惮地大哭痛哭,却在我跟前眼泪都没掉。 似乎,我隐隐感觉到了海珠内心里对我的一种正在疏远的距离。 而海珠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种不由自主的疏远,她只是自发地表现出来这些,不是刻意要这样的。 这种感觉让我的心里不由就生出一种恐惧。 安抚完海珠,海峰和我单独谈话,听我说了事情的经过。 然后,海峰沉默了许久,一直没有说话。 临走的时候,海峰带着爱恨交加的矛盾目光看着我,手里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举了又放,放了又举,最终还是狠狠地打在了门框上,然后径自离去。 当天中午,海峰和云朵一起吃了一顿饭,然后,下午,海峰又出差了,去重庆。 云朵送他去的机场。 海峰的工作很忙。 工作很忙 我的工作也很忙,第二天,和秋桐一起去丹东参加全省报业经营系统的一个会议。 我和秋桐又来到了这座中国边境线上最大的城市,又见到了鸭绿江。 边城的夏日是迷人的,清澈的鸭绿江水滚滚南下,断桥依然。 我们是坐四哥的车来参加会议的,住的酒店就靠着鸭绿江边,房间在9楼,沿江房,房间里有专门配置的望远镜,站在房间里,透过望远镜,对岸那简陋的房舍清晰可见。 我和四哥住一个房间,秋桐就在我们隔壁,自己一个房间。 在第一天,我和秋桐去酒店的会议室开会,四哥没事就在房间里用望远镜看看,或者到楼下江边散步溜达。很多没事的驾驶员都凑在一起打牌,四哥没有参与。 此次参加会议,我最主要的身份是经管办主任。各地市的同行很多都是熟人了,大家见了面都很热乎。 这种热乎是纯洁的,因为彼此之间没有什么利益关系,用不着遮遮掩掩玩虚的。 秋桐在会上做了交流发言,我其实没有什么事情做,算是秋桐不折不扣的随从。 会期两天,其实第二天上午领导昨晚总结发言完就结束了,午饭后,会议留下半天时间统一安排大家乘船游览鸭绿江。 北方正午的阳光照耀着鸭绿江,虽然明媚,却没有南方那般灼热。刚进入8月,当南方还处在火热之中的时候,这里已经悄悄进入了初秋。 此时,不大不小的游船在碧波荡漾的鸭绿江上缓缓而行,已经非常靠近毗邻的河岸,但却并没有接触到那领土。 2年前8月的一天,我孤独而寂寞地站在鸭绿江的一艘游船上,当时阳光照耀着我的破衣裳。 2年后8月的一天,我又站在了鸭绿江的游船上,此时,阳光依旧照耀,我没有穿破衣裳。 只是,我此时的心情似乎又感到了孤独而寂寞,虽然秋桐和四哥和我一起在这游船上,但我还是如此感觉,同时又有几分沧桑般的感慨。 独自站在船头的一侧,看着那陌生国度里黛色的连绵的群山和清澈蔚蓝的天空,我不由深深吐出一口气。 两年前的此刻,我吐出的是浊气,而此刻,我吐出的似乎是郁气。 我愣愣地直勾勾地看着那山那水,心里麻木着,焦躁着,烦闷着。 此情此景,竟然没有唤起2年前我在这里邂逅秋桐的动情回忆。 仿佛一切依旧,仿佛恍然回到了2年前,船老大的声音又飘进我的耳畔:“鸭绿江是两国的界河,但是并没有中间的分界线,我们的船可以非常接近河岸,但是只要不接触到陆地,就不算是越境,换句话说,可以无限接近,但是,我们却不可以到达。” 无限接近但永远不可以到达。船老大的话让我的心一颤。 游船已经非常靠近那国的河岸,我直勾勾地看着江对岸铁丝网后面那秀美的山川下贫瘠的土地。 一切都似曾相识,一切都好像是昨日重现。 我终于要忆起那曾经的昔日,忆起2年 Ъiqikunět前那刻骨铭心的邂逅。 我的心起起落落,不禁又带着沧桑的心情感慨起来。 我依稀看到,一个女人的倩影正款款进入我的视野,那蓝色的连衣裙,那优美的身段。 我的呼吸不由急促起来,我的心不由悸动起来。 她还是站在甲板的另一侧眺望着对岸,似乎很入神很深情很迷惘很惆怅。 她是在眺望她的祖国吗?在眺望她的母亲吗? 她能回到自己的祖国吗?能见到自己的母亲吗? 她的心里是否正在低吟着阿里郎采撷着烂漫的金达莱呢? 我的视线渐渐模糊,我的心情渐渐低落。 2年了,700多个日日夜夜,又回到。 2年了,这期间发生了多少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和婉转悱恻。 2年后,我和她又站在了鸭绿江的游船上,又在这样的位置这样的甲板上。 只是,物是人非,此时的我此时的她都不是彼时的我和她了。 这世界每天都在变,变是世间不可逆转的规律。 我的视线愈发模糊,我的心情愈发低落。 “易克,生日快乐!”忽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蓦然睁开眼,看到了眼前一簇鲜艳的花朵,秋桐正微笑着站在我面前,身后是同样微笑的四哥。 这才记起,今天是我的生日。 最近发生的糟糕事情扰乱了我的思绪,我忘记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似乎,我周围的人也都没有想起,包括海珠。似乎,她也是因为前几天发生的那事才没有想起。也似乎,她或许想起了但没有心情来给我一个祝福。 今天是我的生日,连我自己都忘记了,但秋桐没有忘记,我在鸭绿江的游船上收到了她的生日祝福。 我看着鲜花和秋桐真诚的笑脸,似乎感到,这祝福里充满了满腔的纯情和凝重的渴望,似乎,这满腔的纯情和凝重的渴望能为我升起幸福的晨曦。 “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秋桐又轻声说了一句,四哥也缓缓点点头,笑了下。 我缓缓接过鲜花,同时也接纳了秋桐美丽纯洁的笑颜,心里感动着,冲秋桐和四哥笑了下,点点头:“谢谢你,谢谢你们。” 我不知道秋桐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弄来的鲜花,上船的时候都没有发现。 似乎,她早就计划好了,似乎,她是专门要在这里向我表示生日祝福。 四哥似乎理解我和秋桐此刻的心情,似乎他不想打扰我们的谈话,接过我手里的鲜花去了客舱。 我和秋桐站在甲板上,我的身体靠着船舷,她面对我。 这个位置,和2年前我们站的位置恰好相似,当初我就是这样站着,她怒气冲冲来夺我手里的相机,结果我身体一闪,她差点扑到江里去,为了不让她掉下去,我一把揽住她将她捞了回来。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禁又感慨起来,对秋桐说:“还记得2年前的今天吗?” 秋桐脸色微微一红,接着点了点头,低声说:“记得。”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2年过去了。” 筆趣庫我说。 秋桐没有说话,默默走到船头,扶着栏杆,两眼默默地注视着江对岸。 “时光一去不复返。”她说了一句,没有回头。 我走到她身边,看着缓缓流淌的鸭绿江水,脑子里突然闪出一句话:或许,很多我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情,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日子里,被我们遗忘了。 又想起一句话:有些人会一直刻在记忆里的,即使忘记了她的声音,忘记了她的笑容,忘记了她的脸,但是每当想起她时的那种感受,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不由,我就想起了冬儿。 “2年前的今天,你当时在想什么?”仿佛猜到了我的心思,她说。 我的心一跳,两年前的今天,我在想什么呢?我那时不正在想突然失踪杳无音讯的冬儿吗?Ъiqikunět 我深呼吸一口气,决定老实坦白,说:“那时,那刻,我正在想冬儿。” 秋桐点了点头,接着又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似乎,在这突然唤起的回忆里,我该遗忘什么。或许,遗忘,是我不可更改的宿命,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没有对齐的图纸,从前的一切回不到过去,就这样慢慢延伸,一点一点地错开来。也许,错开了的东西,我真的应该遗忘了。 回过头去看自己走过的道路,一天一天地观望,我站在路边上,双手插在风衣的兜里,看到无数的人群从我身边面无表情地走过,偶尔有人停下来对我微笑,灿若桃花。我知道停留下来的人终究会成为我生命中的暖阳,看到她,我会想起不离不弃。 当年,当我倔强地独自背上行囊开始我流浪的路程,我知道,只要仅有的几个朋友会站在我身后凝望。但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离去的背影,因为他们的眼神像落日一样苍茫而深远,让我觉得沉重。 不过,当我决定了孤独地上路,一切的诅咒一切的背叛都丢在身后,我仍然可以在人前倔强地微笑,在无人处难过地哭泣,可是依然把脚步继续铿锵。 时光飞逝,这些年,时光没有教会我任何东西,却教会了我不要轻易地去相信一个神话。 我似乎知道,神话最让人膜拜的地方就在于它的不可信! “当时的你,破产加失恋,心情一定是痛苦的。是吗?”秋桐转脸看着我。 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而这痛苦,已经伴随你延续了很久,是吗?”她又说。 我不由自主又点点头。 “只是,我当时不认识你,不了解你,不然,我会告诉你,人这一生,必须要学会承受痛苦。”她说。 我看着秋桐沉静的面孔。 “生命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在短暂的流逝中我们曾遇到过大坝,遇到过泥沙,亦或是暴风骤雨,这些障碍与困难、磨砺与痛楚或许会成为我们心中的暗礁。可是,当我们勇敢地面对时就会发现,那些曾经的伤疤会让我们生命的河流,流得更宽、更远,更加清澈无比。”她轻声说。 我缓缓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为人处世 “痛苦教会我们为人处世的道理。在所有的痛苦中,破产和失恋会让人迷茫与绝望。看到曾经为之奋斗的事业化为乌有,看到曾经熟悉的人消失在自己的视野,记忆中与之一同经历的坎坷与幸福,在撕心裂肺的苦楚中浮上心头。然而,在无尽的苦难中,我们也许该明白:该来的早晚要来。 “于是,我们就要学会更加地珍惜身边鲜活的时光,并带着一生也不曾泯灭的梦想,勇敢地走下去。于是,痛苦又教会我们如何行走在这光怪陆离的社会上,给了我们永远向前的信念。 “人总要学会承受痛苦,既然无法逃避,就勇敢地接受。你会发现,当你坦然接受后,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礼物出现在痛苦的尾巴上。”秋桐说完,冲我微微一笑。 秋桐的笑是如此美丽。 我也笑了下,说:“其实,一个人在痛苦和迷惘的时候,很容易颓废,很容易堕落。” “那时的你或许没有堕落,但你一定很颓废,是不是?”秋桐说。 “是的。暂时没有堕落,但确实很颓废!”我说。 秋桐轻轻呼了一口气,看着我:“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堕落,即使颓废也不要堕落。不管是昨天还是今天。对我们而言,我们都是普通人,要想成功,必须奋斗。要么努力追逐梦想,要么就做别人脚底的泥巴,云泥之别,不过如此,千万别堕落,你和我都没有资格!爱自己的最好方式就是努力奋斗让自己优秀起来。” 我说:“不管是以前还是今后,我都不会堕落!”筆趣庫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发虚,我不承认自己有过堕落,不承认自己正在堕落,可是,我做过和正在做的一些事,那是不是堕落呢?我说这话,是不是等于自己打自己耳光呢? 我心里不由就感到了巨大的矛盾和纠结。 看着身边的秋桐,想着经历过的海珠冬儿夏雨,想着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想着自己追随李顺干的那些勾当,我不由就在迷惘和困顿中感到了一阵杂乱的痛。 我的痛,只有自己懂。 船靠岸后,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我和四哥还有秋桐沿着江边小道随意走着。 秋桐不时入神地看着江对岸,我不时看着秋桐沉默的表情,四哥不时带着警惕的目光往四周看着。 回到酒店的房间,四哥对我说:“刚才我们在江边散步的时候,有人在跟踪我们。” “哦。”我看着四哥:“什么样的人?” “两个戴墨镜的小伙子,我发觉之后就有意放缓了脚步,然后转身冲他们走过去,他们看到我过去,突然拔腿加速就往沿江马路上跑去,接着上了一辆当地的出租车,然后就快速离开了。”四哥说。 听四哥说完,我陷入了沉思,我此时不好断定跟踪的人是哪部分的,可能是伍德派的,也有可能是海珠花钱雇的,甚至,还有可能是冬儿搞的洋动静。 但不管是那一部分的,不管是带着什么目的,我都必须要小心,要注意我和秋桐的安全,更要注意我和秋桐的言行举止,不能被人看出我和秋桐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这把柄落到谁手里都会让我不好受,特别会对秋桐不利。 吃过晚饭,躺在床上,我的心里突然隐隐有些不安,想了半天,这不安似乎来自于海珠。 此次我出差,海珠的表现有些异常,没有像以前那样每天几个电话来问候我关照我。到现在为止,海珠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打。 联想到最近出事之后海珠的某些细微表现,我的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 但我不知道海珠为什么有如此的异常表现,难道是这次事件让她的心理发生了某些变化?难道是海珠还没有从这次惊吓中缓过神来?抑或是其他别的原因? 我摸出手机想给海珠打电话,想了想,又放下了。 辗转反侧,一夜没有睡好。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们往回赶。 此时,我不会知道,就在星海,有一个惊人的消息正在等着我。 回星海的路上,我不时通过观后镜往后看,看是否有车子跟踪我们。看了一路,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 我不由有些困惑,不时看一眼四哥。 四哥面无表情地开车,不理会我。 中途在服务区休息的时候,趁秋桐不在跟前,四哥对我说:“我们出酒店的时候被人跟踪的,但上了高速之后,那车子就没有再跟上来。”biqikμnět “为什么?”我问四哥。 四哥皱皱眉头,摇了摇头:“想不出。”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四哥:“我们去丹东的时候,后面有没有车子跟踪?” 四哥摇摇头,用肯定的语气说:“没有。” “这就奇怪了。”我说。 “去的时候没有被跟踪不代表在丹东跟踪我们的人不是从星海去的。”四哥说了一句。 我锁起眉头。 休息之后,继续往回赶,很快到了星海,下了高速,进入市区,路上,我继续观察后面,似乎还是没有什么车子跟踪我们。 回到单位,我惦记着几天没有联系的海珠,处理完公务,直接打车去了旅行社。 到了旅行社门口,我吃了一惊,旅行社大门紧闭,卷帘门都没开,门前没有一个人,这和平时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大不相同。 看看旁边的酒店,同样还是关着门,没有任何人进入。 酒店没有开业我知道也明白,旅行社是怎么回事?旅行社怎么关着门不营业呢? 我的心不由就砰砰直跳,摸出手机就打海珠的电话,很快打通了。 “阿珠,我回来了。”我说。 “嗯。”海珠的声音提起来很低沉。 “我在旅行社门口。”我说。 “嗯。” “旅行社怎么没有开门营业呢?”我急急地说。 海珠没有说话,沉默着。 “你在哪里?”我心里突然有些惊慌。 “我在宿舍。”海珠说。 “你在宿舍?怎么不到旅行社上班呢?怎么大家都没上班呢?”我松了口气,接着又问。 此时,我敏感地捕捉到一个细微的变化,我们住的地方,我一直不愿意当做自己的家,那是李顺的房子,我一直习惯称之为宿舍,但海珠不同,她一直习惯称之为家,按照习惯,她会说:我在家里,但此时,她说的是:我在宿舍。 这细微的变化是否意味着什么呢?是真的意味着什么还是我自己多心了呢?我有些忐忑。 海珠又沉默了片刻,说:“你先回来吧。” “可是——”我话还没说完,海珠接着就挂了电话。 我满腹疑问忐忑不安地忙打车回了宿舍。 一进门,看到海珠正坐在沙发上,神情显得十分疲倦,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的墙壁。 “阿珠,到底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我走到海珠身边坐下,急切地看着她。 海珠缓缓转头看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木然说:“旅行社关门了。” “关门了?”我大吃一惊:“为什么关门?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海珠又长长叹息一声,接着说:“昨天就关门了。关门大吉,哈哈。”筆趣庫 海珠突然笑了起来,笑的有些凄冷,笑的我心惊胆颤。 “到底是怎么了?”我说。 海珠看着我:“到底是怎么了?你很想知道,是不是?” 我忙点点头。 海珠重重呼了一口气:“昨天早上,我到旅行社去上班,结果除了孔昆和小亲茹,其他全体员工,一个都没有见到,一个都没有来上班的。正想打电话联系员工询问原因,孔昆和小亲茹告诉我不用打电话了,说她们知道原因。 “原来就在前天晚上,包括孔昆和小亲茹在内的全体员工,遇到了两件事,第一,每个人都接到了陌生人送递的一个信封,里面装了一粒子弹,同时还有一封信,信的内容是如果他们继续再在春天旅游上班,那么就会尝到子弹的味道;第二,他们同时都分别接到了春天旅游的几家不同竞争对手伸出的橄榄枝,邀请他们到自己的公司去上班,高薪聘请。 “在这种情况下,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除了孔昆和小亲茹,都瞬时蒸发了。昨天旅行社就关门了,所有的员工和客户都消失了。” 听海珠这么一说,我立刻就想到这是一个阴谋,必定是伍德搞的一个阴谋,借助酒店的事件陷害海珠和张小天从而来打击我不成,接着就来了这么一招。 这或许是他早就谋划好的,第一招失败,接着就来第二招,亦或是第一招的失败让他恼羞,临时策划采取了这一狠招。 这一招确实够狠的,对旅行社的全体员工同时下手,软硬兼施,刚柔并济,威逼和利诱同时进行,一边拿命来威胁,一边用高薪来引诱,一般人谁敢为了一份工作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何况还有另一份待遇不错的新工作在等着。 伍德这是要把海珠的生意逼到死路上去,是要逼着我跳出来出手。 好聚好散 海珠接着缓缓地说:“我不责怪那些员工,这样的事,谁摊上了都没办法,大家都上有老下有小,谁也不想为了工作把命丢掉,我理解他们的。虽然他们不来了,但我昨天还是把他们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打到了他们的卡上。也算是大家好聚好散吧。” 我的头皮有些发麻,喃喃地说:“难道,旅行社就这么完了?就这么结束了?” 海珠的眼神突然有些发冷,看着我:“不光是旅行社,酒店也一样。酒店所有的管理层人员也都不会来上班了,除了张小天。他们也都遇到了同样的事情。看来,我暂时没有让酒店恢复营业的想法是对的。” 我心里不由又吃了一惊,伍德这狗日的双管齐下啊,他还是不肯放过酒店,这次是拿酒店和旅行社同时开刀了。 我心里升起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腾地站起来:“马尔隔壁,我知道是谁干的。我这就找他去——” 我此时显然有些冲动,我忘记了伍德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激怒我让我去找他,但我此时被怒火蒙蔽了思维,我决计要去找他说个清楚,甚至于动手我也不怕。 我抬脚就要出去。 “站住——”海珠说了一声。 我停住脚,看着海珠。 “你去找谁?”海珠冷冷地说。 “伍德,我知道这一定是他在幕后捣的鬼,我去找他说个明白!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我说。 “我看你还是省省吧。”海珠的口气继续有些冰冷,接着吐出两个字:“愚蠢——” 我愣了下,站在那里看着海珠。 “既然你知道是他干的,你以为他就不知道你能猜到。既然他明白你能猜到,那么你去找他你以为他会承认?你有什么证据让他承认?你有证据吗?你有吗?没有证据,你去找人家,就是栽赃,就是诬陷。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你自以为你很聪明?”海珠说。 我呆呆地看着海珠。 “既然他敢这么做,就一定会猜到你会去找他,如此,你果真去了,就正好合了他的心意,就正好中了人家的圈套。”海珠又说。 海珠的话似乎提醒了我,我心里不由一动。 “还有,事情到了这一步,你找他有用吗?如果你不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会和你做这笔交易吗?但我明白,他想得到的东西,必定是你很难做到的,必定是更加涉黑的,你难道还想在道上越陷越深下去?一个李顺还不够,你还想再招惹上一个伍德?” 海珠的声音有些激愤:“这件事很明摆是伍德和那个冬儿串通干的,甚至,这个冬儿是主谋,即使不是主谋,这事也少不了她的份,她一直就处心积虑想算计我,现在,她得逞了,得意了。你去找他们,是不是冬儿提出让你跟她和好就行了?你就会答应了?” 我一时有些语塞,海珠竟然想到了冬儿,她竟然认为这事是伍德和冬儿的合谋,认为这里面有冬儿的算盘。 我不大认可海珠的分析,我觉得冬儿不会走地这么远不会做 筆趣庫出这样的事,可是,我也不敢彻底否定,毕竟,从某一个方面来分析,这事对冬儿也是有利的。 “我不会让某些人的阴谋得逞的。即使他们得逞了一部分,我也不会让他们彻底得逞。所以,你就省省吧,你没有必要去折腾了。你能折腾出个什么结果?难道来个鱼死网破?”海珠紧紧咬了咬嘴唇,接着说:“何况,我已经决定了。” “你决定什么了?”我说。 “我决定关掉酒店和旅行社,不开了!”海珠说。 “什么?关掉?不开了?”我说。筆趣庫 “是的。”海珠脸上的神情很果断:“其实我已经关掉了。既然已经关掉,你就更没有必要去瞎折腾了。” “可是。这是你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事业,难道你就这么放弃了?难道你就甘心?”我说。 “我不甘心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以为我舍得吗?”海珠的声音又激愤起来,两眼瞪着我:“你难道心里不明白?你难道心里没有数?这就是你跟着李顺混道上的报应,这就是我跟着你得到的报应,我再继续开下去,不但我自己要受到更变本加厉的报应,而且会害了很多无辜的人。 “张小天已经受到了株连,下一步,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难道我就忍心看着因为你因为我他们受到生命威胁?如果你之前听我的话脱离李顺,我会有今天吗?公司会有今天吗?这都是报应,应得的报应。” 海珠的话像针刺一般戳痛着我的心,我不由低下头去,心如刀绞。 我明白海珠的话是有道理的,她遇到的这些灾难,公司遇到这些灾祸,都是因为我,如果没有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感到了深深的歉疚和自责。 “我说过,既然我答应跟了你,我就会和你一起共患难,可是,你明知你这么混下去会害了更多的人却死不回头,我自己受些惊吓和伤害倒是其次,但你想过其他人吗?想过那些跟着我做事的员工吗?他们都是无辜的人,你难道就忍心看着他们因为你去送命吗?” 海珠的火气越来越大:“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能在星海开酒店开旅行社吗?与其说我的酒店和旅行社关门大吉是被别人害的逼的,倒不如说是被你害的,被你逼的。我就知道早晚会有一天我会得到报应,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临了,终于来了。 “事情到了今天,已经没有补救和回头的可能了。我们在星海辛辛苦苦打拼的基业,就这么要结束了。小猪转给我们的旅行社,就这么毁在我的手里了,我如何有脸面再见到小猪,我如何向她交代。” 海珠的声音有些哽咽,突然就顿住了。 我心里非常难过和愧疚:“阿珠,对不起,我害了你,害了大家,害了公司。”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一切都晚了。你早干什么去了?我早就苦口婆心劝你脱离李顺,你听了吗?”海珠悲愤地抬起头看着我:“不但不听,你甚至变本加厉,越陷越深,不可自拔。今天的报应未必就是最后的报应,说不定,下一步,还会得到更大的报应。说不定,你会害死我,害死你周围的朋友,甚至,害死我们的亲人。” “阿珠,我——” 海珠打断我的话:“我不想听你多说什么,也不想听你解释什么。事情既然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认了,这就是我跟着你的下场,这就是我的命,我认这个命,我不想埋怨任何人,我只怪我自己。怪我自己。” 说到这里,海珠突然失声痛哭了起来。 海珠一哭,我的心更加乱了,做到海珠身边,轻轻拍着海珠的肩膀,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我无法向海珠保证自己脱离黑道,我已经无法自拔,如果我脱身,李顺不会放过我,伍德也不会放过我。而且,就目前的状况,我也无法脱身。 我一直想尽全力来保护海珠不会受到伤害,可是,我的能力是有限的,事实就在眼前。有些事是我无法掌控的。 海珠哭地十分伤心,听着海珠的痛哭,我的心里十分疼痛。 半天,海珠停止了哭泣,我去弄了条热毛巾,地给海珠,海珠缓缓擦干脸上的泪痕,呆呆地坐在那里。 “有些事都是注定的,该来的早晚要来。”海珠喃喃地自语了一句。 我没有做声,点燃一支烟,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听海珠刚才所言,酒店和旅行社是铁定关门了,那么,下一步海珠去做什么?她是怎么打算的呢? “你在想我今后要干嘛,是不是?”海珠恢复了平静,看着我。 我点点头:“是——” “既然我已经学会了经商,那么,今后,我还会继续走这条路的。只是——”说到这里,海珠顿了顿:“我不会再留在星海了。”筆趣庫 我的心一跳,看着海珠。 “这两天我没有给你打电话,我一直就在考虑这事。”海珠继续说:“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回宁州去!” “回宁州?”我说。 “是的,我要回宁州,那里是我的老家,我的根,我们的根终究还是在宁州,星海不属于我们,我的事业要在那里继续,我们的生活终究会是在宁州。我手头的钱足够我在宁州重新开始我的事业。” 海珠平静地说:“星海是个是非之地,我受够了,我怕了,惹不起我躲得起,我躲还不行吗?再在星海做生意,还会重蹈覆辙,我和我的事业就无法有安全保证。回到宁州,换个环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愣愣地看着海珠,现在的海珠思想变得越发成熟了,已经能自己决定重大事情了,根本没有和我做任何商量自己就决定了。 “经历了这些事,我认真想了,或许塞翁之马焉知非福,这些灾祸从另一个方面来考虑,也未必就是坏事,我继续在星海做事,即使现在不出事,以后也逃不脱,以后出的事或许会更严重,早死早托生,早走早安稳。在星海,我一直就没有归属感,你同样也不会有,我先走一步去宁州,等着你,你也要尽快回去。”海珠说。 最好的归宿 “我——” “是的,你最适合的是做商场,和我一起做生意,这是你最好的归宿。这个所谓的观场,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你也不会混出什么道道。”海珠说。 海珠的话和冬儿的话竟然如此相似,两人不约而同都这么认为。 我没有说话。 “回到宁州,我会尽快开始新的事业,这边我会委托律师尽快处理好善后事宜。我希望你能尽快脱离星海,早日回到宁州,我们在那里好好做我们的生意,开始我们的生活。”海珠继续说。 我默默地吸烟。 “你不愿意离开星海,是吗?”海珠说。 “阿珠,我——”我看着海珠,欲言又止。 “星海有让你留恋的人,是吗?”海珠又说。 “阿珠。” 海珠深沉的目光看着我,看了一会儿,说:“我们今年就要结婚了。你还愿意和我结婚吗?” 我忙使劲点头。 “那就好。我希望在我们结婚前你能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在结婚前回到星海,我们的婚礼,只会在宁州举行。”海珠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我愣愣地看着地面,没有做声。 海珠沉默片刻,接着说:“不管你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我希望你能记住我说的话。不管你心里愿意不愿意,我已经决计是要离开星海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说。 “明天!”海珠轻轻地说。 “明天?”我一愣:“这么快?” “是的,虽然我不想这么快离开你,虽然我十分不愿意离开你,但是,为了我们今后的明天和幸福,为了我和你还有大家的安危,我还是决定早日离开这里。暂时的分离是为了今后更好的相守,为了长远的今后,我愿意付出这短暂的代价,这点代价,是值得的。”https:ЪiqikuΠet 海珠说:“哥,我走后,你一定要记住,不要为这事去找某些人算账,更不要大动干戈,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已经无法挽回了,闹大了,对你对我对大家都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正中某些人的打算,反而会得不偿失。 “吃亏是福,我愿意吃这个亏,如果这次亏能换来你的离开你的解脱,如果能换来我们今后的幸福,我认为值!我的话你一定要记住。” 说完这话,海珠紧紧地盯住我。 我的心里阵阵发狠,愤恨交加,复仇的火焰在心里熊熊燃烧,但面对海珠的目光,我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冬儿自以为这次她得逞了,哼,就让她先得意几天吧,最后我看她什么都不会得到。”海珠说了一句。 我无言以对海珠的这话,她似乎认定这事有冬儿参与的成分。 其实我甚至都怀疑冬儿未必知道伍德操作的这些事。 但,我也无法肯定。 毕竟,现在的冬儿也不是昔日的冬儿了,她的意志和思维都不是我所能想到的。 “你自己回去?”我换了个话题。 海珠说:“张小天、孔昆、小亲茹和我一起去宁州,他们都愿意跟我一起走!” “哦。”我心里感到有些意外。 “我的本意是自己走,但他们都主动提出要和我一起去宁州重新创业。”似乎知道我心里有疑问,海珠接着说,”张小天说他的父母身体现在都很好了,他不必整天守在星海看着了,他可以跟我去宁州创业的。孔昆说我走了,她也没处可去,也不想到其他单位去做事,再说她也不是本地人,自己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愿意跟我一起走。小亲茹说她征求男友的意见了,男友支持她跟着我走。” 听了海珠的话,我沉思了起来。 张小天和小亲茹的理由可以理解,张小天离开星海,对他的安全没有坏处,留在星海,伍德早晚会和他算账。 小亲茹跟着走,显然这里面有皇者的盘算,他一定是担心因为自己的事情说不定哪一天会牵连到小亲茹,海珠就是个例子,他不会不警惕。他这样做等于是把小亲茹安排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去。 但是孔昆的选择却让我有些不解,她的理由似乎有些牵强。 我一时想不透孔昆为什么要跟海珠一起走,我隐隐觉得她似乎是另有盘算,但却想不出是什么来。 不由觉得自己或许是想多了。 同时又想他们跟着海珠去宁州打拼,当然会成为海珠的得力助手,这对海珠当然是好事。而且,这对他们的安全是有好处的,孔昆和小亲茹没有接受其他单位的聘请,如果留下来,说不定就会遭到暗算。张小天留下来更是危险。 当然,张小天提出要跟海珠走的理由或许也只是个借口,或许他也有别的想法,或许他是想对我报恩,把对我的报恩转化为对海珠的扶持和辅助,辅佐海珠到宁州开辟新的天地,抑或是他想跟在海珠身边保护海珠。 “患难时刻见人心,终究还是有人愿意跟我一起去宁州创业。”海珠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宽慰。 海珠是想不到我刚才想的那些的。 “基于目前的形势,为了大家的安全,夜长梦多,所以我决定明天就走。如果不是等你回来,我今天就和他们一起走了。”海珠说:“酒店和旅行社的善后,我已经安排好了,律师会办妥当的。” 海珠的话提醒了我,基于目前的形势,海珠离开星海或许是正确的选择,我已经隐隐感到伍德正在紧锣密鼓策划着更大的阴谋和出击,接下来的斗争可能会更加血雨腥风,海珠在这个时候到宁州去,无疑是一个合适的选择。https:ЪiqikuΠet 一想到海珠是为了我而来到星海,投奔我而来,现在却又因为我而不得不离开星海,被迫舍弃自己的事业,不由心里就感到几分愧疚。 我觉得自己很无能,竟然都无法保护海珠,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自己底下眼睁睁看着海珠的公司被迫关闭。 不由又觉得自己很窝囊,在和伍德的斗争中,我极其被动,几乎就被置于坐以待毙的态势。 我想变被动为主动,却又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 我此时清楚,靠武力,我是斗不过伍德的。 但靠智慧,我似乎也不是伍德的对手。 越想越上火。 当晚,我和海珠缠绵了一夜,带着分别前的不舍和离愁,一夜不休。 第二天,海珠带着张小天孔昆小亲茹走了,直飞宁州。 海珠走的如此匆忙,以至都没有和其他人打招呼,以至大家都没有来得及为海珠送行。 我送他们去的机场。 在机场安检口,海珠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叮嘱我要照顾好自己,叮嘱我要早日回到宁州和她会合。Ъiqikunět 我无言以对,只能不停拍着海珠的肩膀。 海珠扑到我怀里,紧紧和我拥抱了一下,然后紧紧咬住嘴唇,头也不回地去了安检口。 海珠走的很坚决,虽然满脸泪痕。 在经过接近2年的时光之后,在经历了艰辛艰难的打拼和奋斗之后,在尝尽了婉转悱恻的情感纠葛之后,海珠离开了星海。 看着海珠离去的背影,我的眼泪突然迸了出来。 当初,海珠带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憧憬奔我而来,可是,今天,她离去了,带着累累的伤痕。 虽然我知道海珠的离去不是我们的分手,不是我们的永别,但我的心里还是感到了莫大的惆怅和空落。 海珠走了,就这么离开了星海。 因为有张小天孔昆和小亲茹随从,海珠走的虽然悲伤但却并不孤独,这让我稍微感到宽慰。 海珠走后,我将独守空房。 海珠走后的第二天,海峰回来了。 大家都知道了旅行社出事和海珠离去的消息。 在茶馆的房间里,大家沉默地坐在那里。 秋桐眼圈一直发红,低头沉默了许久,然后倏地站起来转身离去。 一直面无表情地四哥站起来,跟着秋桐离去。 云朵靠着海峰的肩膀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海峰深深叹息一声,狠狠瞪了我一眼,站起来拉着云朵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季低头不停地摇头叹息着。 夏雨愣愣地看着我,脸上一片茫然的表情。 老黎则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安静地喝茶,安静地看着我。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往外走。 夏雨似乎想站起来跟我走,但犹豫了下,看了看老黎和夏季,又没敢动。 走出茶馆,我站在路边,仰脸看着正午热辣辣的阳光,阳光正烈,如同我心里熊熊燃烧的复仇的火焰。 在这明媚的阳光下,我感到自己的目光正变得阴冷而残酷。 当天晚上,传来一封密电,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淡定,小不忍则乱大谋。 无疑,李顺已经知道了最近这里发生的事情,无疑,李顺在告诫我不要轻举妄动。 我其实心里明白,此时,我最需要的是冷静。我需要用理智来等待,等待复仇的机会。 我知道,对手此时最希望的就是我能冲动,能有丧失理智的冲动。 我不能掉进对方为我设计的陷阱。 所以,我必须冷静。 我要在冷静中寻找机会。 仇恨的种子已经越埋越深了。 瞧不起她 晚上,独自守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默默地抽烟。 这时,有人敲门。 我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冬儿。 看到冬儿,看到冬儿脸上似乎得胜一般有些得意的笑容,想起海珠说的不无道理的话,想起自己不确定的分析,我心头突然就来了火气,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分说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就把她拉了进来—— 冬儿显然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或者可以说,冬儿对我的举动感到有些意外,等我回身将门关好,她瞪眼看着我:“小克,你怎么了?这么凶猛干嘛?” 我不说话,拉着冬儿进来,走到沙发跟前,将她的肩膀往下一按,冬儿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冬儿直挺挺地坐在那里,抬头看着我。 “你现在很得意,是不是?”我低吼了一声。 冬儿这会儿镇静下来,不动声色地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看到冬儿笑,我更加恼火了,继续冲她吼道:“你说,这几天酒店和旅行社出的事,是不是你和伍德合伙密谋的?是不是你从中捣鼓的?” 听我这么一说,冬儿收敛了笑容,冷冷地说:“怪不得见了我如此大的火气,原来你是在怀疑我。” “难道我怀疑错了吗?”我质问道,口气虽然依旧强硬,心里却还是有些发虚,我委实不希望冬儿参与了这些事。 “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能不能冷静一点?”冬儿身体往沙发后背一靠,不紧不慢地说。 我坐下来,点燃一支烟,慢慢呼了口气,看着她。 “如果我告诉你我最近这些天一直在外出差,如果我告诉你我今天下午刚回来刚知道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你会相信吗?”冬儿说。 我眨眨眼睛,看着冬儿。 此时,我觉得冬儿不像是说谎,似乎,在这事上,依照她的性格,她没有必要说谎。 “最近这些天,我一直在长春出差,直到下午才回来,刚回来,就听到了海珠这边发生的那些事。也知道海珠关了酒店和旅行社携几个追随者回了宁州。然后我就专门过来看看你。” 冬儿继续说:“在来之前,我早就想到海珠会怀疑这事是我参与捣鼓的,她是个没脑子的女人如此猜测我不惊奇,但你也竟然会如此猜测,这就让我不由感到意外了。小克,你难道真的会如此没有脑子吗?” 听了冬儿的一番话,我最初的判断不由就开始动摇,是的,冬儿虽然嫉恨海珠,虽然一直想把海珠从我身边赶走,但依照我一直了解的她的性格和品格,她还不至于会和伍德合谋来对付我,做出如此令人不齿的事情。ъiqiku 我的气消了,甚至为刚才你自己的举动感到一些抱歉:“或许我真的是没脑子,或许我是发生了误判,或许我真的该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是,我分明看到你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看到你满脸都写满了得意。” 冬儿冷笑一声:“虽然此事不是我捣鼓的,但是,对我来说,却似乎没有坏处,有人帮助我赶走了我最讨厌的女人,我凭什么不高兴呢?我最想看到的就是海珠离开你身边,现在她终于走了,我凭什么不得意呢? “当然,你说我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那是不对的,我没有,我对她还没仇恨到那个程度,对于海珠酒店和旅行社的遭遇,我还是有些同情的,但对于她的离去,我是热烈欢迎的。 “甚至,我都不由要感谢某人,当然,我心里是不会感谢的。因为我明白,某人的如此操作,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捣鼓酒店和旅行社,真正的目的不是海珠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而是针对你的。你还算是聪明,没有急火火主动跳出来中圈套上当。” 冬儿能如此敏锐地看到这一点,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阴谋是针对你的,但却没有实现这个目标,反而将海珠赶走了,让她离开了星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似乎好像是为我搞的这次行动啊。是成全了我啊,我似乎没有理由感到沮丧和悲伤吧?” 冬儿带着讥讽的口气继续说:“当然,我也知道,海珠是有理由怀疑我的,她怀疑不怀疑我,对我来说,无所谓,爱怀疑不怀疑,随她去。她能怎么着我?只是你,你不可以怀疑我,你怀疑我,会让我伤心的。” “我没有看到你的伤心,反而,我看到你心里无法掩饰的快意!”我说。筆趣庫 “本来我就没打算掩饰,我为什么要掩饰呢?”冬儿说:“你本来就是属于我的,她主动离开,算是识相的。她在星海的出现造成了我的离去,现在该是她离开我回来的时候了。” “冬儿,你不该如此仇视她如此看她的,她的出现和你的离开并没有什么关系,你不该把这笔账算到海珠身上。而且,她离开星海回到宁州,并不意味着我和她之间没有了关系,不代表我们就分手了。”我说着,叹息了一声。 “不管代表意味着什么,反正我是很乐意看到这个结果。反正对我是没有任何坏处。”冬儿说:“我知道海珠现在手里有不少钱,我知道她带着张小天孔昆等人到宁州会再度东山再起的,但毕竟,在空间上,她和你隔开了,这就很好。” 我看着冬儿,一时心里很无语。 冬儿看着我,一会儿又冷笑了一声:“小克,现在你明白了吧,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患难夫妻了吧?俗话说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海珠不是一直口口声声说爱你吗,不是一直在你面前表白要和你同甘苦共患难吗,可是,现在呢,怎么样了呢?这还没到大难关头呢,只是遭受了点挫折呢,就脚不点地弃你而去逃跑了。 “她为什么离你而去?不就是担心怕因为你受到牵连影响了她赚钱的大业吗?怕因为你危及了自己的安全吗?就她这小心思,就她这所谓的真情实意,我看得明明白白,我看得透透彻彻,你现在该明白了,她根本就不是能和你共患难的人女人,真正能和你共患生死之难的女人,只有我!只有我冬儿! “我为什么宁可愿意和白老三伍德之流的人打交道也不愿意离开星海,就是因为你在这里,我早就决定,只要你不离开星海,我就不会离开星海一步,虽然我是那么想回到我们的江南我们的故乡。 “别说遇到现在这点波折,就算是遇到再大的灾难,遇到再大的危险,我都不会离开你,越是你危急危难的时候,我越会和你在一起,甚至,我宁可舍了自己,也要——” 冬儿的口气有些激动,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 冬儿的一番话让我心里很杂乱,关于对海珠的评价,我不认可她的话,不符合逻辑,但她说的后半部分,却又让我不由心里有些感动,我觉得她说的是真心实意的话。 冬儿接着说:“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虽然快意着海珠的离去,但我心里却委实又瞧不起她,关键时刻为了自己临阵脱逃,这算什么患难与共呢?危难时刻见真心啊,幸亏你和海珠还没有结婚,早看明白了也未必是坏事,回头还来得及。” 我说:“冬儿,我只想告诉你,你对海珠的看法是绝对错误的。海珠不是为了自己离开星海的。她是为了不牵连大家,不使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才决定到宁州去的。你实在是在戴着有色眼镜看她的。” “哈哈。”冬儿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明显的讽刺,笑完,她说:“小克,我不想说你很幼稚,因为你明明已经不再单纯,但你刚才这话,却让我觉得你实在是在自欺欺人,是在掩耳盗铃,是在自己安慰自己。 “为了大家,为了无辜的人,多么高尚而美丽的借口,多么合情合理的解释。这话留着去哄三岁的小孩子还可以,说给我听,我觉得好恶心。这话能从她嘴里说出来,我服了,一个人能为自己解脱而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我真的服了。 “这理由恐怕世界上只有你会相信,但你的相信又分明是自我安慰,你心里其实也很明白的,只是你不愿意正视不愿意直面不愿意承认而已,你是在逃避。” 冬儿自以为是地说着,我不想和冬儿继续争辩这个问题,摇摇头:“好了,各人心里的想法自己知道,争来争去没意思,你愿意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但我只想告诉你,虽然海珠去了宁州,但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我想,在这件事情上,我和海珠或许一开始对你都有些误解了,我给你道歉。” “误解我的人多了,我被误解的时候多了,我不需要所谓的道歉。愿意误解就误解去,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我不在乎。”冬儿倔强地说:“刚才我苦口婆心和你说了那么多,你以为是在害你吗?你如此执迷不悟一条胡同走到黑,到底是为什么?我看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海珠这样的女人,今天能遇见风吹草动就弃你而去,明天再遇到什么灾难,她就能将你彻底抛弃,甚至,会为了保全自己而将你出卖。” httpδ:Ъiqikunēt 当局者迷 “你现在执迷不悟我不怪你,或许你这就是身处庐山之中,当局者迷,但是,早晚你会明白我的话的,你会明白我的一片苦心。最后的事实一定能证明我今天的话是对的。” 我不由苦笑了。 “就海珠那眼光那气度那心态那胆量那本事,你以为她是真正能辅佐你成大事的人吗?”冬儿继续说:“她自以为很聪明,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看看她带到宁州去的那几个人,张小天是个什么东西?那是个狡诈奸猾的流氓人渣,这样的人跟着她,早晚会将她卖了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卖的! “小亲茹是谁?我想你不会不知道,那是皇者的女朋友,皇者是谁是干什么的?你心里没有数?他把小亲茹安插在海珠身边是什么用意,你难道不明白?还有,这个孔昆,我看也是一只笑面虎,野心勃勃的笑面虎。” 冬儿的话让我心里不由一动,我认为她对张小天的评价有些偏颇,还是带着以前的眼光来看待他,对他还是充满了不可饶恕的仇视,我理解冬儿的这种仇视。 可是,对于孔昆,她为什么要如此评价?孔昆和她私下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还有,对于小亲茹的事,冬儿竟然似乎好像是很了解,知道皇者的女朋友在海珠那里做事。 暂且压下张小天和孔昆的事不谈,我看着冬儿:“你怎么知道皇者和小亲茹的关系的?你怎么知道小亲茹在海珠那边做事的?皇者告诉你的?” 冬儿哼了一声:“皇者会告诉我吗?他会告诉任何人吗?但即使他想隐瞒,就凭他那两下子,能隐瞒地住吗?这事白老三死前就知道,白老三能知道,我当然也能知道。” “那,伍德知道不知道?”我说。 “你问这个是想从我这里得到否定的答案来安慰自己吗?”冬儿说。 我没有说话。 “伍德知道不知道我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我不认为伍德是如此愚钝之人,当然,除非皇者有更高明的招数。”冬儿说:“虽然在白老三没死之前和李顺斗的时候皇者或许暗地里帮助过你什么,但你真的就以此认为皇者是一个可以信任值得信赖的人吗? “目前的形势,你不会不明白,皇者是一个机会主义者,一个功利主义者,一个利益驱动者,他对白老三没有感情,但是对伍德,他是死心塌地的,他是不会背叛伍德的。你现在还以为你和皇者是朋友吗?你以为皇者将小亲茹安插在海珠身边,真的是没有用意吗?” 我说:“或许你不了解小亲茹,她实在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对于道上那些事,她什么都不了解,也从来没有参与过,没有任何人利用她来做任何事,皇者没有,我也没有。她当初也要来海珠的单位做事,原因很简单,就是伍德看上了小亲茹,皇者为了小亲茹的安全,找我把她安排到海珠那里做事。小亲茹这事是十分简单的,你不要复杂化。” 冬儿说:“你说简单就简单了?我却不这么认为。我以为 ъiqiku,这事从头到尾其实就是伍德的安排,伍德一开始就知道小亲茹在海珠那里做事,不但知道,而且,这是他特意安排的,通过皇者安排的。当然,要想安排进去,需要一个合适的说得过去能让你相信的理由,于是皇者就奉伍德之命编造了那一番理由。小亲茹这丫头表面看起来确实是单纯,但人心隔肚皮啊。何况,即使退一步我们认为小亲茹确实是单纯无辜的,但是她会不会是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利用了呢。”筆趣庫 冬儿的这番话让我吃了一惊,她竟然有如此复杂的头脑,竟然能想到如此深的层次,竟然能做出如此惊人的分析。 我虽然不大认可冬儿的分析,但却不由又对她的头脑刮目相看,不由再次感觉现在的冬儿不是昔日的冬儿了。 我虽然不大认可冬儿的分析,但琢磨一下,却又觉得也有可能,只是,我无法让自己承认这一点,因为我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小亲茹会是伍德皇者精心安排的一粒棋子,不愿意相信自己竟然会被皇者伍德耍了这么久蒙蔽了这么久,那要是真的这样,我也太愚蠢了。 我打死也不愿意相信这一点,宁可认为这是冬儿多心的顾虑和思虑。 冬儿不了解小亲茹,不了解我和皇者以前的交往,不了解我和小亲茹以前的相识,她如此认为,倒也可以理解。 看我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冬儿说:“我知道你不信我的话,我知道你甚至在嘲笑我的分析。其实,现在的你还是没有走出以前你的影子,看人待物还是以善良为出发点,宁愿带着善良的目光来看待这个世界,但你必须要明白,世界远不是我们课本上学到的那么美好。 “这个世界是如此纷繁杂芜,是如此险恶奸诈,你不去算计人,就会被别人所算计,你不想去害人,但别人却会害你。世道复杂,人心险恶,对周围的来历复杂的人,不能不多几个心眼,不能不学会设防。这是自我保护的基本技能,必须要学会掌握。” 冬儿开始给我上课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我心里不由苦笑,同时又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冬儿今晚要是不走了,要是就在这里住可怎么办呢?她是我主动拉进来的,请神容易送神难啊,海珠刚刚离开,冬儿接着就进来了,这颇有些戏剧性,同时又让我颇为棘手。 看冬儿心安理得坐在这里侃侃而谈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打算,我不由有些发愁了。 总不能把她硬推出去吧?如果来硬的,那会伤了她的心,同时她要是大吵起来,深更半夜的,影响多不好? 我左右矛盾起来,心不在焉听着冬儿的谆谆教导。 突然,冬儿包里的手机响了一下,似乎是短信提示音。 冬儿停止了说话,摸出手机来看了下,接着将手机放回包里,站了起来,对我说:“我今晚还有个事情,我先走了。” 我松了口气,也站起来。 冬儿走到门口,打开门,又站住看着我:“我今晚和你说的那些话,你晚上没事好好琢磨琢磨吧。不要以为我说的都是废话。” 我努力让自己笑了下,没有说话。 冬儿深深地默默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关门走了。 我趴在猫眼,看到冬儿没有进对门,而是直接下电梯走了。 这么晚了,冬儿要到那里去?谁约的她呢?她要去干嘛呢?我思忖着。httpδ:Ъiqikunēt 我决定出去跟踪她,看看她到底是和谁见面的,到底她在干嘛? 于是,我出了门,进了电梯,直接下楼。 出了电梯,出了楼洞,看看周围,黑乎乎的,没有人。 看来冬儿往外走了,我决定快步出去。 刚要抬脚,突然黑暗处闪出一个人,站在我跟前。 我吓了一跳,一看,是冬儿,正直直地看着我。 “你出来干嘛?”冬儿的声音很干脆。 “我,我出来买包烟。”我有些心虚,没想到冬儿没走远,就在这附近。 似乎,她猜到我会跟踪她,专门在这里等候的。 冬儿哼了一声,接着伸手从包里摸出一盒烟,递给我:“我这里有一包,你不用出去买了。” 我接过烟,咧了咧嘴。 “还有理由吗?”冬儿说。 “没,没有了!”我说。 然后,冬儿不说话,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不觉有些狼狈,忙说:“那,我送送你吧?” “不用!门口有人来接我!”冬儿说。 “哦。”我愈发狼狈,说:“那我就回去了。” “是的!你该回去了!”冬儿说。 我忙往回去,进了电梯。 这次未遂跟踪弄得我心里有些尴尬,回到宿舍懊丧了半天。 看来,冬儿真的不可轻视了,她竟然知道如何反跟踪。 这可不是一般的家庭妇女会的东西。 当晚,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反复琢磨着和冬儿今晚的谈话。 转眼到了8月中旬,宁州传来消息,海珠他们已经在宁州安顿好,成立了一家新的旅游开发总公司,盘下了一家三星级酒店,承包意向已经确定,张小天正在谈判细节,同时,又新成立了一家旅行社,孔昆担任旅行社的总经理,各项业务即将展开。 这是好消息,我随之告知了大家。 秋桐感到很宽慰,海峰和云朵也松了口气,夏季不由赞赏了海珠几句,夏雨则吐了吐舌头,说海珠好厉害,做事效率好惊人。 老黎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最近,老黎一直就是这么一副神秘莫测不温不火不紧不慢的样子,和我一直就不多谈话,我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而伍德,在连续出击了两次之后,似乎突然就沉寂下来,没有了任何动静。 同样,李顺最近也一直处于静寂状态,似乎也偃旗息鼓了。 似乎,大家都睡着了。 这种沉静让我心里觉得有些不安。 我一直想寻找机会摸摸伍德这只老虎的屁股,但一来李顺告诫不要轻举妄动小耳不忍则乱大谋,二来也确实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暂时,我只能忍。 身兼两职 暂时的平稳期,我将精力放到了工作上,同时身兼两职,我肩上的担子很重,所幸唐亮来到发行公司之后,立刻就挑起了大梁,发行那一块的工作管理地井井有条,替我分担了不少活儿。 而曹腾在经管办副主任的职位上似乎也干地很卖力,兢兢业业,大事小事都不忘记向我请示汇报,我安排的事情都完成地很不错。httpδ:Ъiqikunēt 饶是如此,我对曹腾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我时刻记着在发行公司的惨痛教训。 踌躇满志春风得意的赵大健厂长在崭新的岗位开始着崭新的幸福生活,和以前像彻底换了一个人,套句话:自从得了精神病,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只是,我不知道他能得意多久。 筹备已久的中韩文化交流活动终于要开幕了,这项活动由市里市政府诸多外事和文化宣传部门参与,集团也抽调了部分人员参加筹备和接待交流活动,我和秋桐就属于被抽调的人员之二,被分工负责对口接洽一家韩国文化传媒集团的人员。 此时,对于这项活动,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当做一项正常的工作任务。 而秋桐,看起来却似乎有些兴奋和激动。 此时,我和秋桐谁都没有意识到,这次普普通通的接待活动会成为一个揭开惊天秘密的始端。 当金敬泽带着随从从机场出口走出,西装革履面带微笑站在我和秋桐面前的时候,我不由就觉得他长得有几分面熟,英俊的面孔,略带忧郁的眼神,都和那位那位电影明星金城武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不由就在想这位年轻的韩国今日传媒集团总裁是否是金城武失散多年的弟弟呢?又一想,不对啊,这哪儿跟哪儿呢,金城武是中日混血儿,而这位金敬泽总裁当然是韩国人了。 这位金总裁,应该就是典型的高富帅了。 此次来参加活动的韩方单位,有的是随团一起来的,有的是自己单独来的。今日传媒集团就是单独行动的之一。 “安宁哈塞哟。”金敬泽礼貌地冲我和秋桐微微一鞠躬。 秋桐面带微笑伸出手去和他握手,秋桐同时流利地说了一句:“中国星海,乌新格森还宁哈米达。” 我愣了下,金敬泽说的是韩语,我虽然听不懂,但貌似就是你好的意思,而秋桐同样是用韩语回答的,我却一时没有听懂,只听明白了中国星海四个字,琢磨了下,似乎是欢迎来中国星海的意思吧。 秋桐原来会韩语啊,怪不得我们来接人,她连翻译都没带。 敢不带翻译,说明秋桐对自己的韩语是非常自信的,她血液里有一半是鲜族人,鲜族话也算是她的母语了。 秋桐如此一说,金敬泽一时有些发愣,看着秋桐,似乎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女士竟然会说一口流利的韩语,又似乎没有想到对方接待他们的竟然是一位如此超级美女。 “你会说韩语?”金敬泽突然开口说汉语了,竟然也很流利。我和秋桐也不由一愣,秋桐接着也用汉语说:“金总裁,你也会说汉语?” 金敬泽不由哈哈笑起来,我和秋桐也笑了。 看来,我们之间,的确不需要翻译了。 “我在中国留学过3年,我非常喜欢汉语,非常喜欢中国文化。”金敬泽说。 “我虽然是中国人,但我有一半的血统是朝鲜族,我的妈妈是朝鲜族人。我在大学选修的是韩语。”秋桐微笑着说。 原来如此。 听秋桐这么一说,金敬泽显得更加高兴了,神情间不由就多了几分亲近:“这么说,我们也算是同胞了。” 秋桐点点头:“我们受组委会委托,特地来迎接金先生一行,欢迎各位来到中国星海,我是星海传媒集团副总裁,我叫秋桐,这位是我的同事,星海传媒集团经营管理办公室的主任兼发行公司总经理易克先生。交流会期间,贵方一行的接待和行程安排由我和易克负责,如有照顾不周,多多包涵。” 金敬泽忙和我握手,然后冲我和秋桐微微点头:“那就多劳二位费心了。” 这位年轻的金总裁态度很谦虚,很平易近人的样子。 但我分明看出,他身后的一行随从对他却都是毕恭毕敬的神态。 在来接他们之前,我和秋桐手里有一份名单,就是他们一行的人员名单和具体职务,今日传媒集团此次到星海来参加交流会,这位金总裁是头。 我看着金敬泽说了一句:“金总裁,你很帅气嘛。” 金敬泽冲我友好地一笑,用幽默地口气说:“易先生,你也很帅,秋女士也很美,用中国现在流行的话说,你是高富帅,秋女士是白富美。” 我和秋桐都笑起来,我说:“真正的高富帅是你哦。” 金敬泽又开心地笑起来,突然说了一句:“端午节是中国的。”筆趣庫 我和秋桐一愣,接着都乐了,我点点头:“嗯,不错,是的,端午节是中国的,你还算是明白历史的。不过,你们韩国人想过,也没什么不可以,只要别弄错了发源地在哪里就行。” 秋桐笑着说了句:“端午节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只要喜欢中国文化的人,都可以过的。” 金敬泽忙点头:“对,对,我很喜欢中国文化,我很喜欢过端午节。” 秋桐然后请大家出去,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一辆中巴车。 车子直奔棒棰岛宾馆。 路上,似乎是想试探下秋桐的韩语水平到底如何,金敬泽开始说韩语了,似乎在询问秋桐什么,秋桐微笑着对答如流,接着又拿出几份文件递给他,是有关的会议材料,都是用中韩两种文字打印的。 金敬泽边看文件边听秋桐用韩语介绍着什么,不住点头。 秋桐似乎是在向他介绍此次交流会的日程和安排事宜。 我坐在一边什么也听不懂,一时有些无聊。 半天之后,金敬泽终于开始说汉语了:“秋女士,你们的这次交流会很好,很有意义,安排地十分周到,听了你的介绍,我很满意,也很感谢。感谢你们的盛情。还有,秋女士,你的韩语真的是说的非常棒,棒极了,不过,我想,今后,我们还是用汉语来交流吧,我很喜欢说汉语的。”httpδ:Ъiqikunēt 秋桐点点头:“可以,只要总裁先生喜欢,没问题!” 金敬泽接着说:“本来这次交流会,我们集团的董事长要亲自带队来参加的,但是,很不巧,就在前几天,她的身体突然有些不适,不能来了,非常遗憾。于是就派我代表她来参加。” “没关系,祝贵集团董事长早日康复,欢迎董事长今后有机会来中国。”秋桐说。 “我们董事长是非常喜欢中国的,她是十分想来的。以后有机会,她一定会来的。”金敬泽说。 “金总裁,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中国文化呢?”我这时问了一句。 金敬泽说:“一来中国文化源远流长,也算是我们大韩文化的发源地,二来呢,我姑姑非常喜爱中国文化,从小我就受她的影响。” “哦。”我点点头:“你姑姑。这次你姑姑怎么没一起来呢?” “我姑姑就是我们今日传媒集团的董事长啊!她身体不适啊。”金敬泽说。 我和秋桐都明白了,原来今日传媒集团的董事长是金敬泽的姑姑,原来这家集团是家族企业。 我说:“那我也祝你姑姑早日康复,欢迎董事长姑姑有机会来中国看看。” “谢谢。”金敬泽礼貌地回应着,眼神里闪过一丝感慨和遗憾。 金敬泽眼神里的东西让我有些奇怪,看看秋桐,她似乎也有几分困惑。 金敬泽接着从包里拿出两本精美的画册递给我和秋桐:“这是我们集团的宣传画册,专门为这次文化交流活动印制的。” 我和秋桐接过来看,这是今日传媒集团的企业介绍画册,用中韩两种文字印制的,十分精美。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 今日传媒集团原来是以《今日》杂志为核心组建的传媒集团,《今日》杂志是一份高端刊物,以传播企业文化为主打内容,在韩国影响力很大,受到社会中高端人士的欢迎,集团旗下还有几份杂志,包括生活类和时事类,还有影视、出版等文化公司,规模也算是不小,实力不菲。 “这就是我姑姑,我们集团的董事长。”金敬泽给秋桐指点着。 我凑过看,看到了一张仪态端庄气质儒雅面带微笑的女人照片。一看这照片我就知道董事长姑姑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女。 “哦。”秋桐点点头:“你姑姑一定是一位能有能力的知识女性,还是一位经历阅历都不凡的企业管理者。” 金敬泽的神情带着发自内心的尊敬,点了点头:“是的,不错。我姑姑的经历非常坎坷,年轻时受了很多苦,她是一位意志无比坚强的女性,她是我非常尊敬的长辈。” 金敬泽简要评价了他的姑姑,然后就不再多说什么。 十分专注 秋桐目不转睛地看着董事长姑姑的照片,看得十分专注。 看了许久,秋桐合上画册,然后转脸看着窗外,目光里突然带着几分怅惘和忧郁。 不知秋桐此刻在想什么。 或许,是她看到这位可亲可敬的鲜族阿玛尼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秋桐的妈妈是鲜族人啊,算起来年龄或许和这位董事长姑姑差不多大了。 我的心里不由有了几分感慨。 车子很快到了棒棰岛宾馆,一位领导带着外事办的负责人在宾馆门口热情迎接金敬泽一行,握手介绍完之后,请金敬泽和他的主要随员到接待室做一简单礼节性会谈。我和秋桐则陪同金敬泽的其他随从办理入住手续。 金敬泽的随从里竟然好几个都会说汉语,而且都说的不赖,这让我和秋桐的接待工作省了不少气力。 入住手续办理完后,我又帮他们把行李提到房间里,然后和秋桐一起在其中一名随员的房间里稍等,等市领导和金敬泽会谈结束后大家一起用餐。 我和秋桐这期间的主要任务就是安排金敬泽一行的吃喝拉撒和住行,让他们吃好喝好玩好参加好交流会。 随后几天,我和秋桐尽职尽责做好自己的工作,照料好金敬泽一行,保证他们顺利参加好交流会。 这几天,金敬泽和我还有秋桐也都混熟了,都是年轻人,语言也方便,交流起来没有什么障碍。 金敬泽是一个直爽热情真诚的人,对中国怀有深厚的感情,对中国文化怀有深深的敬意,有这个作为基础,他和我还有秋桐很快就成了好朋友。我们彼此都不再称呼职务,直接称呼名字。筆趣庫 交流会结束之后,金敬泽恋恋不舍和我们告别,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临走前一再邀请我和秋桐方便的时候到韩国去玩,到他们的今日传媒集团去做客,我和秋桐痛快地接受了邀请,说有机会一定去拜访。 “下次有机会,我一定陪我姑姑一起来中国游览观光,当然,来而不往非礼也,如果你们到了韩国,我姑姑一定会盛情欢迎你们的。”金敬泽诚恳地说。 “这次你姑姑没有能来星海,确实是很遗憾,等下次你姑姑来中国观光,我一定全程奉陪。”秋桐笑着说。 听得出看得出,秋桐似乎对那位董事长姑姑很有好感,虽然没有见过真人只是看了照片和听了金敬泽的几句简介。 我其实也是对这位董事长姑姑颇有好感,又似乎觉得这位姑姑有些神秘。 为什么会觉得神秘,我说不出原因。 或许这世上很多事本来就没有原因的。 “十分感谢。回去后我一定会把这次中国之行的情况向我姑姑做一个全面汇报,特别是二位的盛情接待。”金敬泽说:“我姑姑虽然年龄大了,但却也是很喜欢帅哥美女的哦。” 金敬泽幽默的话让我和秋桐都笑了。 然后,金敬泽邀请我和秋桐一起合影,我们愉快地答应了,一左一右站在金敬泽身边合影留念。 “回去后我要把和你们的照片给我姑姑看,到时候她来中国的时候见到你们就不会有陌生感了。”金敬泽笑着说。 我和秋桐又笑了。 然后,金敬泽和秋桐握手,和我紧紧拥抱。 然后,金敬泽带着随从进了机场安检。 送走金敬泽,我和秋桐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完成地很圆满,得到了活动接待组领导的表扬。 同时,此次中韩文化交流年活动也圆满结束。 这天,我到秋桐办公室去送一份材料,看到她正坐在办公桌前低头发呆,似乎在目不转睛端详着什么。走近一看,桌子上是打开的金敬泽送我们的今日传媒集团的宣传画册,她正在看那位董事长姑姑的照片。 她看得如此专注,似乎我的进来都没有让她分心。 我没有做声,将文件放在她的办公桌上,轻声说:“这是印刷厂的一个报告,我看完了,请你审阅。” 秋桐抬起头,将画册轻轻合起,轻轻出了口气,却没有看我给她的报告,而是托着腮,转头出神地看着窗外的天空。 我说:“怎么?还在想着那位韩国的董事长姑姑?” 秋桐无声地笑了下,没有做声。 “你对她好像很有兴趣!”我说。 “怎么?不可以?”秋桐说。 “没什么不可以,只是,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秋桐看着我。 “我觉得有些怪。你怎么会对一个从来不认识没有见过面的董事长姑姑感兴趣呢?”我说。 秋桐皱皱眉头,眼神里涌出几分困惑,接着轻轻摇了摇头:“我其实也觉得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这位姑姑的照片,突然就莫名有几分亲近感,莫名就想多看几眼。” 我说:“或许因为她的气质很特别吧,也或许是以为她是成功的女企业家,又或许是因为她是你的女同胞。你骨子里就有成为优秀女强人的潜质,所以你会对她感兴趣。”筆趣庫 秋桐笑了:“我不喜欢女强人这个称谓,不好听。对了,你觉得她的气质很特别?特别在哪里呢?” 我想了想,说:“说不出,就是觉得有些特别,但具体特别在哪里,却又说不出来。” “我其实也有这种感觉。”秋桐说了一句,皱皱眉头,然后又扭头看着窗外,目光里涌出几分怅然和失落。 看着秋桐此时的神情,我的心里不由就觉得有些莫名的忧郁。 转眼到了周末,上午,我到人民广场散步,在草坪边遇到了老李。 老李出来了,不知道是用什么名义出来的。 多日没见到老李,他苍老了很多,头发几乎都白了。 此时,老李正在草坪上和小雪玩耍,秋桐坐在一边的连椅上,正在低头翻看什么东西。 我先和老李打了个招呼,老李见到我,很高兴,和我简单说了几句,然后小雪又过来纠缠他,他就和小雪到草坪继续去玩。 我走到秋桐身边,看到她一直在翻看的原来又是那今日集团的画册,又是在看那位董事长姑姑。 看到我过来,秋桐放下画册,和我随意交谈起来。 一会儿,小雪欢叫着跑过来,拉住秋桐的手摇晃着:“妈妈,妈妈,爷爷累了,不好玩,你来和我捉迷藏。” 秋桐笑着随小雪去了,老李满头大汗走过来,坐在椅子上。 “呵呵,小雪这孩子精力可真旺盛,我老了,这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了。”老李边说边随手拿起那本画册,当做扇子扇了起来。 “李叔,今天这天本来就不凉快啊。”我笑着说。Ъiqikunět “是啊,今天气温不低。”老李笑着,接着随手翻阅了下手里的画册,边说:“咦,这是什么?” “这是前几天参加中韩文化交流年活动一家韩国企业的宣传画册。我和秋总负责接待的他们,他们送的。”我随口说。 “哦,我看看。”老李点点头,似乎他对这个还挺有兴趣,接着就开始翻阅起来。 我坐在那里,目光随着正在草坪上嬉戏的秋桐和小雪转悠,又不时用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周围。 很快,我看到周围有方爱国和四哥的影子。 我安心了,放松了下身体,然后又不经意瞥了一下正在翻看画册的老李。 突然,我眼睛的余光感觉老李拿着画册的手似乎猛地一颤。 我扭头看着老李。 老李此时的神情突然有些紧张,目光有些发直,正直勾勾地盯住画册。 我看了一眼画册,老李死死盯住的是金敬泽董事长姑姑的照片。 我不由就很奇怪,秋桐喜欢看这董事长姑姑可以理解,怎么老李也这么关注呢?难道他开始喜欢外国的老美女了? “李叔,你怎么了?”我随口问了一句。 听到我的声音,老李浑身一颤,似乎突然受到了什么惊吓,手一抖,画册掉到了地上。 老李似乎真的老了,经过这一串联的打击,他的精神和意志似乎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我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竟然会让他的手哆嗦,似乎,他的大脑时刻都处于一种紧张和惊惧状态。 看到此时老态龙钟沧桑疲惫唯诺的老李,我怎么也不会把他和以前那位在星海叱咤风云的局长联系起来。 我的心里不由就感慨和悲哀起来。 但随即,老李就恢复了常态,轻轻呼了一口气,然后直起腰,将画册轻轻捡起来,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下灰尘。 似乎,他是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我,不要认为他不行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虎不发威,未必就一定是病猫。 隐约,我又看到了他的倔强和固执,还有内心深处不肯臣服不甘失败的意志和尊严。 “呵呵,刚才和小雪玩地太累了,刚在坐在这里有些打瞌睡,竟然没有拿住这个东西。”老李笑起来,然后将画册拿在手里,用力扇了几下。 似乎,他要像我证明,他刚才只是一时打盹,这会儿他已经没事了,已经很精神了。 我不由就信了老李的话,似乎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似乎我心里也很愿意相信。我不愿意认为老李是一个见到美女照片就发痴的人,这不是我心里的老李。 注意休息 于是,我也笑起来:“李叔,你以后要常锻炼。不过更重要是注意休息,既然累了,你就先回去休息会儿吧。” 老李笑了下:“偶尔打个盹,正常。毕竟不再年轻了。唉,看到你们这些年轻人,心里好生羡慕。” 我说:“你也年轻过,我们也最终会老的,自然规律是不可抗拒的。其实呢,我觉得,只要心不老,人就永远不会老。” “对,你说得对,心态最重要,看来,我以后要经常和你们年轻人多打交道,让你们感染感染我这个老头子。”老李说。 “嗨——你多和小雪玩不更好啊,能返老还童呢。”我打趣地说。 老李看看正在草坪和秋桐玩耍的小雪,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说:“是啊,有了小雪,我就有了精神寄托,小雪可是我现在最大的精神支柱了。” 我和老李轻松地聊着,我小心翼翼不触及有关他的敏感话题,避开他和夫人之前的案子,避开李顺。 而老李似乎也心里有数,绝口不提之前他进去的事,也不提李顺。 我的直觉,他是知道李顺现在在哪里的,明白李顺在干什么,似乎也知道我和李顺是一直保持联系的,但他却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小易,你最近在工作上虽然也遇到了一些波折,但总的方向还是好的,一直在进步,看到你的进步,我由衷的心里感到高兴。”闲聊了半天,老李又说。 老李的消息还挺灵通,看来他没有封闭自己的消息渠道,还在关心着曾经为之奋斗了半辈子让自己风光又让自己沉沦的观场。 “呵呵。谢谢李叔,我的经验阅历都还不丰富,还需要多多学习,多多提高自己的能力。”我谦虚地说。 老李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不是一个成功的人,我现在也没资格给你教导和指点了。” 老李竟然主动开始提及自己的走麦城,这让我心里多少有些意外。 我忙说:“李叔此言差矣,人这一辈子,谁能没有什么磕磕绊绊呢,你虽然遇到了一些倒霉事,但只能说是运气不好,你当然是有资格给晚辈一些指点和教导的。我是很希望能得到你的教诲的。” 老李苦笑了下,说:“小易,你说话很善解人意,你这话让我听了心里很宽慰。的确,你是一个不错的年轻人,唉。李顺要是能有你十分之一,我这辈子也算知足了。” 老李竟然又扯出了李顺。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就没吱声。 老李接着说:“你和阿桐都是品行端正的好孩子,在你们周围,聚集着一批朝气蓬勃积极向上的年轻人,你们有理想,有追求,有志向,有目标,充满正能量,看到你们,我不由就想起阿顺。https:ЪiqikuΠet “同样是一个年代的青年人,为什么差别就如此之大呢?为什么阿顺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或许,我是该反思自己了,子不教,父之过,阿顺到了今天,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老李开始反思了,带着痛悔和叹息。 “这么多年来,我和他妈妈一直在为名利追逐,为地位奔波,为权力打拼,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人混一辈子,最重要的是什么,放松和忽视了孩子的教育,没有正确引导孩子有一个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是我一生最大的失败。”老李继续说:“只是,我现在明白地太晚了。到头来,我明白自己对不住的人太多了,包括对不起阿顺。” 老李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伤感和愧疚,说到这里的时候,又不由自主看了手里的画册一眼。 我继续无言以对。 正在这时,小雪冲我们蹦跳着跑过来,秋桐跟在身后。 “爷爷,我累了,我要吃奶奶做的小点心。”小雪扑到老李怀里撒娇。 老李笑了,慈爱地抚摸着小雪的脑袋:“好,乖孩子,我们回家,吃奶奶做的小点心。” “爷爷抱——”小雪说。 秋桐这时抱起小雪:“小雪,爷爷累了,妈妈抱你。” 老李站起来,对秋桐说:“阿桐,这本画册我挺喜欢看,送给我好不好?” 秋桐眼神一动,接着就点点头:“呵呵,好啊。我那里还有几本的。既然您喜欢,这本就送您了。” 老李笑了:“那我们走吧。” 然后,老李看着我。 我说了一句:“李叔再见。”筆趣庫 老李点点头,秋桐也冲我点点头。 小雪冲我摆手:“易叔叔再见。” “小雪再见。”我也摆摆手。 然后,老李秋桐就带着小雪坐四哥的车走了。 他们走后,方爱国走了过来。 我对方爱国说:“小亲茹走了,杜建国不用接送她了,李老板的父母出来了,下一步,你安排杜建国负责保护好李老板的父母。” 方爱国点点头:“没问题。” 想着刚才和老李的谈话,我轻轻叹了口气。 方爱国这时又说:“易哥,今天早上刚接到大本营通知,大本营刚刚又派了四个特战队员来。” “哦。又来了四个人。什么时候到星海?”我说。 “他们的目的地不是星海!”方爱国说。 “是哪里?”我说。 “宁州!”方爱国说。 “宁州?”我微微一愣,接着就明白过来,李顺一定是知道海珠回宁州的事情,他派这四个特战队员,是去保护海珠的。 “大本营说,这是李司令专门安排的,他亲自挑选了四名身手好的特战队员去宁州,专门负责保护海珠的安全。这四个人到达宁州后,不和我们发生联系,直接受大本营调遣,会以事先计划好的身份潜伏下来,也不会惊动海珠他们,只是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同时,也兼顾你父母那边。同样,他们也不会惊动你父母。”方爱国又说。 我没有说话,心里突然觉得沉甸甸的。李顺派出的这四个特战队员,我愿意理解为是为了海珠和我父母的安全,的确,随着形势的发展,海珠即使到了宁州,也未必就能摆脱阴谋者的暗算,同时,我的父母那边,也未必就一定不会有麻烦,如果阴谋者狗急跳墙,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的,李顺的考虑不可谓不周到。 但同时,我极不情愿地又隐隐感觉到,似乎,李顺的这一步安排,还带有另一层意思,一方面海珠和我父母受到了保护,但另一方面,他们却似乎又成了李顺手里的人质和砝码。 这种想法让我感到很不爽,我觉得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似乎不该对李顺有这种猜疑,但却忍不住不让自己去猜疑这些。 毕竟,李顺是从来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他的猜疑心是如此之重,一旦我哪一天真的想脱离,他要是不想放我,那么,我将会极其被动。 一旦哪一天他认为我做了对他不忠不敬的事情,或者我和秋桐的事情被他嗅到了什么蛛丝马迹,那么,我将完全受制于他,不敢有丝毫反抗。 我觉得自己越来越被动了,一边被李顺所挟制,一边又被伍德所步步紧逼。 心里很窒息很郁闷,却又无可奈何。 想到我和秋桐的事情哪一天如果被李顺知道的后果,我有些不寒而栗,我相信李顺到时候会毫不犹豫结果了我,会以最残忍的方式结果了我。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易哥,你怎么了?”方爱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我回过神,晃了下脑袋,忙说:“没事,没事。” 方爱国看我的目光继续有些奇怪,但什么都没有说。 我突然又想到,方爱国他们四个人来到星海,接受的指令是不是除了协助我之外,还会有监视我的意图呢?会不会他们一方面接受我的指挥,而另一方面又随时向大本营汇报我的情况呢?会不会他们一直在对我保密隐瞒着他们接受的来自李顺的另一个指令呢? 越想心里越惊惧,不由又打了个寒战。 “易哥,你----”方爱国又说了一句,眼里的目光更困惑了。 看着方爱国看我的表情,我努力冲他笑了下:“我没事啊。可能是有点感冒了。” 方爱国笑了下。 看着方爱国坦然的笑脸,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有些多虑过于猜疑了。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我他妈神经过敏了才对。我心里安慰着自己。 离开人民广场,我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到天黑,才回到宿舍。 周末不上班,海珠走了,公司没了,我突然觉得自己无所事事没事干了,秋桐周末带小雪在老李家,张小天孔昆小亲茹都跟着海珠去了宁州,云朵周末应该会和海峰在一起,老黎这几天也不找我,我觉得自己成了一具无聊至极的幽灵,突然就感到了巨大的孤独和寂寞。 我自己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发呆,天黑了也不想开灯,就让自己在黑暗里独坐。Ъiqikunět 我觉得自己仿佛是黑暗中的舞者,我的身体没有动,我的灵魂在黑暗中迷惘地舞动。 夜慢慢深了,周围很静,我一动不动坐在黑暗的角落里,让自己的思绪肆虐,突然莫名就感到一阵悲伤。 涌上心头 夜间习习的凉风似乎想要带走那一丝悲伤,却呼啸着带来了城市角落里静谧的可怕,不忍不堪,过去,过去的过去,不想让那些过往涌上心头。这样的夜晚,有人会听我诉说吗,听我说那无拘无束,肆无忌惮的乐与悲吗? 沉默在深夜的黑暗中停息,窗帘和门把那些错综的情感轻叹,方向和理由都莫名地悲伤,黑,或许是一种最好的逃脱和解脱。 黑暗中告诉自己安静,用一种无奈去忍受另一种无奈,一个人反省、思索、忏悔,用不可弥补的过程停下所有的痛,黑暗中我以熄灭的方式独坐,把一切沉默代表唯一。 夜,如此静谧,夜,如此忧伤,夜,如此孤独。 我在静谧忧伤孤独的夜里静静地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轻轻的两声敲门声。 寂静的深夜,这敲门声分外清晰。 我倏地清醒过来,快速移动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外面漆黑什么都看不到。门外的灯是声控感应的,这轻微的敲门声没有将灯搞亮。 这么晚了,会是谁敲门呢?似乎敲门者十分谨慎小心,似乎不想让走廊里的灯光亮起来,似乎这人惧怕光明。 我的心里不由警惕起来,站在门边没有做声,轻轻握住门把手。 “笃笃——”又是两声轻微的敲门声。 就在这声音刚刚响起的一刹那,我毫不犹豫一把拉开门,带起一阵黑暗中的风。 我凭着大致的感觉摸黑往外一伸手,接着就抓住了那只刚刚敲完门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的手,顺势握住手腕,然后接着就后退一步,同时猛地往里一拉—— 不速之客被我轻而易举就拉了进来,似乎他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出击,似乎他就没有打算反抗。 我接着关上门,牢牢握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拧,让他无法动弹,然后快速打开房灯。 灯光下不速访客现了原型。Ъiqikunět 妈的,原来是皇者。 “深更半夜,你鬼鬼祟祟搞什么洋动静?”我松开皇者。 皇者活动了下手腕,嘿嘿低笑起来:“我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地下皇者啊。地下活动是我的显著特征,我要是不习惯在地下活动,江湖朋友怎么会送我这外号呢?” 我自顾走到沙发上坐下,看着他:“找我什么事?有屁快放!” 皇者不温不火地走到我对过毫不客气地坐下,拿起茶几上的烟,点着一支,慢慢吸了两口,然后看着我:“兄弟,我说你对客人能不能热情点啊?怎么说这是在你这里,你是地主,怎么着也不能这么对待朋友吧?” 我笑了下:“那好,我换个说话的方式,皇者先生深夜来访,贵客,稀客,敢问有何见教呢?” “嗯,这还差不多。”皇者笑起来:“其实呢,我白天是不方便见你,所以,只有晚上来了。我今晚来呢,主要是来陪兄弟你说说话,我知道你现在一个人很寂寞。” “少扯淡。我再寂寞也不需要你来陪。有什么话快说。”我毫不客气地打断皇者的话。 “既然兄弟是个急脾气,那我就说了。”皇者又吸了一口烟,然后说:“我今晚来主要是想感谢你的。” “感谢我什么?”我说,心里不由有些奇怪。 “为小亲茹的事情感谢你,同时也感谢海珠!”皇者说。 我冷笑一声:“你以为海珠带小亲茹走,是因为你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吗?” “不管是不是因为我,不管是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都得对你和海珠表示感谢!”皇者的口气听起来很诚恳。 我这时又想起了冬儿那天的话,说:“皇者,你和小亲茹好,是出于真实的感情呢,还是别有意图,你是不是在利用她为你做什么事?” 皇者微微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换句话说,你是不是秉承了什么人的指令打着为了小亲茹安全的旗号给我演了一出戏,让小亲茹到海珠这边来做事,实则你是想利用她来达到什么卑鄙的目的?是不是?” 皇者这回听明白了,叹了口气:“兄弟,你竟然会如此猜测我。我实在很伤心啊。” 我说:“你会伤心?少给我装逼!” 皇者说:“我这个人,习惯了被人误解,而且我不会做任何解释,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但是,最终,你会彻底明白的。” 我说:“明白个屁,你不是不想解释,是心虚无法解释吧?” 皇者说:“那么,我问你,小亲茹到海珠那边这么久了,你说说看,小亲茹到底做了什么危害你危害海珠的事情呢?她有做吗?我怎么样利用她了?我利用她做了什么危害你的事情呢?” 我一时无言。 皇者得意地嘿嘿笑起来,接着说:“所以啊,兄弟,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随便栽赃哦。凡事要将证据。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好人。”Ъiqikunět “我靠,你要是大好人,这世界上就没有坏人了。”我嘲笑地说。 “随你怎么认为我吧。”皇者不以为意地说:“反正不管怎么说,这次海珠能带小亲茹走,我心里是很感谢的,我知道,海珠能带小亲茹去宁州,你一定也是帮了忙的,所以,我还是要感谢你和海珠。” 我深深呼吸一口气,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看着皇者,低声说:“皇者,你告诉我,这次海珠的酒店和旅行社出的两档子事,你事先知道不知道?” “知道!”皇者干脆地说。 皇者利索的回答让我有些意外,我接着阴沉着脸说:“如此说来,你也是合谋者了?” 皇者盯住我看了半天,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我岂止是合谋者,我还是执行者。” “什么?”我瞪眼看着皇者,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皇者的眼神有些发狠,声音有些发冷:“告诉你,酒店和旅行社的事情,都是我一手亲自指挥操作的。” 一听这话,我的手倏地就往沙发垫子下面摸去。 沙发垫子下面有我藏的一支微型手枪。 我的动作很快。我自信只需要一秒钟我的枪口就能顶住皇者的脑壳。 哪知皇者的动作竟然比我还快,我的手伸到沙发垫子下还没接触到枪,皇者手一动,变戏法一般竟然手里突然就多了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我的脑门—— 他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快如闪电。 我不由大吃一惊,这家伙怎么会有这么俊的功夫? “兄弟,别动——”皇者用枪口指点着我的脑门,微笑着。 皇者出枪的速度之快超出我的想象,在被他的枪顶住脑门的同时,我不由有些佩服了。 的确,他比我出枪快,至少快一倍。 看他出枪的速度和手法,如果不是一个接受过专门特种训练的人,是很难达到如此的境界的。 看着皇者诡秘的笑,我心里又不禁有些困惑,这个皇者,到底是何来头,他是在哪里接受过特种训练呢? 略一沉思,然后我笑了下:“我只不过想换个坐的姿势,活动下身体,你何必这么紧张呢?” 皇者哼笑了下:“和你这样的人坐在一起谈刚才那些话,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老弟,我想提醒你,不要耍花样,我今天是来感谢你的,不是来杀你的。别逼我哦。”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摸不到头绪哦。”我说。 皇者没有说话,一手用枪继续指着我,身体慢慢靠近我坐的沙发,一弯腰,另一只手伸向我刚才伸手的地方,接着,他的手里就多了一把手枪。 皇者接着身体就坐回去,手熟练地动了动,接着就把枪里的子弹退了出来,将空枪往我坐的沙发上一扔,将子弹装进自己口袋,然后身体往后一靠,呵呵笑起来:“玩功夫我不如你,但是说到玩枪,恐怕你得跟我学两年。” “看你玩枪的架势,你该是受过什么特别的专门训练!”我说。 皇者的眼神一动,接着继续笑:“什么叫专门特别的训练?笑话,没有人训练,只要自己没事多练习,一样能达到炉火纯青。”httpδ:Ъiqikunēt 我说:“你猜我刚才摸到枪会怎么样?” 皇者说:“我看你刚才有些冲动,如果被你摸到枪,我想你可能会结果了我。正因为看到你如此冲动,甚至都等不及我把话说完就要动手,我才不得已出枪来遏制住你。” 边说,皇者边摆弄着手里的枪。 我说:“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可能要结果了你呢?” 皇者说:“废话。海珠的酒店和旅行社出的这两档子事,是我亲自指挥完成的,换句话说,海珠最近遭受的劫难,是我一手制造的,海珠也是我逼走的,既然我告诉了你,你能饶了我吗?就你这性格,我还是很了解的,兄弟,冲动是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可更改的特征。” 我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是你一手制造的?你不说,我或许一时是不会知道的。如果你说你事先对此事一无所知,我说不定会相信你的。” 有原因的 皇者说:“告诉你不告诉你,都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什么原因,自己去琢磨。其实,我今天来你这里,主要目的有二,一是来感谢你,二是来告诉你这个事情!” 我说:“你不觉得这两件事是矛盾的吗?感谢我让小亲茹跟随海珠去宁州,但海珠的出走却又是你造成的,换句话说,小亲茹离开星海,也是你造成的。” “在矛盾里总是能找到统一的。”皇者说:“换句话说,这是公私分明。小亲茹是私事,而捣鼓那两档子事,是公事。私事我该感谢你的还是要感谢,公事我该做的还是要做。” “皇者,你真是伍德不折不扣的走狗,死心塌地的走狗。如果你今天不杀了我,有朝一日,我一定会亲手宰了你。”我冷笑一声。筆趣庫 皇者叹息了一声:“冲动的时候你说要杀我,我会相信,也可以理解,但如果你冷静下来,我想你是绝对不会杀我的。杀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这是你说的屁话,这是你的狗屁逻辑,但我不会这么想,我想我也不会后悔!”我说。 皇者说:“兄弟,我之所以而为之,也是迫不得已。我确实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 “去你妈的,做完坏事还想装好人,让你的鬼话见鬼去吧。”我说。 皇者嘿嘿笑了下:“将军制定了侧面闪击你的计划,要从海珠这边入手,让我拿方案,我能不拿吗?我敢不拿吗?将军让我亲自指挥操作这事,我能不干吗?我敢不干吗?还有,将军对我向来恩重如山,我怎么能做薄情寡义之人呢?我如果不真心实意努力做事,怎么对得起将军对我的一番信任呢?” 我又是一声冷笑。 皇者继续说:“所以,将军的话我是必须要听的,让我做的事我是必须要做的,不但要做,而且要做的完美做的漂亮。当然,该做的我做了,至于后来没有十全十美,那是和我无关的,我只要尽了我的心,让将军知道我是对他忠心耿耿的就足够了。当然,拿海珠开刀,我心里其实是不情愿的,但既然将军有这个意思,我就不能违抗。 “我们之间,朋友是朋友,但公私分明,我是将军的人,吃他的饭拿他的俸禄,就要对他负责,大家其实也是各为其主,这是我们做下属的本分和职责,你说是不是?我如果受了将军的恩惠而不给他做事,这不是不忠不义吗?而我认为自己一向是忠义之人,就像老弟你对李顺一般,所以,这事我是必须要做的,没有任何理由退却,当然在做这事的时候,我心里其实对你老弟也是心里有些愧疚的。” “你为自己开脱地很完美,你说的比唱地还好听。”我说。 皇者重重出了口气:“不管你怎么认为,我只想告诉你,有时候,要想做成大事,要想确保整体利益,就必须得牺牲局部,就必须要学会抓大放小,就必须要学会处理好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之间的关系,为了全局,牺牲局部的个人利益,是值得的,也是必要的。” “你的全局你的大事你的整体利益你的集体利益就是伍德的利益吧?就是你的个人利益吧?你这话的意思就是牺牲海珠的酒店和旅行社来换取伍德对你的愈发信任和恩宠吧?”我说。 “后面这句话你说对了!”皇者微笑着。 “前面那句话我说的同样对,这两句话是相辅相成不可分割的。你今天来我这里,感谢是假,当了表子还想立牌坊是真吧?算计了我和海珠,还想过来当好人。皇者,我佩服你,干了坏事还能大言不惭为自己开脱,还能说出如此理直气壮堂而皇之的话来!”我说。 皇者的神色突然黯淡了一下:“老弟,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我不愿意做坏事,但很多时候,我必须去做一些坏事,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很无奈,但又必须做。” “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很矛盾吗?”我说。 “矛盾从来都是统一的。” “统一个屁!” 皇者突然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皇者的这种眼神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这眼神犀利而又逼人,竟似充满了一种威严和正义。Ъiqikunět 我不由被他的这股眼神震慑了下,我分明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他内心里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在被震慑的同时,我不由又感到了巨大的困惑。 皇者轻巧地把手里的枪调了个头,手握枪管,把枪递到我跟前:“我想说的我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不会再说了,我说完了,好吧,如果你不相信我,如果你还仇恨我,那么,好吧,你来吧。” 我毫不犹疑一把握住枪柄,将枪口对准了皇者。 皇者目光坦然地看着我:“你现在可以扣动扳机。” 不知为何,我一时就犹豫了,因为皇者异乎寻常的神态和表现。 “我就知道你在听完我的话之后是不会杀我的,我就知道你过了暂时的冲动是有理智的。”皇者又恢复了往常的那副嘴脸,得意地说:“兄弟,我叫你兄弟呢,我们是朋友啊。你怎么舍得开枪杀你的朋友呢?” 我突然笑了,笑的很阴沉:“你以为我不杀你就是对你改变看法了?老子突然改主意了,我在这里杀了你,脏了我的宿舍,今天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今后,你可能就不会这么运气。” “今天你不杀我,今后你更不会杀我!”皇者说。 “你就如此有把握?” “是的!” “可惜,我要告诉你,这由不得你。”我冷笑起来。 “由不得我,也由不得你!”皇者说。 皇者这话让我有些奇怪。 我将手枪在手里掂了掂,突然把手枪扔到皇者坐的沙发上:“你他妈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 皇者大笑,捡起手枪装起来,然后说:“老弟,行啊,如此轻微的重量都能试出来。看来老弟玩枪的水平也快接近我了,看来老弟对枪玩的也够熟悉了。” 我冷冷地看着皇者:“还有事吗?没事就滚——” 皇者站起来:“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今天要来这里亲口告诉你此事,我根本目的是爱护你,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会暗中调查最近出的这两起事件的,我不想让你到处折腾,折腾大了,对你没好处,本着爱护朋友的目的,那还不如我亲自来亲口告诉你。 “这次的事情,我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不要再继续折腾,这次的亏你是吃定了,吃亏是福,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吃亏的。” 说着,皇者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这里是五百万,密码是六个8,算是这次海珠遭受损失的补偿。我想,这些钱弥补海珠的物质损失,足够了。同时,也算是对你和海珠精神损失的补偿。” 我说:“这是伍德安排你来这么做的吧?胡萝卜加大棒。看起来好像还挺高明啊。” 皇者轻笑了下,摇摇头:“这是我个人的意思,和将军无关,将军是不知道的。”biqikμnět 我心里不由一愣,有些想不明白皇者如此做的意图。 我有些不相信皇者这话,我觉得他是在给我演戏。 我说:“如果这是伍德的意思,那么,这卡留下,老子明天就拿着这卡去找伍德,这些钱太少,不足以弥补老子的精神损失,后面至少要加一个零才可以,如果这真的是你个人的意思,那么,你给我拿着这卡马上滚蛋。老子不稀罕你这臭钱。不然,老子明天还是会拿着这卡去找伍德,检举揭发你背着他和我做私人交易。” 皇者一听,毫不犹豫立刻把银行卡拿起来装进了口袋,然后带着诡阴的笑冲我点了点头,接着就径自离去。 皇者走后,我点燃后一支烟,坐在沙发上,琢磨了许久。 一方面,我毫不犹豫认定皇者是伍德的死党,是死心塌地跟着伍德做尽坏事的走狗,可是,另一方面,皇者的某些言行却又让我感到十分困惑,我无法用正常的思维来解释他的诡异言行。 似乎,在皇者面前,我的心眼不够用,他的心机心计远远大于我,他在我面前似乎是从容不迫的,他似乎一直就掌控着我和他之间的主动权,我有些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还有,今天竟然被皇者的一把空枪钳制住了手脚,又让我觉得很窝囊。早知道这家伙手里的枪没有子弹,我的枪口早就顶住他的脑门了。 但如果我真的顶住了他的脑门,我会开枪打死皇者吗? 这个想法让我不由又赶到一阵迷乱。 皇者似乎很自信,自信我不会杀死他,任何时候都不会杀死他,他一再告诫我杀他是个极大的错误,似乎是在提醒我什么,这又是为什么呢? 还有,皇者今天显然是有备而来,为何枪里会没有子弹呢? 还有,伍德此次的行动交给皇者来指挥,难道他是想以此来试探皇者对他的忠诚度?还是另有什么打算呢? 继续折腾 还有,皇者告诫我不要再继续折腾深究此事,要我认栽,要我吃了这次大亏,他又是何意呢?是真的为了我呢还是为了他自己?亦或是为了其他的什么。 还有,如果这银行卡的钱真的是皇者的,那么,他哪里会有这么多钱,即使有,他这个为了钱跟着伍德混的人怎么会舍得如此割肉呢? 一连串的问号在我脑子里盘旋着,思索了良久,没有找到答案。 第二天早上,我正躺在沙发上迷糊,隐约听到门外有吵吵嚷嚷的声音。 我凑近猫眼一看,头大了。 门外是夏雨和冬儿。 夏雨手里提着一个纸袋,里面装的是早餐。 冬儿正挡在夏雨面前,冷冷地看着夏雨。 夏雨小脸通红,正愤怒地冲冬儿嚷嚷:“你干嘛挡在我前面,我来给易克送早饭,干你什么事,你给我走开——” “该走开的是你,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冬儿的声音不大,但听起来很有气势:“小黄毛丫头,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凭什么我不能来不该来?你算老几啊,不许再挡我。”夏雨说。 “我就挡你了,你能怎么着?”冬儿冷笑一声。 夏雨瞪眼看着冬儿,突然不发怒了,反而笑了起来:“冬儿,你是吃醋了是不是啊?你以为海珠走了,你就可以从冷宫里出来重新受宠了,是不是啊?” “死丫头,你敢再胡说八道?”冬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恼羞。 “嘎——恼羞成怒了,是不是啊?”夏雨得意了:“我给你说啊,易克这个人是不会吃回头草的,你早已经成为他生命里的历史了,已经是过去式了。我奉劝你还是识点时务,不要那么无聊好不好。二奶我来照顾易克是应尽的义务,你跑来凑什么热闹啊,你说你无聊不无聊啊。” “死丫头,你给我住嘴——”冬儿的声音有些严厉:“我告诉你,易克最后的归宿都只会在我这里,你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以为你家里有几个臭钱就了不得了,你以为有钱就能得到易克?我倒是想奉劝你,不要做白日梦,不要再在易克身上做什么打算,好好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算了。你再来这里胡搅蛮缠,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嘎嘎——要对我不客气了,我好怕怕哦。”夏雨冲冬儿做了个鬼脸,接着说:“我喜欢易克和你无关的哦。你呢,该干嘛干嘛去吧,别来这里打酱油了。”ъiqiku “一个黄毛丫头说这些话,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羞耻?”冬儿说。 “要羞耻的是你,怎么会是我呢?”夏雨说:“易克早就把你休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知趣呢。” 两人在门口你一句我一言斗起嘴来了,互不相让。 我心里哭笑不得,叫苦连天。 我打开门:“一大早你们在这这里嚷嚷什么?烦人不烦人?” 看到我,冬儿不吭声了。 夏雨喜笑颜开,举起手里的袋子:“嘻嘻。二爷起床了啊,二爷,我给你送早餐来了。” 我接过早餐,对夏雨说:“谢谢——” 说完,我站在门口看着夏雨和冬儿,丝毫没有请她们进来的意思。 夏雨看看我,又看看冬儿,眼珠子一转,接着对冬儿说:“哎——冬儿,你不是还有事吗,你忙去吧。” 冬儿微笑了下:“看你说的,我哪里有什么事,我这不是等你的吗,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去逛商场的吗?” 夏雨一咧嘴。 我沉默地看着她们,身体堵在门口。 夏雨似乎觉得没有进来的希望和可能了,怏怏地对冬儿说:“那好,那就走吧,我今天要买条纱巾送给你,勒死你。” 冬儿忍不住想笑的样子,接着就伸手按了电梯按键。 然后,夏雨和冬儿一起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夏雨冲我嘴巴一撅,做了个鬼脸。 冬儿则面无表情。 我叹了口气,关门回来,吃了夏雨送来的早餐,然后继续睡觉。 到中午的时候,我睡足了,先和海珠打了个电话,问了下最近的情况,然后下楼,想出来走走,活动下筋骨。 刚下楼,就接到秦璐的电话,约我一起吃午饭。 上次海珠的事情,我正欠秦璐一个人情,于是就答应下来。 我们约好去吃海鲜。 在靠近海边的一家海鲜店,我和秦璐坐在大厅的一个角落,点了菜。 秦璐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笑意。 等菜的当口,我和秦璐随意聊着,我背对餐厅门口,秦璐和我面对面。 正在聊天,突然发现秦璐的眼神直了,直勾勾地看着我身后方向。 我不由回头看了下,我擦,我看到了关云飞和谢非,两人正有说有笑地走进来。 老关周末回家了。 老关和师姐一起来吃海鲜了。 在我们看到他们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我们。 看到我们,老关微微一怔,接着就笑容满面冲我们走过来。 看到我们,谢非也微微一怔,接着就跟在老关身后走来,脸上也带着微笑。 他们的笑,表面看起来都一样,但内容又似乎隐含不同。 我看了一眼秦璐,她的神情似乎突然就有些紧张,甚至,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但随即,秦璐的神色又变得正常起来,接着就站起来笑看关云飞和谢非。 我也站起来看着他们。 “关部长好,谢老师好。”秦璐率先打招呼。httpδ:Ъiqikunēt “关部长好,师姐好。”我也打招呼。 “呵呵,是小易和小秦啊。”关云飞呵呵笑着,带着领导惯有的豁达和亲切。 谢非则微笑着看了看我,点点头,然后看着秦璐:“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那期党校青干班的学员,是和易克一个班的班长吧。” 谢非似乎刚想起来的样子。 “是的,不然怎么能认识谢老师呢。呵呵。”秦璐笑起来。 谢非也笑了,冲秦璐点点头。 关云飞这时对谢非说:“小秦是政法委办公室的副主任。我到老雷那边去的时候,都是她安排接待。” 关云飞似乎要告诉谢非他为什么会认识秦璐。 “哦。秦主任,失敬。”谢非含蓄地看着秦璐,眼神微微一动。 “不敢当,谢老师还是叫我小秦好了。”秦璐谦虚地说。 “对了,小秦,你的这位谢老师是我内人,也是易克的师姐!”关云飞对秦璐说。 “呵呵。关部长不介绍我也知道啊,早就知道关夫人是出众的美女。”秦璐笑起来,似乎她想讨好一下谢非。筆趣庫 谢非微微一笑,不语。 “怎么?就你们俩一起在这里吃饭?”关云飞似乎是明知故问,看看秦璐,又看看我。 “是啊。”我点点头:“周末,同学聚会一下。” 秦璐接着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我帮过易克一个忙,易克今天是偿还人情的,所以才请我吃饭。” “哦。”关云飞点点头,笑起来,似乎觉得秦璐说的这理由比较合适。 谢非也笑了起来,但没有说话,眼神不住打量一下秦璐。 “关部长和谢老师。你们,是单独夫妻俩出来吃饭呢,还是——”秦璐说。 “周末朋友家庭聚会,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吃饭的,在楼上,他们已经到了。”关云飞指指上面。 “哦。真遗憾,要是就你们俩,我们倒是很想有机会请大领导和夫人一起吃顿饭呢。”秦璐带着惋惜的表情说。 我也笑着点了点头:“是啊,真遗憾。” 关云飞哈哈笑起来:“你们俩这是客套话呢还是真的想请我们两口子吃饭啊?” “当然是真心实意的了,领导能赏光和我们一起吃饭,是我们的荣光,是给我们面子哦。求之不得呢。”秦璐说。 “好,那我就信了你们了,那我和小谢就感谢你们了。有这心意就很好。你们吃吧,我们要上去了。”关云飞说。 谢非眨眨眼,瞟了关云飞一眼,突然看着我们说:“要不,你们俩上楼和我们一起。反正——” 谢非话还没说完,关云飞突然猛地咳嗽了一声,谢非后面的话顿时就停住了,接着就闭了嘴。 秦璐快速看了关云飞一眼,接着就笑起来:“不了,谢谢谢老师的一番盛情,我们已经点了菜了,还是不上去打扰你们朋友家庭聚会了。” 我打个哈哈:“你们是家庭聚会,都是成双成对的,我们俩过去凑热闹,算什么身份呢。不好,不好玩,不去了。” 我和秦璐这么一说,谢非先笑了,接着关云飞也笑了,似乎还暗暗松了口气。 我开始有些疑惑关云飞为何不愿意让我和秦璐一起和他们吃饭,但看他细微的表情,还有秦璐略微不安的眼神,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其实,你们不是怕打扰我们,是怕和我们一起吃饭打扰了你们吧。”关云飞笑呵呵地说。 关云飞这话让我有些不自在,看了一眼谢非,发现她的神情竟然也有些不快的样子,低垂眼皮不说话。 而我感觉关云飞这话里似乎又包含着积分是试探的味道。 同学聚会 “关部长这话说到哪里了,我和秦璐是同学聚会,朋友一起吃顿饭,很正常啊。我们之间,可是纯洁的同学友谊,朋友关系。关部长可不要开玩笑哦。”我说。 秦璐也忙说:“是啊,易克说的对。” 似乎我和秦璐都急于想证明什么。 关云飞和谢非又都笑了,似乎,他们笑的都有些释怀,但释怀的原因和目的却不相同。 然后,关云飞和谢非就上楼去了,我和秦璐坐下来,秦璐长长出了口气。 我看着秦璐:“喂——好像你刚才有些紧张啊。” 秦璐一愣,接着就笑:“我有紧张吗?我没觉得自己紧张啊?”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秦璐说:“你刚才出了一口长气,似乎终于放松了。” 秦璐说:“是吗?我没觉得自己出长气啊。和关部长又不是第一次见,我为什么要紧张呢?” 我微笑着:“为什么会紧张,这要问你自己啊,我怎么会知道!” 秦璐干笑了下:“少来了易克,你在弄个圈套让我钻,我根本就没紧张,你在耍我呢,是不是?” 我呵呵笑起来:“我哪里敢耍班长大人呢。更不敢让班长钻圈套了。” 秦璐一瞪眼:“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心怀不轨呢?” 我忙摆手:“木有,木有,我就是随便开玩笑,你想多了。” “那你说我为什么会想多了?”秦璐说。 “心虚?”我说。 秦璐的眼神一颤,接着就笑:“还有吗?” “想不出了。”我似笑非笑地看着秦璐。 “哼,我看你就是胡扯乱猜。”秦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外强中干。 我呵呵笑起来:“我这人就喜欢胡扯啊,你不会当真吧?” 秦璐说:“你的话,该当真的时候要当真,不该当真的时候就当你胡扯八道。” 我微笑不语。 秦璐眼神直直地看着我,似乎要从我的眼神里看出什么,但我一直面不改色亦真亦假地笑,她看了半天,似乎也没有看出什么。 “易克,问你个问题。”秦璐说。 “什么问题,问吧!”我说。 “这个问题。不许和任何人说起来。只许你自己知道!”秦璐说。 “没问题!”我说。 “你觉得,关部长和谢老师这两口子般配不般配?”秦璐说。 “般配啊,怎么不般配?”我说。 秦璐笑了笑:“那你觉得他们的感情好不好?” “好啊,一看就很好,和谐和睦的夫妻!”我说。筆趣庫 “那既然般配,既然感情很好,为什么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呢?”秦璐说。 我一愣:“他们没有孩子?我怎么不知道呢?” 秦璐说:“那你现在知道了吧。” “有没有孩子和般配不般配感情好不好有必然的关系吗?”我反问秦璐。 “这个,呵呵。”秦璐干笑起来。 “关部长不会这么大了没孩子吧?这不可能啊!”我说。 “我是说关部长和谢老师没有孩子,但没说关部长没有孩子啊。”秦璐说。 秦璐这话显然弦外有音,我不由琢磨了下,说:“你问我这个问题,是何意呢?” “没有何意,就是随便说说而已。”秦璐若无其事地说。 “那你认为关部长和谢老师般配不般配,感情好不好?”我说。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的啊。”秦璐含混地笑。 “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说。 “至于吗?凭什么这么说?”秦璐说。 “凭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这么感觉!”我看着秦璐。 秦璐不看我,眼神有些闪烁,接着无声地笑了下。 正在这时,开始上菜了,我和秦璐开始边吃边喝边聊。 我举起酒杯:“秦璐,前几天海珠的事情,给你添了麻烦,我要感谢你,这杯酒是感谢酒。” 秦璐举杯和我轻轻一碰,接着说:“举手之劳,谈不上什么感谢,我们是好朋友,有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我说:“我现在可是欠了你的人情了。” 秦璐说:“这话说的。你怎么会欠我的人情呢,倒是之前我欠你一个人情,我这次等于是偿还你的人情呢。” 我一下子想起那天在星海大酒店我偷偷给她打电话的事,秦璐似乎指的是这事,虽然她不会说出是这事,但必定就是这事。 我装作不明白的样子说:“我没记得帮过你什么忙,也没记得你欠我什么人情啊。” 秦璐神秘地一笑:“记不得那就自己去慢慢想吧,反正我记得的。你真的帮过我一次大忙呢,我实在是想感谢你的。” 我做愈发糊涂状:“你越说我越不明白了。” 秦璐笑起来:“或许有时候你是无意帮了我的忙呢,对我来说是大忙,但你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而已。” 秦璐的话让我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于是也笑起来:“看来我这人是你的福星,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帮过你,但我无意中做个事都能帮你,好啊,能帮到你就好。” 秦璐点点头:“对,你说的对,你的确是我的福星。看你这人的面相,就是一脸福相。对了,知道不,这两口子啊,也要看面相的。” 我说:“此话怎么说?” 秦璐说:“比如,有的女人能旺夫,有的呢,则能克夫。有的人娶的老婆能助他飞黄腾达,有的呢,则能让他事事不顺,甚至带来牢狱之灾。这样的女人,往往看面相就能看出来。” “哦。”我说:“那。你说,谢老师和关部长的面相,是能旺夫呢还是能克夫?” 秦璐说:“你说呢?” 我说:“我不懂面相,说不出!”biqikμnět 秦璐说:“我也不懂面相,我也说不出。” 我说:“你觉得你自己的面相是旺夫和还是克夫呢?” 秦璐说:“这恐怕要看和什么样的男人搭配。” 我说:“打个比方。” 秦璐半真半假地说:“比如,和你搭配,我看百分之百就是旺夫。” 我哈哈笑起来,接着说:“那。要是你和关部长搭配呢?” 秦璐神色有些尴尬,说:“你这是乱搭配。人家关部长明明是有夫人的。不能比如的。”我说:“那我也有女朋友呢。” 秦璐抿嘴一笑:“有女朋友能代表什么呢?结婚才算。这年头哪个像你这么大的小伙子没谈过女朋友没有女朋友呢?这个当然是可以比如的。” 我说:“秦璐,问你个问题!” 秦璐说:“问吧!” 我说:“你是喜欢老男人和还是喜欢小男人?” 秦璐直截了当回答说:“我喜欢好男人。” 秦璐的回答让我不由一愣,这个鬼精的女人,太狡猾了。 我说:“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秦璐说:“这就是我正面的回答。只要是好男人,老的年轻的有什么区别吗?爱情是以年龄来区分划界的吗?爱情和年龄有关吗?” 我说:“但爱情总是要以婚姻为目的的,爱情虽然可以没有年龄的界限,但婚姻却是有的。我觉得走进婚姻的男女,年龄还是不要差距太大为好。” 秦璐盯住我看了一会儿,说:“我以为,现实里的婚姻总是带有趋利性质的。真正的爱情,是很难走进婚姻的,即使走进了婚姻,也未必就能幸福就能长久。在现实的婚姻里,爱情是很难找寻的。 “爱情是什么?是心心相印,是你死我活,是浓情蜜意,是花前月下,而婚姻呢,是互相扶助,是互相取舍,是责任和习惯,是过日子。爱情是浪漫的,浪漫只属于爱情,但不属于婚姻,婚姻,从来都是现实的。 “现实里很多男女的结合,并不因为是爱情,而是彼此现在或者长远的需要。这样的婚姻,很多倒是能稳定的,只要必须都能从对方那里获取什么,那他们就不会分开。” 我摇摇头:“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你的观点很现实,但又很偏颇。不具备代表性。” 秦璐说:“难道你没有看到周围很多领导的婚姻都是那么稳定吗?这不就是明摆的例子?” 我说:“那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不敢让自己的婚姻不稳定,因为他们的很多事情老婆都知道地一清二楚,如果不稳定,就有可能被老婆捣鼓到监狱里去。” 秦璐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努力笑了笑:“好吧,我们不争论这个了。争来争去没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biqikμnět “是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活法的自由和权力。”我说着,心里不由叹息了一声。 我此时捉摸不透秦璐到底是如何安排自己的感情生活的,也不知道她是到底如何打算自己的今后的。 但她的一些观点却让我感觉出她在爱情和婚姻上很务实很现实,而且,好像还颇为高瞻远瞩。 不由胡思乱想了一番,毫无头绪。 “对了,易克,听说海珠把酒店和旅行社都关了,自己回宁州老家去了?是有这回事吗?”秦璐开始转移话题。 “是的。这是真的,海珠的确是回老家去发展了!”我说。 “为什么?是因为前几天酒店出的那事?”秦璐说。 “或许是有一部分原因,但也不全是,还有其他一些因素。”我说。 烦躁烦忧 “这几天心情好些了吗?”老黎说。 “你说呢?”老黎一说这话,我心里不由又开始烦躁烦忧起来。 “还是因为海珠那事吧。”老黎说。 “你说呢?”我没好气地说。 “我说是。”老黎说。 我看了老黎一眼:“知道你还问!” “问问怎么了?我不能问?”老黎说。 “这会儿想到问了,这么多天,你怎么不问?我还以为你根本就没记得这些事呢!”我说。 “怎么?有情绪?”老黎说。 “不错,是有情绪。你这些天为什么一直保持沉默?连句安慰话也不和我说?”我说。 “我看你才是小孩子脾气。”老黎说:“这么大的人了,还是男子汉,你就那么需要我的安慰吗?” 我没吭声。 “这些天,我是故意不搭理你的。”老黎说。 “为什么?”我说。 “就因为我不想让你对我形成依赖心理,早晚我会死的,我死的时候你还会活的很好,你应该要学会独自支撑局面,学会自我调节心理,学会独自忍受寂寞和痛苦,学会自己宽慰自己。我不想等我死的时候你有塌天的感觉,我希望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对你是可有可无的。”老黎说。 “这不可能,任何时候你对我都是无比重要的,即使我处理事情不依靠你了,即使我做事对你没有依赖感,但是在个人情感上,我无法接受你离我而去。”我说。httpδ:Ъiqikunēt “愿望是良好的,但自然规律是不可违背的。”老黎从容地笑了下:“生老病死,是不可逆转的规律,谁都会有那一天,我也不例外,这是很正常的事,要以淡定的心态来看待。” 我没有说话,心里突然很难受。 “我知道你这些天心情很糟糕,精神有些狂躁烦躁,我故意不搭理你,就是要让你学会冷静,学会淡定,一个人的心态,最关键是要靠自己来调节,只有早就一个强大的心灵,才会有一个强大的精神世界,才会有一个强大的主管世界。” 老黎接着说:“人这一辈子,谁都不可能没有灾难和挫折,要想让自己任何时候都学会保持冷静和淡定,就必须要修心。修心,是一门你必须要学会的人生课程。只有修心,才能养性。” 我看着老黎。 老黎看着大海缓缓地说:“人的一生都会有顺有逆,有高有落,有精彩有暗淡。在苦乐人生的旅途中难免不跌倒,但要学会在逆境中前进;难免不失败,但要懂得接纳;难免不被人误解,但要懂得释怀。 “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以宽容与平直,达观与仁慈的心怀去面对他人,面对生活,那么,我们便会拥有宽广的心理生活空间,无论在何种境况下都能相安无事,笑傲江湖。境由心造,退后一步自然宽。” “你的意思是让我学会忍了,即使别人骑在我脖子上拉屎我也要忍了?”我不满地说。 “你这话说明你没有真正理解透彻我刚才说的意思。人生之中,该忍的一定要忍,当然,无须忍时,则不必忍。何时该忍,何时不该忍,这是个度的问题,修心养性的奥妙之处在于,当你真正掌握了修心养性的真谛,你会知道何时何事可以忍,何时何事不需要忍。”老黎说。 老黎的话让我有些似懂非懂,我说:“你说,一个人该如何修心养性?” 老黎说:“要想知道如何修心养性,首先你要抛开目前自己的心魔,抛开目前你面对的烦忧,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要学会用开阔的视野和宽广的胸怀来看待目前的得与失。要站在整个人生的视野来对待这个事情。” 我不由点了点头。 “如此。不要老是忧虑明天的事,也不要总是记恨昨天发生的事,而把精神集中在今天要干什么上。我们对明天发生的事无能为力,想也没有用;杞人忧天,徒劳无益;惶惶不安,对于事情毫无帮助。记住自己就是生活在今天,而不是遥远的不可预知的明天。” 老黎继续说:“还有,要停止猜想,面向实际。很多心理上的纠纷和障碍,往往是因为自己没有实际根据的想当然所造成的。你甚至可以暂停思考,多去感受。作为思考基础的感受,比起思考本身更为重要。没有感受就无从思考,感受可以调整、丰富你的思考。 “要学会接受不快乐的情感,快乐和不快乐是相对的,也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因此,要有接受不快乐情绪的思想准备。如果一个人成年累月总是快乐、兴奋,那反而是不正常现象。” 我凝神听着老黎的话。 老黎继续说:“不要盲目地崇拜偶像和权威,现代社会,有很多变相的权威和偶像,它们会禁锢你的头脑,束缚你的手脚,比如我对你而言,我可以做你的教父,但我不愿意成为你的偶像和权威,我不需要你这个骨灰级粉丝。ъiqiku “遇事不要盲目地附和众议,从而丧失独立思考的习性;也不要无原则地屈从他人,从而被剥夺自主行动的能力。记住,你就是你,你最崇拜的人应该是自己,要学会对自己负责。 “把自己摆在准确的位置上。每个人在社会中,都占据着一个特定的位置,所以你就得按照这个特定位置的要求,去履行你的权利和义务,你如果不按照社会一致公认和大家都共同遵守的这个规范去做,那你就会受到社会和他人对你的谴责和反对。” 我认真思索着老黎的这番话。 “这几天,你没有在冲动之下去做什么愚蠢的事,说明你正在学会调节自己的心态,克制自己的鲁莽,你正在慢慢不知不觉中修心养性。”老黎说:“这些日子,我就看着,我不说话。我知道你会忍不住的,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你早就想好了这些话要对我说的,是不是?”我说。 “是——”老黎干脆地说。 “那你说,我下一步该怎么办?难道就吞下这口窝囊气?”我说。 “怎么办你自己考虑。不要问我!”老黎的回答又是很干脆。 我一愣神。 老黎微微一笑,站起来,背着手:“凡是都有个度,这个度,你要学会自己去把握。今后,你的事情,你要学会自己做主,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要什么都问我。自己的路终归是要自己走,走对了是经验,走错了是教训。经验是财富,教训也同样是收获。” 我也站起来,挠挠头。 老黎看着我:“小克——” “昂——” “叫爹——” 我不做声,直直地看着老黎。 老黎叹了口气,摇摇头:“哎——不叫算了,走了——” 说完,老黎就往车跟前走去,接着上车就走了。 剩下我独自在那里发呆。 我发了好久的呆。 我一直在海边呆到天黑,默默地坐在石凳上,默默地抽烟,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想起了远在宁州的海珠,想起了她跟着我的那些岁月,想起了她在我的指导下打拼的那些日子,想起了她和我一起的日日夜夜对我的那些真情实意,想起了她遭受的那些惊吓和惶恐以及打击。筆趣庫 不由心里就感到了巨大的伤感和愧疚。 夜风吹来,凉丝丝的,初秋的脚步伴随着海风不知不觉开始走来。 周围很静,大海在呜咽,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传来,海边的树林在海风里传来阵阵低啸。 伤感的夜里伤感的风伤感的大海,还有伤感的我。 正在自作多情的伤感中,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动静。 我装作没有听到,继续低头抽烟,同时暗暗运气。 还没运好气,一个冰冷的东西顶住了我的后脑勺。 “别动——举起手——站起来,转身。”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 这声音我熟悉,是保镖,白老三的保镖。 我慢慢站起来,举起手,缓缓转过身。 果然是保镖,正面无表情地站在我面前,枪口指着我的胸口。 我静静地看着他。 保镖看了我一会儿,竟然把枪收了起来。 我不由有些奇怪,放下胳膊,又想运气。 保镖似乎根本就没有想在这里和我动手的意思,冷眼看我一下,接着转身就走,同时扔下一句:“跟我走——” 不知为何,我突然就放弃了运气,不由自主就跟着他走了。 走到路边停放的一辆轿车跟前,保镖走到车门左侧前方,打开车门,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直接坐到了驾驶员位置。我没有犹豫,打开车前门,坐到了副驾驶位置。 保镖接着开车就走。 夜色阑珊,城市的灯火在车窗外闪耀,车里的我和保镖都面无表情。 车子沿着滨海大道径自往前开,左边是璀璨的城市灯火,后边是漆黑一团茫无边际的大海。 “去哪里?”一阵沉默之后,我终于开始说话了。 “去你该去的地方!”保镖开着车,沉声回答。 “我该去哪里?”我说。 “你想见的人在哪里想见你的人在哪里你就去哪里!”保镖的语气十分冷淡。 “我想见谁?谁想见我?”我说。 “你自己知道!”保镖回答。 一连串疑问 “伍德让你来找我的?你要带我见伍德?伍德要见我?”我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此时,你不想见到他么?当然,他也想见你。当然,即使你不愿意见他,只要他想见你,你就必须要去。”保镖冷冷地说。 “这么说,是伍德让你来找我的,他现在想见我,是不是?”我说。 “是的!”我说。 我沉思了下:“既然知道我想见伍德,刚才为何做贼一般接近我,为何用枪指着我?” 保镖回答:“接近你不需要做贼,只是你自己没有觉察而已,既然你没有觉察,为了防止你突然因为误会出击,所以,先用枪遏制住你有可能发起的回击!” “接着把枪收起,是认定我会跟你走?”我说。 “是的!” “你认定我这个时候想见到伍德?”我又说。 “这个该问你自己!难道不是吗?”保镖的话很简单,似乎一句多余的话都愿意多说。 我点点头,不错,的确,此时,我倒是很想见见伍德,既然他也想见我,那我也就顺水推舟。 “伍德在什么地方?”我说。 “到了你就知道了!”保镖说。 “废话!我现在问你他在什么地方?”我说。 “在他该在的地方。”保镖似乎在给我卖关子。 “还有走多久?”我说。 “大约30分钟!” 我轻轻呼了口气:“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问了!对了,怎么伍德会派你来找我呢?怎么不是阿来呢?” “无可奉告!”保镖说。 “这个难道还需要保密吗?”我说。 “我说了,无可奉告!”保镖说。 “是不是伍德想试探试探你的办事能力和对他的忠诚度呢?”我说。 “你似乎太好奇了!”保镖回答。 “我说对了,是不是?其实你也明白的,是不是?”我说。 “你太自作聪明过了!”保镖说。 我无声地笑了下,身体往座椅后背一靠,我说,“伙计,投靠新主后日子过得怎么样?滋润不?” 保镖不吭声,自顾开车。 “你和阿来在伍德那里,谁更受宠呢?伍德在你和阿来之间,更信任谁呢?”我又说。 保镖还是不吭声。 “你和阿来的薪水,或者说你和阿来现在谁赚的钱更多呢?”我继续问。 保镖继续保持沉默,只是开车。 “哥们,你哑巴了?”我扭头看了他一眼。 保镖突然转头看了我一眼,阴沉冷酷的目光吓了我一跳,我于是不问了。 车子在滨海大道飞奔,我们都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我试探着说:“哥们,我们其实认识时间也不短了。快2年了。” “嗯。”他终于嗯了一声。 “虽然认识时间不短,不过,我们似乎互相交流并不多。”我说。 “嗯。” “我们也交过几次手,好像也没分出彼此。”我说。httpδ:Ъiqikunēt “嗯。” “每次交手,我其实是不大想置你于死地的,而你,好像对我也有手下留情的时候。”我说。 “你太自作多情了!”保镖说。 “虽然你很沉默,不过,我还是爱惜你是个人才。我觉得虽然你跟着白老三干了这么久,但你似乎并没有跟着他做什么坏事。除了你迫不得已的之外。”我转头看着他。夜色里,他的神情看起来很冷漠,眼睛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我不想评价你的好坏,也不想评价你做的事情的是与非,当然,你也没有资格来评价我!”他说:“我做的事情,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不管我是不是坏人,这些都和你无关,你也无须对我做出评价。” “嘿嘿。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不过,每个人心里都会是有想法的,你说是不是,我们都不是木头人,都是情感动物,你说是不是?”看他肯多说几句了,我趁热打铁。 “或许你是情感动物,但我不是!”他硬邦邦地说了一句。 “你是人啊,哥们,你不是木头,你怎么会没有情感呢,你一定是有的,你心里一定是有衡量是非曲直美丑善恶的标准的,是不是?你先是跟着白老三,现在又跟着伍德,你一定会对你见到的听到的经历的所作所为有自己的看法的,有自己评判的标准的,是吧?”我说。 保镖没有说话,夜色里,我看到他的面部表情似乎抽搐了一下。 “这世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个简单的道理你一定明白,一定是很清楚的。白老三死了,这是他作恶的报应,伍德现在虽然活着,但必将会得到报应,这是必然的规律和结局,你跟着白老三干,又跟着伍德干,你就不怕以后会得到报应?”我说。 保镖的面部表情又隐约抽搐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 停顿了下,我突然说:“白老三是怎么死的?” 保镖握住方向盘的手似乎抖了一下,因为我感觉到车子突然晃动了一下。 “他是怎么死的早有定论,你难道对这个还怀疑?”保镖说。 “你认为那定论就是白老三死的真相吗?你是想自欺欺人吗?你自己心里一定是有数的,你一定是知道白老三死亡的真相的,是不是?”我步步紧逼。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该知道的东西!”他说。筆趣庫 “你该知道什么?你不该知道什么?”我说。 “老板告诉我的就是我该知道的,老板没告诉我的就是我不该知道的!”他说。 “这不是你的心里话!”我说。 “这个重要吗?” “对外人来说不重要,但对你,这或许很重要。”我说。 “为什么?”他说。 “因为你是一个人,不是一条狗,”我说:“你该有自己的思维和情感,该有自己做事的方向,该有自己判断事物对错的标准,该有做人的起码良心,该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线。” “可惜,你说错了,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我就是一个毫无感情毫无思维的工具!”他的声音里突然有一丝凄冷的味道。 “这么说,你不愿意做一个有尊严的人,愿意做一条听主人使唤为主人卖命的狗?”我毫不客气地说。 “是的,我就是没有尊严的人,我就是一条狗,一条主人可以任意驱使的狗!”他的声音似乎像在发狠,却又带着几许自暴自弃般的作践。 他的回答让我心里不由有些发愣,我扭头看了看窗外,接着说:“哥们,其实我能感觉到你在故意作践自己,其实你不需要这么作践自己,你该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 保镖没有说话。 我又说:“其实,我基本能大致断定白老三是怎么死的,虽然我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我心里是有数的,其实你也知道白老三不是李顺杀死的,杀死白老三的人是谁,你一定是知道的。 “当然,你可以不用回答我,也可以说不知道,但是,人在做,天在看,这世上凡是作恶的人,早晚都会得到应有的报应的。白老三已经得到报应了,但他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你以为你、你们做的事就是道德的、善良的、正义的吗?你以为你们就不会得到报应吗?和尚和秃子,你以为区别大吗?”保镖说了一句。 我一怔,不由就有些心里发虚,是的,他说的或许不错,他们做的不是好事,我们呢?我和李顺干的就是好事吗?他们不是好人,我和李顺就是好人吗?他们得不到好报应,我和李顺就能有好报吗? 这样一想,心里不由就感到了一阵说不出的味道,有些无言了。 “我们都是这个社会的渣子,你觉得一群渣子之间,有必要在对方面前装正人君子吗?不管戴的面具多么高尚,不管披着何等华丽的外衣,都掩盖不了实质。”他冷冷地又说。 我有些尴尬,说:“或许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 “没有什么不过,再多的谎言和华丽词藻都改变不了事物的本质!”他打断我的话。 我嘿嘿笑了下:“哥们,看不出,你还挺能说的。看得出,你还是挺有思想的嘛。” 他又不吭声了。 我说:“如果刚才我不跟你走的话,你会怎么样?” “你必须跟我走,你没有选择!”他说。 “那我要是就不跟你走呢?”我说。 “那我会对你不客气的!”他说。 “你自信能打得过我?”我说。ъiqiku “我没必要和你动手浪费时间,有一把枪就足够了!”他说。 他这么一说,我立马泄气了,是的,妈的,功夫再高,一枪就能放倒,屁用没有。 我有些没趣地晃了晃脑袋,然后又说:“伙计,你说,我们俩,会不会做朋友呢?” 他不吭声。 我接着说:“或者说,我和你之间有没有做朋友的可能呢?” 他还是不吭声。 “日。你又哑巴了。”我说。 “我从来就没有任何朋友。”他说了一句,口气不是那么冷那么硬了。 “以前或许没有,但以后未必就没有啊!”我说。 “我从来没有朋友,是因为我从来就不想交任何朋友!所以,你就死了这份心吧!”他说。 神秘色彩 “为什么呢?”我不由很好奇,我觉得这个保镖自从我认识他那天起就很神秘,看不透,认识都快2年了,我还是看不透,他在我眼里一直就带着神秘色彩。 “无可奉告!”他又恢复了冷冰的口气。 我不由叹了口气:“唉。你好像很冷血似的,你装什么酷啊,你以为你真的就是冷血动物啊。哥们,如果你老板哪一天让你杀死我,你会不会服从命令?” “你说呢?” “我说你不会!” “错——”他干脆地回复我。 我笑了起来:“但我却不会杀死你。即使你要杀我,即使我有机会杀死你,但我却不会。” 他沉默了。 “为什么?”一会儿,他说。 “因为,我觉得你不能死,你没有必须要死的理由。”我说。 他又沉默了,嘴唇紧紧抿着,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虽然你没有必须要死的理由,但你的确也干过不少坏事。”我又说。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夜色里目光很冷很阴沉,却似乎又带着几分无奈和痛苦。 接着,他就转过头去,继续开车。 停顿了片刻,我突然厉声冒出一句:“那天三水集团的大火是你放的!” 他的身体一颤,脱口而出:“不,不是我放的!是——” 说到这里,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倏地住了口。 我冷笑一声:“你这话充分说明放火的人虽然不是你,但你知道是谁干的!” 他似乎意识到中了我的圈套,转头狠狠看了我一眼,然后再也不说一句话。 “玩火者必自焚。”我喃喃地说了一句。 无论我再怎么挑逗他,他就是一言不发,自顾专心开车。 走了半天,车子出了城,进入郊区,在山里拐来拐去,竟然开到了白老三在郊区的那座别墅小区门前。 我靠,伍德原来今晚在这里等我会面的。 显然,白老三死后,这里成了伍德的,当然,也许是他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所有权或许在雷正手里。 保镖开车进去,将车子停在别墅门前。筆趣庫 门前灯光幽暗,车子挺稳,保镖和我下了车,立刻就迎上来一个人,阿来。 阿来看到我,呲牙一笑,然后伸手拍了拍保镖的肩膀:“不错,任务完成地很好,看来将军没有看错人。好了,我带易克进去,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有事我再吩咐你。” 听阿来说话这口气,似乎阿来现在混得比保镖好,似乎阿来比保镖高一级,对他有一定的管理权。 保镖沉默着,接着又回到了车里。 然后,阿来看着我:“易克,你很听话啊,这么顺当就来了,我本来以为他未必能让你老老实实来这里的呢。本来我想亲自去把你抓来的,看来还是将军了解你啊,知道你会老老实实乖乖来这里。” 我微微一笑,不说话。 “怎么?不来上两句?”阿来带着挑衅的口气说。 “我只和人说话,不和狗说话!”我说。 “你——”阿来恼了,牙根一咬,胳膊一抬,似乎想动手。 我带着嘲笑的表情看着他:“主人没发话,狗是不能够随便咬人的!” 阿来似乎被我的话提醒了什么,咬牙切齿一番,却始终没有敢动手,然后一挥手:“跟我来——” 我跟随阿来往里走,边走边往四周看,四周的阴影里,隐约见到几个黑影,显然,这都是伍德的人,埋伏在周围的。 我又抬头看了下二楼,这座别墅的布局我是很了解的,我和四哥之前来过。 二楼的客厅里灯火明亮,隔壁的那个房间窗口拉着窗帘,隐约有黯淡的光。 我突然想起那次雷正在这个隔壁房间里通过监控器察看客厅的事情。此时这里有灯光,莫非里面有人正通过监控器注视着客厅里的动静?莫非雷正也来了? 如此一想,我的心里不由一悚。 跟随阿来进了别墅,一楼大厅沙发上坐着几个西装革履的平头小伙,坐在那里默不作声,见我进来,看都不看一眼,只是低头看着地面,像是在打坐一般。 阿来到了楼梯口就站住了,手一伸,对我嬉皮笑脸地说:“请吧,尊贵的客人。我就不陪你上去了。” 我对阿来说:“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你看门去吧。” 阿来一咧嘴,没有说话,狠狠瞪着我。 我微微一笑,然后自顾上了楼梯。 上了二楼客厅,客厅里灯火通明,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一个人——伍德。 伍德正坐在中间的沙发上,一副悠闲的神态微笑着看着我。 看来,伍德要单独会我。 只是我不知道隔壁是不是有人在暗中窥视。 看到伍德,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想到被逼关掉的酒店和旅行社,想到被逼迫离开星海的海珠,我不由就怒从心起,不由就攥紧了拳头,怒目圆睁,一步步向伍德走去。Ъiqikunět 此时,我恨不得将挥舞双拳伍德砸成烂泥。我相信他绝对不是我的对手,我几下就能把他砸晕砸成人泥。 我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和仇恨向伍德走去。 蓦地,我突然又想起老黎下午和我的谈话,想起李顺来自金三角的告诫,想起秋桐处理此事的方式和态度。 又想到,伍德既然敢单独和我会面,就一定是有充分的准备和把握的,在这里,是他的领地,我是伤害不了他的。 上帝要想让一个人灭亡,必定会先让他疯狂。我如果先疯狂了,岂不是灭亡的前奏?岂不是正合了伍德的心意? 想到这里,虽然我心里的愤怒没有丝毫消退,但却努力放松自己,脸上露出了同样的微笑。 “呵呵,易老弟,欢迎,请坐!”伍德的声音听起来很亲切,向我表示欢迎,不过他的屁股并没有动,只是用手指了指对过的沙发。 我点点头,坐在沙发上。 “啪——啪——”伍德轻轻拍了两下巴掌。 立刻,就出现了一个佣人打扮的年轻人,给我伍德上了两杯茶,放好之后,低头后退,又像幽灵般消失了。 客厅里只有我和伍德,不知道这别墅里此时到底有多少各种各样的人。 “易主任,易总,易老弟,请喝茶——”伍德说。 我稍微一犹豫,没有动那茶杯。 伍德又笑了,将自己茶杯推倒我跟前,然后端起我跟前的那个杯子,慢慢喝了一口。 “好茶啊。好茶。”伍德说。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我放下杯子,看着伍德。 “今晚请易老弟来这里,是不是有些冒昧了?如有冒昧,多多谅解!”伍德说。 “谈不上什么冒昧,我这几天也很想伍老板,正好伍老板请我来,自然乐得!”我说。 “是吗?难得啊,难得,难得易老弟会想我,就如我很想你一样。”伍德呵呵笑起来。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有短信提示音。 我摸出手机一看,是四哥发来的短信:我们就在你附近。 一看这短信,我心里安稳多了,我知道他说的我们指的是谁,一定是他带着方爱国他们来了,就隐蔽在别墅附近,依照他们的身手,或许四哥他们已经进入别墅外围了,甚至攀附上别墅的墙壁了,甚至就隐蔽在客厅的窗外。 四哥知道我在这里,不是跟踪我而来的,一定是跟踪保镖然后来的。 来的路上我没留意车后,不知道保镖有没有留意。 周围有他们在,我的心不由就放下了很多。虽然这里有不少伍德的手下,但有我和他们,真要动手,也未必就会吃亏,四哥方爱国他们既然敢跟踪到这里,想必不会是空手的。 我收起手机,伍德不动声色地看着。 “今晚伍老板请我来这里,不知有何贵干?”我说。 “难道非得有事才能和老弟见面吗?难道就不可以闲聊吗?”伍德说。 “当然可以。只不过,我猜你今晚一定有事!”我说。 “呵呵。”伍德笑起来,然后说:“这座别墅,老弟想必不会陌生吧?”httpδ:Ъiqikunēt “第一次进来,谈何熟悉呢?”我说。 “哦哦。第一次进来。进来是第一次,那么,没进来外围参观想必不是第一次了?”伍德说。 我笑了下:“这个很重要吗?” “不重要,随便聊聊嘛。”伍德说:“老弟觉得这别墅周围环境怎么样?还算好吧?” “很不错,位置很优雅,环境很幽静。”我说。 “知道这座别墅的主人是谁吗?”伍德说。 “看你再这里安然坐着,想必是你了!”我说。 “不错,现在的主人是我,但之前,却是已经故去的白老板白老三。”伍德说。 “嗯,看来白老三的死,对你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我说。 “对你来说也未必是坏事吧?”伍德说。 “对大家来说都未必是坏事。”我说。 “我可以理解为你说的我们包括我和你还有李顺不?”伍德说。 “我认为范围更广,还包括其他人。”我说。 “还包括谁呢?”伍德说。 “你懂的。”我说。 伍德呵呵笑起来:“我懂的,我该不该懂的呢?依照老弟来看,那么白老三的死对大家都是的,那么白老三就是必须要死的了。” 我说:“你觉得呢?” 不是时候 伍德说:“虽然李顺一直想置白老三于死地,但此次白老三的死,却似乎死的不是时候,却似乎让李顺有些不爽。” 我说:“正因为让他有些不爽,才会有人更爽,不是吗?” 伍德微笑了下:“老弟心里似乎什么都明白。” 我说:“其实你比我更明白,除了你,还有人比我更明白。” 伍德说:“还有人,谁呢?” 我说:“你爹!” 我故意想刺激下伍德,没想到伍德却没有生气,反而哈哈笑起来:“老弟此言差矣,家父早已作古若干年,九泉之下的人怎么会知道呢?” 我也哈哈笑起来:“生你的爹死了,还有养你的爹呢。” 伍德的眼神微微一动,似乎有些微怒了,但接着就又笑:“易主任讲话很幽默。你的幽默感很强,和你讲话,总是气氛那么活跃。” “不敢当!”我谦虚地说。 “对了,前几天你女朋友的事情,听说无恙了,是吗?”伍德换了个话题。 “是的,托你的福!”我说。 “怎么能托我的福呢,我又没给你帮上什么忙。”伍德说:“不过总归这事还是让人很宽慰的,没事了就好啊。” “是的!”我说。 “可是,我又听说刚出来没几天,旅行社接着又出了事?员工集体炒了老板的鱿鱼?是吗?”伍德又说。 “是的!”我回答。 “哎,怎么搞的嘛。怎么会这样呢。”伍德皱皱眉头。 我笑了下,不说话。 “我还听说出了这两次事情之后,你女朋友海珠把酒店和旅行社都关了,不在星海做事了,回老家宁州去发展了,是有这回事吗?”伍德带着关切的表情说。 “伍老板消息可真够灵通的。不错,你听说的都很准确,都是事实!”我说。 “唉。好端端的酒店和旅行社怎么说关就关了呢,太可惜了。女朋友好好地在你身边多好啊,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太遗憾了。”伍德叹了口气,接着说:“最近出的这两件事,老弟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 我说:“没有,伍老板既然如此关心,想必是有什么有关的消息要告诉我吗?”筆趣庫 伍德缓缓点点头:“不错——” 我心里略微一怔,接着说:“不错是什么意思?” 伍德接着说:“不错就是我可以告诉你酒店和旅行社的事情是谁操作操纵的。” 我的心一跳,搞不清伍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哦。是谁呢?” 伍德端起杯子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杯子,目光正面看着我,微微一笑,然后说:“是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伍德为何突然直接承认是自己干的呢?他这么说,意图何在?莫非是想当面激怒我让我先发疯? 我看着伍德沉着从容的表情,转了下眼珠,接着就哈哈笑起来。 伍德不动声色地看着我笑。 我笑完,对伍德说:“伍老板,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你搞的鬼!” 伍德说:“那你为何刚才说不知道呢?” 我说:“逗你玩!” 伍德说:“没想到我会当面告诉你这事是我靠纵的吧?” 我说:“是——” 伍德说:“既然你早就知道这事是我靠纵的,为何一直不来找我呢?” 我说:“忙,没来得及!” 伍德说:“如此说,你早晚会为此事来找我的了?” 我说:“不错。今年不找明年也会找的。” “哦。要那么久。你耐性可真强。”伍德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我说。 “你因为这事和我结下仇了?想报仇?”伍德说。 “是啊。早晚我会和你算这个帐的,这仇我怎么能不报呢?”我笑着说。 “呵呵。”伍德笑起来,又喝了一口茶,然后说:“老弟,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操纵此事呢?” 我说:“这要问你!” 伍德说:“既然你想问我,好吧,我告诉你,我操纵此事的目的,就是想惩罚你!这就是你不听话的后果,这就是你和我作对的报应,这就是你不跟我合作的下场。” 我说:“就仅仅是这个目的吗?” 伍德说:“你以为呢?” 我说:“看来,我该相信你的话了。姑且我就信了吧。” 伍德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卑鄙?” 我说:“是又在这么一点,没想到堂堂的慈善家伍德大老板会做出如此腌臜的事情来。这的确是叫人有些不齿。” 伍德呵呵笑起来:“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齿腌臜,反倒觉得很好玩啊。当然,我还想告诉你,这对我来说,对我们来说,只是第一步,一小步,如果老弟继续和我作对,那么,真正的惩罚还在后面。” 我点点头:“哦,你这话是在警告我,是吗?” 伍德说:“你可以这么认为。我从来认为老弟是个人才,一直有心想接纳,无奈老弟死活不给我这个面子,这多少让我心里很难堪很遗憾啊。 “老弟其实是个明白人,聪明人,聪明人应该是不会做蠢事的,不会执迷不悟头撞南墙不回头的。我是想借此事来提醒老弟一下,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我说:“你的意思是要我做个识相的人,是不是?” 伍德说:“是——” 我说:“那我要就是不识相呢?” 伍德微笑了下,不说话。 我继续说:“你今天叫我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些,是吗?” 伍德摇摇头。 “还有什么事,有屁快放!”我有些压不住火了。筆趣庫 伍德似乎一点都不急,也不火,慢条斯理地说:“既然我专门请老弟来我这里,那么,就不能让老弟白跑一趟,不能空着手回去。今天,我给老弟准备了一份礼物。” “哦。来这里和伍老板会面还有纪念品啊。早知道有纪念品,我多带几个人来啊。”我笑起来。 “来一个人和来几个人都是一样的,礼物只有一份,只是给你的!”伍德说。 “哦。本来我夸你很大方的,这会儿又不得不说你很小气了。”我说:“是什么礼物,拿出来看看?” 伍德微笑着拍了拍手,接着那个佣人打扮的年轻人又进来了,提着一个大旅行包,直接将包放在我面前,然后出去了。 “这是什么?”我对伍德说。 “打开看看?”伍德说。筆趣庫 我拉开旅行包,不由眼前就一花,我靠,里面都是捆扎得整整齐齐的人民币,似乎还都是崭新的老人头,数量巨大。 我的心突地一跳,伍德这是要干什么? “这就是我今晚要送你的礼物。这是一千万。”伍德微笑着:“喜欢吗?还说我小气不?” “谁不喜欢钱,说不喜欢是装逼。我现在恐怕不能说你小气了。”我呵呵笑起来,让自己的两眼发出绿光。 “我想你是知道的,一千万对我来说,实在是小意思。既然老弟喜欢,那这些就归你了。”伍德说。 “这钱有什么缘由吗?”我说:“总不能不明不白收你的礼物吧。” 伍德说:“很简单,拿了我的钱,就要给我办事,就是我的人,就要听我的话。” 我呵呵笑起来,把拉链拉上,对伍德说:“伍老板,你可真幽默,区区一千万就想收买我,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你以为老子是要饭的,没见过钱,是不是?好了,这钱我不要了,你的礼物有附加条件,我不要。” 伍德哈哈笑起来:“易老弟,刚才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看我是送人钱财喜欢有附加条件的人吗?那也太功利了。这么说吧,这次呢,因为我要惩罚你,最后导致你女朋友的酒店和旅行社关门大吉了,导致你女朋友出走宁州,这给你、你们的物质和精神都带来一些损失,这笔钱呢,是作为你们这些损失的一点补偿。 “游戏结束了,该打的打了,该罚的罚了,该安抚的还是要安抚。毕竟,我这次的目的是要惩罚你,不是特意要针对海珠来的,她是无辜的受害者,受了你的牵连,再说了,就我和你的关系,我怎么能让你的女朋友受损失呢。所以,这笔钱就算是给酒店旅行社关门损失的补偿,我想,一千万是足够的。” 我点点头:“嗯。你这么说,我拿走这钱就心安理得了。不错,你是该补偿。1000万不算少,不过精神损失是无法用钱来衡量的。” 嘴里这么说着,我的心里却觉得很蹊跷,一千万对谁来说都不是小数,伍德即使再有钱,也不会拿一千万打水漂,他明知给我这钱是肉包子打狗,为什么还要给我呢?伍德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 一时想不透,不过也不想在这里多想,于是我说:“好了,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我就走了,这钱我就带走了,多谢伍老板及时赔付。” 说着我站起来。 伍德摆摆手:“易老弟不必如此着急走。我还有个事情想请教你。” “请教不敢当。说吧!”我说,没有坐。 伍德也站起来,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突然站住,看着我:“普兰店有几个小混混前几日突然被人暴打,这事你清楚不?” 我说:“你是需要我清楚呢还是需要我不清楚?” 伍德说:“需要!” 我说:“那你就不需要问了!” 内在的联系 伍德接着又说:“在小混混被暴打的同时,星海突然空降了法治在线真相调查的记者。老弟,你觉得这两件事有没有什么内在的联系呢?” 我一听这话,心里一紧,伍德显然是怀疑这事是相关联的了,显然是怀疑记者空降星海这事是有人特意操作的了,甚至,他怀疑这事是秋桐操作的。 我略一沉思,接着就说:“这两件事显然是相辅相成的了,你问这个,简直是废话。” “哦。”伍德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说:“既然你今天承认那事是你搞的鬼,那么,我也直说了吧,记者空降星海,是我一手安排的。我有个哥们在北京,他认识那位记者,我是托了我哥们把他捣鼓到星海来的。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亲自操作的,你现在安心了吧?” “真的是你操作的?”伍德有些半信半疑的神态。 “不相信我明天可以到你去北京见见这位记者!可以让他给你做个专访嘛。让你这位星海著名的商人大慈善家在全国露露脸。”我带着嘲笑的口吻对伍德说。 伍德点点头:“如此说,我该相信你的话了。” “你信不信是你的事,和我无关。”我说。 伍德转了转眼珠:“那我还是信了吧。” 我说:“难道你还有别的想法吗?” 伍德呵呵一笑:“既然你老弟亲口承认了,我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呢?没有了。好了,老弟,你可以走了。” 我提起装钱的沉甸甸的旅行包,看了伍德一眼。 伍德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诡异和阴诈。 我不及多想,转身就走。 下楼之后,阿来站在门口,看我提着旅行包,伸手摸了下,脸色微微一变,低声对我说:“操——伍老板给你的?” “是的!”我说。 “多少?”阿来说。 “一千万!”我说。 阿来一声低低的惊呼,眼神真的绿了,直勾勾地看着我,低声说:“妈的,你发了。给我分点!” “不行!”我说。 “操——丫的。见面分半是江湖规矩,你懂不懂?”阿来说。 我说:“你再要我就告诉你主子了,说你要分我的钱!” 阿来一听,老实了,两眼又开始发红,瞪着我:“你个杂碎,福气这么好。是不是你拿了这钱就算是入伙了?这是不是见面礼?” 我说:“入你妈逼的伙。见你妈逼的礼。”ъiqiku 阿来一愣,两眼又是一瞪,刚要说什么,楼上传来伍德的声音:“阿来——” “哎——来了。”阿来忙上楼去了,边上楼梯边又瞪着血红的眼睛看了我一眼。 阿来是个钱迷,看到这么多钱,他要疯了。 今晚我和伍德都没有发疯,阿来却似乎疯了。 我提着钱出了别墅,保镖正坐在那车里。 我直接上车,保镖一句话不说,发动车子就走。 车子出了别墅区,在黑乎乎的山里转来转去,直奔市区方向。 我此时心里涌起巨大的谜团,猜不透伍德为什么要给我这一千万。 妈逼的,伍德难道是钱多的没处花了?显然不是,他刚刚从李顺那边损失了一个半亿,正心里巨痛着呢。 伍德今晚为什么要直接告诉我是他操纵了酒店和旅行社的事情?难道只是找这个理由给我这一千万?还是想借此激怒我? 路上,我胡思乱想着。 一会儿,在一个山道拐弯处,保镖突然将车子停了下来,然后直接就下了车。 我不知道保镖下车要干嘛,看他往后看,随着回头一看,一辆面包车正缓缓停了下来,接着车上就下来几个蒙面黑衣人,手里似乎都还拿着家伙,那些家伙在黑夜里发出逼人的寒光,显然是枪。 我靠,这是怎么回事?我倏地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车的另一边。 看了一眼保镖,他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黑衣人默不作声径自走过来。 黑衣人渐渐走近,我突然发现这几个黑衣人身形有些熟悉,心里倏地就放松下来。 我的判断不错,果然,他们没有靠近我,而是成半圆形把保镖围在了中心,逐渐缩小包围圈。 我知道这几个蒙面黑衣人是四哥方爱国他们,他们一直在别墅周围隐蔽着,这会儿跟了出来。 保镖似乎没有什么紧张,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们,身形微丝不动,似乎甚至都没有动手的打算。 我突然想到,保镖刚才突然停车,就一定是察觉了身后尾随的车子,他知道这不是他们的车,他已经猜到可能是我的人了。 如此,他停下车子,似乎是没有什么恶意。 他当然明白此时如果动手自己当然不是对手,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动手。 他此时停车,似乎是不想和我们做游戏。 果然,保镖对我说了一句:“你该换车了!” 他这么一说,几个黑衣人停在那里不动了。 我从车里提出旅行包,然后对保镖说:“哥们,谢谢你的接送。” “后会有期!”他淡漠地说了一句。 “他怎么办?”黑衣人发话了,是方爱国的声音。 “放他走——”我说。 黑衣人接着就散开往后退,和我一起退到面包车跟前,直接上了车。 保镖然后也上了车,但没有发动车子。 我这时看到开车的是四哥,大家上车后,四哥接着就发动车子。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我说。 “新华一直在跟踪这保镖的,他开车到海边找你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然后看你上了他的车子,我们就直接和四哥汇报下,四哥然后就赶了过来,然后我们就跟踪到了那幢别墅。” 方爱国脱下头罩说:“你进入别墅后,建国、大军、新华他们在别墅外围监视,我和四哥悄悄接近了别墅,攀附着别墅的墙壁上了二楼阳台和窗口之间,看到了你和伍德那老贼在谈话。”筆趣庫 果然是如此,我还真猜到了。 “把武器都收拾好,夜行衣也换了。”我说。 他们接着就开始换衣服。 四哥边开车边说:“你和伍德在客厅谈话的时候,隔壁房间有人在通过监控器看着你们。” “哦。看清是谁了没?”我说。 “那人一直背对窗口,将身子埋在沙发里,没有看到他的面孔。”四哥说。 “嗯。”我点点头,我猜应该是雷正,雷正果然来了。 “你走后,那人还是坐在那里没有动,眼睛还是看着监视屏幕,一直就那么一声不吭。我们接着就撤了。”四哥又说。 “我大概能猜到这人是谁。我估计十有八9是雷正那杂碎。”我说。 四哥没有说话。 “易哥,其实我们刚才想试试那保镖的身手的。”方爱国这时说。 “这个人的身手。和我可以说是不相上下,甚至,在某些方面,或许比我还厉害。”我说。 “哦。如此说来,如果单打独斗,我们未必就能占到便宜。”方爱国说。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的功夫不如我?”我笑着说。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 “想试试火力?”我说。 “嘿嘿,你是大哥,我们那里敢呢。”方爱国说:“不过,根据秦参谋长之前说的,我们的功夫是不如你的。” “没有谁不如谁,应该说是各有所长,你们是受过特种作战训练的,这是你们的长处,在这方面,我和四哥都是不如你们的。面对对手,要尽可能发挥自己的长处才是。”Ъiqikunět “嗯。”方爱国他们点点头。 “保镖这个人,似乎有些捉摸不透。”四哥说。 “是的,难以捉摸。说话办事很低调,沉默寡言,多余的话一句都不愿意多说。”我说。 “此人倒也不可小瞧。”四哥说。 “是的,伍德身边的人,各有特点,有的张扬,有的低调,有的狡猾,有的诡秘,有的阴诈,要多提防才是。”我说。 “正因为保镖这人一时捉摸不透,我才事先告诉爱国他们刚才不要为难他。但不为难他不等于此人不是敌人。毕竟,他是跟了很久白老三的,现在跟着伍德,此人功夫不弱,不可轻视。”四哥边开车边说。 “来的路上我和他谈了半天,想试探试探他,但他似乎是滴水不露。”我说。 四哥沉默了。 我这时拍了拍旅行包:“兄弟们,我们发财了。伍德老鬼今晚送了我们一份大礼,一千万。” “哈哈。”大家笑起来,方爱国接着说:“这不是伍德补偿你和海珠损失的钱吗?这钱该留给你和海珠才是。” 我摇了摇头:“这钱,目前来说,不能放在海珠那里。这钱,我总觉得很诡异。爱国,回去后,这钱你先带回去,放在你们那里,然后,明天,你找个时间到银行去,存起来。” “好。”方爱国点点头。 “这钱来的很蹊跷。存之前,先弄个验钞机随意抽取一部分钞票验一下。”四哥说。 “没问题,我们宿舍里就有验钞机。”方爱国说。 “对了,这面包车是哪里搞来的?”我说。 “借的。”方爱国挤挤眼神,笑着说。 “借的?借谁的?”我说。 去借一下 “谁知道啊,这辆面包车停在人民广场附近的停车场好些日子了,一直没人开走,我早就留意到了,正好今晚行动要用,我就暂且去借一下了。”方爱国说。 “我靠,什么借的?这不是偷的吗?”我说。 “呵呵。借的呢,不是偷,等明天我存完钱还回去不就得了,不行在车里再放几百块钱,就等于是借用费。”方爱国说。 我苦笑了下。 “这车其实也不值钱,看里程表跑了50多万公里了。我估计也快接近报废了。”四哥这时说:“说不定车主正打算报废呢,扔在那里不用了。” 我没说什么。 “我们今天这车上可是武器装备齐全,以防万一的。”方爱国笑着说:“本来以为今晚会有一场大战,没想到什么都没用上。” “和伍德斗,一般情况下是用不到武器的,一旦真的用了武器,那必定是到了最严重的时候。伍德不是白老三,他一般是不会亲自见到刀光血影的。”我说。 “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为上谋!”四哥说了一句:“伍德的智谋不是白老三可以比拟的。甚至,我们和他斗未必能占了上风。今晚他送出的这一千万,我觉得似乎是他祭出的一个杀手锏。但是,我们却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用途。一千万不可怕,但摸不透对方的用意,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四哥的话让我沉思起来。 很快我们回到了市区,直接回了我住的小区,方爱国他们提着旅行包直接回了宿舍,四哥放下车也直接回去,我也回了自己宿舍。筆趣庫 回到宿舍,洗了个澡,正在看电视,方爱国打过电话来:“易哥,我刚才随意抽取了几十张钞票用验钞机验了下,都是真的。看来,这些钱是没有问题的。” “嗯。那好吧,你们休息吧。”我说。 放下电话,我不由又琢磨起来,伍德送我这一千万巨款到底是为何呢?这狗日的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呢? 今晚和伍德的会谈,我和伍德似乎都想用言语来刺激激怒对方,但却似乎都没有达到目的,起码表现上都没有达到目的,我和伍德都表现地很克制很从容。 当然,或许伍德没有想到我真的会拿走这一千万,他或许认为我一向是不爱钱的,今天怎么突然毫不客气就提走了这笔巨款。而我今晚这么做,就是想做出让伍德出乎意料的事情,他越是认为我不会拿这笔钱我越要拿。 我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今晚的举动是真的出乎伍德意料的。 正在寻思着,有人敲门,一看,是海峰,忙开门让他进来。 海峰进来之后,看了看我:“刚洗完澡?” 我点点头:“是的。” 海峰四下看了看:“房间里没藏私货?” 我苦笑了下:“操——” “我给你说,阿珠不在你身边,你要是胆敢搞女人,我饶不了你。”海峰冲我挥舞了一下拳头。 我继续苦笑:“做兄弟这么久了,你就这么看我的。” “操——我可是知道你身边佳人不断的。当然,我还是相信你的。”海峰坐下来,点燃一支烟。 “这么晚你来,是来查岗的?”我半开玩笑地说。 “怎么?不行?”海峰说。 “行,怎么不行啊!”我心里略微有些苦涩。 “你还以为我真的是来查岗的?你以为我有那功夫?我才不想操这个心。”海峰叹了口气:“自己一个人很闷,想过来找你聊天的。” 我心里觉得好受了些。 “唉。海珠走了,我这些日子心里总觉得不是个味,阿珠当初是奔你来的,为了你连工作都辞了,可是,现在却又因为你回去了。”海峰说:“想想阿珠来星海的这些日子,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对不住我这个妹妹啊。” 海峰的话让我心里也很难受,我说:“对不住阿珠的是我。都是因为我连累了阿珠,让她受了惊吓遭了罪。”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海峰说:“海珠带着张小天孔昆小亲茹现在在宁州开局不错,接手了一家三星级酒店,开了一家旅行社,依照海珠现在的能力,加上有张小天和孔昆小亲茹的辅佐,相信她在宁州会开辟出一个新天地。”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我说。 “你是怎么打算的?”海峰问我。 “我——”我一时有些语塞。 “你难道就打算和海珠一直就这么两地分隔下去?现在的情况,海珠显然是不适宜再回到星海的,她不回星海,你呢?你就打算一直在星海呆下去?一直就在这混下去?”海峰看着我。 我无语,低下头,默默抽烟。 “星海这里,除了混观场,是不是还有你留恋的其他东西?”海峰又追问道。 我轻轻叹了口气。 “回答我!”海峰说。 我抬头看着海峰,欲言又止。 “说话——”海峰说。 我张了张口,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海峰说:“阿珠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她虽然在宁州,但她的心还是一直牵挂着你的,你们今年就要结婚了,结婚后,难道你想过两地分居的日子?你难道忍心让阿珠在宁州独守空房?或许我现在让你立刻回答这个问题比较困难,但我希望你没事的时候能认真思考一下,思考下明天,思考下你们的未来生活。” 我的心里很乱,低头沉思着。 “你和海珠结婚前,我希望能看到两件事情。第一,你能回到宁州,回到阿珠身边,你想做事业,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未必非要在这儿,你更适合的是做职场,做商场,阿珠现在有很好的物质基础,你回去后,必将如虎添翼,会把目前的生意做得更大更好,你的人生抱负必将能在商场得到实现,你的能力我很明白。”https:ЪiqikuΠet 海峰看着我认真地说:“第二,我希望你能彻底脱离黑道。阿珠这次遇到的麻烦,酒店和旅行社遇到的灾难,你该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也明白,大家都明白。我们都是平民子弟,我们都是老百姓家规规矩矩的孩子,我们惹不起更混不起黑道,我们只想过普普通通安安稳稳的日子。 “你自己想一想,自从你跟了李顺,周围出了多少事?周围的人为你受了多少惊担了多少怕?李顺是什么?他是不可救药的混子,是亡命之徒。和李顺斗的那些人,当然也是地地道道的道上分子,都不是好人。 “李顺现在杳无音讯,你在星海几乎就成了李顺的代理人,那些李顺的对头找不到李顺能放过你?能让你过安稳了?能让你周围的人过安稳了?他们如果想拿你开刀,你周围的亲人和朋友必定会受到牵连,这是一定的事情。这次事情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如果你能脱离李顺,自然,你和李顺对头的恩怨争斗也就没有了,也就不会有人再找你事。 “所以,要想让自己和周围的亲人朋友过上安稳日子,你就必须要脱离李顺。李顺现在是丧家之犬,逃之夭夭,不知在哪个见不得人的角落里胡混,他自己都未必能保全得了自己,他是不敢出现在阳光下的,这个时候你脱离他,正是好时机,最佳时机。你该毫不犹豫把握好这个机会,不可一错再错下去。”Ъiqikunět 海峰不明就里,说的似乎有理有利,但他哪里知道我心里的苦衷,我可以不稀罕混观场,但我不能离开秋桐,我无法离开。这一点我无法和海峰讲,任何人都不能讲,只能埋在自己心里。 我现在是李顺贼船上的一员干将,我早就将自己深陷进去无法自拔了,我如何能脱离李顺? 跟着李顺干,伍德会对我和我周围的人不利,脱离李顺,那么李顺也同样会对我和我的亲人朋友不利,甚至,李顺能做的更狠更决绝。 海峰显然是不了解我现在深陷的程度和李顺做事的反复无常性格。 换句话说,我现在干不干都利索不了。 我深深叹了口气,心中无比纠结矛盾痛苦。 “今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就在琢磨这些事。这些话我要不和你说出来,我得憋死。”海峰说:“我刚才讲的两点希望,不光是我自己的意思,也同样是阿珠的意思,我们之所以这样想,是为你好为我好阿珠好为我们大家好。你不要认为只是我为了我妹妹的一己私利说这些。” “我明白。”我点点头。 “我的这些话希望你能认真思考认真对待,不要当做耳旁风。”海峰说。 我不由自主又点了点头。 海峰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狗屎,我们一直是兄弟,亲如一母同胞的兄弟,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我很希望能看到你和阿珠的幸福。当然,我也知道,无论我怎么说,无论我和阿珠带着怎么样的良好盼望,最终的决定权在你手里,你的事情,最终只能由你自己做主。 “但我委实希望你能听进去我的这些话,我们是兄弟,相信我,我不会坑害你的。在这个世界上,我相信最希望你能过得很好的人除了我们的父母,就是我和阿珠。我们不仅仅是朋友,还是亲人。” 心里发虚 海峰的话让我心里充满了感动,我长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海峰:“海峰,我理解你的心情,理解你和阿珠对我的好。只是,我——” “你什么?”海峰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我很难。我很无奈很无力。”我低声说,心里很发虚。 海峰脸色愈发难看,冷冷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 “星海到底有什么让你牵肠挂肚无法离开的?你以为你将来真的能混出道道来?就凭你没关系没背景没后台你能混到什么程度?” 海峰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怒气:“还有,你到底为什么就是不能离开?难道你和李顺感情就到了如此深的程度你要为他讲所谓的江湖义气搞什么患难之交?难道你要把周围的人都因为你受到牵连都害死你才开心?” “海峰,我——”我的心里痛苦之极,却又不知该如何向海峰说。 “该说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何去何从,孰轻孰重,你自己看着办吧。看你现在这副熊样,我恨不得——”海峰气呼呼地说着,狠狠冲我挥舞了一下拳头,咬咬牙,然后站起来转身就走,砰——将门重重关死。 海峰自后,我陷入了难言的痛苦和纠结之中。 孤独而寂寞的夜里,我在矛盾中苦苦挣扎。 当天夜里,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接着下起了暴雨。 暴雨一直下到天亮才停止。 或许,这是这个夏季老天爷最后的疯狂。 早上上班后,听到消息,昨晚北部山区几个乡镇遭遇了龙卷风和冰雹,还爆发了山洪和泥石流,冲垮了不少民房,受灾面积不小,受灾最重的一个乡镇有几千间民房被毁,上千家农户无家可归一无所有。当然,也有不少生命消逝在了这个世界上,至于到底死了多少人,没有准确的数字。 几十年没见的巨大灾情牵动着各级领导的心,各级领导都亲临第一线去指挥抗洪救灾,同时市里号召社会各界为灾区募捐。筆趣庫 既然是社会各界,市直各单位自然是首当其冲,按照市里的部署,集团当天上午就下了紧急通知,要求各部门发动各自的人员紧急为灾区捐款。 集团办公室下了通知,分别下到经营、编务、行政三个委的办公室,然后各系统分别具体安排。 接到通知,我不敢怠慢,先给秋桐汇报,然后立刻安排曹腾通知到各经营部门,要求今天全部把款收齐。 发行公司的人员太分散,采取集中由公司财务代缴的方式,然后从工资里扣除,同时给各站下了通知和说明。 安排妥当之后,我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下楼,开车缓缓出了院子,准备出去办点事。王林今天家里有事,请假了。 车子刚出院门,突然就听到大街上由远而近传来急促的阵阵警笛声。 我一呆,停住,正好就看到一辆银灰色面包车急速从我面前驶过,后面几辆警车在紧紧追赶。 我一眼就认出这辆面包车是昨晚四哥开车接我的那辆! 面包车虽然破,但此时跑的还挺快。车玻璃贴着深色太阳膜,看不清车里有几个人。 。 我愣了,日,面包车里的一定是方爱国他们。 我不假思索,猛地一踩油门,跟了上去。https:ЪiqikuΠet 周围还有很多来往的其他社会车辆,所以,我跟在后面并不显眼。 我此时脑子里想的是一方面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方爱国他们有危险,要救出他们,同时,另一方面,我还要避免暴露自己,不然,即使我救出了他们如果自己暴露了,那等于白搭,等于没救他们。 要做到两全,这有一定的难度。 但我必须要做到。 突然看到面包车拐进了一个小巷子,这一带地形我很熟悉,属于老城区,这是当年我送报纸的区域,每一条巷子我闭上眼睛都能找到进口和出口。 我知道那条巷子跟深,其间有好几个纵横交叉的巷子。巷子路面不宽,也不是很窄,都可以容纳一辆车开过。 我没有跟进去,而是接着加速往前开,在前方一个十字路口往右急转,然后直奔那巷子的出口。 边开车,我边将车窗户摇下。 等我开到巷子出口处停住,看到正在狭窄的巷子里疾奔的面包车在接近巷子出口大约200米处突然停住,接着四个人快速跳下车,其中一个手里还提着昨晚那旅行包,贴着墙壁往前飞奔。 巷子很窄,面包车停在那里,正好堵住了路,后面的车过不来了。 他们往前快速跑了几十米,我正要开口喊他们,他们却突然往左拐进了另一条巷子。 日,他们把巷子战当成丛林战了,乱跑什么啊。 我立刻发动车子,往他们刚拐进去的那个巷子出口奔去。 形势很危急,我心里有些发急,不停猛踩油门。 刚刚赶到那个巷子口,正好看到他们四人急速从里面跑出来。 我猛踩刹车,放缓车速,却并没有停住,然后大吼一声:“上车——” 他们看到我,直奔过来,我的车子保持匀速缓缓往前开着,他们身体往前一跃,打开车门,把旅行包往车里一扔,身体灵巧地分别就从三个车门钻了进来,然后拉上车门,我猛地加速。我接着向右猛地一打方向盘,直接就拐进了旁边的另一条巷子,径自往前开,开了几十米,接着左拐,往前疾奔了片刻,然后又右拐。 拐来拐去,不知拐了多少弯,我终于从老城区的巷子群里钻了出来,开到了一条热闹非凡的马路上,毫不犹豫立刻就汇入了拥挤的车流,然后接着上了高架,直奔海边而去。 一直开到金沙滩附近的海边,我才将车停下。 靠,没事了,我看看四周,松了口气,然后转头看了看副驾驶位置,这一看,我愣住了—— 日,怎么这人不是方爱国,也不是他们另外三个。 又看了下后视镜,后面三人也都不认识。 刚才紧急之间一直没有来得及仔细看他们的脸,这会儿一看才发觉四张脸蛋竟然都是陌生的。 我正发愣,他们突然都笑了,接着就伸手往脸上揭去。 我擦,他们揭下来的是人皮面具。 然后我就看到了熟悉的四张面孔。 “我擦,你们搞什么洋动静。”我说。 “嘿嘿,我们易容了。”身后的杨新华说。 “易容?你们会这个啊?如此逼真,我竟然一时就没看出来。”我说。 “这是我们特种训练的一项基本科目,小儿科啊,哈哈。”杜建国也笑起来。 “呵呵,易哥,你今天真是神兵天降及时雨。关键时刻就冒了出来。不然,我们还真的就会有麻烦。”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方爱国笑着说。 “巧了,我刚要开车出去,正好就看到你们。然后我就紧急追了上来,幸亏你们拐进了这片巷子,这一带地形我很熟悉。不然,麻烦就真的大了。”我说。 “即使我们万一脱不了身,也决不会被他们抓住活口。”方爱国说。 我心里有些惊悚,说:“你们这规矩我看要改一改,我想给你们说,第一,你们任何人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自杀,第二,你们任何人任何时候不得帮助任何人完成自裁,不管有没有受伤,不管受伤多重。” “这,易哥,我们恐难从命。”方爱国说:“自从我们加入特战对开始,我们就发了誓,特战队员任何时候都不可以当俘虏,宁可站着死,绝不躺着生。我们都是对着李总司令员发过誓的。” “现在你们是在星海,现在你们是在跟着我,直接听从我的指挥,我的话,难道你们想违抗吗?”我铁青着脸说。 他们四人互相看了看,都低头不语。 “我再问一遍,你们听不听我的话?”我口气严厉地说。 他们还是低头不语,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好了,既然如此,我也不要你们了,明天你们就给我滚回去!都给我滚!”我发怒了。 他们一下子慌了,方爱国忙说:“易哥,我们,听你的话。” “我刚才说的都记住了?”我说。 “记,记住了。”方爱国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 我呼了一口气,点燃一支烟,然后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和警察干起来了?” “易哥,我们上当了,昨晚伍德给你的一千万,是假币。高度仿真的假币。”方爱国说。 “啊——”我吃了一惊:“从头说,到底怎么了。” 方爱国说:“昨晚你和四哥聊天的时候都说到这笔钱来的很蹊跷,我不由就有些疑心,回去后用验钞机随即抽验了几张,显示都是真的,仔细看这钱,也看不出什么异常的样子。 “虽然如此,我心里还是不大放心,觉得还是稳妥一点好,你让我今天去把这钱存起来,我们四人一起开着那辆面包车就去了一家银行,去之前,我们都易容了,带上一般人轻易看不出的超薄人皮面具。 “路上,我多了个心眼,从这一千沓钞票里随即抽取了100张,正好一万,到银行门口后,我和新华提着旅行包进去,建国和大军在车上等候,然后我让新华先到柜台去存这抽出来的一万元,我站在附近观察。” Ъiqikunět 说要没收 “新华把钱递给柜台人员后,那工作人员放在验钞机里验了三遍,第三遍的时候,验钞机突然提示说这是假币,银行工作人员立刻说要没收,同时招呼银行保安人员过来。 “我一看大事不妙,上去一脚踹倒银行保安,招呼新华就往外冲,刚冲到车上,银行其他保安就跟着冲出来,这时附近正好有巡逻的,也跟着冲过来。于是我们开车就跑,我们在前面开车跑,他们在后面追。 “我们知道在大街上追逐肯定占不到便宜,遇到堵车的地方就死定了,于是在一个巷子口拐了进去,开了一阵子,然后将车停住,正要跑出那个巷子口的时候,正好就遇到了你。要不然我怎么说幸亏了你呢,我们真的是福大命大啊,呵呵。”方爱国说。 我叹了口气,然后说:“那些钱,都是假币?” “肯定是。我随机抽取的100张都是假币,那么,其他的可想而知了。怪不得伍德如此大方要给你这么多钱,原来这狗日的弄的是假币,他在耍你。”方爱国说。 “可是。昨晚你不是用验钞机验过了,不是没有假币吗?”我说。 方爱国皱皱眉头,接着说:“我突然想起一个事,前几天听开出租的同行聊起来,说最近市面上出现了一种高度仿真防伪的假钞,制作工艺极度精密,一般人肉眼根本看不出来,验钞机一遍也验不出来,需要验三次验钞机才会提示。如此说来,这些钱就应该是属于这一类了。” 听方爱国说完,沉思了片刻,然后说:“你们的出租车呢?” “都在修理厂做保养的。修理厂就在这附近。昨天送去的,今天应该已经保养好了。”方爱国说。 “此地不宜久留。走,去那修理厂。把这些钱放到后备箱里去。”我说。 然后我开车拉着他们直奔那修理厂。 到了修理厂,我对修理师傅说:“给我这车换下三滤,回头我来开。” “好的——”师傅满口答应。 然后,我对方爱国他们说:“开各自的车去拉活去吧。我坐你的车走。” 大家开着各自的出租车分别离去,我坐在方爱国的车上。 “易哥,去哪里?”方爱国说。 “送我回单位!”我说。Ъiqikunět 方爱国一踩油门,车子直奔市区。 还没进市区,就看到前方路口设了路卡,正在对来往车辆严格盘查。 方爱国开车着车缓缓接近路卡,我不动声色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警察抬手示意方爱国停车,然后走过来,手里还拿着照片。 不用说,这是从银行的监控视频截取下来打印的照片,办事效率还很快。 这个我倒不担心,方爱国他们在银行的时候是易容的,这会儿当然对不上号。 我和方爱国把各自的证件递过去,方爱国还装作好奇的样子问:“喂——师傅,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例行检查。”然后指指后备箱:“都下车,你,打开车后盖。” 我和方爱国下了车,方爱国打开车后备箱。 一会儿,警察示意方爱国盖上后备箱,然后把证件地给我们,客气地说:“好了,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我们继续前行,走到前面的一个路口,又遇到路卡盘查,又是一番折腾。 往市区去的重要路口几乎都设了路卡,都在严格盘查来往车辆行人,重点盘查往外走的。 不过,我和方爱国都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方爱国然后和杜建国、杨新华、周大军他们三个联系了下,也都没遇到麻烦,都在忙着拉客赚钱。 到了单位门口,方爱国停下车,我刚下车,就看到秋桐正从门口往外走。 看到我,秋桐停了下来。biqikμnět 方爱国接着就开车离去。 我走到秋桐跟前:“要出去?” “嗯,我到集团大厦去开个会。”秋桐说着,不停地上下打量我。 “这么看我干嘛?”我说。 “市区中午发生的事你知道不?”秋桐说。 “知道啊。我开车刚出院子门,就看到了。”我说。 “你,没跟上去搅合吧?”秋桐说。 “说什么呢,我搅合什么?我去找死啊?”我说。 “对了,你的车子呢?”秋桐说。 “在修理厂换三滤的。”我说。 “哦。”秋桐点点头,又看看我,似乎放心了,然后就直接去了集团总部。 我直接回了办公室,关好门,点燃一支烟,慢慢吸起来。 慢慢吸烟,慢慢琢磨着从昨晚到今天发生的事情。 突然,我的脑子灵光一闪,猛然意识到了此事的内在玄机。 我似乎意识到了伍德给我这笔钱的目的。 伍德既然知道了普兰店那几个混混被打的事情,那么,他就会知道是我带人去干的,那么,他就会知道我手下有几个得力的干将。如果他想降低我在星海对他的威胁,那么,他就会想办法除掉我手下的得力干将。 他给我这笔钱,显然是带有多重目的,他知道我轻易不会发觉这是假币,显然我会将这笔钱存到银行去的,而我本人,因为身份的缘故,一般是不会轻易亲自带着这么多钱到银行去办理存款的,一定会安排我的手下去存钱,极有可能会安排我的那几个手下干将去办这事,一旦他们去银行存钱,必定会被银行识破这是假币,如此,必定会引来麻烦,必定会招来警察。 甚至,这是伍德和雷正预谋好的,雷正早已在市区的各银行门口加强了巡逻的力量。按照伍德的计划,一旦方爱国他们被识破,必定会逃窜,那么就会遭到追捕抓获甚至是当场击毙,如此,就等于砍断了我的左膀右臂,同时,也算是给李顺一个不轻不重的敲打。 伍德一来用这笔假币耍弄我惹怒我,二来借此除掉了我的手下人,三来警告了李顺,显然是一举多得。 欲其亡,必先让其狂。看来伍德也深谙这个道理,他是想借此让我发狂。其实,伍德之前针对我搞的那些动静,似乎一直就是想让我发狂。 我还没琢磨出如何让他发狂,他倒是不停撩拨挑逗我了。看来,他有足够的耐心和计谋让我最终发疯发狂,一计不行,还有一计,这狗日的鬼点子似乎源源不断,出击的方向很宽泛,说不定就要从哪里入手。 想想很后怕,幸亏方爱国多了个心眼,易容去的银行,幸亏我正好遇到他们被追逐,幸亏我赶到的及时,不然—— 越想越后怕,我差点又被伍德操了,差点就搭上了方爱国他们四人的性命。 越想越恼羞,妈的,伍德竟然如此耍弄我,我竟然就上了他的当,落入了他的圈套,差点就造成不可挽回的可怕后果。 不行,老子要狠狠反击他一下,这次不能这么便宜了他,我心里一阵发狠,脑子急速转悠着。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 看完短信,我沉思片刻,脑筋一转,突然有了主意。 四哥发给我的短信内容是:伍德最近2天将给灾区捐款,在受灾最重的乡镇选择100户灾民,每户捐赠价值1000元的生活用品。筆趣庫 我靠,这么大的老板做起慈善事业来怎么如此小气,才捐赠这么一点,还是价值一千元的物品,谁知道这物品实际价值多少,说不定是仓库积压的过期用品拿出来充数的。 不行,太少了。 我心里暗暗盘算着,逐步形成了一个计划。 晚上,大街上的路卡撤了,盘查松了许多,我打车去了修理厂,开回了我的车,直接开回了小区。 我没有回自己宿舍,直接提着那还有999万假币的旅行包去了方爱国他们宿舍。 他们都在宿舍等着我。 我将旅行包扔到沙发上,从口袋里又掏出白天从银行取出的一万元钱,放到茶几上,然后对方爱国他们招招手:“伙计们,过来,我给你们安排个活。” 他们围拢过来,我开始部署我的计划。 刚部署完计划,四哥来了。 我告诉了四哥白天发生的事情以及我刚部署完的计划内容,四哥听我说完,沉思了片刻,点点头,然后对我说:“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皇者的身影的小区内鬼鬼祟祟晃荡,不知他出现在这里是何意。” 我一听皇者来到小区了,不由有些警惕,对四哥和方爱国说:“你们继续讨论计划实施的细节和步骤,我下去看看。” 我接着就下楼出去,直接往我住的宿舍楼走,走到楼门口,站住,点燃一支烟,往四下看了看,然后咳嗽了几声。 随即,皇者从黑暗处闪了出来,冲我嘿嘿笑。 “晚上好。”皇者说。 “做贼一样,神出鬼没的。来这里干嘛?”我低声说。 “你是站在这里等我出现的吧?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呢?”皇者说。 “你以为你的行踪能瞒得住我?”我说了一句。 皇者看了看我前方的楼房,那是我刚出来的那座楼,然后说:“老弟外出串门了?你也有串门的爱好?” “这个和你有关吗?”我说。 “嘿嘿。有关无关不重要,随便问问,怎么,不可以?”皇者说。 很小心 “你来这里,不会是只关心我去哪里串门的吧?”我说。 “可否找个地方谈谈?”皇者说。 我没有说话,思忖片刻,然后直接进了楼洞,进了电梯。 皇者却没有跟进来,我自顾按了电梯按钮,直接上楼。筆趣庫 等我从电梯出来,皇者已经从楼梯口出现,正在哪里等着我。 皇者似乎做事很小心,不走电梯,从楼梯爬上来的,速度还不慢。 我直接打开门,边有意无意看了对门一眼,冬儿似乎不在。 皇者也不经意地看了对门一眼,然后就跟我进了屋子。 “你对门住的是什么人?”皇者似乎随口无意地说了一句。 我的心一跳,说:“问这个干嘛?” 皇者说:“没事,随便问问。” “不认识,我从来不和周围的邻居打交道。”我说。 “哦。”皇者长长哦了一声。 我接好补充了一句:“我从没见过对门有人进入,似乎是没人住的空房子。” “哦。”皇者又哦了一声,突然诡异地笑了下。 “怎么?你想搬过来住?想和我做邻居?”我带着讽刺的口吻说。 “呵呵,不想和我做邻居吗?我保证是中国好邻居。”皇者说。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坐到沙发上,指指对过:“坐吧。说吧。有什么事。” 皇者坐下,自顾摸过茶几上的烟,点燃一支,慢慢吸了两口,突然说:“昨晚你是不是见到将军了?” “这个你需要问我吗?你整天跟着伍德,他在哪里见了谁,你难道不知道?”我说,心里略微有些意外。 “知道我还问你?”皇者反问了一句。 听皇者的这口气,似乎,他是真不知道。 看来,昨晚伍德和我的会见,是瞒着皇者的。 “你竟然还有不知道的事情。”我说。 “说,昨晚你们是在哪里见面的?”皇者似乎此时已经断定我和伍德见面了,现在想知道见面地点了。 我想了想,决定告诉他:“在郊区白老三以前的那幢别墅里。伍德邀请我去坐了会,畅谈一番。” “郊区白老三的别墅。”皇者重复了一遍,眉头皱了皱,接着说:“参加会谈的还有谁?” “就我们俩,其他人有阿来和保镖,还有几个手下,不过都没上楼,都在下面。”我不动声色地看着皇者。 “就你们俩。”皇者又重复了一句,然后点了点头,说:“你们都谈了些什么内容?” “你回去问伍德好了。”我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告诉我,你们都谈了些什么?”皇者的口气突然有些发硬,目光有些犀利地看着我。 皇者的口气和目光让我不由心里一凛,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似乎有些被他的目光震慑。 这种感觉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有些恼火,说:“你算老几啊,皇者,老子凭什么要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太多了,我今儿个就不告诉你,我急死你个熊!” 皇者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突然笑了:“兄弟,你烦躁了,你急躁了,你躁动不安了,你冲动了。” “我怎么着关你屁事。你找我来就是想知道这个的吧?丫的,你不是号称无所不知吗?你不是自称伍德的心腹吗?怎么伍德和我见面你就不知道呢?怎么我和伍德谈话的内容你反而要找我打听呢?”我用嘲笑的口吻对皇者说。 皇者没有理睬我的话,接着问我:“昨晚真的就只有你和伍德两人会面?没有第三者出现?” “我靠——你不相信我还找我干嘛?有没有第三者难道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我说。 “当然很重要。兄弟,满足我的好奇心好不好?”皇者的口气有些发软。 “好。那我告诉你,我和伍德谈话的整个过程,没有第三者出现!”我干脆地说。 皇者又皱了皱眉头,接着又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困惑。 我心里有些不解,问:“你什么意思?你问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者冲我一呲牙:“除了好奇,还是好奇。” “放屁!”我说。 “那你就当我的话是放屁好了。”皇者说。 “该问的问完了吧,滚蛋——”我说。 “还不能滚!”皇者说。 “为何?”我说。 “我还没和你说完话呢。好不容易爬上这么高的楼层,还没歇息好,怎么能接着滚蛋呢。”皇者说:“兄弟,喝口水可以不?能赏赐一杯水喝不?” “饮水机在那边,自己去倒!”我说。 皇者呵呵笑起来,然后站起来自己去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慢悠悠地喝着,两个眼珠子不停地打量着我,滴溜溜转,似乎想判断我刚才是否在说谎。 “今天市区发生了警匪追逐。”皇者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听说了。”我说。 皇者没有理会我,继续说:“而且,这几个人的身手还不一般,训练有素,选择的逃跑路线和方式十分巧妙,警方反应十分敏捷,快速在周围区域布下了天罗地网,然后地毯式搜查,但是竟然就没有找到他们,他们竟然就突然在老城区的巷子群里蒸发了。”筆趣庫 “哦。” “在星海突然出现了如此的高手,你不觉得有些怪异吗?”皇者说。 “为什么要觉得怪异呢?自古以来,高手在民间嘛。”我说。 “更怪异的是如此的高手,竟然会愚蠢到带着假币到银行去存钱。你说,这是为什么呢?”皇者看着我。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说。 “而且,从银行的监控视频看,他们带去的钱还不少,虽然当时只是存一万,但还有个人提了一个旅行包,里面似乎都是钱,似乎都是假币。这就更加怪异了。难道,那几个高手竟然不知道自己手里的钱都是假币,难道,他们以为银行的人都是傻子,以为假币能蒙混过关?难道,他们想用这种方式来洗钱?”皇者又说。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不动声色地看着皇者。 “当然,或许也是这几个人没有傻到如此的程度,或许也有些担心手里的钱是假币,所以先拿了一万去试试。这说明两件事,第一,这批假币是高度仿真的,他们自己没有发觉,第二,虽然没有发觉是假币,但又有些怀疑。” 皇者的分析很慎密,我继续看着皇者,继续抽烟,继续不说话。 皇者说到这里,住了口,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然后放下杯子,用阴沉的目光看着我。 我和他对视着,互相都不说话。 一时,沉默了。 “这些钱,是昨晚将军送给你的厚礼!”皇者突然冒出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不由自主随口问道。https:ЪiqikuΠet “你的回答告诉我的!”皇者得意一笑。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皇者的圈套,他刚才是在诈我。我刚才那一问,等于是承认了此事和我有关。 不由心里有些懊丧。 “将军一定是打着安抚你和海珠,弥补你和海珠物质精神损失的名义给你这钱的。你自以为心安理得拿了这钱,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将军给你的是足以以假乱真的假币。你拿了这么多钱,显然是存到银行里更放心,于是你就安排人去银行存钱,然后就出现了今天的那一幕。”皇者继续说:“由此看来,那几位受过特训的高手,是你的人,是你在星海的手下,他们一直就潜伏在星海,随时听候你的差遣。” 我呵呵笑了:“皇者,你可真富有想象力。” 皇者继续说:“不用和我玩花样,我知道我的分析是对的,只要我证实了假币是将军给你的,那么,我心里就明白了。甚至,我能想象到那几名高手是如何逃脱的了。” 我看着皇者:“你想怎么样?” 皇者说:“你说我会怎么样?” 我说:“我在问你!” 皇者说:“此刻我想你一定在想如果我有什么不轨的意图,你就会对我下狠手,甚至能灭口,是不是?” 我笑了下:“你是聪明人!” 皇者说:“既然我能想到这一点,既然我今晚能过来找你主动说出此事,我想你就不必有这个打算了。第一,我是个天生好奇心重的人,我今晚来找你,只是想知道我认为我必须要知道的事,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第二,既然我能告诉你我的分析,那么,我就不会把此事说出去,更不会到去检举揭发你和你的人。我说过,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怎么能做出卖的事情呢,你说是不是? “第三,我很奇怪啊,我给你一大笔真钱你不要,却要去接受将军给你的假币,你是出于何种想法呢?” 我说:“第一,我知道你好奇心重,专门辛辛苦苦来一趟不容易,看在你爬楼梯的份上,我所以就满足了你的好奇。第二,即使你猜到了今天枪战的事情,我也不会害怕你去揭发举报,凡事要证据,口说无凭,你没有证据。第三,我为什么要伍德钱不要你的钱,这其中自有道理,你无须多操心。” 皇者点点头:“或许你说的有道理,或许我该相信你的话。其实,我今天来找我你和你说这些话问这些事情,也是为了你好。起码间接是为了你好。” 无可奉告 “什么叫间接为了我好?直接是什么?”我说。筆趣庫 “无可奉告!”皇者说。 “你就装逼弄景搞玄乎吧!”我不屑地说。 “或许,以后你会知道。或许,以后我能有机会亲口告诉你!”皇者说。 “难道你还没有机会亲口告诉我?”我说:“难道你还能没来得及告诉我就死了?” 皇者微笑了下:“或许。” 我说:“皇者,似乎你不怕死!” “错,我很怕死!”皇者说:“如果谁说不怕死,那是典型的装逼,谁不想活着呢,活着多好啊,可是,有时候,面对有些事,即使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也必须要继续去做。这都是没法子的事情。” “我听不懂你的话!”我说。 “你以后会懂的,你一定会懂的。”皇者说。 我看着皇者,觉得愈发看不透他,琢磨了下,说:“如果你死的话,那么,你很大可能是被伍德干掉的。” “为什么这么说?”皇者说。 “因为你知道他的事情太多了。知道的越多,你就会越危险。伍德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如果哪一天一旦他觉得你没用了,失去利用的价值了,那么,他不会放你自由的,他一定会做掉你。”我说:“我猜,这就是你跟着伍德作恶的报应,这就是你最后可悲的结局。其实,这一点,你心里明白的。” 皇者笑了:“兄弟,你太自以为是了。将军不是你认为的那种人,他对我是有很深的感情的,我一直忠心耿耿追随他为他做事,他怎么会杀了我呢?” “兔死狗烹,卸磨杀驴,这样的事伍德一定会干出来,你就等着瞧吧。”我说:“你自以为你对伍德忠心耿耿,自以为伍德对你感情很深,但他似乎却并不信任你哦,不然,昨晚的事情你也不用来问我了。” 皇者说:“这是两码事。将军有些事不告诉我并不代表他不信任我,我们每个人在将军手下都有不同的分工。” “皇者,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看今后你都不需要我动手来处置你了,伍德就会代劳。”我说。 “呵呵,我是个见了棺材也不会掉泪的人。”皇者说。 “你已经无可救药了。你这个人渣!”我带着厌恶的口气说。 “老弟,随你怎么说我,我不反驳!”皇者丝毫不动气,说:“其实不管怎么说,今晚我还是要感谢你,因为我从你这里得到了我想知道的信息,还有,你放心,我刚才和你说的分析,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这事会烂在我肚子里。” 我冷眼看着皇者,不语。 “好了,时间不早了,不打扰老弟休息了!”皇者站起来。 “不送!”我说。 皇者走了两步,又站住,没有回头,说了一句:“你今天白天的行为,很冒险!” 我一愣。 皇者接着开门就走了。 我继续发愣,妈的,皇者好像知道我今天救方爱国他们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跟着我看到的? 还有,皇者今晚来我这里,问我那些话,说那些事情,到底是何用意是何用途是何目的呢?我陷入了深思。 皇者。地下皇者。 我心里反复念叨着,一方面觉得此人越发神秘诡异,另一方面又觉得他愈发可怕。 最可怕的人,是捉摸不透的人。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方爱国他们按照昨晚的部署去落实我的计划。 上班后,我带着曹腾去印刷厂,去看看赵大健。 当然,我是打着工作的名义去的,去落实最近集团经营委安排的一项工作。 集团印刷厂位于开发区,从市区内搬迁过来有几年了。 赵大健正哼着小曲坐在老板椅上喝茶,见我和曹腾进来,笑呵呵地说:“哟——经管办二位小主任来了,欢迎,欢迎,欢迎来印刷厂学习。” 这孩子自从得了精神病,整个人越发精神多了,话都不会说了,叫我和曹腾小主任,让我们来学习。 而且,我们进来,他连屁股都不抬,太不尊重我这个经管办主任了。 我把脸一板,大喝一声:“赵大健——你给我站起来!” 赵大健一愣,曹腾也一愣。 赵大健似乎是条件反射,不由自主倏地就站了起来,看着我:“干嘛?” 我嘻嘻一笑:“没事,坐下吧。” “你——”赵大健一瞪眼。 “怎么?赵厂长,开个玩笑,不行啊?开不起?”我继续呵呵笑着。 赵大健咧咧嘴,接着又一屁股坐下,阴阳怪气地说:“易主任,一惊一乍的,有必要吗?怎么?你们两个娃娃主任今天来这里是何事啊?” “来收你的公章!”我说。 “啊——收公章?为什么?”赵大健看着我。 “按照集团经营委的指示,规范印刷厂的业务经营行为!”我严肃地说。 “这,你收了公章,我今后谈业务怎么盖章呢?”赵大健说。 “很简单,到经管办去盖!”我说。 “这,这——”赵大健愣了,忙站起来,不敢再继续嚣张了,陪着笑脸:“哎——易主任,这可使不得啊,印刷厂离集团这么远,我们总不能老是往经管办去跑啊。这也太麻烦了。” “对不起啊,赵厂长,集团其他经营部门都是这么操作的,你们也不能例外哦。”我说。biqikμnět “易主任,这个。我们这边的情况比较特殊,你一定要通融下,照顾照顾嘛。”赵大健继续陪笑着,忙请我和曹腾坐下,边去给我和曹腾倒水。 曹腾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 我说:“赵厂长,既然你说有困难,那我也理解你一下,如此的话,我们就算是来学习的吧。” “嘿嘿。二位主任哪里是来学习啊,分明是来检查指导督促的嘛。”赵大健说。 我看了一眼曹腾,曹腾然后说:“赵厂长,我和易主任今天来是来检查前几天经营委安排的一项工作落实情况。” “哦,你说的是前几天经营委安排的那事啊,我这就叫分管的厂长来汇报。”赵大健说。 “不,你来汇报!”我用手一指赵大健:“前几天会上集团领导分明说了,这项工作是一把手工程,一把手要亲自抓亲自汇报的。” “这个,这个——”赵大健神色有些尴尬,显然,这龟儿子没有亲自抓这事。 我微笑着看着赵大健。 “这个,这个,我最近比较忙,把这事安排给下面的人去做了。我这就问问落实的情况。”赵大健说。 “我看还是免了吧。”我说。 “那——”赵大健看着我。 我继续说:“经管办最近几天就要给集团形成一个关于各经营单位落实此项工作的书面报告,赵厂长,你说关于印刷厂落实的这部分,我们如何写好呢?我们是不是要实事求是呢。” 赵大健刚来印刷厂,显然不想在工作上陷入被动,忙说:“易主任,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今天就开始亲自抓这事,一定在你们向集团正式汇报前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一定圆满落实好这项工作。” 我看了看曹腾:“曹主任,你说呢。” 曹腾看看赵大健,又看看我:“此事请易主任定夺!” 赵大健瞪了曹腾一眼,接着又带着温柔的目光看着我:“易主任,曹主任,咱们可都是从发行公司出来的,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二位主任在我眼里可都是亲兄弟一般的感情,大家都是为公家做事的,今天一定要给老哥哥我一个面子哦,我保证把这项工作落实地让集团领导满意。”httpδ:Ъiqikunēt 其实我今天来的本意就是想督促的,看效果达到了,我于是说:“哎——赵厂长,看你这话说的,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啊。既然老哥哥都这么说了,我和曹主任二位老弟怎么能不给面子呢。行,老兄既然说了要亲自抓马上落实,那我们也就从了你。” “哎——好好:“赵大健笑了,笑的很妩媚:“今天中午二位就别走了,我安排厂子内部食堂弄几个菜,杀个甲鱼,我们在这里搓一顿。” 我说:“吃饭就算了,我可不想沾上到下面经营单位混吃混喝的好名声。不过,今天既然我们来了,也不能白跑一趟,我看,公章既然不收了,但公章的使用情况还是要检查下的。赵厂长,你安排下,把最近所有盖公章的协议合同文件都拿过来,我现在就看看。” “哦,好,好!”赵大健忙点头,接着就安排人去拿。 东西拿过来之后,我和曹腾一起察看,我随手翻阅了一部分,赵大健来的时间不长,倒也没看出什么违规的情况。 看完后,我对赵大健说:“今后,经管办会定期派人来印刷厂学习。学习你们公章的使用情况。” “不是学习,是检查!”赵大健忙纠正。 “哦。既然赵厂长说是检查,那就是检查。”我继续严肃地说:“希望你们认真学习最近经管办下发的关于公章使用情况的管理规定,认真落实,严格规范公章的使用,不得违规。不然,赵厂长,我可是会公事公办的哦。” “那是的,必须的!”赵大健笑嘻嘻地说。 很宽慰 然后我站起来说:“好了,公事办完了。赵老哥,自从你到印刷厂上任,我和曹主任一直就想过来看看你,今天终于有个机会。看到你在这里活的挺滋润,我们都感到很宽慰啊。” 曹腾也站起来笑着点点头。 赵大健一咧嘴:“托你们的福。” “自从你来了印刷厂,我真的觉得你精神多了!”我又说。 “呵呵。”赵大健笑了下:“还好吧。” “印刷厂好啊,这里山高皇帝远,有吃有喝有油水,我看快成独立王国了。”我说。 “你这话”赵大健似乎觉得不大对劲。 “祝赵厂长在这里越来越滋润啊。好了,老兄,不打扰了,告辞!”我大笑一阵,然后转身就走。 赵大健把我和曹腾送到车跟前,神色有些不定,不时看下曹腾,又看看我。 我今天小小敲打了一下赵大健,主要不是为了我自己出口气,主要还是让赵大健不要太嚣张,不要不把经管办放在眼里。我要让他知道,经管办对他是有约束力的,只要想治他,有的是办法。 对一个单位来说,一个部门硬不硬能不能得到其他部门的尊重,关键是看这个部门的负责人硬不硬,有没有制约对方的杀手锏。 当然,我今天带曹腾一起来,自然是有用意的。 至于是什么用意,日后就可见分晓。 当天无事。 第二天上午,我约伍德出来喝茶,地点在市里大院门口对过的一家茶楼。市里四大班子都是在这个院子里办公,习惯上大家称这里为市里大院。 伍德爽快地答应了。 10点整,我和伍德坐在茶楼临街的一个单间,从这里的窗口向外看去,正好能看到市里大院门口。 “老弟可真会选地方,在这里喝茶。”伍德看了看窗外,微笑着对我说。 我微微一笑:“特地选的这里!” “有什么说法吗?”伍德说。 “有!” “什么说法?”伍德说。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我说。 “哦,呵呵。”伍德笑起来,接着说:“老弟今天很难得啊,有如此雅兴出来喝茶。” “关键看和谁喝。”我似笑非笑着说。 “那我是该感到荣幸了?”伍德说。 “你说呢?”我含笑看着伍德。 “我说彼此彼此。”伍德说。 我呵呵笑起来。 伍德看了我一会儿,似乎没有猜透我到底今天约他出来在这里喝茶的用意,笑了下,然后说:“老弟,我前天送你的那一千万,花的痛快不?” “痛快啊,实在是太爽了。”我说。 “哦。如何爽如何痛快呢?”伍德微笑着。 我站起来,走到窗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对伍德说:“伍老板,你想知道如何爽如何痛快吗?” “是的。”伍德脸上带着耍弄的快感表情 我叹息一声,然后说:“你来这里看看就明白了。” 伍德微微一怔,脸上带着困惑的表情,接着就站起来走到窗边往外看——ъiqiku 瞬时,伍德的脸色白了起来。窗外,市里大院门口的空地上,密密匝匝挤满了人群,黑压压的,还拉着几个白底黑字的条幅,条幅上的大字十分显眼:伪慈善家伍德!假币赈灾,良心何在。 好热闹。 伍德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嘴里迸出几个字:你搞的? 我呵呵一笑:“怎么能说是我搞的,根源还是在你嘛。这次北部山区发生了灾情,我心里无比着急,想帮帮受灾的百姓,可是我又没有多少财力,正好你给了我这一巨款,我就想到把这钱捐给他们,可是又一想,这钱是你的,我用你的钱为自己赚取名声,也太不地道了吧,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用你的名义捐比较好,一来我心安,二来呢,也是为你伍老板博取个好名声,让你这位大慈善家锦上添花。” 伍德的脸色铁青,狠狠瞪着我。https:ЪiqikuΠet 我继续说:“听闻你近两天要给灾区捐赠救灾物资,价值10万元,定向捐给一百户灾民,每户价值一千元的物品,我就想啊,这伍老板这么大的行头,捐这么多实在是太少了,怎么能拿得出手呢?正好我手里还有伍老板的一千万,干脆,我就做个好人,打着伍老板的名义去做好事吧。 “于是昨天受灾最重的乡镇政府就来了几个人,来了几个伍老板派来的人,告诉镇政府负责人,说伍老板决定提高捐赠的数目,不是10万了,而是一千万,不是捐赠物资了,而是现金,而且,为了保证捐赠能落实到位,伍老板特地嘱咐这一千万要他们亲自监督发放,发放到受灾最重的一千户灾民手里,每户一万元,用于他们重建家园。 “镇里的负责人闻听十分兴奋,立刻就下发通知,通知各村让受灾最重的一千户灾民来领钱,灾民闻讯,蜂拥而至,带着对伍老板的万分感激之心领取这一万元。很多人领取了这笔对他们来说数目巨大的款项之后,没有带回家,而是按照老习惯,到镇上的信用社去存起来。结果在存钱的时候,发现原来领取的这钱是假币。 “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知道大名鼎鼎的伍老板竟然用假币来赈灾来糊弄老百姓。于是,你看,伍老板,上当受骗之后的灾民结队来控诉无良黑心的慈善家伍德了。” 我叙述的很详细,唯恐伍德没有听明白。 当然,这就是我前天晚上做出的部署,方爱国他们精心易容后去了镇里,打着伍德的名义去赈灾,带去了一千万现金,里面只有一万是真币。监督镇政府工作人员发放完钱之后,方爱国他们立刻就离去了。因为他们是易容的,即使镇政府工作人员记得他们的长相也没用。 而且,赈灾是荣光的事情,没有人会怀疑他们不是伍德的人,谁会把脸上贴金的事情往别人头上安呢,当然,他们任何人都没有会想到这些钱是假币。 听我说完,伍德的五观几乎都扭曲的变形了,恶狠狠地看着我:“你好。你很好。” 我双手一摊,做无辜状:“我不好,你好。我只是想用你的钱去赈灾去给你抓面子,哪里会想到你这老贼竟然给我的是假币呢。哎。伍老板,可惜啊,真可惜。你说你当初给我的钱的时候干嘛不告诉我这是假币呢。你说这是不是中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伍德咬牙切齿:“我当初没告诉你是不错,但前天你就知道这是假币了。” 我说:“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是想耍弄我,然后借着这些假币把我的到银行存钱的兄弟置于死地吧?不错,我的那几个兄弟确实中了你的计策,我也中计了。我得佩服你的高超计谋,佩服你的精心策划。被你如此关照,蒙你如此厚爱,我怎么能不对你做出报答呢?所以,你不要客气,就好好承受这一千万带给你的享受吧。 “看这些上访的群众,听他们的口号,看他们的标语,多壮观啊。很快,这件事就会在星海传开,各阶层大街小巷都会知道你这位慈善家干的好事。我想,此时,看到自己的一千万带给自己的辉煌成果,你的心里一定是很快意的,很幸福的。” 伍德怒不可遏地看着我,发出一声冷笑。ъiqiku 我接着说:“此时,你一定在想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如何灭火,如何尽最大可能挽回你的名誉损失。你可以发表声明,称是有人打着你的名义在陷害你,甚至你还可以装模作样去报案,但是,你不敢说出我,不敢说出我的手下兄弟,因为你知道那假币是从你手里出来的。是不是啊?哈哈。” 伍德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又发出一声冷笑,脸上有些恼羞的表情。 我接着说:“当然,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挽回此事造成的恶劣影响的,你有的是钱,有的是关系,有的是后台,有的是路子,你上面下面中间都有人,你会把此事洗白,把自己和此事摆脱地一干二净,但这样的事,越拖对你似乎越不利啊,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都是因为你。我想,你心里也不会不着急吧。” 我刚说完话,伍德的手机响了。 伍德看了看号码,没有接,直接摁死。 然后,伍德用阴冷的目光逼视着我,面部肌肉不停抽搐,缓缓点点头:“易克,你很聪明。你很敏捷。你能想出这个办法,你能抓住这个机会。行,你很行。” 我说:“我不行。我不聪明,这办法是被你逼出来的,你不耍我,我怎么会操你?害人之心不可有,知道不知道?你非要害我,那我没办法,我必须要还击你。还有,这个机会不是我抓住的,这是上天赐予的,你作恶太多,老天爷都要惩罚你,老天爷让我利用这次的机会来惩罚你的。” 伍德又点点头:“好,说得好。天赐良机于你,你代替老天爷惩罚我。这次,算我走了眼,算我马失前蹄,算我轻视了你,算你走运,算你幸运,算你交了狗屎运。不过,易总,易主任,易克,易老弟,你记住,你和你的所谓兄弟以后不会永远都这么走运,咱们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日子还长 我微笑了下:“是啊,日子还长着呢,咱们都还地继续活下去,不过,我想,伍老板,你一定不会比我活得长,我年轻,你老了,你活不过我的。” 伍德哼笑一声:“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看最适合你和我!” 我说:“不会的。一定是我送你。” 伍德半天没有说话,眼神直直地看着我,然后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胳膊,笑起来:“易老弟,斗嘴是没用的,图一时快意是没用的,说不如做,你说是吗?”ъiqiku “是。”我硬邦邦地回答:“伍老板,我劝你就别在这和我磨嘴皮子了,我想你刚才拒接的那个电话,应该是市里的人打给你的吧,让你赶紧过去商讨如何处理这事的吧。所以,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赶紧过去吧。” “这些人到这里来,一定也是你的人暗中撺掇蛊惑串联的,是不是?”伍德说。 我呵呵笑起来:“伍老板,其实你真的很聪明,不过我不能告诉你是或者不是,我可不想担上这罪名。” 伍德说:“我明白了。” 我说:“明白就好。我想你心里一定快气疯了,是不是啊?” 伍德突然呵呵笑起来:“我要是气疯了,是不是正合了你的意呢?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发狂呢?” 我说:“那倒也未必。我不想惹你的,但是你老是惹我,我是自卫还击,至于你发疯发狂,那是你的事,或者你可以到精神病院去住几天。” “好一个自卫还击。行,易克,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伍德说。 “其实我一直很高看你!”我笑嘻嘻地说。 “看你笑的很开心!”伍德说:“只是不知道你以后还会不会笑的这么开心,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笑到最后。”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不禁一跳,努力维持着我的笑。 伍德似乎实在无法呆下去了,然后就急匆匆走了。 伍德一走,我再也笑不出来了。 然后,我也离开了茶楼,下楼出来,方爱国他们四个正站在街边装作路人的样子看热闹。 “老家伙刚走。”经过方爱国身边的时候,他眼睛看着街对过,低声说了一句。 “认出你们没有?”我说。 “我们认识他,他根本就不认识我们,睁眼瞧都没瞧,上了停在这附近的一辆黑色轿车就走了。走的似乎还挺急。” “我走了,你们继续关注这里的情况。” “好的。” 然后我就回了单位。 在办公室坐了会,我打着汇报工作的名义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孙东凯正在拿着内部电话打电话:“老总,今天市里门口发生了事件,刚接到市里统一给各新闻单位下发的通知,此事涉及我市知名企业家,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不要派记者去采访拍照,各报刊都不要刊发相关的消息。” 显然,孙东凯是打给总编辑的。 打完电话,孙东凯呼了口气,看着我:“伍老板摊上事了,知道不?” “啊——伍老板摊上事了,什么事啊,我不知道啊!”我做吃惊状:“怎么?被抓了?” “不是。市里大院门口这会儿正有上千人,来自于刚刚受灾的北部山区乡镇,好像说伍德用假币赈灾,发放给灾民的救济款都是假币。灾民十分愤怒,正在那伸冤控诉呢。”孙东凯说:“这事可不是好玩的,假币赈灾,自古未闻。” “啊,还有这事。伍老板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我惊讶地说。 “这事我怎么觉得很蹊跷呢,按照伍老板的智商,他不会愚蠢到这个地步啊。”孙东凯摇摇头:“这事,我怀疑有猫腻,有道道。说不定,伍老板是被人算计了。” “哦。什么人会这么卑鄙啊,怎么能这样算计人呢?”我愤慨地说。 “不管是什么人,肯定是仇家。”孙东凯说:“伍德是市领导眼里的大红人,难道就不会引起其他人的嫉妒?” “哦。原来如此。”我点点头。 “我前天听伍德无意中提起说要捐赠价值十万的物资给灾区,没听说他要给再去捐一千万。所以,我觉得此事极有可能是有人利用伍德要捐赠这事把他搞了,黑他一下,败坏他在星海的声誉。”孙东凯继续说:“伍德和领导的关系不错,我想市里应该是不会相信他干这样的事情的。” “可是,领导信不信是一回事,但灾区的老百姓会不会相信呢?而且,这事一旦传开,市民会不会相信呢?这年头,大家对这样的事,可未必都会和领导一个思路的。”我说。 “这倒也是。不然我怎么说伍德摊上事了呢,最麻烦的就是这一点,老百姓是不管这些的啊,他们认定就是伍德发放的假币,如果市里不采取积极有效的措施,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下午省领导就要来市里调研,还要去灾区视察。如果此事不抓紧解决好,恐怕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啊。”孙东凯担心地说。 我一听,心里不由想笑,省委领导要来,太好了。 “对了,今天你过来是什么事?”孙东凯说。 “给你汇报下最近的思想和工作!”我说。 孙东凯很高兴:“好,好,我很喜欢。” 我于是东扯西扯地给孙东凯汇报起来,磨磨蹭蹭地汇报着。 正汇报着,孙东凯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外线。 孙东凯接电话,我停住嘴。 “哦。哦。是这样。好。好。我这就安排。”孙东凯不停点头,听了好一会儿,放下电话,笑了下,然后接着摸起内线电话:“老总,上面刚来了个通知,有一个重要声明,待会儿有人送到你办公室,你安排下,明天在集团日报晚报生活报的一板报眼位置刊发。” 放下电话,孙东凯看着我,突然嘿嘿一笑:“伍德倒是挺有能耐,这事摆平了。” “哦。是吗?”我说。httpδ:Ъiqikunēt “不过,他也破财了,这年头,破财免灾,都是这样!”孙东凯说。 “怎么回事啊?”我笑着说。 “刚才我接的那个电话,就是为这事。”孙东凯说:“灾民大规模聚集,引起了市里领导的高度重视,说是重视,其实也是有些恐慌,毕竟下午省委领导就要到了。市里相关领导把伍德紧急召去,一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二来呢,是商讨如何处置这个紧急情况,对此,伍德做了严正声明,说他绝对没有安排人去发放一千万的赈灾款,是有人打着他的旗号在暗算他,栽赃他。 “然后,经领导动员和暗示,伍德摆出了高姿态,说充分理解领导的心情,愿意顾全大局尽快摆平此事,他愿意拿出一千万现金来发放给领到假币的灾民。如此就好办了,市里派出人向群众宣布此事,大家一听就都痛快地散去了。” 听孙东凯如此一说,我心里暗笑,我的目的达到了,我要的就是伍德狠狠吐一次血,同时让他不自在一阵子。 我说:“哦。如此说来,真的有人栽赃他了?真的有人往他身上泼脏水了,伍德有没有说是谁呢?” “他哪里会知道呢。他义愤填膺啊,要求上面还他清白,已经开始立案调查了,不知何时能查出个究竟来。同时,市里安排各新闻单位发表一个伍德集团的正式声明澄清此事,我刚才给总编辑打电话就是安排的这事。”孙东凯说。 “那,既然伍德是被陷害的,他又怎么会愿意拿出一千万来呢?”我说。 “没办法啊,尽快让群众散去呗,这种事,一时半会怎么能说地清楚,说不清楚,人就不走,那后果会愈发严重,伍德本来是准备捐赠十万的物资赈灾的,结果出了这事,当务之急是让群众回去,领导的心里着急了,伍德是个聪明人,他领会了领导的意图,于是就主动开口,答应拿出一千万现金来赈灾。 “于是,这起事件就这么迅速化解了。领导和群众皆大欢喜,只有伍德有苦说不出,破了一大笔财。不过,明天市里的媒体都发他的声明,也算是给他挽回一个影响,尽量消除此事带给他的负面效应。还有,也给他立案调查,如果查到了暗算他的人,他也就算是彻底清白了。” 我明白伍德请求立案调查纯碎是装逼走形式的,他心里很明白是怎么回事,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让调查,他根本不敢说出是我捣鼓的他,他只能继续装下去,尽管明天有声明,但他的清白似乎是很难彻底洗清的,负面影响对难以彻底消除的。 此次我的操作,虽然让灾民开始空欢喜一场受了愚弄耗费了精力,但之后毕竟也让他们实实在在拿到了一千万现金,每家一万,实惠啊。 这也算是值得吧。 这一回合,伍德差点让方爱国他们送了命,我也让伍德吐了一大口血。双方最后的结局大致都是有惊无险,大致打了个平手。biqikμnět 伍德想让我发狂,我想让他发狂,但大家都没有发狂,起码在表面上都装作很平静从容的样子,至于伍德心里到底有没有发狂,不好说。 会忍多久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忍多久,到底是不是在发狂。 虽然我似乎终于惩罚了伍德一次,但我没有丝毫喜悦的感觉,没有丝毫胜利的快感,反之,我的心里愈发沉甸。 当天晚上,接到大本营发来的密电,电云:此次斗争,有理有利有力有节,思路明晰,措施得当,方法灵活,效果显著,既打击了敌人,又保护了自己,甚好,甚好。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典型的李顺语言风格。 看完密电,我苦笑了许久。 老黎听我说了此次事情的前后经过,沉默了片刻,然后伸出手指弹了弹我的脑门。 “干嘛?”我说。 “我想知道这里面还能有什么东东。”老黎笑眯眯地说。 我一咧嘴,老黎哈哈笑起来。 这天,我接到方爱国的电话:“易哥,给你汇报一个重要情况。” “说——” “我今天从火车站拉客,拉了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少妇。” “操——这个算是什么重要情况!”我哭笑不得。 “听我说完,易哥。这个女人似乎不同寻常。”方爱国说。 “哪里不寻常了?”我说。 “上车后,我问她去哪里,她眼神有些恍惚地看着窗外,神情似乎还有些激动,墨迹了半天,说要去市医院。然后,路上,我看到她打开了一个票夹子,目不转睛地看,眼圈还有些发红。我偷眼瞄了一下那票夹子,这一瞄不要紧,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票夹子里有一张男人的照片!” “靠——男人的照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是,那照片上的男人是——” “是谁?” “是李总司令!” “啊——” 我一听,愣了下。 那女人看的是李顺的照片。 她看李顺的照片干嘛?她是什么人?她从哪里来?她来星海干嘛? 一连串的问号在我脑子里盘旋。 “然后呢。”我问方爱国。 “然后我就拉她去了市医院。” “然后呢。” “然后她就下了车。” “然后呢。” “然后。”方爱国顿了顿:“然后她就站在医院门口发呆。左看右看,东张西望,既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也没有要离开的想法。就在门口一直发呆。” “在医院门口站了多久?”我说。 “大约半个小时吧。这期间我的车一直停在医院门口装作拉客的样子。我一直在观察着她,同时,我还用手机偷偷拍了几张她的照片。”方爱国说。 “嗯。后来呢?”我说。 “后来来了几个乘客要打车,我正要回绝,结果那女的就回头看着我,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我无法拒载乘客了,只好拉着客人离去。”方爱国说。httpδ:Ъiqikunēt “就是这样了?”我说。 “我离开后,随即通知杜建国开车过去了,杜建国就在附近的。”方爱国说。 “哦。” “一会儿,那女的上了杜建国的出租车。离开了医院。”方爱国说。 “到了哪里?” “去了李总司令父母家的方向。到了哪里之后,那女的就下了车,让杜建国等下,然后她就走了过去。” 这女的去了老李家,这让我心里不由一颤,急忙问方爱国:“她,她进去了?” “没有,走到他们家附近,在门口徘徊了一阵子,似乎想进又不敢进的犹豫神态,接着就又上了杜建国的车走了。”方爱国说。 “接着又去了哪里?”我说。 “去了市医院附近的一家简易家庭旅馆。直接进去了。”方爱国说:“然后我让杜建国离开,让杨新华开车守在那附近。据新华汇报,那女的进去后,办理了住宿手续,住在二楼最头上的一个房间。” “哦,好了,我知道了。让新华继续蹲守在哪里,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我说。 “好的。” 挂了手机,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不敢肯定自己的预感是否正确,或者说,我是不愿意去肯定。 我心不在焉走进秋桐的办公室,秋桐正在看报纸,见我进来,放下报纸:“有什么事情要汇报呢?易主任。” 我干笑了下,坐在秋桐对过。 “怎么看你心神不定的。有什么心事吗?”秋桐说。 “没。我就是没事来你这边坐坐。”我说。 “哦。”秋桐哦了一声,看着我。 “对了,小雪最近还好吗?”我说。 秋桐笑起来:“好啊,很好啊,9月份就要开学上一年级了。这几天正在家兴奋着呢。” “哦。在哪里上学啊?那个学校?”我说。 “就在幼儿园附近的那家小学!”秋桐说了一句,然后看着我说:“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 “不可以吗?”我说。 秋桐笑了:“当然可以。” 我沉默了一会儿:“小雪和你的感情还好吧?” 秋桐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点点头:“还好啊。怎么了?你今天好奇怪的说。” 我笑了下:“没怎么。感情好就行!” “我是她妈妈,她是我闺女,我们母女感情当然是没的说了。”秋桐说。 我轻轻呼了口气,点点头:“对,你是她妈妈,她是你女儿,你们感情当然是很好的了。” 秋桐皱皱眉头,面带困惑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沉默片刻,我说:“秋桐,问你个问题。” “嗯。你说吧。”秋桐说。 “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要是小雪的亲妈妈突然出现了,来认小雪,来领小雪走,你会怎么想怎么办?”我说。 秋桐的身体微微一颤,两眼直直地看着我,声音有些颤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微微一笑,努力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看你这样子,我只不过说是假如。假如,你懂的。” 秋桐低垂眼皮,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小雪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没有妈妈,假如,假如她的亲妈妈来了,假如她的亲妈妈愿意认小雪这个女儿,我当然,我当然心里是十分欣慰的,我当然是为小雪感到高兴和宽慰的,母女团圆,这当然是天大的喜事。假如她的亲妈妈要领小雪走,我自然是不能阻拦的。除了祝福,我不会有任何其他的。只是——”Ъiqikunět “只是什么?”我说。“只是我和小雪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对小雪,小雪对我,却已经有了不可分割的母女亲情,我不知道小雪会不会愿意离开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从心里说服自己离开小雪。 “不过,我想,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还是会成全小雪母女,虽然我会很痛苦很放不下舍不得,但我还是明白自己该怎么做。”说到这里,秋桐的声音有些嘶哑,眼睛有些发潮。 我的心里也有些发潮,感到了阵阵不安。 “其实,小雪是把你当亲妈妈看待的,甚至,比亲妈妈还要亲!”我说了一句安慰秋桐的话。 “在我眼里在我心里,小雪就是我的亲女儿,和亲生的女儿是一样的。”秋桐深情地说,接着顿了顿:“当然,如果小雪的亲妈妈能来认领小雪,我自然会为她们感到高兴。毕竟,血浓于水。血肉相连。” “秋桐,你是一个伟大的女人,你是一个伟大的母亲!”我由衷地说了一句。 秋桐笑了下,表情却又开始有些不安,看着我:“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谈这个话题。你,你是不是——” 我笑了下:“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就随便谈起来了。” 秋桐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说:“其实,我很多次想到过这个事情,想到小雪的亲妈妈会不会哪一天突然出现。每每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其实就很矛盾很纠结,我既希望小雪的亲妈妈早日出现,让她们真正的母女团圆,可是,我又很害怕这一天真的会到来,以为这一天来到了,也就是我和小雪分离的时刻,我就会失去小雪。 “我当然知道小雪跟了亲妈妈一定会比跟着我更开心更幸福,会得到亲妈妈更无微不至的疼爱。可是,我总是放不下,毕竟,我和小雪这么久了,感情很深了,我总担心自己会不舍得放小雪走。你看,你刚表扬我是个伟大的母亲,我就说出了自己的私心。我其实并不伟大,我也是有自己的私心考虑的。”Ъiqikunět 我说:“你有这些想法并不妨碍你是个伟大的母亲,你的这些真实想法更验证了你是个有爱心的女人和妈妈,你的这些想法,我是理解的,我充分理解。我深深了解你对小雪的感情,深深了解你的大爱之心。” 秋桐努力笑了下,看着我:“你说,小雪的妈妈会不会有一天真的出现呢?” 我说:“你是希望而又害怕是不是?” 秋桐点点头:“是的,希望那一天真的会到来,好想看到她们母女相聚的动人时刻,但确实也害怕,这种害怕让我觉得自己好卑鄙,好自私。” 我说:“但我却不希望看到这一天!” 秋桐一怔:“为什么?” 我说:“这个女人生下小雪就将她抛弃,自己的亲骨肉都不要了,这是何等残忍的事情,这种行为禽兽不如,我痛恨万分,小雪要不是遇到拾荒的老爷爷,要不是遇到四哥这样的好人,哪里能活到今天。 “这样的女人,虽然她生下了小雪,但她没有尽一个妈妈应该尽的义务,她实在是不配做小雪的妈妈,这样的女人,心如蛇蝎,怎么能让小雪和她一起呢?” 都是女人 秋桐叹息一声:“你不要这么说。都是女人,女人最理解女人。我想,当初她的行为举动,一定有难言之隐,一定不是自己的初衷,一定是——” 我打断秋桐的话,毫不客气地说:“不管有多少个理由,即使有一万个原因,都不该抛弃自己的孩子,都不该将她置于死亡的边缘,如果不打算抚养孩子,那么,就不该把她生下来,既然生下来,就要对这个新生命负责,这是做女人做母亲最基本的责任,她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就不配做小雪的妈妈。这一点,我是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无法原谅的。”Ъiqikunět 秋桐又叹息一声:“你还是不要那么苛刻了,你是男人,你不懂地做女人的难处,你不知道女人怀孕之后的那种感觉,你不知道自己的骨肉和自己分离的伤痛。” 我突然想到秋桐春节期间的那次流产。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看到她的眼睛里有一层迷雾,眼神里带着几分忧郁和怅惘,还有几分酸楚和悲凉。 我半天没有说话,秋桐也没说话,低头不语。 似乎,她想起了自己的那次流产,似乎,她陷入了苦涩的回忆。 我的心里突然就感到了巨大的伤感,还有说不出的哀愁。 我起身默默离开了秋桐办公室。 夜色降临,我直接去了医院附近的家庭旅馆附近,杨新华的出租车还停在那里。 我直接拉开车门上车。 “什么情况?”我说。 “那个女的进了旅馆的房间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杨新华说。 “哦。”我点点头。 “下午她一直在睡觉!”杨新华又说。 “你怎么知道?”我说。 “我在这家旅馆也开了个房间,就在那女的住的隔壁,这旅馆很破,两个房间是用挡板隔开的,不严实,有缝隙,我看到了。”杨新华说。 “哦。”我点点头:“把房间钥匙给我,你先回去吧。” “二楼走廊倒数第二个房间。”杨新华把房门钥匙递给我,然后开车走了。 我直接拿着钥匙进了旅馆,沿着院子外面的铁梯子上楼。 旅馆不大,很杂乱,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看起来好像都是乡下人。这里靠近医院,来这里住的大多都是病人家属。 我的进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我直接上楼,沿着灯光昏暗的走廊往里走,走廊里一股潮湿的霉味。 走到房间门口,我打开房门进去,房间很小,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电视机,一把椅子,一个洗脸盆和一把暖瓶,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 房间很脏,到处都是蜘蛛网,不知多久没有打扫过了,床上的床单被子黑乎乎,不知多久没换了。 我随即关了灯,然后墙壁上就出现了一丝亮光,从隔壁房间穿透隔板缝隙进来的灯光。 我悄悄将一只眼睛贴近缝隙,这缝隙是一个小洞,很小。 然后,我就看到了隔壁房间的情景。 房间的灯亮着,一个头发有些蓬乱的女子正靠在床头,面容苍白,两眼有些发直,正看着门口方向。这女人确实有几分姿色,骨感美。 女人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发狠,一会儿又发愁,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有些哀伤,一会儿眼圈似乎又有些发红。 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 一会儿,女人摸出身边的票夹子,打开,看着,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妈的。老娘我终于来了,你个狗日的在哪里呢?7年多了,你个死鬼还活在这世上吗?” 我的心猛地一跳,小雪这就快7周岁了。 说着,女人擦了一把红红的眼睛,然后又用带着发狠的语气说:“既然老娘来了,就一定要找到你,你要是死了,老娘就给你殉葬。到死老娘也不放过你。” 一听这话我吓了一跳。 然后,女人起床,坐在床沿,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接着又不停地打哈欠。 然后,女人拿起床头桌上的一瓶绿茶,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接好,她从床上的包里摸出几根细长的软管,放在桌上,然后又摸出一把小水果刀,拿过绿茶瓶子,低头用小刀在瓶口捣鼓起来。 我的心一紧,这不明摆着是在做冰壶吗。 这女人在流冰,在吸食冰毒。 她竟然和李顺有同样的爱好。 女人继续流冰,一连吸了几大口,然后长长舒了口气,整个人显得有了精神,起色也好多了,面容显得更加妖娆。 然后,女人起身把冰壶收起来,放到床底下,接着又把其他的东西放进包里。 然后她摸出梳子梳理了下头发,接着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抱起双臂,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夜色。 “星海。老娘我终于回来了。终于又回来了。”女人自言自语地说着,声音里带着某种迷幻的伤感。 我静静地看着,她沉默地站在那里,不再喃喃自语了。 我思考了下,然后蹑手蹑脚出了房间,来到她房间门口,然后轻轻敲了敲门。https:ЪiqikuΠet “谁——”房间里传出那女人警惕的声音。 “送开水的伙计。”我低声说。 “放在门口好了。” 我没有做声,又继续敲门。 “妈的,有病啊,不是让你放在门口吗?”女人的声音带着火气,接着蹬蹬的脚步声就传来,接着门哗就被拉开了。 门一开,不等女人反应过来,我侧身就闪了进去,同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一脚踢上门。 然后,我将她拖了进去。 女人眼里发出惊恐的神色,呜呜地叫着。 “别叫——我不会伤害你,不然。”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女人忙点头。 我缓缓松开手,女人长出了一口气,瞪眼看着我,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捋了捋头发:“喂——你是干嘛的?干嘛冒充送水的伙计?” 女人此时眼里已经没有了惊恐的神色,看起来很冷静,似乎她是经历过一些场合的人。 我拉过椅子坐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刚要放到嘴边,女人说:“给我一支。” 我一愣,把烟递给她,然后自己又掏出一支,看她没有掏打火机,我于是给她点着,然后自己也点着。 女人慢慢吸了一口烟,然后看着我,上下打量着。筆趣庫 我吸了一口烟,看着她,也上下打量着。 这女人身材不错,长得也不错,眉宇间颇有几分风情,抽烟的动作很熟练。 互相打量了一番,女人突然笑起来。 她的笑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大兄弟,小帅哥,是不是想打野食啊?”她说。 这话让我心里一怔,心里有些尴尬。 “大兄弟,不要误会了,姐姐我是住店的,你找错地方了。”她接着又说。 我干笑了两声。 “虽然你看起来长得不错,一看就是那种讨女人喜欢的型号,不过,在我眼里,你却不过就是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却不是姐姐我喜欢的那一类。我看你是找错人了。”她继续说。 我说:“那么,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呢?” “什么类型你管不着,反正你这号的男人我是没兴趣的。”她淡淡地说,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我说:“其实。你想错了,我不是来寻花问柳的。我是住在你隔壁的房客。” “隔壁的房客?”她眨了眨眼睛:“那你冒充送水的冲进来是什么意思?” 我说:“都是住店的,又是邻居,一个人没事,很闷,过来找你聊聊。” “聊聊?大家互不相识,不好好在自己房间睡觉,有什么好聊的?”她说。 我说:“一来呢,这房间太破太脏了,到处都是霉味,实在是无法躺下睡觉。” 她接着就打断我的话:“睡不着别住这样的旅馆啊,去住豪华星级酒店啊。那里舒服,跑这里来干嘛?没钱就别挑三拣四了,我看你就将就吧。” 我没有理睬她,继续说:“第二,房间里除了霉味,还有个味道让我无法入睡啊。” “什么味道?”她说。 我说:“这旅馆的房间密封性不强,好像是有一股怪怪的香臭味道从你这房间里飘到我那里去了。这味道让我胃里实在是难受,老是想呕吐。” “哦。”她的眼皮一跳,盯住我:“你的鼻子倒是很灵敏,我怎么没闻到?你怎么肯定就是我房间里飘过去的呢?” 我看了她一会儿,缓缓地说:“其实,我知道这味道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而且,我还知道你包里放着什么东西床底下放着什么工具。” 她的脸色倏地就变了:“你,你不是住店的客人。我看你这样子就不像是住店的。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不是便衣?” 她的神情开始紧张了。 我呵呵笑起来:“不要紧张,你看我像吗?” 她又打量着我,半天说:“像。又不像。” “哪里像哪里不像呢?”我说。 “哪里都像,又哪里都不像。”她说。 我说:“其实,我真的不是。” “但你也不是在这里住店的。”她冷冷地说。 “那你觉得我是干嘛的呢?”我说。 她两眼死死盯住我,不说话。 不认识 我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站住看着她:“其实,你心里一定很好奇很困惑。” “是的。你到底是干嘛的?”她说。 “你认识我吗?”我说。 “在这之前,从不认识!”她说。 “不认识就对了,因为我以前也不认识你。”我说。 “不认识干嘛过来找我?不要告诉我你是睡不着沉闷这个理由。”她的眼里开始带着警惕的目光。 “找你自然有找你的理由。”我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的神情愈发紧张。 我冲她摆摆手:“不要紧张,更不要害怕,不管我是什么人,但似乎不会是你的敌人,不会对你有什么伤害和危害。” 我的话说的很认真。 听我如此说,她似乎放心了一点,但还是带着困惑和几分戒备的目光看着我。Ъiqikunět 我又递给她一支烟,帮她点着,然后又坐下,看着她:“你觉得我像是坏人不?” 她吸了一口烟,看着我:“说实话,虽然你的来头有些诡异,虽然你的行为举止有些猜不透,但我看你面相,似乎很面善,不像是个坏人。当然,这年头,人不能以貌相。” 我呵呵笑起来:“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虽然不像是坏人,但也未必就是好人,对不对?” “对!”她干脆地说。 我又笑了下:“其实呢,我是好人或者坏人都不重要,但有一点你放心,对你来说,我不会是坏人。这一点,你绝对可以放心。不然,就凭你在房间里流冰这一条,我就可以不用过来找你,直接报警。” 听我如此一说,她似乎觉得有些道理,不由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你到我这里来到底是何事。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说:“我没有什么来头,我过来,就是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她说。 “你不是本地人吧?”我说。 “对,不是本地人,我今天刚从外地坐了很久的火车到星海。”她说。 “到星海来干嘛的?”我说。 “旅游!”她说。 “旅游?”我呵呵笑起来,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怎么?星海是个旅游城市,我就不能来旅游了?这年头,单身女人出来旅游的多的是,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她用狡猾的目光看着我。 “旅游是个高消费项目,既然能有经济条件出来旅游,又怎么会住在这样的店里呢?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我说。 “节省费用,这有什么奇怪的,还有带着帐篷户外住出来旅游的呢。”她说。 “这个那是两码子事。不过,要说你没有经济条件,但你刚才吸的那玩意儿却比黄金还贵。”我说。 她不说话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看你也不是初次出来闯荡的人,似乎你也是有故事有经历有阅历的人。”我说。 她哼笑了一声,似乎默认了我的话。 “你来星海,不是旅游的,是来找人的,是不是?”我突然单刀直入。 她浑身一颤,看着我:“我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懂的。”我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似乎又紧张起来。 “不是敌人。”我说。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人的?”她似乎承认了我刚才的问话。 “直觉。” “直觉?”她看着我,眼珠子转悠了一会儿,突然说:“你一直在跟踪我?是不是?” 我笑了下。 “你为何要跟踪我?你从哪里开始跟踪我的?”她说。 “从你下火车打上出租车开始。不过,本无意跟踪你,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你的票夹子让我很感兴趣。” “票夹子?”她顿了顿,接着说:“哦,我明白了,你和那出租车司机是一伙的,是不是?我就觉得那开出租的司机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原来你们是打上我皮夹子的主意了。很遗憾,告诉你,我的皮夹子里没有几张钞票,虽然有银行卡,但卡里也都是空的,你要是想要,都可以拿去。”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皮夹子,放在桌子上。 “我说过我们不是敌人,既然不是敌人,怎么会窥视你的钱财呢,不管多少,都不会打这个主意的。”我说。 “那你为什么对我的票夹子感兴趣?”她略微放心了,又带着困惑的神色。 我看着她,伸手拿过票夹子,打开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里面李顺的照片,生活照,一看就是多年前的李顺,意气风发甚至有些阳光的样子,和现在的李顺又很大的区别。 看了一会儿,我然后将票夹子又放回去,看着她,缓缓地说:“我是对你票夹子里的这张照片很感兴趣。”biqikμnět 她浑身一抖,眼睛不由睁大了,死死地看着我:“一定是我在出租车上看这照片的时候,那出租司机看到了,然后告诉你的,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说得对!” “你,你们都认识这个人?”她说。 “在星海,认识他的人不少,知道他名字的人更多。几乎可以说是家喻户晓。”我说。 她全身突然剧烈抖动起来,显得有些激动:“你和他熟悉?” “是的。”我说:“这个人在星海是个特殊的敏感人物,你一个外来人,带着他的照片,在星海到处走动,自然会引起人的注意。我很想知道你的来历,知道你为什么要找这个人,这就是我今晚过来找你的原因。” “你是混道上的吧。”她说。 我没有回答。 “那开出租车的是你的小弟吧?”她又说。 “不管我是不是道上的,不管那开出租的是什么身份和我是什么关系,我只想告诉你,我、我们对你起码到目前是没有恶意的。”我说。 “那你,你和他是敌人还是朋友?”她说。 我明白她说的他指的是谁。 “同样,不是敌人!”我说。 “真的?”她说。 “真的——”我又点头。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她说。 “似乎,你没有其他选择!”我说。 她眼神怔怔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的表情判断我此话的真假。 接着,她又沉思了起来。 我安静地吸烟,看着她。 一会儿,她抬起头,突然轻笑了起来:“按照他的性格,非敌即友。这么说,你一定也是道上的,你一定是他的朋友了?” 我微笑了下,没有回答。 她突然起身,紧紧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摇晃着,急促地说:“兄弟,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快告诉我。” 她的情绪突然有些冲动,似乎她终于从我之前的举动和言行里判断出我不是敌人而是朋友,似乎她终于相信了我。 她的指甲扎得我胳膊有些疼。 等她的情绪慢慢平息下来,我挣脱她的手:“淡定,镇静。” 她松开我的胳膊,坐回去,眼神愣愣地看着我。 我说:“他在哪里,对于一个陌生的来历不明的人,我怎么会轻易说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是陌生的来历不明的人呢?他和我是很熟悉的。”她说。 “但我不熟悉,我对你毫不了解。对我来说,你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我说。 她不说话了,低头沉思起来。 似乎,她对我还是不能彻底信任。 我理解她,我对她同样是一个陌生人,她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彻底相信我呢? “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说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枪,放在桌子上:“如果你要是认为我对你有什么不安全的感觉和因素,那么——” 看到手枪,她不由又颤抖了一下身体,一把摸起手枪,对准我。 我坦然平静地看着她。 枪里是没子弹的。 看了我一会儿,她将枪递给我:“收起来吧。看来,看来,你果真是道上混的,看来,我是该相信你的,相信你不是他的敌人。不是他的敌人,就不是我的敌人。” 我把枪收起来,看着她。 她深深出了口气,然后叹息一声:“好吧,我告诉你。” 我凝神看着她,听她说下去。 “我叫章梅,文章的章,梅花的梅。我不是星海本地人,但这不是我第一次来星海,多年前,我在星海,在一家夜总会当服务生。在那里,一次偶然机会,我认识了他,在外人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整天吃喝玩乐,但在我眼里,他却又带着别样的气质,他特重义气,做事爽快,充满男人味。而且,出手大方。 “我很快就喜欢上了他,而他,也对我是一见钟情,三天两头来找我。我们很快就好上了。看得出,他对我是真心的,对我迷恋地不可自拔,而我,和他交往,开始是带着功利的目的,但不久也真心喜欢上了他,甚至,为了他,为了我们的这段感情,我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我不停地吸烟,看着她,心跳逐渐加速。 似乎,我正在越来越接近事物的本质。 “他那时其实很单纯,有时候就像是个大男孩,对我痴迷地一塌糊涂不能自拔,而我,其实一直没有告诉他我是结了婚有老公的人,老公是个窝囊废,在老家整天除了吃喝嫖赌什么事都不做,都靠我在夜总会做事养着。” 筆趣庫 不敢告诉他 “一开始我和他是打着玩玩的心思,没有告诉他我有老公的实情,后来我们都陷进去了,我怀孕之后,我更不敢告诉他这事了。得知我怀孕了,他欣喜若狂,发誓要娶我。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是堂堂局长的公子,富贵人家,显赫人家,我一个夜总会的服务生算是什么呢?我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我还是结了婚的人。biqikμnět “我当时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和他结婚的想法,我知道根本没这可能性。但他是个完美的理想主义者,立刻就回家告诉了父母,果然遭到了他父母的激烈反对,他和父母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固执地非要和我结婚不可,甚至不惜为此要和家庭决裂。 “这时,他的母亲背着他找到了我,勒令我立刻和他一刀两断,立刻离开星海,他们家族在星海的势力岂是我敢对抗的,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就告诉他母亲等我打下孩子就离开星海,他母亲一听我怀了他们家的孩子,却又改了主意,让我生下孩子再走,说会给我一大笔钱。然后他母亲回去就假装同意了我和他的事情,说先生下孩子再说,他也天真地相信了。 “我那时知道我们俩之间是不可能的,但又被他母亲承诺的一大笔钱所打动,对他们家来说是毛毛雨,但对我来说是一笔巨款,我工作一辈子也赚不到那么多,既然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那何不赚上一笔钱再走呢,何况,我也很想为他留下一个种,怎么说也是我们曾经好过一场的见证。于是——”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来,吸了一口烟。 “于是——”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她接着说:“于是,我就在市医院生下了一个孩子,是个女孩,他的女儿。生孩子前,他被父母打发到了外地办事,不在我身边。而同时,他那神通广大的父亲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了我的老公,我老公赶到了医院,这个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是为了那笔巨款来的。 “孩子生下后,我甚至都没有好好抱一抱,就在一个大雪飘飞的夜晚被他抱走了,然后,也是在那个夜晚,我老公拿到巨款之后,哄骗我说孩子送给他家了,然后就胁迫我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之后,我老公才残忍地告诉我,说他不会甘心受这绿帽子之辱,那孩子被他扔到医院门口的垃圾箱里去了。那时正是数九寒冬,大雪纷飞,孩子被扔到垃圾箱里,显然是活不成了。得知此事,我当即就晕了过去。” 说到这里,她哽咽住了,泪流满面。 我的身体剧烈抖动起来,毫无疑问,一切迹象都表明,这个女人章梅就是小雪的妈妈,小雪的亲妈妈。 事情果然是这样,我的预感终于彻底成了事实。 小雪的亲妈妈终于出现了! 我狠狠吸了一口烟,看着她:“那为何7年后,你又要来这里?” 她的神色有些黯然:“自那以后,我的心彻底死了,死人一般在家里整整躺了三个月。后来,我听说他回来后见不到我和孩子,整个人都疯了,和父母大闹一场,然后一跺脚去了日本。从此之后数年,我一直没有他的任何音讯。 “这些年,那个戴了绿帽子的男人一直牢牢监控着我,不准我离开家门半步,同时,拿了那笔钱,他不但继续吃喝嫖赌,而且还开始西毒,不但自己吸,还引诱我也吸。 “正处于自暴自弃状态的我很快就染上了毒瘾。流冰能让我暂时麻醉麻木自己,能让我暂时忘掉那过去的爱和恨,可是,很多时候,处在堵品的幻觉之中的时候,我更多的是痛苦和愧疚,我对不住他,对不住无辜的孩子。 “我不停地思念着他,思念着不知在何处的他,思念着我和他刚出生却遭到厄运的孩子。多少年来,我就一直在痛苦和悔恨中麻木地过着,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章梅的声音里带着巨大的悲凉和伤感,还有深深的苦楚。 “那,后来呢?”我说。 “去年,那个戴了绿帽子的男人在堵场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输地一干二净,还欠了一大笔赌债,为了偿还债务,他竟然把我也压了上去,要用我的身体你去替他还债。我死也不从,他就没命地打我,把我往死里打。打完我,他又继续流冰,没想到,这次他溜大了,溜地太大,直接休克过去,送到医院,再也没有醒过来。 “而那些债主却不肯罢休,继续找我逼债,我只好离家东躲西藏。后来,一年前,偶然听星海过来的人说他已经从日本回来了,在星海做事,我虽然没脸见他,但却实在忍不住又想他,那种思念,那种煎熬,非常人所能想象。左思右想,无法遏制,拖了一年多,我还是来了。”说完,章梅狠狠抽了一口烟。Ъiqikunět “这些年,你和你老公,就一直没要孩子?”我说。 “我们都流冰,你说能要吗?”她惨然一笑。 我沉默了。 “我的故事说完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了吧?你能带我去找他吗?”章梅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我。 我看了一会儿章梅,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章梅的脸色倏地就发白了,看着我:“你——” 我说:“对不起,章梅,我刚才没有告诉你,你现在是见不到他的。还有,或许,你已经不想见到现在的他了。” “为什么?”章梅看着我。 “第一,他的家族已经衰败,父母已经从人上人沦落为阶下囚,虽然现在放了出来,但以前的尊贵尊严都不复存在。第二,他现在不在星海,几个月前,他被通缉,因为惹上了人命观司,已经远走他乡了。”我说。 “啊——”章梅惊呼一声,不由捂住了嘴巴。 我静静地看着章梅。 片刻,章梅平静下来,看着我:“我本来就不是冲他的家庭来的,他们的富贵尊显都和我无关,本来就不属于我,我也从没有奢望沾光。我看中的是李顺这个人,我就是冲李顺来的,不管他是否杀过人,不管他在别人眼里是怎样的恶人,不管他沦落到什么地步,即使他要饭,我都要找到他。 “此生,我愿意追随他,是生是死都追随着他,即使不能进他家的门,只要能看到他,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死也值得。我对不住他的太多了,我欠他的太多了,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偿还亏欠他的。” 章梅的话让我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感动,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感动。 我轻轻叹息了一声,不由想起了秋桐。章梅出现了,李顺假如知道,会如何对待呢?在秋桐和章梅之间,他会做出如何的选择呢?https:ЪiqikuΠet “你和李顺是朋友,对不对?”章梅问我。 我缓缓点了点头。 “那你一定知道他现在在哪里的,对不对?”章梅急促地说。 我看了章梅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章梅的目光黯淡下来,接着喃喃地说:“或许我不该问这个问题,他现在是被通缉的人,你一定是担心他的安全,所以不肯告诉我的。” “不是这个原因。”我说。 “那,你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章梅说。 我没有回答她。 “是的,你应该是不知道的。他既然被通缉了,怎么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行踪呢。”章梅说。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不过,或许,以后,我会想办法打听到他在哪里。” 章梅眼神一亮,看着我:“真的?” 我说:“我说的是或许。” “嗯。”章梅点点头:“虽然认识你时间很短,但我觉得你似乎真的是好人了。但愿我没有看错人。我或许该谢谢你了。”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我说。 “不知道。”章梅沮丧地狠狠吸了一口烟。 “你流冰多久了?”我说。 “4年了。”章梅说。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你见到了他,他要是知道你现在在西毒,你认为他会喜欢你这个样子吗?”我说。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又是一阵叹息,岂止章梅,李顺也一直在流冰啊。 章梅当然是不知道李顺也在流冰的,李顺是去日本之后学会的。 我又想到了小雪,可怜的小雪,生她却没有养她的的亲妈妈终于出现了,可是,亲妈妈却和自己的亲爸爸一样,都是瘾君子。这样的父母,能让小雪认吗?这对小雪今后的成长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听我这么一说,章梅不由就面有愧色,深深地低下头,喃喃地说:“没办法,我就这样了,他喜欢不喜欢我都是这样了。我已经不能自拔了,我上瘾太久,中毒太深,无法摆脱了。” 我说:“你还年轻,生命之花正在绽放,现在还不到枯萎的时候,何必说这种自暴自弃的话呢?生命中的阳光总是会照耀到你的,就看你肯不肯走出黑暗,让自己接受阳光。” 章梅苦笑一阵,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沉思了片刻,对章梅说:“你现在对我放心不?” 章梅又是苦笑:“放心怎么样?不放心又怎么样?” 正人君子 “好吧,看来,我还是必须要相信你,我似乎真的是没有其他选择了。看得出,你是个正人君子,虽然我知道你是道上混的,但道上混的人,同样有很多仗义的正人君子。”她说。 我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放在茶几上:“我建议你到酒店的洗浴中心去蒸个桑拿。” 她点点头:“好吧,那我就去蒸桑拿排排毒。这钱,我收了,但目前我是没法还你的,包括你开酒店的钱。” 我看着她,缓缓地说:“记住,在我面前,不要提钱的事。我为你做的任何事,不管花了多少钱,都不要在我跟前提,这些钱都不需要你来还。听明白了吗?” 她似懂非懂地看着我:“你是活雷锋?” 我说:“不是!” “那你是打算今后让他来还钱?”她又说。 “这些不需要你来操心。”我说。 她吸了一口烟,笑起来:“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管是不是雷锋,是不是让他来还钱,我就心安理得接受你的好意好了。如果你想当雷锋,那我就成全你,如果你打算日后让他来还钱,那就当先欠你的。” “你可以这样想。”我说。 “其实我还是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她说。 我没有说话,站起来。 “还有,我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对你有如此的信任!”她又说,也站起来。 我深深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曾经让李顺死去活来改变了李顺命运的女人,看着小雪的亲妈妈,心里无比感慨,甚至还有几分惆怅。 脑子里冒出一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她被我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安起来。 心里深深叹息一声,然后我对她说:“我先走了。” “可不可以把你的电话留给我?”她说了一句。 我回过头看着她。 “我是想假如,假如我有什么事需要找你,好给你打个电话。”她说。 我点了点头,要了她的手机号码,直接拨过去。 她的手机响了,看了看:“好的,我记住了。” 然后,她突然笑了,看着我的手机:“哎——大兄弟,你怎么会用这么简陋的手机,还是黑白屏的,这年头,这样的手机不多了。” 我微微笑了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然后径自走了。 出来后,我在酒店大堂坐下,给方爱国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立刻赶到棒棰岛宾馆。 方爱国很快赶到,我对他说:“那个女现在住在这个酒店里。你在这里守候着,如果她要离开酒店,你就马上给我打电话。” “哦。”方爱国点点头:“没问题!” 我想方爱国此时一定会章梅的身份很好奇,但他却绝口不问我一句,他知道,干自己这行的,不该问的绝对不可以问。 “易哥,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就在酒店门口的车上坐着。”方爱国说。Ъiqikunět 我点点头,然后离开了酒店,回到宿舍。 当夜无事。 第二天是周末,上午十点,我直接去了棒棰岛宾馆,方爱国在这里守了一夜,见到我,微微点了点头:“易哥,一切正常。” 我点点头,然后直接进去,上楼,去了章梅房间门口。 敲门,马上,章梅过来开门了。 见到我,章梅笑了下,起色比昨天好了点,但脸色还是很苍白。 “昨晚睡了没?”我说,边进去。 “洗了个桑拿,排了很多汗出来,回来之后看了会电视就睡了,一觉睡到9点多,哎——好久没睡这么好的觉了。”章梅说。 “吃早饭了没?”我说。 “刚到楼下餐厅吃完!”章梅说。 “那好,跟我走吧。”我说。 “去哪里?这里不是挺好的吗?”章梅说。 “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我要带你去一个最适合你的地方!”我说。 “什么地方?”章梅说。 “戒毒所!”我说。 章梅身体一颤,两眼怔怔地看着我:“你,你要我去戒毒?” “是的!你必须去戒毒!”我干脆地说。 章梅叹息了一声:“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戒不掉的。” “少废话,忘记我昨晚和你说的话了?”我说:“章梅,你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你不听我的安排,那么。” 我没有说下去,但章梅显然知道我要说什么,低头咬了咬嘴唇,点点头:“好,我听你的。但我要告诉你,像我这样的重度瘾君子,想彻底戒掉,是很难的,还有,戒毒是要花很多钱的,我一无所有,这钱,我是还不起你的。” “只要你答应听我的安排,其他的一切你不用管!”我说。 “好吧,我跟你走——”章梅说。 我和章梅一起下楼,办完退房手续,出了酒店,走到方爱国的出租车跟前。 “爱国,你另外打车回去休息,这车我来开!”我说。 方爱国接着就下车,把车钥匙递给我,边看了一眼章梅。 章梅看着方爱国,点了点头:“原来是你。小伙,还记得我不?” 方爱国嘿嘿笑了下。 “你警惕性不低啊,给你这位大哥汇报地很及时啊。”章梅又说。 方爱国继续嘿嘿笑。 “昨晚你是不是在这里守了一夜,是不是你大哥让你监视我的?”章梅说。 “不是监视,是保护!”方爱国说。 “一个意思,差不多吧。”章梅说。 方爱国不再说话,然后直接到附近打出租去了。 我打开车门,章梅坐到副驾驶位置,我直接开车去星海市戒毒所。 昨晚我在网上查了,星海的戒毒所有两种,一种是强制戒毒所,一种是自愿戒毒所,都是政府开办的戒毒结构。Ъiqikunět 从戒毒的效果来说,当然是自愿戒毒所好,强制戒毒所往往只能戒掉身体的毒瘾,而不会戒掉心瘾,从强制戒毒所出来的人往往都会复吸,而从自愿戒毒所出来的人复吸的概率则大大降低。 当然,自愿戒毒所是要戒毒的人自己花钱的。 戒毒更重要的是精神,要彻底戒除心瘾,这是根本。 自然,我准备送章梅去自愿戒毒所。 我开着出租车在市区穿行,章梅眼神怔怔地看着窗外,不语。 似乎,眼前看到的熟悉的一切勾起了她对往事的回忆。 车子开到人民广场的时候,我放慢了速度,靠近路边缓缓行驶。 在去酒店接章梅的时候,我经过这里,看到秋桐正带着小雪在草坪上玩耍,我当时没有惊动他们,悄然而过。 此时,在车子右前方的草坪上,秋桐还在和小雪一起玩耍,正玩得开心。 自然,秋桐和小雪都不会注意到出租车里的我,更不会注意到章梅。 她们压根就不认识章梅,注意到了又怎样呢? 车子开到离秋桐和小雪很近的地方,我戴上墨镜,靠边停车,边说了一句:“我抽支烟。稍等下。” 章梅没有做声,眼神却直勾勾地看着窗外,看着美丽的人民广场,看着正在草坪上开心玩耍的小雪和秋桐。biqikμnět 然后,章梅的目光就被小雪吸引了。 章梅看小雪的目光很专注,我侧眼打量着她,心跳突然加速。 我是特意让章梅看到小雪的,我是故意的。 我想让章梅看到小雪,但此时却不准备让这对母女相认。 现在不是时候。 我这样做的目的主要还是从章梅的戒毒来考虑。 章梅目不转睛地看着小雪,我从侧面留意着章梅的表情。 章梅此时脸上的表情挺复杂,变化挺快,母性、温柔、羡慕、怅惘、沉思、忧郁、悔恨、愧疚。 看到章梅的复杂表情,我似乎能读懂她此时思绪的剧烈变化和复杂心态,我知道她看到小雪不由就想起了自己7年前被无情抛弃的孩子,看到秋桐和小雪不由就想起了自己曾经梦幻过的温馨幸福生活。 母女相距如此之近却互不相知互不相识,我的心里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觉得自己在扼杀天良和人性。 可是,虽然我明知自己的做法很残忍,但我还得这样做,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如此。 幸亏,章梅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是她的亲生女儿。 这让我心里多少有了几分自欺欺人的安慰。 章梅怔怔地看着小雪,看着秋桐,眼神里带着无比的羡慕,还有深深的伤感,那模样看了让人很不忍心。 我知道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的效果似乎达到了。 正在这时,秋桐偶尔一抬头,目光看向了我们方向。 似乎,秋桐看到了出租车里的我,因为我看到她正抬脚向我们这边走来。 我毫不犹豫开车就走。 我必须走,因为我此时还没有想好如何向秋桐介绍章梅。 出租车离去后,我从后视镜里看到秋桐站在路边摇了摇头,接着又笑着冲小雪走过去。 “好可爱的孩子。”章梅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句。 “什么孩子?”我佯作没听懂的样子问了一句。 “我是说刚才停车的时候在草坪玩耍的那女孩。”章梅说。 “哦,你说刚才那女孩啊,不错,是很可爱。”我说。 “既可爱又漂亮。真像个小天使。”章梅继续幽幽地说:“假如,假如我和他的孩活着的话,也该有这么大了。也该是这么漂亮。也该是这样的天使。” 我没有说话,沉默地开车。 多么幸福 “她的妈妈也是那么漂亮,这是多么幸福的一对母女。幸福,是多么简单而容易,可是,又是多么深奥而难得。”章梅喃喃地说着,眼圈突然就红了,接着深深叹了口气。 随着章梅的叹气,我心里也暗暗叹息一声,又感到了自己的冷酷和残忍,这种感觉让我心里很不舒服,觉得自己很冷血。 “是的,你的孩子也一定会如天使般的美丽和可爱。”我喃喃说了一句。 “可是,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可惜,人生没有假如,可惜,时光不能倒流。”章梅带着郁郁的口气说。 “或许,你该庆幸人生没有假如,时光不能倒流!”我说。 “为什么。”她说。 “如果你的孩子看到此时你的这副模样,知道自己的妈妈原来是个瘾君子,你说,孩子会开心会快乐吗?你会给她带来真正的幸福吗?你能享受到做母亲的尊严和荣耀吗?你能体会到刚才那对母女平凡而又珍贵的幸福吗?”我说。 章梅低头不语。 “即使,即使按你说的,孩子不在人间了,那么,即使孩子在天堂里,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你认为她的灵魂会得到安慰吗?她在天堂里会过的快乐吗?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母亲,难道你不为自己现在的状态感到愧疚和耻辱吗?难道你不觉得自己需要为不管是在人世还是在天堂的孩子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职责吗?”我继续说。httpδ:Ъiqikunēt 章梅抬起头,惶恐而迷惘地看着我。 “不要看我,看着前方——”我冷冷地说。 章梅看着前方。 “你看到了什么?”我说。 “我看到了车辆、马路和人流。”章梅说。 “还有什么?”我说。 “还有,还有,没了。”她沮丧地说。 “难道你就没有看到马路上方蔚蓝的天空?难道你就没有看到蔚蓝天空里明媚的阳光?难道你就没有看到明媚阳光下自由新鲜的空气?”我说。 “我,我,我看到了。”她说:“似乎,以前,我从没有发现这些。” “这就是明天属于你的东西,这就是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母亲你该去追寻的东西。”我说:“只要你能把毒瘾彻底戒掉,这些东西都会伴随你,如果看到你能在阳光下自由的呼吸,看到你活的像个真正的女人,周围关心你的朋友和亲人,包括你最亲的或许在天堂的孩子都会为你感到欣慰。所以。” “所以——”章梅又看着我。 “所以你知道你自己该去做什么,该去怎么做。”我说着,看了她一眼。 章梅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知道了。我清楚自己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了,我清楚自己该去做什么该如何去做了。大兄弟,谢谢你。谢谢你的一番苦心,谢谢你对我的关心。 “今天,此刻,我才意识到原来我还是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可以称之为母亲的女人,我恍惚感觉到消逝了很久的做人的尊严,原来我还可以活得像个有尊严的人,原来我还可以有尊严地活着。兄弟,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去戒毒的。” 我的目的达到了,我让章梅看到小雪,除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情感之外,就是这个目的。 “你你能说出这番话,我很欣慰。”我说:“今天我送你去的是自愿戒毒所,或者叫自愿戒毒医院,自愿两个字,你懂的。” “是,我懂的。”章梅说。 “自愿就不是强制。所以,在这里,你需要有强大的自我约束能力,要能控制住自己的心魔,要有战胜心魔的毅力和勇气。当然,如果你缺乏这个勇气和自信,我可以安排一个人陪同你,协助你战胜自己。”我说。 我的话说的比较委婉,说是安排人陪同,其实我是想安排人监视监控她,我担心章梅毒瘾发作半途而废逃之夭夭,那可就真的糟糕了,我的一番努力就白费了。 听我说完这话,章梅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既然我决定戒毒,那么我就绝不会半途而废,我就绝不会当逃兵,刚才你的一番话,让我心里重新燃起了对生命和人生的希望之光,我决计让自己脱胎换骨,我决计重新做人,我一定会珍惜这个机会将毒瘾彻底戒掉。所以,我不想麻烦牵累你太多,所以,如果你能信任我,那么,你就不要安排人陪同协助我。” 章梅坚决而又委婉地拒绝了我的提议。 我不由有些相信章梅的决心,但同时又有些担心,毕竟,戒毒这东西,确实是很难的。 我虽然从心里希望章梅能彻底戒掉,但到底她能戒到什么程度,到底能不能彻底根除,我其实心里也没底。 但既然章梅如此说了,我也要表示出对她起码的尊重,于是就答应了她。 车子出了市区,进入了郊区的一片山林,在山林里拐了几个弯,进入一个环境十分幽静的大院子。 进去后,我带章梅直接找到相关科室,说明情况,对方详细询问了章梅的情况之后,然后就开始办理相关手续,科室负责人安排人带章梅去体检,还要抽血检查等等。 章梅出去后,那位负责人就热情地和我随意攀谈起来,我也趁机了解了下这个戒毒所的基本情况。 他的回答让我很满意,我不由放心了许多。 之后,我为章梅办理妥当了一切入所手续,缴纳了足够的钱,所里有专人带章梅去宿舍。下午就开始为她安排进行各项必要的检查,开始初步确定治疗方案。 安顿好章梅,我准备离开。 章梅送我到门口,我对她说:“回去吧,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有空会常来看看你的。你要安心在这里治疗,要好好配合医生进行治疗。” 章梅点点头。 我仰脸看看天空,对章梅说:“没事的时候,你就多看看天,多呼吸呼吸自由的空气,多想想你的明天,多想想美好的生活。”https:ЪiqikuΠet 章梅又点点头,抿了抿嘴唇:“兄弟,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易克,容易的易,克服的克。”说完,我转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秋桐的手机短信:“喂——今天上午在人民广场看到一个开出租车的,似乎是你呢。” 我回复说:“你说对了,的确是我!我本想来和你打个招呼的,无奈车上有客人,催着走。” “哦,你开出租车干嘛?” “体验生活。” “真的?” “真的!” “我应该相信呢还是相信呢?” “你应该相信还是相信!” “那好吧。我信了吧。” “信就对了。” 晚上,在方爱国宿舍的发报室,我神色严峻地对方爱国说:“准备给大本营发报,请总司令本人亲阅。” 我知道此事必须要告诉李顺。 不但要告诉,而且我要亲自告诉。 因为我知道,有方爱国知道,此事是瞒不住李顺的,即使我不报告李顺,李顺也同样会从方爱国那里知道,那我反而被动了,与其这样,不如我先报告。 既然李顺肯定会知道,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当然,我报告李顺此事的原因除了刚才这一点,还有一点我或许自己不愿意正视不愿意直面甚至不愿意承认。那就是我自己也说不出我告诉李顺章梅的事情是否出于和秋桐有关的某些心理,换句话说,我是否带有自己某种不可告人的私心。 此时,我不知道章梅的突然出现对我对李顺对秋桐甚至对包括小雪在内的大家意味着什么,不知是喜是忧是好是坏。 大本营很快回电,一长串惊叹号后面,是一长串问号,之后,是一长串省略号。 之后,没有任何东西了。 整个电文除了这些,没有一个字。 这是典型李顺风格的回电。 从回电里,我似乎看到了李顺此时的心情,看到了他内心正在翻涌的惊涛和骇浪,看到了他极度震惊之后的高度疑问,看到了他疑问之后陷入的长长回忆和深思。 此时,李总司令无言,却胜过千言。 看着李总司令的回电,我陷入了沉思,我想琢磨透彻李顺此刻的心境,我想琢磨透彻李顺回这电文的意图。 没有任何一个字,也就是说,没有做关于此事的任何指示,也就是说,对目前关于章梅的事情,关于我对章梅做的事情,没有做出任何评价。 这,是什么意思?是李顺故意要如此表态呢还是一时他没有考虑好该如何处置此事?毕竟,章梅的突然出现,对于李顺来说不管是喜是忧是好是坏都会让他震惊都会在他的心里掀起九级地震,在目前的情形下,他必然要深思熟虑之后才会做出某些他以为是正确的决策。 隐约意识到,章梅的出现,似乎将搅动很大一个局的翻涌,似乎将打破一直以来的某些均衡和平衡态势。biqikμnět 我将电文收起,决定静观其变。 虽然章梅告诉我她会自觉不让我安排人陪同协助她,虽然我当时也答应了章梅的要求,但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让方爱国他们轮流在门口24小时不间断值班,防止出现意外情况。一方面是防止章梅半途而废逃之夭夭,一方面也是暗中保护章梅的安全。 素质不错 我向方爱国他们四人做了安排。 他们都立刻答应下来,没有人提出任何异议和疑问,没有人表现出任何好奇。 当然,此时,他们心里或许都能明白是怎么回事,或许只是明白了个大概。但他们没有对此事多说一句话,没有发表任何议论和评论。 我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素质不错。 第二天,我把此事告诉了四哥。 四哥听完,沉默了许久,说了一句:“该来的早晚会来。” 我也颇有些感慨。 “你不打算让小雪和章梅母女相见?”四哥说。 “她们能不能见面,这不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李顺,相对来说,这其实是他的家事,我是不能乱掺和的。不过,在李顺给出明确的答复之前,我是不打算告诉章梅她的孩子还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小雪的。”我说。Ъiqikunět “这多少有些残忍。”四哥说。 “是的。是有些残忍。不过,没办法。”我说。 “对大人很残忍,对孩子更残忍。”四哥又说。 我没有说话。 “你认为李顺会如何处置章梅?”四哥说。 “不知道。”我说:“我不知道李顺对章梅现在是否还有感情,不知道他会不会恨她。如果有感情,又不知道李顺会如何处理目前的关系,如果是仇恨,更不知道李顺会对章梅采取什么措施。不过,我知道一点,李顺现在对女人是很厌恶的,他根本不愿意谈起女人来。” “你要知道他厌恶女人的原因和根源,他不愿意提起女人,但不代表他不愿意谈起章梅。我总觉得,李顺仇视天下女人的成因,不在于其他,就在于章梅,章梅是李顺心理巨变的根源所在,现在章梅出现了,或许对李顺的心理又会产生某些影响和变化。”四哥说。 我觉得四哥的话似乎有些道理,不由点了点头:“或许是这样的。” “假如李顺憎恨章梅,勒令你把她杀掉,你会执行吗?”四哥问我。 我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不会,我绝对不会去杀了小雪的妈妈。” “那假如李顺要是直接命令方爱国他们去做呢?”四哥说。 “这——”我一时语塞,显然,我明白,如果李顺越过我直接给方爱国他们下命令,他们是会不折不扣执行的,如果我阻拦,他们甚至会对我也下手。虽然他们名义上是接受我的领导,但他们还同时接受大本营的指示,垂直管理,双重领导啊。 我想了想,对四哥说:“我觉得李顺不会下令杀死章梅的,不管怎么说,不管章梅之前如何对不住她,毕竟他们有过一场,毕竟他们之间还是有过感情的,毕竟他们还有个孩子,毕竟章梅是小雪的妈妈,即使李顺再恨章梅,他也会看在小雪的面子上放过她,不会对她怎么样。再说,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李顺心里也未必就真的会恨章梅。” 四哥听了,点点头:“也许是这样。我其实是不希望因为章梅的出现导致目前相对平稳的局面出现大的动荡和波折。不希望有更多的人搅合进去。或许,李顺也会有这样的考虑。” 我说:“我也是这样考虑的。我把章梅送到戒毒所,一来是要让她把毒戒掉,二来也是想让她处在一个相对隔离的环境,避免有可能出现的一些纠葛和麻烦。” 四哥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嗯。既然李顺没有做出明确的表态,那就先走一步看一步。” “只能如此!”我点点头说。 “不过,我觉得李顺不会沉默很久的!”四哥说。 “是的,说不定他昨晚一夜未眠。”我说。 “嗯。”四哥点点头,然后说:“后天是9月1号,小雪就要正式开学上小学了。时间真快啊,一晃7年过去了,小雪长这么大了。”筆趣庫 四哥的口气有些感慨。 “是啊,时间过得很快。7年。”我也有些感慨,7年前的爱恨情仇一下子将李顺章梅和小雪推到了前台,甚至秋桐也极有可能被沾染进去。 我其实现在搞不懂李顺对章梅到底是爱还是恨,李顺之前和我谈起过去这事的时候,没有表现出对章梅的任何恨意,但也没有表现出对她的思念和牵挂。 亦或是因爱而恨,又或是因恨而爱。 一会儿,四哥突然问我:“昨晚你去办公室没有?” “没有。怎么了?”我说。 “昨晚我开车拉着秋总经过办公区前的马路,看到你办公室的灯亮着。”四哥说。 “哦。”我微微怔了下。 和四哥谈完话,我直接回了办公室,直接打开电脑主机,发现那个监听器不见了。 我靠,监听器真的不见了。我还没来得及证实到底是谁安的,突然就不见了。 难道,是王林悄悄受命取走了监听器?王林受的是谁的命令?我觉得自己应该没有暴露出什么异常的动静,为什么突然取走了?难道安装监听器的人觉察到什么了?取走了这个,是不是又在新的地方安装了新的呢? 我通知四哥带了探测仪器过来,在办公室内进行了一番仔细的勘察,结果证明,我的办公室里没有任何监听仪器和设备。 难道对方真的有所警觉有所觉察了?我皱起了眉头。 四哥也皱眉思索着,一会儿说:“或许是对方过于敏感,嗅到了什么异常的味道。主动将监听器撤除了,当然,也许是对方另有算盘。” “此事极大可能是王林操作的,只是不知他是受谁的指示这么做的。”我说。 “伍德的可能性很大。他最近接连出击都没有达到真正的目的,反而连连受挫,或许他以为你已经发觉这个了。当然,我们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这一点,只能是猜测。”四哥说。 “伍德现在暂时处于平静状态,但他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如果这监听器是他捣鼓的,那么,为何又要突然撤除呢?我在办公室里说话一向很小心,一直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啊。”我说。 四哥点点头:“这就对了,正是因为你在办公室的表现太严谨太滴水不漏,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对方一定是以此判断出你已经发现这监听器了,所以才——” 我顿悟:“是了,你说的有道理。” “当然,也许是对方觉得不需要用这个监听器了,即使没被发觉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也许是对方有更得力的武器或者更稳妥的招数。”四哥说。 “嗯。”我皱眉苦思。 四哥也沉思着,我们一时似乎都没有想出什么道道来。 “此事不要有任何动静和反应,静观其变。”四哥说。 “嗯。”我点点头,目前,看来只能如此。 “对伍德要严加防范,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而且,还要防止他多面出击。凡是他能延伸到的触角和角落都要保持警惕。”四哥又说。 四哥的话提醒了我,我又点点头。目前的平静态势不代表伍德偃旗息鼓,他说不定又在策划着更大更阴毒的阴谋,说不定他会从哪个方向出击。 一味防守,让我觉得有些防不胜防,觉得很被动。 但主动出击伍德,目前我似乎还缺乏足够的力量和把握,同时,李顺那边似乎也不赞成我主动去摸伍德的老虎屁股,他一再告诫我要忍耐。 似乎,李顺也没有闲着,他也在策划着什么。 这些,我都只能是猜测。 下午,我在秋桐办公室和她汇报一个事情,刚汇报完,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脑袋伸进来:“嘎嘎——” 夏雨来了,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秋桐忙招呼她进来。 夏雨蹦蹦跳跳进来,坐到我对过,看着我嘻嘻一笑,然后又对秋桐说:“秋姐,小雪马上要上小学了吧。” “嘻嘻,我给小雪带了个新书包。”夏雨把包递给秋桐。 “呵呵。谢谢你啊,可是,小雪已经有新书包了。”秋桐说。 “我知道你一定给她买好了新书包,可是这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哦。”夏雨说。 秋桐笑着又道谢。 夏雨又是嘻嘻一笑:“其实啊,这不是我买的哦。这是夏季同志的一番心意。” “哦。” “夏季老兄正在国外出差,专门打电话给我,让我买个新书包送给小雪的呢。看,夏季同志多细心啊。”夏雨说。 秋桐看了看我,然后继续笑着说:“那就谢谢夏季同志了,当然,也还是要谢谢你。” “我不用谢,只谢夏季就行了,这是他的心意。不过,我看夏季老兄买这书包,好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哦。”夏雨看着秋桐,狡猾地转动着眼珠。 秋桐的神情略微有些不自在,我心里也觉得有些不自在。 “哎,可怜的小雪,有个好妈妈,却没有好爸爸。”夏雨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https:ЪiqikuΠet 夏雨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我当然能听得出是什么意思。 看着夏雨那张小嘴,我很想找根针给缝起来。 夏雨这时又看着我:“喂——二爷,见了二奶干嘛要耷拉着脸?是不是因为没人伺候感到委屈了?我这几天比较忙,没来得及伺候照顾你,你不要委屈哈,乖乖二爷。” 我哭笑不得,秋桐半张嘴巴看着夏雨,似乎有些惊愕夏雨竟然说出此话。 不够意思 夏雨看着我和秋桐的表情,又嘎嘎笑起来,接着说:“哎——我突然有些想海珠了,一走就没有了消息,也不和我联系,真不够意思。” 夏雨此话一出,秋桐也微微叹了口气:“是的,我也很想海珠了。” 我心里微微叹息一声,海珠最近和我都不怎么联系了,每次都是我给她打电话,我不打,她不会主动打给我。 隐隐感觉,我和海珠之间的关系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而海峰,对我和海珠的事情却盯地很紧,经常和我打电话训诫开导诱导我。 “我有个提议。”夏雨说:“最近找个合适的时间,我们大家组团去看海珠好不好?” 秋桐眼神一亮,接着又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发话。 “喂——当家的,说话啊。”夏雨催促我。 我犹豫了下,看着秋桐期待的目光,不由就点了点头:“好。” 秋桐微微松了口气。 夏雨高兴地说:“组团探亲啊,嘎嘎。我们去看看海珠的新酒店新旅行社,然后还可以去你家看看你父母。哎,自从春节一别,好久木有见到你的爸爸妈妈啦。” 秋桐不由微笑了下。 我此时想到的不仅仅是海珠的新酒店新旅行社,也不仅仅是我的爸妈,我还想到了宁州在冬儿操作下收回的以我的名义正在正常运转的公司,还有公司的那帮老员工。 当然,我也想到了冬儿。 星海,宁州,似乎都充满了我无法解开的纠结和愁绪。 夏雨这时又对我说:“哎,那天我在大街上看到你开着出租车,拉着一个美女一路狂奔,干嘛去了?从哪里捣鼓的美女啊?” 夏雨如此一说,让我的心不由一跳,秋桐笑了起来,看着我。 我说:“我体验生活的,开出租玩,那美女是我的客人。” “嘎。你可真会玩新鲜的,竟然去开出租体验生活。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还以为你是想开出租泡美女呢。当时我和朋友在一起开车出去办事,不方便开车追赶你,不然啊,我非追上去看看你把美女拉到哪里去了。”夏雨说。 我有些后怕,幸亏夏雨没追上来,不然,麻烦又来了。 “你这玩法不错,很有新意。改天我也去找个出租开开玩玩。拉一天客,看能赚多少钱。”夏雨说。 “一个女孩子家,不许捣鼓这事。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人专门盯住女出租司机下手?”我吓唬夏雨。 “嘎——没事,我前面开着出租,后面让我的保镖开车跟在后面,不会有危险的。”夏雨大大咧咧地说。 我和秋桐都有些哭笑不得了。夏雨想到一出是一出,什么事情都敢捣鼓。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打开一看,方爱国来的。“易哥,大本营来电,今晚10点整有重要指示下达,让我们注意接收。” 什么重要指示,显然是和章梅的事情有关。 我看完短信,随手删除。刚删除完,夏雨突然一把把我的手机抢了过去:“嘿,看什么呢,我看看。”ъiqiku 我努了努嘴角。 夏雨看了下,接着把手机扔给我:“我擦——木有了,删除了。什么短信啊,你干嘛删除呢?是不是海珠发给你的情话?” 我半真半假地笑,不说话。 秋桐看了看我,眨巴眨巴眼睛,也没有说话。 当晚十点整,接到了大本营的密电,专门发给我的,电云:第一,戒毒之事安排甚好,甚慰;第二,24小时严密监视,保证此人全天候在视线之内,不得让其离开星海半步,如其执意不从,可采取非常措施;第三,确保此人的人身安全,不惜一切代价(此项和前一项并不矛盾)。https:ЪiqikuΠet “第四,绝对不允许此人和小雪以及秋桐有任何接触,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告知其关于小雪以及秋桐的任何情况;第五,绝对不允许让秋桐通过任何人通过任何渠道知道此人此事;第六,绝对不允许让父母知晓此事此人;第七,在没有得到批准的情况下,绝对不允许告诉其本人情况以及所在;第八,等待下一步指示。 显然,这一系列指示是李顺亲自发出的。 显然,这一系列指示包含着李顺复杂的个人情感和慎密的别有心思关于目前和今后的用意和打算。 显然,这一系列指示带有高度的保密性和严格的必须性,是要不折不扣落实的。 显然,看完这一系列指示,我要将电文销毁。 我面无表情地打着打火机,将电文点燃。 方爱国神色严肃地看着我,没有做声。 似乎,他意识到了什么,但似乎,他似乎又什么都不知道。 他明白,该自己知道的可以知道,不该知道的,即使知道也是不知道。 “你手机不是有拍的她的照片?”我对方爱国说。 “嗯。”方爱国点点头。 “立刻删除!”我说。 方爱国立刻摸出手机。 “等一等。”我又说。 方爱国停下,看着我。 “先传给那边看一下,然后再删除吧。”我略一沉思,又说了一句。 方爱国点点头,接着找出数据线。 然后,我离开了方爱国他们宿舍,回到自己宿舍,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思忖着。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冬儿。 我微微一怔:“这么晚了,有事吗?” “放心,我不是来和你纠缠的。”冬儿冷冷地说。 我有些尴尬,于是把冬儿让进来。 冬儿进来后,就站在门口,似乎并不打算进来。 我看着冬儿。 “那个女人是谁?”冬儿说。 我的心一跳:“什么女人?” “不要拐弯抹角,不要装神弄鬼,你心里知道!”冬儿的目光死死盯住我。 我心里暗叫糟糕,我明白冬儿指的是谁,冬儿怎么这么快会知道的呢?李顺刚叮嘱要严格保密,怎么冬儿立刻就发现了? 既然冬儿的口气如此直接,我也不遮掩了,说:“哦,一个朋友的女朋友。” “朋友的女朋友?”冬儿似乎有些怀疑:“朋友的女朋友怎么让你带着去戒毒所?你朋友怎么不亲自去?你的这位朋友是谁?” 我的心又是一跳,冬儿似乎知道的还不少,竟然知道我带章梅去戒毒所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的?”我阴沉着脸看着冬儿。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冬儿不依不饶地看着我:“说,这女人到底是你什么人?到底是不是你朋友的所谓什么女朋友?你那所谓的朋友又是谁?” 听冬儿的问话,似乎,冬儿很纠结章梅的身份,似乎是怀疑和我有什么说不定道不白的关系,似乎她没有想到更多。 “你先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说。 “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以为这很难吗?你开着出租车拉着个女人满大街跑,你以为我就不能看到你?”冬儿带着讽刺的口吻说:“挺会嘚瑟啊,挺有能耐啊,还勾搭上了西毒的女人。挺有爱心啊,还送人家去戒毒所。” 听起来,冬儿似乎是在吃醋,并没有想到更多,并没有知道更多。 我略微松了口气,说:“我只能告诉你,那女人和我没有任何不三不四的事情,真的是我一个朋友的故交,至于我那朋友是谁,你不需要知道。” “此话当真?”冬儿说。 “是的,千真万确。”我说。 冬儿直直地看着我,看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我不像是撒谎的样子,点了点头:“那好吧,那我就信了你。我其实也不会相信你会和一个西毒的女人勾搭在一起,我其实也觉得你的爱好没有那么广泛。” 我神色严肃地说:“提醒你一下,第一,你不要到处打探打听那女人的身份,更不要试图通过一些渠道和那女人接触;第二,关于这女人的任何事情,都不要和任何人说起。”Ъiqikunět “为什么?”冬儿说。 “为了大家都好!”我说。 “如果,我不听你的呢?”冬儿说。 “那会给大家带来麻烦,特别是会给你带来大麻烦。”我说。 “你在威胁我?”冬儿说。 “我在提醒你。”我说:“不要那么好奇,好奇心会害了你自己。” 冬儿沉吟了一下,说:“只要我证实这女人和你没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勾搭,我才不会对她感兴趣呢。我懒得去搭理一个西毒的女人。这种女人还不够资格让我去搭理让我有兴趣去继续关注。” 冬儿的话让我心里稍微安稳,却又把握不准冬儿这话的真假度。 “一定要记住我的提醒,千万不要去招惹事,不然,真的会给大家和你自己带来大麻烦。”我又说。 “知道了。既然你郑重申明她和你没有那种关系,那我对这女人就没兴趣了。”冬儿漫不惊心地说了一句,眼珠子却转悠了几下。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冬儿。 冬儿突然笑了下:“似乎,这女人对你很重要,似乎,这女人不仅仅对你很重要。” “你不是刚说完对她不会再感兴趣了吗?”我说。 “哦,对,对,我忘记了。”冬儿点点头,接着又说:“其实,即使我可以做到不对这女人感兴趣,但却会有人对她感兴趣。” 偶然看到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心又紧了起来。 “我想告诉你,那天见到你开着出租车拉着那女人去戒毒所,好像不仅仅是我偶然看到,似乎,还有个人也偶然看到了。”冬儿不紧不慢地说。 “谁?”我紧紧盯住冬儿。我当然明白冬儿说的偶然是什么意思,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偶然。 “那个整天像老鼠一样在阴暗的角落里窥探别人秘密的人。”冬儿说。 “你是说皇者?”我说。 冬儿没有直接回答我,说:“那天很巧,我开车在大街上转悠,偶然就看到你开着出租车拉着那女人去戒毒所,更偶然的是,当我跟踪你到戒毒所门口看你带那女人进去之后打算离开的时候,看到他正好就站在戒毒所门口的小卖部前买烟。好巧啊,你刚进去他就来这里买烟了。” 我沉思起来。 “好了,没事了,既然我已经证实你不是和西毒女勾搭,那我就放心了。不用担心我会赖在你这里不走,我不是夏雨那般死皮赖脸的人。”冬儿说完,径自开门就出去了,轻轻带上门,接着,传来对过开门关门的声音。 然后,周围就安静下来。筆趣庫 我回到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 隐约感觉,似乎,冬儿今晚过来并不单纯是打翻了醋坛子来质问我的,似乎,她还有另外的用意,似乎,她还想附带告诉我皇者也知道此事。 我知道章梅本人并不可怕,但可怕的是她的来历和身份以及由此带来的不可预知的后果。 冬儿似乎并不打算拿章梅做什么文章,起码我目前感觉是这样,她似乎更关注我和章梅到底有没有什么扯不清的男女关系。 但冬儿似乎也意识到这个章梅的出现并不是那么简单,虽然她没有直说,但她似乎不经意向我透漏皇者的事情,足以说明这一点。 皇者是什么人?是伍德的心腹干将。 一旦皇者打探清楚了章梅的身份,一旦皇者知道了章梅的来历,一旦皇者将此事汇报给伍德,那么,此事就严重了,就复杂化了。老奸巨猾心狠手辣的伍德说不定就会拿章梅来做什么文章。 想到这里,我坐不住了,在室内来回急速走动,反复琢磨着李顺的一系列指示,琢磨着可能会带来的后果,不由心里就忐忑不安起来。 我决定立刻见到皇者,我想试探一下他对此事的知晓程度和态度。 我摸出手机给皇者发了条短信:“天不下雨。” 皇者很快回复:“娘不嫁人。” 我接着又发了一条:“南边日出。” 皇者接着回复:“北边雨。” 我接好将手机收起,坐在沙发上。 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我立刻接听,果然是皇者的声音,显然,他是用公用电话打过来的。 “嘿嘿。”电话里想起皇者熟悉的诡诈阴沉的声音。 “有兴趣一起出来吃夜宵吗?”我说。 “那是你们南方人的习惯,我们北方人没有吃夜宵的传统。”皇者说。 “那好吧。”我说。 “不过,既然老弟邀请了,我要是不来,似乎不大礼貌啊。”皇者又说。 “还想继续装逼吗?”我说。 “不想。” “半小时后,西山街集集小镇!”说完,我挂了电话。 然后,我给方爱国打了电话,让他开着出租车在小区门口等我,同时让他通知在家的杨新华和周大军分别开着出租车先到集集小镇门口装作专做拉客的样子等着。 杜建国今晚值班在戒毒所门口守候,正好皇者认识杜建国,他就不用参加今晚的行动了。 安排完毕,我穿上外套,直接下楼。 我此时心里有个打算,万一皇者知道了章梅的什么事,万一他有向外泄露的打算,那么,今晚或许我就会对他采取行动。 至于到底要对皇者采取什么行动,我此时心里并没有明确的打算,但隐隐有几分杀气涌出来。 出了小区门口,上了方爱国的出租车,简单说了句:“去集集小镇!” 方爱国没有做声,接着就开车。 我扭头看了眼方爱国的腰部,鼓囊囊的,显然,他虽然不知道我要去见谁,不知道今晚有什么事,还是带了家伙。 “他们也都带了。”方爱国边开车边说了一句。 我没有作声,突然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对付皇者,我其实觉得自己就可以,没必要这么多人参与,但既然已经通知他们了,多个帮手总比没有强。 我没有做声。方爱国也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到了集集小镇,皇者正站在门口等我,他比我先到。 方爱国将车停稳,我接着下车走过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集集小镇门口和里面人都不多,旁边停着两辆出租车,车里坐着周大军和杨新华。 看到我过来,皇者笑了:“老弟,你迟到了。” 我微微一笑,看了下表:“不超过半小时,不算迟到。” 皇者看了下周围:“哎——今晚这里客人不多,等着拉客的出租倒是还有几辆哈。”说着,皇者又看了方爱国的出租车一眼,此时,方爱国已经将出租车停在了路边,装作等客人的样子。 “似乎,你对出租车很感兴趣。”我说。 “似乎,感兴趣的不仅仅是我。”皇者又是嘿嘿一笑。 “似乎,你话里有话。”我说。 “似乎,话里有话的不仅仅是我。”皇者又说。 我轻笑一声:“请吧。” “请——”皇者同样轻笑一声。 我和皇者进去,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各自点了一些吃的。 “既然今晚是你约的我,那一定是你请客喽。”皇者说。 “是的。”我看着皇者。 “那我就不客气喽。”皇者说完,低头就吃起来。 我也开始吃东西。 “你们南方人吃东西就是讲究,还动不动来个夜宵。”皇者说。 “习惯了而已。”我边吃边说。 皇者吃东西速度很快,几下就吃完了,然后用餐巾擦擦嘴角,看着我:“今晚,你恐怕不仅仅只是为了请我吃宵夜吧?”https:ЪiqikuΠet “当然。”我说。 “什么事大半夜召我来?”皇者说。我放下筷子,看着皇者:“前两天,我心血来潮,想体验下生活,弄了辆出租车开了下。” “嗯,不错,爱好挺广泛!”皇者说。 “我拉了一位客人,送到了自愿戒毒所。”我说。 “哦。”皇者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这位客人是个女人。”我说。 “嗯。女客人。”皇者说。 “你似乎对我的话不感兴趣。”我说。 “没,其实我很感兴趣的,继续说下去。”皇者说。 “似乎你不是这会儿感兴趣,似乎你那天很感兴趣。”我说。 “哦,你错了,如果我现在不感兴趣,那么,那天我也一定不会感兴趣。”皇者说。 “为什么?”我说。 “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我是不能感兴趣的,因为我知道有些事即使我感兴趣,也只能自己感兴趣,而不能和任何人分享。”皇者说。 皇者这话似乎是在告诉我什么。 我说:“你那天看到我和那女客人进了戒毒所。” “买烟的时候偶然看到了。我还奇怪你怎么会开出租车呢。”皇者说。 “现在还好奇吗?”我说。 “既然你说了是心血来潮体验生活的,那我此刻自然是不好奇的了。”皇者笑起来。 “当时你好奇,当时之后,你在好奇心的促使下,又做了些什么事吧?”我说。 “是的。”皇者干脆地说。 皇者直截了当的回答让我有些出乎意料,同时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你似乎有些紧张不安。”皇者说。 “你都干了些什么?你都知道了些什么?”我紧盯住皇者的眼睛,压低嗓门。 “这个需要向你汇报吗?”皇者说。 “是的,必须的!”我说。 “那好吧。”皇者装作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然后说:“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我对一切事物都有很重的好奇心。你离开戒毒所之后,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我只不过侧面打听了下那为女客人的情况。”ъiqiku “你都打听到了什么情况?”我说。 “似乎这是你关注的重点。”皇者说。 “少废话,说——”我说。 “我并没有接触那女客人,我只是打听到她是来戒毒的而已,只是知道她有多年的西毒史而已,只是知道她不是星海本地人而已。”皇者轻描淡写地说,眼里带着戏弄的目光看着我。 “你在撒谎。”我说。 “你想让我交代什么呢?你需要我交代什么呢?”皇者反问我。 我一时语塞。 “关于这个女人,你担心我知道什么呢?你害怕我知道了会怎么样呢?”皇者继续反问我。 我看着皇者,不做声。 皇者突然笑起来:“老弟,不必如此紧张,其实你在想什么我并不知道,当然,我在想什么你更不会知道,还有,我说的这些,你除了相信,没有别的选择,嘴巴长在我脸上,我怎么说,你就只有怎么听,我想说真话说假话,你都地听着。不过,我想我应该告诉你,我说的是真话。当然,如果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地看着皇者。 不必紧张 “还有,关于这个女人,不管我知道了什么,不管我没有知道什么,我想你都不必紧张。”皇者又说。 “为什么?”我说。 “因为我刚才说了,我不准备把这事和任何人分享。我说的是任何人,任何人,你懂的。”皇者说。 “为什么?”我继续问。 “因为我虽然很好奇很想知道我想知道的任何事,但我也不是万能的,我也有局限性,并不是我想知道的任何事我都能了解地一清二楚,而且,即使我知道了一些大概的事情,即使我推测或者臆想了一些事情,但我并不会想或者并不愿意把我的想法告诉一些不该告诉的人。”皇者继续说。 皇者的话让我不由又有些不安,似乎,皇者是在暗示我,他知道的更多,并不仅限于他告诉我的内容。 但似乎,他又在安慰我他并没有将此事告诉伍德或者其他任何人。 “为什么?”我又问。 “因为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是不能相互拆台的!”皇者微微一笑。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我说着,不由自主看了外面一眼。 “我知道你今晚是有备而来,我知道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对你或者对某些人来说很重要。但我一来并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到底是什么身份,二来我即使知道了某些模糊的东西,有了某些大概的揣度,但我却并不打算说出去,或许会烂在我肚子里。 “所以,我觉得你该相信我的话,即使你怀疑我这些话的真实程度,即使你不把我当朋友看待。当然,你要是执意不信我的话,你要是执意今晚非要做你认为该做的事,那我就无话可说了。”皇者不紧不慢地说,也扭头看了一眼外面。 我看着皇者,沉思着。 “我想今晚你想知道的就是这些,你该知道的也只有这些,除了这些,我不会告诉你更多。另外,对我而言,我该知道的必定会知道,早晚会知道,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出卖朋友,不会伤害朋友,不会做对不住朋友的事。”皇者说。https:ЪiqikuΠet “但,似乎,我们并不是朋友。”我笑了起来。 “但,似乎,我们也未必一定是敌人。”皇者也笑了起来。 我的笑渐渐凝固了,两眼死死盯住皇者。 “老弟,你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很不爽。”皇者的口气有些不快,表情有些认真起来:“我很不喜欢你用这种眼神看我,老实说吧,我们之间,对你对我而言,该对你下手的时候我会毫不客气毫不留情,但不该对你下手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去做。至少,目前,至少,在这个女人的问题上,我没有对你下手的意思,也没有相对其他人下手的意思。” 我似乎知道皇者说的其他人指的是谁,但似乎又不能肯定。 皇者说的其他人在我此时的理解看来,似乎并不仅仅指的是李顺。 “皇者,如果你利用此事来做文章,如果你利用此事来捣鼓事,如果你一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我想,你会终生后悔,我这话是很负责地说的,我对我说的话打包票!”我说。 皇者呵呵笑起来:“你这话似乎是在警告我提醒我吧,但同时,你这话也在告诉我,你相信了我刚才的话,你今晚不会为难我的,是不是?”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说。 “其实,相信我的话没错的,至少你可以相信我今晚的话。”皇者说。 “你想让我赌一把?”我说。 “是的!除非你还想有别的选择!”皇者说:“但这选择,我实在觉得你没必要。即使你不愿意把我当朋友,但至少今晚,你不要把我当敌人,毕竟,我们在一起快乐地吃夜宵,你的一番盛情,我可不希望沾上血腥。” 我说:“你今晚是有备而来?” “我是自己一个人来的!”皇者说。 “你预料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说。 “这个不好说,但我希望是这样。”皇者说。 “今晚,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说。 “该说的我也都说了。”皇者说。 我沉默了。 皇者微笑着看着我。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方爱国发的。“易哥,周围似乎有不明身份的人在游荡,好几个。” 我收起手机,看着皇者。 皇者呵呵笑起来:“老弟,在想什么呢?” 我说:“你说呢?” 皇者说:“我想你一定在想我今晚有没有带帮手。” 我说:“你很聪明。” 皇者叹了口气:“其实我告诉你实话,今晚在这周围,除了我,没有第二个是将军的人。” 我说:“放屁!” 皇者严肃地说:“是真的,撒谎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皇者发誓的表情让我不由感到困惑,皇者似乎不是在撒谎,那么,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方爱国发现周围游荡的人是什么人谁派来的呢? 难道,他们真的不是皇者的帮手? 如果不是皇者的帮手,这些人在周围游荡干嘛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对皇者说:“实话告诉你,现在外面有身份不明的人在晃悠。这些人,不是你带来的人?”ъiqiku 皇者说:“我刚才说了,这里除了我,没有第二个是将军的人!” 我说:“那这些人是你豢养的小弟?” 皇者哈哈笑起来:“你看我是适合做大哥的吗?” “那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我说。 “路过的无关人而已,你过于敏感了。”皇者说。 我看着皇者不说话。 “除了这个解释,你以为还能有什么理由吗?”皇者说。 我还是不说话。 “当然,你也可以去认为这些人是上帝派来的,是来防止你今晚做傻事做蠢事的。”皇者笑嘻嘻地说,边将一只手放进口袋里。 我说:“你把手放在口袋里干嘛?拿出来。” 皇者把手拿出来,什么都没有。 “把手放在口袋里只是我的一个习惯性动作,习惯而已,你又想多了。”皇者说。 我看着皇者:“皇者,我警告你,不要给我搞什么小动作。否则,你真的会后悔。” “哎,在你易克面前,我怎么敢搞什么小动作呢。我这人,最识时务了。”皇者笑嘻嘻地说。 正在这时,我又接到方爱国的手机短信:“易哥,那些人消失了,走了。” 看来真的如皇者所言,他们只是过路人,我似乎真的是过于敏感了。 我松了口气。 皇者这时说:“哎,吃饱了,我该回去休息了。易大侠,我可以走了吗?” 我想了想,站起来,笑了下:“我们今晚的谈话很愉快,我们今晚的夜宵也吃的味道很不错。” 皇者也站起来:“是的,谈话很开心,很坦诚,今晚的夜宵尤其味道鲜美,回味无穷啊。” 我说:“好好记住今晚我的话!” “你也好好记住我今晚的话!”皇者说。 我结了账,我们一起走出集集小镇。 “嗨——出租车——”皇者冲周大军那边招了招手。 周大军开车过来。 皇者笑呵呵和我招手:“走了,易克,谢谢你今晚的宵夜。” 周大军看着我。 我微微摇了摇头。 周大军领会了我的意思,接着开车拉着皇者就走了。 这时方爱国和杨新华走到我跟前:“易哥。” “没事了,收队——”我说。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稍微有一些安稳和安慰,但还是有些不大踏实。Ъiqikunět 但即使有些忐忑,我的下意识里却又似乎愿意相信皇者今晚的话。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今晚会愿意相信皇者,似乎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促使着我这么去思维。至于是什么东西,我想不出。 但我从心里还是对皇者保持着告高度的警惕性。 越是看不透一个人,就越要严加防范。 有时候,看不透的远比看透的可怕。 大家回去安歇。 第二天下午,我独自在海边静坐沉思,琢磨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我的心里似乎有些躁动,大脑似乎有些纷乱。 我想理出个头绪来,却似乎越理越乱。 突然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是老李来了。 老李正神态安详地看着我,但似乎他的起色不大好,似乎精神有些憔悴。 我站起来:“李叔——” 老李冲我笑了下,笑的有些牵强。 “小易,我们坐会吧。”老李缓缓地说,声音似乎很疲惫。 似乎,不仅仅是他的声音疲惫,他的身心也很疲惫,似乎,他在经受着什么折磨。 我们坐下,看着大海,一时都沉默着。 “李叔,你最近休息不大好?”我先说话了。 “嗯。”老李应了一声。 “有心事?”我说。 我其实觉得自己这话多此一举,老李经历这么多事情,能没有心事吗? “呵呵。”老李干笑了一声。 “其实,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既然已经是这样了,你要想开才是。你要知道,不管你想开想不开,事情都是存在的,既如此,那就不必纠结。过去的都过去了,还是往前看吧。”我安慰老李。 “你说的对。往前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可是,心不由人啊。”老李叹了口气。 命中注定 沉默片刻,老李接着说:“其实,最近发生的这些事,阿顺的事,我和你阿姨的事,我已经都想开了,这些事,或许都是命中注定的,既然命中注定,那也无须徒增烦忧了。” “难道最近你在为以前的什么事纠结烦忧?”我扭头看了老李一眼。 老李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大海,脸上浮现出一层苦楚的阴影。 “现在的事都能放下,以前的事,更应该放下。”我说。 老李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下,嘶哑着声音说:“其实,在人的一生里,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有些事,总能放下总能想开总能解脱,可是,还有些事,无论如何是放不下想不开解不脱的,有些事,会一辈子都埋在你的心里,都在无时无刻不停地折磨你啮咬你,甚至,会一直伴随到死。” 老李的话让我听了有些莫名,看着老李有些悲怆的神情,我不由黯然了。 “或许,人生就是报应。我的今天,我家庭的今天,或许都是报应。这么多年,报应终于来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个人,如果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早晚都是要有报应的,我今天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要得到的报应。”老李又说着,声音有些苍凉。 似乎,老李很想在我面前倾吐下自己内心的忧郁,似乎他找不到合适的人来说说自己心里的那些积郁,但似乎他又不愿意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纠结。 老李的话让我心里不由有些感慨。 “你说,人生到底有没有因果报应?”老李说。 我一时语塞:“你。你刚才不是说自己得到了报应吗,怎么又问起这个。” “那是我的想法,我想听听你的见解。”老李说。httpδ:Ъiqikunēt 似乎,老李此时的心理很脆弱,对自己缺乏自信。 听了老李的话,我一时有些默然,我是无神论者,不是修道者,也不是吃斋念佛的信徒,所以一时间具体的回答起来非常困难;因为因果报应这是道家和佛家应该能解释透彻的,不是我一个凡夫俗子能具体说得清楚的。 想了想,我说:“我只能从我在现实生活里观察和体会到的来谈这个。” 老李点点头。 我说:“显然,现实社会和生活里很多活生生的事例告诉我,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 老李眼神一跳,凝神看着我。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看着大海,寻思着自己刚才说的话,也沉默着。 “小易,你说,人生为什么会有因果报应?”老李又说,没有看我,两眼低垂,看着脚下的海浪和岩石。 “这,我不知道,说不清楚。”我说,不由挠了挠头皮。 老李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迷惘地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大海,喃喃地说:“最近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我找不到答案。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到了现在,我却依然不知为何。人生有太多的为何,我惟独苦思这一个。” 老李的声音充满了怅惘,听着他的话,我的心里突然也困惑迷惘起来,是啊,这个问题我也找不到答案,人生会什么一定会有因果报应呢?为什么呢? “小易,此时我们坐的方位,大海的东边是哪里?”老李突然又说。 “是朝鲜半岛。”我说。 “嗯,是的,是朝鲜半岛。他们本来是一个国家,可是,现在成了两个。虽然成了两个,但却仍然是一个民族,一个民族的人,血脉相连,仍然会有机会从一边到另一边。”老李说。 “是的,比如,朝鲜就有不少从北边跑到了南边。” 老李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喃喃地入神地说:“难道,是如此。从北边到了南边,所以才会——”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老李:“李叔,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老李的身体又是一颤,看着我努力笑了下:“没什么,没什么,我随便说说的。” 我也莫名地笑了下。 老李似乎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小易,我要回去吃药了。” 老李开始吃药了,不知他是什么病。 我也站起来:“好的,李叔,你回去吧,多保重自己的身体,祝你和阿姨身心都好。” “谢谢你。”老李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我:“你是个好孩子,你是一个很积极向上心态阳光的年轻人。” 我心里有些惭愧,黯然笑了下。 “曾经,我也年轻过,如你一般的年轻。可是,我的青春年代,却作孽深重,却没有你如此的健康心态。年轻时做的孽,是要一辈子来承受这罪责的。人生是因果报应,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我知道人生有因果报应,却不知为何会有因果报应。 “或许,这是我一生悲剧的根源所在。有时候,有些事没必要去追根寻源,但有些事,却总要弄个明白,不明白,就会稀里糊涂过一辈子,就会受到惩罚。” 老李的话让我似懂非懂,充满困惑。似乎,我觉得老李心里埋藏着一个巨大的心结,巨大的纠结,巨大的苦果,但是,他却无法和人分享,只能自己去苦思去品尝。 说完,老李缓缓转身,蹒跚着离去。httpδ:Ъiqikunēt 看着老李离去的背影,我蓦然感觉,老李突然老了很多。 他真的老了,真的。 不知道他的心是否还年轻,但他的人却真的老了。 看着老李消失在我的视线,我不由苦苦思索他留给我的问题,是啊,人生为何一定会有因果报应呢?这个问题为何此时对老李如此重要?这个问题是否对此时的我也很重要呢? 我苦苦思索着,却不得其解。 于是,我去找最近一直对我不大理睬的教父老黎,求解。 老黎这次没有对我一字千金。 “你对佛教感兴趣吗?”老黎问我。 “那是迷信的东西,我从不信邪!”我干脆地说。 “错——佛教不是迷信,而是一种思想。”老黎说。 “思想。”我重复了一句。 “是的,思想。”老黎说:“佛教中人常说一句话:欲知过去因,亦客受者是;欲知未来果,亦客作者是。佛教认为生命有三世:过去世、现在世和未浮生若梦,因果循环就在这三世中不断地绵延。” “我们的人类社会真的如此循环吗?”我有些怀疑。 老黎微微一笑:“小克,听我说。我们先看一个人的成长。一个人要经过出生,婴幼儿期,青少年期,中壮年期,晚年期直至死亡。生是因,死是果,有生必有死,这是任何人都逃脱不了的因果关系。” “那么具体到人的一生中里的生活和事情呢?”我说。 “仍然是充满因果关系,”老黎说:“人的吃,不运动吃多了,容易得病;天凉穿少了,也要看医生;懒得行走的人,身体肯定不健壮;睡眠不好的人,体质一定虚弱;这就是人本身的因果关系。如果延伸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主要是情感与道德的关系。因为在现在的社会中,法律管了很多事情,也平衡了很多关系。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与道德关系,是互动的,情感的深与浅,道德的高与低,有正比例关系,也有反比例关系。正比例关系容易理解,反比例关系,就有许多人不仅无法理解,而且难以接受。例如你对某人好,某人却对你不好,甚至坑害你。筆趣庫 “这似乎不符合因果关系。其实,同样符合因果关系。因为人与人之间,不仅仅是双向的,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多的是多向性的关系。如果你对某人好。某人却对你不好,甚至坑害你,那么,某人必定会被其他人报应。 “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是这个道理。也许某人一直都没有受到报应,那是因为人有三世因果循环。善恶到头都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你说的是人和人之间的因果关系,那么,人和物质之间,是否也有因果关系?”我问老黎。 “当然有!”老黎回答。 “为什么?”我说。 “因为人生离不开经济,生活离不开钱。”老黎说。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 “我们的传统文化说富不过三代,就体现了因果关系。人在穷困的时候,就会奋发图强,当生活富裕了,到了第二代,因为过上了富裕的生活,基本上就忘记了艰苦奋斗,从而坐吃山空,到了第三代,又回到贫穷的境地了。”老黎说。 我不由点点头。 “再说现代版的经济因果关系,比如说一个地方经济发展了,可是环境因为污染却也日益恶化了,甚至非常严重危害人的居住生活了。我们现在许多所谓经济发达地区,特别是乡镇,先前获得了丰厚的经济成果,现在也正在承受污染的苦果。空气污染,呼吸困难,水污染,没有水吃,土地污染,几乎危害百年。” “嗯,这也是因果报应。”我说。 我带着钦佩的目光看着老黎:“服了,你竟然对经济问题也有研究。” 真服了 “真服了?”老黎说。 “嗯。”我点点头。 “五体投地?”老黎说。 “差不多。”我说。 “叫爹——” “老黎——” “不听话?” “嗯。” “不听话就不和你玩了!” “不行,必须和我玩!” “你耍赖。” “是的。” “打屁股——” “好——”我转身翘起屁股。 老黎抬手真的打了一下,然后笑起来,我也笑了起来。 老黎笑了下:“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会有因果关系了吧?” 我说:“是的,你诠释地十分全面具体,我明白了。” “告诉我,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怎么会突然纠结这个话题?”老黎看着我。 “因为——”我犹豫了下,接着说:“这是老李问我的。我回答不出,他也想不透彻。” “老李?” “是的。” 老黎沉默了,看着远处,一会儿说:“或许,有些问题他一辈子都不会想明白;或许,等他想过来,已经晚了。” 我说:“他现在的身心都很憔悴。” 老黎点点头:“我能想象得到。性格决定命运,他的性格决定了他的身心状态。有的人,即使遇到再大的苦难和坎坷,依然能够心平气和坦然处之,依然能够知足常乐淡定从容。而他,显然不属于这一类,他一辈子都在想不透想不开一些事,都在纠结烦忧一些事,他的一生,注定是疲惫的一声,苦不堪言的一生。 “这些,都是他的性格决定的。性格是天生的,但修心养性却是可以改变性格的,但他却似乎从来没有想到去修心,似乎,到了现在,他仍然无法安稳下来去养性。他的内心仍旧处在烦躁和不安里。这是他悲剧命运的主因,也是他人生因果的真实写照。” 说完,老黎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 老黎的一番话让我无语,我觉得老黎说的有些残忍,但却又不无道理。 想起老李夫妇的命运,想起他们的儿子李顺,想起老李至今不知为何的烦忧和积郁,我不由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转眼到了周末,在夏雨的积极撺掇下,我们要组团去宁州看望海珠孔昆张小天和小亲茹。 本来是我夏雨云朵和秋桐去,海峰出差不在星海,四哥找个了借口推辞了,知道他是怕后院失火,也没坚持让他去。 不过,这事被秦璐听说后,她踊跃要求一起去。 于是,便一同去。 于是,大家决定一起去宁州。 我们是周五晚上6点10分的航班。 一行六人从星海周水子机场登机时,秦璐打趣道:“哎——咱们这一行,除了易克这个党代表,其他都是娘子军啊。” 秦璐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小雪听不懂秦璐这话,问道:“秦阿姨,什么是娘子军呢?怎么除了易叔叔都是娘子军呢?我也是娘子军吗?” 大家又都笑,秦璐捏了捏小雪的鼻子,说:“回头让你妈妈给你讲讲红色娘子军的故事你就知道啦。你呢,算是个小娘子军吧。”Ъiqikunět 秋桐笑着对小雪说:“待会上了飞机,妈妈给你讲娘子军的故事。” “好呀——”小雪欢快地拍着巴掌。 看着活泼可爱的小雪,看着和小雪母女情深的秋桐,我突然就想起了正在戒毒所的章梅,想起了和章梅那天谈话的内容,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章梅,对她有些过于残忍。 同时,又觉得对不住小雪,也对不住秋桐。 看看随行的夏雨和云朵,想起自己和她们之间的那些事,又觉得对不住她们。 这样想着,心里不由感到些许的惆怅和迷惘。 上了飞机,秋桐带着小雪坐在前排,云朵也坐在前排,小雪坐在云朵和秋桐中间。 夏雨先到了后排靠窗的座位,然后招呼我:“哎——易克大人,来这里坐。” 我不想坐那里,想让秦璐坐,可是秦璐偏偏落在了后面,和我中间还有几个乘客相隔。 我稍一犹豫,后面的乘客开始催。 我于是打算坐到靠走道的座位,屁股还没落座,夏雨突然伸手猛地一拉我:“乖乖,你给我过来吧。” 不由分说我就被夏雨拉到了中间的座位上。 刚坐下,秦璐也过来了,顺势就坐在了靠走道的座位上。 于是,我就坐在了夏雨和秦璐中间。 夏雨得意地嘿嘿笑起来:“易大人,夹在美女中间,是不是感觉很爽啊。” 秦璐笑起来,看着夏雨的眼神有些闪烁。 我闷头不语。 飞机很快起飞,爬升到万米高空后,平稳飞行。 这时,小雪缠着秋桐给她讲娘子军的故事,秋桐轻声给她讲起来。 夏雨却不甘寂寞,一会儿嚷嚷着说机舱里空调太冷,向空姐要了三条毛毯,分别给我和秦璐还有她自己一人一条,我没觉得冷,随意就搭在腿上。 飞机平稳向南飞行,直奔宁州,机舱里很安静,有的乘客在打瞌睡,秋桐继续在轻声给小雪讲故事。我觉得有些疲乏,靠在椅背上打起了瞌睡。筆趣庫 晚上8点整,飞机准时降落在宁州机场。 然后,大家一起提着行李直奔出口。 宁州,我又来了,这回是组团来的。 此行,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似乎,每一次空间的转移,都会发生一些事。 这次,似乎也不例外。 海珠正在出口处等我们。 看到我们,海珠的神情显得很高兴,还很激动,不停地冲我们招手。 看到海珠,大家也都很高兴,小雪松开秋桐的手直接就往外跑,边跑边叫:“海珠阿姨,我们来了。” 海珠蹲下,一把抱起小雪,亲了又亲。 夏雨嘴里啧啧有声:“看,这孩子多懂事。” 秋桐笑起来,看起来很开心。 出来后,海珠热情和大家招呼,不管此时她心里在想什么,不管之前大家心里有什么芥蒂,但作为东道主,海珠的表现无可挑剔。 看到海珠此时的表现,我心里感到很欣慰。 这一段时间没看到海珠,海珠明显消瘦了很多。显然,她这段时间很操心很劳累。 是的,在一个地方重新创业重整旗鼓,一定是很忙碌很累的。 “海珠姐,见到你真高兴。”云朵说,眼圈有些发红。 “阿珠,你瘦了很多。这段时间一定受了很多累,操了很多心。”秋桐关切地说。 “嘎嘎——海珠,你匆忙离开之后,大家都很想你啊,我提议组团来看你的,看我们这个探亲团,壮观不?”夏雨大大咧咧地笑着说。 “海珠,好久不见,很是挂念啊,听说大伙儿要来宁州看你,我就不请自来了。”秦璐说。 “谢谢大家的关心,谢谢。欢迎大家来宁州,欢迎大家来看我,来看我们。”海珠的声音还是有些激动,眼角有些潮湿。 然后,海珠看着我,抿了抿嘴唇:“哥。你终于来了。” 大家都看着我和海珠。 我笑了下:“阿珠,我早就该来的。” 海珠咬咬嘴唇:“现在来也不晚。我就等你来呢。” “嘎。气氛不热烈啊,要不要来一个久别重逢的亲热镜头啊?”夏雨在一边说。 海珠脸色微微一红,看了夏雨一眼。 秦璐也看了夏雨一眼,眼神有些怪异。 “唉。你们是老夫老妻了,我看用不着玩这么狗血的镜头了。”夏雨又说,接着又叹了口气。 夏雨的这声叹气似乎别有意味,我感觉到了。 海珠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张开胳膊抱住了我,和我紧紧拥抱了,同时亲了下我的脸颊。 我不由自主抱住海珠,拍了拍海珠的后背。 “额。”夏雨发出不可名状的声音。 云朵嘻嘻笑着。 秋桐一直微笑着。 秦璐轻轻咬住了嘴唇,默默地看着。https:ЪiqikuΠet “哇哇。海珠阿姨不害羞。羞。羞。”小雪在一边拍着手又蹦又跳,似乎很兴奋。 “哎——你给我一边去,少儿不宜。”夏雨抱起小雪就往外走。 大家都笑起来。 海珠和我分开,脸色红扑扑的。 然后,大家一起往外走,海珠带车来接我们的。 到了停车场,海珠带领大家走到一辆面包车前,司机正在车前等候,主动打开车门。 “这车是刚买的,专门用来接送客人用的。”边招呼大家上车,海珠边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又不经意看了司机一眼,一个皮肤黝黑的平头小伙。 司机冲我礼貌地笑了下,然后就帮大家往车上提行李。 “驾驶员也是最近刚招聘的,最近酒店和旅行社都招聘了不少人。”海珠又说。 “嗯。”我又点点头。 “哥,上车吧。”海珠对我说,拉了了我的手。 我上车,司机拉上车门,然后开车就往市区走。 “阿珠,你现在一定很忙的,同时要操心酒店和旅行社。”路上,秋桐说。 “呵呵,还行吧,最近成立了两个公司,一个是酒店有限责任公司,一个是旅行社有限责任公司,张小天负责酒店,担任总经理,孔昆负责旅行社,担任总经理,我呢,担任着两家公司的董事长,有他们二位,其实我还是省了很多劳累。” 海珠说:“还有啊,我最近刚招聘了一个董事长助理,也能替我分担很多琐事。” 董事长助理 “嘎嘎——海珠,你有董事长助理了啊。是不是个帅哥啊。”夏雨说。 “呵呵,不是帅哥,是美女。”海珠说:“我一个女人,弄个男的助理干嘛啊。” “哎——早知道你需要董事长助理,我来应聘啊,可惜,可惜,这么好的机会我又错过了。”夏雨叹了口气。httpδ:Ъiqikunēt “你这是客气话吧,夏雨,你愿意离开星海吗?你舍得离开星海吗?”海珠半真半假地说,似乎话里有话。 “额。嘿嘿。”夏雨似乎也不善于撒谎,回答不上来了,干笑了两声。 海珠的脸色微微有些异样,看了我一眼。 我坐在最后一排,目视前方,不做声。 “夏雨是三水集团的副总裁,那么的集团,那么大的副总裁,那么多多事情需要她去忙碌,怎么能来海珠这里当助理呢?再说了,就是她想来,夏季也不会答应的啊。”秋桐说。 秋桐这话似乎是在给夏雨解围。 “嘿嘿。秋姐说的是,我哥这个人很霸道的,他是不会放我走的。我整天被我哥使唤来使唤去,哎。”夏雨忙说,同时吐了下舌头。 “海珠阿姨,我们今晚吃什么啊,我饿了啊。”小雪叫起来。 “乖,我们马上就到酒店了,阿姨今晚安排了一大桌好吃的等着你们呢。都是宁州特色菜,保管你吃的开心。”海珠说。 “好啊,好啊。”小雪开心地叫着。 “对了,我们住哪里啊?”秦璐问了一句。 “当然是住咱家的酒店了。张小天老总已经给大家安排好房间了。他和孔昆还有小亲茹正在酒店等大家光临呢。还有我的助理也在。” “哎——海珠,你可真不简单,这么年轻就有自己的酒店了,还是三星级的。不但有酒店,还有旅行社。我可不由要仰视你了。”秦璐带着羡慕的口气说。 “过奖了,在浙江,在宁州,我这样的算不上什么,很多比我年轻的女孩子都有比我大的多的产业,她们才是真正厉害的,我这实在是微不足道。”海珠谦虚地说。 “浙商就是厉害,闻名全球啊。”秦璐啧啧赞叹着:“海珠这样发展下去,很快就会成为风云女浙商的。” “哎,秦璐,我也不简单啊,我这么年轻就是一家大集团的副总裁,也很牛叉的,你也夸夸我好不好?”夏雨插了一句。 大家都忍不住哈哈笑起来,秦璐说:“好,那我也夸夸你。” “怎么夸?”夏雨说。 “这个。我一时还没想好词呢,要不,你来弄好褒奖词,我来念?或者,你自己发表下获奖感言?”秦璐笑着说。 “切——你逗我呢。”夏雨沮丧地说。 大家忍不住又笑起来。 “宁州的夜色真美。”一会儿,秦璐看着窗外说。 “第一次来?”海珠说。 “嗯。”秦璐点点头。 “明天我亲自做导游,带你们游览宁州。”海珠说。 “好啊。”秦璐高兴地点点头,接着看了我一眼,又说:“易克同学也是宁州的坐地户地头蛇呢,一定也很熟悉宁州的,想必也是本地通,其实海珠你要是忙,让易克陪我们玩也是可以的。” “哎,你们这么远来了,我怎么好意思不亲自陪同呢,这可说不过去。我这两天什么都不干了,专门陪你们。”海珠说。 “阿珠,我们来看你,可不想耽误你的正事。如果影响了你的工作,那可就真不好意思了。”秋桐说。 “秋姐,你看,你又客气了。”海珠笑着说。 秋桐笑了下,没再说什么,也扭头看着窗外宁州的夜色。 “我们的酒店在市中心,离天一广场和城隍庙都不远,九层,200多个客房,还有其他附属配套设施。旅行社就在酒店的一楼,沿街门面房,主营组团、地接、票务、车队业务,国内国际业务都做的。”海珠又给大家介绍酒店和旅行社的情况。 大家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 很快到了酒店,果然看到张小天和孔昆小亲茹正在酒店门口等候,还有一个穿连衣裙齐耳短发看起来很精神的女子站在那里,不用说,这位就是海珠的新助理了。 司机停车,张小天他们迎了过来,孔昆打开车门,司机下车忙着提行李,大家都高兴地互相打招呼,边下车。 我最后下车的,和张小天孔昆打过招呼,然后海珠对我接着介绍那位女子:“哥,这位就是我的助理,林亚茹。” “易哥,你好,早就听闻你的大名,很荣幸在宁州见到你。”林亚茹微笑着冲我伸出手。 “你好。”我和林亚茹握了握手,冲她笑了下:“欢迎协助海珠工作,辛苦了,多多拜托了。” “易哥客气。”林亚茹继续保持着矜持的微笑,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 握手的一瞬,我似乎觉得林亚茹的手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般细嫩柔弱,似乎微微有些力度。 同时,我似乎觉得她看我的眼神有些微妙,却又说不出什么理由。 然后,海珠就招呼大家进酒店,我看着那位刚忙完的司机,走到他跟前,伸出手:“师傅,辛苦了。” “客气,不辛苦,应该的。”他和我握手。 握住他的手,我微微一用力,他没有丝毫地抗拒,面不改色继续微笑着。 然后,我松开他的手,笑了下,接着就往酒店里走。 边走,我边看到正在前面的林亚茹似乎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 “各位,现在给你们大家分配房间。”张小天笑着,手里拿着房卡:“秋总,你和小雪单独一个豪华单间,然后其他四位呢,也都是豪华单人间。” 秋桐忙说:“这太浪费了,我们都是自己人,不要这么铺张,不要搞单间了,我看,弄标间吧,我和云朵带着小雪一个标间就行。”筆趣庫 “对,我看秋姐说的有道理,我和夏雨一个标间就好了。”秦璐也说。 “我同意,小璐璐,和我同居,会不会有压力啊?”夏雨笑嘻嘻地说。 “说什么啊你。”秦璐说。 大家都笑起来。 张小天看了看海珠,海珠还是想给大家分配单间,但大家都不同意,坚持住标间,争执了半天,海珠让步了,于是重新调整了房间,我自己一个单间,秋桐云朵带着小雪一个房间,夏雨和秦璐一个房间。 然后孔昆和林亚茹小亲茹陪同秋桐云朵夏雨秦璐小雪他们去房间,张小天这时笑着对我说:“易总,我就不送你去房间了,这该是海董的任务了。” 海珠笑了下,脸色微红,接着就提起我的行李。 我冲张小天笑了下,他也冲我笑了下。 “大家安顿好行李,简单洗把脸,20分钟之后咱们去餐厅吃饭。”张小天接着又说了一句。 大家一起上楼,我和海珠去了我的房间。 刚一进门,海珠把行李让地板上一扔,反手带上门,倏地就扑进我的怀里。 “哥你终于来了。想死我了。”海珠紧紧抱住我,主动而热烈地亲吻着我的脸和嘴唇,边胡乱地嘟哝着。 多日不见,海珠的浓情这一瞬间开始爆发了。 来的有些突然,却又似乎在预料之中。 正欢畅,突然一阵梆梆的敲门声,接着传来小雪的叫声:“易叔叔,海珠阿姨,我们要去吃饭了,快点走啊。” 我一愣,海珠的身体也一震,似乎我们都被惊吓了一下。 这孩子,真不懂事,怎么这会儿来敲门呢。 “小雪,我们先下去吧。待会儿易叔叔和海珠阿姨就会来的。”秋桐的声音。 不知秋桐此时是怎么样的心态,不知他是否意识到我和海珠此时正在干嘛。 一想到这一点,我突然就感觉受到了打击。 “不嘛,我要和易叔叔海珠阿姨一起下楼!”门外小雪的声音。 “你这孩子。”又是秋桐的声音。 我和海珠忙整理衣服。 “我们这就出来哈。我这就洗好脸了。”我忙对着门外说了一句。 海珠脸色绯红地忙进了卫生间,关上门。 我接着过去打开房门,小雪嘻嘻笑着进来了,秋桐和云朵站在门口。 “海珠阿姨呢。”小雪说。 “我在这里呢。”话音未落,海珠从卫生间出来了,头发已经快速梳理整齐了,只是脸色还有些红晕。 “走啊,我们去吃饭饭。”小雪拉住海珠的手。 “好,走,走。”海珠边说边回头冲我笑了下,笑的很无奈,还有些抱歉。 我们然后出去,秋桐和云朵看到海珠的神色,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神情都有些不自在。 然后,大家一起下楼,我带着意犹未尽的遗憾和无奈跟在后面。 晚宴很丰盛,果然都是宁州当地的特色菜。https:ЪiqikuΠet 张小天孔昆林亚茹小亲茹都参加了欢迎盛宴,席间,海珠十分热情,热烈欢迎大家来宁州。 我虽然是星海来的,但在海珠的安排下,却坐在主人的位置。 显然,海珠这样做是有用意的,她是通过这个来向大家表明,我是她大当家的,虽然她是董事长,但我是她的老大。 显然,大家都明白这层意思,都发出会心的笑,只是各自笑里隐含的内容不知是否都一样。 多日不见,大家举杯畅饮,言谈甚欢。 莫名的心事 酒过三巡,我总觉得心里有莫名的心事,于是借口上卫生间,出来到了走廊尽头,这里很僻静,没有人。 我点燃一支香烟,心神不定地看着窗外宁州的夜色沉思着。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低低的声音:“副总司令。” 我的身体猛地一震,缓缓回过头。 看到面前的人,我猛地怔住了,林亚茹! 她笔直地站在我面前,虽然微笑着,但脸上分明带着恭敬和尊敬的神情。 虽然此时她穿着连衣裙,但仍然能看得出一个受过训练的军人的气质。如果此时她穿着军装,那一定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军人。 我嘴巴半张,看着林亚茹:“林助理,你——” “革命军特战分队女子小队队员林亚茹向副总司令报到!”林亚茹不笑了,严肃地说。她的声音不大,但在我耳边嗡嗡作响。 “你——”我迟迟地说:“你是,总部派来的。” 虽然我早就知道大本营派来了四个特战队员潜伏到了宁州,但当时发来的电报里并没有说还有女队员。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大本营竟然派来的特战队员会是女人。 “是——我们受总部派遣,奉命在宁州潜伏,我是特战分队第二派遣小组组长!”林亚茹短促而干脆地说。 他们是第二小组,显然,第一小组是方爱国他们。 此时,她的气态和气质和之前的温婉温柔宛若两人。 “小组长。你还是小组长。”我更惊讶了:“其他三人也都是女的?” “不,是男的!”林亚茹回答。 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林亚茹,大本营竟然会派一个女子特战队员来宁州,而且还担任组长,而且其他三个还是男的。筆趣庫 林亚茹似乎从我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说:“副总司令是瞧不起我们女子队员吗?” “哦,不是,只是有些意外而已。”我忙说。 林亚茹微微一笑。 我顿时明白,是的,既然他们的主要任务之一是来保护海珠,那么,自然女特战队员会更加方便。我只是没想到林亚茹竟然潜伏到了海珠身边,还当了她的助理。 “简单介绍下你自己!”我说。 “是!”林亚茹立刻回答,接着说:“我是泰国华侨子弟,三个月前慕名加入李总司令领导的革命军。亚茹是一个有志向的青年,不甘心在碌碌无为中度过平庸的一生,决心在李总司令领导下为革命事业奉献自己的青春。” 显然,这是一个被李顺洗脑过的人。 “我毕业于新加坡国立大学,学的是工商管理,毕业后一直在清迈从事旅游行业,干过导游、计调、组团。亚茹业余喜欢体育运动,主攻跆拳道,大学期间曾获得过全校女子跆拳道亚军。” 林亚茹继续回答:“为了更好地保护副总司令的亲人,到达宁州后,我参加了应聘,被聘为海董事长的助理。亚茹自信能胜任董事长助理的工作,能完成海董事长交办的工作任务,同时,亚茹也会竭尽全力尽职尽责保护好海董事长的安全。” 我点点头,李顺和老秦想得可真周到,保护好海珠的安全,就是为我解除后顾之忧,以林亚茹的条件和身份,她担任海珠的助理,显然是保护海珠的最合适人选,显然是潜伏的最好身份。 “不必拘束,稍息吧。”我说。 林亚茹笑了下,然后换了个姿势。 “其他三人都是什么身份?”我问林亚茹。 “来的时候副总司令可能觉察到了那位开面包车的司机。”林亚茹笑着回答。 林亚茹很敏锐很聪明,我下车时和司机握手的场面被她看到了,她似乎猜到我和那司机握手有试探的意思。 果然我猜对了,那司机也是派遣进宁州的特战队员中的一名,他也潜伏进来了,身份是驾驶员。 我笑了下:“还有两位呢。” “还有一位的身份是酒店保安。另一位——”林亚茹刚说到这里,背后突然传来叫声:“易叔叔在这里啊。” 小雪出来了,身后还跟着夏雨。 林亚茹立刻住了嘴,转过身去,接着就笑起来:“小雪出来了。” “我要去厕所的呢。”小雪说。 夏雨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和林亚茹,然后拍拍小雪的脑袋:“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小雪蹦蹦跳跳去了卫生间。 “你们二位跑这里干嘛呢?”夏雨边说边走过来,带着怀疑的目光。 “易哥询问我在这里工作的情况呢,我正在给易哥汇报我担任董事长助理的体会,同时听听易哥对我工作的指示。”林亚茹呵呵笑着对夏雨说,接着又转头向我:“易哥,我刚才汇报的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今后多指正,易哥还有什么指示?”Ъiqikunět “指示谈不上,只有感谢。”我话里有话地说。 “指示是必须的。”林亚茹的回答同样话里有话。 “你先回去吃饭吧,以后有事再继续交流。”我说。 “遵命——”林亚茹用调侃的声音说,然后笑了下,接着就转身去了房间。 林亚茹走后,夏雨一步步走到我跟前,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笑:“嘿嘿。是不是又看上助理了?打着工作的名义和人家谈话,是不是有什么不良意图呢?” “胡说什么呢。我们刚才谈的都是正事!”我说。 “是啊,对你来说,谈什么都是正事。打着工作的名义勾引姑娘,对你来说可是头等正事!”夏雨继续说。 我一咧嘴,没有说话。 “我告诉你,我奉劝你,你周围的女人已经够多了,够你忙乎的了。”夏雨咬牙切齿地说。 我苦笑。 “别的不说,光二奶你就还没伺候好,省省吧,先伺候好我二奶吧,不然,二奶可是不答应的哦。”夏雨的声音有些暧昧,身体往我又靠近了一些。 我往后退了一步,推到了墙根,无路可退了。 “二奶我容易嘛,我辛辛苦苦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晚上却要被冷落,我为什么要积极撮合组团来这里,我到底是图个啥?我真是犯贱到家了,我他妈这是自己给自己弄绿帽子戴啊。”夏雨的口气有些幽怨,声音有些嘶哑,眼圈倏地红了。 夏雨的逻辑让我哭笑不得,心里却又感到十分尴尬。 夏雨倔强而地一甩脑袋,顿时就泪雨纷飞,夏雨伸手使劲擦了下,然后带着委屈和幽幽的目光看着我。 我深深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小雪出来了,夏雨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回身走开,拉着小雪往回走,边嘟哝着:“小丫头,怎么撒尿这么快。好讨厌啊你。” “你才讨厌呢,你明明说要陪我进厕所的,却把我仍在这里就不管了。”小雪说。 “唉。不懂事的孩子,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夏雨叹了口气。 看着夏雨和小雪进了房间,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起来,将刚才遇见林亚茹的事情在脑子里又滤了一遍,然后深呼吸一口气,定定神,走回房间。httpδ:Ъiqikunēt 今晚是大家都开心的时刻,我不能把自己的情绪传给大家。 回到房间,我恢复了神采,举杯和大家继续喝酒谈笑起来。 暂时,我让自己忘掉所有的烦忧和心事。 “孔昆,明天你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吗?”夏雨边喝饮料边问孔昆。 “不行啊,我明天要去杭州参加省旅游局的一个座谈会,市旅游局今天上午刚发的通知,市里就去5家,我们旅行社很荣幸被选中了,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市旅游局要求旅行社的一把手参加,本来是要海珠姐去的,不过你们来了,海珠姐就委派我去参加。”孔昆笑着说。 “哦。真遗憾。”夏雨说。 不知夏雨为什么感到遗憾,似乎不仅仅是因为孔昆不能和她一起玩。 “看,阿珠,我们来这里到底还是影响你的工作了。”秋桐不安地说。 “嗨——客气什么啊,秋姐,孔昆去参加会一样的。你们大老远来了,我可不能把你们扔下不管。”海珠笑着说。 “来,易哥,我敬你一杯酒。”林亚茹举起酒杯。 我于是和林亚茹喝酒。 “易哥,早就听海董事长说你是个做经营的大拿,今后你可要多多指教才是。”林亚茹笑着说。 夏雨冲林亚茹翻了下白眼皮,又瞪了我一眼。 “海珠现在就是大拿,她现在可是很厉害的风云女浙商了。”我说:“我在星海,鞭长莫及,你还是和海珠多交流才是。” 海珠开心地笑起来,大家也都笑了,秋桐说:“阿珠委实不简单,自己这么快就在宁州发展起来了。” “不过,我还是比你差了一大截子,今后公司要想在宁州得到更好的发展,还是有你在我才安心。我这里可是很需要你的。”海珠说。 海珠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我听懂了。 大家似乎也听懂了,秋桐轻轻抿了抿嘴唇,夏雨则突然有些紧张的样子,云朵和秦璐则默默地低头喝水。 张小天看看我,又看看海珠,面带沉思。 “哎——天各一方,海珠姐可是很想念易哥的呢,有事没事就念叨着。”小亲茹笑着说。 意犹未尽 海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看了我一眼。 大家都轻笑起来,笑得似乎都很含蓄。 我呵呵笑了下,举起酒杯:“来,各位,喝酒,为我们宁州相聚干杯。” 海珠也笑着举起酒杯:“来,再次欢迎大家来宁州。” 海珠今晚似乎很开心,喝酒也放开了,小脸喝得红扑扑的,看起来十分娇柔可人。 酒足饭饱,大家似乎都觉得意犹未尽,夏雨吵着要去唱歌,大家都欣然同意,张小天立刻通知三楼夜总会安排了一个豪华大包,然后大家都去了。 在豪华包间,大家欢快地唱歌,我和张小天又喝了几杯啤酒。 一会儿,小雪困了,秋桐就带着小雪先回了房间,剩下大家继续欢歌。 海珠一会儿也出去了,我和张小天继续喝啤酒,边随意交谈着。 这时我的手机短信响了,打开一看,是海珠发来的。“我在你房间里。” 看完短信,我收起手机,张小天似乎猜到了我的短信内容,说:“你先上去休息吧,这里我来负责。” 说完,他冲我一笑。 我心里有些尴尬,也笑了下,然后就起身离开了房间。 离开的时候,夏雨和秦璐正在一起搞女生二重唱,唱的很投入。 进入到酒店的房间,海珠已经洗好了,正穿着睡衣在等我。 关上房门,海珠冲我妩媚地一笑:“哥。” 海珠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的心里激动起来,看着娇媚的海珠,慢慢走近她。 许久之后,我们似乎都回到了现实。 “哥,你怎么打算的?”一会儿,海珠说话了。 我的心一紧,说:“什么怎么打算的?”https:ЪiqikuΠet 我其实知道海珠的问话是什么意思,却还是问了一句。 “你说呢?”海珠显得有些沉闷,声音有些不快。 显然,她对我的回答不满意。 我没有说话,心里也感到很沉闷。 “你就没有回来的打算?”海珠又说。 我还是没做声,心里纠结着。 离婚期越来越近了,我将面对无法回避的现实。 我知道海珠需要我回来,可是,我真的能让自己离开星海吗?我能离开星海吗? 我心里涌起难言的苦涩和激烈的矛盾。 我无法回答海珠。 我感觉海珠的身体在逐渐降温,心也似乎在逐渐发冷。 我的心里乱成一团。 “我知道我无法左右你,也没有权力左右你,我知道我无法命令你,也没有资格命令你。”海珠低沉的声音恍恍惚惚飘进我的耳朵:“可是,我必须要告诉你,我们的婚礼只能在宁州举行,结婚后,我们必须不能分居,也就是说必须要住在一起,不是住在星海,也不是其他任何地方,只能是宁州,不是住一天两天,也不是十天半个月,而是天长地久。这是我的底线。在这一点上,我不会有任何妥协。” 海珠的话将瞬时我苦逼的心打入了万丈冰窖。 我继续保持沉默。 我知道,此时,在我无法做出选择无法给海珠满意回答的时候,我只能沉默,我必须沉默,换句话说,我必须要装死。 装逼是一门技术活,装死也是一种策略,一种不得已的策略。 我带着得过且过的侥幸心理装死,希望时间会改变一些东西。 至于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一时不能确定,或者说,我不敢去确定。 但起码,我希望时间能让海珠此时的想法与底线发生些许的改变和松动。 看我不说话,海珠的目光有些黯淡和忧虑,还有些失落和发冷,一声不吭坐起来就开始穿衣服。 “你。要干嘛?”我终于说话了。 海珠没有说话,快速穿好衣服,然后径自去了卫生间。 我坐在床上继续发呆,心里有些空落。 一会儿,海珠梳理好出来了,站在床前看了我片刻,说:“我下去看看他们。你休息吧。不要再下去了。” 海珠的声音很淡。 说完,海珠接着就出去了。 我点燃一支烟,心情突然变得很郁郁,我隐隐感觉,似乎,我和海珠之间出现了我不愿意承认不愿意看到的细微裂缝,似乎,海珠的心正在逐渐游离着,和我的距离正在不知不觉疏远着。 我心头涌起一阵恐惧,我想努力去抓住海珠,抓住海珠的身抓住海珠的心,可是,我却不知该如何去抓,不知该用何种方式去抓。或许,我是无力无能缺乏足够的勇气去抓。 而似乎,海珠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正在游离我,她自己并没有这种意识,她仍旧在做自己该做的事,她仍旧在对我保持着炽热的情感,但在这炽热的情感之中,她正在逐渐变得坚强和坚硬,正在变得越来越有主见,正在给我和她之间设定一条底线。 这底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认为是一种通牒。 时间和空间会改变一切,难道,我和海珠也逃不过这魔咒? 难道,我就眼睁睁看着对我一片真情实意带着对未来美好憧憬的海珠在不知不觉的坚强和自主中离我越来越远? 我陷入了极度的苦涩和纠结中。 最使人疲惫的往往不是道路的遥远,而是你心中的郁闷;最使人颓废的往往不是前途的坎坷,而是你自信的丧失;最使人痛苦的往往不是生活的不幸,而是你希望的破灭;最使人绝望的往往不是挫折的打击,而是你心灵的死亡。 凡事看淡一些,心放开一点,这样一切或许都会慢慢变好。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我不知道自己的自慰是自欺欺人还是掩耳盗铃。 其实,这是两个同义词,内容实质都是一样的。 其实,我知道生活告诉我,有些东西,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必看得太重;生活告诉我,幻想终究只是幻想,现实才是真正要面对的现实;生活告诉我,自欺欺人只能求得一时的安定,随后将带来无数的烦恼;生活告诉我,你在乎的,别人不一定在乎;生活告诉我,这不仅仅是生活。biqikμnět 当晚,我独坐了很久。 当晚,海珠没有再回到我的房间。 这,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让我心里有些忐忑。 于是,当晚,我独守了一夜的空房。 第二天早上8点多,大家一起吃早餐。 夏雨昨晚似乎玩得跟开心,边吃边不停地点评着昨晚大家的演唱,秦璐和小亲茹都笑着一起互相点评,秋桐微笑着照顾小雪吃饭,林亚茹张小天云朵边听边安静地吃早饭,海珠则不停地给我夹菜。 “今天我陪同大家去游览东钱湖。哪里的风光很美的。”海珠说。 “是啊,很美的,海珠姐带我去过好几次了。”小亲茹笑嘻嘻地说。 “好啊。我可是一直都很想去的。”夏雨暂停了点评,喜笑颜开地说。 “吃过饭我们就走。”海珠又说。 “海珠姐,车已经安排好了。”林亚茹说。 “我就不能陪你们去了,今天要接待一个客户。”张小天笑着说。 “张总,没事的,你忙就是了。”秦璐说。 秋桐笑着看着大家,没有说话。 秋桐自然对东钱湖是不陌生的,我和她在那里有过难忘的经历。 我想了下,说:“我也不去了,我想回家看看。” 大家一听,都看着我。 “回家看父母。等大家一起陪你去啊。”秦璐说了一句。 “不了,这次,我想独自回去。”我的声音不大,但口气很坚决。 我知道,如果一起回去,秋桐云朵夏雨海珠都要一起去,说不定到时候又会出现什么让大家彼此都尴尬的事情。还是我自己回去安心。 “你。不和我们一起去东钱湖。你。要独自回家?”夏雨怔怔地看着我。 “是的,这次,你们大家谁都不用去,我自己回去!”我的口气毫无商量的余地。 大家互相都看了看,夏雨眼里带着失望的眼神。 秋桐似乎理解我的心思,微微点了点头。 云朵看看我,又看看海珠,又看看秋桐,然后低头继续吃饭,没有说话。 秦璐眨巴眨巴眼,说:“哎——我还没去你家认认门呢。” “以后还有机会,这次就免了!我就不邀请你们大家了!”我说。 秦璐脸上带着遗憾的神情,也不说话了。 海珠突然微笑了下,说:“行,哥,尊重你的意愿。不过,你自己回去显然也不合适,怎么着也得找个车送你回去啊。最起码得有个驾驶员陪你回去吧。”biqikμnět 海珠这话说的倒是在理,我没有拒绝。 海珠沉吟片刻,掏出车钥匙递给林亚茹:“亚茹,这样吧,我看你就不用陪我们去东钱湖了,辛苦你一趟,你开我的车,送我哥回家一趟。” 林亚茹接过车钥匙,笑着说:“好的,请董事长放心,我一定把易哥安全送回家。” 海珠要用自己的车送我回去,而且还让林亚茹开车,我本来想提出自己开车的,转念一想,正好有个和林亚茹单独谈话交流的机会,机会难得,也就不言语什么了。 夏雨咂摸咂摸嘴唇,咧了咧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正在这时,孔昆急匆匆推门进来了。 非你不可 “咦——你怎么还没走呢?”海珠看着孔昆。 孔昆苦笑一下:“海珠姐,看来这次去杭州开会,非你不可了。我去代表不了你。” “怎么了?”海珠皱皱眉头。 “我刚才去市旅游局集合,局长看到我,有些不大乐意,说如此重要的会议,为什么你们董事长不去参加?会议通知上明明要求指定的旅游单位一把手参加的。参加会议的一把手都要发言,你们董事长不去,是不给我面子呢还是对这次会议不重视。ъiqiku “然后,那位局长大人就让我回来,说必须要你去参加,说报上去的参加会议名单也是你,说我们公司刚在宁州开业不久,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就如此不重视,这是个态度问题。于是,我就赶紧回来了。”孔昆说。 大家一听,都看着海珠。 “这——”海珠犹豫了,脸上带着为难的表情。 秋桐这时说:“阿珠,既然主管局领导发话了,我看你还是亲自己去吧,刚在宁州站住脚跟,主管政府部门的一把手是不好得罪的,这对公司今后的发展是很重要的。” 我这时也意识到了此事的重要性,是的,地方政府主管局是不可得罪的,不然,今后会处处给小鞋穿,而且,既然旅游局报到省里的名单是海珠,那么,孔昆去就显然不大合适。 而且,这次参加省里座谈会的宁州只有5个名额,在如此多的同行中能选中海珠,显然是给了很大的面子,如果海珠不去,显然是会容易被认为态度不好,对此事不重视。 我于是说:“阿珠,既然如此,你去吧——正事不能耽误。” “可是。”海珠还是有些犹豫。 “去东钱湖玩怎么比得上工作的事情重要,而且,孔昆和小亲茹都可以陪我们去的,再说,我也去过东钱湖,也可以给大家带带路的。”秋桐接着说:“阿珠,如果因为我们的游玩耽误了你的工作,那我们大家心里都会过意不去的。” “是啊,海珠,去开会吧。”夏雨和秦璐也说。 “海珠姐,工作是第一位的。”云朵也说。 海珠终于下了决心,带着歉意的表情看着大家:“那我就去。只是,这一去就要两天,会议议程是要两天,明晚才结束。集体行动,要到后天会能回来。我这一去,在你们走之前就见不到你们了。” “没事的,大家以后还会经常有机会见面的。”秋桐说。 海珠又用歉意的表情看着我:“哥,那我就去了。” 海珠歉意的表情似乎是以为昨晚和我的怄气没有陪我过夜,错失了昨晚,结果今晚明晚都没有机会了。 我笑了下:“去吧。我们都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这话显然是在安慰海珠什么。 “海珠姐,再有20分钟大家就要出发了。”孔昆这时又催促。 海珠站起来:“我这就走。亚茹,你开车送我去旅游局集合地点。你们大家慢慢吃,再次抱歉,我先走了。” 然后,海珠又遗憾而又抱歉地看了我一眼,急匆匆和林亚茹一起走了。 然后,大家继续吃饭,夏雨似乎突然又开心起来,继续开始点评昨晚大家的演出。 我知道夏雨为什么会开心。 秋桐则继续喂小雪吃饭,同时,我隐约感觉到她微微叹了口气。 吃过饭,大家到楼前准备出发,秋桐她们还是坐昨晚的那辆面包车,开车的还是那个司机。 看到我,他冲我微笑了一下,微笑里似乎带着几分尊敬和恭敬。 我也冲他微微一笑。 大家上车之后,就出发了,然后我和张小天回到了酒店大堂,我和他谈了半天话,主要是了解酒店的经营情况。ъiqiku 从张小天的谈话中,我得知酒店开业以来的经营很不错,客房入住率很高,餐饮这一块也做的很有特色,基本是承袭了星海酒店和餐饮的做法,当然还有一些创新。 同时,张小天还告诉我,旅行社那一块,孔昆也是做的有声有色,开业时间不长,但已经成为宁州旅游行业的一批黑马,组团地接业务量都迅速攀升,不但引起了宁州同行的瞩目,也引起了宁州市旅游局的关注,不然,这次省里的旅游行业座谈会也不会给这个名额。 海珠已经迅速成长,张小天和孔昆也快速进入了各自的角色,已经成为海珠的得力助手和左膀右臂,这让我心里感到很欣慰。 “小亲茹干的怎么样?”我问张小天。 “很不错,担任旅行社的办公室主任,将行政后勤各项工作都打理地井井有条。”张小天说。 “那个。林亚茹助理呢?”我说。 “她来的时间不长,我不是很了解,但从目前的情况看,还是很称职的,替海珠分担了很多琐碎的事情,对海珠很忠诚,海珠对她也很信任,逐步开始交办她一些重要的事情。”张小天说。 “嗯。”我点点头,心里感到更安稳了。 “开业以来,酒店和旅行社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我又问。 “基本是顺利的,宁州这边的部门,办理各项手续都没有遇到刁难的,不然,酒店和旅行社哪里能这么快就开业进入有序运营。”张小天说。 “那个,除了白道之外的呢?”这是我最关心的。 张小天看着我,语气放平缓,说:“到目前为止,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出现。” “但不可掉以轻心!”我说。 “嗯。你放心,我会的。”张小天点点头:“我知道海珠在你心里的分量,即使我拼了自己的性命不要,也会保护好海珠的安全的。” 张小天这话听了让我有些感动,我知道他这是心里话,但我也知道他虽然勇气可嘉但实力却不足,他其实是没有能力保护海珠的,甚至,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但张小天能有这话,这人情我还是领的。 我不想打击张小天的自信和能力,于是点点头:“嗯。多谢了。” 张小天有些不安地说:“谈何谢?我亏欠你的太多了,我甚至欠你一条命,我如果能有机会回报你,那是我的荣幸。”我说:“小天,不要这么说,我们现在是朋友,朋友之间是不需要这么客套的,更不需要有报恩的想法。再说了,你现在帮助海珠做事,本身就是在帮我,我确实需要感谢你的。” “你刚说完朋友之间是不需要客套的。”张小天微笑着说。 我呵呵笑了起来。 “其实,你能当我是朋友,我真的是很荣幸的。”张小天说。httpδ:Ъiqikunēt “彼此彼此吧。”我说。 正说着,林亚茹进来了。 林亚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衣,搭配一双休闲鞋,显得很精神干练。 我当然知道她今天穿这身衣服是要准备陪秋桐她们去东钱湖的,现在她不能去东钱湖了,要做我的驾驶员陪我回家看望父母。 “张总。易哥。”林亚茹站在我们面前。 张小天站起来:“好了,你们去吧,我也该去忙我的了。” 我们于是和张小天分手,往酒店外面走,走到停车场海珠的车面前。 海珠换了车,一辆白色的宝马。 我们上了车,林亚茹开车缓缓往外走,走到停车场出口处,一个保安正站在那里。 林亚茹将车停下来,然后摇下车窗,对那保安低声说了一句:“见过副总司令——” 原来这保安就是派遣到宁州的特战队员之一。 保安闻听,看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激动和惊喜的神情,咔——两腿一并脚一剁,低声说了一句:“副总司令好——” 我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兄弟,你好!” 然后,林亚茹一踩油门,车子驶出停车场,直奔我家的方向而去。 林亚茹似乎知道路,不用我指点就拐上了奔我家的省道。 “你去过我家?”我问林亚茹。 “是的。海珠姐经常去看你父母,我跟随去过几次。其实,在海珠姐带我去之前,刚到宁州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去你家附近转悠过几次了,只是你父母没有察觉。”林亚茹说。 “哦。”我点了点头,这么说,海珠回宁州创业的事情,我父母已经知道了。当然,我知道海珠不会和父母说她在星海的遭遇。 “对了,海珠姐刚才让我去商场买了一些礼物,带给你父母的。”林亚茹说。 我点了点头,海珠想得真周到。 “第四个人,是不是就在我家附近?”沉默了一会儿,我问林亚茹。 “是的,你家附近最近新开了一家小卖部。我们的另一个兄弟就潜伏在那里做小老板。”林亚茹说。 “他们三个人,都不是本地人吧?”我说。 “算是吧,但也不能这么说,他们其实都是当年参加缅共后来流落金三角的知青后代,但都是愿意追随李总司令的战士。”林亚茹说。 如此说来,他们其实都是投奔老缅共战士老知青老秦来的,和方爱国他们是同样的身份。 但林亚茹,她有知识有头脑,她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她似乎是为了理想和主义而来,她是一个有追求的人,她的追求似乎是带着当年老秦那一带知青的狂热和梦幻。 除此之外 林亚茹他们受命潜伏在宁州,我知道的任务是保护海珠和我家人的安全,但除此之外,会不会还领受有其他任务呢?会不会。 这样想着,我突然打了个寒噤。 “副总司令,你怎么了?”林亚茹虽然开着车,但似乎还是具有犀利的敏感力,她觉察到了我的寒噤。ъiqiku “没什么。”我打了个哈哈,然后接着就转移话题:“宁州方言很难听懂的,你们都能听得明白?” “能。我们专门针对宁州方言接受过语言这方面的训练,而且,我们不但能听懂,还会说一些基本的当地方言。”林亚茹边开车边说。 显然,他们潜伏宁州,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显然,李顺是早就未雨绸缪的。 沉默了片刻,我突然说:“你们这次领受的任务是什么?” “竭尽全力保护副总司令家人和亲人的安全。需要的时候,甚至可以用我们的生命。”林亚茹毫不犹豫地说。 “除此之外,还有呢?”我说。 “这——”林亚茹微微一怔,有些语塞。 “不许撒谎!”我的口气突然有些严厉。 “是——不撒谎!”林亚茹说。 “说——”我说。 “既然不能撒谎,那么,我就只能闭口了,对不起,副总司令!”林亚茹的口气听起来很温和,但却很坚决。 我冷笑一声。 林亚茹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但接着就恢复了常态,面无表情地开着车。 我知道,林亚茹是打死也不会说的了。 我的心里有些发冷,林亚茹其实不用说了,我明白了。果然被我猜到了,果然林亚茹他们还领受有另一个命令,而这命令,必然是对我不利的。 虽然我是李顺的副总司令,但终归他对我还是留了一手的。 或许,这就是李顺的用人和钳制之术,这很附和李顺的做事风格。 我阴沉着脸,不再说话。 很快到了我家,父母见到我回来,十分高兴,又热情地和林亚茹打招呼。果然,林亚茹对父母来说不是生人。林亚茹也用地道的宁州方言和问好父母。果然,林亚茹的宁州方言说地很地道。 林亚茹将买来的礼物提到客厅,对父母说:“叔叔,阿姨,海珠姐到杭州开会去了,不能亲自陪易哥来看完您二老,来之前,特地嘱咐我给您二老带了礼物。” “哎——海珠这孩子,经常来看我们不说,每次来都大包小包的。真是孝顺的好孩子。”妈妈开心地说。 然后,我进屋坐下,林亚茹则借口擦车,出去了。 我和父母交谈了半天。 “小克,海珠回到宁州开公司了,你们的事情——”妈妈欲言又止。 “我们的事情怎么了?”我说。 “这到年底你们就要结婚的,结婚后总不能分居两地吧?”爸爸说了一句。 我的心一抽,没有说话。 妈妈又说:“听海珠说,结婚前你也是要回到宁州来做事的,是真的吗?” “假的。”我闷声说。 “假的?你不打算回到宁州来?”妈妈意外的口气。 “妈,我现在是在公家做事,又不是自由人,哪里说回来就能回来呢?你以为我有那么大的能耐?”我有些烦躁地说。 妈妈有些发愣。 “小克说的倒是有道理,公家的调动是很难的,跨省呢。再说了,小克好不容易考上了体制内身份,要说放弃,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爸爸说。 “老头子,照你这么说,小克和海珠结婚后就要真的两地分居了?这怎么好呢?”妈妈不高兴地对爸爸说。 “事情总要慢慢来吧,你急什么?我想海珠和小克总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年轻人的事,他们会沟通协调好的。这事我看老婆子你就不要操这么多心了。快去弄饭吧,儿子回来了,总得要尝尝你亲手做的炒年糕啊。”爸爸笑着说。 妈妈听了,似乎有些宽慰,也笑了,接着就去了厨房。 然后,我和爸爸继续交谈,爸爸问了我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我如实汇报了提拔的情况,爸爸听了很高兴,又勉励了我一番。 这时妈妈又在厨房喊我:“小克,家里没酱油了,我们家旁边新开了一家小卖部,你去买瓶酱油回来。” 我答应着出了门,林亚茹正在附近的借口溜达,四处张望着什么。 看我出来,林亚茹笑了下。 我也笑了下,指了指旁边的小卖部,然后直接走了过去。 小卖部门面不大,里面只有一个人,一个头戴太阳帽面色白净的小伙子正坐在里面。 显然,这就是掌柜的了。 显然,这就是第四名潜伏队员了。 显然,这小伙子就是带着保护我父母以及林亚茹虽然不说但我心里明情的特殊使命潜伏在这里的特战队员了。 见到我进来,小伙子忙摘下太阳帽,刷地站起来,立正站好,声音干脆地说:“副司令好——”ъiqiku 显然,刚才林亚茹已经告知他我来的消息了。 我盯着他足足看了30秒,他一动不动笔直地站着,目不斜视。 我心里突然对他生出一股复杂的感觉,一种是敌是友而又非敌非友的感觉。当然,这感觉也会蔓延到林亚茹他们身上。 我心里叹了口气,然后说:“稍息——” 他放松了身体,然后冲我笑了下。 “生意怎么样?”我说。 “马马虎虎。”他说。 “赔还是赚?”我说。 “稍微赚一点。”他说。 “自己在这里习惯不?”我说。 “习惯。”他回答。 “寂寞不?”我又说。 我想,林亚茹他们三个在城里,他独自在乡下,举目无亲,孤独和寂寞是难免的。 “我是一名战士,可以忍受一切孤独!”他干脆地回答。 我点点头:“给我一瓶酱油!” 他弯腰搬出一箱酱油,放在柜台上。 “我要一瓶!”我说。 他忙又将箱子搬下去,然后拿了一瓶给我。 我递给他一张五十的钱,他忙说:“副总司令,不要钱!” “不要钱怎么做生意?有你这么做生意的?”我说。 他忙接过去,放到柜台下的一个纸盒子里。 我说:“给我找钱!” 他一愣,忙又给我找钱。 然后,我又注视了他足足十秒钟,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紧张起来,唰地又笔直地站住,目不斜视。 我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出去。 “副总司令走好。”身后传来他似乎松了口气的声音。 边往回走,我的心又沉沉起来。 和父母一起吃过午饭,我决定回宁州。 不知怎么,我觉得自己需要回去。 辞别依依不舍的父母,林亚茹开车往回去,刚出小镇,正走在不宽的车辆行人稀少的柏油路上,突然后面一辆黑色的轿车唰地超过去,接着一个横打,停在路中间,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林雅茹反应很快,一个紧急刹车,车子正停在黑色轿车的车身前,没有接触到。 停住车子的一瞬间,林亚茹以敏捷的动作打开车门,唰——就跳下车子,直奔黑色轿车的车头方向而去。 我也打开车门下了车。 黑色轿车驾驶员位置的车门打开,接着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子。 看到是一名女子,林亚茹愣了下,接着身体有些放松,但还是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她。 一看这女子,我的头顿时大了。 是冬儿! 冬儿转脸向我,缓缓摘下墨镜。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发呆:“冬儿,你——” 听到我的话,林亚茹往后退了几步,似乎她意识到我是遇到熟人了。 冬儿冷冷地看了一眼林亚茹,然后又看着我:“小克,跟我走——” 冬儿的声音很平静,又很淡定。 说完,冬儿接着就上了车子。 我有些发懵,站在那里没有动。 林亚茹这时往回走,站在我身边。 我知道冬儿突然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用意的。 我有些犹豫要不要去。 冬儿这时摇下车窗,又说了一句:“上车——” 然后,她就手握方向盘,不说话了。 我快速琢磨了下,决定过去。 我对林亚茹说:“你自己回去吧。我上我朋友的车。” 林亚茹点了点头。 然后,我却没有移动脚步,盯住林亚茹的眼睛。 林亚茹轻轻呼了口气,眼睛看着路边的田野,轻声说:“副总司令和朋友的事,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换句话说,职责范围之外的事,不该看到的不该听到的,我都看不到听不到。” 林亚茹的话让我有些放松,却有感到有些不自在,因为我从林亚茹的话里感到了几分隐隐的寒气。biqikμnět 我上了冬儿的车,坐在副驾驶位置,冬儿将车头调正,却没有开。 林亚茹的车子接着就开过去,径自往宁州方向而去。 直到看不到车子的影子,冬儿才发动车子,也往宁州方向开去。 “这个开车的女的,是干嘛的?”冬儿边开车边淡淡地说。 我犹豫了下,说:“海珠的助理。” “助理。”冬儿重复了一句,接着说:“我看她似乎是会些手脚的,不像是一般的助理。我看是打着助理的名义搞的保镖吧?” 冬儿刚才似乎从林亚茹的动作看出了什么。 我没有做声。 挺有能耐 “挺有能耐啊,都配上女保镖了。不但保护她自己,还亲自护送你回家来探亲,你带着女保镖出来,是不是觉得脸上很风光呢?”冬儿用嘲讽的口吻说。 “你想多了,她不过就是海珠聘的一个助理,普普通通的助理。”我说。 “普普通通的助理。哼,我看未必吧。”冬儿显然不相信我的话,接着说:“刚才那女的从开车门到奔到我车前的动作,你以为我看不出她是练过的?你以为我不懂功夫就不会看功夫了?” 我说:“你似乎想的很多。”biqikμnět “是的,这年头人心莫测,不多想点是不行的。我的确是想了很多,我认定这个女人是有来头的。”冬儿说。 “你认为她会有什么来头呢?”我说。 “你说呢?恐怕你心里比我明白。”冬儿话里有话地说。 我不知道冬儿这话是不是在诱导我还是在暗示我,她似乎对林亚茹的来历有些怀疑,但又不能十分确定。 “我不明白。”我说。 “好了,不管你明白不明白,不管你是装作不明白还是真的不明白,我不和你探讨她的来历了。她不管来自哪里,也只不过是一个女子,也只不过是一个助理。”冬儿顿了顿,接着说:“这次组团来宁州省亲,规模不小,队伍很壮观啊。” 冬儿这话又带着讥讽的味道。 我说:“她们和海珠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看望,你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我没说有什么不正常的啊。”冬儿的口气里似乎带着几分妒意:“我只是觉得有些夸张了。看朋友,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吗?那些人,难道真的是来看海珠的吗?” 冬儿突然说出这话,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觉得冬儿的话有些过分了,说:“你不要这么说,她们本来就是来看海珠的。” “这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吗?”冬儿说。 “是——”我说。 “自欺欺人。我看你一直就在自欺欺人里过日子,一直就掩耳盗铃得过且过。”冬儿说。 冬儿的话似乎击中了我内心深处的某一块软肋,似乎触碰到了我的某一根敏感神经,我的大脑不由绷紧了一下。 “没有想到我今天会出现吧?”片刻,冬儿又说,带着几分得意的口吻。 “是,没有想到。”我老老实实回答:“你怎么知道我,我们来宁州的?” “你以为你的行踪能瞒得过我?你以为你的行踪能瞒得过对你关注的人?”冬儿说:“告诉你,知道你来宁州的人不仅仅只有我一个。” 我说:“我知道,我知道伍德一定也会知道的。但我此次回宁州,本来就没打算保密,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他知道就知道好了。” “知道我为什么拦住你的车子吗?”冬儿又说。 “知道。”我叹息一声。 “知道我要带你去哪里吗?”冬儿又说。 “知道。”我又是一声叹息。 “此刻,你的内心是怎么想的?”冬儿说。 我无语。 “你一直在躲避在回避在逃避这一天,是吗?”冬儿说。 “可是,我还不是上了你的车!”我说。 “跟我走就对了,这说明虽然你一直在逃避在回避在躲避,但你的内心里,终究还是有着期待和渴望的,终究你还是对曾经的过去时光和人带有无法割舍的感情的,你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面向未来的,你终究还是要回到正确的人生方向上来的。”冬儿说。 我的心隐隐苦痛着,又隐隐又几分激动和悲壮,没有说话。 “人都是感情动物,我是你是他们也是,属于你的终须要回来,逃不过的终须要面对。在我的心里,在你的心里,都是无法割舍那刻骨的过去,同样,在他们心里,也是一直在想着你,想着你带领他们奋斗的日日夜夜,想着和你一起奋斗的欢笑和泪水,想着在你主宰下取得的辉煌和成功,他们日夜都在想念着你,你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无人可以代替。所以——” 冬儿的声音有些嘶哑,顿了顿:“所以,你今天必须要跟我走,你必须要见他们一面,你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不管这交代是什么样的结果,不管会带来如何的结果。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这一天,我一直在期待期盼着,我一直在寻找这一天的机会,今天,我终于等到了。” 我深深叹了口气,有些悲凉。 “不光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天,他们也都在期待着这一天。这一天虽然来得太迟了,但是,终于还是来了。两年多过去了,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冬儿的口气似乎有些激动,突然还有些哽咽。 “我知道,我明白,我理解。”我低声说。 “知道就好,理解就好,明白最好。”冬儿轻轻舒了口气:“历经两年多的苦痛折磨,历经几百个日日夜夜的坎坷波折,属于你的终于回来了,不单属于你的公司回来了,属于你的人也同样回来了。” 冬儿最后一句话似乎还另有含义。 “今天,我不指望也不强求你的人回来,但只要你的心能回来,也就足够了,也不枉我一片苦心,也不枉大家一片痴心。”冬儿说。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的心里涌起一阵狂躁和烦忧。 冬儿不说话了,默默地开车。 车子进了市区,直奔天一广场,直奔我曾经的公司所在地。筆趣庫 越是接近,我的心跳地越是狂烈,同时也不由激动起来。 就要见到那些曾经和我一起奋斗一起同甘共苦的兄弟姊妹了,失踪了两年多的我,又回来了! 终于到了,冬儿的车子刚停稳,突然门口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热烈的鞭炮和礼炮声,突然门内就冲出一群男女,突然就围拢到了车的跟前,那一张张激动和欢乐的笑脸,曾经都是那样无比熟悉。 时隔2年多以后,我又见到了他们,我曾经的手下,我曾经的员工。 他们都是冬儿收归死去的段祥龙的公司后重新召集回来的。 我的心终于开始彻底激动起来,打开车门,在震耳欲聋地鞭炮礼炮声中,脚刚着地,立刻就被他们紧紧围拢住了,大家争前恐后往前挤,争前恐后伸出手。 看着这激动人心的场面,回想起两年多来的日日夜夜,回想起和他们一起奋斗的峥嵘岁月,我再也忍不住,感动地流下了热泪。 我的泪水放纵地奔流着,和他们逐个握手,逐个紧紧拥抱。 我一时哽咽无语,只能握手拥抱。 “易老板,你终于回来了。” “易哥,欢迎你回公司。” 多么感人的话语,多么熟悉的声音,多么动人的言语。 大家争着和我握手拥抱,很多人和我一样,当场流下了激动的热泪。 无意中看到了冬儿,她正站在一边掏出纸巾抹眼泪。 泪眼朦胧中,我抬起头,看到公司二楼的窗口挂出了一个横幅,上面一行大字:欢迎老板老板娘回家! 看到这行标语,我的心猛地被击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开始清醒。 边和大家招呼,边被大家簇拥着进了公司里面,一名穿西装套裙仪表很得体大方的年轻女子手捧鲜花微笑着走向我,轻声说:“董事长,欢迎你回家。”Ъiqikunět 我有些发愣,接过鲜花,然后说了声:“谢谢——” “这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她叫——”冬儿在我身边说。 恍惚中,我没有听清这位美女总经理的名字,但心里却不禁又是一愣,原来冬儿聘任的总经理是一位美女,我一直以为是个爷们。 我冲这位美女总经理点点头:“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美女总经理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然后,我环顾周围正看着我的大家,深深呼了口气,然后站到台阶上,冲大家微微一笑:“兄弟姊妹们。好久不见了。” 刚说出这话,我的喉咙突然被什么东西塞住了。 人群里响起一片轻微的抽泣,不少人都在低头擦眼睛。 我顿了顿,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说:“两年多过去了。没想到今天还能在这里见到大家。见到大家,我很高兴,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说到这里,我又哽住了。 大家都带着激动和期待的目光看着我,继续有人在擦眼睛。 冬儿站在我身边,表情看起来很沉静很冷静。 停顿片刻,我继续说:“两年多前,因为我的无能和无力,导致公司破产,导致我们这个团队分崩离析。两年多来,我在外漂泊游荡,大家也散落到各处受了很多委屈和磨难,虽然我现在有了安身养命之处,但每每想起因为我带给大家的损失和难为,心里不停自责,深感对不住大家对我的期望和期待,对不住大家对公司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对不住大家对我的一片真心实意。感谢大家一直还想着我,感谢大家还如此给我看得起我,感谢大家对我的深情厚谊。” 说完,我深深鞠了一躬。 安静片刻,突然响起了哗哗的掌声。 重新组建 等大家安静下来,我继续说:“同时,我还要在这里感谢冬儿,是她收回了公司,重新组建了公司,把大家都召集回来。我还要感谢我们的总经理,是她在我和冬儿都不在公司的时候带领大家把公司的业务恢复发展起来,越做越兴旺,没有她的努力,公司不会有今天,大家也不会有今天,我也不会在这里见到大家。”https:ЪiqikuΠet 大家又鼓掌,有人大声说道:“易哥,大家见到你,就更有主心骨了,干劲就更足了。” “易老板,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大喜日子,你和老板娘同时现身公司,大家伙心里甭提多高兴了。不过,大家都还期待着更喜庆的日子呢,什么时候喝你和老板娘的喜酒啊?”又有人笑着说。 “是啊,大家都等着喝老板和老板娘的喜酒呢。”大家纷纷说,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我的心咯噔一下,看了一眼冬儿,她正微笑着看着我。 冬儿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还有几分担忧。 我知道她是担心我在这个场合让她难堪。 我心里有数,不管怎么着,我不能在这个场合让冬儿下不来台。 我冲大家呵呵一笑,然后说:“今天的确是个大喜的日子,能见到大家,我打心眼里感到开心和高兴,冬儿也是很快乐的。今后,公司的发展和壮大还需要总经理和大家的共同努力,我因为现实的原因,今后可能不会常来公司,冬儿可能也是如此。 “但我和冬儿都相信,有我们美女总经理的出色管理和领导,有大家积极的努力和配合,公司的明天一定会更好,我们大家的明天一定会更好,相信有一天,我们一定会迎来更加喜庆的日子,相信我们的事业一定会走向新的辉煌,相信我们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在这里,我和冬儿一起拜托大家,感谢大家。” 说完,大家又热烈鼓掌。 我看了一眼冬儿,她嘴角依旧挂着笑。 虽然我的回答很委婉,让她不是很满意,但似乎她也没有感到什么不痛快的地方。 “好了,我要给老板和老板娘汇报公司的经营情况,大家干活吧。”美女总经理对大家说。 大家依依不舍地散去,美女总经理对我和冬儿说:“老板,老板娘,请到我办公室坐坐吧。” 我看了一眼冬儿,冬儿说:“你是公司的董事长,你不过来听听公司的经营情况汇报吗?” 我无话可说了,于是和冬儿一起跟随总经理进了她的办公室。 美女总经理开始给我和冬儿汇报。她的口才不错,思路也很清晰,汇报地井井有条,从经营思路到经营策略,从管理考核到奖惩兑现,从业务拓展到营销战略,头头是道。 口头汇报完,她又叫财务人员抱过来公司的财务报表,逐项打开给我和冬儿解释讲解。 我逐渐了解到,公司自从新组建以来,业务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规模和实力已经基本达到了我当初的水平。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取得这个成绩,我不由对这位美女总经理刮目相看了。筆趣庫 汇报结束后,我对她说:“谢谢你,你真的很辛苦。你的工作非常出色。真的非常出色,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取得如此优秀的业绩。” 美女总经理笑了起来:“谢谢董事长夸奖,董事长的满意是我最大的荣耀。不过董事长实在是太客气了,其实公司能取得今天的成绩,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关键还是老板娘的支持,关键还是我们公司有一支高度凝聚力向心力业务熟练的好队伍,没有这么优秀的团队,我自己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番业绩的。 “而这支队伍,都是董事长培养带出来的,都是冲着你回归的。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得益于董事长多年积攒的人气和人脉。此次董事长回家,真是众望所归啊。刚才那一番场面真的很让人感动。” 美女总经理很会讲话,我不由微微一笑。 说完这番话之后,美女总经理突然冲冬儿挤了挤眼神,然后说:“好了,我的汇报结束了。老板娘,你是不是该领老板到他的办公室去看看呢?” 冬儿笑了下,站起来:“好,小克,我们去你的办公室看看吧。” 竟然这里还有我的办公室。 我站起来跟随冬儿出来,果然看到旁边门口挂着董事长办公室的牌子,这间办公室,正好就是我昔日的办公室。 我心里不由一激动。 冬儿打开门,转身对我说:“易董事长,请进——” 我走进来,眼前的一切让我不由心里一震,办公室内的一切都是按照我当初的样子摆设的,和以前一模一样,甚至窗台上的那盆花都是和以前一样的。 我不由走近老板桌,伸手抚摸着昔要我坐过的老板椅,心里不由感慨万千。 “这些都是当年你用的,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回来的。”冬儿边关门边说,声音也微微有些激动。 我坐在老板椅上,伸手摸了摸桌面,老板桌上一尘不染,看得出是经常有人打扫的。 “谢谢你。”我轻声说,眼前的一切让我的大脑有些恍惚,我似乎觉得这是在梦里。 梦回从前的感觉原来是如此。 冬儿走近我,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这是从前我们经常出现的场景。 “不要谢我,我不是在为你做事,是在为我们。”冬儿说。 我看着冬儿。 “属于你的公司回来了,属于你的员工也回来了,这一切都是你的,或者说,是我们的。但首先是你的。”冬儿说。 “冬儿,公司以前是我的,但现在不是我的,这是你收回来的,应该是你的。”我说。 “我的就是你的,我的一切终归都会是你的,当然,你的也同样是我的。何必非要分地那么清楚呢?”冬儿微微一笑:“公司的法人可的的确确是你,从法律上来说,这公司毫无疑问是你的,你就是这公司的老板。”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冬儿打断我的话:“今天你也都看到了,大家对你的归来是如何的激动和欢欣鼓舞,大家对我和你的明天是如何地充满祝福和期待,不管我们有过多少磨难和坎坷挫折,不管这两年多都发生了什么不快的事,最终,你的归宿,只能是在这里,在这个公司,在宁州,在我身边。” “冬儿。”我的心里涌起难言的苦楚:“你的心意我明白,你的心思我了解,但是,我只能说,真的很抱歉,真的。很抱歉,过去的一切,虽然可以从表面上恢复原样,但是。有些东西,是再也回不来的。我们都是理性的人,我们都需要面对现实。我们的现实。” “我会理性,但我不会失去感性,甚至,感性对我来说有时候甚至会超越理性:“冬儿硬邦邦地说:“是的,我们是要面对现实,但我们的现实很清楚,明摆着,那就是你必须要和我在一起,只有和我在一起,你才会有真正的幸福,在你周围的所有女人,唯一适合你的只有我——冬儿!” 冬儿的口气很武断霸道。筆趣庫 我心里一阵苦笑,说:“冬儿,你不要无视现实,不要自欺欺人好不好。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可是,我真的无法。” “行了,不要和我说那些所谓的责任和道德良心,不要在我面前把自己标榜地像个圣人,这世上没有人一定要有谁为谁承担责任,没有谁一定要为谁付出高昂的代价,我无数次告诉你,海珠和你在一起根本就不合适,她根本就配不上你,她和她那个哥哥海峰,都是伪君子,彻底的伪君子,他们兄妹俩设了个圈套让我钻,不仅我钻了进去,你也进去了,但我现在醒悟了,而你,却仍旧是执迷不悟。” 冬儿的话让我不能接受不能忍受,我不能让冬儿如此诋毁海峰和海珠,我打断她的话:“好了,冬儿,不要把人心都想的那么坏,海峰是我多年的兄弟,我对他很了解,海珠我更了解,他们都不是那样的人。绝对不是。你不要误会了他们。” 冬儿火了:“他们不是那样的人,那我就是了?是不是?我是伪君子,是不是?” 我苦笑:“我没说你是啊,你不要往自己头上扣帽子好不好?” “既然我不是,那他们就是!”冬儿气鼓鼓地说:“说,到底谁是伪君子?说!” 我苦笑阵阵,一时无语。 冬儿带着气愤的目光一直瞪着我,半天,突然说:“好了,今天你的活动结束了,你可以走了!” 我一愣,冬儿这是要赶我走啊,我这个董事长当的可真窝囊。 不知怎么,我有些尴尬和窝火,站起来就要走。 “站住——”冬儿又说。 我看着冬儿。 “记住,虽然我今天赶你走,但这公司是你的!”冬儿站起来一字一顿地说。 “我不要!”我说。 “不管你要不要,这公司铁定就是你的,这由不得你!”冬儿竟然笑了下。 失踪太久 “其实我今天不是赶你走,我知道你们是一个团队来活动的,我是担心你失踪太久会引起某些人小人之心的猜测和揣度,所以,我想你该回去了。既然今天我不想多事,那么,我就不送你了。还有,你走后,我也不会多待,一会儿我就去机场飞回星海。” 冬儿考虑地还挺细致。似乎,冬儿是瞒着伍德偷偷来到宁州的,不宜久留。 似乎,她马上要去机场,也是让我离开的一个原因。 看来,冬儿此次来宁州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这次会面,就是让我来公司见见大家,就是了却她许久以来的夙愿。 我点点头,抬脚刚要走,冬儿又说:“还有,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说。 “你看我们公司这总经理漂亮不?”冬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一怔,不知冬儿问这话是何意。 “说实话——”冬儿说。筆趣庫 “漂亮!”我说。 “嗯,不错,是很漂亮。不过,我劝你不要有什么非分的想法!”冬儿说。 我的头大了,我为什么要对刚见过一面的美女有非分之想呢?冬儿这醋坛子一打开可是不得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这么说吗?”冬儿说。 “不知道!”我突然有些好奇。 “因为,她是我的表妹!”冬儿说。 “啊——”我失声叫了出来。 冬儿得意地笑了下:“如果不是我表妹,我又怎么会放心把公司交给她管理呢?自己人才会放心的!”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美女总经理刚才会冬儿挤眉弄眼的,原来她和冬儿是表姐妹关系。如此说来,刚才她冠冕堂皇地说给我和冬儿汇报公司经营情况,其实就等于是在给我自己汇报,冬儿当然肯定早就对公司的经营状况很了解的了。 “有我表妹替你,不,是替我们打理公司,你尽管可以放宽心。当然,我更放心!”冬儿又说:“今天让你回来和大家见个面,是我许久以来的夙愿,当然,我的目的不仅仅是大家见个面,更是为了稳定大家的心,给大家吃一颗定心丸,给大家鼓足干劲,让大家工作更有奔头更有积极性。 “更重要是让大家知道,这公司还是你的,还是我们的,终归你是老板,我是老板娘。不要忘记,大家还等着喝我们的喜酒呢。我相信,这一天,早晚回来的。” 冬儿自信地笑着。 我突然感觉冬儿似乎越来越有心机了,一次简单的会面,她竟然想到了这么多。 我突然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我心里有些莫名的伤感。 我深深地看了冬儿一眼,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站在宁州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站在熟悉的喧嚣的宁州街头,我抬头看着下午3点的太阳,阳光依旧是那么耀眼,空气依旧是那么灼热。 刚才的一番经历,让我的精神有些恍惚,心情突然感到很忧郁很悲酸。 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梦,我还没有从梦里走出来。 我愣愣地看着天空发呆,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亦真亦幻的一切。 突然,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开始发酸。 我不由低头擦擦眼睛。 “易克。”恍惚间听到有个声音在叫我。 抬起头,秋桐正在我面前,带着关切的目光看着我。 “你怎么了?”秋桐问我。 我努力让自己微微一笑:“没什么,被阳光照射弄酸了眼睛。对了,你怎么在这里?你们不是到东钱湖了吗?” “是的,游玩结束了,回来了,小雪困了,在酒店睡觉,云朵陪着她,夏雨和秦璐也都累了,在酒店休息,我没事,也不累,就自己出来转转,正好就在这里看到你。怎么,你回家回来了?” “是的,吃过午饭就回来了。”我说:“你在酒店没遇到林亚茹?” “没有。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不在家多陪陪父母?”秋桐说。 “陪父母聊了会,又一起吃了饭,刚才在市区见了几个过去的老熟人。”我说。 “你父母还好吗?”秋桐说。 “都很好。爸爸妈妈还问起你了。”我说。我说的是实话,爸妈都问起过秋桐最近的情况,我含含糊糊搪塞过去了。 秋桐微笑了下:“其实我也挺想你爸妈的,不过既然这次你非要自己回去,那也没办法了。其实,我也是理解你的心情的。” 我无声地笑了下。 秋桐看了看周围,说:“前面就是天一广场吧。” “是的!”我点点头。 秋桐的声音突然微微有点异样:“那么,你之前破产的公司也就在这附近了。” 秋桐只知道我以前的公司在这附近,却不知道此时那公司已经复活,在冬儿的一手操作下又活了过来。 我点点头:”嗯。” “那么,你独自在这里,是在回忆过去寻找什么吗?”秋桐的口气突然有些伤感。 我叹了口气,看着秋桐:“有些东西,可以找的回来,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却再也不会回来了。”Ъiqikunět 秋桐似乎没有听明白我的话,怔怔地看着我。 “回来的是肉体,失去的是灵魂。”我又说了一句。 秋桐这回听懂了,叹息一声,低下头去。 “或许我该安慰你什么,可是,我不知道此时该和你说些什么。”她轻声说。 “不要安慰我,我不需要安慰。”我说:“其实我知道你此时的心境,或许你也明白我此时的感觉。” “我在努力尝试去换位思考,但我无法全面体会你的深层次的感觉。”秋桐抬起头看着我。 “想去看看我曾经的公司吗?”不知为何,我突然冒出这句话。 说完,我有些后悔。我他妈真是没事找事。 秋桐却缓缓摇摇头。 “为什么?”我有些意外。 “因为你说过,有些东西失去了永不会再回来,还有,我不想再触碰你内心深处的伤痕。”她说。 我笑了下:“我是个适应性很强的人,早已过去的事情,我不会永久放在心里的。” “你在撒谎!”秋桐直直地看着我,抿了抿嘴唇。 我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宁州是个好地方,这里有你生活和奋斗的足迹,我独自出来走走,就是想在这里感受一下你曾经的气息,能有这些,就足够了。”秋桐说。 我沉默片刻:“我们走走吧。” “嗯。”我们沿着马路随意走着,一时都没有说话。 此时,我想冬儿已经该离开公司去机场了。 “咦,梁祝文化公园在宁州?”秋桐突然停住脚步,抬头看着马路边的一块旅游广告指示牌。 我抬头看了看:“是的。这里是梁山伯祝英台的老家,他们的故事就发生在宁州。” “你去那里看过吗?”秋桐问我。 “没有。”我虽然在宁州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想到去那里看一看。 我看看指示牌,梁祝文化公园离这里不远了,心里一动:“想去看看吗,我带你去!” “好啊,我很想去看看的!”秋桐笑了起来。 于是,我们打车去了梁祝文化公园。 到了之后,我们找了一名导游,带我们参观游览。biqikμnět “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飞久徘徊,千古传颂深深爱,梁山伯与祝英台。”边随同导游游览,我脑海里边一遍遍徘徊着这几句千古绝唱。 导游告诉我们,梁祝故事是中国四大民间传说之一,被誉为“东方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距今已有1600多年的历史。而宁州是梁祝故事的发源地,以梁祝爱情故事为主题的梁祝文化公园,是全国第一座大型的爱情主题公园。 我越发觉得有些惭愧,自己在你宁州这么久,竟然没有过来看一看。 “若要情人同到老,梁山伯庙到一到。”听着导游的解说,按梁祝故事的主线,我们游览了“草桥结拜”、“三载同窗”、“十八相送”、“楼台会”、“化蝶团圆”等景点。 河畔,垂柳依依,绿荫如毯,蝶恋园内,花香蝶舞,双双对对翩翩起舞的彩蝶,象征着这对至情至爱恋人的精魂;音乐广场中矗立着高大洁白的梁祝化蝶雕塑,飘飘欲仙。 置身于此情此景,我不由痴了,能和秋桐在一起见证这刻骨铭心的爱情,真好! 秋桐似乎也深深被这凄美的爱情故事和景致所打动,久久不语。 导游讲解结束,我们自由游览,半天,秋桐说了一句:“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秋桐的话说出了此时我的心声。 “我一直相信,世间应该有这样的一种爱情:绝对的宽容、绝对的真挚、绝对的无怨、和绝对的美丽。假如一个人能享有这样的爱,那么,就可以用一首诗来作它的证明。假如在世间实在无法找到这样的爱,那么,就让它永远地存在这首诗里,人们的心中。”秋桐轻声说。 我看着秋桐:“什么诗?” 秋桐看着远处的天空,缓缓地低吟道:“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听完这首诗,我沉默了。 理想化 我在心里品着这首诗的味道,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若你们能始终温柔地相待,那么,所有的时刻都将是一种无瑕的美丽。 “若不得不分离,也要好好地说声再见,也要在心里存着感谢,感谢他给了你一份记忆。长大了以后,你才会知道,在蓦然回首的刹那,没有怨恨的青春才会了无遗憾,如山冈上那轮静静的满月。” 或许,这样的文字,是一种理想化的情感,但对我这种似乎经历过爱情、却又似乎始终不知爱情为何物的人来说却似乎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岁月流转、时空变幻。恋爱、失恋,结婚、离婚,再恋爱。蓦然发现世间大多数人经历的爱情与秋桐刚才的诗里描绘的爱情相去甚远,在自己来来去去反反复复纠葛纠结的情爱中,以及看到身边各色人等演绎的悲欢离合中,我不由惊异爱情之于现代人的种种变异。 似乎,绝对的宽容、绝对的真挚、绝对的无怨、和绝对美丽的爱情绝不是我等凡人所能得到的。 问世间情为何物?问世间,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没有人能回答我。 “这世间,到底有没有至死不渝的爱情。”我喃喃地说,像是在问秋桐,又像是在问自己。 说完,我看着秋桐。 秋桐静静地看着我,深深呼了口气,说:“记得一位著名法师在国内某一场合演讲时,一位女生傻傻地问他:这世间有没有生死不渝的爱情?这位结过婚、生过子、做过事业,慈悲为怀的出家人回答说:别傻了吧!海还没有枯,石还没有烂,他早把你推下去了。” 我不由颓然笑了下。 秋桐接着说:“其实法师说的是一个真理,世间绝大多数人所谓的爱情其实就是这样的现实和功利!只是真理对于不明真理的人来说,是很残酷的!但那慈悲的法师随即又说:如果一天,他留恋外面的世界,在外面有了女人,这时候你要等他,等他回头,这不是你教你舍不下,不是教你执着情爱,这是你对自己的一个交待,这就是生死不渝的爱情。”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 秋桐接着说:“法师的回答真的令人泪如雨下——原来真正的爱情是从自己的清净自性中流露出来的,因欲望而产生的爱情不叫爱情,只能叫欲望!可惜并没有多少人能明白此理。” 听了秋桐的话,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我不由又想起我周围的女人们。 此时,我很想告诉秋桐,我多么想在濯过佛陀双足的恒河之水上写下:愿我尽未来际,以我无尽的慈悲来读懂你的恐惧和忧伤;愿我尽未来际,以我无碍的智慧来接纳你的颠倒和执着,这便是我对你的承诺,是我对你的生死不渝的爱情!https:ЪiqikuΠet 可是,我不敢说,我无法告诉她,这些话终究只能深深埋藏在我的心里。 或许,会埋藏一辈子。 一辈子到底有多久,我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想。 “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找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呢?”我恍恍惚惚地看着天空,仿佛在问自己。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爱情不是找出来的,而是守出来的。如果只用眼睛找,你很难知道谁可以相守一生。因为只有遇到事情,人性里的善或恶才会被激发出来。所以别用外貌和财富选人,而要用挫折、风波和平淡去选人。扛得起责任、同得了甘苦、守得住寂寞的,才是一辈子的恋人。”秋桐回答我。 我看着秋桐沉静的面孔,此时,她的内心如水一般平静吗? 蓦然想起一句话,浮生若梦曾经告诉我的:我们辛辛苦苦来到这个世界上,可不是为了每天看到的那些不美好而伤心的,我们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哭够了,而且我们谁也不能活着回去,所以,不要把时间都用来低落了,去相信,去孤单,去爱去恨去浪费,去闯去梦去后悔,你一定要相信,不会有到不了的明天的。 秋桐入神地看着夕阳下的天空,轻声说:“再有3个月,你和海珠就要结婚了,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我会带着真诚的心来祝福你们,我会希望看到你们的幸福和欢乐。” 我的心隐隐作痛,没有说话。 秋桐看着我笑了下:“很快,你就是要步入婚姻的男人了,只有在婚姻里,才能让一个男人真正成熟成长起来。只有在婚姻里,你才能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相濡以沫的生活,什么是生死相依的夫妻。” “为什么?”我说。 “因为人的一生,最大的成功,莫过于婚姻的成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家庭的幸福;最伟大的亲情,莫过于夫妻之情;最重要的沟通,莫过于夫妻间的沟通;最为重要的理解,是夫妻间的理解;最有价值的宽容,莫过于夫妻间的宽容;最有成效的忍让,是夫妻间的忍让;最不容忽视的关心,是夫妻间的关心。”秋桐回答。 “可是,你并没有步入过婚姻,你说的这些,未必就是真理!”我说。筆趣庫 “这不是我的原创,这是一位过来人告诉我的。”秋桐说。 我点了点头:“或许,这是有道理的。” 我其实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你万箭穿心,你痛不欲生,也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别人也许会同情,也许会嗟叹,但永远不会清楚你伤口究竟溃烂到何种境地。 或许,在我周围的人里,唯有秋桐,可以洞穿我的心,也唯有我,可以洞穿秋桐的心。只是,我们都不敢告诉对方,都不敢让对方知道。 或许有一句话是对的:一个人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所以期待和努力,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如果一个人清楚自己的未来,那连期待都没有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此刻,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我应该幸福。可是,我却没有幸福感。 出了公园,我正打算叫出租车,却看到海珠的宝马正停在门口,林亚茹正坐在车上。 “易哥,秋姐——”林亚茹叫我们,下车为我们打开车门。 我不由感到很意外,林亚茹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呢? 看看秋桐,她也带着困惑的神情。 上车后,我于是问了林亚茹,林亚茹边开车边说:“呵呵,我接到海珠姐在杭州打来的电话,是她让我来这里接你们的。” 闻听此话,我的心猛地一沉。 秋桐的脸色也不由微微一变。 显然,我和秋桐的行踪没有逃过海珠的眼睛,至于她是安排什么人跟踪我和秋桐的,就不得而知了。 但听林亚茹的话,似乎不是她跟踪的。而且,根据我对林亚茹的初步判断,她也不会讲我个人行踪告诉海珠,毕竟,她很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她没有替海珠监视任何人的义务。 海珠知道我和秋桐在梁祝公园,那么,她知道不知道我和冬儿在我老公司的事情呢?我脑子里涌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心里突然感到了一阵惊惧。筆趣庫 秋桐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显然,她意识到了什么,显然,她也被吓住了。 “你们来这里游玩,是不是给海珠接打了电话啊?”林亚茹继续说:“嗨,也怪我粗心,我忘记把我的电话告诉你们了,害得你们还得给海珠姐打电话通知我来接你们,我算是失职了。” 我和秋桐都没有说话,神情都有些发怔。 我感觉林亚茹似乎带着奇怪的目光从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接着就不说话了,自顾开车。 我继续琢磨着,显然,海珠让林亚茹来接我们,用意很明白,那就是告诉我和秋桐,虽然她不在宁州不在我们跟前,但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这么做,显然是带有警告我警告秋桐的意思。 我突然对海珠产生了一种畏惧心理,这种畏惧心理让我的心变得有些惶恐。 秋桐一直紧紧咬住嘴唇看着窗外,脸色继续有些发白,还有隐隐的不安。 一回到酒店,秋桐和林亚茹打了声招呼,就直接回了房间。 我问林亚茹:“今天去我家回来的路上发生的事情,你没有告诉任何人吧?” 林亚茹说:“副总司令难道不相信我说过的话?我们在宁州的任务和职责,我们所做的一切,首要的前提是对副总司令负责,一切活动都是在这个大前提下展开的。 “除此之外的事情,不该听到的不该看到的不该乱说的,我们都心里有数。我对海珠姐的安全负责,我会做好我的助理工作,但不会参与海珠姐的任何私事,那和我的任务无关。” 林亚茹话里的意思显然是告诉我她不会将我的私事告诉任何人,显然,和方爱国他们一样,林亚茹他们也是双重领导,既接受我的领导,又接受来自金三角的命令,而后者似乎分量更重。我明白,当两者相互冲突的时候,他们会选择后者。 我点了点头。 打入的内鬼 林亚茹接着说:“副总司令,我一直在调查一个事情。” “什么事情?”我说。 “我在暗中调查海珠姐的公司内部有没有我们的对手打入的内鬼。”林亚茹说。 “为什么这么说?”我的心一紧。 “总部来电提醒的,秦参谋长亲自提醒的。”林亚茹说:“前段时间海珠姐这边大规模招聘各个岗位的员工,秦参谋长说敌人很有可能借机鱼目混珠派人打入进来,伺机搞破坏。他特意提醒我们要密切注意公司的每一个员工,注意观察他们的动向。” 我觉得这话有道理,李顺能安排人神不知鬼不觉进入海珠公司,甚至林亚茹能担任公司高管,那么,伍德同样也能,依照伍德做事的风格,他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林亚茹的话提醒了我。 “现在有眉目了吗?”我说。 “没有,正在进行时,一旦确定,会及时给副总司令汇报。我们和星海的方爱国他们有联络的。”林亚茹说。筆趣庫 “嗯。记住,先不要打草惊蛇。”我点点头。 “是——”林亚茹干脆地回答。 然后,我下车,进了酒店。 夏雨秦璐孔昆小亲茹云朵正在大堂和小雪玩,没有见到秋桐。 “秋姐说身体不大舒服,上去休息会了!”云朵告诉我。 我心里长叹一声,没有说话,点点头。 一直到吃晚饭,秋桐才下来。 吃过晚饭,张小天陪夏雨秦璐云朵带着小雪到天一广场和城隍庙去玩,秋桐则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去,直接回了房间。 似乎,海珠白天的举动让秋桐还没回过神来。 我此时也没有了出去游玩的心情,夏雨一个劲儿拉着我同去,我婉拒。 夏雨扫兴地和大家一起出去了。 秦璐则看着我转悠了一会儿眼珠。 我独自回了房间,坐在沙发上默默抽烟。 秋桐就在我隔壁,可是,此时我却不敢去找她,似乎觉得周围暗处有一双眼睛在密切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不想再惹事了,可是,心里却有一种不安和躁动在烦忧撩拨着。 洗了一个冷水澡,穿着睡衣继续坐在沙发上抽烟,琢磨着难言的纠结的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我的心倏地快速跳动起来,几步走到门口,想都没想直接就拉开门。 站在门口的人是孔昆。 不知怎么,我心里突然有些失落失望的感觉。 我无法欺骗自己的感觉。 孔昆来我这里干嘛? 我猛然发觉自己穿着睡衣的,不由有些发窘,忙说:“不好意思,太不礼貌了,你等下,我换下衣服。” 我刚往后退,孔昆却径自推门走了进来,随后带上门,边说:“易哥,大家都是熟人,不必这么拘泥小节。” 我还是觉得很尴尬,孔昆倒没什么事似的看着我:“易哥,你还挺保守的哈。我都不在意,你这么介意干嘛?” 我咧了咧嘴,请孔昆坐下,然后自己坐到她对过。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她们出去玩的,还没回来?” “没有。”孔昆说。 “你怎么不出去一起玩呢?”我说。 “我要是出去玩这会儿还能在你这里吗?”孔昆说。 “这个,呵呵——”我干笑了下,想到此刻正在隔壁的秋桐,不由心里感到很不自在,感觉自己像在做贼。 同时,我又想到不知在何处一直盯着我的海珠的小耳目,孔昆独自进了我的房间,那么,海珠会不会很快就能知道了呢? 想到这里,心里又隐隐不安起来。 “易哥,你有些心神不定,有心事吗?”孔昆说。 “没有什么心事啊,我有心神不定吗?”我说。 “哦。那就是我感觉错了。”孔昆笑着。 “你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我说。 “非得有事才能来吗?”孔昆反问我。 我一时无以应答,干笑了下。 孔昆微微一笑:“要说没事呢,其实还真有事。” “什么事?”我说。 “给老板爷汇报工作啊。”孔昆说。 我说:“你的工作给海珠汇报就行了,不用给我汇报。” “那。起码可以让你了解下旅行社的基本运作情况,起码可以向你讨教讨教下经营管理之道,这总可以的吧?”孔昆说:“你猴年马月才来这一回,下次见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孔昆如此说,我不好拒绝了,说:“好,那你就说吧。” 于是孔昆就正儿八经地给我介绍旅行社组建以来的运作情况,我听得很仔细。 看孔昆介绍情况的认真模样,我不由真的相信她是带着纯洁的目的来的。 听孔昆介绍完旅行社的基本情况,我不由点头夸赞:“孔昆,你做的很好,这么短的时间里旅行社能快速进入正常运转的快车道,你的管理经营能力真的是大有长进。”筆趣庫 “还不是你和海珠姐平时帮助指导的结果,特别是从你那里学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还有,这也是逼出来的,我们来到宁州,初来乍到,要想在竞争激烈的旅游市场中分得一块蛋糕,不拼命不行啊。”孔昆说。 我笑了下。 “虽然我们目前的运转算是上了道,可是,我总是觉得非常吃力,很累很累,毕竟我以前没有独自担当过旅行社的总经理,海珠姐如此信任我,一方面让我觉得很感动,另一方面,我又觉得自己的能力担任这个职位还是有些吃力,目前旅行社的这个状况,是我竭尽全力才勉强维持的,我很担心自己的后续能力跟不上,说不定哪一天就撑不住了。”孔昆面带忧虑地说。 “哦,你觉得干目前的工作很吃力?”我说。 “是的,非常吃力。身体和精神压力都很大。我总觉得自己长期这么下去会崩溃,会被压垮,我总觉得自己的能力跟不上,或者说是心理扛打压的能力跟不上。”孔昆说:“易哥,你说,如何才能在轻松和快乐中做到成功呢?换句话说,如何才能让自己做一个合格成功的旅游职业经理人呢?” 我沉思着。 “今天我来找你,其实就是想希望得到你的点拨和解惑。”孔昆说。 “你经常会有焦虑是不是?”我说。 “是的,经常会焦虑,甚至经常会失眠。”孔昆说。 我不由心里有些感动,孔昆焦虑和失眠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对旅行社充满了责任,对自己的岗位非常敬业,这是很难能可贵的。 我之前在星海的时候不建议海珠让孔昆做旅行社总经理,就是感觉孔昆独当一面的能力似乎还不到火候,但现在到了宁州海珠已经任命她担任了总经理了,也只有承认面对这个现实,既然孔昆又写困惑和焦虑,那我还真的有义务帮助她解开这个心结。帮她就等于是帮海珠。 我知道,孔昆此时困惑的问题,或许海珠是解答不了的,海珠刚刚成长起来,她还缺乏足够的经验和体会。 我继续沉思着。 孔昆站起来,给我和她都倒了一杯水,然后又坐在我对面,端起杯子喝水,安静地看着我。 房间里很静。 我继续抽烟,房间里烟雾缭绕。 我刚要站起来打开窗户透透烟,孔昆说:“不用,我喜欢闻你抽的烟味。” 我的心一跳,这话似乎多少有些暧昧的感觉。 我排除自己脑子里的杂念,继续思考孔昆刚才的问题。https:ЪiqikuΠet 一会儿,我抬起头,看着孔昆说:“你现在是旅行社总经理,你手下还有一批职业经理或者总监,你和这些经理或者总监,都算是旅游职业经理人。其实,你考虑焦虑的问题,不仅仅是自己如何做好职业经理人,同时你也在考虑如何管理好你手下的那些职业经理人。 “换句话说,就是你如何让自己做好的职业经理人同时,引导手下的那些部门总监如何做好职业经理人,因为只有如此,你才能得心应手管理好这个旅游公司,才能让自己从琐事中解脱出来,才能有更多时间去思考公司发展的战略问题。” “是,你说的很对,这的确是我经常思考的一个问题,可是,现在,我找不到何种办法无引导他们,因为我自己都经常被这个问题所困惑。”孔昆说。 我说:“其实,跟其他行业的残酷竞争相比,旅游界的职业经理人是幸运的。大学毕业进入一家规模中等的旅行社,先做导游或者业务,再做计调,不用年就有可能升迁做经理,再熬几年呢,就有可能做副总或者老总。而一些头脑活络、手里又掌握客户资源的,则有更多的机会在业内流动,或者自立门户做老总。这样的前景,对于立志投身旅游业的年轻人,无疑具有极大的诱惑。” “嗯。”孔昆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不过,旅游业终究逃脱不了产业发展的一般规律。随着竞争的加剧和行业集中度的提高,旅行社小、散、乱、弱的格局终会改变。而旅游经理人迈向成功的道路,也会愈益艰辛。面对未来旅游市场的激烈竞争,怎样才能做一个成功的旅游经理人呢?” 胆子要大 “首先,我觉得,胆子要大,大胆去开展工作。做市场就是要不怕困难,一往无前。大家在工作岗位上一定会遇到许多挫折和坎坷,但是不必太当回事,应该始终保持一种激晴和信念。 “做旅游管理,最关键的就是要研究市场。要善于一下子抓住市场的要害。西方思维是通过推理一步步接近真理,而东方思维是通过领悟跨越中间过程直达真理。这就是说,你要多多培养自己的领悟能力。 “做市场最重要的是什么?回答就是四个字:投其所好。能把复杂的问题用简单化思维去处理,这是人的最大的成功。” “说得好啊。”孔昆赞叹道,接着说:“那么,易哥,你举得做市场需要具有什么样的思维?” 我说:“不是要有什么样的思维,而是要培养什么样的思维,每个人脑子里的思维都不是天生的,都是后天一步步在实践和思考中培养起来的。” “哦。那该培养什么样的思维呢?”孔昆说。 “要学会培养自己的颠覆性思维!”我肯定地说。 “颠覆性思维?”孔昆带着不解的神情看着我。 “是的。做市场要有一种颠覆性的思维,图谋的不是改良,而是变革。是无中生有,是彻底的改变。它在本质上是一种富有前瞻性的战略性思维,来自于决策者对于产业未来变动趋势的深刻洞察。 “你如果不能对这一点有所认识,只是简单地模仿别人表面的东西,是很难在市场竞争中取胜的。以前我经常说一句话,叫做:人无我有,人有我新。但现在我对这句话的看法有所改变,第一句话我仍旧坚持和赞成,但第二句话我觉得有问题了。” “是的,我记得你说过这句话,海珠姐也说过,说是从你哪里得来的,那么,为什么你现在的想法看法和以前不同了呢?”孔昆说。 我笑了下:“就因为我觉得你凭什么认为自己一定能做得比别人更好更新?这是一种藐视别人智力的说法。实际上,要在别人已有的基础上做得更好,是很困难的。我现在认为,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尽量去做别人不做的事情,而且要做得跟别人不同。 “我现在特别关注同程网,也是因为它的同程网上旅游交易平台这个虚拟市场空间,有可能在未来颠覆旅行社的传统交易模式,改变旅行社的交易习惯。”筆趣庫 “嗯。”孔昆带着沉思的目光点点头。 “作为一个理性的职业经理人,除了对本行业、本专业的理论知识要有透彻研究,还必须阅历丰富,涉猎广泛,千万不能变成跛脚鸭。”我顿了顿:“嗯,我能想到的,基本就是这些了,希望这些会对你的管理和经营有所帮助。” “易哥,你说的太好了,你正说到点子上了,你说的这些,正是我目前急需要了解和熟悉的,听你这一番话,我心里的困惑解开了许多,我的心里一下子觉得轻松多了。”孔昆高兴地说。 我高兴地笑了:“有用就行!” 孔昆直直地看着我,眼神突然有些异样,说:“我终于明白海珠姐为什么这么快能成功了,原来她背后有你这样一位优秀的导师和高参。” “你把我看得太高了,主要还是海珠悟性好,自身素质好,能力强!”我说。 孔昆摇了摇头,然后继续看着我,接着轻声说:“海珠姐真幸福,有你这样一位才华卓越的郎君。” 孔昆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羡慕。 我说:“我承认自己有些小能耐,但用卓越来形容,实在是不敢当啊。” “其实,不光在海珠姐眼里你是个优秀的男人,在我眼里,你同样是,你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有魅力。”孔昆的目光大胆地直视着我。https:ЪiqikuΠet 我的心跳加速,干笑了一下,然后端起杯子喝茶。 “其实,跟着海珠姐到宁州这么久以来,我一直,一直心里想着你。”孔昆低低地说,脸色突然红了起来,接着低下头去。 似乎,说这句话,她需要足够的勇气。 我的脑袋有些大了,一时无语。 孔昆沉默着,我也沉默了。 在尴尬的沉默里,我继续抽烟。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话,我知道这样说是对不住海珠姐的。”一会儿,她说。 我没有说话,继续吸烟。 孔昆接着抬起头,看着我笑了下,脸色还是很红,眼神里带着几分期盼和渴望。 我不敢看孔昆了。 孔昆此时脸上的神情又有几分尴尬,还有些黯然,接着站起来。 我以为她要走了,暗暗松了口气。 没想到,她说:“我去洗把脸。” 晕倒,还不走,洗把脸还要继续聊啊。我心里暗暗叫苦,却又不能赶她走。 孔昆接着进了卫生间。 一会儿,卫生间里传来孔昆的声音:“易哥,我把你换下来的衣服洗一下。” 我一听慌了,我忙往卫生间走,边说:“别。不用,我自己洗就是了。” 可是,当我走进卫生间的时候,孔昆已经开始弯腰在洗手池前洗了。 “这——”我尴尬地站在孔昆身后:“这不合适啊。这怎么可以。” “没什么不合适,没什么不可以的。”孔昆边继续洗内库边低声说了一句。 既然已经开始洗了,我也不能再阻拦了。 我站在孔昆身后,刚要挪动脚步离开这里,孔昆恰好身体往后腿了下,突然转过身,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就扑到了我的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了我的脖子,身体也紧紧贴了上来。 我彻底惊惧了,想推开孔昆的身体,可是她死死搂住我脖子不放。 “孔昆,这样会对不住海珠的。不要了。快松开。”我急急地说。 我知道,为了证明我的纯洁和高尚,我必须要这么说这么装逼的。 虽然我知道自己并不高尚。 孔昆在我耳边喘息着,呢喃着:“海珠姐,我知道会对不住她。可是,我实在太喜欢你太想你了。我无法控制自己,我无法自拔了。海珠姐,她不知道就不会有伤害。我是自愿的,我喜欢你,我爱你的。” 我的脑子里急速斗争着,终于,在这紧张的危急关键时刻,我做出了一个艰难但是正确的决定,我的理智终于在最后时刻战胜了冲动。 我伸手握住孔昆的手,用力而坚决地拿开。 同时,我用力将自己的身体和孔昆的分开。 “易哥,你——”孔昆有些惊愕地看着我,带着意外的眼神。 似乎,她没有想到我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拒绝还能保持冷静还能坐怀不乱。 看到孔昆眼里的目光,我心里闪过一丝自豪,但这种自豪瞬间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不安和惭愧。biqikμnět “孔昆,我们不能。决不能,绝不可以。”我后退一步,口气坚决地说:“你是海珠的好姐妹,海珠一直把你当做好姐妹,我呢,还海珠的关系你是清楚的,我们之间,不可以发生这些事,这是对不住海珠的,你对不住,我更对不住,这些事和海珠知道不知道没有关系,不管知道不知道,只要发生了,就同样是伤害。伤害,未必一定要对方知道,有时候,不知道的伤害,或许更严重。” 孔昆的脸色由红变白,眼里带着极度的失望和失落,还有痛苦和羞愧,低下头去。 “对不起。或许我该明白该理解你的心思,但是,真的很对不起。”我又说。 孔昆抬起头:“可是,我想说,或许,你和海珠姐真的不合适。虽然你们订婚了,但是。或许你们真的未必就能真的走到一起。” 这话从孔昆口里说出,多少让我感到很意外,我说:“你怎么能这么说。” “不仅仅是我自己这么认为,这不是我说的。”孔昆说。 我立马想到了冬儿,想到了冬儿和孔昆之间的秘密交往。 “可是,虽然不是我说的,但我也带着同样的看法。既然,那么——”孔昆说。 “你认为我和海珠不合适,那么,你觉得和谁合适呢?和你吗?”我心里有些不快,虽然我自己对和海珠的明天不时会带着一些迷惘,虽然我隐隐感觉海珠和我之间的关系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但我还是不愿意听到别人说出这样的话。 “或许我不是最合适的,但是,我还是——当然,也许我是最合适的。”孔昆的话有些前后矛盾,语无伦次地说:“我起码知道一点,爱情需要去争取,需要去呵护,需要去珍惜,需要去经营,我喜欢你,或者说,我爱你,我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自从离开星海到了宁州,我心里无时不刻不在想着你,我很矛盾着自己,既盼望能在宁州见到你,却又害怕你真的到来。 “因为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或许只有海珠姐,你来到宁州,也是只有海珠姐可以——而我,只能远远在一边观望。但今天,我终于有机会和你一起,和你接近,和你说出我的心里话。” 长期的朋友 我深呼吸一口气,对孔昆说:“孔昆,自从我们认识,即使那时我们还没有见过面,我就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我就很希望能和你做真正的长期的朋友。朋友,我说的是朋友,单纯意义上的朋友。当你来到星海,来到海珠的公司做事,我的这种感觉愈发明确愈发明显,我非常乐意看到你和海珠做好姐妹。 “事实上海珠一直就从心里把你当做好姐妹,对你寄予了极大的信任和期望,不然这次也不会带你到宁州,不会委你以总经理的重任。在我你和海珠之间,我希望你和海珠能一直做好姐妹,我也希望我们能一直做好朋友,我一直把你和我以及海珠之间的友谊看得很重。” 孔昆低下头,一会儿说:“我明白海珠姐对我的情谊,我知道她对我一直很器重和信任。但我也没有辜负她对我的期望,我一直很努力地在做事,一直兢兢业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我也同样从心里把海珠姐当做很好的姐妹。筆趣庫 “可是,有些事,有些情感的东西,却是不由自主无法控制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心里对你的感觉就发生了变化,这种感觉让我越来越痛苦,特别是看到海珠姐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特别是想到你们在一起的时候,特别是听到海珠姐在我面前提到你的时候。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了这种地步,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感受。我不停安慰自己说服自己不要去这么想,但是,我做不到。而且,特别是当我感觉你和海珠姐最后也不一定会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感觉更让我抓狂,假如你和海珠姐真的不能在一起,那么,我就不愿意让自己失去这个机会,我就不想让自己在被动中眼睁睁看着你。” “你凭什么说我和海珠不会在一起?我们已经定亲了,我们年底就会结婚,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你为何一定要这么认为呢?你不该这么想的,你该祝福我们才是。” 我打断孔昆的话,口气很硬,但我的心里却不禁有些发虚,孔昆的话甚至让我有些恐慌。 难道是孔昆被冬儿的观点影响了,难道是孔昆真的相信了冬儿的判断,难道是孔昆觉得一旦我不会和海珠在一起她唯恐我又回到冬儿身边,虽然她知道冬儿的用意和心思,但又不甘心让冬儿顺利得逞,自己也要努力一把?假如冬儿知道她辛辛苦苦培养的同盟心里是如此打算,她又会怎么想呢? “不错,我是该祝福你们的,是应该的。可是。我也不想放弃自己争取幸福的机会。我知道男人很多,但是你只有一个。”孔昆的口气带着几分固执。 孔昆的话让我感到几分无奈,我说:“好了,孔昆,不要再说这些话了,我希望以后大家都好好的。我不希望看到大家之间的友谊因此而被破坏,不希望大家甚至连朋友都做不成。我希望你永远是海珠的最好的姐妹和朋友,我希望你永远是海珠身边最知心贴心得力的助手,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海珠对你的一片信任和期望。” “我会一如既往做好我的本职工作,我不会让海珠姐失望的。这一点,你尽可以放心。”孔昆说。 “工作之外,我同样希望也是如此。”我说。 孔昆不说话了,低头不语,然后,她转过身,快速将我的衣服洗好,晾在衣服架子上。 然后,孔昆看着我:“易哥,你的衣服洗好了。” “谢谢你,真的很感谢。”我说。 “你。不必如此。”孔昆说:“好了,该做的我都做了,今晚,我很感谢你给我的那些指点和教导。希望今晚的事情不会让你生气,不会让你心里对我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和阴影。希望,今后还能得到你的指点和教导。”筆趣庫 “我不会生你气,也不会心里有什么阴影。今后,在工作上,只要你需要,我会继续给你一些好的建议和意见。”我说。 孔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神情略微轻松了一下:“真的没生气?” “嗯。”我点了点头,虽然我此时心里因为孔昆之前的那番话有些不快,但就单纯她对我的做的那些行为,我心里还真的无法生气,毕竟,为这种事生气是不大合乎常规的。 我不想装逼,所以就不打算生气了。 “那就好。”孔昆突然笑了下,笑的有些勉强,但看起来还算说得过去。 我于是也努力笑了下。 “那我走了。”孔昆看着我。 我将身体往后又退了一步,然后点点头:“嗯,好。” 孔昆慢慢走出了卫生间,走到房门口。 “今晚,我还是想谢谢你。”我在她身后说了一句。我这话的本意是谢谢她为我洗衣服,但话一出口,突然觉得似乎孔昆会理解为多层意思,于是忙又街上一句:“谢谢你为我洗衣服。” 孔昆的脸微微一红,接着又深深看了我一眼:“今晚的事,你会说出去吗?” “不——”我摇摇头。 孔昆笑了下:“其实,易哥,我刚才说你和海珠姐不合适的话,你不要生气,我自己是真的这么感觉的。还有,即使我认为你和海珠姐不合适,但也未必认为你和冬儿就合适。甚至我感觉她还不如海珠姐适合你。换句话说,我认为她们都不适合你。” 显然,孔昆的话外之意是海珠和冬儿都不适合我,只有她才是最适合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苦笑了下:“其实,我认为任何一个女人对我来说都是高配,我配不上任何一个女人。”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些自残自虐的倾向,这种自残竟然让我又一丝快感。 孔昆抿抿嘴唇:“易哥,你又何必这样贬低作践自己。你是什么样的男人,我心里最清楚。好了,我走了,你休息吧。” “晚安。”我站在那里。 孔昆冲我莞尔一笑,然后就开门走了。 我忙走到门口,趴在猫眼看,看到孔昆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然后,我回到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 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又开始琢磨今晚孔昆来的事情。 我突然觉得今晚自己在孔昆面前特别装逼特别虚伪,如果今晚在这里的不是孔昆,而是秋桐,我还会拒绝吗?我还会说出那一番貌似纯洁高尚的话吗?我还会提及对海珠的伤害吗?我的所谓的理智还能去战胜冲动吗? 想了半天,答案似乎是否定的。 于是,越发觉得自己实在很虚伪,虚伪到家了。 我常常在内心感觉到自己的装逼和虚伪,或许这就是人的本性。 我常常不愿意深刻地剖析自己,因为我害怕,因为我想逃避。 这样想着,心里不由感到了惊惧。 蓦然心里涌起一个想法,孔昆到我房间这么久,难道海珠就会不知道?那双看不到的窥视我的目光就不会发现就不会给海珠汇报?孔昆在我房间呆了这么久,为什么我就没有接到海珠的问候短信或者电话?难道海珠安排监视我的这个人,是孔昆? 想到这里,我不由心里一凛,是的,或许真的是孔昆,只有是她,她才会毫无忌惮的进入我的房间而不用担心海珠知道。 这样想似乎比较合理。 正在胡思乱想着,听到门外传来隐隐的谈笑声,还有小雪欢快的叫声。 她们出去玩回来了,我看看时间,都11点了,玩得时间可真不短。 这时,有人敲门,接着传来小雪的声音:“易叔叔,易叔叔,开门哪。小兔儿乖乖,把门儿开开,外婆回来了。” 我过去打开门,小雪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身后站着云朵夏雨和秦璐。Ъiqikunět “你们回来了。”我说。 “是呀,易叔叔,我们给你带回来的好吃的,带回来两份,你一份,妈妈一份。”小雪高高举起手里的袋子。 我接过袋子,拍拍小雪的脸蛋:“好的,谢谢你们哈。” 夏雨这时探头探脑往里看:“喂——房间里有没有藏什么私货。” 我一咧嘴:“你什么意思?” “嘿嘿,我想看看你有没有金屋藏娇呢。”夏雨做了个鬼脸。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哪。”我一拉脸。 秦璐和云朵都笑起来。 夏雨打量了我一下:“哎——帅哥,你穿这身睡衣很帅嘛。要不要我给你找个照片留念呢。来,小璐璐,我借下你的手机用。” 夏雨为了紧追我的步伐,也换用了和我一样的诺基亚黑白屏手机,那是没有照相功能的。 一听夏雨要给我照相,我忙身体往后一缩,顺手将门关上,门外传来一阵笑声。 吃完东西,我就睡了。 躺在床上,不由想起隔壁的秋桐,今晚她一直没有露面,此时,她在干嘛呢?她睡着了吗?如果没有睡着,她又在想什么呢? 想到白天发生的一切,我的心里乱糟糟的,辗转反侧,好久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去看同学 第二天,按照海珠之前的安排,张小天和孔昆带大家到宁州附近的丹山赤水风景区游览,我借口要看同学,没有一起去。 秋桐的神色气态已经恢复正常,听我如此说,笑着点点头,似乎很理解。 夏雨一听我不去,不乐意了,非要留下来和我一起去看同学,我坚决拒绝。 夏雨冲我吹胡子瞪眼了半天,无奈地随同大部队进山游览去了。 然后,我去了小外滩,去了旁边的一个茶馆,要了一个单间。 很快,林亚茹和其他三名特战队员都来了。 简单招呼过后,我详细听取了各人的工作情况汇报,同时对今后的工作做了进一步的安排。 我知道我的安排对他们来说或许只是参考意见,他们首先是要服从大本营的命令,如果我的指示和大本营的相冲突,那我的话就等于是白说。 但我还是要说,我指示的重点是在保证自身安全不能暴露的前提下保护好海珠和我家人的安全,以及张小天小亲茹等人的安全,保护海珠的公司正常运转,同时,要密切注意周围的动静,密切注意公司里的可疑之人,尽快查找出可能潜伏进来的内鬼。并要求他们在和大本营保持纵向密切联系的同时,和星海的方爱国他们保持紧密的横向联系。 开完集体碰头会之后,我真的要去看我的同学了。 我去看的同学是死去的段祥龙。 此时,不知怎么,我对段祥龙心里已经没有了仇恨,或许人就是这样,不管对于生者有如何的怨仇,一旦人死了,那些恩怨情仇也就化为了乌有。人死帐了吧。此时我更多想到的是,毕竟,他是我的同学,毕竟,他是英年早逝。 在林亚茹的陪同下,我去了公墓,在段祥龙的墓前站立了很久。 想到和段祥龙的大学同学时光,想到和段祥龙这些年的纷争结怨,想到至今我也没有彻底搞清楚的段祥龙和冬儿的纠结,我不由感慨万千,叹息不已。 林亚茹一直站在我身边没有说话,一会儿从旁边折了一把野花,递给我。 我将花束放到段祥龙的墓前,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身离去。 当天下午,我们乘飞机回星海。 宁州省亲之旅就这么结束了。 在机场,秋桐接到了海珠的电话,海珠请秋桐代她向大家表示歉意,因为她没有亲自陪同和送行大家,同时祝大家一路平安。 海珠只给秋桐打了电话,没有给其他任何人打,包括我。 这多少让我心里感到有些尴尬和不自在,我不知道海珠为什么要这么做。筆趣庫 接完海珠的电话,转达完海珠的歉意和祝福,秋桐看了看我,脸上也露出些许不安的神色。 我和秋桐对视片刻,然后转过脸看看大家。 我看到秦璐正边和大家谈笑边有意无意地看着我和秋桐。 秦璐那捉摸不透的目光让我的心不由有些忐忑,莫名的忐忑。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忐忑,此时我想唱那首《忐忑》,但不会。那是神曲,一般人是唱不来的。 当晚7点,我们顺利抵达星海。 此行算是顺利结束,只是不知道圆满不圆满。 抵达星海的当晚,一道密电从大本营飞来,电云:不日,将有重要人物抵达。 电文很短,只有这一句话。 我反复琢磨着这纸电文,不日,是什么意思,是几天还是十几天还是几十天?看字面的理解,貌似应该是最近的意思,那么,最近是哪一天呢?还有,抵达,抵达哪里?范围不明确,是抵达大陆还是星海,亦或是宁州,亦或是其他什么地方?还有,这个重要人物,又会是谁?李顺?老秦?亦或是李顺派出的特使?还是其他什么和李顺关系紧密的很重要的人物?Ъiqikunět 电文实在太模糊,从简单的这句话里几乎无法做出任何明确的判断? 为何要发出这样一纸模糊的电文,是保密的需要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目的?既然电文是发给我的,那么,为何要如此模糊?为什么既想告诉我此事却又不想告诉地很明确?难道是对我还有所保留,是某种程度上不信任的表现? 琢磨了半天,越寻思越糊涂。 我告诉方爱国从明天开始将戒备级别提高,密切注意伍德集团的动静,同时注意加强对小雪章梅李顺父母的暗中保护,还有,要做好反跟踪和反侦查工作,一旦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动静,立即报告。 方爱国点头答应着。 我接着又吩咐方爱国要做好和宁州林亚茹他们的横向联系,及时交流相关的情报。 安排完毕,我回到宿舍,琢磨着最近星海和宁州发生的一切,琢磨着这纸含混模糊的电文,琢磨着大本营发这电文的用意,很久才入睡。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 先开发行公司经理办公会,和唐亮云朵一起安排本周的工作。 唐亮这段时间对公司的工作已经很熟悉了,和各位主任科长站长关系都处的不错。这人性格一向爽快秉直,做事讲话直来直去,没有什么架子,很容易和大家打成一片。 自从唐亮来公司任职,我刻意放手让他去管理公司,严格禁止公司的中层越级直接向我汇报工作,在公司的各项工作和会议上着力突出唐亮的位置,不断树立唐亮在公司的威信。 我这样做是有目的的,我要让唐亮成为公司不可或缺的重要管理人员,让他成为公司中层一致拥戴的副总,让他逐步手里有自己能够掌控的人,特别是中层,让他建立自己的工作和人际圈子。如此下去,唐亮就会成为下一步发行公司无人可以替代的老总人员。 孙东凯要想让发行公司稳步有序发展,要想让发行公司给他出业绩,不管他心里乐意不乐意喜欢不喜欢,都离不开唐亮,都不得不用唐亮。 我的如意算盘正在逐步成为现实,唐亮在公司说话的分量正越来越有力度,和公司中层的关系一天比一天融洽,部分站长和部室主任甚至已经成为唐亮的铁杆,和他在工作以及私人关系上都很不错。我知道我早晚是要离开发行公司的,我不可能一直身兼两职,要想确保发行公司不落入他人手里,我必须要这样做。而唐亮也确实是适合的发行公司人选,进入角色很快,各项工作管理地井井有条。 同时,很重要的一点,唐亮虽然比我年龄大资历老,虽然我一直叫他老兄,虽然我对他彻底放权,但他对我一直非常尊重,公司的各项工作,即使我不主动过问,他也能及时和我汇报。还有,他和云朵的关系相处地也很融洽。 他彻底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心态很好,这让我很满意很欣慰。 我在等待合适的时机把唐亮扶正,当然,我知道,不管我如何努力,真正在扶正唐亮上起关键作用的关键人物还得是孙东凯。 而孙东凯虽然这次将唐亮放了出来,虽然唐亮违心地想他做了检讨,但孙东凯对唐亮的印象要得到彻底的改变,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的,这还需要我的工作。 当然,这段时间,在孙东凯面前汇报工作的时候,我没少说唐亮的好话,当然都是围绕工作来说的,说的冠冕堂皇理直气壮。httpδ:Ъiqikunēt 我相信一句话,谎言百遍便成真理,何况我说的还不是谎言,都是唐亮踏踏实实做出来的业绩。 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不懈在孙东凯面前不停夸赞唐亮的工作业绩也能力,孙东凯对他的印象会逐步改观,他会逐步意识到发行公司的工作离不开唐亮。 当然,孙东凯对唐亮印象改观的基础来自于对我的信任,这是大前提。 而孙东凯貌似对我一直还是很信任的,起码在工作上是这样。 今天的经理办公会重点讨论了即将开始的年度大征订,今年的大征订,除了去年的内容,又额外增加了上面两级日报的征订任务,这是一项极其重要的任务,来不得半点马虎。 “唐哥,关于大征订的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我边说边递给唐亮一支烟,先给他点着,然后我点着,慢慢吸了两口。 “易总,关于今年的大征订工作,我是这样考虑的,在市里和集团下达明年市级日报和集团所属其他报刊的征订任务前,我们要先制定一个预备性总体工作方案,把各项具体措施拿出来,具体的任务数字先空着,等任务下达后再做分配。市里今年下达的上两级日报征订发行任务,也先弄好实施方案,等市里下达任务后再将任务分解下去。” 唐亮有条不紊地说:“还有外报外刊的代投代订,也要在今年的基础上有一个新的突破。为此,我考虑这个大征订的方案要分为两个部分,在做好总体支出预算的前提下,一是征订力量的重新组合优化,二是投递队伍的适度加强,既要保证分配下去的征订任务合理切合实际,具有完成的可行性,又要确保投递队伍的稳定性和多功能化,让大家在任务适度加重的同时收入有合理的提高,增强大家的工作积极性。” 唐亮的思路和我不谋而合,我点了点头:”嗯。” 效益分析 唐亮继续说:“首先,这个大征订方案要做好效益分析,我们不能做赔本的买卖啊。要把公司的整体支出控制在集团给公司的费率之内,增收的重点是新增加的外报外刊代投代订和上两级日报的费率,这一块费率,要拿出相当的比例给发行员和车队司机,其他可以适当补贴给公司机关的部室科中心人员,让大家都受益。 “在最好效益分析的前提下,制定合理科学的措施,招收部分一线发行员,抓紧进行培训,快速上岗,同时采取灵活机动的征订措施,结合以前的征订方法,借鉴外地同行的先进经验,采取多渠道多方式的征订思路,芝麻西瓜都要捡,集体订阅和个人订阅同步抓,征订和零售两手并举,做好公司内部的发动工作,做好公司外部的宣传工作,大造舆论,形成声势,多发展报企合作单位,以发行员订阅为主体,以集体订阅为为重要补充,多措并举把报纸的征订抓上去。” 我点点头:“好。” 云朵说:“哎——唐哥,你可真有办法。脑子里道道真多啊。” 唐亮笑了:“我这是长期琢磨易总以前发行营销思路得到的结果,我这个思路,归根结底是建立在易总以前发行营销思路的基础上的,说白了,这其实是易总营销思路的延续和发展。”ъiqiku 我也笑了:“唐哥,你的这个大征订总体思路,比我之前的完善完备科学多了。有很多亮点。” 唐亮说:“易总不必谦虚,我刚才说的是真心话。” 我说:“唐哥,这个大征订方案你来拿吧,拿出来之后,我们内部先讨论,什么时候领导需要,随时可以提交。” “行,没问题!”唐亮说。 “多多辛苦你了!”我说。 “易总这话说的我倒是心里不安了,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应该的本分,应该的啊!”唐亮说。 我呵呵笑了:“我今后的工作可能要偏重经管办这一块,公司的发行工作,就要多依赖你了,后勤这一块,云总会很好地配合好你的,公司各部室科站的负责人,你尽管放心指挥调度,放手工作便是,如果有不服从的公司中层,你直接给我说,我保证为你的工作做好保驾护航,保证让你的各项管理措施得到畅通无阻的实施。还有一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越级指挥任何一个公司的中层,也不会越级听取任何一个公司中层的工作汇报。” 唐亮脸上露出感动的神情,喃喃地说:“易总老弟,你的一番心思我很明白,你一直以来的用意我是了解的。我这个人是个直快人,拐弯抹角的话不会说,但我心里都是有数的。一切,尽在不言中吧,我会记得老弟为我做出做过的一切的。” 我说:“其实,老兄大可不必如此说,你今天所拥有的,今后你可能会拥有的,其实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都是你真刀实枪干出来的。人在做,天在看,老兄你来公司之后的突出业绩和表现,不是我凭空说出来的,而是你脚踏实地做出来的,公司上下都是看在眼里的,集团各阶层同事和领导自然也会看在眼里。” 唐亮笑了下:“虽然易总老弟你如此说,但我心里还是很有数的。” 云朵这时笑着说:“好了,我看你们俩就不要在这里互相客套了,大家既然是好同事,还是好朋友,我看就不要这么客气。刚才唐哥说的好,一切尽在不言中。我看,就让一切在不言中吧。” 我和唐亮都会心地笑了。 云朵又说:“对了,还有个问题,我们今年增加了两级日报的发行任务,那么,这些报纸的分印点也自然会从邮政印刷厂转移到我们集团的印刷厂,如此,我们集团印刷厂的报纸印刷任务就大大增加,要想保证明年报纸的及时投递,就要印刷厂确保报纸的印刷时间,不能拖延,不能滞后,不然,在这个环节上出现了问题,那后面分拣、运输、投递的所有环节都会延迟,那机会大大影响我们的投递工作。”httpδ:Ъiqikunēt 我和唐亮都点点头,我对唐亮说:“唐哥,你先和印刷厂分管的副厂长接洽一下,提前打个招呼,提醒提醒他们。下一步,我会和赵大健厂长专门谈这个事情,印刷厂必须要有这个心理准备,必须要确保报纸按时出厂。” 唐亮点点头,答应下来。 正在这时,曹腾推门进来了,一看我们在开会,忙笑着往后退:“哎——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开会了。” 我叫住曹腾:“曹主任,进来吧,我们开完了。” 唐亮和云朵站起来出去,我招呼曹腾坐在我对过,曹腾把一份文件递给我:“这是印刷厂递交的一份报告。” 我接过来一看,说:“我好像记得他们的这个活动已经办完了,怎么这才打报告上来呢?都搞完了,再打报告来审批走手续,这是什么意思?” 曹腾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今天刚接到的报告。接着就送给你了。” 我看着曹腾,曹腾看着我。 我说:“也就是说,印刷厂是先斩后奏了。” 曹腾点点头:“是的,确定无疑。。所以我一看到这报告,立刻就送给你了。” “嗯。先斩后奏。”我点点头,做沉思状,眼睛看着报告,余光看着曹腾。 “易主任,我看此风不可长,印刷厂这么做,明摆着是不把经管办放在眼里,不把你这个经管办主任放在眼里,甚至,是不把分管的秋总放在眼里。”曹腾气愤地说:“我看,你有必要把此事向秋总汇报,甚至向集团汇报,必须要严格经营管理规定,必须要严格工作程序和纪律,必须要给印刷厂一个警告和惩罚。” 我的脑子转悠了一下,看着曹腾说:“你说,如果向上汇报了,领导办公会给印刷厂什么惩罚呢?” 曹腾愣了下,接着说:“领导怎么惩罚我不知道,但我们起码可以给印刷厂一个警告,只要你不在这报告上签字,只要你不把这报告提交给秋总,那么,印刷厂这次活动的费用财务就无法给予报销,他们就要挂这笔账。” “哦,你是这个意思。”我点点头,看着曹腾滴溜溜转悠的眼神,琢磨着曹腾真实的用意。 似乎,曹腾猜到我会如此反应,猜到我会采取这个制裁措施。 又似乎,赵大健是故意用这个报告来激怒我,前段时间我刚警告过他,他接着就来了这么一手,似乎他一定会猜到我会因为这个报告发怒。 而在这其中,曹腾和赵大健会不会有什么事先的沟通和默契呢? 如果卡住这个报告,虽然我似乎处理地合情合理合乎规定,但似乎并不会让印刷厂有多大的为难,这个活动的费用并不多,即使财务不给报销,印刷厂也完全可以用小金库的钱填上,对包括赵大健在内的个人没有任何损失。 但这个报告压在我这里,终究不是个办法,我总不能把这报告一直压下去,而且这报告上的时间是往前推了的,是在举办活动之前的。如果时间久了,年底清理的时候印刷厂再提及此事,那我显然就要被动,到时候印刷厂如果一口咬死那报告是被经管办主任我这个环节耽误压下来的,那我自然逃脱不了责任。到时候恐怕曹腾未必会站出来为我作证。 我点燃一支烟,快速思考着处理办法。 曹腾坐在我对面,直直地看着我。 我突然笑了,将烟头熄灭,然后拿起笔,签了一行字:此活动已举办完毕,报告属于后补,虽然程序上不合乎规范,但从印刷厂的实际工作情况考虑,从活动举办的效果考虑,建议批准。同时,已经通知印刷厂此种情况下不为例。请秋总审阅。 写完后,我将报告递给曹腾:“送秋总审批!” 曹腾接过来看了下,微微一愣,接着看着我:“易主任,这事就这么算了?这。这也太便宜他们了。这不是助长他们为所欲为的歪风吗?今后他们会更不把我们经管办放在眼里的,特别是不把你易主任放在眼里。”筆趣庫 我微笑了下:“同时,你亲自给印刷厂老赵打个电话,就说是我说的,告诉他今后下不为例,绝不可以再犯同样愚蠢的错误,不然。否则。我决不会客气!如果他不信,可以再来一次试试。我的话可以认为是提醒,也可以认为是警告。你就这样告诉他我的原话。” 曹腾眨眨眼睛,接着点头:“哦,好。我就这样告诉他。” “还有,你告诉老赵,如果他对这番话不服有情绪,可以给我打电话。也可以来找我。”我继续微笑着说。 “哦,好。”曹腾又点头,眼神有些黯淡,但接着就恢复了正常。 然后,曹腾转身要走,我叫住他。 “易主任还有事?”曹腾说。 我指了指我办公桌上的电脑,对曹腾说:“曹主任,你说我这台电脑怎么样?” 曹腾说:“你的电脑。这不是挺好的吗?” 换台电脑 “你不是曾经说过我的电脑有些旧了有些落后了吗?”我说。 “可是,你不是说你用这台电脑就很好吗?”曹腾说。 “那是以前的话,此一时彼一时啊,我现在想换台电脑,你觉得怎么样?”我说。 “哦,你想换电脑啊。”曹腾微微一怔,接着说:“好啊,当然好,新的总比旧的好嘛。对了,易主任,你怎么突然想起换电脑了呢?” 我当然不会告诉曹腾是因为电脑主机里的窃听器被取走了,于是说:“当然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啊。” 这话放在哪里都使用,等于是屁话。 “嗯。对,对,易主任说得对,新电脑自然会提高工作效率。”曹腾点点头,眼珠子又转悠了几下。 “那么,这事你就替我安排下好不好?”我说。 “好啊,我回头就到集团物业中心去联系这事,他们还有新买的一批电脑。”曹腾说:“对了,这费用列支是算在发行公司里还是——”筆趣庫 “自然是要算在集团行政支出里,怎么能让发行公司出钱呢?”我说着拍拍桌子:“曹主任,这可是我们经管办用的。你去申请电脑,身份可是经管办副主任,打的是经管办的旗号。” “哦,呵呵。”曹腾笑起来:“怪不得之前你不换电脑,原来是替发行公司省钱啊。怪不得你不让云朵去申请电脑让我去,原来是如此考虑。” 我说:“你很聪明!” 曹腾说:“聪明是被你开发出来的!” 我说:“错。是你天生的,我只不过开发出了百分之一不到,其他的,都是你自己本来就有的。” 曹腾说:“我再聪明也比不过易主任。在易主任面前,我永远是甘拜下风的。” 我说:“曹主任,看,你又装逼了。你嘴巴上这么说,其实你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曹腾面不改色地笑着:“易主任真会开玩笑,我哪里敢在你面前装,还有,我这人,在易主任面前是从来不敢耍心眼的,我嘴巴上怎么说,心里就是怎么想的。” 我笑着:“呵呵,我觉得你越发聪明了。你实在是很聪明的人。” 曹腾说:“我还是那句话,我再聪明,也比不上易主任!” 我说:“口是心非哦,我的曹主任。” 曹腾说:“绝对是心里话,我可以发誓。” 我说:“可别发誓。不然我怕你会天打五雷轰的。你是我的得力助手,你要真的被雷劈了,那我岂不是很大的损失。我的工作可是离不开你这位副主任。” 曹腾说:“我很荣幸,没想到我在易主任眼里如此重要。我不由要受宠若惊了。” 我又笑了,曹腾也笑了。 我们都笑了一会儿,我接着说:“对了,曹主任,什么时候喝你和小凤的喜酒啊?我可是早就准备好红包了。” 曹腾的面部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似乎被我的话终于戳到了痛处,但随即他就恢复了常态,叹了口气:“哎。很可惜,这喜酒是喝不成了。” “为什么?”我故作吃惊状。 “因为小凤把我甩了。”曹腾说。“哦,她把你甩了。为什么啊?”我做愈发吃惊状。 “这种事说不清道不白啊。唉。”曹腾又叹了口气。 “我觉得我该同情你一下,你觉得可以吗?”我说。 曹腾眼神直直地看着我,点点头:“可以。那我就该感谢易主任一下了。” 我忙说:“不必客气,感谢就不要了。那你现在心情一定是很低落了?” 曹腾说:“我已经从低落中走出来了。” 我说:“哦。那就好,走出来了那就好。” 曹腾咬咬嘴唇:“易主任还有话要说吗?” 我说:“我想想啊。” 说着,我低头装模作样想起来。 曹腾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半晌,我抬起头:“木有了。我想了半天,好像木有话要说了。” “那我就走了。”曹腾又紧紧咬了下嘴唇,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曹腾出去后,我暗自偷乐了半天。 曹腾办事效率挺高,当天下午我的电脑就换了。 下午下班后,大家都下班了,我还在摆弄新电脑,准备安装360系列软件,这时有人敲门。 “谁呀——”我随口问了一句。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门外响起夏雨的声音,随即门被推开,夏雨笑着蹦跳着进来了。 看到夏雨,我皱了皱眉眉头:“这个时候了,你不回家,来这里干嘛?” “我来接二爷下班吃饭饭哦。”夏雨笑嘻嘻地说。 “不行,我晚上还有个招待!一会儿我就要走!”我随口撒了个谎。 “真的?”夏雨看着我。 “废话!”我说。 “哦。真讨厌,你好讨厌啊二爷!”夏雨不快地说。 “没事就赶快回家吧,少在外浪荡。”我说。 “人家有事呢!”夏雨说。 “什么事?”我说。 “我想开出租玩,体验体验生活。”夏雨说。 “什么?你说什么?”我愣了,没想到夏雨那天说的话是真的。 “我想学你来出租体验生活啊,怎么了?你大惊小怪什么?”夏雨说:“我来找你,除了吃饭,就是让你帮我联系一辆出租车的。” “不行,不许胡闹,我联系不到出租车,你给我老老实实回家去!”我果断拒绝。 “你撒谎,你上次开的出租是哪里弄来的?”夏雨说。 “这——”我一时语塞。 “嘿嘿,凭什么你能开出租玩我不能?告诉你,二爷,凡是你做过的事我都要做做,我要紧跟你的步伐,这才叫夫唱妇随呢。”夏雨得意地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亏待那出租司机的,我就开一天,赚的钱都给那司机,还有啊,我再额外给他一千元,然后呢,还车的时候,我再给加满气。”httpδ:Ъiqikunēt “不行。”不管夏雨怎么说,我就是不答应。 磨叽了半天,夏雨终于不高兴了,脸一拉:“哼,不找你了。我自己出去找去,我就不信没有你我找不到愿意干的出租车司机。不理你了,走了!” 说着,夏雨转身就要走。 一听夏雨这话,我急了,夏雨出去乱找的话,说不定会遇到坏人,于是忙叫住她:“好了,我答应你了。” “嘎——”夏雨立刻又高兴起来,转过身:“嘻嘻,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随便出去找的。”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夏雨苦笑了下:“我答应你,帮你联系一辆出租,但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行,你说吧,别说三个,三十个也行啊!”夏雨喜滋滋地说。 “第一,你只能白天跑,晚上绝对不允许,明天早7点给你交接出租车,晚上6点前,必须把车交回来。”我说。 “行,没问题!”夏雨忙点头。 “第二,只准在市区内跑,不准接长途,不准接出市区的活!”我又说。 夏雨吐了吐舌头:“好的。” “第三,手机必须保证随时开机,随时都可以打通。每一个小时要给我发一次手机短信,汇报所在地点。”我说。 “嘎——二爷好关心二奶,二奶真的好感动好激动好心动哦。”夏雨嘎嘎地开心地笑着,使劲点头:“没问题,没问题。” 看夏雨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有些不放心:“我的话你都记住了没有?” “二爷的话就是圣旨,二奶哪里敢不从呢!”夏雨蹦跳了下,突然跑到我跟前,冷不防抱住我亲了一口我的脸颊:“么么。真是我的好二爷,二奶好开心呢。” “以后不许这样了!”我说。 “哦哦。真的不许了吗?真的吗?”夏雨腻腻地说着,身体又开始靠近我。 “不许动。把你的两只小爪爪给我拿开。听话才是乖二爷。今天二奶要好好弥补下二爷的遗憾。”夏雨脸色有些发红,声音有些嘶哑和紧张,但还是带着恶作剧的表情逼近我。httpδ:Ъiqikunēt 我离开办公室,走在夜晚的星海街头。 边走边摸出手机,打给了方爱国,告诉他明天把出租车借给夏雨开一天。 方爱国答应着,我告诉了他夏雨的联系方式,他随即记了下来。 安排完这事,我随口问了一句:“伍德那边有什么动静?” “他离开星海了。”方爱国回答。 “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问。 “下午。带着皇者阿来保镖还有冬儿一起离开的,坐飞机走的。”方爱国说。 “去了哪里?”我说。 “日本。” “哦。”我哦了一声,伍德又去日本了,带着手下一批大员,这狗日的老是去日本干嘛?难道就单纯是为了散心旅游? 我觉得好像不是,但却又想不出他还能有什么事情。 “给大本营汇报了吗?”我说。 “汇报了。”方爱国说。 “嗯,好。戒毒所那边呢,有什么新动向没有?”我说。 “一切照旧,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方爱国回答。 “李老板父母家那边呢?”我又问。 “同样一切照常。”方爱国说。 “明天。把出租车给夏雨之后,要不要安排人跟着。”方爱国说。 我想了想:“如果她的保镖跟着,你们就不用安排人了,开个出租车后面跟一溜保镖,让她发现了会恼怒的。如果没有保镖,你就安排一个人开车跟着。” “好的。” 果然吓跑了 “那你怎么处理的?”我说。 “我让保镖把那辆出租车赶走了,吓唬他再敢跟着我和我抢客人,就砸他的车,嘿嘿。他果然吓跑了。好了,不聊了,我继续拉客去。” 我心里暗暗叫苦,果然一会儿方爱国打来电话:“易哥,跟着夏雨的杨新华被她的保镖发觉了,夏雨发飙了,骂了杨新华一通,非说杨新华和她抢客人,威胁要砸车。” “哦。” “其实砸车倒是不可怕,关键是夏雨的两个保镖起了疑心。”方爱国说。 “杨新华呢?”我说。 “装作被吓跑的样子开车走了,这会儿周大军又跟上了。”方爱国说。 “那就好。”我说。 11点的时候,夏雨又来了短信:“报告二爷,我又拉到一位客人,收入了11块钱。” “很好,继续努力吧!”我回复。 “好的,谢谢二爷鼓励,那二奶继续努力去了。” 这时方爱国又打来电话:“易哥,夏雨的保镖确实很警觉,又发现了周大军在跟踪,正在堵截周大军的车。” “夏雨发现没?”我说。 “这回她没发现!”方爱国说。 “大军的车被堵截住了吗?”我说。 “还没有!”方爱国说。 “嗯。”我想了下,为了防止夏雨再发飙,为了防止周大军和夏雨的保镖发生不必要的误会,于是说:“既然夏雨的两个保镖跟着,那就让周大军撤离吧。不要和那两个保镖发生冲突。” “好的。”方爱国挂了电话。 中午12点,夏雨准时发短信过来:“哎。二爷,我在中山广场附近,一个上午,就拉了那几个客人啊,生意很惨淡哦。” “下午继续努力!”我回复。 “真讨厌,我估计是身后那俩保镖坏了我的事情,讨厌死了,死活非要跟着我。不拉了,饿了,吃盒饭去。”Ъiqikunět 我心里暗笑。 下午1点到4点,夏雨都很准时给我按点发手机短信报告地点和收获,很不幸,她一共只拉了4位客人,平均一个小时一位,收入不到40元。 短信里,夏雨的口气越来越沮丧,还有些急躁。 我则不停地安慰鼓励她,再有不到两个小时就到6点,她今天的出租之旅就结束了。 到5点的时候,夏雨又来短信了:“嘿嘿。二爷,我在三八路上,刚拉了两个客人。哈哈,那两个保镖果然是我发财的克星,我刚把他们甩掉就来生意了,这回是大单子哦。” “什么大单子?”我说。 “到金石滩去的。嘿嘿,我要价200他们都没还价,立刻就答应了。”夏雨回复。 我急了,忙回复:“不许拉出市区的长途客人,你违法了协议!” “哎,顾不得了,再不拉这单生意我今天的夫唱妇随之旅就彻底完蛋了,什么协议不协议的,你一边去吧,等我赚了这笔钱回来就交车,再说,金石滩虽然出市区了,但也不远啊,就在市区边上,不算长途的,乖乖二爷,等我回来交了车晚上用我今天赚的钱请你吃海鲜,啊哈。哦了,拜了,我要出发了,别打扰我哈。” 我急了,接着就给夏雨打过去,却没人接,一直振铃。 我继续打,后来干脆夏雨就关机了,打不通了。 我没撤了,发了一会儿呆,忙给方爱国去电话。 “夏雨正拉了客人从三八路去金石滩,她的保镖刚刚被甩掉了,马上安排人开车往市区到金石滩的路上赶,路上注意夏雨的车。”我说。 “好的,我马上安排他们三人从所在位置往金石滩赶。”方爱国立刻就答应下来。 “发现夏雨的车之后,如果没有什么异常,就暗中跟着,不要打扰她,如果有什么异常,就立刻采取一切措施保护她的安全。”我说。筆趣庫 “是——” 放下电话,我稍微松了口气,却不禁有些恼火,夏雨到底违反了协议,到底不听我的话。而且,她竟然把又自己的保镖甩掉了。 她甩保镖不是第一次了。 坐在办公室里,我心里突然有些不安,突然有些后悔让夏雨去开出租车,觉得不该任由夏雨的性子来。 但后悔也晚了,夏雨已经拉着两位客人去金石滩了。 市区到金石滩,要经过一段山高林密的滨海公路,那条路上平时车子很少。 我暗暗祈祷杜建国他们三人能在路上遇到夏雨的出租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心里越来越着急。 快到6点的时候,方爱国终于打来了电话:“易哥,他们都赶到金石滩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发现夏雨开的出租车。” “啊——”我失声叫了出来:“怎么会?怎么会呢?” “确实是没有发现,现在天快黑了,这里的人很少,车子也很少,一眼就能看到有没有。这里没有,路上也没有发现。”方爱国说。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发慌,深呼吸一口气说:“在附近的树林里小道上找,如果没有,往回走,边往回走边找,特别注意路边的小路和树林。” “好的。我现在也赶过去。”方爱国说着挂了电话。 我几步下楼,上了我的车,径自开车出去,直奔金石滩方向。 夜色笼罩了城市,我开车往外疾奔。 出了市区,我上了去金石滩的那条滨海路,这条路一边是大海,一边是茂密的山林。 边开车我边借助汽车大灯的光线往两边看。 转过一个山坳,我突然看到路左边的山林小道里面似乎有个东西,似乎是一辆车停在那里。我忙停车,从车里拿出手电筒,往里一照,赫然是一辆出租车停在那里,车头往里,车屁股对着外面。 我看了看周围,周围一片寂静,除了远处的海浪声和风声,没有其他动静,车子静静地停在那里。 我毫不犹豫疾步往里走,走到跟前,一看车号,果然是方爱国的出租车。 我猛地拉开车门,车里空空的,没有人。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人呢?夏雨呢?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出大事了! 正在这时,外面马路上有车灯光闪烁,接着传来停车的声音,然后我看到几个黑影迅速奔过来。 是方爱国他们四个。 他们疾步过来,看了看现场,都倒吸一口凉气。 “坏了,出事了。”方爱国说。 我阴沉脸着,打开手电仔细看车里面,里面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任何可疑的物品。 而且,车钥匙还插在车上。 我低头看看路面,石子路上没留下任何痕迹。 “分四个方向到树林里搜索,快——”我短促地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方爱国他们就嗖地从不同方向钻进了黑压压的树林,打开了手电。 他们都是受过特种训练的丛林战高手,进入树林搜索是小儿科的活。 我在车旁继续察看周围的情况。 正在这时,天空中一道闪电,接着狂风大作,然后就下起了大雨。 糟糕,我心里暗暗叫苦,坐进车里避雨,边不停拨打夏雨的手机,关机。 半小时后,雨停了,浑身湿漉漉的方爱国他们四人都回来了,钻进车里,都摇摇头。 毫无收获,我的心猛地一沉。 大雨会将所有的痕迹都冲刷掉,我心里明白这一点。 我们在车里都沉默着。 “易哥,怎么办?”方爱国先打破了沉默:“这里方圆几公里内的山林都搜索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痕迹。” 是啊,怎么办?我此时心里有些乱糟糟,摸出手机继续拨打夏雨的手机,依旧是关机。 我将手机收起来,看着方爱国他们,说了一句:“夏雨肯定是出事了,极有可能是被——” 说到这里,我停住了,我有些恐怖感,不敢继续往下说。biqikμnět 但即使我不说出来,方爱国他们也似乎明白了我要说的内容,都不由神情严重地点了点头,接着都一起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出主意下命令。 我此时脑子里却真的是一筹莫展,没有任何头绪和线索。 我此时不能确定这是一起偶发事件还是有预谋的计划,不能确定对夏雨下手的是一般的小混混流氓还是不知什么来头的,也不能确定夏雨到底出了什么事,是被劫色还是被劫财还是被—— 我不敢往下想,却不由又想到了最严重的后果。 “车在这里。没有把车开走。”方爱国喃喃说了一句。 方爱国这话似乎是在告诉我对方似乎不是劫财,我的心不由一个寒战,我想到了比劫财更可怕的劫色,甚至劫色后的,灭口! 我不由祈祷夏雨是遇到劫财的了,可是,车却在这里没有被开走,劫财的人难道会不要车吗? 难道,夏雨是遇到劫大财的了,这车根本就没被放在眼里?夏雨是星海赫赫有名的三水集团的副总裁亿万富姐,会不会是就被道上的什么人盯上了。 想到昨晚四哥和我说夏雨被跟踪的事,我不由又胡乱琢磨起来。 “易哥,你说,要不要马上报警?”方爱国用试探的目光看着我。 报警?我心里倏地一震。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是老黎打来的。 我立刻打开车门下车,然后接听。 无法搞清 “小克,你在哪里?”电话里老黎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我在金沙滩附近,夏雨出事了。”我语无伦次有些慌张地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和老黎说了一遍,然后说:“现在无法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法搞清是什么人干的,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怎么办?怎么办?” 老黎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小克,冷静。让你的人回去,把出租车也开回去。你过来一下。” “你在哪里?”我说。 “家里!”说完老黎就挂了电话。 这时方爱国他们也都下了车,围在我身边,看着我。 我稍微冷静了下,看着方爱国他们:“你们先回去吧。把这车也开回去。” 他们点点头。 “此事保密,对谁都不要讲!”我说。 “包括大本营吗?”方爱国问我。 我犹豫了下,说:“不包括。” 方爱国点点头,接着又说:“那,四哥呢?” “四哥我会告知的。”我说。 “好的。” 然后,大家分手,我直接开车奔老黎家。 快到老黎家的时候,我没有将车停在老黎家门口,而是停在了附近的阴影处,然后步行过去。 老黎家门前静悄悄的,十分安静,里面亮着灯。 我看了看周围,周围的树丛花丛阴影处,似乎有黑影晃动。 我明白,这一定是老黎家的保镖隐藏在周围。 我刚走到院子门口,门就开了,开门的是老黎保镖其中的一个,冲我微微点点头,面无表情。 我直接走进客厅,客厅里灯光明亮,老黎正独自坐在沙发前,正在喝茶,一副神闲气定的样子。 看到老黎这个样子,我的心略微安静下来。 老黎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指指身旁的沙发。 我坐下。 老黎给我泡了一杯茶,递给我,我接过去,喝了两口,没喝出什么味道来。 沉默了片刻,老黎终于缓缓开口了。 “小雨被绑架了!” 虽然我有这个心理准备,但从老黎的口里说出,但老黎如此的镇静,还是让我吃了一惊。 “啊——”我无法掩饰震惊的心情。 “什么人干的?”我说。 老黎缓缓摇摇头:“不知道!” “什么条件?”我又问。 老黎又摇摇头。 “要不要报警?”我说。 “不——绝对不可以!”老黎的口气很果断。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这时夏季跌跌撞撞从楼上下来了,神色慌张,失魂落魄的样子。 “爸。我们要赶紧想办法救出妹妹。我们要马上去报警!”夏季的声音里带着极度的恐慌。 老黎看着夏季:“小季,你难道不想要你妹妹的命了吗?” “这——”夏季一时语塞。 “我相信,只要我们一报警,对方马上就会知道。那样的话,你妹妹说不定马上就会没命的,你知道不知道?”老黎又说。httpδ:Ъiqikunēt “可是,我们可以悄悄报警,他们怎么会知道?”夏季说。 “对方来历不明,你能保证警方内部没有他们的线人?没有他们的同伙?”老黎说:“对方既然敢下手,就一定想到了这一点,既然他们能想到这一点,我们就绝对不可以报警。当务之急,是救出你妹妹。” “这——那怎么办?怎么办?”夏季六神无主地看着老黎,又看看我。 老黎没有理会夏季,看着我说:“我刚接到了电话。对方说夏雨在他们手里。我问他们要什么条件,他们说很快会来人和我谈。来我家和我谈。” “哦,对方的手机号码是——”我说。 “这个有用吗?号码可以随便弄一个。”老黎说。 “嗯。”我点点头。 “爸,我觉得可以报警的,根据对方的号码,可以定位的,只要定位,就能找出他们的所在。”夏季说。 “愚蠢,你以为你能想到的他们就想不到?”老黎说。 夏季不说话了。 “号码来源地是长沙的。”老黎又说了一句。 长沙的!妈的,怎么是长沙的? “待会儿我估计他们就会来人,到时候,你们俩都回避一下。”老黎说着,指了指客厅一侧的屏风。 “爸,你不能单独面对劫匪,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和你一起呆在这里。”夏季急了。 老黎缓缓地说:“小季,听我的,这是江湖,江湖你不懂。我能应付得了。你,你们在这里,无济于事的,弄不好反而会坏事。”ъiqiku 我点了点头,老黎如此镇静,让我的心突然安定下来。 夏季突然带着怨恨狠狠瞪了我一眼:“都是你,都是你搞的鬼,如果你不让小雨去开什么出租车,哪里会出这事。如果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显然,夏季已经知道了我刚才告诉老黎今天事情的经过,当然是老黎告诉他的。 夏季的指责让我无言以对,心里不由感到了巨大的愧疚,不由低下头去。 “小季!”老黎突然大喝一声:“你给我住口——你这是什么混账话!小雨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这能怪小克吗?小克不给她找出租车,她就不去开了吗?小雨不开出租车,就能躲得过这场灾难吗?没脑子的混账东西,说话不用脑子,你给我向小克道歉!” 夏季的脸红了,低声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一时无言。 “唉。”老黎叹了口气,摇摇头:“白搭我教育你这么多年,我看你除了做生意,在其他方面就是个蠢材。” 夏季的脸更红了,低头不语。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停车的声音,接着一个保镖进来,低声说:“来了。” “知道了,请进——”老黎说完,冲我和夏季摆摆手。 我和夏季忙到了屏风后面,我趴在屏风的缝隙里观察着,做好了以防万一的准备。 当然,我觉得既然劫匪敢大摇大摆来老黎家里见面,基本是不会对老黎采取什么伤害行为的,何况老黎家周围布满了保镖。 夏季十分紧张,浑身都在发抖。 我轻轻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夏季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分明感觉夏季看我的眼神十分不友好。 我心里叹息一声,无奈。 片刻,客厅的门开了,接着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平头,戴一副眼镜,白净脸,如果不是他手里拿着一支微冲,我会以为他是一个知识分子,是一个文人。 但很显然,这是一个劫匪。 他站在客厅里往四周看了下,接着把西装扣子解开,敞开,我赫然看到他腰间捆了一排雷管。 夏季的身体颤抖地更厉害了,我又用手按了下他的肩膀。 “呵呵。”中年人笑了起来,声音像是从地底里发出来的,听起来很瘆人。 老黎稳稳地坐在那里,手里端着茶杯,腰杆挺直,神色安静地看着他。 “老爷子,这么晚来打扰你,不好意思喽。”中年人的声音又尖又细,语气十分客气,边说还边做了一个作揖的手势。 老黎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来的都是客,请坐!” 对方大大咧咧过来,坐在沙发上,然后又看了看周围,然后说:“老爷子看来是家大业大啊,这别墅真够气派的。” 老黎又是微微一笑:“请喝茶。” 对方毫不客气端起茶杯就大口喝了一下,然后放下杯子,看着老黎:“老爷子,虽然客厅里只有你自己在,但我想你的别墅内外一定布满了保镖,一定都在盯住我。” “聪明!”老黎说。 “但我想一定不会有人对我采取任何愚蠢的行动的!”对方说着,把微冲放到茶几上,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腰间的雷管。 “即使平时别墅内外也都是有保镖的,你不必多想。”老黎淡淡地说。筆趣庫 “呵呵,老爷子这话说的圆满,我听了心里很受用。还有,我想老爷子一定没有报警吧?”对方说。 “没有!”老黎说。 “我是该信呢还是不信呢?”对方狡黠的目光看着老黎。 “如果不信,你就没有必要来我这里了!”老黎说。 “嗯。那看来我是一定要信的了!”对方说。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此事,不管是现在还是后来,我都不会去报警,道上的规矩,我懂!”老黎不紧不慢地说。 “好——老爷子到底是明白事理的人!”中年人冲老黎竖起了大拇指:“其实呢,我也早就想到了,就凭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一定会明白一个简单的事理,报警就等于不要命,是不是?我之所以敢独身来老爷子家里会见你,自然也是想到了一点,知道老爷子是聪明人,还有,假如我此行有一点不顺或者危险,那么,你家大小姐的生命安全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老黎微微一笑:“我明白事理,你也应该很明白江湖的规矩!” “明白,明白!这不,我专门来就是和老爷子履行江湖规矩的!”对方说。 “那么,请讲吧!”老黎说。 “不瞒老爷子说,我们兄弟几个是从湖南一路北上到了星海的,从我给你打电话,你估计也能看出那是长沙的号码。”对方说。 走投无路 “我们兄弟几个呢,因为在湖南犯了事,几条人命,被警方追缉,走投无路,丧家犬一样到处流窜,前些日子到了星海,身无分文了,迫不得已想找条活路混口饭吃。” 我凝神听着他的话,分析着他这话的真假。 对方似乎是有意想转移视线,说自己是湖南过来的犯了人命的通缉犯,这让我不禁有些怀疑。因为关于他们的来历,他完全可以不说的。 但既然他故意说出来,说不定就是有什么目的。 老黎神态镇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我们打听到老爷子在星海家大业大,而且老爷子乐善好施,出手大方,心地善良,本想上门来乞讨几个钱花花的,但又怕老爷子不肯,所以,我们几个人渣寻思来寻思去,就出此下策。”对方嬉皮笑脸地说着。看得出,此人是经历过场合的,说话很游滑,神态很镇静。筆趣庫 “说吧,要多少?”老黎说。 “考虑到老爷子家业的实际情况,考虑到我们兄弟今后生活的需要,我想,老爷子能不能拿出这个数来换回你家大小姐!”中年人说着,伸出两个手指,口气冷酷地说:“两个亿!”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夏季的身体猛地一颤,我低头看了一下,他的脸色都白了。 我也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忙又用手按了按夏季的肩膀。 “两个亿。”老黎重复了一遍,似乎并没有任何吃惊,而是突然笑了起来,看着中年人:“小伙子,胃口不小啊。” 对方神态自若地说:“呵呵,老爷子的家底子我是知道的,两个亿对你来说轻而易举,顶多等于拔了几根毫毛。但对于我们来说,却是一辈子的保障,能救我们兄弟几个于水深火热之中,老爷子既然乐善好施,我想一定不会拒绝的吧。 “还有,你家大小姐在我们那里现在一切都很好,我们照顾地十分周到,吃喝睡觉都很安稳,老爷子这一点请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为难大小姐一丁点,绝对不会亏待大小姐的。” “我要亲自和我闺女通话!”老黎说。 “这个简单。”中年人摸出手机,拨打了几个号码,然后说:“老爷子要和闺女通话。” 片刻,他把手机递给老黎,老黎放在耳边听了下,然后把手机还给他。 “怎么样?大小姐没问题吧。”中年人收起手机。 老黎沉默片刻,点点头,然后说:“既然你是混江湖的,那么,江湖上什么最重要,你一定明白!” “我知道,道义,信用!这一点老爷子大可放心,我们是只要钱,不要命,只要老爷子满足我们的要求,我们绝对会讲江湖道义,只要钱一到手,保证会放回大小姐,大小姐一定会毫发无损回来。” 中年人笑着:“而且,我们也知道老爷子的家族势力,我们也不想因为不讲信用得罪你,拿到钱,我们就会立刻滚蛋,滚地远远的,再也不会来招惹老爷子。老爷子,你看我们这买卖做得做不得呢?我可是诚心诚意想和老爷子做生意的,咱们生意人,向来诚信为本。” 老黎慢条斯理地说:“两个亿,对我来说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不过,既然你是带着诚意来的,既然你把话说得如此圆满,我倒是可以答应你。” 中年人面露喜色:“好,老爷子到底是大方人,是做大事的人,是明摆事理的人,是乐善好施的大善人。还有,我想提醒老爷子,我们要的钱,第一是现金,第二是旧钞,新的绝对不可以!”筆趣庫 老黎接着说:“这两个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不过,我还要说一下,第一,2个亿,短时间内我是难以筹齐这么多现金的。” “两天时间!我给你两天时间怎么样?”中年人说。 “嗯,可以!”老黎接着说:“第二,此事我绝对不会报警,这一点请你放心!” “这一点我绝对相信,我知道老爷子是端不会拿大小姐的生命开玩笑的!”中年人说。 老黎接着说:“第三,在这期间,我的闺女不能受到任何伤害,不能受到任何虐待和委屈。” “保证没问题,大小姐现在正在一个舒适安全的地方生活地好好的,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大小姐,任何人不得动大小姐一根毫毛!”他说。 “第四。”老黎缓缓地说:“钱一到手,给你们之后,必须把我闺女完整无缺地归还回来,江湖上的规矩你也明白,信用为先,凡事不要做绝了,不能给自己不留后路,如果拿到钱不放人,或者拿到钱背信弃义杀人灭口,那么,把我惹火了,大家的日子都会不好过,做事不可欺人太甚,不可逼人太甚,这个简单的道理,我想你一定是明白的。钱我给你没问题,但人你必须给我放回来,否则——” 老黎最后的话里柔中带刚,似乎还带着隐隐的杀气。 中年人似乎被老黎的目光和语气所震慑,不由微微一怔。 但随即,他就深呼吸一口气,笑着说:“老爷子,你尽管放心,只要钱到手,只要警方不参与,我绝对是会将大小姐完璧归赵的,我们江湖上混的,这道理都明白。我们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老爷子真要急了,我也知道这不是好玩的,毕竟,我还是知道老爷子的家族威力的。你们都是有钱人,钱能神通,我怎么敢和老爷子对抗玩游戏呢。老爷子能赏脸给我们兄弟一口饭吃,我们就已经很感激涕零了。” 老黎轻轻哼笑了一声,然后说:“我的话说完了!” 中年人显然明白老黎这话的意思,站起来,拿起微冲,冲老黎点了点头:“那好,那我就先走了。不过,我想提醒老爷子一句话,不要安排人跟踪我,我知道老爷子手下是有能耐不凡的保镖的,但千万不要,一旦我发觉自己被人跟踪,一旦我觉得不安全了,那大小姐的安全我还真的不能保证。” “这一点,你放心!”老黎说。 “那我就放心走了,到时候我会亲自带人来提钱的。老爷子,再见!”中年人恭恭敬敬冲老黎鞠了一躬,带着得意的笑,一副无耻的流氓嘴脸。 然后,他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老黎又缓缓举起杯子喝茶。 我和夏季走出来,坐到老黎两侧,看着老黎。 “小季,刚才都听到了吗?”老黎说。 “听到了。”夏季说。 “立刻着手去安排,两天之内,筹齐两亿的现金,要旧钞。”老黎说。httpδ:Ъiqikunēt “爸,真的要给他们这么多钱?”夏季说。 “小季,我问你,是钱重要还是你妹妹的命重要?”老黎看着夏季。 夏季不言语了。 “去吧。”老黎缓缓说了一句。 “爸,要不,我们一方面假装答应他们的要求筹钱,一方面,我们暗中报警。”夏季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老黎眼皮一跳,看着夏季,低声喝道:“混账。我的话你没听明白?你到底是想要钱还是要你妹妹的命?” 夏季不敢做声了,站起来,接着又恨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上楼去了。 我知道夏季还是将这笔帐算到我头上了,心里感到十分愧疚不安。 “小克,这事你不必自责。”老黎看着我:“有些事,该来的早晚要来,即使今天小雨不去开出租,这事早晚也避免不了,只要被人盯上了,早晚都会发生的。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盯着。今天,只不过是这个机会被人利用了而已。” 老黎的话似乎在安慰我,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但却仍然不能释怀。 “你。真的打算给他们这笔钱?”我问老黎。 “如果要想保证小雨的生命安全,难道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老黎说:“钱没了可以再去赚,但人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我总觉得心里很不甘。开了这个头,道上传开了,说不定以后会招致更多的恶贼蠢蠢欲动。”我说。 老黎微笑了下:“你的想法是有道理的,但目前当务之急是要救出小雨,其他的事情,呵呵。” 老黎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笑了起来,但我似乎从老黎的笑里又感觉出了几分隐隐的杀气。 “小克,你猜对方是什么来头?”老黎问我。 “他自己说是湖南过来的,说是犯了人命的通缉犯。而且,那手机号码,也是长沙的。”我喃喃地说。 “他如此主动说出自己的来历,你不觉得很怪异吗?而且,那手机号码,即使你在星海,想弄个新疆乌鲁木齐的也很简单啊。”老黎说。 “你的意思是——”我看着老黎。 “我感觉他是故意说出自己的来历的,说这些是有目的的。说不定就是故意想混淆转移视线,误导我们的判断。”老黎说:“这反而是欲盖弥彰了。所以,我感觉,他们一定是有一定的来头,一定是有除了勒索钱财之外的其他目的。当然,要钱也是他们的重要目的之一。” “你说,他们会不会是伍德的人,或者是伍德雇佣的人干的?”我冒出一句。 主观臆想 老黎看了我一眼:“你有何证据?只凭你和伍德之间的恩怨,只凭我和你的关系,只凭自己的主观臆想吗?” 我一时无语,但脑子里却翻腾着伍德在李顺那里损失的一点五和亿,还有被我捣鼓出去的一千万。两个亿,足够弥补他的损失了。 “伍德现在在哪里?”老黎问我。 “带着手下去了日本!”我说。biqikμnět “哦。很巧啊,这个时候他正好不在事发地,看来,你是不可以主观猜测此事和他有关的喽。”老黎说。 “这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我说。 老黎喝了一口茶,缓缓地说:“世上的黑道万万千,星海的也不止伍德一家,三水集团在星海属于树大招风,被人盯上也是情理之中,这些年打三水集团主意的层出不穷,我领教过好几次了。 “不过这次是胃口最大的,也是最猖狂的,显然,对方是有恃无恐的,敢单枪匹马来会我,而且,看起来还是经验最丰富的。目前,我们不能断定一定是有人在幕后指使的,姑且先当做道上为财而绑架的人好了。先把夏雨救出来要紧。” 我不由点了点头,心里突然很难受。 “小克,在这事上,小季对你有误会,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毕竟,他没有涉足过江湖,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很发急,一时手足无措,我会慢慢开导他的。”老黎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 我说:“夏季误会我倒不要紧,我现在很揪心的是夏雨的安全!” “我理解你的心情。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我才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们的要求。毕竟,钱财是身外之物,人才是最重要的,小雨是我的掌上千金,是我的命根子,我即使舍弃全部财产,也要换小雨安全归来,不然,我怎么对得住她长眠地下的妈妈。”老黎说着,深深叹了口气,接着就抬头看着墙上夏雨妈妈的遗像,脸上带着愧疚的表情。 看到老黎的表情,我的心里愈发难受。 “道上的规矩,一般来说,都是会拿钱放人的。我刚才把话说得也够明白了,他能领会我的话外之音的。”老黎又说。 “嗯。”我点点头。 我不能确信老黎的话是否正确,也不能确信老黎说这话的时候是否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 但我愿意相信这话,我希望老黎的话真的能实现。 这时,夏季下来了。 “都安排了?”老黎看着夏季。 “嗯。”夏季点点头坐下:“明天开始筹备现金。为了防止正常的经营活动受到影响,我安排从几家下属单位分别筹集的。” “可以。两天之内能筹齐不?”老黎说。 “明天一天估计问题就不大!”夏季说。 “嗯。为了保险,还是预留一天时间作为回旋。”老黎说。 夏季默默点了点头。 “明天,你把小雨的两个随从安排一下。”老黎又说。 “怎么安排?”夏季看着老黎。 “让他们到集团保卫部去做保安吧。”老黎说。 “那等妹妹回来,再另外给她安排功夫更好的保镖?”夏季说。 老黎没有回答夏季的话,沉默地看着窗外。 不知老黎此时是怎么想的,不知他是要怎么安排回来之后的夏雨。 一会儿,老黎对夏季说:“从明天开始,你也要配备两名保镖,可以以司机和行政秘书的名义跟随你。” “嗯。”夏季点点头。 “小季,保持镇静淡定,这么多年,敲诈勒索的事,我遇到的不少了,只不过这次事情的严重程度前所未有,只不过这次是赤果果裸的绑架,只不过这次是要巨额赎金,只不过这次是你第一次经历。” 老黎带着慈祥的目光看着夏季:“你担任集团一把手,今后各种风雨都会遇到的,你要有足够的心理承受力,有足够的面对灾难保持冷静正确决策的能力。 “我现在还活着,还能替你做主解决问题,如果我死了,你今后就要独立去面对,就要勇敢担当起来。小雨是女孩子,她不可能去担当这些事情,所以,你必须要坚强起来。 “我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你和小雨能健康安全成长,看到你和小克亲如兄弟共担风雨互相扶助共闯天下,如此,等到哪一天我去见你的妈妈,也对她能有个交代了。我就可以告诉你妈妈:老伴,我来陪你了,孩子们都生活地很好,我们可以快乐地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他们的幸福和快乐。” “爸。”夏季的声音颤抖着,眼圈红了。但接着他又带着戒备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老黎和夏季的对话让我心里感动不已,但夏季的目光让我又不由有些不安起来。httpδ:Ъiqikunēt 当晚,我没有走,老黎留下了我,让我陪他在客厅喝茶。 夏季上楼去睡了,我和老黎坐在客厅里喝了一夜的茶。 这一夜,我毫无困意,老黎也没有,我们只是默默喝茶,交谈却不多。 第二天,我召集四哥还有方爱国他们四个,通报了昨晚的事情,把昨晚那中年人的模样神态以及和老黎的对话内容都告诉了他们。 听我说完,四哥沉默了半天,说:“星海道上稍微有点规模的,我基本都清楚,但似乎却没有一个你描述的这样的头目。难道,真的是外地流窜过来的?还是,被本地的雇佣来的?” “目前不能确定!”我说。 “他们在星海肯定活动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他们在星海活动过,我想,就一定能通过某些渠道调查到他们。”四哥说。 我知道四哥有自己的某些地下关系和渠道。 “我回去安排下,看能不能打探到他们的什么蛛丝马迹。”四哥说。 “千万千万不能暴露任何痕迹,不然,会让他们以为是夏雨家人那边的,那会危及夏雨的生命安全。”我说。 “我会注意的,这一点必须得到保证,这是大前提,一定不会暴露,我会委托稳妥的人暗地查访,特别是在夏雨安全回来之前,会格外隐蔽。”四哥说:“当然,即使如此,为了不让老黎担心,我们的活动还是最好不要让老黎知道。” 四哥做事一向稳重,此话也有道理,我点点头。 “四哥,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尽管吩咐。”方爱国说。 四哥看了看方爱国,沉思了下,点点头:“需要的时候,我会的。” 然后,四哥就走了。 方爱国这时对我说:“易哥,昨晚把这事向大本营汇报了。” “怎么回复的?”我说。 “一直到现在,大本营始终没有做任何答复!”方爱国说。 “哦。”我点点头。 我不知道李顺知道此事后会怎么认为,他不做任何答复又是什么意思。 我此时又隐隐对那绑匪是否真的讲信用感到担忧,万一他们拿到钱后翻脸不认人背信弃义杀了夏雨怎么办?那绑匪头目在老黎面前的信誓旦旦到底有几分的可信度? 我如此想,老黎是否也想到了这一点呢?他对那绑匪头目的话到底信了几分呢?如果没有全信,他是否又会有其他措施呢?biqikμnět 我在忧惧度过了忐忑不安的一天。 晚上,老黎又叫我过去陪他喝茶。 老黎似乎很淡定很从容,和我喝了一会儿茶,竟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老黎睡得很深很沉。 我拿了一条毛毯悄悄给他盖上,然后自己也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微明,而老黎也已经不在沙发上了,毛毯正盖在我身上,老黎正背着手站在夏雨妈妈的遗像前,一动不动地看着。 侧面看去,老黎看得是如此入神如此深情。 我没有动,就那么看着老黎,唯恐出动静惊扰了他。 许久,老黎缓缓转过身,看着我,微微一笑:“小克,你醒了。” 我坐起来,伸了伸懒腰,点点头。 “洗把脸,陪我一起吃早餐。”老黎说。 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和老黎一起吃早餐。 正吃饭,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我打开看了下,四哥来的:似乎,除了我们,还有人也在通过某些渠道隐秘地进行暗查。 我不由看了老黎一眼。我怀疑是他安排人干的,他似乎也在防备绑匪拿到钱会违反承诺杀人灭口,他也做了两手准备。 和反复无常的绑匪打交道,必须要做两手准备,这是必须的。特别是不能确定这股绑匪到底是何来头来历和其真正目的的情况下。 我能想到的,老黎当然也会想到。 我手下有人,老黎手下当然也有人,虽然我没有试过身手,但我确定他身边那些保镖可不是吃素的。此时,我只想到了老黎手下的几个保镖,没有想到其他武装力量。 我对老黎此时的认知其实还是很单纯的。 我明白,为了防止打草惊蛇造成人质的伤害,调查只能极其隐秘进行,绝对不可以暴露任何痕迹。 但,他的人还是被四哥发觉了。 不知四哥的人有没有被他安排的人发觉。 似乎,我不想让老黎知道我在秘密行动,而老黎也不想让我知道他还有另一手安排。 当然,我们对对方的保密似乎都是善意的。 另一手安排 在我看老黎的时候,他也似乎不经意地抬头看了我一眼。 “怎么了?小克!”老黎说。 “没什么!”我胡乱应付了一声,接着就低头吃饭。 “呵呵。”老黎笑了下,似乎笑的有些玄机。 此时,我虽然怀疑老黎有另一手安排,但想不出他能走多远,想不出他能做到什么程度,我觉得他似乎他在这方面似乎应该是没有多大作为的,毕竟,他只是一个生意人,一个老爷子。虽然他足智多谋,但,似乎,他极有可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紧锣密鼓加强我这边工作,我必须要做两手准备,必须要留后手,必须要确保夏雨的生命安全。当然,这一切还是要悄悄进行,甚至连老黎也不会告诉。 吃过早饭,我对老黎说:“今天就要给绑匪那两个亿了,钱很多,装运也需要人手,要不要我安排几个人来帮忙呢?” 老黎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哦,好,行。” 我的心里一喜。 然后,我借口上卫生间,电话通知了方爱国他们,到老黎家来,然后,我又通知了四哥,让他做好相应的准备。 9点的时候,一辆厢式货车开到了老黎家门口,停在那里,方爱国他们也到了,站在附近。 老黎和我走出门,老黎看到方爱国他们,冲我微微一笑。 一会儿,开过来三辆面包车,夏季从前面下来,工作人员打开面包车,夏季对老黎说:“爸,都拉来了。” “装车吧。”老黎点点头。 我这时冲方爱国他们示意了一下,他们过来就奔面包车而去。 夏季看看他们,看着我和老黎:“他们是——” “小克找来帮助搬运的。”老黎说。 夏季点了点头,然后就指挥大家把一麻袋一麻袋的钱从几辆面包车上分别卸下,集中搬运到厢式货车里。 2亿元,足足几十个麻袋。 方爱国他们四人和其他人一起来回忙碌着,在周围的人看来,并不知道他们在搬运钱,只是当做在转运货物而已。 期间,有其他车辆经过,厢式货车挡住了人家的去路,方爱国敏捷地跳进厢式货车驾驶室,把车往前开了几米。 很快搬完,几辆面包车都开走了,夏季向方爱国他们道谢,他们笑笑,然后方爱国冲我使了个眼色。https:ЪiqikuΠet 我明白,他得手了。 然后,方爱国他们就告辞离去。 一会儿,老黎接到电话,绑匪来的,告诉老黎派一辆车去接他,到燕窝岭去接。 “我去吧。”我看着老黎。燕窝岭距离这里不远。 老黎看看我,又看看夏季,摇摇头,对夏季说:“安排你的司机去接。” 夏季点点头,然后让他的司机开着他的车去了。 然后,老黎和我还有夏季就站在车旁,周围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在附近游荡,显然都是保镖。 大约30分钟后,夏季的车回来了,车上下来了那个中年人,还有一个小伙子。 中年人看也不看周围的保镖还有我和夏季,直接走到老黎跟前,笑着:“老爷子早,今天天气不错啊。老爷子心情想必也不错吧。” 夏季看着中年人,脸上露出紧张的表情,我在旁轻轻用手碰了下夏季的胳膊,紧盯住这中年人。 老黎淡淡一笑:“我想你心情一定比我更好。你要的东西都齐了,去检查下吧。” 中年人冲那小伙子一点头,小伙接着就跳进车厢里。 “老爷子做事就是痛快,我就喜欢和老爷子这样的人打交道。”中年人说着,有意无意地又解开上衣,我又看到了他腰间捆绑的雷管,然后他接着就扣上上衣扣子,不经意瞥了我和夏季一眼。 “别忘记我们达成的协议。”老黎说。 “那当然,一定的。等我们到达安全的区域,大小姐就会安然回家的,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来保证。”中年人拍着胸脯。 “需要多久?”老黎沉声问道。 “这个,如果顺利的话,大约需要2—3个小时吧。很快的,老爷子两天时间都能等,又何必在乎这几个小时呢,是不是?”中年人的口气虽然很温和,但毫无商量的余地。 老黎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 “这车在市区跑没问题吧?”中年人说。 “有市区通行证。”老黎说。 “还是老爷子想的周到。”中年人夸赞了一句。 老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半天之后,那小伙子跳出车厢,冲中年人点点头,那意思是验货完毕。 中年人点点头,小伙子接着就关死车厢门,然后跳进驾驶室。 中年人对老黎说:“老爷子,多谢啦。那我就走了。您老人家就安心在家里等大小姐回来吧。你们父女很快就能团圆了。” 老黎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中年人接着看了看周围,然后敏捷地跳进驾驶室,小伙子接着就发动车子,徐徐往外开去。 “爸,我们——”夏季似乎有些不甘心,看着老黎。 老黎淡淡地说:“小季,你去公司忙你的事情吧,我在家等你妹妹回来。小克,你也去忙吧。”https:ЪiqikuΠet 说完,老黎径自回身进了房子。 我巴不得老黎说这句话,于是就慢悠悠离开了老黎家,往外走去。 走到马路边,一辆灰色的面包车停在路边,车门正开了一半。我回头看了看,接着敏捷地跳进车里,反手拉上车门。 开车的是四哥,车里坐着方爱国他们四个。 这车是我安排四哥搞来的,专门为了今天用的。 方爱国正在摆弄着一台带液晶显示屏的仪器,正在慢慢调试。 这台仪器也是四哥通过地下渠道搞来的,国外最高端的探测跟踪监听仪,具有远距离监听和跟踪功能,利用无线发射装置来实现,最远监听探测距离可以达到10公里。 就在方爱国他们帮忙搬运钞票的时候,已经悄悄把微型跟踪器吸附在了其中一个装钞票的麻袋里,同时,借助调车的时机,方爱国在货车驾驶室里吸附了一个微型监听器。 随着一阵沙沙的声音和屏幕上的条纹跳动,一会儿,声音安静下来,图像也稳定了。 “易哥,他们正开车走在西安路上,方向是奔滨海大道。”方爱国指着屏幕对我说:“现在距离我们是44公里。他们这会儿一直没有说话。” “嗯。”我点点头:“先不要动,等会儿。” 为了防止被他们发觉,我必须要拉长和他们的距离。 四哥这时回头对我说:“根据调查,这伙人确实不是本地道上的,他们到这里大约有10多天了。平时住在中山路附近的一个酒店里。一直深居简出。” 我点点头:“查访没有被他们发觉吧?” 四哥笑了下:“怎么会。我找的人都是办事很稳妥的。” 我笑了下。 “据我的线人告诉我,还有另外的人也在暗中查访他们。”四哥说。 “嗯。” “会不会是——”四哥看着我。 我摇摇头:“不好确定,大概可能或许是,但也许也不是。” “目前,他们关押人质的地点一直没有查访到。没有任何这方面的信息。”四哥的表情有些担忧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们拿到钱之后会不会放人。这伙人来历不明,行事风格习惯摸不透,我就怕他们是一伙不讲信用的恶徒。” 四哥的话正是我最担心的。 “严密监听他们的谈话。不放过任何一丝信息。”我说。 我现在寄希望于能从他们的对话里得到夏雨被关押的地点消息,希望这绑匪拿到钱后会得意忘形不经意说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因为我知道,他们必定现在是分开的,看守夏雨的人必定是要和他们会合的。ъiqiku “易哥,他们上了滨海大道,正往北直开。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是92公里,他们此刻的时速是60迈。”方爱国又报告。 “出发。”我说。 四哥接着就开车,直奔滨海大道方向。 等我们的车上了滨海大道,方爱国又报告:“货车下了滨海大道,正在出市区,往国道上走去。目前距离8公里,对方时速70迈。” “保持同步速度跟进。”我说。 四哥稳稳地握住方向盘往前开着。 在这个距离之外,对方当然是不会发现我们的。 突然,监听器里传来谈话的声音。 “大哥,你说,他们会不会派人跟踪我们?” “屁,他们敢吗?就那糟老头子,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除非他是不要那丫头的命了。”中年人不屑的声音:“回头看看,哪里有跟踪的车?我们在市区转悠了这么半天,又在滨海大道跑了这么久,我一直就在看着后面呢,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车辆。兄弟不要把那老头子想得太高了,他除了有钱,别的不比我们强,干这个,他更不行。” “呵呵。大哥说的对,那老头子估计是真的吓坏了,乖乖地就把钱凑齐了,乖乖地交给我们了。” “我以前怎么和你说的来,这世道,这年头,就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哈哈,两个亿啊,妈逼的,老子活了一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真憋屈 “唉。可惜,这钱不都是咱们的,咱们只能拿赏钱啊。想想真憋屈。” “行了,兄弟,知足吧,没有人家的允许,我们哪里能在星海地盘上做生意,没有人家提供的线索,我们哪里能搞到这笔钱,我们的赏钱也不少啊,能拿到4000万,这也不是少数,足够我们兄弟几个逍遥快活一阵子了。” 我凝神听着,4000万,2亿减去4000万,是一亿六。 伍德在李顺手里损失了一亿五,在我手里损失了一千万,正好也是一亿六。 妈的,这么巧。 “大哥,你说。我们悄悄卷走这笔钱,远走高飞,好不好?” “可别这么说,我靠,你吓死我了,我可不敢,你是不知道那家伙的厉害,我们还是乖乖替人家干好这笔活吧,可不能有三心二意的想法,我给你说,如果我们真那么干了,不管跑到哪里,都逃不出他的手心,一旦被他抓住,我们会死的很惨很惨,你是不知道那家伙的能量的。”中年人的口气似乎有些惧怕。 “他真的就有那么厉害?” “是的。确凿无疑!确实很厉害,手段很狠辣,比我要狠辣多了。我们必须要老老实实把这钱看好,等他回来,然后给我们发赏钱。” “可是,他现在并不在大陆,他在日本啊。” “他就是在月球上,我也不敢在他面前耍大刀,还是乖乖办事,不要想多了。他既然敢放手让我们干,既然敢大摇大摆去日本,就一定不担心我们会捣鼓其他事,我们能想到的,他一定也会想到。好了,兄弟,不要谈这个了,一提起来我就心惊。” 我顿时明白过来,果然,这次绑架事件是伍德幕后策划的,他本人以及手下人统统没有参与,而是雇佣了外地的干的。而这帮外地的,似乎和他之前是熟悉的,不但熟悉,而且对他的狠辣手段还颇为了解。 “大哥,那个丫头怎么处理?待会儿放了?”Ъiqikunět “放?哈哈。”中年人突然大笑起来,听得我心惊胆战。 我似乎从这中年人的大笑里听出了几分不妙。 笑完,那中年人说:“我们这四千万可不是白拿的,我得到的命令不仅仅是要这两个亿,还要把那丫头——” 他没有说下去,似乎做了个手势。 “做了?” “是的!钱到手后就把人做了,这是那家伙的吩咐,我们必须要执行。哈哈,可怜那老爷子,赔了钱财又损失了女儿,人财两空啊。其实,那丫头和我们倒是无冤无仇,可是,我们是拿人钱财给人办事,既然给我们四千万,那我们就要干净利索替人家把事情办好。我们只认钱,别的,统统他娘的见鬼去吧。” “可是,我们不也是拿了那老爷子的两个亿吗?” “这钱现在不是那老爷子的了,是那家伙的,我们拿到手的钱,是那家伙给我们的。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哦。懂了。哎——那丫头长得挺水灵的,就这么简单做了,很可惜啊。” “怎么?你想上她?”中年人的声音有些淫邪。 “那也得先让大哥上啊,哈哈。” “要不,先不做那丫头,先带走玩几天再说?” “这个,让你这么一说,我心还真发痒了。这可是亿万富翁家的千金小姐。” 我听到这里,肺都快气炸了。 “这个,我再想想。”中年人的声音似乎有些犹豫:“这事不能让那家伙知道,他当时下的指示是钱到手进入安全地带后,立刻做了那丫头。我们要是这么做,显然是违反了他的命令,如果他一旦知道——” “山高皇帝远,他怎么会知道呢?就这么做了那丫头,太可惜了。” “呵呵,好了,先不谈这个。看到前面路边的仓库了没,开进去。” 接着,方爱国告诉我:“易哥,货车停住不动了!” 我看了一眼屏幕,知道货车是进了仓库。 “他们肯定是要换车,把钱转移到另一辆车上去。”四哥边开车边说了一句。 “我们现在距离仓库76公里!”方爱国说。 这时又听到那中年男人的声音:“伙计们,快卸货,换车后继续走。” 中年人似乎还没有下车,还在原先这辆车上。 接着又听到中年人开始说话:“老二,是我!” 他似乎在打电话。 “钱到手了,我们正在路边的一个仓库换车。这里距离你不足1000米,哈哈。”中年人得意地笑着:“换车后,我带人直接到预定地点。那个丫头。嗯。先不要做,先留一下。等我通知。也不要转移那丫头,就在那里关着,防止转移的时候出事。你那边周围都是山地树林,附近没有任何建筑物,视野开阔,十分安全,关在那里最稳妥。” 我留意着他的每一句话。 “留一下干嘛?哈哈。”中年人笑起来:“兄弟们都舍不得就这么杀了那妞,既然兄弟们有这个要求,我这个做老大的总不能不照顾一下吧。不过,我还有些犹豫,我要再权衡下,我其实是怕夜长梦多啊。 “我什么意思,嘿嘿,我的意思也就是说我未必一定过去,如果我不过去,随时会给你通知,那你就直接把那丫头干掉算了,我们总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损失那么多钱啊。哈哈,好了,先这样,我要带车继续走,要先离开星海的地域,你和老三注意看好那丫头,进入安全区域后,我随时会告诉你我的决定。”筆趣庫 然后,就没有了声音,显然他是下车了。 显然,随着钱到手,随着他们距离星海越来越远,他们有些得意忘形了,讲话也开始肆无忌惮了。 “目标又开始移动了!”方爱国说。 目标移动,但没有了任何声音。他们换了车,监听不到谈话内容了。但跟踪仪是和钱一起的,还是能看到他们移动的线路。 “加速——”我说。 四哥一踩油门,车子加速往前赶去。 “是继续跟踪还是。”方爱国看着我。 “先救人。”我果断地说。 我此时心急如焚,根据那中年人刚才的话,一旦他们离开星海的地域范围,夏雨随时都有被玷污和杀掉的危险。 “前方76公里处有个仓库。关押夏雨的地方距离那仓库大约1000米。”我说。 “关押地点周围是山林,周围没有其他建筑。”四哥边开车边又补充了一句。 很快,在国道右侧,一座大房子出现了。离刚才的出发点正好是76公里。biqikμnět 大房子周围还有一些平房,开着一些汽车维修之类的店铺。 这无疑就是那仓库了。 仓库大门紧闭。 四哥没有停车,直接往前开。 我们往外观察着,这里开始进入山区,前方都是连绵的群山。 四哥突然把车子往左一拐,开进了一片小树林里。 “往左前方看——”四哥说。 我顺着四哥说的方向看去,在距离国道大约500米的半山坡上,有一座白色的房子孤零零矗立在那里,周围是密密匝匝的树林,树林和国道之间,是一片茂密的玉米地。 回头看看那仓库,距离大约正好1000米左右。 仓库周围一千米的距离除了这座白房子,再没有其他建筑物。 “应该就是这里了。”我咬咬牙,摸了摸腰间的手枪:“车不能再往前开了,就在这里下车,下车后,我们分两组,前后包抄那房子。我带人从前面,建国爱国跟着我,四哥带人从后面,新华大军跟着四哥。带好武器。” “易哥,到时候是要活的还是死的?”方爱国问了我一句。 “格杀勿论!”我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好的,明白了!” 四哥接着说:“一定要防止惊动房子里的人,要隐蔽接近,到时候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要绝对先保证人质的安全。” “好。”大家都点头。 然后,大家拿好武器,悄悄下车,直接钻进玉米地,弯腰径直向白房子方向快速摸去。 钻出玉米地,距离白房子更近了。 我们接着匍匐在荒草丛里往前摸爬,迅速进入了小树林。 距离白房子还有30米的时候,我和四哥兵分两路,一前一后悄悄向白房子靠拢。 白房子前有个不大的院子,我掏出手枪,方爱国杜建国带着微冲,我们悄悄接近院门,透过门缝往里看,里面静悄悄的。 我轻轻用手推了一下,院门竟然没有关,无声地打开了。 我们缩身观察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 房子是三间,只有中间一个门,同样关着。 我捡起一块石子扔进院子,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似乎,里面的人都睡着了。 这时,四哥出现在房顶,向我打了几个手势。 我明白他是告诉我这房子有后窗,他们是要从后窗攻入。 我接着给四哥还了几个手势,告诉他20秒之后一起破门破窗前后攻入。 四哥点点头,接着身影就消失在房顶。 我边心里默默数着秒数,边带着方爱国杜建国无声地迅速进入院子,接近唯一的房门,隐蔽在两侧。 破窗而入 数到20的时候,我突然站到房门正面,猛地抬起脚,狠狠踹向房门。 房门直接被我踹开,我们接着就迅速冲进了堂屋—— 与此同时,四哥和周大军杨新华也分别从东西两个里间迅速破窗而入—— 我们同时攻入了三个房间里。 可是,堂屋里没有人。 “空的——”我听到周大军在西里间说。 “没人!”四哥在东里间也说。 我愣了,快速冲到另外两个房间看了下,果然是空的,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身体不由晃了几下。 大家聚到堂屋里,杨新华继续在两个里间里勘察。 “难道我们弄错地方了?”周大军喃喃地说。 “应该不会错!”四哥边说边扫视着室内。 “难道夏雨刚刚被转移走了?”方爱国说。 “没有这么快。”四哥又说。 “难道是那绑匪头目发觉我们的监视跟踪行动了,故意诱导我们让我们中圈套的?”杜建国说。 四哥想了想,又摇摇头:“应该。也不会,一来我们做的十分隐蔽,二来根据路上他刚才的谈话内容,不像是发觉什么异常。” “看,这里地上有血迹,似乎还有打斗过的迹象。”杨新华在东里间叫道。 我们忙进去,果然,地面上有血迹,炕上的小桌子也仰面朝天,房间里的家具摆设也都东倒西歪。 四哥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地上的血迹,然后放在鼻孔闻了闻,说:“这是刚刚流出的血。这里一定刚刚发生过一场打斗。” “看,这里还有个破损的手机——”方爱国弯腰从墙角捡起一个手机。 我忙拿过来一看,诺基亚的,黑白屏的!手机似乎被摔了,机壳上有裂纹,屏幕也坏了。 我的脑袋又嗡的一声,这年头用这手机的几乎绝迹了,这是夏雨的手机,她追随我而买的。 我想开机,开不开,显然是摔坏了。 我装起手机,用眼睛在室内快速扫描,突然又发现地上还有个蓝色的发卡,忙捡起来。 这也是夏雨经常戴的发卡。 “这里就是关押夏雨的地方,这些东西,都是她的!”我说。 “人呢?夏雨人呢?”方爱国说:“难道在我们赶到之前,夏雨已经被 ——” “住口——”我大喝一声,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恐惧。 方爱国不说话了,走到外间。 我继续在恐惧中颤抖着身体,绑匪和夏雨都见了,地上还有血,这里到底刚刚发生了什么?夏雨现在在哪里?她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不测? 我不敢往下想了,却又不得不想。 “很蹊跷,这里显然是关押夏雨的地方,而且刚才之前绑匪和夏雨都应该还在这里,但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都不见了?而且,还有地上的血迹。” 四哥皱眉说道:“按照刚才那绑匪头目的话,他们不应该这么快对夏雨下手,绑匪的车这会儿应该还没驶出星海地域,也就是还没到安全地带。不到安全地带,他们不应该——” 我看着四哥。 四哥继续说 ъiqiku:“所以,我认为,夏雨应该没有遭到毒手。” “为什么这么说?”我看着四哥,心里升起一阵希望。 四哥没有回答我的话,缓缓地说:“或者,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我说。 “还记得我告诉你我们在暗查绑匪的同时还有人也在暗中探访的事情吗?”四哥说。 “记得!”我点点头,忽然似乎明白了什么,说:“你是说,有人采取了和我们同样的办法知道了夏雨被关押的地点,然后,有人抢在我们之前把夏雨救走了?” “是的。我怀疑有这种可能。”四哥点点头。 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轻松,但随即又皱起眉头:“可是。如果是那样,我们刚才总那个方向来的,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难道就不会从另一个方向过来吗?”四哥反问我。 我觉得四哥说的有道理,却又不禁问道:“那么,绑匪呢?看守夏雨的绑匪呢?他们救走夏雨,总不会把绑匪也一起带走吧?他们没有必要留活口或者带走绑匪的,完全可以把绑匪直接干掉的。” 四哥又皱皱眉头:“所以我说是怀疑有这个可能。不好确定。” 和四哥分析了半天,我的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此地不宜久留。”四哥又说。 我点点头,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 我们回到出发点,上了面包车。 方爱国又打开监视跟踪仪,说:“目标已经脱离了跟踪范围。” 我这时已经没有心思跟踪那两亿元了,我最担心的是夏雨的生死。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老黎打来的。 我接听。 “小克,你过来一下!”老黎的声音依旧很平静。 “我不去,我在外有事!有什么事你就在电话上说!”我有些烦躁地回答老黎。 “小雨马上就到家了。”老黎说了一句,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倏地愣了,握住手机直直地发呆。 “怎么了?”大家都看着我。 我突然傻傻地笑起来,”老黎说,夏雨快到家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 “哈哈。”大家突然都笑起来。 我笑的有些傻有些痴,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看来,应该是我们刚才估计的,一定是有人以和我们同样的方式获知了夏雨被关押的地点,但他们却以比我们快地多的速度赶到了那里,以极高的效率和手法救走了夏雨。甚至,把绑匪也一起带走了。只是不知带走的是活人还是死人。”四哥有些激动地说。 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夏雨获救了。 夏雨终于获救了。https:ЪiqikuΠet 我的心里终于彻底放松了,突然感到一阵虚脱。 “走,回去——”我对四哥说。 四哥开车往回走,走了一会儿,看到前方有一辆往星海方向去的出租车,四哥边开车边伸手示意出租停车,然后也停靠在路边。 “你打出租回去,我带着他们继续去搜寻那装钞车的下落。”四哥说。 我同意,于是下车,四哥接着掉头,我坐出租回到星海,直奔老黎家。 至此,我确信救走夏雨的人一定应该是老黎安排的,没想到老黎竟然还有这么一手,竟然真的做了两手准备,竟然能在不动声色间安全救出夏雨。 老黎家门口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见到我,都笑嘻嘻地点头。biqikμnět 看他们都面露喜色。 我不知道救出夏雨的人是否是他们。 “请进——大小姐已经回来了。”一个年轻人边给我开门边说。 我心里感到十分激动,几步走进客厅,看到老黎正坐在沙发上,依旧那样慢条斯理地喝茶。 客厅里只有老黎自己。 “夏雨呢?”我急急地问老黎。 “在楼上洗澡呢。”老黎说。 我坐在老黎旁边,看着老黎神态自若的神色,突然咧嘴笑起来。 “笑什么?”老黎说。 “夏雨是怎么被救出来的?”我问老黎。 “废话。不是用两亿换回来的吗?”老黎说。 “这——”我一怔。 “怎么了?”老黎看着我。 “你是说,他们收到钱后,就把夏雨放回来了?”我说。 “你说呢?不给钱能放人吗?”老黎反问我。 我突然意识到老黎似乎是不愿意让我知道真实的内情,他似乎不想告诉我他是怎么操作把夏雨救出来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老黎要瞒着我,心里微微有些不快,但既然他不愿意说,那我也就没必要捅开来了,干脆也就装作不知道算了。 “看来,那劫匪还是挺讲信用的。”我说。 “嗯。”老黎嗯了一声,继续喝茶。 “夏雨没什么事吧?”我又问。 “除了受到一些惊吓,别的倒没什么事。”老黎说。 “那就好。”我说。 既然夏雨安全回来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老黎告不告诉我实情都无所谓了,虽然我对他向我隐瞒感到不大开心和困惑。 其实我最困惑的还是那看守夏雨的绑匪到哪里去了。 或许,这是个一直无法解开的谜团。 还有,老黎白白损失了两个亿,着实让人痛心。 两个亿啊! “你这大半天到哪里去了?”老黎问我。 “去单位忙了一会儿。”我说。 “哦。”老黎翻起眼皮看了看我,然后又继续喝茶。 “你说,这股绑匪,会不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指使呢?”我试探着又想老黎提起这个话题。 “你怎么想那么多。”老黎说:“现在闺女回来了,钱没了就没了,我现在倒是宁愿相信他们就是从湖南流窜过来的通缉犯,做完这票生意他们就离开这里再也不要来烦扰我。” 老黎的话让我微微一怔,同时也堵住了我的嘴,我无法再往下继续和他探讨了。 似乎,老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就此打住了。 我愣愣地看着老黎,琢磨着老黎的性格,隐隐觉得按照我所了解的老黎的脾气,他应该不会就此罢休,不会甘心吃这个大亏,他既然能把夏雨救出来,那么,他就能将这股劫匪剿灭掉,那么,他就能查出此事的幕后主使,但他此时的话却又让我无法去想更多,似乎,他真的想息事宁人了。 心理活动 “小克,你在想什么?”老黎看着我,微微一笑。 “在想你。”我说。 “想叫爹了?”老黎说。 “没——”我说。 “唉。那你想我什么呢?”老黎叹了口气。 “想你此时的心理活动!”我说。 “我此时还能有什么心理活动呢?我是多么简单多么淳朴的一个老头子啊!”老黎说。 “这是你自己标榜的,我可没这么说!”我说。 “那你要怎么说?”老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没话说!”我干脆地说。 “不开心?”老黎说。 “没有!”我说。 “这就对了,小雨平安回来,开心才对!你不知道啊,刚才小雨一进门,小季抱着小雨就哭,哭地我这个当爹的心里既感动又欣慰,看到如此兄妹亲情,我心里着实感到安慰。”老黎说。 我无声地笑了下,心里也有些感动。 “我希望你和小季也能是如此,如此的兄弟亲情。”老黎看着我。Ъiqikunět 我心里有些默然,但还是微笑了下:“我一直把夏季当做很好的老兄的。” “夏季去上班了,晚上回来,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希望我的话他能听进去。”老黎又说了一句。 我没有做声。老黎只说希望我和夏季有兄弟亲情,为什么不说希望我和夏雨兄妹有亲情呢?难道,他疏忽了? 正在这时,夏雨洗完澡下楼了,头发还没干。 夏雨此时的面容基本正常,只是眼里还有几分惊魂未定的神色,神情略微有些憔悴。 夏雨穿了一件宽大的便服。 看到我,夏雨眼神一亮,接着眼圈一红,站在楼梯上呆住了。 “小雨,小克来看你了。”老黎说了一句。 我站起来,看着夏雨。 夏雨嘴巴突然一撇,眼泪突然就迸发出来,接着就下了楼梯,几步就扑到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哇哇就大哭起来。 我一时很尴尬,在老黎面前和夏雨这样子,我浑身不自在。 我尴尬地任凭夏雨抱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老黎默不作声地坐在一边继续喝茶,不看我和夏雨。 好半天,夏雨才停止了哭泣,和我的身体分开。 我松了口气。 大家坐在沙发上,夏雨还不停地看着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这时,夏季也回来了,看到我在这里,点了点头,然后也坐在夏雨旁边,看着夏雨:“小雨,这会儿感觉好些了不?” “嗯。”夏雨点点头:“好多了呢。” “以后还胡闹不?谁让你去开那个破出租的?”夏季虎着脸,又瞪了我一眼。 “哥,你不要瞪易克,开出租是我自己的想法,和他无关!”夏雨护着我。 “和谁无关不是主要的,关键是你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知道不知道你出了事我和爸心里有多担忧,你知道不知道你一出事爸一直就没睡个安稳觉?”夏季继续发火。 “知道。我错了。”夏雨乖乖地低下脑袋。 “还有,你知道不知道,就因为你的胡闹,我们家里整整损失了两个亿,两个亿啊,你以为我们家的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你知道我整天辛辛苦苦工作赚钱有多不容易?你知道不知道两个亿要多久才能赚回来?”夏雨继续质问夏雨。 “小季,你在说什么?”老黎不快地喝道。 夏季不说话了,但还是不肯服气地瞪眼看着夏雨。 夏雨一看有老黎撑腰,来劲了:“哥,你少冲我吹胡子瞪眼,不就是损失了两个亿吗,不就是你赚钱不容易吗?我赔你,我赔你还不行吗?我从我的股份里赔偿你好不好?大不了我不要我的股份了,都给你行不行?” “你——”夏季一下子被夏雨的话噎住了。 “小雨,休得胡说,你哥哥没那意思。”老黎又训夏雨。 “那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吗?他不就是疼钱吗?”夏雨不服气地说。 夏季无奈地咧了咧嘴,气哼哼地瞪了我和夏雨一眼,然后就上楼去了。 老黎看着夏雨:“小雨,不许和哥哥那样说话,那样的话,以后再也不许说了。知道不知道,你这话会让哥哥伤心的。” 夏雨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头了,低头答应着:“知道了。以后我不说了。” “唉。”老黎苦笑一下,叹了口气,摇摇头站起来,也上楼去了。https:ЪiqikuΠet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夏雨。 夏雨看着我,突然咧嘴又要哭。 我忙说:“哎——你别哭了,你再哭,我真受不了了。” 夏雨真的就不哭了,竟然接着又笑起来,笑里却又带着哭腔:“二爷,我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夏雨的样子让我哭笑不得。 我说:“好了,先别闹,我问你,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头到尾和我说说。” 夏雨说:“那天,我开车拉了两个客人去金石滩,结果,路上,其中一个就掏出匕首,威逼我把出租车开到岔道树林里,然后,我就被他们用破布塞住嘴巴蒙上眼睛耳朵也被塞住,手脚都被捆住,好像装进了一个麻袋里,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也不能说话,然后,他们好像给我打了一针,我就昏迷过去了。 “迷糊中,他们似乎还用冷水泼醒了我,然后松开我的嘴巴,拿出我的耳塞,把手机贴在我耳边,我听到电话里爸爸的声音,我刚说了一句老爸救我,接着电话就被拿走了,我嚷嚷叫渴,他们给我喝了几口水,然后我又被堵住嘴巴塞住耳朵,然后一团湿巾捂在我的鼻孔,我就又迷糊了过去。 “我自己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这么迷迷糊糊睡着。然后,不知什么时候,我就醒了,结果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正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我爸和我哥正看着我。” “就是这样?就这么简单?”我说。 “是啊。”夏雨盘腿坐在沙发上,点点头:“我能记得的就只有这些!我只知道自己被人绑架了,可是,期间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回到家才知道被人勒索了两个亿。” “哦。”我不禁有些失望,本来以为能从夏雨这里打听到一些令我好奇困惑的事情的,但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我在感到后怕的同时又感到庆幸,幸亏夏雨被及时救出,不然,她很可能要被杀掉。 “靠,你说我这次被绑架的事窝囊不窝囊,我自己稀里糊涂被绑架走了,又稀里糊涂回来了,中间发生了什么我竟然都不知道,你说这多不刺激啊,这以后我要是写回忆录,这一段该怎么写啊?这么重要的情节总不能一笔带过吧?”夏雨带着遗憾的口气。 我哭笑不得了。 “哎。我好累了,二爷,我困了。我睡会儿啊,你在这里看着我。”夏雨无精打采地说着,打了个哈欠,身体往沙发上一歪,竟然接着就睡着了。 夏雨实在是太累了,终于撑不住了。 我拿起毛毯盖在夏雨身上,坐在一边沉思着。 一会儿,夏季下楼了,看了我一眼,冲我微微点了点头,径自就走了。 然后,老黎也下楼,坐在我身边,看看正在熟睡的夏雨,没有做声。 老黎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安排夏雨?”我问老黎。 我想起老黎把夏雨的保镖撤除不再另外安排新保镖的事。 “先让她休养几天的身体再说。”老黎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我于是不再问,我知道老黎对夏雨如何安排应该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只是,目前,他似乎还不想太早告诉我。 他不说,我不会再问的。 又坐了一会儿,我告辞离去,回单位上班。 在单位门口见到秋桐正开车往外走,她告诉我四哥今天有事请假了。 我当然知道四哥为什么请假,但秋桐当然不会知道。 我更不会告诉她。 夏雨被绑架的事情,被控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夏雨回来了,但此事似乎却并没有结束。 我不想就此罢休。 我已经知道此事是伍德在背后主谋,虽然他在日本,但他一定在遥控指挥着。他去日本的目的,应该就是想摆脱和此事的纠葛,想遮人耳目。biqikμnět 但我还是知道了。 既然老黎目前的态度是如此,那我也没有必要告诉老黎实情。 我不甘心那两个亿就此被搞走,我要让伍德既害不成夏雨也得不到那钱。 伍德此次雇佣黑帮密谋绑架夏雨,显然是对着老黎来的,既想借此沉重打击老黎的经济实力,挽回自己在李顺和我身上的损失,又想杀人灭口借此摧毁老黎的精神支柱。 当然,说他是对着老黎来的,其实还是对着我和李顺,因为伍德显然已经觉察老黎和我的关系,他似乎意识到老黎对我的重要性。而我又是李顺手下的得力干将,他打击老黎,就等于是在打击我。 现在,夏雨被救回来了,伍德的一个目的落空了,但两个亿还没追回来,我不想让伍德得到这笔巨款。我要想方设法把这笔钱追回来还给老黎。 我和方爱国他们保持着联系,他们仍继续在往北搜索,已经出了星海地界,快到庄河了。但却一直没有搜索到目标信号。 不打算放弃 傍晚的时候,天气变了,下起了不大不小的秋雨,秋风阵阵。 他们不打算放弃,在北部山区和海边耐心地转悠着。 搜寻不到目标,那就完蛋了。我心里不由有些没底,夺回两亿元的决心不由有些被打击的感觉。 我独自坐在海边的一个亭子里,看着夜色茫茫的大海发呆。 天色愈发黑了,雨越下越大,风雨交加,秋意渐浓。 突然,听到身后有车子停住的声音,回头一看,两辆闪着警灯但没有拉警笛的特警用车停在了马路边,接着,车上下来一个头戴钢盔全副武装的特警,胸挎微冲,径直向我蹬蹬走来,皮靴在水泥地面上溅起水花。筆趣庫 我心里一紧,站起来,看着这名走近的特警。 走到我跟前,特警咔——立正,然后一个标准的敬礼。 我又是一愣。 “副总司令好——”他口齿清楚地说着,然后接着转身:“请副总司令跟我来——” 脑袋不由一震,嗡地一声,我知道是谁来了,那位电云中的不日将要抵达的重要人物来了! 凄风冷雨中,我跌跌撞撞走到后面那辆特警车前,后车门打开,里面坐着一位穿着黑色风衣戴黑色礼帽同时戴着墨镜的男子。 虽然是在夜晚,虽然他戴着一副夸张的大墨镜,虽然他的帽檐很低,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李顺,我的大佬李顺。 李顺在这个初秋风雨交加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夜晚突然出现在了星海。 神秘的重要人物原来就是李顺,这结果既让我有些意外,又多少有些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是因为对李顺来说,重要人物这个头衔只有他才最配得上称呼,意外是因为我没有想到正在被通缉的李顺竟然敢如此张扬开着警车带着伪装的一批特警回到星海。 显然,这两辆车上的特警都是革命军的特战队员。不知李顺是怎么带着他们顺利到达星海的,也不知道李顺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两辆特警车以及这批特警服装和装备。 当然,我知道,这些都不需要来担心,李顺想要做的事,他都能实现。只要有钱,没有做不成的事。 我突然发觉自己不由自主在接受着冬儿的某些思维。 看到我,李顺冲我呲牙一笑,嗓子里发出嘎嘎的含混的声音,然后吐出几个字:“副总司令好——上车!” 我上车,坐在李顺旁边,立刻有人关好车门。 “总司令,现在我们去哪里?”前排有人问李顺。 “随便走,沿着滨海大道走,拉开一点距离!”李顺说。 “还需要开警灯不?”前排又问。 “开,国庆节就要到了,我们要在滨海大道进行节前例行巡逻啊。”李顺嘿嘿笑了起来。 接着车子就出发了,前面那辆先走,后面的等前面的走了大约500米,开始启动跟上。 我看着李顺那张被墨镜遮掩了几乎三分之一面孔的脸,说:“大晚上的,带着墨镜,你还能看到东西?” “靠,这不是显得我有总司令的派头嘛,你以为我愿意戴啊。”李顺骂骂咧咧摘下墨镜。 “什么时候到的?”我问李顺。 李顺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到了有30分钟了。” 原来李顺一到星海就直奔我来了,他知道我在海边这里。 他怎么会知道的呢?我有些奇怪。 “那,到大陆有多久了?”我又问。 “没几天,我先去了宁州,巡视完宁州然后直接北上的。”李顺漫不经心地说。 我的心一跳,李顺原来还去了宁州,从宁州过来的。 从时间上推算,我刚离开宁州没两天,李顺就到了那里。 “目前,宁州的工作和形式还算是大致稳定的,开展地有条不紊,布局也比较合理,隐蔽性也不错,这说明,当初选派这几个人去宁州是正确的,选对了人,当然,也说明,我们决定在宁州开辟第二战线的方针也是正确的。” 李顺感慨地说:“我们今后不能仅仅学会只在一条线上作战,我们要学会握紧多个拳头同时出手,我们不能一直被动挨打,我们要学会主动寻找最佳战机主动出击,我们也不能仅仅满足于目前所取得的一点成绩,我们要看到更多的不足。biqikμnět “夺取革命的最后胜利,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如果这一步也值得骄傲,那是比较渺小的,更值得骄傲的还在后头。” 李顺摇头晃脑讲地很投入。 我哭笑不得,打算李顺的话:“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来这儿很危险?难道不知道来到星海更危险?” 谈兴正浓,突然被我打断,李顺显得有些扫兴,说:“我当然知道来大陆很危险,我当然知道来星海更危险,但是,我必须要来,即使再危险,我还是必须要亲自来。我的使命我的责任我的道义我的良心都促使我必须要来。 “虽然危险,但敌人也未必就一直不打瞌睡,敌人未必就一定会知道我的动向,此次我的出动,是秦参谋长亲自安排的,高度保密,知晓范围极其小,而且,我带的这批护卫,都是参谋长亲自挑选的,真有事,打起来,个个都能以一当十。所以,关于我此次之行的安全问题,你就不要担心了。当然,也不要问太多这方面的问题。” “前几天发的那个电报。什么意思?”我说。 “哈哈,那是老秦的一个迷惑之计,不光你这里,我们百分之九十的派出的机构都接到了这样一封同样内容的电报,不管是在大陆的还是在泰国的缅甸的菲律宾的。”李顺笑起来。 “没有接到电报的是哪里?”我说。 “比如,我们派驻日本的分部就没有接到。”李顺说。 李顺不说我竟然还不知道他现在竟然在如此多的国家和地区派驻了分支机构,竟然还打入了日本。 为什么派驻日本的分部没有接到电报呢?我想起正在日本的伍德一行。 难道,李顺和老秦此行为是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迷惑误导敌人的?还是让敌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无法辨认? 我脑子里有些迷糊,一时想不清晰。“老秦他来了吗?”我问李顺。 “怎么,你想参谋长了?”李顺看着我,狡黠的目光转动着。 “随口问问!”我说。 “他在大本营主持工作,我没让他来!”李顺说。 “哦。”我点点头:“此次你来星海,主要任务,或者说主要目的是什么?” 李顺沉吟了下:“本来呢,主要目的有两个,但是现在呢,有三个。” 我看着李顺,琢磨着他的话,我感觉他新增加的这个目的应该是和夏雨被绑架的事情有关。 果然,李顺接着说:“现在开始处理第一个事情,夏雨那死丫头被绑架的事,查清了没有,目前到什么程度了?” 我于是把最近两天事情的经过详细告诉了李顺,李顺听完,长出了一口气:“我靠,夏雨没事回家了。那就好,人没死就好,我这一路上他妈的还很担心她被人杀了呢。没想到她毫发无损就回来了,只是受了点惊吓,那没事,这丫头心理素质好,那点惊吓对她来说根本就构不成心理伤害。” 李顺这话说的倒是真事,这次的惊吓夏雨还真没有在心理上造成多大的伤害。 “只是那绑匪,湖南来的。犯过人命的通缉犯。”李顺继续说:“这是那绑匪头目自己说的吧。你觉得可信不?” “只能是半信半疑!”我说。biqikμnět “你把那绑匪头目得到钱后在路上和同伙的对话在和我说一遍。”李顺说。 我于是把监听到的那绑匪头目和开车小伙的对话又复述了一遍给李顺。 李顺听完,脸色看起来十分阴沉,牙根咬地紧紧地,扭头看着风雨交加的黑兮兮的车外。 “敲山震虎。这不是对着夏雨来的,也不是对着老黎来的,这是对着我和你来的。特别,这是对着我来的。”李顺低低地说着,声音听起来很冷:“在连续折腾你几次未遂之后,接着就把目标转移到了老黎哪里,他显然知道老黎对你的重要性,显然知道老黎和我们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显然知道侧击老黎对打击你我的重要意义,显然知道老黎的死穴在哪里。 “既要老黎的钱,又要老黎闺女的命,他这不是仅仅要动摇老黎的物质基础,把从我们那里失去的从老黎这里找回来,而是要从精神上摧垮摧毁老黎啊。行,够狠的。” 李顺的口气愈发阴冷,握紧了拳头,狠狠打在自己腿上。 “这事,我们不能不管。从现在开始,今后,老黎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李顺继续说:“我此次提前到星海,就是为了这事来的。我本来计划是半个月后动身的,就因为出了夏雨这事。” 原来如此。 “夏雨人回来了还不行,还要把那两个亿追回来,要分文不少地还给老黎。”李顺果断地说。 我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嘿嘿。等我把那两个亿都追回来的时候,等这笔巨款亲自送到老黎家门口的时候,老黎这老爷子一定会对我格外刮目相看的,哈哈。”李顺得意地笑起来,带着美好的憧憬。 搜寻信号 “现在首要的是要找到这笔钱到了哪里。”我皱皱眉头:“四哥和方爱国他们正在北部山区沿海到处搜寻信号呢。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嗯,这倒是。得先找到钱的位置。”李顺点点头:“给方爱国打电话,我要亲自和他通话,这几个人,怎么搞的嘛。” 我摸出手机,还没有拨号,突然电话响了,一看,方爱国来电了。 我大喜,李顺也眼睛一亮,说:“快接,用免提。” 我于是用免提接电话。 “易哥。”方爱国刚说话,立刻就被李顺打断了。 “住口——怎么称呼的,工作中要称呼职务,不得称兄道弟。”李顺装模作样地训斥道。 “啊——”方爱国在电话里的声音吃了一惊,接着惊喜地叫起来:“总司令你来了。你和易,哦,不,你也副总司令在一起啊。”筆趣庫 “嘿嘿,你小子听力还不错,还能听出我的声音来。”李顺哈哈笑起来:“方爱国同志,我现在命令你向副总司令汇报工作,开始——” “是,总司令!”方爱国顿了顿,然后说:“副总司令,我们终于搜寻到信号了。刚刚搜到。” “你们现在在哪里,信号的具体方位在哪里?”我沉声说。 李顺接着从前排要了一张本省地图,在我和他之间摊开,打开手电。 “我们现在位于庄河市李家洼镇驻地,信号在李家洼镇驻地东边8公里处不动了,那里靠近海边,是一个叫做张营子的渔村。”方爱国说。 “好,很好。”李顺边看地图边接过话:“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只要紧紧跟踪住信号就行,信号不动,你们就先在李家洼那里等着,如果信号移动,你们就紧紧跟住,保持一定的距离,千万不要太近。我和副总司令这就带人马过去驰援你们。” “好的,我们会随时和首长保持联络。我们的车在镇政府东边1000米的省道路边。”方爱国说。 我靠,还首长,方爱国真幽默。 然后,李顺对前排说:“告诉前面的车,不搞节前巡视了,打开卫星导航,立刻奔赴庄河李家洼镇驻地。” 两辆特警巡逻车立刻掉头,在风雨中往北疾驶而去。 一会儿方爱国又来电话,汇报说信号一直没有移动。 路上,李顺对我说:“对方一定会有武装力量看守这批钱,我的计划是我们抵达李家洼和方爱国他们会合之后,一起悄悄奔赴海边的那个张营子渔村,观察好周围的地形,找准他们落脚的具体地点,然后,采取包围的态势,趁刮风下雨的时机,一举消灭绑匪,夺回这两个亿,然后一鼓作气把车开回来,直接开到老黎家门口去。” 我赞同:“具体行动细节等和方爱国他们会合之后再说。” “行。反正是今晚的事了,夜还长着呢,我们赶到李家洼也有12点了,等赶到张营子海边,大约也得一点,也就是说,动手最快也要1点,那正是夜深人静的最佳时机,海边风大浪大,又有这夜雨做掩护,我看神不知鬼不觉解决掉他们是很稳妥的。”李顺说。 我没有做声,琢磨着。 李顺又看着地图,一会儿喃喃地说:“他还真会找地方,这里三处环山,一处临海,下了省道,只有一条乡间小道能够进入,的确是很僻静的地方,把钱藏在这里,是很稳妥。看来,在他从日本回来之前,是打算一直把这笔钱藏在这里的。” 我看着地图,继续沉思着。 看了半天地图,李顺往椅背上一靠,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问我:“老黎知道这事的背后主谋不?” 我想了想,说:“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绑匪是从湖南流窜到星海的,属于路过发财的主儿。” 李顺点点头:“嗯,老黎做生意行,但对道上的事儿就不懂了,他是想不到道上的事有多复杂的。哎,可以理解,他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不要告诉他,免得他担惊受怕。” 我点点头。 李顺突然又皱起眉头:“哎——你说,这夏雨是怎么回来的呢?是什么人救回来的呢?” 我说:“我问过夏雨,夏雨一直被捂住嘴巴眼睛塞住耳朵,什么都不知道,我也问过老黎,他说就是给了钱人家就放了人。说起来很简单的样子。” “可是,你不是说那绑匪准备做了夏雨吗?”李顺说。 “是的。”我说。 “那这岂不是前后矛盾?”李顺说:“到底是那绑匪临时改变了主意呢还是老黎在糊弄你呢?” “不知道。”我说。 李顺想了想,说:“我觉得老黎是在糊弄你,绑匪轻易是不会改变决定的,绝不会轻易放了夏雨,一定是老黎在糊弄你了。可是,老黎为什么要糊弄你呢?难道他有能耐派人救出夏雨来?而且还行动迅速,抢在你们前面。”biqikμnět 我没有说话。 “我怎么看都觉得他没有这能耐。”李顺语气肯定地说。 “我也觉得是。”我说着,只是心里没有底。 李顺看着我,眨眨眼,突然说:“操,我突然忽视了一个人。” “谁?”我看着李顺。 “夏季啊,夏季那小子!”李顺说:“我猜,说不定老黎真的不是糊弄你,因为他根本就不知情,这事是夏季一手操作的,他怕老爷子担惊受怕,于是就瞒住老爷子出钱雇佣了什么私人高级侦探和特种保镖,采用高科技手段,打探到夏雨关押的地点,而且知道对方拿钱后也不会放人。 “于是一边给对方钱借以迷惑他们释放烟幕弹,一边暗中行动,抢在你们到达之前,神不知鬼不觉把夏雨救走,然后把关押夏雨的人弄死连尸体也带走了,这叫毁尸灭迹。这一招高明啊,老黎这老爷子不会想到这些的,但夏季这家伙能想出来这点子,毕竟,他是见过世面的人,计谋还是有的。” 我看着李顺滔滔不绝地谈着自己的见解,不由被他的一番高见搞晕了。 本来我就迷糊着这事,现在李顺这么一搅合,我更迷糊了。 我现在知道李顺来星海的一个目的是要处理好夏雨被绑架的事,但其余的两个任务是什么,他没有告诉我,我几次想问,又压下了这个念头。 夏雨被绑架是突然发生的,也就是说这本来是不在李顺回来的任务之内,也就是说即使不发生夏雨的事情,李顺也是要回来的,只是因为这事提前了而已。换句话说,带目前为止,李顺还没有来得及就处理他原计划回来的正事。 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听着风雨交加的拍打声,我沉思着。 两辆车沿着海边公路一直往北疾驶,雨夜里,车辆不多。 车里暂时沉默了,李顺看着窗外不语。 12点差10分,我们抵达李家洼镇驻地,在镇政府东边1000米处的省道边和四哥方爱国他们会合。 方爱国他们看到李顺,齐刷刷站在路边向李顺致敬行礼。 李顺大手一挥:“日——好了,别捣鼓这些洋动静,抓紧办正事要紧!” 然后,李顺正儿八经地和四哥打招呼。https:ЪiqikuΠet 李顺在四哥面前一直显得颇为尊重。 此次跟随李顺来的特战队员和方爱国他们都是战友,此次见面,大家都很高兴,在黑夜里小声激动地打着招呼。 然后,李顺和我到了四哥的面包车上,方爱国对着监视跟踪仪指点了半天。 看了半天,李顺和我下车,集合人员。 李顺安排方爱国带着监视仪到他和我坐的那辆特警作战车上,然后,李顺的车子带路,大家都开车跟在后面,三辆车在深夜里悄无声息向海边的张营子渔村靠近。 在省道上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道路越来越弯曲,都是盘山公路,周围都是黑黝黝的大山。 虽然方爱国探测到的直线距离不远,但走起来可真费劲,绕来绕去的。 又走了半天,在一个下坡道上,一直紧盯住监视跟踪仪屏幕的方爱国汇报说:“前方的一个土路。往右拐。” 车子停住,果然看到前方有一条往右拐的土路,虽然是土路,但不是很窄,而且比较平坦。 方爱国说:“上了这条土路,往山里一直走,直线距离4公里左右就是海边,就是张营子。但是只是直线距离,真正走起来,未必就那么远。” 李顺点点头,看看我:“我看,在这个位置留几个人,作为策应。同时也起个警戒和围堵的作用,万一待会儿有漏网之鱼,这里还有一道堵截线。万一如果有外人进入,这里还可以提前给我们通报。” 我同意:“让四哥带着周大军杨新华和杜建国在这里吧!” “行,你和四哥说下吧!”李顺说。 我于是给四哥说了下,四哥表示同意。 于是,四哥的面包车留下,我和李顺带着两辆特警作战车拐上了土路,直接往深山里插去。 因为下雨,山里很泥泞,幸亏车子是四轮驱动的,要是四哥的面包车跟进来,还说不定真要有麻烦。 很麻烦 “哎。这路况。待会儿拉钱的货车要开出来,还是很麻烦啊。万一陷进泥坑的话,不行就弄个绳索,前面用我们的特警车拉。”李顺有些忧虑地说。 这一步还没走,李顺都在考虑下一步的事情了。他可真是个操心的人。 在山里绕来绕去,半天,前方出现了几点灯火,隐约还听到了大海的涛声。 “张营子到了。”方爱国说。 停车,熄灯,在一个高处的四岔路口,大家悄然下车。 我和李顺站在车旁。放眼望去,这是夹在山坳里的一个小渔村,此时,雨夜里的小渔村,很静,只有零星的几点渔火在闪动,劳累了一天的渔民都入睡了。 “距离信号还有多远?信号藏在哪所房子里?”李顺问道。 方爱国看了半天,说:“信号不在村子里,在在这个方向。” 方爱国往左前方一指:“在这里往前大约400米。” 大家看去,前方是黑黝黝的大山,而同时脚下也有一条平坦的土路通往那个方向。 “难道这里有山洞,这帮龟孙子是藏在山洞里?”李顺沉吟着。 “前方400米处,就是海边。”方爱国又说。 “侦查员——”李顺说。 “到——”一名特战队员站在李顺面前。 “去前方侦察一下。”李顺说。 “是——” “注意,千万不要惊动对方。”李顺说。 “是——” “去吧。” 侦察员出发后,李顺对大家说:“穿上雨衣,枪上消音器,带好匕首。” 大家纷纷按照李顺的命令穿上军用雨衣,把各自的武器安上消音器,整理好自己的装备。 然后,大家静静地站立在雨里,等候李顺的指令。 很快,侦查员回来了:“报告总司令,前方400米有一个山洞,山洞侧面是临海的悬崖峭壁,这条土路转过两个急弯,就可以直达山洞口,山洞洞口有两扇大门紧紧关闭,大门上还有个小门,门缝里有灯光。门口外面没有人看守,但门里面就不知道了。我担心惊动里面的人,没有靠近去看,就回来了。” 李顺点点头,看了看我,我也点点头,然后看着方爱国。 方爱国琢磨了半天,说:“信号此时就在山洞洞口方向。” “那就是说,运钞车就应该在山洞里,甚至就停在洞口。”李顺说。 我点了点头:“应该是。” 大家都静静地看着李顺和我。 李顺看着大家说:“现在开始下达作战命令。同志们,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山洞里,有一股无恶不作的劫匪,他们绑架民女,勒索钱财,为害一方,我们今晚的任务就是要消灭这股劫匪,为民除害,除暴安良,匡扶正义,把他们手里勒索的钱财抢回来。筆趣庫 “我命令,第一组负责爆破,用塑胶炸药炸开山洞门,然后,第二第三组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去,第二组负责控制人,第三组负责控制车。 “对于人,第二组注意,给我活捉一个戴眼镜的白净脸的中年男子,其他的,给我往死里扫,一律不留活口。关于车,第三组注意,在第二组行动的同时,就立刻要发动车子往外开,开动的时候,要注意先打开检查下车厢,看里面有没有钱,有没有躲藏的匪徒,有人的话离开打死,格杀勿论。 “同时,第一组完成爆破任务之后,要协同第三组行动,保护运钞车顺利开出,然后,继续协同第二组打扫战场,把那个头目给我活捉后带走。 “为了确保任务的万无一失,我们要加强领导,我亲自带领第二组行动,副总司令带领第三组同时跟进。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大家发出整齐而低沉的声音。 “出发——”李顺一挥手。 此时,已经是午夜凌晨一点,大地在沉睡,渔村在沉睡,大海也似乎在沉睡,只有我们一群人像幽灵一般在黑暗里的雨夜里游动。 很快接近洞口,洞口有微弱的光线泻出,果然洞外没有人看守,十分安静,似乎里面的人也睡着了。 海浪拍打岩石的轰鸣声传来,这里离大海很紧,洞口不远就是悬崖,悬崖下就是大海。 大家趴在洞口外面的隐蔽处待命,李顺轻声对我说:“妈逼的,他们看来对这里很放心,以为没人能找到这里。门口都不安排个岗哨。” 我皱眉看着洞口,没有说话。 李顺一挥手:“第一小组,上——” 几个黑影匍匐在地上往洞口快速移动。 然后,我和李顺带着第二第三小组分开,分别埋伏在洞口两侧的岩石后,静等第一小组炸开洞口。 片刻,随着“轰——”一声巨响,洞口腾起一阵烟雾,洞门被炸开了。 “干娘逼的,给我上——”响声过后,李顺立刻就站起来,挥舞着手里的微冲叫喊道。 此时李顺的架势,既像电影里的英雄指挥员,又像占山为王的山大王。 我在洞口另一侧也同时带人往里冲。 硝烟里,我和李顺带领两个作战小组分别从洞口左右两侧同时快速冲进了山洞——ъiqiku 冲进山洞,眼前的场景令我目瞪口呆:灯火通明的山洞里竟然空空如也,除了几张床铺和歪倒在地面的几把椅子,既没有本以为的运钞车,也没有毫无防备正在熟睡的武装劫匪。 烟尘散去,我看到目瞪口呆的除了我,还有李顺和大家。 我和李顺看看山洞里面,山洞不深,顶多只有20米,一眼就能看到头。 “马拉戈壁的,车呢?钱呢?人呢?”李顺带着失望的口气气急败坏地骂道。 我走到山洞尽头,边查看边走回来,看着李顺,摇摇头:“都不在了。” “难道是我们找错了地方?”李顺的口气有些怀疑。 “不可能,明明信号就是在这个位置。”方爱国在一边说。 “搜——仔细搜——二组三组在洞内搜,一组在洞外周围搜——”李顺命令道。 山洞就这么点,有什么好搜的,但大家还是按照李顺的命令仔细搜起来。 我在烟尘刚刚散去的靠近洞口的位置低头慢慢查看着。突然,我停住了,低头看着地面。 地面上有几滩血迹。 我蹲下,伸手摸了摸血迹,放在鼻孔嗅了嗅,一股新鲜的血液气味。 这时,李顺也过来了,蹲下来看了看,也伸手摸了下血迹,放在鼻孔嗅了嗅,然后看着我:“操——刚流出来不久的血。” 我点点头,正在这时,有人过来报告,说在洞内零星发现了几个弹壳。 李顺接过来弹壳,仔细看了半天,对我说:“似乎,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枪战。” 正在这时,我看到洞口附近地面上有一个麻袋,那是装钱的麻袋。方爱国正蹲在跟前翻看。ъiqiku 我和李顺过去,方爱国拿起麻袋,从上面抠出一个微型的黑色的东西,喃喃对我和李顺说:“这是我们安放的跟踪监视发射装置,只有这一个麻袋被扔在这里,其他的都不见了。钱也不见了。” 李顺看了看我:“我们没找错地方,他们就是藏在这里的。可是,他们人呢,钱呢?车呢?难道他们发觉被跟踪了,发现了这个监视跟踪装置,单独把这麻袋扔在这里,带着车钱跑了?我们被耍了?中计了?” 我没有说话,大步走出山洞,李顺也跟了出来。 这时,在外搜索的第三小组人员过来报告,说在悬崖下的海边发现了货车。 我和李顺忙过去,走到悬崖边上,用强光手电往下照射,果然,看到一辆厢式货车半个车身埋在海水里。 “我靠,原来在这里。快,下去几个人,去那车里看看。”李顺又兴奋起来。 立刻有人拿来绳索,上面的人拉住,两个人拉住绳索攀住岩石往下出溜。 很快,下面的人上来了,报告说车厢里什么都没有。 “奶奶戈壁,车在钱不在,人也不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顺又骂骂咧咧起来。 我皱眉思索着了片刻,对李顺说:“走,先回去,再留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反而刚才的爆炸声会惊动附近的渔民,说不定会有暴露的危险。” “走?这就走?就这么走了?”李顺有些心有不甘。 “留在这里同样一无所获。人不在,钱不在,继续留在这里有什么用?”我说。 此时,我的心里感到一阵巨大的遗憾和困惑。 但此时,来不及多想,先撤离要紧。 李顺想了想,狠狠说了一声:“撤——” 大家按照先后顺序有条不紊地迅速撤离到出发点的车上,然后发动车子,径自往回走,很快和在省道路口等待的四哥他们会合。 四哥看到我们空手而归,紧锁眉头,没有做任何表示。 大家开始往回返。 坐在车上,李顺对我说:“我分析,有几种可能。” “嗯。你说。”我看着李顺,想听听他的想法。 “第一,我们的跟踪行动被他们发觉了,他们故意把我们的视线转移到这里,然后,他们金蝉脱壳,带着钱到别处躲藏去了。我们被耍了。那个扔在地上的带微型跟踪发射装置的麻袋,就是他们用来戏弄嘲笑我们的。”李顺说。 怎么解释 “如你这么说,那么,山洞里的血迹和空弹壳又怎么解释?还有,运钱的货车怎么会坠崖了?”我反问李顺。 “这个。”李顺挠挠头皮:“我靠,是啊,如果是那样,那这些又怎么解释呢?难道,他们是发生了内讧,然后把这些钱瓜分了之后逃跑了?”筆趣庫 “发生内讧怎么会没有尸体呢?还有,这么多钱,少数几个人瓜分的话又如何能轻易带走?”我又反问。 “这个。倒也是。那么,如此,我的第一个判断就是不正确的,那么,就是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监视。”李顺说。 “我觉得是。”我说。 “如此,第二个可能就是。”李顺沉吟了一下:“那就是那个人干的,他安排另一支人悄悄趁雨夜在我们来到之前摸过来灭了这帮人,夺走了这批钱,一来这样做他可以不用给他们四千万的报酬,二来,还能杀人灭口,以绝后患。三来呢,他们没有完成杀死夏雨的任务,也算是一个惩罚。” 我知道李顺说的那个人指的是伍德,李顺对于伍德,一直不直呼其名,虽然他现在和伍德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但他还是从不称呼其名,似乎李顺心里对伍德还是有几分心理上的忌惮和不适应。 我觉得李顺的分析似乎有些道理,但又不能确定。 “他们得手后,对这批钱进行了仪器侦测,发现了跟踪仪,知道这几个人被跟踪上了,于是就把那个麻袋扔掉,也知道这货车不能用了,就把钱转移到其他运输工具上,把货车推到悬崖下。”李顺继续说:“至于被杀死的那几个人,估计是被扔进海里喂鱼了。” 我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先发现被跟踪后杀的这几个人。”李顺又说:“他们到了这山洞之后,那个人派来接应的人用仪器发现了跟踪装置,知道这批人被跟踪上了,知道他们暴露了,那个人在得到密报后于是就下令杀人灭口,把死尸和车处理完毕之后扔下这个麻袋将钱用其他运输工具转移走了。” 我觉得李顺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但还是有些心神不定。 “总之,不管是哪种可能,我们都他妈的晚了一步,这批钱没有得手,待到底还是被他们搞走了。”李顺懊丧地拍拍脑袋:“他娘的,两个亿啊,就这么白白被弄走了,唉。我来晚了。我对不住黎老爷子。” 我此时心里还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一支并非伍德手下的精干武装小分队,用和我们同样的手段得知了这批人和钱的下落,然后,抢在我们之前,以极其高效麻利的行动处置了这批人和车,趁雨夜用早已准备好的运输工具将钱运走。 同时,那批劫匪要么被杀死扔进了大海,要么被打伤生擒活捉带走,而根据下去看车的人汇报下面似乎并没有发现尸体,那么生擒带走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那些人临走前,似乎知道我们会来,故意将那个麻袋扔在这里,似乎刻意是要和我们开个玩笑。 而这批人既然不是伍德的手下,那么,就应该是。 我的脑子里又冒出了老黎。 瞬间,我的脑门一震,神经不由抽搐了一下,我不敢相信老黎有这么高明的手段,我觉得这绝对是老黎干不出来的,即使他再有钱也干不出这样惊险高明的事情来。 可是,如果不是他,还能会是谁呢? 我如此分析下去,越来越觉得老黎的可能性很大,但却又骨子里不愿意相信这是老黎干的,因为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根本就不可能具备这样的素质和能耐,即使有钱也不具备。 想到夏雨被救出的的事情,想到今晚发生的的事情,我的脑子里急剧矛盾着,冲突着。 矛盾的间隙,我不知不觉有些倾向于李顺的分析,或许,真的如李顺所言,伍德派人杀了这股劫匪,杀人灭口,然后弄走了这批巨款。 一想到这批巨款真的落入了伍德手里,我又从心底里不乐意,又不禁想到自己的分析。 矛盾和冲突一环套一环,我不由感到了巨大的困惑。 不管我如何困惑,现在的事实是,两个亿的巨款连同劫匪,突然就在这个初秋的雨夜里消失了,仿佛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同时一起蒸发的还有看守夏雨的劫匪。 我此时不管怎么认为都只能是猜测,我无法搞清楚这钱到底去了哪里,到底落入了谁的手里,同时,也不知道这批劫匪现在到底是死是活,要说死了没见到尸体,要说活着却又不知去了何处。 隐隐感觉,似乎有一支看不到的大手在暗中操作着这一切,一切都是那么有条不紊按部就班,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从容不迫,一切都似乎在按照既定的方向在发展。 我不由又怀疑老黎,但却没有足够的证据,夏雨被救出的事正搞得我迷迷糊糊,现在又出了这事,我更困惑了。 想来想去,最终我得出的结论是今晚的事如果不是老黎所为,那么,必定是伍德所为,而似乎,按照李顺的分析,伍德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李顺似乎压根就没有把此事往老黎和夏季身上想。 李顺的判断似乎是正确的,我似乎真的是一厢情愿想多了。虽然李顺的分析也还有一些疑点和漏洞。 李顺这时点着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对我说:“这次老黎损失巨大,不管怎么说也是和我们有关系,换句话说,是受了我们的牵连。我看,作为朋友,作为三水集团的合作伙伴,我们不能不有所表示。” 我看着李顺:“你打算怎么表示?” 李顺又吸了一口烟:“夏雨那丫头受的精神损失就不管了,那丫头受这么一回罪也不错,让她整天不知道天高地厚见了我就叫我大烟枪。老黎的物质损失,我看要弥补一下。 “这样吧,二一添作五,一家一半,两个亿,老黎自己担一亿,毕竟被绑架的是他闺女,他多少得付出一点,然后呢,那一个亿我来担着,明天你就去找他,告诉他这是我的意思 筆趣庫,说我准备给他打一个亿过去,算是对他损失的补偿,也算是我对他的一份心意。Ъiqikunět “补偿也好,安慰也好,心意也好,抚恤也好,反正事实就是我给他一个亿人民币。只要他不嫌少,我就立马安排人给他打过去。当然,如果他要是因为觉得受了我们的牵连嫌少,那我就再给他追加五千万。” “那要是追加了五千万他还嫌少呢?”我故意说。 “这,不会吧,那老爷子不会这么大胃口吧?”李顺说。 “那要是真的有呢?”我说。 “哪里来那么多要是。断无可能。我想,我给他一个亿他都会很吃惊很满意的,你少来这些假设了。”李顺瞪了我一眼。 我于是不说话了,但其实心里觉得老黎是不会要李顺一分钱的,老黎从来就不是爱钱的人。 但同时又想,也未必就一定是这样,老黎这次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都是因为我和李顺引起的,如果没有我和李顺,他怎么会和伍德发生纠葛,他其实是受了我和李顺的牵连,心里说不定会对我和李顺有情绪和意见,如果李顺要给他一个亿的补偿,他也未必一定不会收下。即使他不收下,夏季也会要的。 突然,我的心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对了,我正好可以用这一个亿来试探下老黎,看今晚的事到底是不是他的作为。如果老黎没有损失两个亿,如果他今晚把这钱弄回去了,那么,他当然不会收李顺这笔钱的,这符合他做人的性格和品质。但如果他真的是损失了两个亿,那么,面对这笔补偿,他或许真的会收下,正如李顺所言,二一添作五,等于这笔损失一家担了一半。 当然,即使他是真的损失了两个亿,也有可能不收这钱,那就另外说了。 我决定用这笔钱来试探下老黎,来解开目前困扰我的疑团。 于是,我爽快地答应了李顺。 车子快进城的时候,在一个四岔路口,李顺通知大家停车,然后对我说:“你上四哥的车吧。我们就在这里分手。” “你去哪里?”我说。 “不该问的不要问!”李顺不耐烦地说。 我说:“我是为你的安全担心。” 李顺神色缓和了下,看着我:“真的?你真的很关心我吗?” 不知怎么,我突然心里感到很别扭,一言不发,接着就开门下车。 “不要担心我,我会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的,我会和你再联系的。”车门关上之前,李顺又对我说。 我,点点头,然后关上车门。 然后,我上了四哥的车,李顺的车直接往右拐去,那里是郊外的山区。 我们则继续直行,直奔市区。 路上,四哥一直默不作声地开车,没有说话。 方爱国他们也都沉默着。 回到宿舍,我看了看时间,凌晨4点了。 今天是周末,不上班,可以多睡会儿。 不知为何,折腾了这么久,我却没有困意,站在阳台上,点燃一支烟,看着外面依旧淅淅沥沥下着的秋雨,沉思着。 思绪有些乱 这两天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出好莱坞大片,亿万富豪之女突然被绑架,绑匪单枪匹马亲自来谈判,赎金高达两个亿,公然用货车运走,千钧一发时刻人质突然被救,懵懵懂懂之时巨款绑匪突然人间蒸发。 我觉得自己的思绪有些乱,有些想不明白这其间到底是什么逻辑关系,有些理不清头绪。 正在头脑纷乱之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我忙接听:“阿珠。” “哥。”电话里传来海珠遥远的声音。 “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我说。 “我做了个噩梦,突然吓醒了。睡不着了,吓得不行,就想到给你打电话了。”海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恐和虚弱。 “哦。做什么噩梦了?”我说。 “我梦见,我梦见自己被一帮流氓绑架了。梦见那帮流氓除了要勒索巨额赎金,还,还要对我——”海珠的声音说不下去了。 我猛地一呆,海珠怎么做了个这样的梦,这边夏雨刚出了事,那边海珠竟然就做了个这样的梦,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 “哥,我好怕。我自己一个人好怕。”海珠又说。 我来不及多想,忙安慰海珠。 安慰了半天,海珠的声音才渐渐稳定下来。 “哥,有你安慰我,这会儿我好多了。我好希望你能在我身边。”海珠说。 “嗯,我知道。”我只能这样回答海珠。 “电话刚振铃你就接了。你是还没睡还是早起了?”海珠问我。 “我没睡。失眠了。在阳台抽烟的。”我说。 “哦。失眠。是不是因为想我失眠的呢?”海珠说。 既然海珠这么问,我还能怎么回答,总不能说不想吧,我于是回答:”嗯。” “我就知道你想我的,我也想你呢。每个孤独寂寞的夜晚我都很想你,很想很想。”海珠喃喃地说:“哥,你想我吗?” “嗯。”我回答。biqikμnět “哥,快点回来吧。快点和我相聚在一起吧。我好期待着你回来的那一天。好想。”海珠的声音渐渐有些迷糊低沉,似乎,她又睡着了。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一会儿,电话那边没有了声音,隐约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我挂了电话,看着窗外的夜雨,心里笼罩起一片失落和寂寥的愁雾。 这样的雨夜里,这样的时刻,我突然想起了秋桐,想起了浮生若梦,此时,秋桐一定在睡梦里,那么,浮生若梦呢,她会在空气里和我一样无眠吗?她会在虚无缥缈的空气里注视着此刻的我吗? 我的心里一阵悸动,睁大眼睛看着无尽的苍穹,似乎,我看到浮生若梦正在虚幻的朦胧的黎明前的黑暗中冲我微笑。 若梦,为什么你一直都是在微笑?为什么我看到你的时候你总是微笑的?我在心里默默问她。 客客,大多的时候,都是生活选择你,而不是你去选择生活,尽管如此不情愿,可是必须去面对,这就是人生。当现实告诉你必须去面对的时候,除了微笑,只能微笑。 若梦,如何,我才能做回一个全新的自己?我又默语。 客客,总是在失去了什么,才能学会珍惜什么;总是在碰了壁,才能学会改变什么放弃什么;所以,总是在疼过之后,才能学会做一个全新的自己。 若梦,我想为你作些什么,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我的心里突然一阵苦涩。 客客,有些事情,别人可以替你做,但无法替你感受,缺少了这一段心路历程,你即使再成功,精神的田地里依然是一片荒芜。该你走的路,要自己去走,别人无法替代,你亦然,我亦亦然。 若梦,我觉得我活的失去了自己,我没有了自己的活法,我深陷泥潭不能自拔,我现在好羡慕周围那些可以自由相爱的幸福快乐的人。 客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们没必要去羡慕别人的生活。收回羡慕别人的目光,反观自己的内心吧。自己喜欢的日子,就是最美的日子;自己喜欢的活法,就是最好的活法。 我痴痴地看着缥缈的空气,怀着忧郁惆怅空落的心,和浮生若梦进行着无声的对话。 恍然感觉,人生如梦,暮然回首万事空。看淡了看够了春秋,却永远看不淡看不够若梦的浮生。 不由一声深深的叹息。 天快亮时,我才入睡,一觉睡到上午11点。 起床后,我约老黎出来喝茶。 我们坐在茶馆的单间里。 “夏雨呢?”我说。 “在家狂睡。”老黎回答。 “哦。” “这几天,不许她出门。哪里都不许去,只准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老黎说。 “嗯。正好修养下精神和身体。”我点点头,看着老黎:“昨晚你休息地好不好?” 老黎说:“好啊,怎么了?” 我说:“没事,随便问问!” 老黎说:“昨晚你休息地如何呢?” 我说:“你看看不就知道了,我精神地很呢!” 老黎呵呵笑了。 我说:“这次出的事,李顺知道了。” “哦。”老黎静静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李顺认为,此次事件,是有人在幕后操纵指使,是有计划有目的的行为。” “哦。”老黎继续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李顺认为,那个幕后指使人,是他的对手。” “嗯。”老黎带着饶有兴趣地目光看着我。 我继续说:“李顺还认为,此次夏雨之所以被绑架,是因为受到了我和他的牵连,那幕后指使人名义上是拿夏雨和你来开刀,但实质上冲他来的。Ъiqikunět “换句话说,他的意思是因为我和你的关系,他和三水集团的合作关系,导致了此次夏雨的被绑架事件发生。夏雨的被绑架,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老黎说:“李顺认定此事是有人在幕后指使?认定那指使人是他的对手?” “是的!”我点点头。 “确定?”老黎又问。 “根据他的调查分析,他是这么认为的。”我说。 “那么,你怎么认为?”老黎看着我。 我说:“我觉得,也应该是这样。我认为,此事的主谋应该就是伍德,虽然他人在日本,虽然我们没有确凿的到手的证据,但是,我十分怀疑是他,我几乎就认定是他,而李顺也是这么认定的。” “那么,你说,我该不该信呢?”老黎说。 “该信!”我说。 “哦。那好吧,那既然你如此说,我就暂且信了你,信了李顺!”老黎笑眯眯地说:“然后呢?” “然后——”我一愣,似乎老黎早就料到我找他要说什么事似的,主动问我然后了。筆趣庫 “然后。”我顿了顿,”李顺说既然是受了他的牵连导致你损失了两个亿,那作为朋友,他不能不有所表示。” 老黎眼神一亮:“他要怎么表示呢?” 我紧盯住老黎的眼睛:“他说,你损失的两个亿,二一添作五,一家负担一半,他愿意拿出一个亿来作为对你的补偿。他特地让我来转告你他的意思,想知道你的态度。” “哦。给我一个亿。一个亿。”老黎念叨着。 “是的,他希望你能接受,这样,他心里也会感到安慰和安稳。”我说。 老黎突然笑了,接着看着我,缓缓摇摇头。 “怎么?你不要?”我说。 我此时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两眼死死盯住老黎,按照我之前的分析,老黎不要这钱,很大的可能是他已经搞回了自己的两个亿,不需要李顺来补偿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昨晚的事情,一定就是看起来貌似老实巴交的老黎暗地安排人去干的,那这两个亿就没有落入伍德手里,已经完璧归赵了。 我这样想着,心里感到安慰的同时又不由十分震惊,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老黎,老黎竟然真的有这么大的能耐吗?这是我一直眼里的老黎吗?难道我要颠覆之前老黎在我心目中柔弱老爷子的形象吗? 老黎突然不笑了,表情严肃起来,看着我,又摇摇头,然后缓缓地说:“要——” “要?”我失声叫出来。 “是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摇头?”我结结巴巴地说。 老黎又缓缓地伸出两个手指,在我眼前一晃:“儿子,因为你爹我要的是这个数——” “啊——你。你要两个亿?”我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 这一刻,我大出意外,老黎太强大了,李顺给他一个亿竟然不能满足,竟然张口就是两个亿。 到底是见过大钱的人啊,一个亿都打不到眼里去。 我被惊呆了。 而同时,我心里突然感到了巨大的失落,老黎要两个亿,这充分说明他没有搞回来自己的钱,他的确是损失了两个亿。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毫不客气地狮子大开口。 既然他没有搞回来,那么,这钱就落到伍德手里了。 也同时说明,昨晚蒸发的劫匪和巨款和老黎是无关的。 我自以为是地分析着。 我觉得自己分析地挺有道理,挺合乎逻辑的。 表示心意 老黎看着我,一咧嘴:“怎么了?难道我要两个亿不合适吗?” 我半张嘴巴看着老黎,说不出话来。 老黎喝了一口茶,然后慢条斯理地说:“既然刚才你说这是李顺的意思,既然你刚才说李顺认定了所谓的幕后指使人,而且,李顺认定此人是因为我和你以及你们的关系才绑架小雨的,李顺自己也确认小雨被绑架是受了你们的牵连,或者说受了他的牵连。 “既然李顺想对我赔偿表示自己的心意,那么,还搞什么二一添作五呢,既然想表示心意,那就大大方方来哥痛快的好了,直接把我的损失全部不给我不就得了,这样才显出做老大的气魄,这样才显出他的诚意,这样才显出他敢于承担责任的勇气,给我一个亿算是什么意思?二一添作五是什么意思? “一个亿,拿我当要饭的老头子打发啊?我还不稀罕呢。所以,既然李顺想承担责任想表示诚意想显出老大的气魄,那么,我决定成全他,一个亿没门,要给就给两个亿。” “你不是开玩笑吧?”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眼看着老黎。 “开什么玩笑?我没心思拿两个亿开玩笑。”老黎一副一般正经地样子说:“当然,要是李顺心疼不舍得,那就算了,我还一分钱都不要了,但如果他要是硬想充好汉做大方人表示诚意显示自己对我的歉意和友谊,必须就得拿出两个亿,否则,这事就别谈了。”Ъiqikunět 我说:“你说的是真的?” 老黎说:“废话。当然是真的。” 我又说:“你真的损失了两个亿?” 老黎伸手一拍我脑袋:“这是什么话?你不是自己都亲眼看到了,还问这个。” 我挠了挠头皮,说:“哦,你的意思是我不该问这个。” “是的。”老黎点点头。 我观察着老黎的神色,希望能从中看出什么破绽,但老黎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喝茶,我什么也看不出。 我放弃了自己的努力。 想到老黎果真损失了两个亿,我不由叹了口气。 “叹气干嘛?”老黎说。 “两个亿没了,能不让人心疼吗?”我说。 “嘿嘿。这不是有人要给我补偿了吗?”老黎说。 “额。”我一时无语了,愣愣地看着老黎:“你真的打算要两个亿啊。” “当然!”老黎点点头。 “可是,李顺开口说的是给你一个亿,然后,他还说,如果你嫌少,可以放宽到一亿五,但是。如果你咬死就要两个亿,就怕他会反悔,一反悔,一毛钱都得不到了。”我说。 “他愿意反悔就反悔,反正我就要两个亿,差一分钱我都不要,你就把我的原话这样告诉他,他愿意给就给,不愿意也无所谓,反正没有这两个亿,我同样也能活得很好。”老黎说。 “你竟然如此倔强。”我说。 “你这才知道?”老黎哈哈笑起来。 “唉。”我摇了摇头:“你说人上了年纪是不是都喜欢倔强呢?” “可能吧,不然人家怎么经常说倔老头呢?”老黎说。 “为什么老人都容易犯倔?”我说。 “这个,其实是社会心理因素起了很大的作用。因为老年人本身都有过一段漫长的社会经历,在不同的生活方式中,积累了不少积极的和消极的经验,在各种生产活动中,总结了一些成功或失败的教训,由此产生了对客观事物的主观的态度,而当这种主观态度不适应客观环境时,在旁人看来便表现为明显的固执。另外这也由于老年人对环境的适应能力相对说要比青壮年差些,所以也更容易表现为固执。”老黎回答我。 “额。”我点点头。 “还有啊,老年人在社会上和家庭中都处于受尊敬的地位,这也使老人在他们的言行不符合客观实际时,为了想维护自己的尊严,而主观地强调自己言行的一贯正确性。此外,也有老年人随着年岁的增加,不注意学习,影响了他们对新事物和新知识的接受;还有极个别人为了爱面子,掩盖自己的好胜心和虚荣心而固执己见,这些也都是具体的原因。比如我就是上述这两种情况。”老黎半真半假地说。 我呵呵笑起来,觉得老黎是在拿我开心,说:“你既然能认识到自己的缺陷,能直面自己的短处,那说明你还不是很倔强的。” 老黎说:“我犯倔不犯倔,要看什么时候,要看对什么事什么人,具体情况具体对待!” 我说:“哦,我明白了。” 老黎说:“你明白什么了?” 我说:“我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要两个亿少一分都不行了。” 老黎咧嘴一笑:“你真的明白了吗?” 我说:“嗯。真的明白了。” 老黎呵呵一笑:“我儿聪明。”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其实,我此时脑子里反而越发糊涂了,我绝不愿意相信老黎是一个贪财的人,但此时的他让我无法看懂。 蓦然感觉,我自以为自己很了解老黎,其实,我似乎对他还有很多不了解看不懂看不透的地方。或许,我之前只是了解了老黎的皮毛,离真正了解他还有很远的距离。biqikμnět 和老黎分手后,我独自在大街上上溜达,这时接到了方爱国的电话:“易哥,你在什么位置?” “我在青泥洼桥附近!”我说。 “好的,你在那等着,我去接你。”方爱国挂了电话。 不到20分钟,方爱国开车过来了,我直接上车:“去哪里?” “海边,总司令在金银岛上等你。”方爱国回答。 金银岛?李顺这会儿在金银岛上?我心里不由微微一怔,没有说话。 方爱国开车直接去了海边,我下了车,一艘摩托艇正停在岸边,杨新华在上面。 我直接上去,杨新华开着摩托艇直奔金银岛。 我好久没上金银岛了。 半小时后,摩托艇到达金银岛,我直接上岸。 岛上荒草丛生,看不到一个人。 我往四周看了下,径自往小岛深处的密林走去。 走了一会儿,我看到在一块岩石上,李顺正站在那里,穿着黑色的风衣,正面向大海的方向。 在他身边不远处,站着两个便衣小伙子。 昨晚那一帮伪装成特警的特战队员都不知去哪里了。 我直接走过去,走到李顺身后。 李顺回过身,看着我,呲牙一笑:“见到老黎了吗?” “是的。”我点点头。 “把我的意思告诉他了吗?”李顺说。 “是的。” “他怎么说的?”李顺说。 “他不要一个亿。要两个亿,否则,一分不要!”我接着把老黎的原话告诉了李顺。 李顺听完,神情有些意外,喃喃道:“这老爷子。胃口怎么这么大。这老爷子,怎么如此倔强。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说话。 李顺沉思了片刻,一咬牙:“行,好,既然他如此说,既然他非要要两个亿,那我就成全他,我给他两个亿,成全他就等于成全我自己。我回头就安排人把两个亿打到他账户上。” 李顺的回答让我又不由有些意外。 “嘿嘿,我倒是要看看,这老爷子到底给我玩的哪一出。”李顺自言自语地说。 似乎,李顺并不认为老黎要两个亿是出于贪财,他似乎认为老黎是另有意图。 李顺看着我,又说:“老爷子就没说两句感谢我的话?” “没有!”我说。 “哦。”李顺似乎有些失落,说:“算了,既然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要他感谢的。本来就是我牵连了人家,不感谢就不感谢吧啊,不要他这人情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回头告诉老爷子好了。” 我点点头。 “这老爷子。不简单哪。”李顺又说。 “什么意思?”我说。 “我说这老黎不是一般的老头。我的直觉,他是个很有深度的人。”李顺说。 “不一般在哪里了?”我说。 “这个,我暂时也说不清楚。但是,早晚,我会知道的。”李顺嘿嘿一笑。 李顺的话我同样似懂非懂。 李顺接着转移话题:“我刚才在岛上转了一圈,看到那洞口了。不错嘛,封地很坚固严实。本来我还想进去看看的,但显然这次是不行了。” “是的,老黎安排人封的!”我说。 “封了之后,老黎有没有来这里捉过螃蟹?”李顺说。https:ЪiqikuΠet “不知道,反正没有和我一起来过!”我说。 “嗯。封了好,咱们这金银岛上,说不定还真的有价值连城的宝贝呢。”李顺说。 我的心一震,没有说话。 “你说,咱们这岛上假如,我是说假如要是真的有宝贝的话,会在什么地方呢?”李顺看着我。 我指了指地面:“当然就在地下。” “废话,当然是在地下。但会在哪个位置的地下呢?”李顺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说。 “嘿嘿。”李顺笑了下,凑近我:“你说,咱们这山洞里的地下,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呢?” 我的心一跳,说:“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不会有。” “额。你觉得。那你说我会怎么觉得呢?”李顺看着我。 “不知道!”我说。 挤眉弄眼 “哈哈。”李顺突然大笑起来,挤眉弄眼地看着我。 李顺的笑让我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我认为,李顺不可能会知道山洞里那箱金砖,他没有理由会知道。 “我上午去看二子和小五了。”李顺突然说。 “哦。”我看着李顺。 “顺便,我还去看了下白老三。”李顺又说。 “你这次回来的第二个目的,就是要看二子和小五?”我说。 “不仅仅是。”李顺说:“夜幕降临后,我要回家,我要去看看我老爹老娘。” “哦。可是,这是很危险的。很容易暴露。”我说。 “再危险我也要回家看爹娘。”李顺不由分说地打断我的话:“我不仅要看爹娘,还得看我闺女。” 李顺的第二个目的是要省亲,那么,第三个目的是什么呢? 我不由想到了正在戒毒所里戒毒的章梅。 这段时间,章梅在戒毒所戒毒很顺利,效果很好,听方爱国说,她的气色精神都好了很多。 正在寻思,李顺对我说:“当然,我也不会不重视安保工作的,我带来的人现在已经分布到我家周围了。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我说。 “你现在就回去,直接去找秋桐,直接告诉秋桐,说我爸妈很想小雪,委托你把小雪送到我爸妈家去过周末。”李顺说。 听李顺这意思,他这次回来,不打算见秋桐,不打算让秋桐知道。 我略微感到有些意外,脱口而出:“你不打算见秋总?” 李顺身体突然一颤,接着深深呼了口气:“唉。对于秋桐,我很矛盾,我是想见又怕见。见了她,我不知该说什么了。我心里很纠结啊。这次回来,我不打算让她知道,你也不要告诉她。”httpδ:Ъiqikunēt 似乎,李顺心里真的很纠结,我不知道他为何要纠结。 我说:“第一,我去找秋总接小雪,秋总说不定会亲自送小雪去你父母家。第二,小雪见了你,说不定回去就会告诉秋总,秋总一样能知道你回来了。” 李顺说:“第一,秋桐下午要开会,一直要开到晚上,她没空去亲自送小雪,你代劳,正好顺理成章。第二,小雪回去不会告诉秋桐见到我的事情的,我会和小雪说好的。我有办法哄她。” 李顺竟然知道秋桐下午要开会的事,不错,秋桐下午的确要参加集团的一个会议。 “把小雪送到我父母家之后,你就别远离了,在附近暗处搞好保卫工作。周围那些人都会听你指挥的。”李顺又说。 我点点头。 “去吧。”李顺看了看表:“我在这再呆会儿,看看秋天的大海。” 我径自离去,离岛上岸,方爱国的出租车还在那里等我,我让方爱国开车直奔秋桐家的方向。 然后,我打了秋桐的电话。 “下午要开会?”我问秋桐。 “是啊,下午3点开集团会。大概要开到晚上才能结束。”秋桐说。 和李顺说的竟然一模一样。 我突然有些恐惧李顺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 “现在在家?”我说。 “是啊,再过半小时就下楼,四哥来接我。”秋桐说。 “哦。小雪呢?”我说。 “正在看电视。”秋桐说:“怎么?” “嗯,是这样的。我刚才在大街上溜达,正好遇到了李老板的父亲,他说很想小雪了,想让小雪去他家过周末。”我说。 “哦,好啊。可是,我这就去要开会了,去送小雪的话,恐怕来不及了。不行的话,我让四哥给送过去。”秋桐说。 “算了,别折腾四哥来回跑了。我这儿会正好就在你家附近,我顺便把小雪送过去吧。”我说。 “哦,好。”秋桐说。 “我大约20多分钟后到你家小区门口。”我说。 “嗯,好,我带下雪下来。”秋桐挂了电话。 20分钟之后,我到了秋桐家小区门口,刚到,就看到秋桐正领着蹦蹦跳跳的小雪往外走。 方爱国竖起风衣领子,戴上太阳帽,戴上墨镜。我知道他是不想让秋桐认出自己。 “易叔叔——”小雪老远就冲我挥手跑过来。ъiqiku 这时,四哥的车也开到了小区门口,来接秋桐的。 小雪跑过来,我抱起小雪,然后把她放进车里。 秋桐也走过来,看着我说:“辛苦你了。碰巧我今天下午要开会。” 我看着秋桐,心里很发虚,我曾经发誓绝不再欺骗她,但我却又在不停地一次又一次违背着自己的诺言。 “小雪在爷爷奶奶家过周末,你晚上开完会还过去看她不?”我突然说了一句。 秋桐一怔,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开完会,我看情况。看几点结束。”一会儿,她说。 “哦,好,很好。”我故意用模棱两可的语气说着,然后点了点头,直接打开车门上车,方爱国随即发动车子。 车子移动的片刻,我看到秋桐眼里还带着几分困惑的神情,她一定还在琢磨我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刚才是故意这么说的,我不能违背李顺的命令告诉秋桐李顺回来了,但我不想继续欺骗秋桐,不想再对她隐瞒,也不想让李顺教小雪说谎话。 似乎,周围的人都在欺瞒着秋桐,这对她是不公平的。李顺回来见不见她不重要,李顺出于无法知道的原因不想见秋桐,秋桐也未必就想见李顺。 但是,李顺回来见小雪的事,作为小雪的抚养人,秋桐有权力有必要知道,这是最起码的尊重。这样,我的心里也会感到一些轻松,感到些许安慰。 很快,到了老李家。 我事先给老李打了个电话,老李似乎知道我要送小雪来,电话里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的口气。 到老李家的时候,他正站在门口等候。 见到小雪,老李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弯腰抱起小雪。 我这时看了看周围,周围零星散布着一些散步的打球的看书的打牌的“闲人”。 我知道他们是干嘛的。 老李邀请我进去坐坐,我礼貌回绝。 然后,老李带着小雪进去,我坐车离去。筆趣庫 夜幕降临,我又回到老李家附近。 这时,一辆出租车缓缓开过来,开车的是杜建国。 出租车在老李家门口停住,车上下来一个穿黑风衣的高个子男子,身影敏捷地一闪,直接就进了院子。 院子的门似乎没有关,专门为他留着的。 然后,杜建国将出租车开到附近的阴影处,停在那里。 我装作散步的样子,围着老李家走了一圈,几乎每一个阴影处都有人在蹲守,同时,小区大门口也有两个暗哨,大门对过还停着一辆特警专用的战车。 我走近那辆特警车,车门立刻打开,我钻了进去。 方爱国正戴着耳机坐在车里。 “那辆特警车呢?”我问了一句。 “停在小区后门。”方爱国回答。 “哦。” “今天的保卫措施是总司令亲自安排的。总司令父母家周围都安排了暗哨,小区前后门有战车,同时,在周围三公里内的所有路口,也都安排了我们的人值守,一有情况就马上汇报,确保总司令的安全万无一失。”方爱国继续给我汇报。 我靠,特级保卫。我放心了。 然后,我回到老李家附近,上了杜建国的出租车,杜建国递给我一副耳机,上面附带着微型话筒,是可以对讲的。 在耳机里,方爱国不断给我汇报着各个值守点的情况,一切都正常。 我看着窗帘紧闭的老李家的窗口,不知道此时老李以及老李夫人见到李顺会是怎样的心情,激动?伤心?高兴。 当然,我也不知道李顺见到父母和小雪又会有如何的表现。 想到他们一家三口金碧辉煌风光荣耀的昔日,想到他们现在的破败萧条和落魄狼狈,我不由感慨万千。 想到此时他们一家三口的团聚,想到稀里糊涂不明就里被他们疼爱的小雪,想到辛辛苦苦把小雪当做自己女儿抚养被他们一家三口当做下人对待的秋桐,我不由心里感到了极大的不平。 不知不觉晚上8点半了,我不由自主有些打瞌睡。 突然,耳机里传来方爱国的声音:“易哥,有一辆黑色轿车开进去了,正冲总司令父母家的方向开去。” 我猛然醒来,果然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正缓缓停在老李家门口。 “注意,有一辆黑色轿车。相关位置的人立刻往那辆轿车靠拢。”方爱国迫不及待地下命令了。 我一看那轿车的车牌号码,是秋桐的车。 我于是忙对方爱国说:“告诉大家不要乱动。都呆在原地不要动。自己人的车,车上的也是自己人。” “副总司令命令,都不许动。自己人。”方爱国又传达命令。 片刻,穿着浅色风衣的秋桐从车上下来,然后四哥接着就开车走了。 秋桐站在门口停了片刻,然后拍了拍门。 随即,门开了,秋桐的身影闪了进去。 秋桐果真来了,不知道她是因为挂念小雪来的还是因为我白天那句不明不白的话来的。 真实用意 秋桐进了老李家,那么,她当然就会见到李顺,那么,她应该就会明白我白天那句话的意思,明白我要带小雪来老李家的真实用意。 这正是我要达到的目的。 不知为何,有李顺在,我竟然对秋桐今晚在老李家过夜没有任何的担心和忧虑。 我为自己的这种感觉感到惊讶和不可思议。李顺和秋桐是订了亲的人,我为什么会没有任何那方面的担心呢?我有些想不明白。筆趣庫 但我的确是这样感觉的。 我不知道此时秋桐见到李顺会是怎样的心情和感受,也不知道李顺见到突然出现的秋桐会是怎么样的意外和纠结,更不知道老李夫妇见到秋桐的到来是否会感到尴尬和难堪,毕竟,他们也是参与了欺瞒秋桐的行为的,算是李顺的同伙。 当然,我也不会知道今晚他们会谈些什么,会不会一夜无眠。 这一夜,老李家客厅的灯始终亮着。 这一夜,我和周围的特战队员高度警戒在老李家周围。 一夜无事。 第二日早上8点,老李家的门打开了,秋桐领着小雪走出来,小雪边走边回头摆手:“爷爷奶奶,再见。” “小雪再见。”门内传来老李两口子的声音。 秋桐也微笑着回头摆了摆手。 似乎,虽然秋桐在微笑,但我看到她的神情有些倦怠。 然后,秋桐领着小雪直接出了小区,打了一辆车,离去。 李顺没有露面。 李顺整整一天都没有露面。 老李夫妇也整整一天没有出家门半步。 周围的暗哨也都24小时坚守着岗位,只是我担心特警车大白天停在这里太显眼太引人注目,让他们撤离了。 又一个夜晚来临。这是一个没有星星和没有月亮的夜晚。 午夜时分,老李家的门悄无声息打开,身穿黑风衣的李顺独自出了家门,在门口站立片刻,突然回身跪下,重重磕了两个头。 然后,李顺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立刻,黑暗中,一些影影绰绰的黑影跟随着李顺无声地移动。 很快,这些黑影就簇拥着李顺消失在黑暗里。 我松了口气,保卫工作顺利结束,李顺此次回来的第二个任务圆满完成了。 那么,他此次的第三个目的是什么呢?又什么时候开始实施呢? 我不由自主又想起了章梅,我心里有一种预感,李顺此次回来不会和章梅无关。 那么,如果我的预感是正确的,李顺又会如何对待或者处置章梅呢? 周一,上班。 刚到办公室,秋桐就打内线电话过来,让我过去。 我去了秋桐办公室。 秋桐正坐在那里沉思着什么,见我进来,指指门:“关上门——” 我回身把门关上,然后走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秋桐直视着我:“前天下午,你说遇见小雪的爷爷,说你要替我把小雪送过去。是在撒谎吧?” 我不敢直视秋桐的眼睛,低头不语。 “这一切都是他让你做的吧,他让你打了小雪爷爷的旗号这么做的吧。”秋桐又说。 我抬起头:“是的。对不起,我骗了你。” “你既然已经骗了我,为什么却又要给我暗示让我晚上过去?”秋桐说。 “因为我不想骗你,但是,我又不能告诉你实情。”我说。 秋桐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就是说,你想让我晚上过去。” “是的。”我轻声说。 “你想让我见到他?” “是的。”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不应该被所有人欺瞒。这对你是不公平的。”我说。 “还有吗?”秋桐说。 “没有了。”我说。 此时,我很想问问秋桐那一晚他们都做了些什么,都谈了些什么, 我突然对那一晚在老李家发生了什么很感兴趣。我尤其特别想知道秋桐和李顺都谈了些什么,我知道他们不可能什么话都不说的。 可是,我却始终没有勇气去问,而秋桐也似乎根本就没有和我谈这个的任何意思,沉默了半天之后,她说:“好了,这事就算是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看来,那晚在老李家的事情,对我来说会成为一个永远的谜。 既然秋桐不想再谈这事,那我也只能从了她。 “对了,这几天怎么一直没见夏雨呢?”秋桐突然说。httpδ:Ъiqikunēt “哦。”我支吾了一声。 “我给她打电话,打不通呢。”秋桐又说。 我不由伸手摸了摸我口袋里夏雨的那个摔坏的手机,还有她的蓝色发卡,说:“听老黎说,夏雨这几天身体可能是不大舒服,在家休息的。” “哦。”秋桐点点头:“老黎最近身体还好吗?” “还好。”我点了点头,突然说:“夏季这几天没给你打电话发短信?” 夏季有事没事就给秋桐打电话发短信,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听我这么一说,秋桐的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说:“昨天他给我发手机短信了,约我出去吃饭,我婉言谢绝了。” 夏季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约秋桐出来吃饭,看来损失了两个亿还没伤到他筋骨。 当然,他不会伤到筋骨了,李顺很快就要补偿他两个亿。 我这时心里突然有些不快,淡淡地说:“既然他和你有联系,那你又何必问我夏雨的事情呢,你直接问他不就得了。” 秋桐脸色微红,看着我:“你怎么了。我为什么非要问他,我为什么就不能问你?难道夏雨和你联系有比和夏季联系少吗?” 她这么一反问,我顿时就觉得理亏心虚了,不由就浑身不自在起来。 但同时,我心里突然隐约有几分异样的快感,只因为秋桐的这一句反问。 秋桐在我面前从来没有这样表现过,此次酸溜溜虽然是无意中的不易觉察的流露,但还是被我捕捉住了,我竟然因为这微弱的一点醋意而激动起来。 当然,到底秋桐是不是真的有醋意,我无法考证,但我自以为是。其实只要自以为是就足够了,就足够我意淫的了。 我不由在激动的意淫里带着异样的目光看着秋桐。 而秋桐似乎此时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更红了,神情也变得不自在起来。 我们又沉默了。 沉默了半天,我回过神,从意淫里出来,深呼吸一口气,说:“我回去了。” “嗯。”秋桐低声应了一句,没有抬头。 “走了。” “嗯。” 我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儿,然后又说:“领导再见。” “扑哧——”秋桐笑起来,抬起头,捋了捋头发:“行了吧你, 别闹了。” 秋桐一笑,很美。 我最喜欢看她的笑,那是人世间最美丽最动人的笑容。 我说:“你笑了,那就好。我这回是真走了。” “嗯。走吧。”秋桐坐在那里,不笑了。 “领导不起身送送?”我说。 “不送了,易总您老人家走好。”秋桐说。 “我看,还是送送吧。要不,送两步也行啊。”我说。biqikμnět 秋桐抿着嘴,无奈地站起来:“好,那我就送送你。” 我忙又说:“哎——领导,你看你,你看看你,怎么这么客气,我走就走呗,你还起身送什么啊,大家都是熟人,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这么一客气,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弄得我以后都不好意思再来领导办公室了。别送了哈,坐下,听话。我走了啊。” 秋桐使劲咬住嘴唇,一副想笑又使劲憋住的样子,又重新坐下,看着我。 我然后呲牙一笑,打开门退了出去。 刚出去,还没关死门,就听到秋桐在里面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笑声。 整个白天,我的老大李顺都没有和我联系。 我不知道此时他在哪里干什么,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找我。 傍晚时分,天气阴暗下来,刮起了秋风,随之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 秋风伴秋雨,凉意阵阵。 这个季节里,秋天秋风秋雨带给我异样的感觉,这感觉让我心悸让我心痛。 晚上9点,我接到通知:到海边老地方等候。 我去了。 站在海边的凉亭里,面向黑黝黝的大海品味了半天秋风秋雨的味道。 10点钟的时候,两辆没有开警灯的特警车悄然开过来,停住,后面那辆打开了车门,李顺下了车,径自向我走来。 两辆特警车都熄了车灯,静静地停在路边。 李顺走到我跟前,站住。 我看着李顺。 “我们说会儿话。”李顺开口了。 “嗯。”我点点头。 “今晚,我就要走了。”李顺说。 我一愣,没有说话。 “走之前,我还要办一件事。”李顺说。 “你要去见章梅?”我直接说。 “是的。”李顺说。 “这是你此行的最后一个目的吧?”我又说。 “是的!”李顺说。 “见到章梅,你打算怎么办?”我说。 李顺没有说话,转头看着黑暗中的大海,黑夜里,我看不清楚他的目光他的表情。 “对她,你认为怎么办好呢?”黑暗里传来李顺有些嘶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 我没有说话。 “换句话说,你认为我要打算如何对她?”李顺转头看着我。 我沉吟了下,说:“不知道。” “不知道?” 绝不可以 “是的,毕竟,这是你的私事。”我顿了顿,接着说:“你打算告诉她小雪的事情吗?或者说,你打算让她见到小雪吗?” 李顺突然打了个寒战,说:“不——绝不可以!” 我看着李顺。 “她绝对不可以知道小雪的任何事情,她绝对不可以知道和小雪有关的任何人和事。她绝对不可以见到小雪,不可以见到我父母,不可以见到秋桐。”李顺又说。 我知道李顺指的任何人应该是包括秋桐。 “女人都是祸水。尤其是她这样的女人。”李顺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气息,却似乎又带着几分隐含的痛楚。 我突然浑身感到发冷,李顺的话似乎让我有些不祥之兆,我结结巴巴地说:“那你,你是要打算——” 李顺看着我,突然一笑,笑得有些凄冷:“你以为我要干嘛?你以为我想干嘛?你想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以为我要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吗?” 我怔怔地看着李顺。 “毕竟,她是小雪的妈妈,我是下不了这样的手的。”李顺艰涩地说:“虽然因为她的出现,改变了我的一生,某种程度上,因为她,我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可是我是不会那么做的。”Ъiqikunět 我心里稍微放宽了些。 “但是她不能再留在星海。绝对不可以再留在星海,留在这里,迟早,她会兴风作浪做事,她会害死所有的人,她会搅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李顺说:“所以我决定,今晚就把她带走。” 我的身体一震:“把她带到金三角去?” “你说呢?”李顺看着我。 “可是她正在戒毒。她还没有彻底戒掉毒瘾。”我说。李顺把章梅带到金三角,不等于把她带进死亡之谷吗? “如果她想戒掉,在哪里都可以,如果没有这个想法,戒毒所也没用。”李顺说:“我既不能把她留在星海,也不能放任她任其流窜,除了把她带走,别的没有更好的办法。” “可是你要如何把她从戒毒所带出来?”我说。 “我自然有办法。”李顺说。 “你打算永远也不让她知道小雪的存在?永远也不打算让她知道你和她曾经的孩子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把她带走,打算永远也不让她回来了?”我说。 “是的。她永远都不可以再回到星海,永远都不可以知道小雪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可以见到小雪。”李顺冷酷地说:“这样的女人,如何能做小雪的妈妈?虽然她给了小雪一个生命,但随即就扼杀了她,真正给小雪第二次生命的,应该是秋桐。真正可以做小雪妈妈的,只有秋桐。 “她终归只能是和我一样,成为这个世界的人渣,在浑浑噩噩中了结残生,她。终归是不会生活在阳光下的女人。这是我的命运,既然她找来了,那也是她的命运。命运,从来都是注定的。7年前就注定了会有今天的结局。” 听着李顺的话,我心里感到阵阵失落和压抑。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李顺说。 我不由自主点了点头:“是的。” “没办法,这世界从来都是残酷的,残酷的现实造就了残酷的我,我不残酷就会死的更快,就会酿成更大的恶果。当断不断,后祸不断。对于她,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只能如此,7年前,因为她,我毁了自己,现在,我不能因为她,再毁了小雪毁了我父母毁了秋桐。她是个灾星,走到哪里就会把灾祸带到哪里,为了小雪的一生,我没有其他选择,我必须要走出这一步。” “既然你说她是个灾星,那你把她带走,就不怕危害你?”我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顺说。httpδ:Ъiqikunēt “你为何不杀了她?让她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岂不是更省事?”我口气冷酷地说。 李顺的身体一颤,面部表情一阵抽搐,看着我:“你——” “我说的是心里话!”我说。 李顺紧紧咬住牙根,突然悲怆地笑起来:“一物降一物,她跟着我到那边,兴风作浪不起来的,现在的是我不是昔日的我,我有办法控制住她。我带她走,却不是让她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不是要让她堕入苦难的深渊,我是在拯救她。我带她走,既是为了小雪为了星海的大家,也是为了她今后的人生。” 我紧盯住李顺的眼睛:“其实你心里还有她,你没有忘记她,这么多年,你心里一直没有将她抹去,她一直就在你心里的最深处。你带她走,既是为了小雪为了星海的大家,也是为了她,更是为了你自己。” 李顺浑身一抖,似乎我的话让他大受刺激,他猛地叫起来:“住口——你胡说,你扯蛋。你一派胡言,我,我从来没有考虑我自己,我他妈现在最讨厌的最头疼的就是女人,我干嘛要为了我自己?” 我冷冷地说:“不管你口头上如何说,不管你内心如何遮掩,不管你内心愿意不愿意承认,但章梅的出现,必定搅动了你的内心,此刻,你的内心一定是有微澜的死水在荡漾,即使你再讨厌女人头疼女人,但这个女人的出现,和任何对女人对你的感觉和意义都不同。” 李顺的脸色顿时就有些苍白,声音有些颤抖和无力:“住口。你给我住口。” “你想逃避,你想遮掩,你想伪装,但你内心的真实感受却无法回避,你自己最清楚你的内心,即使你不情愿接受这一点,但的的确确是存在的。” 我没有理会李顺,继续说:“带她走,你有理直气壮而充足的理由,但是,或许你自己没有发觉,其实这里面也有你自己不由自主的一丝主动意愿,正是在这自觉不自觉意愿的驱使下,你才会回到星海。”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心里带着莫名的伤感,章梅的出现一定是唤起了李顺多年来没有灭绝的情愫,无论他打着什么旗号把章梅带走,他都无法回避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当然,这感受他自己或许不愿意面对和承认,但有时候,是心不由己的。 正如李顺自己所言,章梅在李顺的生命里是永远无法抹去的,她带给了李顺巨大的改变,她改变了李顺的后半生,她带给李顺的不仅仅是彻骨的痛苦和回忆,还有也不仅仅是无比的痛恨和仇怨。 其实,我感觉,还有无法从记忆里抹去的深深植入骨髓的情。最深的恨是因为最深的情,无法忘怀是因为曾经不能自拔,或许是如此。特别,章梅还给李顺留下了一个孩子——小雪。 无论李顺打算不打算让她们母子相认,但小雪是章梅的亲生女儿这个事实却无法改变,李顺既然无比疼爱小雪,那么,他又能把小雪的母亲怎么样呢? 而李顺如果把章梅带走,那么他们的今后会怎么样呢?会走到哪一步呢?李顺和秋桐的今后又会如何呢?章梅的出现,会对李顺和秋桐今后的关系发生影响吗?如果会,又会产生怎么样的影响? 这些,似乎都是未知数,但我心里却隐隐有些莫名的预感,这预感很模糊,我看不清想不透。 此时,面对我毫不留情的直言和揭穿,李顺似乎忍无可忍了,他咬牙切齿歇斯底里地低声吼道:“兔崽子,你给我住口,给我闭上你这可恶的两片子。” 面对有些发狂发疯的李顺,我知趣地闭上了两片子,我不想愚蠢地去继续招惹一个发疯快要没理智的人。 但我知道,我刚才的一番话,给李顺带来了巨大的刺激,无论是大脑还是内心里。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他因为恼羞和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还有他疯狂里带着深深悲凉凄楚的眼神。ъiqiku 我的心突然悸动了,不由颤抖着。 我很少见到李顺有如此的表情,我很少看到李顺的眼里会带着如此的悲凉和凄楚。 我想,此时,他的内心应该是无比复杂的,复杂的程度超出我的想象。 一会儿,李顺慢慢低下头去,转过身,呆呆地站立着,面向大海。 一阵夜风吹过,李顺的头发微微动了动。 夜雨打湿了他的头发。 他默默地站立在那里。 半天,他转过身,看着我,深深叹息了一声:“对不起,刚才我有些冲动了。” 我没有说话。 “我想告诉你,不管我和章梅曾经发生了什么,不管她现在对我如何,不管我现在内心里的想法是什么,不管我带她到哪里,不管我和她今后会发生什么,但有一点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是——” 李顺顿了顿,两眼直直地看着我,缓缓地说:“秋桐在我们家地位是不可撼动的,秋桐作为我未婚妻的性质是绝不会改变的,秋桐作为我女儿妈妈的关系是铁定了的。小雪只有一个妈妈,那就是秋桐。” 我不由浑身打了个寒战,默默地看着李顺。 李顺然后仰面长叹一声:“去吧,你带人去把章梅带到这里来,我在这里等你们。我已经安排好了,有人问就说因为有案子要找章梅了解情况。” 你必须去 我说:“我带章梅去的戒毒所,那里会有人认识我。” “你不下车就是。但你必须去,如果你不去,我怕章梅会不走,会好事多磨闹事。”李顺说。 “其实,这不是强制戒毒所,我可以打着章梅亲属的名义带她出来!”我说。 “深更半夜,你以为合情合理吗?你以为那里的人会轻易就放她走吗?你以为戒毒所的人不会起疑心吗?”李顺反问我:“如果他们说需要请示领导需要办理手续,要你明天白天来带人,你怎么说?而我显然是不能白天带她走的,只能是今晚。” 我不说话了。 “去吧。”李顺挥挥手。 我于是上了一辆特警车,直奔戒毒所而去。 到了戒毒所门口,门卫盘问,前排的人掏出证件在门卫眼前一晃,回答:“缉毒支队的,办案需要,要找你们值班的领导。” 门卫忙打开门,我们开车往里走,接着看到门卫摸起了电话。 车子直奔办公楼前,有个中年男子正睡眼惺忪地站在那里,困惑地看着。 无疑,这是值班的领导了,我不认识他,他当然也没见过我。 我于是坐在车上摇下窗户,接着前面的的人下来,对那值班领导说:“我们是缉毒支队的,车上是我们头儿。” 说着,他掏出证件递给他。 夜色迷蒙,灯光昏暗,那人接过证件大致看了下,然后说:“哦,你们深夜来这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这时说:“我们根据犯罪嫌疑人交代,牵扯到这个人,我们要带她回去问话,请你配合我们把她叫出来。” “谁啊?” “章梅!” “哦,好。我带你们去找她。”那人忙说。 “不用了,你告诉我们她住在哪里就行了。” “哦,她就住在三号公寓的208房间。从这里往前走100米就是。” 我挥了挥手,又下来两个人。 “进去带人,让她简单收拾下自己的行李!”我说。 他们点头,然后径自往里走去。 那人这时凑到我跟前:“看来章梅是和你们抓的人牵扯不浅啊,还需要带行李,看来是要在你们那边多呆几天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这个无可奉告。”我说。 “干你们这行真辛苦啊,半夜也要忙碌呢。”他又说。 “没办法,职责所在!”我说着冲他点了点头:“谢谢你了,谢谢你的配合,人呢,我们今晚就带走了,如果章梅的亲属来问的话,你们就告诉他人让我们带走了。没人来找,也就无须多说了。” “好的,好的。”对方点头。 “你回去吧。”我看着他。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慢慢走回了办公楼,但没有进去,远远站在楼里看着。 一会儿,我看到章梅被挟持着冲车子走来,另一个人提着她的行李包。 章梅似乎有些发懵,边走边嘴里嘟哝着什么,但似乎,她并不怎么害怕。ъiqiku 走到车前,我打开后面的车门,外面的人把章梅推进来,然后他们也上了车,车子立刻启动,往外驶去。 “神经病啊,深更半夜不让人睡觉,也不能这样无法无天啊。”章梅进来后,继续不服气地嚷嚷着。车里光线很暗,她还没有看清楚我。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唠叨了。”ъiqiku 章梅一愣,然后看着我,惊喜地叫起来:“哎——哎——怎么是你啊?” “不错,是我!”我面无表情地说。 “你到底要怎么样?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章梅的声音突然有些紧张。 “带你到你该到的地方去!”我说了一句。 “该到的地方?哪里是我该到的地方?你这个骗子,我本来以为你是他的朋友,原来,你假仁假义把我送到这里来戒毒,一定是别有用心,你是想利用我,你是想陷害我,是不是?”章梅大叫起来:“告诉你,我不怕,老娘就是西毒,西毒多大的罪,我心里清楚。就凭这一点,你顶多送我去劳教,我进不了监狱。” 我不做声,任凭章梅在那里唠叨。 “既然你要把我送进去,为何当初又要带我来戒毒?”章梅不解地问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章梅,好了,休息会吧,你说累了没有。我给你说,不要多问了,待会儿你什么都明白了。带你走不是坏事。”我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 章梅总算暂时闭了嘴。 我突然觉得很累,心里很烦很乱,同时,还有一股巨大的惆怅和失落。 想到章梅今晚就要被李顺带走,想到章梅走之前也没有见到小雪,想到章梅或许这么一走就永远也不会回来,永远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小雪,永远也不会知道那天她见到的漂亮可爱女孩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我不由觉得这是很残忍的事情,不由心里感到十分恍惚。 其实,本来,我还打算等几天带章梅出来转转,制造一个机会让她再“偶然”再遇到小雪,虽然不会告诉她小雪是她的女儿,但能让她亲眼看看,对我自己也算是心里有些安慰。可是,这个机会已经没有了。章梅今晚跟随李顺一走,按照李顺的说法,她极有可能是再也不会回到星海,再也看不到小雪。 母女不能相认本就残酷,却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我心里感到巨大的遗憾和伤感。 或许,这遗憾是永远的。 一想到是永远的,我的身体不由颤抖了一下,心里感到更加忧郁和惆怅了。 车子很快到了滨海大道,回到出发点,那辆特警车正停在路边。 车上的人都下来了,穿着雨衣在周围警戒,只有李顺没有下车。 我们的车开过去,停在侧面,然后我探腰伸手打开车门,对章梅说:“下车,过去吧。” 章梅看了看我,满面惊疑之色。 “去吧。那车里有个人要见你。”我说。 章梅又看了看我,我冲她微微一笑,点点头。 章梅迟疑了一下,然后下车,缓缓往那辆车走去。 章梅走到车跟前的时候,车门突然打开。 车门打开的一瞬间,我看到了车里坐着的李顺,此时,他的脸色异常苍白,面部肌肉不由自主在抽搐,目光冷酷而又犀利——biqikμnět 这时,我突然听到章梅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凄厉尖叫—— 在听到章梅发出尖叫的同时,我转过身,走到海边的亭子里,看着黑暗中的茫茫大海。 我无法知道此时李顺和章梅是怎样的心情,我努力去体会他们此时的感受,但我也无法真正完全能体会透彻。 因为我不是李顺,也不是章梅,我无法走进他们的世界。 我没有看到随后发生了什么,只听到车门关死的声音。 车门关死,李顺和章梅就进入了他们的世界,没有人去打扰干扰他们。 特战队员在周围默默守护着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站在亭子里,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此时,我的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我似乎努力想让自己没有意识没有思想,我想让自己变得麻木,在这种有意识的麻木里不去想更多。 此时,我的手机突然来了短信,打开一看,秋桐发来的。 “你在哪里?”她问我。 我回复:“在海边。” “一个人在风雨交加的海边?”她问我。 我没有立刻回复,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她。 片刻,她又发来一条短信:“你和李顺在一起的?” “嗯。”我回复。 “他是不是今晚要离开?”她问。 看来,李顺或许和秋桐说过自己何时要离开,不然她不会这么说。 “是的。”我回答。 “他此时在干吗?”她问。 我犹豫了一下,回复:“坐在车里。” “你呢?”她问我。 “在车外。”我回答。 “你在车外,他自己在车里?”她问我。 我又没有回答,我无法回答。 一会儿,她说:“你不方便回答吧?” 我还是没有回复。 “好吧,我不问了。” 她没有再发短信过来。 我松了口气,却感到十分压抑和空落。 秋雨还在下,秋风还在刮,寂寥的夜,寂寥的我。 想到正在我身后不远处的李顺,想到经历悱恻的小雪妈妈章梅,不由,深深叹息一声。 这叹息,竟似包含了深深的无奈和同情,似乎还有些许的忧郁和离愁。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方爱国的声音:“易哥,总司令请你过去。” 我回过头,看到李顺座位旁的车窗摇了下来。 我走过去。 李顺正面无表情地坐在里面,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表情不再抽搐,他的眼神依旧凄楚,但目光不再冰酷,他身边,是恍若来到另一个世界的章梅,脸上带着恍恍惚惚有些喜悦有些伤感的表情,她似乎还无法一下子就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现实。 我不知道他们刚才都谈了些什么,也不想知道。 我不知道他们刚才经历了怎样的悲欢离合和婉转悱恻以及恩怨倾诉,同样不想知道。 我只看到,此时的他们,似乎都出人意料地冷静,那种大喜大悲似乎只是瞬间的事情,他们在这方面,似乎有着共同的默契。 一路平安 看我过来,李顺说了一句:“易克,我们要走了。” “多保重,一路平安。”我点点头,说了一句。 “章梅跟我走。”李顺又说。 他这话与其是说给我听,不如是说给章梅听的。 我又点点头。 “之前章梅在星海,多亏了你的照顾。”李顺突然和我客气起来。 “不必客气。”我配合着李顺的口气。 “我们走了,你要多保重。”李顺看着我。 我又点头:“我会的。” 李顺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把手指放到嘴里打了个唿哨,周围警戒的特战队员立刻都开始上车,各就各位。 在李顺和我说话的时候,章梅一直盯着我,一直没有说话。 车子发动起来,我退后一步,身后站着方爱国他们。我们送别李顺一行。 我不知道李顺一行如何回去,他不说,我不能问。 但我知道,他的回程,必定有老秦周密细致的安排。 车子即将启动,章梅突然叫了一声:“等一等。” 车子没有启动,李顺看着章梅。 章梅看看我,然后看着李顺,咬了咬嘴唇:“我和易克想单独说几句话。” 李顺面无表情地看着章梅。 章梅说:“如果不放心,你可以跟着旁听!”https:ЪiqikuΠet 李顺一瞪眼,然后看着我,我点点头。 李顺咧了下嘴,然后说了一句:“去吧。” 章梅随即下车,径自走到海边的亭子里。 我跟随过去,不知道章梅临走之前要和我说什么。 走到章梅身后,章梅回头看着我,满脸满眼都是感激之情。 “易克兄弟,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我今晚实在没有想到,没想到能见到他。我知道这都是你的安排,你果真是个守信用的人,是个诚实的好心人。”章梅断断续续地说着。 “章梅,不用感激我,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我说。 说完这话,我心里突然有些莫名的感觉,我突然感觉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是对还是错,不知道到底是帮了章梅还是害了她。 章梅接着说:“刚才,他把这些年的情况大致都和我说了。我也知道了你和他的关系,虽然他是你的老大,虽然你说这都是你该做的,但是,我还是真的很感谢你。” 我不知道李顺刚才到底都告诉了章梅那些大致的情况,但我知道李顺一定会选择性告诉她的,他不会什么都告诉章梅的。 我轻轻呼了口气。 章梅继续说:“说真的,虽然我做梦都想见到他,虽然你说你会尽量帮助我见到他,但我还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快,快地让我现在都感觉是在做梦。” “关于我和他的事,或许你心里会鄙夷会鄙视会唾弃,你会觉得我和他不过是一对狗男女,一对社会的人渣,我知道,虽然你和他一起做事,但你显然和他不是一类人。你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一定会这样看我们的。可是,我并不会责怪你,我理解你的看法,在你的世界,看我们这样的人,这是应该的。” “你或许想得太多了。”我说着,侧眼看了下不远处车里的李顺,他正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章梅苦笑一下:“我没有想多。在我戒毒之前,或许我不会想这些,但是,在戒毒所的这些日子里,我想了很多很多,我终于初步要见到生命的阳光,接触到人生的美好,见识到原来这世界真的还有真善美。我终于初步要站在大众的角度看我之前的自己。只是,戒毒刚刚有效果,正在顺利进行时,我却要走了,要跟他走了。” 我说:“你愿意跟他走吗?” “愿意,当然愿意。这次,我再也不会离开他,我生死都要跟随他。无论是在哪里,无论是做什么事,我都要跟随着他,一步也不要再离开。我的今生,注定是要和他紧密相连无法割舍的,我离不开他,其实,他也离不开我。”她干脆而自信地说。 “但是,你的戒毒就这么半途而废了。”我说。 “没办法。只能如此了。很抱歉,辜负了你的期望。”她说。 我的心一沉,她这话似乎另有含义。 “不过,你放心,我会自觉地继续去戒毒的,我现在需要克服的最大障碍就是心瘾,我会努力去战胜心魔的。”她似乎看到我的脸色不大好,忙说。 我在心里苦笑了下,到了那个环境,整天和一直在流冰的李顺在一起,她如何能戒克服战胜自己的心瘾呢?虽然她说的信誓旦旦,但我似乎感觉她只是为了让我宽心给我安慰,似乎不是她在戒毒,而是我在戒毒,似乎她戒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我。httpδ:Ъiqikunēt 我不由想到她前段时间的戒毒成效极有可能会付诸东流,这些日子的努力半途而废。 不由心里感到一阵悲哀和伤感,如果这个女人和我素不相识,我不会有如此的感觉,但关键是,她是小雪的妈妈,小雪的妈妈啊!我无论如何难以让自己接受小雪的爸爸妈妈都是不能自拔的瘾君子,那让今后长大的小雪如何面对?他们又将如何面对小雪? 当然,章梅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她跟随李顺这一走,或许永远也不会回到星海,永远也不会见到自己的亲生女儿,甚至,李顺根本就不会让她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活在人间。 章梅看着我,又说:“其实,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做一个平凡而平静的人,过安静而平淡的日子,但现在看来,似乎,这是不可能了。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的命里注定要有他这个人,注定要跟随他去亡命江湖。 “我信命,我不会抗拒命运的安排,既然他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么,我没有其他选择,只有跟随他而去,生死我都认了。我现在无牵无挂,唯一的念想就是他了。唉。可惜,我没有为他留住那个可怜的孩子,我苦命的女儿。作孽,我自己作孽。” 章梅的声音带着酸楚的味道,过了这么多年,她还在纠结这事。 一听她说这话我心里就受不了,就忍不住脑子里涌起告诉她小雪还活在世上而且还活的很幸福,可是,我没有冲动到那个地步,我还有理智,我知道,我是不能在她面前流露关于小雪的一点口风的,不然,李顺会发狂会发疯,真的会杀了我。 而且,我也想到一点,或许对章梅来说,她不知道自己女儿还活着的事对她未必是一件坏事,否则,李顺出于自己的全盘考虑,或许会对她采取什么不利的措施。 我明白,在李顺心中眼中,第一位的是小雪,其次是父母,再次才是秋桐,章梅或许是排不上号的。而秋桐之所以能排上号,很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小雪,因为秋桐是小雪妈妈的最佳人选。 这都是李顺钦定的,他在按照他的法则来对待身边的人。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考虑,章梅或许也是能排上号的,而且,排名还不一定靠后。 “日子还得过,生活还得继续。”我说。 章梅擦了擦眼睛,说:“我虽然现在和他又在一起了,但是,我却不能再为他生孩子了,他西毒,我流冰,要孩子是没指望了,越是没指望,我就越想念那个孩子。唉。” 章梅又叹了口气。 我不由心里感到几分匪夷,章梅竟然以为李顺要带她走她就会和李顺又在一起了,她想得太天真了。她哪里知道现在的李顺对女人心怀厌恶,而他的这种观念就是因为她而生出。这让我对章梅的想法感到不切实际不现实。 当然,李顺也不是对所有的女人都排斥,他对自己的母亲和女儿都是十分亲近的,同时,他对秋桐也没有厌恶和排斥,甚至,还很关心关注。他一直信誓旦旦多次重复一点,那就是秋桐是他的未婚妻,是他老李家的儿媳妇,秋桐只能是他的,除了他,谁都不可以染指秋桐,绝对不可以。 同样,我认为李顺带走章梅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小雪和家人,当然也隐含着几分对章梅无法割舍的东西,但那东西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和积怨,或许是很难改变李顺的心态的。筆趣庫 我自以为是的想着,分析着。 其实,我并不了解李顺此时的内心深处在想什么,也不知道章梅是怎么想的。 我只能站在我的角度做理所当然的揣度。 “见到他,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又有了希望,我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复活。”章梅说:“当然,我知道,时间是世上最无情的东西,再深的感情,恩义,情愫,都会因天涯远隔岁月流失而渐渐淡去。但我会记住,缘起缘灭,世事皆无常,我要用有常的心面对无常的世事。” 章梅似乎对自己和李顺的未来很看好,但,李顺都不打算让她知道有小雪的存在,对她能看好到什么程度呢? 我心里不觉一阵苦笑。 章梅接着说:“对了,易克,你还记得那个女孩子吗?” “哪个?”我说。 漂亮女孩 “就是那天你开车带我去戒毒所在广场绿地边停车抽烟我看到的那个漂亮女孩啊。”章梅说。 我装作想了想的样子,说:“哦,好像记起来了。” “那个女孩真漂亮啊,她妈妈也是那么漂亮,多么幸福的一对母女,真让人羡慕,那天见了她之后,我一直就无法忘记呢。我老是想,我的女儿要是活着的话,也该有她这么大了,也该会这么可爱漂亮。”章梅带着梦幻般的表情说:“这些日子,在戒毒所的日子里,我经常晚上会做一个梦,一个内容相同的梦。” “什么梦?”我说。 “我梦见我的女儿还活在人间,而且活得很幸福快乐健康:“章梅继续带着梦幻的口气说:“我还梦见我们母女团圆了,我开心地不得了,带着我的女儿像那对母女那样在广场的草坪上做游戏,女儿欢快地奔跑着,扑到我的怀里,叫我妈妈,妈妈。感觉好幸福啊。可是,梦醒来,却只是一场空。” 我心里感到一阵难受,不由又想起了小雪。 “你说奇怪不奇怪?我每次梦见我的女儿,长得都和那天我见到的那个女孩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章梅突然又说。 “啊。”我不由失声叫了出来,心里猛地被震撼了一下。 “当然,我知道这只是个梦,但即使是梦,我也觉得有些离奇,为什么每次都梦见自己的女儿长得和那个女孩一样呢。换句话说,为什么每次梦见我的女儿都是那个女孩呢?”章梅说。 “不知道。”我沮丧地说。 “当然,或许是我想孩子想疯了,日有所思梦有所想吧,像我这样的女人,哪里有资格做那个漂亮女孩的妈妈呢,人家的妈妈是那么温柔和善漂亮,我哪里有资格她比呢。我这样的女人,是不配做任何人的妈妈的,我不配做一个母亲的。”章梅的声音听起来也很沮丧。筆趣庫 我心里几乎要发狂了,我无法忍受这种面对事实却无法直言的痛苦,我无法让自己的心如此残忍残酷,不管章梅是如何的女人,毕竟,她是小雪的亲妈妈啊!毕竟,她也是一个女人,一个母亲啊!母爱,在她被病毒浸润的血液里还是流淌着的。 但我分明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告诉章梅,我必须要做到这一点,不然,我可能会害了章梅,也会害了小雪甚至大家。 我强行镇压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和激动,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你该走了,时间不短了,时候不早了。” 章梅抿了抿嘴唇,点点头:“好吧。那我走了,走之前,再一次对你说:兄弟,真心感谢你,你是个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谢谢。”我说:“希望你能戒毒成功,希望你真的能彻底戒掉毒瘾。” 说这话的时候,我对自己信心不足。 章梅冲我笑了下,然后走回去。 我跟随她走到车边,李顺直起身子,长呼了一口气,看看上了车的章梅,又看看我:“谈完了?” 我点点头,章梅嗯了一声。 “出发——”李顺目视前方说了一声。 “总司令再见——”方爱国他们站在雨中向李顺打敬礼。 李顺转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摇上了车窗。 两辆车子疾驶而去,很快消失在深夜的雨幕里。 李顺刮风一般来到,又刮风一般离去,走的时候还带走了章梅。 章梅就这样离开了星海,离开之前,她没有再见到小雪。 章梅就这样离开了我的视线,我不知道她此去后果如何,不知她的生命最终将归于何处,不知她是否会知道自己的女儿还在人世间,不知她此生还会不会见到自己的女儿小雪。 世事难料,人生无常。 多少人走着却困在原地,多少人活着却如同死去,多少人爱着却好似分离,多少人笑着却满含泪滴。 或许,真的是如此。 李顺就这样走了,就这样带着章梅走了。 看着他们的离去,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巨大的惆怅,如同这海边秋夜的凄风冷雨。 李顺走后没几天就兑现了对老黎的诺言,安排人将两个亿打到了老黎的账户上。而老黎也毫不客气地笑纳了,这事从头到尾,连句感谢客气的话我都没听到他说过。 似乎,老黎和李顺是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做了大家都觉得挺有快感的事情。 李顺和老黎在此事上的表现让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但却一直想不明白。 不是我不明白,只是这世界变化快。 又是一个周末的上午,老黎打电话叫我到他家去一趟。 虽然我一直没叫他爹,但老黎现在使唤我像使唤自己儿子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很潇洒。我配合地也很不错。 我不知道老黎今天突然叫我去有何事。但我知道,他叫我去,一定有事。 那么,到底是何事?好事还是坏事?还是不好不坏的事? 去了才知道。 到了老黎家,进了客厅,看到夏雨正撅着嘴巴无精打采地盘腿坐在沙发上,老黎正坐在旁边看报纸。 看到我进来,夏雨眼神一亮。 “老爸,小克克来啦。”夏雨对老黎说。 老黎放下报纸,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小克,坐——” 我坐在老黎旁边,夏雨下了沙发,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看着夏雨:“这几天休息地咋样?” “本来我就没什么事,这些天呆在家里哪里都去不成,闷死了。”夏雨说。 看夏雨的气色,确实应该是没什么事了。 “小雨,你马上就不用闷了。”老黎说。筆趣庫 夏雨嘟起小嘴,看了老黎一眼,怏怏地回到沙发上坐下。 “怎么?”我看着老黎。 老黎说:“我准备让夏雨到美国去。到她姑姑那边去。” “哦。”我微微一愣,看了一眼夏雨,然后看着老黎:“让夏雨到美国去。” “是的。这几天把手续都办好了,她呆在国内老是给我惹事,还是到让她远离这是非之地,到美国去吧,到她姑姑那边,让她姑姑看着她我比较放心一点。”老黎说:“正好她姑姑前几天给我打电话,也很想她了,让夏雨去美国陪陪姑姑也不错。” “什么时候走?”我说。 “明天的飞机,从北京飞。今天下去就从星海飞北京。”老黎说。 “哦。这么快。”我有些意外,老黎怎么突然决定让夏雨到美国去呢,虽然他说的理由似乎都很合理,但我还是觉得很突然。 “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没什么好拖拉的。”老黎说。 “那,夏雨到美国要呆多久呢?”我说。 “呆多久?”老黎沉吟了一下:“先去了再说吧。反正近期她是回不来的。她姑姑最近身体不大好,又好久不见她了,让她多陪陪姑姑。” 似乎,夏雨到美国到底要呆多久,老黎并没有决定,但显然从他的口气里听得出,短时间内夏雨是回不来的。 “爸,我不想去美国。我想留在国内陪你。”夏雨一副不情愿的口气,看看老黎,又看看我。 “小雨,要听话。有些事,爸爸会由着你,但这事,你必须要听爸爸的。”老黎的口气很慈祥,但又似乎不容置疑。 夏雨满脸不乐意地哼了一声,不说话了,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明白夏雨这目光的意思,但我不能说什么了,一来这是老黎的家事,二来老黎决定的事情,我当然无法阻止,老黎这老爷子一旦犯了倔,也是轻易拉不回来的,三呢,我突然心里有些轻松感,夏雨要去美国,那我岂不是从某种意义上就得到解脱解放了呢? 我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否真的轻松,不知这轻松是否心甘情愿。 我说:“夏雨,你要理解你爸爸的心思,一来呢,你最近出了这事,受了些惊吓,到美国去散散心也不错,二来呢,你姑姑那么想你,又那么久不见你了,你去美国陪陪姑姑,也算是尽晚辈的孝心,三呢,你在国内整天惹事,安全问题着实也让你爸担心,去了美国,也就不用有这些担心了,这对你的安全也有好处。既然你爸已经决定了,我看你还是听从的好。” 老黎不由轻轻笑了下,夏雨狠狠瞪了我一眼。筆趣庫 老黎正要说话,夏雨突然看着门外叫起来:“哈,秋姐来了。” 我往外一看,果然看到秋桐正走进来,手里提着水果。 夏雨蹭下了沙发,跑到门口:“哎——秋姐,你来了啊。” 边说秋桐边走进客厅,看到我在,笑了下,然后看着老黎:“黎叔也在家啊。我有些日子没见到夏雨了,听易克说夏雨最近身体不大舒服在家休息的,就抽周六的时间来看看她。” 老黎笑了下,然后看了我一眼。 然后,秋桐又看看夏雨:“哎——看你现在你蛮好的嘛。” 夏雨笑嘻嘻地接过秋桐的水果,然后挽住秋桐的胳膊摇晃着:“哎——本来我就没什么事呢,都是老爸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去玩闷的,不过,你和易克一来,我就什么事都木有了,嘻嘻。” 不自在 老黎请秋桐坐下,秋桐坐在我身边,看了看我:“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一会儿。”我说。 “早知道你也来我就和你一起来了。我第一次来找不到门呢,又打不通夏雨的电话,没办法,我现打了夏季的电话问的。”秋桐说。 一听这话,我心里微微有些不自在。不由自主又摸了摸口袋里夏雨被摔坏的手机和那个蓝色发卡。 “我哥在忙呢。哎,不过,他听说你要来啊,说不定会赶回家来的呢。”夏雨说。 秋桐听了这话,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不由自主看了我一眼。 老黎看了看我,又看看秋桐,带着沉思的眼神。 “你真的没什么事吧?”秋桐又看着夏雨。 “你看我像有什么事的样子吗?”夏雨说。 “呵呵。”秋桐笑起来:“我看挺好的。” “是啊,我挺好的啊,要是老爸不整天把我关在家里,我会更好的呢。”夏雨说。 “为什么把你整天关在家里呢?”秋桐说。 “这个——”夏雨眼珠子转悠了下:“老爸自己不出门,自己在家里闷,让我在家陪他呗。哼。” 夏雨冲老黎撅了撅嘴巴。 老黎呵呵笑了,然后看着秋桐说:“小秋,是这样的。小雨明天就要出国了。到美国去陪陪她姑姑。最近这几天,我特意没让她出门,在家多陪陪我。” “哦。明天就要走了。”秋桐有些愕然。 “是的,明天飞美国,今天从星海飞北京。”老黎点点头。Ъiqikunět “这一去要多久啊?”秋桐说。 “恐怕,”老黎沉吟了下:“短时间内是回不来的。” “哦。”秋桐笑了起来,看着夏雨:“那幸亏我今天来看你了,不然,还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你呢。” 老黎安排的议程里,似乎没有准备让夏雨大张旗鼓和星海的熟人朋友告别。 “唉。”夏雨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我。 老黎接着说:“小雨自己去北京乘机我不放心,我呢,老了,也不想多动,本来我想让夏季去送小雨的,可是他这两天有重要客户要接待,所以,我就想到了易克,所以,我就把他叫来了。” 原来老黎叫我来是此事,是要送夏雨去北京乘机的。 老黎刚才说的他和夏季不能去送的理由似乎合理,但我却觉得老黎还有一层考虑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我护送夏雨去北京显然比夏季去要安全保险地多,夏季是没有江湖经验的,遇到突发事件是无法处理的,在这方面,我显然比夏季要有经验。这恐怕是老黎没有说出来的原因。 似乎,老黎事先并没有告诉夏雨我要去北京送她,一听老黎这话,夏雨突然眼神就发亮,满脸都放光,笑逐颜开地看着我:“哦也,小克克,你要当护花使者了。在秋天里护送我这朵夏花进京了。” 我咧咧嘴。 夏雨眼珠子转悠了下,看着老黎说:“老爸,人家胆子小呢,你干嘛只让小克克护送我去北京啊,你让他把我送到美国去好不好?干脆,好人好事做到底得了,让小克克跟我去美国好了。” 夏雨真敢想真敢说啊,我哭笑不得,秋桐也忍不住想笑。 老黎也忍不住要笑,但还是一拉脸:“小雨,不许胡闹。就只是送你去北京,我还不知道他有没有空呢。” “是这样啊。”夏雨看着我:“小克克,你有木有时间送我去北京啊。” 夏雨带着渴望的眼神看着我。 我突然心里有些发慌,我和夏雨孤男寡女去北京,那还不等于掉进狼窝了啊,夏雨走之前怎么会放过我呢? 老黎看看夏雨,又看看我:“小克,你今明两天,有空没有?如果有时间,就辛苦你一趟。” 老黎这话说的很客气。 “我——”我心里突然有些犹豫,从老黎的角度出发,我是愿意送夏雨去北京的,那样她会比较安全,显然我比夏季去送合适,但从夏雨的角度来说,我又有些纠结,我真担心自己会失身,孤男寡女的时候,夏雨可是很疯狂很粗鲁的。 我转眼看着秋桐。 秋桐似乎不明白我心里在想什么,立刻说:“易克,你就放心去吧,单位周末这两天没事的,没有任何工作安排。” 秋桐这话等于替我回答了老黎,我无法推辞了,于是看着老黎点点头:“行,没问题。” 夏雨喜上眉梢,就差在沙发上打滚了。 她这表现,让我心里委实感到发慌,我知道她为何如此兴奋。 老黎呵呵笑起来,然后接着看着秋桐:“小秋啊,你这两天有事没?” 秋桐说:“周末没事啊。” 我知道周末小雪是在老李家过得。 老黎点点头,然后说:“要是你没事的话,那能不能也辛苦你一趟啊。你和小克一起代我去送送小雨好不好?小克自己去送小雨,两个人还是有些少,聊起天来沉闷,人多了才热闹。” 老黎这么一说,我又是一愣,秋桐也微微一愣,夏雨则大大一怔,直着脖子看着老黎:“爸你这是干嘛啊。我走让小克克自己送就行了,干嘛你还要麻烦人家秋姐,你怎么做事就不嫌麻烦呢,人家秋姐好不容易有个周末,你怎么好意思劳累人家呢。” 老黎稳稳一笑:“我怕你孤单啊,就要去美国了,就小克一人送你不显得冷清吗?小克自己会来也显得很孤单啊,多个伴总不是坏事哦。还有,你和小秋关系这么好,我即使不说,她也是很想送你到北京的啊。”Ъiqikunět 狡猾的老黎,一下子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夏雨只有咧嘴的份,我什么都不能说,但心里突然一阵放松和快意,秋桐一起去,太好了,真的是很棒,老黎真会安排啊。 秋桐此时显然没有退路无法回绝了,只能点头答应:“呵呵,既然黎叔如如此说,那我就送夏雨到北京去,其实,夏雨真的要走,我还真舍不得,还真的想多送她一程。” 我忍不住笑了,笑得很开心。 秋桐看了我一眼,我马上就不笑了。 老黎也笑了,看了看我和秋桐,然后又看着夏雨:“小雨,这回你该满意了吧,小克和小秋两人陪你到北京,这待遇级别不低吧。路上你们三个人,聊天也热闹了。” 夏雨此时只有心里叫苦了,她不能再说别的了。 老黎接着就摸起电话安排人订下午飞北京的机票。 安排完,老黎又对夏雨说:“小雨,上楼去收拾下自己的行李吧。再磨蹭,你就空手去美国吧。” 夏雨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站起来,秋桐接着也站起来:“走吧,我帮你一起收拾。” 夏雨和秋桐一起上楼去了。 客厅里剩下我和老黎。 “小克,知道我为什么要安排你送小雨去北京不?”老黎说; 我点了点头:“知道。” 老黎叹了口气:“你去送比小季去要合适,遇到什么突发情况能处理好,这一点,小季不如你。” 我又点点头。 “正好今天小秋来了,我临时又决定抓小秋的差,知道为什么不?”老黎又说。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说。 “还有一层原因我当着她们的面没说,”老黎说:“小雨这孩子虽然顽皮,但内心实在也是很脆弱,这一点随她妈妈。就要远行了,是我心她心里会难受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如果真的是那样,你一个大男人恐怕处理不好,有小秋在,会很好地安慰好她的,毕竟女孩子之间好沟通一些。” 我看着老黎,他这话说的似乎很合情理。 老黎抬头看了看墙上夏雨妈妈的遗像,又说:“这几天我反复慎重考虑了,目前的情况,小雨是不适合留在国内的,还是出去比较好一些。我不想再看到她遇到麻烦了。如果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将来到了那个世界,如何向她妈妈交代呢。所以,不管她乐意不乐意,我决意让她到美国去。”筆趣庫 听老黎这口气,似乎他真的短期内没有让夏雨回来的打算。 正在这时,夏季急匆匆进来了,脸上还带着兴冲冲的神情,看到我,一愣,接着看看周围,对老黎说:“哎——爸,秋桐没来吗?” “来了。正在楼上帮你妹妹收拾东西呢。” “哦。”夏季冲我点点头,然后接着就要上楼。 “站住——你上去干嘛,女孩子收拾东西,你上去干嘛?”老黎说。 夏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站住了。 “小季,坐下——”老黎指指沙发。 “哦。”夏季坐到老黎身边。 “小季,我刚才和小克谈了…让小克送你妹妹到北京去乘机。下午就走。”老黎说。 “哦,好。”夏季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小秋正好周末也没事,我让小秋和小克一起去送你妹妹。小秋也很乐意。”老黎又说。 夏季一愣,看看老黎,又看看我,我低头喝茶。 “这个——”夏季斟酌了下,说:“爸,要不,还是我去送妹妹吧。就不劳烦易克老弟了,好不容易有个周末,易克老弟也正好休息休息。” 显然,夏季是想和秋桐一起去送夏雨,显然,他是听到秋桐也要去,临时决定去的。 重要客户 老黎看着夏季,轻轻叹了口气:“你这两天还有重要客户要忙乎,就不要去了。” “我可以把客户的事往后推一推,没事的,我可以去的!”夏季忙说。 老黎看了夏季片刻,缓缓地说,”我说了,你不要去了。” 老黎声音不大,但有足够的分量。 夏季一听,不敢再坚持了,但又不甘心地看了我一眼。 我这时心里突然有些尴尬,虽然我不乐意看到夏季跟着秋桐跑,也不想成全夏季,但此时的情况,我觉得还是要说些客气话。 我对老黎说:“既然夏季老兄能抽出时间来,要不,就一起去吧,我们三个一起去送夏雨。” 我这话显然是心不由衷的,但还是要说。 夏季听我这么一说,送了口气,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老黎。 老黎看了看我,不看夏季,直接说:“不行。没有必要,没有必要这么多人兴师动众去送小雨。” 夏季的目光转瞬黯淡,我也松了口气。 夏季此时回来我想一定是冲着秋桐来的,但老黎不许他上去,又不许他去送夏雨,显然他很扫兴。 夏季怏怏地站起来:“爸,那既然这样,我就先回集团去了。我那边客户马上就到。” “嗯。”老黎点点头,接着说:“小季,这次你妹妹的事情,算是福大命大,算是运气好,虽然损失了两个亿,但好歹你妹妹安全回来了。社会不太平,树大招风,你自己今后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夏季点点头,然后就出去了。 我此时有些发怔,老黎的两个亿不是回来了吗?李顺不是补偿了老黎两个亿吗,怎么他还是说损失了两个亿呢,看他说话的口气,似乎夏季不知道李顺补偿老黎两个亿的事情,似乎李顺补偿的这两个亿没有进入夏季集团的账户。 当然,我很清楚,对于家大业大家底厚实的三水集团来说,两个亿的资金虽然数目不小,但却并不是不可或缺的,没有这两个亿,集团照样正常运转,丝毫不受影响。 夏季走后,老黎看着我说:“李顺果然很讲信用,果真给我打了两个亿过来。” 我点点头:”嗯。” 老黎的神情突然有些严肃:“小克,此事,在星海,只有你知我知。我希望,暂时,不要让任何第三个人知道。” “额。”我看着老黎,猜不透他的心思。 “听到没有?”老黎看着我。biqikμnět 我点点头:“听到了。” 老黎微微一笑:“你一定很困惑,是不是?” “是!”我说。 “那你就继续困惑吧,自己去想吧,想不明白就继续想。”老黎呵呵笑起来。 “你当自己私房钱了?”我说。 “你管不着。”老黎说。 “你私房钱不少吧?”我说。 “怎么?想算计我的私房钱?”老黎狡猾地转动着眼珠。 “差不多。”我说。 “你个臭小子。”老黎打了我一下,接着又笑起来,笑得有些神秘。 既然老黎不愿意告诉我,那我就不问了,虽然我很好奇。 “到北京后,你们今晚不用住酒店,在首都机场附近不远的一个小区,我有一套别墅,你们今晚直接就住那里好了。小雨会带你们直接过去的。”老黎边说边递给我一把钥匙:“小雨那里有一把,我再给你一把,万一她马大哈弄丢了,你这里还可以双保险。” “嗯。”我点点头,接过钥匙,说:“没想到你在北京还有房产。” “我在美国还有呢。”老黎说。 “怎么着,叫你房爷?”我说。 “这倒不用,你叫我一声爹就行。快,叫爹——”老黎催促我。 “老黎。”我说。 “唉。”老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在我死之前,不知道能不能听到你叫我一声爹啊。” 我呵呵笑起来:“老黎,你太执着了。” 老黎说:“执着不好吗?” 我说:“不好说,要看情况。” 老黎说:“其实,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都觉得执着是一种精神,不管遇到什么阻碍,都坚持着自己的目标;不管你走的路多么的孤寂,都会坚持的走下去。ъiqiku “事实上,世间大多数事都在于你是否能执着。这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因为只要你愿意,人人都能做到。但执着也是世界上最难做到的事,因为能真坚持下来的终究是少数人。所以,你爹我认为,执着不仅仅是一种品质、一种成功的前提、一种坚持的美丽,更是一种人生的境界。” “精神。品质。境界。”我喃喃重复着,琢磨着。 中午在老黎家吃饭,夏季又赶了回来。 他当然有理由回来,回来给妹妹送行啊。 中午饭就算是给夏雨送行的家宴了,老黎夏季夏雨是正式,我和秋桐算是列席。 边吃饭,老黎又边叮嘱了夏雨一些到美国后的注意事项,夏雨不停地点头答应着。 夏季没大说话,不停地热情招呼秋桐吃菜,还不停给秋桐夹菜。 夏季可逮着机会了,逮住就不放,也不管是什么场合。 秋桐被夏季的热情搞得神情有些不在自然,不由自主就看我一眼。 我明白,她的不自然很大原因是因为我在。 我的心里虽然很不自在,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老黎似乎对夏季对秋桐的热情招待举动视而不见,自顾专心给夏雨唠叨着。 好不容易结束了难捱的家宴,稍事休息,然后大家就直奔机场。 老黎和夏季亲自到机场送我们。 我换完登机牌,看到夏雨正悲戚戚依依不舍和老黎夏季话别,秋桐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我走过去,我们准备要进安检口了。 老黎神态安详地拍拍夏雨的脸蛋:“乖——丫头,到了美国,要经常给老爸打电话,要照顾好姑姑,不要老出去玩,要多陪姑姑说话散心。” “嗯。”夏雨眼泪汪汪地点点头:“老爸,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老黎呵呵笑了:“你老爹我身体棒的很,你尽管放心。” 夏雨又看着夏季:“夏季老兄,对不起,我让集团遭受了巨大损失。我的股份不要了,都给你吧,算是加倍补偿。” 这个时候夏雨竟然说出这话来,大家都不由一愣。 秋桐不明就里,满脸困惑的神情。 夏季苦笑一下,拍了拍夏雨的肩膀:“妹妹,咱们是亲兄妹,我们之间分什么你我,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不然老爸会生气的。再说了,那些损失虽然数目不小,但对我们集团来说,还是算不得什么的,伤不了我们的筋骨,对集团的影响微乎其微,我们还在正常运转的。你在集团的股份是那些损失的好些倍,我会好好给你看好的。” 秋桐睁大眼睛看着夏季夏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夏雨这时突然笑了:“那既然你这么说,那么,以后你不许再拿这事来批评我训斥我?”筆趣庫 夏季笑了:“好的,我答应你,以后保证不拿那事来训斥你批评你!” “拉钩——”夏雨伸出手指头。 夏季苦笑着和夏雨拉钩。 夏雨开心地笑了。 然后,夏季看着我说:“老弟,辛苦你了。两位女士就拜托给你了。送走我妹妹,你可要照顾好秋桐,安全及时回来啊。” 夏季的话让我听了又感到别扭,他说我辛苦似乎在表明他和秋桐有什么特殊关系似的,我擦,我只能硬着头皮听他说。 我点点头,然后提起行李,看着老黎和夏季:“我们要进安检了。” 老黎点点头,夏季冲秋桐微微一笑。 秋桐冲老黎和夏季笑了下,摆摆手:“黎叔,夏董事长,我们走了。” 秋桐规规矩矩称呼夏季为董事长让我感到比较满意。虽然我为自己对一个称呼都如此敏感感到可笑,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感觉。 然后,我们进了安检口。 安检完后,我们回过头,看到夏季正在忙着接电话,而老黎还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我们。 我们挥挥手,老黎也挥挥手,同时似乎还微笑了下。 我突然感觉,此时的老黎似乎有些苍老和孤寂。 这种感觉让我的心里有些苍凉。 然后,我们直奔登机口。 原定下午3点多的飞机一直拖延到4点半才飞,这年头,飞机不延误是不正常的。 晚上6点的时候,夜幕刚刚降临,我们终于抵达北京首都机场。 然后,我们打车直奔老黎的别墅。 别墅区离机场很近,打车不到20分钟就到了。 这是首都机场附近的一个高档别墅区,环境十分优雅,老黎的那座别墅位于小区的东北角,周围绿树掩映,前面还有一个不大的人工湖,夜色里显得十分静谧。 进入别墅,里面装饰地豪华气派,客厅宽敞明亮,家具家电一应俱全。 “这里定期有人过来整理打扫,我爸和我哥来北京经常住在这里。”夏雨说:“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还可以在这里自己做饭做菜呢。” “不需要出去买菜?”我站在客厅环顾着四周。 “我爸都安排好了,吃的喝的厨房里肯定都有的。”夏雨笑着说。 我走进厨房,果然如夏雨所说,橱柜上摆放着洗好的好几种青菜,都是新鲜的,冰箱里也有各种吃的和肉。 显然,这别墅是有人专门料理的,知道我们要来,提前都准备好了。 休息下吧 放下行李,夏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边看着我和秋桐:“嗨。小克克,二爷,秋姐,休息下吧。” 我和秋桐坐下,秋桐笑着说:“这里住的恐怕都是北京的富人吧?富人居住区!” “算是吧,不过我们不是北京人,也来这里住了。”夏雨说。Ъiqikunět “秋姐,咱们俩做菜去吧。”夏雨又挤眉弄眼地说。 秋桐忙点头:“好,我们去弄菜,我先去厨房看看。” 秋桐说着去了厨房。 秋桐在厨房里叫夏雨,夏雨忙答应着去了厨房。 我松了口气,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边不由又摸了摸口袋里那个摔坏的诺基亚手机和蓝色发卡。 我一直在琢磨要不要在夏雨离开之前把手机和发卡还给她,但同时又有些顾虑。如果给她,她要是问我怎么会又有这个,在哪里发现的,我怎么回答呢?夏雨不知道我带人去救她的事,甚至老黎都不知道,我给她这手机和发卡,不就等于自己暴露了吗? 正在琢磨着,收到四哥的手机短信:“伍德回到星海了。” 我身体不由一震,忙回复:“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不久。”四哥回复。 “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谁?”我问四哥。 “皇者、保镖、阿来。还有冬儿。”四哥回复。 这么说,跟随伍德去日本的人都回来了,绑架事件刚刚平息,伍德回来了。 伍德虽然此次没有达到全部目的,没有搞死夏雨,但还是弄到手了两个亿,也应该算是有所斩获,我想他此时心情应该是不错的。 之所以我毫不怀疑伍德到手了两个亿,主要还是从老黎的表现得出的结论,包括老黎和我还有夏季的谈话,特别是老黎毫不犹豫接受了李顺的两个亿,更让我对此笃信无疑。 一想到伍德勒索了老黎两个亿,我就恨得牙跟直痒痒,马尔戈壁的,狗日的从李顺和我那里损失的一点六个亿终于找回来了。转悠了半天,等于李顺出了大头。 “伍德一定气色不错吧?”我问四哥。 四哥回复:“我站在一边装作接电话的样子,在他和我错身而过的时候,我有一个短暂的近距离观察的机会,据我的观察,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好气色,相反,虽然他戴着墨镜,但好像还能看出他的神色有些沮丧,甚至。还有些焦虑。” “哦。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由有些困惑。 “不知道。看他随后有什么动作吧,我和方爱国他们都在密切关注着他的动向的。”四哥回复。 “其他人神色怎么样?”我又问四哥。 “保镖还是惯常的面无表情,阿来则有些小心翼翼,皇者还是眼珠子到处转悠,甚至还多看了我几眼,冬儿则神情严肃。”四哥回复。 四个人四种不同的神态,四哥描述的可谓详细。 “看来,伍德好像有些不开心啊。”我回复四哥。 “看去来好像是。”四哥说。 “这狗日的刚到手了两个亿,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呢?”我说。 “你肯定他将那两个亿弄到手了?”四哥说。 “是的,我肯定,我有绝对的把握!”我说。 “为什么?”四哥说。 “因为——”我刚要说出李顺给老黎两个亿的事,猛然想起老黎的叮嘱,于是接着回复:“具体原因就不说了,但我能确定伍德确实将那两个亿弄到手了,那晚在山洞里,是伍德的人抢在我们前面干掉了绑匪劫走了巨款。我对此确信无疑。” “哦。如你所言,那伍德不开心是因为没有达到全部目的?是因为没有达到将夏雨杀死借以彻底摧毁老黎精神支柱的目的?”四哥说。 “只能是这么认为。只能认为伍德是胃口太大,得了钱还不满足,还想杀人,还想将老黎的精神搞垮。”我说。 “我认为你现在的结论下的有些过早,我觉得不要急于做这样的结论。”四哥说。 “呵呵。四哥,我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要下这样的结论,但相信我,没错的,真的是这样!”我说。 四哥没有再回复我。 似乎,四哥有些怀疑我的结论是否正确,他保留自己的看法。 我只有苦笑了,四哥要是知道李顺给老黎两个亿老黎接受的事,他也不会再对此有怀疑的,但是,我要信守对老黎的诺言,不能告诉四哥这事。 这时,我又接到了有些日子没有联系的谢非的手机短信:“师弟,在哪儿呢?在星海吗?” 我忙回复:“师姐好,我在在外地的,不在星海。” “哦。最近还好吗?” “谢谢师姐关心,我还好,师姐还好吗?” “好。呵呵,这些日子一直在忙,没有和你联系,想师姐了不?” 我一愣,觉得谢非似乎是在用开玩笑的口吻和我说话,于是回复:“想了啊,一直就很想师姐啊。” “真的吗?” “真的啊!” “嗯,我其实。其实也经常在想你的。”她回复。 我突然觉得不大妙,我有些头大,忙回复:“哎——你看咱们这师姐弟的感情,没得说啊。我对师姐师兄向来都是感情很深的,我想每一位师姐和师弟还有同学,原来师姐和我一样的重校友情谊之人啊,我想师姐一定也如同想我一样想其他各位校友的吧,一定是的。呵呵。” 半天,谢非回复:“你在和我耍滑头!” “不敢,我怎么敢和师姐耍滑头呢!”我忙回复。 “你是个狡猾的小家伙。”她又回复。 “额。不会吧。”我模棱两可地回复。 “好了,不管怎么说,师姐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说出来,心里就舒坦不少。至于你怎么理解,那是你的事。我要吃饭了,你也该吃饭了吧,回聊!” 我拿着手机发愣,谢非给我发短信,目的就是想告诉我她也在想我?她为什么要这样?嘴里不由喃喃低语。ъiqiku “你在自言自语说什么呢?”身后突然响起秋桐的声音。 毫无防备的我被吓了一跳,一个激灵,浑身不由抖了一下,接着回头,看到穿着围裙挽着衣袖的秋桐站在沙发后面,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正带着疑问的目光看着我。 “你,你在干吗呢?”她说。 “哦,这个。”我站起来,不自然地晃动了了身体,咳嗽一声:“我没干嘛啊。” “刚才你嘴里在嘟哝什么呢?”秋桐看着我。 “哦,这个,没什么。”我说。 秋桐轻笑一声:“好了,不要念叨了,来,帮我削水果好不好,我正准备做个水果沙拉。” “好,没问题!”我点头。 然后,我跟随秋桐去了厨房,帮秋桐削水果。 夏雨正在那忙乎着,见我进来:“哎——二爷,我做个微波蚬子给你吃,喜欢不?” “好,不能光我自己喜欢,大家都喜欢吃才好!”我说。 “嘻嘻。只要你喜欢,我就喜欢,秋姐呢,自然也是喜欢的。”夏雨又开始话里有话了。 我不说话了,偷眼看了下秋桐,她正在专心致志做水果沙拉。 忙乎了大半天,弄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大家坐在餐桌前。 “夏雨,今晚算是你临走前和我们最后的一顿饭,算是我和易克给你送行。”秋桐说。 夏雨抿了抿嘴:“最后的晚餐。吃完这顿晚餐,下一次还不知何时,还不知有没有。” 夏雨的口气突然有些伤感。 “当然不是最后的晚餐,你只是去美国探亲散心,又不是不回来了。”秋桐说。 夏雨叹了口气,眼神里突然有些忧郁和失落,看了我一眼,然后说:“谁知道何时能归来,谁知道还能不能回来,谁知道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是物是人非。唉。” 我和秋桐一时无语。 夏雨说:“今晚这最后的晚餐,我们喝点酒吧。” 我和秋桐都点点头。 我说:“喝什么酒?” 秋桐说:“我随你们俩。你们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夏雨看着我:“二爷,我想喝白酒。” 我说:“可以——” 夏雨回身从酒柜里拿出两瓶高度五粮液,放在桌子上打开:“要喝就喝五粮液,高度的。” 我吓了一跳,说:“就你那酒量,喝这玩意儿几下子就倒了。” 夏雨说:“我就要喝这个。一直我都听你的,我就要走了,你就不能听我一次?” 夏雨的声音似乎带着微微的哭腔。 我看了看秋桐,秋桐微微点头。 我忙说:“好,听你的,就喝五粮液。” 夏雨突然又笑起来。筆趣庫 大家倒上酒,我端起杯子看着夏雨:“夏雨,明天你就要去远行,今晚,我和秋桐正式给你送行。” 秋桐也端起酒杯。 夏雨端起酒杯,看着我和秋桐,眼圈突然一红,接着说:“我走了,你们会想我吗?” “会的,我们一定都会想你的。”秋桐说。 “你呢?”夏雨看着我:“二爷,你会不会想我?” “会的!”我说。 “会很想吗?”夏雨追问。 我一时有些尴尬,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说,会不会很想?”夏雨继续问我。 秋桐这时冲我使眼色。 我于是含含糊糊点了点头:”嗯。” 和大家一样 “会怎么个很想法呢?是心里想呢还是——”夏雨话说了一般。 我索性放开了说:“我会和大家一样,会很想很想你的,当然是心里想,你还想哪里想呢?” 夏雨被我的反问弄得无法回答了,瞪了我一眼,接着又忍不住想笑。 接着,夏雨又说:“其实,不光你们想我,我也会很想你们的,我会一直很想你们的。我会永远都记得你们。记得秋姐,记得二爷,记得云朵,记得小雪,记得海珠海峰小亲茹。甚至,我也会记得冬儿。” 我看了秋桐一眼,她低垂眼皮。 “哎——人之将走,其言也善啊。来,喝酒!”夏雨先干了小杯里的酒。ъiqiku 我和秋桐也干了。 然后,夏雨要给我们倒酒,我拿过酒瓶:“虽然是在你家里吃饭,但是是给你送行,我们就反客为主了,我们是主人,你是客人吧,我来给你倒酒。” 夏雨沉思了下:“这话说的好,言之有理,我爱听!秋姐,你说呢?你爱听不?” 秋桐笑了下:“你爱听,那我也自然爱听了。” 夏雨说:“我其实觉得啊,你们俩真的都可以是正儿八经的主人的,嘻嘻。” 我看了夏雨一眼,不知她又在瞎想什么。 秋桐眼神有些奇怪地看着夏雨。 夏雨举起杯:“来,先喝了这杯酒。” 我们一起干了。 夏雨这时打开了音响,田震的一首歌缓缓飘荡在空气中。 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忘掉那天涯孤旅的愁,一醉到天尽头;也许你从今开始的漂流再没有停下的时候,让我们一起举起这杯酒,干杯啊朋友。 此情此景,此歌颇能触动我们的心情。 我的心里一阵难言的伤感,看看秋桐,眼圈隐隐有些发红,夏雨则默默地看着天花板。 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天空是蔚蓝的自由,你渴望着拥有;但愿那无拘无束的日子将不再是一种奢求,让我们再也举起这杯酒,干杯啊朋友。 我怕倒满酒,举起杯,嘶哑着声音说:“来,夏雨,祝你一路平安。” 秋桐也举起杯:“祝你一切安好。” 夏雨看了看我们,举起酒杯:“干——” 我们又干了,我接着又倒满酒。 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绿绿的原野没有尽头,像儿时的眼眸,想着你还要四处去漂流只未能被自已左右,忽然间再次忍不住泪流。 夏雨的眼角终于有泪水开始滑落,秋桐的眼圈也越来越红,我的眼睛也有些发潮。 “此去万里,不知何时归。或许归来,已经是物是人非。”夏雨又开始叹息。 我默默地拿起筷子,给夏雨夹菜,然后又给秋桐夹菜。 “二爷,这是你第一次给我夹菜。”夏雨说。 我没有做声。 “或许,也是最后一次给我夹菜。”夏雨又说。 夏雨话让我感到有些凄悲。 秋桐使劲抿着嘴唇。 夏雨突然有莞尔一笑:“气氛是不是太伤感了。不说这些了,对了,刚才我说你们俩其实都可以是正儿八将的主人,你们明白我那话的意思不?”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嘻嘻。”夏雨笑起来:“小克克是二爷,我是二奶,二爷当然是二奶的主人了。秋姐呢,哪一天成了我的嫂嫂,岂不是也是主人了。” 夏雨此言一出,我和秋桐都面露尴尬,我的心里感到极度不自在。 夏雨不笑了,认真地看着我和秋桐:“走之前,我想说几句认认真真的话,不管这话你么爱听不爱听,但我要说。”筆趣庫 我和秋桐都看着秋桐。 夏雨看着我:“二爷,小克克,易克,我对你的心,你其实是明白的,不光你明白,周围的朋友们几乎都知道都明白,包括秋姐,但大家都装作不知道不明白,甚至连你易克都整天装糊涂,既然大家都装糊涂,那我为了不激化矛盾惹是生非,也只有整天跟着你们装糊涂,但是现在,我就要走了,我决定将这些话都说出来,我不想再隐瞒自欺下去。 “易克,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爱你,我十分十分爱你,我爱你甚至超过任何一个女人,当然,你会觉得我对你的爱只是喜欢,没有深度没有理性,但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你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好的男人,最有魅力的男人。” 我的心里有些紧张,看看夏雨,又看看秋桐。 秋桐正看着夏雨,凝神听着。 夏雨继续说:“当然,我知道现实,我知道我来晚了,被海珠抢先了,我知道依照你的性格,我虽然一直有幻想,但知道自己根本就不会有扶正的那一天,而且,我也该知足。”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夏雨,秋桐脸上也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现在,我要走了,现在,我要走了,易克,你以后就不用担心我骚扰你打扰你干扰你了。我这次走,很隐秘,没有通知更多的朋友,没有和海珠海峰云朵等朋友打个招呼,你和秋姐回头告诉她们一声吧。在我走之前,易克,我想和你说——” 夏雨顿了顿,看着我:“我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能不能经受住时间和空间的考验,我虽然很担心但我很不愿意这样。我说的是真话,我不愿意装说什么生死不渝地老天荒的话,我说的是心里真实的想法,我知道时间和空间或许是可以改变人的。 “但我很害怕自己会有这种改变,因为起码到目前为止,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是无人可以替代的。所以,我们的未来,我们的今后,仍是未知数。我不能确定自己的未来,也不能确定我们的未来。” “夏雨,我很希望你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快乐幸福的生活。我希望你能在理性的规范下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幸福。我真的相信时间和空间会改变很多的,我希望是如此。”我看着夏雨真诚地说。 “你希望是如此,但我不希望,但我害怕,但我讨厌是如此!”夏雨有些烦躁地说。 我一时无语,秋桐不说话,默默地看着夏雨。 片刻,夏雨又说:“好了,既然我必须要走,既然我要和你万里相隔,既然未来我自己都不敢把握,那我还是祝福你吧,祝福你和海珠吧。希望你们能真的如愿走进婚姻的殿堂,这回我滚得远远的了,滚到美国去了,她终于可以松口气放心了。唉。不说了,喝酒!” 夏雨说着,举杯就干了。 我和秋桐陪着喝了一杯。 几杯酒下肚,本来酒量就不大的夏雨小脸开始红了起来。 然后,夏雨看着秋桐:“秋姐,临别之际,我有几句话想说给你听,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听。” 秋桐笑笑:“夏雨,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呢,说吧,我听着呢。” 夏雨说:“秋姐,我给你说,你和大烟枪不合适,他绝对不适合做你的老公,我劝你抓紧离开他,越早越好,大烟枪和你,怎么匹配呢?太不配了。” 我和秋桐都微微一怔,没想到夏雨这话说的这么直接。 秋桐的神色有些难堪难看。 夏雨继续口快心直地说:“其实,秋姐,我很想叫你嫂子——我很想让你嫁给我家夏季同志,我其实觉得你和夏季老兄才是最匹配最合适的!” “夏雨,你——”秋桐的脸色更难看了,不由自主看了我一眼。 夏雨继续说:“秋姐,我说话是直了些,不过这些话我再不说,就没机会当面告诉你了。夏季同志这个人,我觉得还是不错的,各方面都没得说,关键是他对你呢,可以说到了痴迷的程度啊,我这么多年,从来没见到他主动追过女孩,你是第一个,而且,这位老兄追得还挺紧。 “我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啊,我热烈欢迎你做我的嫂嫂啊,夏季这人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他是绝对不花心的人,你只要嫁给他,绝对不用像海珠那样整天担心这个那个的。” 夏雨这话我越听越不对劲,怎么好像是拿我来说事呢?拿我来衬托夏季同志的高大形象?夏雨这话不就等于说我是花心大萝卜吗? 秋桐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夏雨说:“夏雨,你不要说了,这事不要说了。我和你哥哥,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大家都是正常的很好的朋友,没有其他的事情。还有,我的婚姻,我的未来,我的明天,那都是命中注定了的,关于我的这些事,我不想再讨论了。” 夏雨一愣,看看秋桐,又看看我,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巴。 秋桐举起酒杯,看着夏雨:“夏雨,你是一个纯洁而活泼的女孩,你哥哥是一个成熟而沉稳的男人,你爸爸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慈祥长辈,我祝你们一家都幸福安康和睦团圆。同时,也祝福你在大洋彼岸的姑姑。” 夏雨点点头,举起酒杯:“好,秋姐,这杯酒我一定要干了!”ъiqiku 我也随同干了。 黯然失色 干完这杯酒,夏雨抹抹嘴唇:“秋姐,说真的,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美丽的女人,在你面前,任何女人都黯然失色。可是,我是个女人,我要是个男人啊,我死也要把你追到手,这辈子非你不娶。可惜,你这么美的一朵鲜花,竟然就要插在大烟枪那堆牛粪上。可惜啊可惜。” 秋桐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好了,夏雨,好妹妹,不说这个了好不好?” 夏雨说:“好吧,那秋姐我再说最后一句。” 秋桐无奈地苦笑了下。Ъiqikunět 夏雨看看我,突然笑起来。 我说:“你笑什么?” 夏雨没有理我,接着看着秋桐:“秋姐,其实,我觉得这世上最搭配你的男人除了夏季老兄,还有一个。就是这位易克大侠,他和夏季是两种类型的人,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甚至比夏季还适合你。 “你要是做了他的大奶啊,我估计谁也无法撼动你的位置,其他任何女人都没有信心去挑战你。哎,不过,可惜,你已经名花有主了,易克也有大奶了。按照你们的性格,似乎都是不会轻易改换门庭的。” 夏雨这话让我的心里颇受刺激,觉得既受用又受伤。 秋桐的脸色则突然有些发白,看了我一眼,接着就低下头去。 夏雨接着说:“好了,我不说了,最后一句说完了。来,二爷,秋姐,我们继续喝酒。” 于是我们继续喝酒。 一来二去,夏雨喝醉了,醉得还很厉害,趴在我的肩膀动也不动。 我和秋桐也喝了不少,但都没醉。 我将夏雨抱到二楼她的卧室,然后秋桐进去,我出来。 秋桐安顿好夏雨,和我一起下楼,我们一起吃了点东西,然后一起收拾饭桌,打扫卫生。 和秋桐一起在忙乎这些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感觉似乎是异样的幸福和温馨。 幸福其实就在平凡和平淡里,只是很多人没有用心去感觉。 忙乎完这些,秋桐又上去看了看夏雨,然后下楼对我说:“夏雨熟睡了。” “嗯。”我点点头,看着客厅温暖灯光下楚楚的秋桐。 秋桐就站在我对面。 此时,这座别墅里,除了酒醉熟睡的夏雨,只有我和秋桐。 我虽然喝了酒,但没有多大的醉意,也没有困意。 而秋桐,似乎也没有。 我直直地看着秋桐,看着灯光下楚楚动人的秋桐。 “我去洗把脸。”她说了一句,然后直接进了房间,去了卫生间。 我坐在沙发里,打开电视,转移注意力,分散精力。 一会儿,秋桐出来了,她坐在我对过,也看着电视。 “好久没在扣扣里和你说话了,好久没和浮生若梦聊天了。”我说了一句。 “嗯。”她看着我。 “仿佛,你还在空气里。”我喃喃地说。 “是的,我只能在你的空气里,而你,也只能在我的空气里。”她说。 “在空气里,你会找回真正的自己,是吗?”我说,看着她。 她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在空气里,你是自由的无拘无束的,但在现实里,你无法摆脱理智,是吗?”我又问。 “你呢?你是不是也是这样,你是不是也该这样呢?”她反问我。 我的心里一阵悸动,说:“不知道。” “你知道的,只是你不愿意承认。”她说。 我无语了,她也不说话了。 我们都沉默下来。 一会儿,她说:“心静。静心如水。” “什么意思?”我说。 “我是说,我们都要做到心静如水。”她说。 “可是,说起来是很容易,但做起来——”我喃喃地说。 “心静是生活时自己平心静气的显现、是自己笑看风云的舒畅、是自己洗心革面的超然。静心如水的人往往是静水深流的表现出一种博大精深的最高境界!”她说。 “你真的能做到吗?”我说。 “我努力做到,我在努力让自己去做到。”她说。 “可是,我的心似乎很难静下来。”我说。 “那就努力去做到吧,人生不会太圆满,摆正心态对待苦与甜。”她说。 我默默地看着她。 她又说:“在生活中,面对失去的,我们应该平静如水,面对得到的,也应该保持一棵平常心。静看人生,才能拥有海阔天空的人生境界。所以,人生不会太圆满,要摆正心态对苦甜。” “如果我们都能拥有平静的心态,就可以得到快乐,乐观豁达的人,能把平凡的日子变得富有情趣,能把沉重的生活变得轻松活泼,能把苦难的光阴变得甜美珍贵,能把烦琐的事情变得简单干练。” “你在安慰自己,也在安慰我,是吗?”我说。 “不是安慰,是勉励,我和你一起分享这段话,我们一起勉励自己。人生的意义,不在于我们走了多少崎岖的路,而在于我们从中感悟到了多少道理。一个人的快乐,不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基础之上。这是最起码的道德和做人底线。” 我明白秋桐这话的用意,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心里一阵难言的苦涩。 她又说:“追求自我的享乐和满足是每一个人的天性,我和你都逃不出这个规则,但,经历纠结也是人生的必然,有些纠结是躲不过去的,是必须要承受要面对的。人如果不经过挫折、纠结,就不可能坚强,不可能成熟,不可能超凡脱俗,不可能达到人生的高级境界。httpδ:Ъiqikunēt “因此,不要幻想生活总是那么圆圆满满,不要认为你想得到的就必须要得到。在人生旅途中,遇到纠结与困惑并不可怕,只要心中的信念没有萎缩,只要心静如水,即使凄风苦雨,也会安然泰然度过。” “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人生太压抑太难为太委屈自己了?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对自己太苛刻太刻薄了吗?”我说:“这样的人生,不是幸福,是苦难!” “即使是苦难又何妨?”她说:“人生之旅,苦难与快乐同在。我们要当好自己的人生导演,演绎好自己的生活。我祝愿快乐与你同行,使你活得更潇洒,更超凡,更快乐!” “你觉得我会吗?”我苦笑。 “我希望你会。”她明亮的目光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空气里的你总是那么感性和理性同行,甚至,你的感性超越你的理性,而在现实里,你似乎永远都充满了理性。”Ъiqikunět 她淡淡笑了下:“这就是现实和虚幻的区别吧。其实,现实里的你,同样也是很有理性的。我看得到感觉得到。” 我不由又苦笑了,心里继续涌动着难言的苦涩。 我们又沉默了。 沉默,似乎是我和求通知之间必不可少的一道菜。对我而言,和秋桐一起沉默,似乎还是一种难得的享受,虽然这享受有时会让我有彻骨刻骨的痛。 沉默了一会儿,我看着她:“累不累?要是累了,你就上去早休息吧!” 她看看时间,犹豫了一下,说:“累肯定是累了,但我有个事情想问你,问完我就上去休息。” “好吧,你问吧。”我说。 我不知道秋桐要问我什么。 秋桐看着我,沉思片刻,说:“今天,在夏雨家里,还有在机场告别的时候,两次听到夏季和夏雨的对话,似乎,因为夏雨,夏季或者三水集团有了什么比较大的损失。他们说到这个的时候,言语表情让我觉得好奇怪,还有,你和老黎都神色平静,似乎,你们都知道是什么事情。只有我蒙在鼓里。” 秋桐果然很细心,她注意到了夏雨夏季两次谈话的内容,敏感地觉察到了什么。 我看着秋桐:“哦,你想到什么了?” 秋桐说:“我在想,夏雨这几天一直在家里没有出门,打着休养的名义,会不会与他们谈话提及到的什么事有关呢?换句话说,夏雨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呢?” 聪慧的秋桐洞察力是很厉害的。 我沉思着,一时没有说话。 秋桐也不说话了,看着我。 我抬起眼皮看糟秋桐:“这就是你想问我的事情?” “是的。”秋桐点点头。 “你对这个很感兴趣?”我又说。 秋桐淡淡笑了下:“当然,如果你要是觉得不适合告诉我,那就不用说了。我问这个。只是。只是出于对夏雨的关心。” “恐怕不仅仅是如此吗?除了你对夏雨的关心,恐怕你还想到了更多吧?”我说。 秋桐又笑了下,没有否认,默认了。 我知道秋桐一定想到了更多,但这更多会想到哪里去,我无法得知,似乎,她会想到我,想到李顺,想到我和李顺在星海的对手。 我反复斟酌思考了半天,决定告诉秋桐这事,我想了,如果我不告诉她,她会一直就这么琢磨担忧下去,那对她的精神和心理都不好。 还有,既然秋桐今天问这事,那她就是想知道的,如果我不说,她说不定会伤心的,会觉得我对她不信任。 于是,我决定告诉她,看着她沉吟了一下,说:“我告诉你。前些日子,夏雨被绑架了。” “啊。”秋桐脸色陡然一变,失声叫了出来,面露惊惧之色。 意料之中 秋桐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我继续说:“就是她开出租车的那天被人绑架的,绑匪头目张口就要两个亿的赎金,为了保证夏雨的安全,老黎答应了绑匪的要求,2天之后,绑匪拿到了两个亿,夏雨被放了回来。 “夏雨回来之后,惊魂未定,老黎就一直在家里看着她,不让她随意外出,同时,也就是因为此次事件,老黎怕夏雨今后再出什么闪失,决定让夏雨到美国去,打着陪护姑姑的名义去美国。” 我说的很简单,为了不让秋桐担心更多有更多的忧虑,我省略了很多情节和环节。 秋桐脸色苍白地听我说完,半天才出了一口气:“就是这样?就是这么简单?” “是的。过程不复杂。”我说。 “老黎没有报警?”秋桐说。 “你傻啊,这事能报警吗?绑匪既然敢绑架人,自然就考虑到你会报警,如果你报了警,人质要是被杀了怎么办?人重要还是钱重要?”我说。 “嗯。”秋桐点点头:“绑匪拿到钱,痛痛快快就把夏雨放回来了?” 我说:“具体过程我不了解,但我知道,绑匪来人把钱带走的,然后我就离开了,后来老黎打电话让我到他家,去了之后,夏雨已经在家了。至于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夏雨没说?”秋桐说。 “说了,她说的更晕乎,她被绑架后就塞进了麻袋,嘴巴耳朵眼睛都被蒙住,看不到听不到说不出话,还被打了迷糊针,醒来的时候,正在家里。”我说。 “哦。”秋桐点点头:“这么说,因为夏雨,老黎夏季三水集团损失了两个亿啊,怪不得夏雨和夏季如此说呢。两个亿,可不是小数字。” “是的,确实数额巨大,但对于三水集团来说,可以说是不疼不痒。”我说。 “即使不疼不痒,也是巨大的损失,看来,夏季为此责怪夏雨了,所以夏雨才会如此说。”秋桐说。 “是的。夏季很心疼这笔损失的巨款的,狠狠责备过夏雨。”我说。筆趣庫 “嗯。”秋桐轻轻出了口气,接着说:“那,绑匪是什么来头?” 我说:“绑匪自称是湖南流窜过来的通缉犯,但据我的判断,我怀疑绑匪幕后有人,这期绑架案是有人指使的。” “谁?”秋桐紧盯住我的眼睛。 我看着秋桐,缓缓地说:“伍德。” “伍德?”秋桐又失声叫了出来,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伍德?为什么是伍德?伍德和老黎无冤无仇,为什么他要策划绑架夏雨呢?” 我说:“因为老黎和我的关系,因为夏雨和我的关系,因为李老板的企业和三水集团的合作关系。” 秋桐脸色有些阴沉,不说话了。 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起来。 “不许抽烟——”秋桐瞪了我一眼。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赶紧把烟头掐死。 我一直就这她面前吸烟,她从来不管,怎么这会儿突然禁止我吸烟了呢?我很奇怪,但也不想多问。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伍德策划的这起绑架案呢?证据确凿吗?”秋桐说。 “这个,没有直接的证据,主要是我根据一些迹象分析出来的。”我说。 “分析出来的?”秋桐带着怪怪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你觉得自己分析的正确吗?”筆趣庫 我说:“应该是正确的,因为我和老黎的关系,因为李老板的企业和三水集团的合作关系,伍德不是第一次对三水集团下手了,之前的那场大火,就是他指使人干的,这次的绑架,十有八九还是和他脱不开干系。” “想当然的分析。对不对?”秋桐说。 “对!”我点点头。 我此时对秋桐的问话和神态感到有些奇怪,似乎,秋桐不大相信我的判断,对我的结论有怀疑。 秋桐接着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带着痛苦的表情沉思了半天。 “老黎是无辜的,夏雨是无辜的,三水集团是无辜的,都是因为李顺,因为我和你。他们受的这些灾祸,都是李顺带来的,都是我和你带来的,如果我们和他们没有交往,从来就不认识,他们怎么会有如此这些灾祸。”秋桐的语气十分沉重,带着极度的愧疚。 秋桐把自己也扯进去了,她似乎觉得三水集团遇到的灾难,也是和她有关系的,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她和李顺的关系,她和夏雨夏季老黎的关系。 秋桐主动就把责任拉到了自己身上。 我说:“这个和你没有关系,你不必自责。” “怎么会没有?你认为会没有吗?就凭我和李顺的关系,你以为会没有吗?”秋桐说。 我一时无语了。 “两个亿啊。如此巨大的损失。”秋桐喃喃道:“老黎就这么损失了两个亿。就因为我们,他损失了两个亿。我们心里如何能过意地去。” 看着秋桐难过惭愧内疚的表情,我不由脱口而出:“老黎没有损失两个亿。” 话一出口,我赶紧刹住,我答应老黎此事不告诉别人不说出去的,可是,在秋桐面前,我却脱口而出了。 这事甚至连夏季夏雨都不知道,我竟然在秋桐面前说了出来。 听我如此说,秋桐不由一怔,看着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秋桐紧盯住我的目光,我知道,自己无法再向秋桐隐瞒了,秋桐的目光总是让我感到无法抗拒,既然我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不给秋桐说清楚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如果我对秋桐说了,就等于违反了对老黎的承诺,就失言了。 可是,如果我不说,我无法面对秋桐此刻的目光,我也不能对秋桐撒谎,我实在不想对她撒谎了,能不撒就尽量不撒。我可以不说,但不可以撒谎。 但此时,我只有说了。 老黎,对不住了。主啊,饶恕我吧。我心里默念着,然后看着秋桐:“因为。李老板打给了老黎两个亿。作为对老黎损失的补偿。” “哦。”秋桐眼神一亮,看着我:“你是说,李顺前几天回来给了老黎两个亿?” “是的!”我说。 “老黎要了吗?”秋桐说。 “要了,照单全收!”我说。 秋桐松了口气,点点头:“李顺和老黎见面了?” “没有,李老板委托我给老黎传的话,说想给老黎补偿一个亿,作为对他受到牵连的一点心意,但老黎却不答应,开口就要两个亿,说少一分都不行。李老板咬咬牙就答应了,他离开星海之后没几天,钱就打到了老黎的账上。”我说。 “哦。”听了我的话,秋桐有些想笑又笑不出的表情,接着说:“这么说,李顺也认为是伍德策划的此事,所以他知道老黎是受了他的牵连,所以要补偿的?” “大致是这样!”我说。 “那老黎呢?他同意你说的伍德幕后指使的分析吗?”秋桐说。 “他没有明确的态度,含含糊糊的,他似乎就认定那绑匪的话,认定那绑匪真的就是湖南过来的流窜犯。”我说。 “既然他如此认为,那他为什么还要李顺的两个亿?”秋桐反问我。 此时的秋桐,头脑似乎突然慎密起来了,似乎在分析着什么。 “这个。”秋桐这么一问,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到了,墨迹了下,说:“或许,既然李老板认定老黎是受了牵连,既然老黎自己损失了这么多有人主动来补偿何乐而不为呢?还有,老黎虽然那么说,但他心里或许也搞不定到底谁是这绑架案的真正主谋。” 秋桐不说话了,低头沉思着,半天,突然抬起头说:“这事很巧啊,夏雨刚被绑架没几天,李顺突然就回到了星海。” “你这话是,是什么意思?”我结结巴巴地说。 “我什么意思?”秋桐转动着眼珠说:“我突然怀疑这事的真正主谋不是你认为的伍德。” “那是谁?”我看着秋桐。 “李顺!”秋桐轻声说,说完,突然打了个寒战。 我一听,晕了,第一反应是秋桐的分析很荒谬荒唐不可思议,她怎么会想到是李顺主谋的呢? “你真是太灵敏了,你真的可以和灵敏相媲美了,太有想象力了。”我哭笑不得地说。 秋桐皱紧眉头,认真地对我说:“我这样说是有道理的,我突然想到,李顺如此大方给老黎两个亿,恐怕那不是他自己的钱,而这两个亿,本来就是老黎的,李顺只是找个借口还给了老黎。 “这起绑架案,从头到尾都是一起闹剧,李顺导演的闹剧,他的目的是想加大和三水集团和老黎的关系紧密度,同时呢,将绑架之事嫁祸于伍德,将财大气粗势力不可测的老黎拉进自己的圈子,将老黎和伍德置于敌对状态,这样做,对李顺显然是有利的。筆趣庫 “还有,夏雨被捂住嘴巴蒙住眼睛塞上耳朵,这又说明,作案的极有可能有夏雨的熟人,怕被认出,所以才这样对夏雨。你说我分析地对不对?” 秋桐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似乎为自己的分析感到几分得意。 头头是道 我此时被秋桐的一番言论给震惊了,她怎么会有如此的头脑竟然会分析这些江湖之事,而且,不管对错与否,但头头是道。 同时,我又被秋桐的一番分析给弄糊涂了,似乎,我觉得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一想到这有可能是李顺导演的一场闹剧,我不由浑身一震。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又不停地否定自己,李顺绝对不会干这样的事。 “其实,我很希望自己是想多了,我不希望自己的分析是正确的。”秋桐说:“可是,我似乎觉得自己的分析真的挺有道理的,李顺这个人,鬼点子一套一套的,还有老秦那个军师在。对了,还有,如果我的分析是正确的,那么,绑架夏雨的人,说不定就是你或者四哥。或者是你们俩找的人。” 我又晕了,傻傻地看着秋桐:“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你觉得我真的是绑匪吗?” 秋桐忍不住笑了:“我在编剧情呢。不过,看你现在的模样,我觉得还真有点土匪的模样。” 我摸了摸脑袋,秋桐又笑起来:“刚才我说的那些,你觉得有道理不?” 我说:“有道理,但没有可能!” “为什么呢?”秋桐说。 “因为你说的太匪夷所思了,”我说:“因为还有一些过程和内情,你不知道。” 我想到李顺和我一起去抓绑匪的事情,想到李顺在这期间的表现,我认定李顺绝对不会是干这事。 当然,秋桐有如此的分析,是基于我告诉她的那些事情,而我只是告诉了她一些表面的东西,期间我和四哥方爱国他们以及李顺他们操作的事情,秋桐都不知道。她有此分析,也是可以理解的。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秋桐好奇地看着我。 “不告诉你了,我不想给你撒谎,所以就干脆不告诉你。”我说:“其实你只要知道结果就行了,过程并不重要,又不是需要你来做福尔摩斯破案,你知道那些没什么意义了。当然,我不认为你刚才的分析没有道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的分析是不可能的。” “额。好吧,既然你如此说,那我就不说别的了,不告诉我总比撒谎好,我最讨厌的就是撒谎。”秋桐说。 “嗯。”我点点头:“以前我经常对你撒谎,我骗了你很多次,但现在,我尽量争取不对你撒谎的。我在努力去做到。” “还要尽量。还要努力。看来,你还是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做到!”秋桐说。 “这个——”我为难地挠挠头皮。 “是不是觉得我该理解你呢?”秋桐说。 “对,对,理解万岁!”我忙点头。 “得了吧你,我希望你今后多说实话,最好不要说谎话!”秋桐说:“一个人说一句实话并不难,难得是一辈子只说真话不说谎话。”筆趣庫 我点头:“对,对,你说的对。一个人说一句实话并不难,难的是说两句。” “扑哧——”秋桐忍不住笑起来,接着板起脸:“不许耍嘴皮子。认真点。” “呃。”我看着秋桐,心里突然只想笑。 “唉。”秋桐叹了口气:“今天你告诉我的这事,说实话,让我很震惊。我实在没有想到夏雨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幸亏夏雨没有出事,不然,直接会从精神上把老黎击垮的,那会要了老爷子的命!” “是的,如果夏雨出了事,绝对会要了老黎的命。”我说:“所以,老黎不管夏雨如何不情愿,都要坚决把夏雨送到美国去,其实主要还是从夏雨的安全考虑。” “嗯。”秋桐点点头:“似乎,从老黎的做法考虑,他对这起绑架案的幕后真凶是心里有数的,只是,他不愿意告诉你而已。” “或许吧。”本来我就对老黎的模糊态度很不解,此时加上秋桐刚才的一番分析,我不由心里更加困惑和迷惘,接着对秋桐说:“其实,不管你刚才分析的对不对,但你竟然能想到这么多,能分析地好似头头是道,也还是不简单的。” “我刚才是瞎想,我十分不愿意这事是李顺干的,但又一想,要真的是李顺搞的闹剧,那又未必是一件坏事,起码没有真正凶残想杀死夏雨的幕后真凶了。但同时我又很矛盾,因为这虽然是一场闹剧,但毕竟是将老黎拉进了泥潭。”秋桐皱紧眉头说。 我理解秋桐的心思,说:“你的猜想很富有想象力,出发点是好的,但我只能告诉你那只是想象。” 话虽如此,但我的心里却还是影影绰绰有些不能释怀的感觉。 秋桐说:“或许吧,我只能凭着你告诉我的这些如此想象,你了解事情的全部,你当然可以对我的想象做出肯定或者否定的判决,我没有意见。” 我说:“真的没有意见?” “嗯。”秋桐说。 “很听话嘛。”我说。 “昂。”秋桐说。 “那好。睡觉吧。”我说。 “嗯。”秋桐站起来,接着往楼上走,边说:“晚安。” 秋桐说完,直接上楼了。 我坐在沙发上吸了一支烟,然后关了客厅的灯,洗澡,睡觉。 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我睡不着,脑子里一直想着刚才和秋桐的那一番谈话,想到了秋桐那惊人的分析。Ъiqikunět 一会儿觉得秋桐的分析不可思议绝无可能,一会儿又觉得隐约似乎有些道理。 这样反复琢磨着,越琢磨越糊涂。 看来,要想得到明确的答案,只有找个机会从伍德那里证实。 只不过,不知道何时有这样的机会,这机会的主动权很大程度上不在于我,而在于伍德。 胡思乱想着,慢慢迷糊了过去。 迷迷糊糊朦朦胧胧中,似乎感觉房门被轻轻无声地推开。 我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黑影悄悄走进来。 不由有些警觉,夏雨和秋桐正在楼上睡觉,我在一楼可是担负着保护她们的任务,这时候进来的是谁呢? 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那黑影走近我,走到床前。 黑影坐在了床沿,然后脑袋在对着我的方向,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脸。 从大致的轮廓里,我突然感觉不大对头,摸索着打开床头灯,一看,是夏雨,正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衣坐在我床头看着我。 夏雨不是喝醉了睡着了吗?怎么醒了? 看到我,夏雨嘻嘻一笑,轻声说:“二爷,没睡着呢还是被我惊醒了?” 我坐起来,靠在床头:“你不是睡着了?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渴醒了,起来找水喝。”夏雨说。 “找水喝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说。 “过来看你睡得好不好啊?怕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睡害怕哦。”夏雨笑呵呵地温柔地说:“小克克。自己一个人睡在这里,是不是害怕啊。二奶过来陪陪你,好不好呢?” “我不害怕,我能睡着。不用你来陪,你上去睡觉去!”我说。 “既然能睡着怎么这么容易就醒了?我看你是没睡好吧?”夏雨说。 我没有说话。 “哎。我喝完水突然不困了,突然很想二爷,就过来看看你。”夏雨说。 “那。你现在看完了,可以上去休息了吗?”我说。 “我明天就要走了,就要远渡重洋到万里之外了,难道你就不想和我单独说会儿话?”夏雨幽幽的目光看着我。 “这个——”我心里突然有些发软。 夏雨又轻轻叹了口气:“你难道就那么讨厌我吗?即使我要离开你了,你也不给我一个单独说话的机会。” “好吧。说什么呢?”我说。 “随便说,说什么都行。”夏雨说。 我一时找不到话头。 “我要走了,你是不是觉得很轻松呢?今后再也没有我这个二奶来纠缠你烦扰你让你讨嫌了?”夏雨说。 我说:“我没那意思,我没说你让人讨嫌!” “那你就是喜欢我缠着你了?”夏雨笑起来。 “我也没这样说!”我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夏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舒了口气,说:“夏雨,其实我就是希望你能有你自己的新的生活,属于你的新生活,在你的新生活里,你可以找到真正的自己,找到属于自己真正的幸福和快乐。” “和你在一起,就是我真正的幸福和快乐,离开你,我就失去了我自己。我无法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找到所谓的新生活。”夏雨说。 “你现在是这样想,但正如你所言,时间和空间会改变一切,等你到了美国,你接触到更广泛的空间,等你认识更多的朋友,你就会改变自己的这个想法的。”我说。 “你确定吗?”夏雨说。 我点点头:“确定。” “但我不确定。”夏雨说。 夏雨的回答让我又无语了。 我沉默片刻,伸手拿过床头自己的衣服。 “干嘛,你要穿衣服?先脱了睡衣再穿啊!”夏雨说。 我没有理会夏雨,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那个摔坏的诺基亚手机和蓝色发卡,递给夏雨,然后把衣服放回去。biqikμnět “咦——这是我的手机和发卡,你在哪里找到的?”夏雨说。 可惜可惜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说:“你的东西,给你。” 夏雨接过去看了看:“手机摔坏了。可惜,可惜。” 我说:“把东西收好吧。” 夏雨将手机和发卡放在床头柜上,看着我:“你是怎么找到这东西的?是在我被绑架时候的出租车里还是在我被关押的地方?” 我说:“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东西回来了。”Ъiqikunět 夏雨说:“这个东西对你很重要是不是啊,所以你一直带在身边。过安检的时候我怎么没注意看到你掏出这手机啊?” 夏雨先过去的安检,她自然没有注意到。 我说:“这东西对我重要不重要不重要,但因为是你的东西,所以我就想在你走之前交给你。” 夏雨说:“手机摔坏了。我要再去买一个。” 我说:“美国有卖这种黑白屏的诺基亚手机的吗?” 夏雨一咧嘴,转了转眼珠:“那你把你的给我,回去你再买一个。好不好?” 我说:“不好!” 夏雨说:“为什么不好?” 我说:“因为我对这个手机有感情了。” 夏雨说:“看不出,你还挺恋旧。” 我哭笑不得。 “我走了,你会不会也会恋旧呢?我好歹做二奶也有些日子了,算是老的了。我走了,你会不会再发展新的二奶来接我的班呢?”夏雨又说。 “你都在说些什么?这哪儿跟哪儿的事?”我说。 “我不管,以后你都不许再册封二奶,二奶是我的专用,不许有人占用我的名号。”夏雨说。 我深深叹了口气,夏雨的脑瓜子真敢想真会想啊。 “我知道你周围很多女人喜欢你,我早就看出来了,我是知道的,虽然我不说,但我心里明白。” 夏雨继续说:“甚至秋姐,我也怀疑她对你有那种情感,虽然她做的很含而不露,但我还是能偶尔从她看你的眼神里感觉出一些异样的东西。唉。你说说你,招蜂引蝶的,怎么就这么吃香呢?” 我心里苦笑连连。 “你说你这样,我走了怎么能放心呢?这么多女人在窥视着老大的宝座,海珠的位置怎么能不岌岌可危呢?可怜的海珠,或许她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正面临这么激烈的竞争。想一想,还是我的位置好,相对安全,似乎没有人和我争二奶的位置,但愿如此吧。希望这个位置一直给我保留好了,我早晚还要回来的。”夏雨说。 “你觉得你多久能回来?”我问她。 夏雨眼神里一阵迷惘:“不知道。我说了不算。” “安心好好呆在美国吧,不要多想,不要整天胡思乱想。”我说。 夏雨怔怔地看着我,沉默半晌,说:“悲欢离合是红尘,坎坎坷坷是人生。” 说完,夏雨的眼圈突然红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只知道吃喝享受玩乐的富家女?”夏雨低声说。 我没有说话,脑子里还在琢磨着夏雨刚才这句话。 这句话似乎说的很有味道,值得品味。 不由觉得繁华人生,凄美瞬间。岁月流逝,如梦如幻。 似乎一切都是自有天意。许多事情都无法去改变,也许上帝会给我预备机会,但是往往我都会错过机会。也许我没有好好把握,总是在得与失之间惆怅,失望,倍感忧伤,悲观失望。 夏雨继续说:“诚然,我活着需要丰富的物质生活。谁都不愿在贫乏中渡过,金钱可能不是首要,但有钱不是我的过错。我知道,离开金钱是万万不可的。我吃喝穿都离不开它。多少人为金钱愁绪,多少人为金钱奔波。而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我看着夏雨。 “其实我明白,这世间的人,包括你我,都活得很累,不要因为我不缺钱就活得不累。”夏雨叹息一声:“对我而言,别看我整天嘻嘻哈哈,但我的心有多苦多累,只有我自己知道。是的,活着也许真的很累,我面临的是精神上的无奈、伤痛、苦难和坎坷。 “在我的精神世界里,我在孤寂中寻找依靠,在困境中寻找帮助,在苦闷中寻找安慰,在疾病中寻找希望。我终于领悟,人活着就是一种折磨,一种煎熬,而因为有你,陪伴我的或许终将是荆棘和磨难。”筆趣庫 夏雨的话让我的心里一个劲儿发沉。 夏雨接着说:“当然,或许我该正确对待这些,因为上帝从来是公平的,他不会让事事都完美。也许现在你拥有丰富的物质生活,可能你的家庭并不幸福。或许你拥有可爱的儿女,也许你的经济不太景气。也许你的地位居高临下,但是你的身体不健康。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我点点头:“是的。上帝从来都是公平的。” 夏雨苦苦一笑:“二爷,其实我知道,人生的悲欢离合都是难免的,也许有很多知心朋友却都远隔他乡天涯相隔,也许有自己的所爱却苦苦难求天涯两相望。我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悲欢离合皆常事。生活本没有理想之完美,人人都要去尝尽人生之艰辛,生活之坎坷。” 我说:“缘分之事自有天注定,可遇而不可求。既遇见,必珍惜。无论是在网络上还是现实中,真诚的去对待朋友,以心交心,方可长久,以诚待友,才可相交,红尘凄短无边,不要让遗憾存留人间,不要让悔恨来相伴。我们,可以是永远的好朋友。” 夏雨抿了抿嘴唇:“可能我的烦恼多于沙子,我的失败多于繁星。但是我一定要去承受。伤心只会让自己憔悴,痛苦只会让自己苍老,惆怅只能让自己疲惫,愁绪只能让自己消瘦。红尘瞬间短暂,光阴如水流逝。 “我在人生只是短暂的几十个春秋,愁也是一天,忧也一天,喜也是一天,乐也是一天。我何不开心过好每一天?在有生之年,去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努力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将理想变为现实,将忧伤化为力量。相信一切烦恼都会过去,风雨之后自有彩虹。 “所以,在我没有品尝到或许时间和空间带给我的实践之前,我决意不会放开你,即使我到了美国,我也会日夜念着你。你是我唯一的二爷,我是你唯一的二奶,我们之间的缘分,是天注定的,你这一生,注定就要和我有这么一遭。人生如梦,梦如人生,所以我说悲欢离合是红尘,坎坎坷坷是人生。这就是我们的生活之根本。” 我说:“夏雨,你何必非要这么执着。” 夏雨说:“执着来自于心动,自从你成了我的心动男生,我就决意一定要和你不分离,只要能够不分离,我不在乎什么名分,只要有我的一个位置。虽然我现在和你的人要分离,但我的心,却一直会形影不离跟着你。” 我说:“你这样会很累,会委屈了你自己,会耗费了你自己,而且,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去爱浪费如此多的感情和精力,我实在是一个浑浑噩噩玩世不恭的混账男人,你根本就不该对我倾注如此多的情感。” 话没说完,夏雨伸出手堵住了我的嘴巴,看着我嘻嘻一笑:“亲爱的小克克,不要这么糟践自己,干嘛要把自己说的这么肮脏龌龊呢,你是什么样的男人,你无权做出评价,我心里有数,既然我心里有数,我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我喜欢你的玩世不恭和浑浑噩噩,我喜欢你吊儿郎当和装憨卖傻,反正你的优点和缺点,我都喜欢。” 夏雨这话让我突然想起章梅在我面前提到李顺时候的话,她的话和夏雨此刻的话十分相似。Ъiqikunět 说完,夏雨松开手,突然凑过来吻了一下我的嘴唇。 我一怔,不由身体往后仰了一下,但后面是床背,我无法再往后仰了。 夏雨身体往前倾,接着又凑过来。 “不要这样。”我说。 “不许动。听话。乖乖的。”夏雨嘴里念叨着,两手抱住我的脑袋,狠狠又亲了我的嘴唇一下,然后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我,得意地笑起来。 我叹了口气,说:“你今晚喝多了,怎么这么快就不醉了?” “睡了一觉啊,酒醒了啊。”夏雨说:“我其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喝醉的,迷迷糊糊就觉得自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起来喝水,然后看了看周围,秋姐正睡得香,我就下来了,结果就发现你其实还没睡着。” 我看了下时间,半夜1点了。 “你上去继续睡觉吧。明天你还要赶飞机呢。”我说。 “不急。不要这么急着赶我走好不好?”夏雨说:“反正我明天就要走的人了,你就是再讨厌我也不急于这一时吧?我走了,以后你想找人惹你都找不到。” 夏雨如此说,我不好意思再赶她走了。 我们一时沉默了。 夏雨看着我,眼珠子骨碌骨碌转。 一会儿,夏雨站起来直接出去了。 我不知道她要干嘛,但我知道她不会离开的,还会回来。 倒满了红酒 果然,片刻,夏雨回来了,手里断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有一瓶打开的红酒,还有两个杯子,都倒满了红酒。 “干嘛?”我说。 “反正我也不困,咱们坐在这里空聊也闷,不如喝一杯,边喝边聊。”夏雨看着我,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边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 “你还能喝?”我说。 “喝白酒我不行,但红酒,嘿嘿,还凑合。”夏雨说着递给我一杯酒,然后自己也端起一杯:“二爷,来,二奶和你喝一杯。二奶就要远行了,今晚,在这午夜里,在这寂静的时刻,在只有我和你的二人世界里,我们干了这杯酒。” 夏雨的声音似乎有些激动,还有些紧张,眼神狡黠地看着我。Ъiqikunět 我端起酒杯刚要喝,突然又放下了。 刚才夏雨狡黠的目光让我不由怀疑这杯酒里是否被她捣鼓了什么洋动静,她是否想用这杯酒来实现她出国之前最后疯狂一次的目的。 我不想和夏雨发生什么,我绝不可以一错再错下去,秋桐就在楼上,我必须要自觉点。 这是对夏雨负责,也是对我自己负责,甚至,还是对秋桐负责。 我不明白为什么是对秋桐负责,但我却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怎么了?干嘛不喝?”夏雨紧盯住我。 “这酒,我怕喝了之后会犯错误。”我说。 “什么意思呢?我不明白哦,二爷。”夏雨虽然带着撒娇的语气,但我还是能听出她口气里的紧张。 我愈发怀疑这酒有问题了,看着夏雨,这丫头在给我玩猫腻呢。和我玩,她还嫩了,我是经历过这事的人,吃一堑长一智,我怎么会再重复之前的愚蠢错误呢? 我看着夏雨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夏雨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放下自己的酒杯,说:“哦。二爷,我明白了,你是担心我在酒里给你下了什么东东的什么药,是不是?” 我又是一笑,还是没说话,但带有默认的意思。 夏雨没有再说话,伸手拿起我的酒杯,直接就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来,抹了抹嘴唇,带着嘲笑的表情看着我。 我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了,觉得很对不住夏雨,因为自己刚才对她的误解和猜测。 夏雨接着又举起自己的酒杯,微笑着看着我。 为了弥补自己刚才的过失,我拿起酒杯,把剩下的红酒一口都干了。 夏雨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然后开心地笑了。 然后,夏雨站起来,走到门口,将门关好,反锁上。 “干嘛?”我说,心里突然有些紧张。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声音发出来没有气力,似乎很虚弱。 夏雨冲我做了个鬼脸,走到床头,坐下来,看着我:“嘻嘻。二爷,感觉好吗?” “什么感觉?”我说。 话音刚落,我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有了剧烈的反应,身体内部涌起巨大的热流,而我的视线和意识却在渐渐模糊。 “你——”我想抬起手臂,却陡然发觉自己已经无法做到了,我的身体似乎不听我使唤了。 “你——”我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我的视线继续模糊,我的意识继续朦胧,眼前模模糊糊晃动着夏雨得意的笑脸,耳边响起她喃喃的声音:“不是我能喝的东西你就能喝哦。小傻瓜。” 我顿时明白,我自以为很聪明,还是上了夏雨的当了。 接着,我听到夏雨温柔而激动的声音在我耳边颤抖着:“小兔儿乖乖,把门儿开开,外婆回来了。” 这是我当晚听到的夏雨的最后一句话,之后,我的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我的意识似乎就彻底模糊了,我的记忆似乎就终于断了片子。 然后,我静静地沉沉地睡去,睡去。 当我醒来,睁开眼,天亮了。 我正平静而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的睡衣完好。 夏雨不见了,房间里只有我自己。 床头柜上夏雨被摔坏的手机和蓝色发卡也不见了。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房间里的光线很温馨。 感觉脑袋有些发胀,晃了晃,却不疼,也不晕,头脑似乎还很清醒。 我坐起来,靠在床头,摸摸自己的胸口,心在跳,我还活着,还能呼吸。 我皱紧眉头,努力去想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喝完夏雨的那杯红酒就在她小兔子乖乖的呢喃中混混睡去了。 我依稀感觉自己好像睡去后进入一个梦幻而疯狂、痛苦而快乐的境地,但却怎么也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似乎,我的那些梦幻疯狂只是感觉,只是一场梦。 难道,昨晚真的是一场梦? 我模模糊糊意识到昨晚夏雨在给我喝的酒里做了手脚,但她自己先喝了一口却什么事都没有,我怎么喝完就晕乎了呢?难道,这酒后劲极大,她喝的少没事我喝多了才会这样?httpδ:Ъiqikunēt 想想不大对劲,但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夏雨和秋桐说话的声音,声音似乎来自厨房,她们在做早餐。 夏雨似乎情绪不错,不时听到她欢快的笑声。 就要走了,她还能如此开心,难得。 点燃一支烟,靠在床头,慢慢地吸着,慢慢地聚拢自己的思维,努力想将断了记忆的片子找寻回来。 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我终归想不起昨晚昏睡后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这让我不禁有些焦躁不安。 当然,或许,可能,我和夏雨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迷幻中的那些模糊感觉可能都只是感觉而已,梦里花开知多少,我自己的意淫而已。 如此想来,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但这短暂安慰似乎又是在自欺欺人,越想心里越感到不安,极大的不安。 我在焦虑和烦忧里点着第二支烟。 这时,有人敲门,接着传来夏雨的声音:“小克克,起床了。醒了没有?” 我刚要回答刚要下床,门接着就被推开了,夏雨笑嘻嘻地出现在门口。 夏雨的气色似乎很好,两只大眼睛格外有神,满脸都挂着笑意。 我坐在床头没有动,拉了拉睡衣下摆,看着夏雨:“昨晚你什么时候走的?” 夏雨走近我,脸上带着得意而诡异的笑:“昨晚。哦,我想想啊。对,昨晚我喝多了下来喝水,和你聊了半天,然后我们喝了点红酒。” “然后呢?”我紧盯住夏雨的眼睛。 “然后,你说呢?”夏雨笑吟吟地看着我,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我心里一紧,说:“然后。我就忘记了,我不知道了。你该知道的,你会知道的,是不是?然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雨哈哈一笑:“不错,我当然知道哦。” “那然后怎么样了?”我紧张地看着夏雨。 “然后你就睡了,睡得一塌糊涂,死睡,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夏雨不动声色地说。 “我真的就直接睡了?真的就睡得很沉?”我有些怀疑。 “是啊,你以为呢?你以为你干什么了?”夏雨反问我。 “我,我不知道。”我干巴巴地说。 “嘻嘻。”夏雨轻声笑起来。 “那红酒,怎么我喝了就迷糊了,你喝了怎么没事?”我问夏雨。 “你怎么知道我喝了没事呢?你不是迷糊了吗,你怎么知道我就没事呢?”夏雨又反问我。 “这个——”我顿了顿,说:“但我记得我昏睡之前,你好好的。” “嘎嘎。”夏雨欢乐地叫起来:“看来你记性还是很好的嘛,还能记得我好好的,你还能记得什么呢?” 我说:“你说不是你能喝的我就能喝,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你说是什么意思?”夏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问你呢!说——”我严肃地说。 “我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男人适合喝高度白酒,女人适合喝红酒了。我习惯了喝红酒,而你,显然不如我适应性强,喝白酒我不如你,但是喝红酒呢,你显然不如我了。”夏雨一般正经地说着,但随后又做了个鬼脸。 听夏雨这话,说的似乎还有些道理,我心里似乎有些安慰,接着又问她:“那然后又发生了什么?”我紧盯住夏雨的眼睛。 “然后,然后你就不记得了是不是?然后你就睡了是不是?”夏雨咧嘴笑起来。 “是的,所以我问你。”我说。 “嘎嘎——”夏雨又叫了一声,然后说:“然后你就睡了啊,我给你说了半天话,可是你都没反应,就是不理我。” “真的?”我说。 “真的哈,我和你说了老半天话呢,自言自语啊,你就是没反应。”夏雨边说眼珠子边转动着,嘴角露出狡黠的一丝微笑。 “那你说完话呢?”夏雨的神情让我不由又不安起来。 “说完话,我又喝了几杯红酒,然后,我的记忆就断了片子,我也不知道自己干什么了哦。”夏雨带着腻腻的目光看着我,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酒后的感觉真好,自己都不知自己干了些什么。”ъiqiku “啊——”我不由失声叫起来,我觉得夏雨在蒙我,她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只是不告诉我而已。 一惊一乍 “别大惊小怪的,看你,一惊一乍的,干嘛呢这是。”夏雨的口气很温柔,凑近我:“小克克,二爷,我告诉你啊,我其实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睡的,早上还是秋姐把我叫醒的,哎。一觉醒来,天亮了,春梦了无痕啊。”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夏雨,半天没说话,夏雨也不说话,坐在床沿,笑吟吟地看着我。 “昨晚那红酒,我喝的那杯红酒,你捣鬼了是不是?”我板着脸说。 “木有,木有,木有就是木有,你打死我也不会说有!”夏雨当即否认。 “你在撒谎?撒谎不是好孩子!”我说。 “我木有撒谎,我是好孩子!”夏雨有些强词夺理地说。 我不想和夏雨争辩了,我感到很郁闷,直接下床,说:“我要起床换衣服了。” 夏雨也站起来:“哦。穿衣服吧。” 夏雨却没有出去的意思。 “你出去下。”我说。 “我要是就不出去,你就不换衣服了是不是?”夏雨似乎还很委屈,看着我:“那你就穿着睡衣出去吃饭啊。” “你——”我一时拿夏雨没办法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秋桐的声音:“早饭做好了,都出来吃饭啦。” 话音刚落,秋桐接着就推门进来了。 看到我正穿着睡衣,秋桐一时有些尴尬,站在门口。 夏雨在我房间里,她一定以为我早就穿好衣服了,所以才直接进来的。 看到秋桐,我的心里一阵不安,突然感觉很虚。 夏雨眨眨眼,看看我,又看看秋桐,然后笑着说:“哎——小克克正打算要穿着睡衣出去吃饭呢,我正动员他换衣服呢。可是他害羞,死活不肯当我的面换衣服。” 我顿时就哭笑不得。 秋桐脸色微微一红,接着说:“好了,都出来吃饭吧。” 然后,秋桐就出去了,夏雨冲我做了个鬼脸,得意地笑了下,然后也出去了。 我忙换好衣服出去,去卫生间洗脸。 洗完脸,打算刷牙,看到杯子上的牙刷,已经挤好了牙膏,不知道是谁弄的,是秋桐呢还是夏雨? 我觉得是秋桐,我主观上一厢情愿认定是秋桐帮我挤好了牙膏。 这样想来,心里一阵温暖,同时继续感到不安。 洗漱完毕,我去了餐厅,秋桐和夏雨都坐在餐桌前,正等我一起吃早饭。 我坐下,直接闷头吃饭,不敢抬头看秋桐一眼,也不看夏雨。 “嘻嘻。小克克看来很饿哦。是昨晚光喝酒没吃好呢还是——”夏雨话说了一半,不说了。筆趣庫 秋桐接着说:“昨晚光顾了喝酒,大家都没大吃饭。其实我也饿了。” 边说,秋桐边自然地拿起一个鸡蛋,剥完壳,放到我面前的盘子里。 夏雨呆了下,接着说:“秋姐你偏心。” “呵呵。”秋桐笑了下:“我也给你剥一个。” “我不,我要吃这个。”夏雨边说边毫不客气伸手就把我面前的鸡蛋拿了过去。 我一怔,随即继续吃饭。 秋桐也一怔,随即又拿起一个鸡蛋,慢慢剥壳。 刚剥完,夏雨又说:“秋姐,我还要吃你这个鸡蛋。” “呵呵,好!”秋桐笑着,把鸡蛋放在夏雨的盘子里。 夏雨拿起鸡蛋,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大口吃起来。 秋桐剥了给我的鸡蛋都被夏雨给收拾了,我心里有些不快,抬头看了一眼夏雨:“慢慢吃,别噎着。” “你是不是想说噎死我啊。”夏雨吃完鸡蛋,伸直脖子吞咽了下,说。 我不理她,继续吃饭。 夏雨笑了下,然后拿起一个鸡蛋:“哎——二爷有意见,那我剥一个给二爷吃。” 秋桐开始低头默默地吃饭。 “别——我自己来——”我边说边摸起一个鸡蛋,往桌面一磕,然后快速剥起来。 “哎——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夏雨自嘲地说了一句,然后放下手里的鸡蛋,边狠狠瞪了我一眼。 大家继续吃饭,都没有再说话,似乎都在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怎么样?我和秋姐做的早饭味道不错吧?”夏雨说了一句。 我嘴里塞着东西,没有说话,使劲点了点头。 “嘻嘻。其实这早饭都是秋姐做的,我只是打了下手而已。”夏雨说:“哎——秋姐做饭做菜的手艺真好,昨晚的菜也几乎都是秋姐做的。谁以后娶了秋姐,真是好福气,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我可真不想让大烟枪占这个便宜。” 我看了夏雨一眼,又看看秋桐。 秋桐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继续吃饭。 正在这时,秋桐的手机响了,秋桐拿起手机看了下来电号码,夏雨凑过去看:“嘿——夏季老哥的。” 我一听,心里不由自主一顿。 “秋姐,你到客厅去接吧,说不定夏季老哥有什么话要和你说呢,嘿嘿。”夏雨笑着。 我听了夏雨这话,心里很不舒服。 秋桐笑了下,接着看了我一眼,然后身体没有动,依旧坐在那里,开始接电话。 夏雨一咧嘴,继续吃自己的饭。 “夏董你好。”秋桐的语气很平静。 我也低头吃饭,却竖起耳朵听秋桐接电话。 “呵呵,我们正在吃早饭,一切都很顺利。”秋桐笑着:“夏董是不是不放心夏雨啊,没问题,有易克在,还有我,你和黎叔都尽管放心好了。夏雨就要走了,你还是和夏雨多说几句吧。你等下哈。” 说完,秋桐就把手机递给夏雨:“和你哥说说话吧。”Ъiqikunět 似乎,秋桐是不管夏季愿意不愿意,直接把电话给夏雨的。 似乎,夏季是想和秋桐在电话上黏糊黏糊,但秋桐没给他机会,直接把电话给夏雨了。 夏雨接过电话,直截了当地说:“老兄,你好,早上好,早安,我正在吃早饭,你吃了木有?吃饱了木有?你该去上班了吧,去吧,好好上班,好好工作,乖乖地哈,我今天就要走了,你在家好好照顾好老爸。 “还有,虽然我不上班,但我的工资你要按时给我发,不准拖欠,不准克扣,不然,我到劳动部门投诉你这个资本家剥削劳工。说完了,拜拜,我继续吃饭了!” 似乎,夏雨没有等夏季在电话里说什么,直接就来了这么一通,说完也不等夏季回答直接就把电话挂了,把手机还给秋桐。 我突然忍不住想笑,强行忍住。 上午10点,我们出发去机场,去送夏雨。 在安检口,夏雨和秋桐拥抱告别,夏雨泪眼婆娑依依不舍,秋桐也眼圈发红,但还是努力笑着安慰着夏雨。 夏雨擦擦眼泪,接着又笑,说到了美国之后会和大家保持联系的,然后又让秋桐转告没有来得及告别的大家,希望大家不要忘记她。 秋桐答应着。 我站在旁边,手随意放在裤子口袋里,突然摸到了一个东西—— 发卡,夏雨的蓝色发卡。 我凭直觉就知道是这个。 夏雨把手机拿走了,但蓝色发卡却留给了我。 她是要给我留一个念想吗? 摸着口袋里的发卡,想到此一别,夏雨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想到一个近在咫尺的人从今日起就要相隔万里,心里突然有些失落和茫然的感觉。 和秋桐告别完,夏雨又和我告别。 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夏雨突然又哭了起来,抽抽噎噎的。 我一时无所适从。 秋桐默默地转过身,看着别处。 夏雨突然扑到我怀里。 我有些慌了,想推开她,但她死死搂住我的脖子不放,我也不能硬推。 “二爷,我就要走了。你抱抱我,抱抱。”夏雨抽噎着说。 此时夏雨的口气和神态,很像一个需要有人疼有人爱的孩子。 我的心里有些发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嘻嘻。”夏雨突然又笑起来。 夏雨忽而哭忽而笑的,神经兮兮。 “二爷,这一刻我很幸福。谢谢你曾经带给我的幸福。在你身上,我体会到了作为一个女人的幸福。”夏雨在我耳边轻声低声说。 我的心里一阵惊惧,我木有幸福感,只有紧张和恐慌。 我不知道夏雨说的我带给她的幸福都包括什么。 “当然,或许,不久的以后,我还会迎来最幸福快乐的时刻。”夏雨说完这句话,放开我,嘻嘻笑着,边冲我挤眉弄眼了一下。 一听夏雨这话,我的心猛地一震,倏地乱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夏雨。筆趣庫 “木有什么意思啦,随便说说而已,只是个美好的希望和期待,难道你不想祝福我吗?”夏雨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我。 “想。我希望你能幸福开心。”我木木地说。 “这就对了,你想我也想,大家都想才最好!”夏雨这句摸不着边际的话又让我有些迷糊。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一点,那就是智商不低,但情商却实在不高。 当然,我的情商低或许是因为当局者迷的缘故。如果我能跳出来看自己,或许不会这么迷糊这么晕菜。 夏雨然后放开我,后退一步:“好了,同志们,我要走了,这回是真的要走了——” 秋桐转过身,看着夏雨。 潇洒地转身 夏雨冲我们微微一笑,伸手捋了捋头发,然后潇洒地转身,拉着行李箱,径自进了安检口国际通道。 我和秋桐站在安检口看着夏雨。 安检完,夏雨转过身看着我们,冲我们挥挥手,突然又笑了下。 但我看得分明,她边笑脸上边挂着泪水。 秋桐冲夏雨挥挥手,笑了下,然后不由低头擦擦眼睛。 我也挥挥手,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茫然。 然后,夏雨转身离去,直奔登机口。 我和秋桐站在原地默然了半晌。 夏雨走了,就这样走了,带着我未知的困惑迷惘和惊惧走了。 她这一走,远隔万里,远隔重洋,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海珠离开了星海,夏雨也离开了星海。 不知道谁会是下一个。 不知道会不会还有下一个。 “我们走吧。”一会儿,深呼吸一口气,我说。 “嗯。”秋桐答应了一声,目光怔怔地看着夏雨身影消失的方向,却没有挪动脚步。 我默默地看着她。 秋桐的神情有些悲戚。 半晌,秋桐轻轻叹息一声,又低头擦了擦眼睛:“我们走吧。” 我们于是离去。 我们却没有离开机场,而是去了国内候机厅。 我们的飞机是下午3点40的航班,现在刚过12点,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 换登机牌也还早,机场规定只能提前两个小时才给换登机牌。 “找家餐厅吃点饭,然后休息会吧。”我说。 秋桐点点头。 于是,我们找了一家餐厅,在一个角落坐下,点了两杯饮料,要了两碗面。 在机场餐厅吃饭,只有吃面了,别的东西都贵地要命,机场餐厅真他妈杀人不眨眼,宰客够狠的。 贵也就罢了,分量还很少,一碗面吃下去根本就不解饿。 我吃完没觉得怎么饱,秋桐看着我说:“不够吧,要不,再要一碗?” 我摇摇头:“算了。吃多了浪费,还是省省吧。” “记得到你家的时候你爸爸说过一句话,叫穷家富路。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怎么着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啊。”秋桐说着就把服务员叫过来,又给我要了一碗面。biqikμnět 吃了两碗面,感觉才有些饱了。 我们吃完之后,就坐在那里喝饮料。 我想着刚才秋桐说的话,她竟然还记得我爸爸说过的话,心里不由有些异样的感觉。 “好久没去看你父母了。”秋桐说了一句。 “嗯。”我点点头。 “上次去宁州,没能去看你父母,很遗憾。”秋桐又说。 “以后,还会有机会的。我爸妈其实也很想你,我回家的时候,我爸妈还专门问起了你。”我说。 秋桐的眼神一动,接着又有些黯淡,随即笑了下:“能被长辈记着,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说:“幸福对你来说似乎很容易。” 秋桐说:“知足常乐。其实,我觉得,知足就是幸福。” “记得上午你和夏雨说过,说能被人关心关照,就是幸福。”我说:“如此理解,只要有人关心你你就知足了吗?你对幸福的理解和要求就是如此简单吗?” “还需要怎么复杂呢?”秋桐说。 “不需要怎么复杂!”我说:“但我觉得你的要求实在是太——” “太怎么了?”秋桐说。 我想了下,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太容易知足了而已。”筆趣庫 秋桐沉默片刻,说:“人的欲望是永远不会满足的,而欲望本身又是一切烦恼的发源地。现实就是现实,出生有贫富,能力有大小,但生活快乐不快乐,知足不知足就要看每个人自己了。 “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理想,不应去充满幻想。我们要去努力,要去付出,创造属于自己美好的生活,千万别让幻想无止境的充斥自己的头脑。想入非非,无所事事,是做不好任何事的。如果实在要生活在幻想里,又对生活永不满足,那就活得太累了。 “因此,我信奉一条,那就是千万别去攀比,用各种美丽的谎言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也千万别去计较别人比自己好,否则自己永远得不到满足,注定永远不会快乐。” 我不由点了点头。 “生命本来就很短暂,俯仰即逝,人何苦还要自寻烦恼呢?幸福无需大富大贵,每个人都应该学会在简单的生活中感悟人生体味快乐。”她又说。 “嗯。”我看着秋桐沉静的神色。 “昨晚休息地好吗?”秋桐说。 “还好吧。”我的口气连我自己听起来都很勉强。 “夏雨半夜没有去打扰你吧。”秋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的心里一惊,看着秋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喝水喝多了,半夜上卫生间,正好遇到夏雨从楼下上来,她说自己渴醒了,下去找水喝的。”秋桐说。 “哦。”我略微松了口气。 “不过我闻到她嘴里还有酒气,脸色也红扑扑的。”秋桐又说。 我心里有些紧张,大脑紧张地斗争了片刻,说:“不错,夏雨是下楼找水喝了,不过,喝完水,她跑我房间里去了,拿来了红酒,非要和我继续喝红酒。” “哦。”秋桐轻轻哦了一声,眼皮跳了下,看着我。 “喝了一杯红酒,我很困了,就睡了。夏雨,然后她——”说到这里,我住了口,我不知下面该怎么说了。 “她就上楼了,是吧?怪不得我遇到她的时候脸色还发红呢,看来是喝酒喝的。”秋桐说。 我没有说话,心里还是很紧张,我不知道我说的这些话秋桐会相信几分,也不知道秋桐自己说的话有几分是真的。 “我知道夏雨对你的感情,要走了,她想和你找机会单独说说话,可以理解。”秋桐说:“其实,这次来北京,夏雨似乎是不欢迎我来的,但黎叔既然提出来了,我也不好拒绝,我其实觉得自己是电灯泡呢,你说是不是?” 秋桐的口吻有些自嘲。 “当然不是。”我说:“我很希望你来呢,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疯丫头。” “你希望我来,但夏雨未必希望。这是明摆的事情。”秋桐说。 “这个——”我的心里有些尴尬。 “我说这话并不是在责怪夏雨,我早就知道夏雨对你有意思,我也知道夏雨其实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子,她的世界很简单,她的思想不复杂,她看问题想问题都很直接,其实,想想夏雨也不容易,她的心里也是有很多苦衷的。 “站在她的角度,她觉得自己喜欢的人就要大胆去追求,不用顾虑太多的问题,但是,毕竟你的身边有海珠,海珠和你已经定亲,很快将走入婚姻,夏雨她其实也明白这一点,但她又不愿意就此放弃自己的追求,于是就屈尊把自己降低到二奶的位置,她能做到这个份上,委实很难得。 “只是,她想问题实在太简单了,几乎没有人会支持她的做法,甚至也包括我在内。我很清楚地知道,如果她一意孤行下去,在你和海珠还有她之间,终将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甚至会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这次她到美国去,或许对你对她对海珠,都是一个解脱。”秋桐轻声对我说。 听了秋桐的话,我的心情很沉重,我知道秋桐的话很有道理,但真的夏雨走了大家就能都解脱了吗? 在海珠眼里心里,秋桐对她的威胁丝毫不比夏雨冬儿小。 我不由苦苦地笑了下。 我鼓起勇气想说破我和她还有海珠之间的微妙关系,但鼓了几次勇气,还是没有开了口。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能对她不构成伤害。httpδ:Ъiqikunēt 其实,我不说,似乎秋桐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她在我和海珠面前一直深藏着自己的内心,小心翼翼地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虽然有时候在我的主动下会越雷池半步,她在极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理智,在极度压抑着自己的内心真实情感,她一直努力想撮合我和海珠,想看着我和海珠的幸福,唯独没有想到自己。 而我,虽然屡次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但终归也不敢向她袒露自己的心迹,不敢理直气壮光明正大告诉她那三个字。 而她,除了在我没有暴露真实身份之前的空气里向亦客袒露过自己的真实情感,在现实里,再也没有向我表白过什么。她将自己在现实里深深掩藏了起来,将自己的内心深深埋藏了起来,她就那么小心地和我还有海珠保持着接触,努力维持着大家之间的和睦和谐,虽然有时候也会心不由己有些神情和语言的表露,但终归她还是在用理智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真实情感。 这需要多大的克制力,这需要多宽广的胸怀,这需要付出多少难言的煎熬和苦痛。 我心里明白,她一定也明白。 “我知道即使夏雨走了,但还会有其他女人纠结在你和海珠之间,但只要你们结婚了,我想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不想让你和海珠为我而纠结,我努力去做好,但有时候,我是人不是神。我知道自己有时候做的并不好。”秋桐面有深深的愧色。 不要自责 “你做的已经够好了。你不要自责。”我说。 “我不是在自责,我是在检讨。”秋桐说:“其实,我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是没有任何结果的。我对你和海珠,除了祝福,还是祝福。我想努力去让自己做得更好,我在努力和你们俩都成为好朋友。我们已经做过错事,不能再错上加错了,我已经很对不住海珠了。” 我的心里一阵悲伤,默默地看着秋桐。 秋桐看着我,轻声说:“当然,对于夏雨和冬儿,我衷心希望她们幸福,我也想祝福她们,她们都是好女孩,我把她们都当做很好的妹妹,只是,因为有海珠在,我还是希望你和海珠能走到最后。毕竟,你们都已经定亲了,毕竟,你们双方的父母都是那么认可这桩婚事。你的父母很喜欢海珠,海珠的父母也很喜欢你。当然,感情的事情是扯不断理还乱,没人能说清谁对谁错,我也不能说夏雨和冬儿就是错的。”ъiqiku “难道,你认为自己就一定是错的吗?到底是对还是错?”我说。 秋桐的眼神黯淡下来:“不要说我们了。我不想说这些了。我的事情你最明白,我没有其他任何选择。不要再说了,好吗?” 秋桐的话把我一直在心里涌动的想说某些话的勇气压了下去,我不言语了。 我们都沉默了。 一会儿,秋桐轻声说:“快到国庆节了,要放假了,你又可以回家看父母了。还可以去宁州看海珠了。” “也快到你的生做了。”我说。 10月6日是秋桐的生日,也是她被人捡到丹东孤儿院的日子。 其实,那并不是她真正的生日,但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生日是哪一天,除了她不知在何处的爸爸妈妈。 “谢谢你还记得。”她带着感动的口气。 我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国庆放假我没有理由不回宁州,除了看父母,还要陪海珠,我不回去,海珠会有意见的。即使我说值班,也不可能7天连续值班。如果我回去,那么,我就没有机会给秋桐过生日了。 我心里突然有些难受,还感到很沮丧。 “国庆7天假,你打算怎么过?”我说。 “我想带小雪出去旅游。”秋桐说。 “去哪里?”我说。 “韩国!”秋桐说。 “韩国。”我重复了一遍。 “嗯。”秋桐点点头。 “为什么想到韩国呢?”我说。 “不为什么啊,呵呵。去韩国去台湾去新马泰,都是一样的啊,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秋桐说。 我看着秋桐的眼睛:“你说谎。” 秋桐抿嘴一笑:“如果非要找个理由的话,那就是顺便去拜访下今日传媒集团的金敬泽总裁吧。当然,不知道能不能遇到他。” 我半真半假地说:“怎么?你对那个韩国大帅哥很感兴趣?打着旅游的名义千里迢迢去看望人家?” 秋桐扑哧笑了:“你的想象力很丰富,我知道你又想歪了。你干嘛总是非要往那方面想呢?” “没办法,谁让你是大美女呢人见人爱呢?”我说。“去你的。”秋桐说:“那个金敬泽和我们是朋友,我去拜访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人家一个跨国集团的大总裁,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我算什么。” “你说错了,你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女人,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比上你呢!”我说。 “得了吗,韩国美女多的是!”秋桐说。 “你不就是鲜族人吗?你也是韩国美女呢!”我说。 “我是鲜族人,但我是中国人,不是韩国人!”秋桐认真地纠正我。 “不管怎么说,你的血液里流淌的是鲜族人的血,你的父母,应该都是朝鲜人,朝鲜和韩国,还不是一回事。”我说。 “唉。”秋桐叹了口气:“有机会我还想再去朝鲜看看。” “你去过?”我说。 “是的,去过,从丹东跟旅行团去的,不过去旅游限制太多了,不让拍照,不让到处走,限制地很严格。”秋桐说。 “那去韩国看看也不错,基本等于回到祖国了!”我说。 “我的祖国是中国。我是在中国长大的。”秋桐又纠正我。 “但你出生在鸭绿江那边,那边也是你的祖国,生你的祖国。”我说。 “嗯,是的,生我的祖国,却将我抛弃。”秋桐的口气有些伤感。Ъiqikunět 我沉默了,心里也有些伤感。 一会儿,秋桐说:“哎——这次去韩国旅游,说不定能遇到今日集团的董事长呢!” “董事长?”我看着秋桐。 “就是金敬泽的姑姑啊,你忘记了?”秋桐说。 “哦。想起来了。”我说:“遇见她又怎么了?难道你想和她做买卖谈生意?” 秋桐笑了笑:“那倒不是。只是随便说说呢。” 我迟疑了一下,说:“似乎,你对那个董事长姑姑很感兴趣。” “是吗?为什么这么说?”秋桐看着我。 “我记得你没事常看今日集团的那个宣传画册,老是看那个董事长姑姑的照片。”我说。 “呵呵,你倒是很注意观察。”秋桐又笑起来:“我很佩服人家呢,一个女人能创建起这么大的一个集团,不简单不容易呢。” “如果你想你愿意,你也能有这能力,你也能创建一家大集团。”我说。 “我?”秋桐笑起来:“得了吧,别拿我开涮,我知道自己几两沉,我可没那本事。但是,我很佩服有本事的人,特别是女人。” 我说:“我也很佩服有本事的人,特别是女人,特别是秋总你!” “吹捧领导啊。吹捧其他领导可能会给你回报,吹捧我可是没用的喽。”秋桐说。 “但求吹捧,不求回报!”我说。 “得了吧你,贫嘴。”秋桐又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我说:“说真的,如果你做职场或者独自创业的话,你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你的发展潜力很大的。” “你是不是想让我夸赞夸赞你呢?其实这话该我说你才是。”秋桐说。 我忙摆手:“绝无此意!” 秋桐说:“虽然你做职场独自创业会有很好的前景,但你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不能往后退了,只能一步步走下去,而且,我感觉,有能力的人在那里都与众不同,即使你做观场,今后你的前景也是很远大的,起码,你会很快超过我。” 我说:“我没那野心,我只求跟着你这位非常女上司,老老实实做你的下属,就很满足了。当然,我也想提拔,但前提是你先提拔。” “老是做我的下属,多没志气!”秋桐说。 “我觉得挺舒服的,怎么,你不舒服吗?”我一板正经地说。 秋桐看着我,说:“你说,此刻你像什么?” “像什么?”我说。 “说了你不许生气!”秋桐说。 “废话,当然不生气。”我说。 “那我真说了?”秋桐似乎想笑。 “说吧。”我样子傻傻地看着秋桐。 “你这会儿的样子像个流氓。”秋桐说。 我一呆:“真的?” “昂。”秋桐模仿我刚才的口气,笑着看我。 “那你整天和流氓在一起,你不害怕?”我说。 “不害怕!”秋桐说。 “为什么?”我说。 “因为——”秋桐想了想,说:“你是个讲道义讲道德讲信用讲责任的流氓,你不会欺负我的。” “你就说的这么肯定?”我说。 “是的!”秋桐点点头。 “那,万一我要是真的欺负了你呢?”我说。 “你不会的。”秋桐带着自信的表情说。 “你对我就这么信任啊!”我说。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在感到自豪的同时,又隐隐有一丝失望。 “这个世界上,我不信任你信任谁去?”秋桐脱口而出。 闻听秋桐此话,我的心不由一震,是的,这个世界上,秋桐没有真正的亲人,在她心里在她眼里,我是唯一最值得她信赖的亲人了。 这是她发自内心的话。 不由,我感到了巨大的责任,还有男人的豪气和浩气。 看着秋桐美丽的面孔和明亮的目光,我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我要用一辈子的生命去保护她去呵护她。 但同时,我的心里又涌起无边的愁绪,我连和她的未来都不能保证,我拿什么去保护她呵护她呢,我有机会有资格去保护她呵护她吗?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由感到了阵阵忧伤。https:ЪiqikuΠet 我不由重重地叹息一声。 “你又叹气了。”秋桐说。 我抬头看着秋桐。 “常叹气会变老的。”秋桐说。 “我的人依旧年轻,我的心却老了。”我说。 秋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只要常带着一颗客观的心,一颗宽容的心,一颗淡定从容的心,人就永远不会老。” 我笑着摇摇头。 “你不服?”秋桐说。 “不是不服,而是我明知你说的是对的,但我却经常做不到。”我说。 “那就努力让自己去做到。不断修心。”秋桐说。 老黎也和我说过要经常修心,但我却委实很难做到。 我觉得自己有时候很顽固。 我们又沉默起来,默默地看着桌面,想着各自的心事。 看着面前的秋桐,我想起了空气里的浮生若梦。 不断退缩 我想起浮生若梦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同样的时间,不同的命运。同在一片天空下,人生的命运却如此不同。为人之初,上帝固然分配给每个人的果实不同,但是人活着的意义,不是接受,而是争取。别人给你的,永远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只有自己争取来的,才能坦然而自豪地宣告:这是我的!人,很多时候不是命运的不幸,而是自己还不够努力。 空气里的浮生若梦如此进取,现实里的秋桐却在不断退缩。筆趣庫 现实和虚拟的差别是如此之大,为什么? 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我们的世界会不会有交叉点?我们的世界何时会有交叉点。 我在苦痛的迷惘和失落里思索着。 “咦——这么巧,你们俩也在这里啊!”突然有个女人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和秋桐都闻声抬起头。 谢非! 这女人竟然是谢非。 她竟然出现在这里。 谢非此时带着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和秋桐。 我和秋桐同样带着奇怪的目光看着谢非。 大家谁都没有想到对方会出现在这里,都有些小小的意外。 我和秋桐忙请谢非坐下,我问她:“谢老师,师姐,真巧啊,在这里遇到你。” “呵呵,我也没想到这里遇到你们啊。”谢非说。 谢非的口气似乎刻意强调了“你们”,边有意无意地看看我,又看了一眼秋桐。 “呵呵,我们是来北京送一个朋友的,有个朋友要出国,受朋友家人之托,我们一起来这里送送她。”我说。 “哦。是这样啊。来了有几天了?”谢非说。 “昨天来的!”我说:“朋友上午坐飞机走了,我们打算下午回去呢。” “呵呵。”谢非笑了笑。 “谢老师你是来北京出差的?”秋桐问谢非。 谢非说:“不是出差,我在北京学习的,单位公派,学习昨天刚结束,今天正打算坐飞机回星海呢。” 原来是如此,这么说,谢非昨天给我手机短信,她人是在北京了,不是我当初以为的在星海。而她问我在哪里,我只说在外地,并没有说再北京。 我说:“你哪个航班,几点的?” “3点40的,你们呢?”谢非说。 “呵呵。”秋桐笑起来:“我们是同一个航班。” “那就更巧了,大家一起回星海。”谢非说:“你们换登机牌了吗?” “还没。”秋桐说。 “我也还没呢。”谢非说。 我看看时间说:“不着急。时间还很宽裕。” “是的。我过来早了,所以想找个地方喝杯饮料等下,正好遇到了你们。”谢非说。 我接着给谢非要了一杯饮料。 大家继续闲聊。 “你们最近很忙吧?”谢非看着我和秋桐。 “是的。”秋桐说:“要大征订了,很快就要很忙了,每年都是找个时候最忙。不过我还是不是很忙,最忙的是易克,他身兼发行公司总经理和经管办主任两个职务,够他忙的。” “哦。”谢非看着我:“哎——师弟,身兼两大要职,你们集团的领导对你可真的很重视啊。上次遇到了一点挫折,没想到因祸得福,祝贺你啊师弟。” “呵呵。”我干笑了下。 “师弟,你上次能死里逃生,可是真的很不容易,你可要好好感谢——”谢非刚说到这里,秋桐突然打断了谢非的话:“哎——谢老师说的对,易克能死里逃生,其实最该感谢的是关部长啊,当然,作为易克的师姐,作为关部长的夫人,也该是要同样感谢的。” 我明白秋桐为什么要打算谢非的话,她是担心谢非说出她找谢非让她帮忙把我从死亡陷阱里救出来的事。虽然她说要感谢关部长,但还是委婉地提到了谢非。 谢非似乎明白了秋桐的意思,微微笑了下:“老关在省城学习,我呢,也不大了解你们集团的事情,不过,老关还是知道了这事,我师弟的事,他当然不能不管不问,但要说到感谢我,那就有些牵强了吧。我可是不参与老关的事情的。” 谢非似乎在和秋桐捉迷藏。ъiqiku 秋桐呵呵笑了下:“师姐虽然不参与关部长的事,但作为易克的师姐,一定是十分关心易克的,我想一定是这样的。” 谢非呵呵笑了:“秋总,你可真会说话。其实,我想,作为师弟的直接领导,你肯定比我更关心他的。我可是常从易克那里听到她提起你,他对你很佩服呢。” “谢老师过奖了。易克的本事其实比我大!”秋桐说。 “其实,易克能有几天,我想实在是离不开你的关照关心和指导的。”谢非说。 谢非说的有些含蓄,但还是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秋桐说:“那只是易克自己努力的结果,我是没有能力权力提拔他的,其实,要说到领导照顾,我和易克都该感谢关部长,没有关部长的提携和关照,我们哪里会有今天呢。” 谢非呵呵笑了,似乎对秋桐的话很受用。 “老关干这个职位也不容易,压力也是很大的,当然责任更大,他对你们集团是尤其关心的,我在家常听到他念叨你和易克的名字,他对你们俩委实是很欣赏重视的。当然,他也不能越权的,很多事其实还得经过你们集团的孙东凯领导。”谢非说。 “呵呵。”我和秋桐都点点头。 “虽然他现在省城学习,但是对部里的事情还是很关注的,对你们集团的事也很注意,对你们俩呢,也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的。”谢非又说。 “很感谢关部长的关心。”秋桐说。 “秋总是市直系统的第一美女,还是美女领导,才女啊,我可真的很钦佩你的。”谢非说。 秋桐的神色有些不安,说:“谢老师太过奖了,我哪里会是第一美女,也称不上才女。要说美女才女,我比谢老师可是差远了。” “不要谦虚啊,秋桐,我说的是真心话,其实不光我这么认为,大家都这么认为的,你是德才貌兼备的出色年轻干部,大家都知道的。”谢非笑着:“易克能跟着你做部属,在你的分管下工作,也是他的福气,我想一定有很多人都很羡慕易克师弟的哦。” 谢非这话似乎带着一些说不出的味道,我一时难以听明白。 秋桐笑了:“我和易克是好同事,大家在工作上配合地很好的。能有易克这样工作能力很强的下属,我其实也少操很多心,这也是我的荣幸。” 谢非说:“你们搭档,真是最合适不过!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老关说的呢。” 我和秋桐都笑了。 “关部长最近还好吧?”秋桐开始转移话题,她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还好吧,一直就在省里学习,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说是学习忙,周末也回不来。”谢非说。 谢非的神色略微有些黯淡。 我这时心里暗暗揣摩,老关说学习忙周末都不会来,是真忙呢还是周末干别的去了? 我不由想起秦璐。 我心里突然微微有些歉意,为那天帮助秦璐老关解围的事,我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师姐。 但,歉意归歉意,我毕竟还是做了,还是没有让谢非发现。 不知下次再遇到这样的场合,我还会不会这么做。 或许会,或许,不会。 “不知道整天是真忙还是假忙呢!”谢非说了一句。 我看了下秋桐,她没有说话。 我也没有说话。 谢非的神情有些索然。 一会儿,谢非笑了起来,看着我:“哎——昨天我和你发短信聊天,你说在外地,我真糊涂,忘记问你在哪里了,要是知道你和秋总一起在北京,怎么着昨晚我们也要一起聚聚啊。” 我干笑了下,幸亏我没告诉她我在北京。 秋桐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谢非笑:“是啊,昨晚没能和谢老师一起聚聚,真遗憾。”https:ЪiqikuΠet 我不知道秋桐这话是客套还是真心话。 谢非抿嘴笑着,看看我,又看看秋桐,没有说话。 大家突然都沉默了。 沉默间,谢非边喝饮料边不时看着我,眼神有些若离若离。 我被谢非看的有些浑身不自在。 谢非似乎觉察到了我的不自在,无声地笑了下,接着说:“你们说,什么样的男人最有味道呢?” 我说:“我是男人,身在庐山,当局者迷,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应该吧,即使你是男人,也应该是知道的。说说看。”谢非说。 我挠了挠头皮:“非要我说的话,那我就说。” “说吧。”谢非含笑看着我,秋桐也看着我。 我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不洗澡的男人最有味道。” “哈哈。”谢非和秋桐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认真回答行不行啊?”谢非说。 我嘿嘿一笑:“好吧。那我就认真回答。” 谢非和秋桐一起看着我。 我说:“认真说啊,站的角度不同,欣赏的味道也不同,站在女人的角度,在现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很多女人会觉得,其实,很简单,有钱的男人最有味道,还有就是,老到快挂了,但是非常有钱的男人最有味道。” 优秀品质 秋桐和谢非又笑,谢非说:“你说的女人,是非常现实的女人,是目的性很直接的女人。看来,这个问题,从你这个男人这里是得不到答案了。” 我又嘿嘿笑起来。 “秋总,你说呢?”谢非看着秋桐。 “我说啊——”秋桐想了想,说:“我觉得有各方面优秀品格的男人最有味道。” “哪些优秀品质呢?”谢非说。 秋桐说:“成熟睿智有担当,对人有用乐于助人的,见多识广的,心胸宽广的,风趣幽默的,健康开朗的,淡吐孺雅的,有英雄气慨的,物质精神双赢的。 “还有啊,有事业心、有责任心、有礼貌、有上进心、孝敬长辈、关爱幼小、情感专一、处事得体、洒脱大方、仪表整洁、包容体贴、知错即改。 “还有,知道这个生活的黑暗残酷依然乐观善良的,知道对方只是个普通人依然会携手终老的,然后,即使在平凡的生活也能够体验和乐意与人分享快乐的男人,我觉得最有味道!” 说完,秋桐有意无意看了我一眼。 听秋桐说完,谢非点了点头,我也不由点了点头,我觉得秋桐说的十分正确,但我似乎还不具备她说的那些全部的品格,或许,秋桐是通过回答这个问题来提示暗示我,给我一个方向和标杆。 我自以为是地想着。 “谢老师,你说说你的看法!”秋桐说。 谢非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我以为,男人有没有味道,完全取决于欣赏他的人。就好象一杯珍藏的红酒,如果你不懂,也就无法品尝到其中的醇香。” 我和秋桐看着谢非,谢非继续说:“男人的品味决定于修养。处事不乱、胸有成竹、勇敢果断、心胸开阔、热情细心、有礼貌、有一定的艺术修养、对新事物有自己的看法,用理智的头脑考虑问题,做到这些还愁没品味吗。生活的品位在于细节,细节决定成败。男人的品味,是一种生活态度,更是一种无形的智慧和财富。”https:ЪiqikuΠet 我和秋桐不由点了点头,到底是经历过生活和婚姻的过来人,谢非的见解确实有道理。 谢非继续说:“说到底,一个男人最高的品味在于他身边有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或者说,在于他娶了什么样的老婆。” 我有些不解,看着谢非:“为什么这么说?” 谢非看看我,微微一笑,说:“品味是很个人的,也不分男女高低,没一定的准则,所以各人对品味有不同的看法,那些披头散发、不修篇幅、衣不趁体、长袍大袖、人不出众貌不惊人、喷出来每一句都是粗的、不学无术、满肚草的、一事无成的男人,却大有其人去赏识,拥趸多多,说是有品味,有些衣冠楚楚满腹经伦文墨、谈吐斯文尔雅、却被认为老土、没朝气、书呆子没品味。 “但有的女人深深专敬这些人,因为他们有广博的知识学问,有追求求知欲,有着美好的品德素质,她们认为这是品味十足的实力品味派。” 我和秋桐不由笑起来。 谢非又说:“一个男人最高的品味就是他选择的女人。一个男人的房子、车子、打火机、西装,当然都可以成为他品味的一部分,但最本质、最真实表现一个男人品味的是他选择什么样的女人。选择了什么样的女人就等于选择了什么样的人生。 “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男人何尝不是。人活这一辈子,究竟有什么是我们必须要的?我觉得,真正需要的就是良好的心态和闲适的心情。只有家庭和睦,心态健康的人,才具备闲适的条件。所以说娶一个好女人,就能赋予一个男人闲适的心情,也能赋予这个男人的最高品味。” 听了谢非的话,我和秋桐不由都若有所思起来。 谢非接着说:“其实秋总刚才说的那些也是很有道理的,综合我们俩的见解,我觉得,一个有品味的男人,他应该是知识渊博,阅历丰富的。生活的经历让他成熟稳重,沉着而不张狂。他应该有很强的上进心。不求达到多高的境界,但起码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对事业有追求,时时提高自己,不断学习充电,实现自己的理想。对家庭,尽到男人的责任,爱护自己的家人,用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们开心,快乐。”https:ЪiqikuΠet 秋桐点点头:“谢老师,你说的太好了。我很赞同。” 谢非微微笑了,看着我,用半真半假地口气说:“我看,我们面前的易克同志,就是一位有品味的男人吧,呵呵。” 秋桐也笑了,看着我。 我忙摇头:“我不行,我不是,我离你说的那些差的远了。我实在是不够格的。” “谦虚了不是?夸夸你可以谦虚,但不要太谦虚喽。”谢非打趣地说。 “不是谦虚,是真的不够格哦,呵呵。”我说。 “但起码我的师弟易克同志是个有责任有风度的男人!秋总,你说是不是?”谢非又看着秋桐。 秋桐不由自主点点头:“是的。” 秋桐的回答让我心里突然觉得甜滋滋的。秋桐的话和其他女人的话相比,一句顶一万句,她对我的任何一丝肯定和赞扬,都会让我浑身发飘。 “责任,风度。”我喃喃地说:“不过,我真的觉得自己不是个有责任的男人,更谈不上什么风度。” “那是你对男人的责任和风度理解有误差而已。”秋桐脱口问出。 似乎,秋桐在为我和我自己辩解。 我看着秋桐,谢非也看着秋桐,秋桐的神色突然微微有些不自在,接着不说话了。 “秋总,你怎么理解男人的责任?”谢非问秋桐。 秋桐抿了抿嘴唇,说:“所以在感情上男人的责任在于为所爱的人挡风遮雨,让自己爱的人幸福,在事业上男人的责任在于让自己的员工、同事、伙伴、朋友敢于面对问题,解决问题,承担问题,为周围的人谋求幸福。” 谢非赞赏地点点头:“这诠释了男人责任的本质。” 秋桐笑了下。 “那么,秋总,对男人的风度,你是怎么理解的?”谢非又问秋桐。 似乎,谢非此时对秋桐的兴趣要大于对我。 秋桐想了想,说:“我自己觉得,男人的风度是内在的涵养。而且在不同的年龄阶段这种涵养有不同的表现。 “这种内在的涵养具体又表现为信心,男人如果没有自信心,就不可能坚强、勇敢、大胆、无畏、积极地追求生活目标和美好未来,也就不可能形成男人特有的风度——男子汉风度。” “那么,你理解的自信又是什么呢?”谢非说。 “我理解的男人的自信表现在对生活充满乐观和进取的信念,表现在有克服生活上工作中遇到的困难的决心和勇气,任何情况下都不动摇,并努力为之奋斗。”秋桐说:“总之,我认为有风度的男人应该是坚毅,刚强,不畏任何艰难困苦,敢于面对挑战,不断进取,顶天立地。” 秋桐说完,谢非看着没有说话,我琢磨着秋桐的话,似有所悟,突然似乎对她一直以来坚持让我和海珠走在一起有了新的理解,是的,在她看来,男人就是责任的代名词,是果敢、坚强、智慧、进取的象征。我是男人就应该为父母分担,为周围人奉献,我就应该知道当下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筆趣庫 谢非这时说:“秋总,你真的,真的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你很睿智,对生活有深的理解和思考。” 秋桐笑了下:“我的只是一点拙见,让谢老师笑话了。” 谢非摇摇头:“岂能是拙见,是高见,我真的很赞赏你的一番见解。你真的是一个聪慧有头脑有思想的女性。” 谢非夸奖秋桐的话其实也是我的内心话,听到谢非如此夸赞秋桐,我心里很舒服,不由也点点头,咧嘴一笑:“师姐,你说的简直太正确了。你看人真准啊。” 这是我发自内心由衷的话,不由自主就说了出来。 谢非看着我,眼神又有些游离不定了。 “师弟,是不是很喜欢听我夸赞你的美女上司啊。”谢非用半真半假地口气说。 “不能说是夸赞,是实事求是的评价吧。”我说:“其实,不光我,集团很多人也都是这么看秋总的。不光我喜欢听,集团里秋总的部下和同事都喜欢听啊。” 我这话其实有些牵强,我自己都觉得牵强。 谢非淡淡笑了下,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坐立不安了,看了看表,说:“我去换登机牌去,把你们的身份证给我吧。” 谢非和秋桐点点头,掏出身份证递给我。 我忙去换登机牌,很快办理妥当,回来的时候,看到谢非和秋桐正在笑着谈论什么。 我走过来,说:“我们去安检吧,进去等飞机。” 她们点点头,我去结了账,然后大家一起去安检。 安检完,到了登机口,开始等待登机。 机场大雾 快到登机的时候,却接到机场的通知,星海那边今天大雾,机场大雾更加严重,飞机无法降落起飞,已经积压了大批航班,根据气象预报,大雾一时不会散去,根据航班次序安排,我们的这个航班今天无法起飞了,要等到明天才可以。 乘客都纷纷发着牢骚离开了登机口,机场方面安排乘客今晚到机场酒店住宿吃饭。 我和谢非秋桐也出来,谢非问我们:“你们今晚住机场酒店?” 秋桐看看我,刚要回答,我抢过话头:“是的,当然要住机场酒店了。师姐你呢?” 谢非的眼神闪烁了下,一时没有回答。 我接着说:“要是住机场酒店的话,你和秋总住一个房间,你们晚上还可以畅谈呢。” 谢非笑了下,秋桐也笑了,点点头:“是啊,谢老师。” 谢非犹豫了下,说:“我还是回学习的那个酒店去住吧,离这里也不远的。正好我还有点小事需要回去办理下。” 显然,谢非不愿意住机场酒店。 我不知道她说的原因是真还是假,不知她是出于什么考虑。httpδ:Ъiqikunēt 但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心思,这个答案却正是我想要的。 “那我们就明天见了,师姐!”我说。 谢非笑着点点头:“好的,明天见。我先走了。” “谢老师再见。”秋桐说。 谢非冲秋桐点点头,然后又深深看了我一眼,接着转身离去。 谢非走后,秋桐对我说:“那我们走吧,坐机场安排的大巴去机场酒店。” 我嘿嘿一笑:“去什么机场酒店啊。不去!” “你——”秋桐微微一怔:“为什么?” “机场酒店那个条件,免费的吃住,条件都是很差的,吃的好坏不说,住的房间肯定是最差的,卫生差,设施差,没有洗漱用具,没有毛巾浴巾,甚至没有拖鞋。需要的话都要花钱去买。”我说:“所以,我们就不要去机场酒店了,我们还是回那老黎的别墅去。” “可是夏雨已经走了,你怎么进去?”秋桐说。 我嘿嘿一笑,掏出钥匙:“我这里还有一把呢,老黎给我的。” 秋桐不说话了,神情显得很犹豫。 “墨迹什么?走啊!”我说。 “我们还是住机场酒店吧。好不好?”秋桐似乎有些顾虑,看着我。 “不行,不住就是不住,跟我回去!”我武断地说。 “可是——”秋桐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可是?你哪里来那么多废话?”我继续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我知道,此时,我的态度必须坚决,不然秋桐不会跟我走的。 一想到今晚我和秋桐要单独一起呆在那个别墅里,我的心里突然有些激动。 “你怎么这么霸道!”秋桐说,神情还是有些犹豫。 “好了,乖乖的,听话好不好呢。”我半真半假办半软半硬地边推秋桐边说:“出门在外,听话才是好孩子。机场酒店住宿,条件肯定不会好的,我们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非要住那个破地方呢。走吧,走吧。跟我走,没错的。” 我边说边把无可奈何的秋桐拉扯着出了机场,打车直接回了老黎的别墅。 秋桐似乎没有理由不跟我走了,只能跟我回去。 今晚,在这别墅里,只有我和秋桐两个人在。Ъiqikunět 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跳就加速。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跳加速,或许,是不愿意想不敢想。 回到别墅,我们坐在偌大客厅里的沙发上,互相看着,忽然都没有话了,忽然都沉默下来。 这种沉默一时让我感觉有些尴尬,还有些莫名的忐忑。 而秋桐,似乎也显得有些局促。 我们就这么沉默地坐着,似乎谁都不愿意先开口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秋桐站起来,打开了客厅的灯。 明亮的灯光似乎要将这无语的沉默打破,她说话了。 “我们该吃晚饭了。” 我说:“哦。是的,该吃晚饭了,我们似乎成了饭桶,一天里除了吃就是吃。” 秋桐笑了下:“一日三餐不可少啊,你坐会儿,我去做饭去。” 说着,秋桐打开了电视机,然后就要去厨房。 我说:“我帮你一起做饭吧。” 秋桐说:“不用,两个人的晚饭,我自己做绰绰有余,你看会电视吧。” 我看着秋桐,笑了下。 秋桐也微微一笑,然后就去了厨房。 我于是就坐在那里看电视,秋桐去厨房忙乎。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海珠打来的。 我忙接听。 “哥——”电话那端传来海珠遥远的声音。 “阿珠。”我说。 “你在哪里呢?”海珠问我。 “我。”我犹豫了下,说:“在北京。” “在北京,你到北京干吗呢?”海珠的口气似乎有些意外。 “这个,到北京来办点事的。”我说。 “你到北京办什么事呢?”海珠追问我。 “送个人。送个人到机场去美国。”我说,心里不禁有些发虚和慌乱。 “送人去美国。谁啊?”海珠继续追问。 我心里更加慌乱,想了想,说:“送夏雨。” “送夏雨去美国?夏雨去美国?”海珠的声音更加意外了。 “是的,夏雨要去美国,本来应该夏季来送的,可是夏季没空,老黎身体又不方便来回折腾,老黎委托我送夏雨走。”我索性放开了说:“夏雨今天去的美国,已经坐飞机走了。” “哦,她为什么去美国?”海珠的声音似乎有些放松的感觉。 “去美国看她姑姑,她姑姑在美国。”我说。 “哦。看她姑姑。多久回来?”海珠说。 “不知道。或许暂时不会回来的。”我说。 “你怎么知道的?”海珠说。 “老黎和夏雨的口气,似乎都是这个意思,似乎她一时是回不来的。”我说。 “噢。”海珠似乎长长出了口气:“好,很好,走了好,走地越远越好。” 海珠似乎在自言自语,似乎她终于松了口气,因为夏雨终于离开了我的身边。 我没有说话,心情有些黯淡。 海珠接着说:“你送她走。为什么一定要你来送呢?” 海珠似乎有些不能释怀这事。 我说:“我刚才说了,夏季有事,老黎身体不便折腾,让夏雨自己走又不放心,于是老黎就提出让我去送。我也不好拒绝老黎的委托啊。” “额。这个理由似乎很充分,很合理。”海珠似乎又在自言自语,然后说:“那夏雨既然走了,你为什么还在北京呢?你干嘛不回去呢?” “本来是打算今天下午回去的,可是,星海机场大雾,回不去了,要明天才可以走。”我说。 “喔。”海珠顿了顿:“你和夏雨是什么时候来北京的?” 我知道海珠迟早要问这个,刚才已经快速做了心理准备,这会儿她终于问了出来,我知道决不能告诉她实话,否则我是找死。 我于是说:“今天一大早星海飞的北京,夏雨中午的飞机走的。” “就你自己来送的?”海珠又问。 “是的。”我干脆地回答,既然开始撒谎,索性就撒到底,我决不能说是和秋桐一起来的,不然更是找死。 “你自己一个人来送夏雨。”海珠的口气有些迟疑,接着说:“夏雨是不是很开心呢?机场分别的时候,夏雨是不是又和你搞什么小动作了呢?夏雨是不是很不舍得离开你呢?” “你觉得问这个有意思吗?难道你不舍得她去美国吗?”我反问海珠。 海珠笑了下:“呵呵,好吧,那我就不多问这个了。夏雨既然走了,我也就不必多纠结这些了,不然显得我很小家子气,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对海珠有几分歉意,毕竟我是在对她撒谎,在欺骗她。 “哥。”海珠又叫我。筆趣庫 “嗯。”我回应了一声。 “你不开心?”她说。 “没有啊!”我说。 “嘻嘻,我挺开心呢。”海珠在电话里笑起来。 我当然知道海珠为什么开心,不由觉得又有些悲哀和不安起来。 “夏雨其实人挺不错的,很单纯的一个丫头,就是有些疯。做起事情来什么都不顾。”海珠说:“她这一走,我倒是有些想她呢,其实,我心里倒对她没有什么很大的意见,她走了,也好,我们大家还是能继续做朋友的。以后大家再见面,还会是很好的朋友。” “夏雨对你也从来没有坏意,其实她也是把你当朋友的。”我说。 “夏雨到了美国,说不定很快就会忘记一些人和事的,说不定她很快就能在美国开始新的生活。”海珠说。 我知道海珠指的一些人其实就是我,海珠希望夏雨能在美国找到合适的男朋友。 其实,我心里也希望是如此,希望夏雨能有新的开心的幸福的生活。 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你现在一个人住在机场酒店?”海珠说。 “是的。”我说。 我此时突然有些害怕海珠会让我用座机打回去或者问我座机的号码,那可就彻底露馅了。 所幸海珠并没有这么做,她接着说:“自己一个人呆在机场酒店,寂寞不?” “还行吧,我在看电视呢。”我说着,摸起遥控器,把电视音量放大。 特别繁忙 “吃晚饭了吗?”海珠又问。 “呆会就吃。”我说。 “嗯。” “你呢?吃了吗?”我说。 “还在公司里,在加班呢。”海珠说:“快国庆长假了,业务特别繁忙,客人特多。” 我听了不由很高兴:“忙了好啊,说明生意好啊。” “是啊,我们的酒店和旅行社这个国庆期间业务量都增加了很多,酒店的客房早就预定满了。旅行社的单子都接不过来了,昨天开始就不接新单子了,目前是全力做好接下来的单子,整个酒店和旅行社的人员国庆期间都特别繁忙的,导游都不够用了呢,我和林亚茹到时候都要亲自去忙乎带团。” “啊。你和林亚茹都要带团?”我说。 “是的,我有导游证,林亚茹也有的。我这个助理,你还别说,真找对人了,业务能力很棒的,工作一直很出色。”海珠说。Ъiqikunět “哦,是这样。你们都要带去哪里的团呢?什么时候带啊?”我说。 “林亚茹带一个去新马泰的团,我带去台湾的散拼团,都是10月1日到7日的。正好是国庆长假期间。”海珠说。 林亚茹带团去新马泰,也就是说要去泰国,去了泰国,她会不会抽空去金三角呢?我觉得很有可能,她极有可能利用这个机会当面汇报近期的工作情况。 “哦。是这样。我们国庆也要放7天假的。看来我放假回去,是见不到你了。”我说。 我不知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好还是坏,有些乱。 “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要说这事的,国庆7天假,我建议你不要回来了,回来也见不到我,也见不到咱们的爸妈。我看你还不如主动要求节日值班,不要休息了。把假期攒下来,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多请几天婚假。”海珠兴致勃勃地说。 “怎么见不到咱们的爸妈了?”我说。 “嘻嘻,我带的台湾团,我爸妈和你爸妈都被我安排进去了,一起参团去台湾旅游,我亲自带团,亲自陪着他们去台湾玩呢。所以,你回来谁也见不到哦。所以,我建议你节假日坚守岗位,把假期攒下来哦。”海珠说。 “哦。是这样啊。”我说。 “你看我安排计划地好不好?一来我带四位老人出去旅游散心,二来呢,你不用回来可以把假期攒下来,正好用在我们的婚假上。这样我们结婚的时候就可以多在一起呆些日子。”海珠得意地说。 海珠似乎忘记了一直勒令我在结婚前必须回到宁州的事情了。 我说:“你的安排很不错。可是,你不是说你让我必须回到宁州才——” 海珠沉默了片刻,说:“我当然希望你在结婚前回到宁州,我一直就没有放弃这个打算,但我也要做两手打算,因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总不能因为你调不回来就不结婚了吧?我如果因为这个不和你结婚,岂不是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怀?我决不能让某些人得意猖狂,决不能让某些人有可乘之机。 “但即使我这么做,你也不要以为我就和你妥协了,如果你想好好过日子,如果你想过安稳平和开心的日子,你早晚必须地回到宁州,你必须要彻底离开星海,离开李顺。我绝不允许自己婚后整天过两地分居提心吊胆的日子,绝不允许今后有了孩子孩子整天见不到爸爸。” 海珠的话让我的心又沉重起来。 “或许我们结了婚,你往回调动有更充分的理由,更加名正言顺,当然,如果你调动不回来,那也要干脆就辞职,我把公司全部交给你来打理,我在家相夫教子做家庭妇女。”筆趣庫 海珠继续说:“当然,如果你想继续混你的观场,我也尊重你的选择,我现在正在积极打探门路,看看有没有可能想办法把你调到宁州来工作。只要能做到,多花些钱也没关系,反正咱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咱到时候就拿钱往里砸就是。” 海珠想得似乎很简单,想得似乎很天真,我调回宁州,那可是跨省调动,哪里有那么容易的,她以为只要有钱就能办到,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 海珠如此执着地要让我回宁州,我明白她的想法,把我自己放在星海,她是绝对不会放心的,除了两地分居的原因,她其实还有更大的担忧,即使夏雨走了去了美国,她还是有很多的顾虑和烦忧。 “跨省调动,难于上青天。你能有什么办法。”我说。 “世上无难事,只要有心人。”海珠说:“只要我想做到的事,我一定会想办法积极努力去争取。我相信只要下了功夫,总会有机会和办法的。” 我不由苦笑了下。 “好了,我要继续忙了,不和你说了。”海珠说:“亲爱的,亲我一下。” “啵——”我对着手机亲了一口。 “嘻嘻,啵。”海珠开心地挂了电话。 我坐在那里继续看电视,却什么内容也看不进去了,海珠国庆期间带我和她的父母去台湾旅游,主动建议我不要回去了,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还有,秋桐假期要带小雪去韩国旅游,而我正好不用回家探亲了,这对我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我的心突突跳起来。 我坐不住了,站起来去了厨房。 刚到厨房门口,看到秋桐正好在接电话,背对我。 我停住脚步,站在门口。 “夏董你好。”秋桐说。 夏季打来的。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 “呵呵。夏雨顺利登机走了。我们呢,今天回不去了,星海大雾,无法降落,要明天才能回去。”秋桐说。 夏季对我和秋桐的行程很关心啊。 “星海大雾你不知道?”秋桐说:“哦,你在天津的啊。上午飞天津的时候还没起雾是吧,那这雾就是下午开始起的了。” 夏季在天津,不在星海,今天到的天津。 “我们现在在你家的那别墅里呢,正在准备晚饭呢。呵呵,谢谢夏董的关心,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回去的。好的,再见。”秋桐说完挂了电话,继续忙乎着做饭。 我站在门口咳嗽了一声,秋桐回过身,看着我笑了下:“夏季刚打来电话,问我们回去没回去。他在天津见客户的呢。”筆趣庫 “我都听到了!”我走过去,说。 “嗯。”秋桐继续切菜。 “我想和你说个事。”我说。 “说吧。”秋桐没有抬头。 “我想,国庆假期。”我支支吾吾地说:“我想,这个国庆假期——” “怎么了?小伙子说话怎么这么不利索。直说吧。”秋桐抬头笑了下。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国庆假期,你不是要带小雪去韩国旅游吗?” “是的!”秋桐低头继续忙乎。 “带上我,我和你们一起去,行不?”我说。 “哦。”秋桐停下来,看着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和你们一起去韩国旅游。我想和你们一起玩,你带我去玩可以吗?”我说,用请求的口吻。 “你想去韩国玩啊,这个——”秋桐用意外的眼神看着我:“可是,你不利用假期回宁州探亲了吗?” 我说:“刚才海珠来电话,让我假期不要回去了,她假期带团到台湾去,我和她父母都一起参团去台湾旅游。所以,我就没有必要回去了,我自己假期在星海也没事,会很无聊的。所以,我想跟你们一起去韩国玩。你带我去玩,可以吗?” “哦。”秋桐点了点头,突然又笑:“喂——你说话的口气怎么像小孩子啊,什么我带你去玩,我怎么带你玩啊?你这么大的人,还用人带吗?我带小雪还差不多。” 我高兴起来:“这么说,你答应了?” 秋桐看了我片刻,说:“你真想去?” “嗯哪!”我诚恳地点点头。 “说说你的理由!”秋桐说。 “这个。我就是想跟你们去玩。我木有去过韩国,我想去看看哪。还有,顺便的话,有机会的话,还可以看看帅哥金敬泽。”我挖空心思想理由:“对了,还有啊,小雪如果知道我和她一起去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她也会玩的很开心呢。小雪是多么喜欢我啊,我也是多么喜欢小雪啊,我好想和小雪一起去韩国玩哦。” 秋桐看着我:“还有其他理由吗?” “有!”我说。 我当然知道我真正的理由是什么,只是我感觉很迷糊模糊,自己不敢去面对。 当然,除了我认为的真正理由,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我担心秋桐独自带着小雪出去的安全问题,不说别的,光这一点,我就可以给自己找到更合适的理由。但这理由似乎也不能和秋桐说。 “说——”秋桐说。 我一犹豫,接着说:“木有了。” 我知道我真正的理由是不能和秋桐说的,说了的话,她肯定不会答应。 秋桐自言自语地说:“没几天就是国庆节了,不知道现在办理手续还来不来得及。” 秋桐这么一说,无疑就等于是同意了,我高兴地说:“回去后就马上报名,让旅行社出把力,多想想办法,多加钱也没关系的。特事特办嘛,只要旅行社的人想帮忙,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海珠的旅行社以前就有过这样的例子。” 喜笑颜开 秋桐点点头:“好吧,回去我和旅行社的说说看,力争让他们给帮忙办成。” 我不由松了口气,喜笑颜开。 看着我的表情,秋桐忍不住也笑了,说:“哎——本来我们是娘俩的旅游组合,现在成了四人行了。队伍越来越壮大了。” 我一听,不由愣住了:“什么?四个人?还有谁?” “还有云朵!”秋桐说。httpδ:Ъiqikunēt “云朵?” “是的,就在刚才夏季给我电话前,云朵打来了电话,说刚接到家里的电话,国庆节她父母和他弟弟巴特尔一起到呼伦贝尔去玩,顺便看一个亲戚,云朵这样就不准备回家了,说想和我还有小雪一起去韩国旅游呢。”秋桐笑着说。 怪不得秋桐答应我如此痛快,原来还有云朵同行。 我心里略微有些遗憾,但接着又高兴起来,只要不是男的同行就好,云朵一起去倒也不错,大家更热闹。 秋桐刚才说四个人,我吓了一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夏季,我以为夏季要同行呢。 我大大松了口气。 “我们去韩国的日程是10月2日出发,这样呢,我们还不能耽误单位的值班,回去后要早日把节日值班安排好,争取都在10月1日值班,这样就没问题了。”秋桐说。 秋桐要参加集团成员值班,我要参加发行公司值班。 按照集团的规定,经管办作为行政部门,假期没有业务活动,不用安排人值班。 “这个没问题。发行公司的值班,多辛苦下老唐就可以!”我说。 “嗯。安排好就可以。”秋桐说:“我早就提前和办公室打了招呼,我的值班安排在10月1日。” “好的。发行公司我是老大,我说了算,绝对没问题!”我笑着说。 “嘚瑟——”秋桐笑着说。 我嘿嘿几下,接着要帮秋桐一起做菜,秋桐不答应,把我又赶了出来,抿嘴笑着:“我自己来,独立完成,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我呵呵笑着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心里觉得很舒坦。 国庆假期能和秋桐一起去韩国旅游,我觉得这是很值得庆贺的事情。 但同时,我又隐隐觉得心里有几分不安,这不安是因为海珠,因为我刚才对海珠撒的谎,因为我瞒着海珠和秋桐云朵一起去韩国旅游。 海珠会以为我假期在继续上班的,哪里会想到我和秋桐一起去了韩国呢? 我其实说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跟着秋桐去韩国,或者我心里明白但不想让自己去想清楚。 当然,或许,冥冥之中还有不可知的因素在驱使我跟着她去韩国。 我不知道此次韩国之旅,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其实我不愿意发生什么事情,我希望此次旅行能平安顺利开心,但是,事情的发展并不是什么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的,不可知的因素太多太多。 世事难料,世事无常啊。 我正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琢磨着去韩国的事,手机突然又响了。 我摸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我看了几遍这个号码,没判断出是哪里的。 犹豫了下,接听。 “谁——”我上来就问。 电话那端沉默着,没有声音。 “说话——”我说。 对方还是不出声。 “再不说话我挂了——”我说。 “是我——”对方终于开口了,声音很低。 一听这声音,我松了口气,是冬儿的。 不禁有些奇怪,冬儿和我打电话,为什么要用陌生的号码,而且,一开始还故弄玄乎不讲话。 “搞什么里格楞?这么神道?”我说。 冬儿没有回答我,继续低声说:“我现在讲话不方便。我就问你两个问题。” 我的心一紧,似乎冬儿是在一个并不安全的环境里给我打的电话,于是忙说:“问吧,快问。” “夏雨到哪里去了?”冬儿开始问第一个问题。 我犹豫了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冬儿。 “快回答,说实话。”冬儿的声音似乎有些急促。 “她去了美国。今天飞走的。”我不由说了出来。 “你现在在哪里?”显然,这是冬儿的第二个问题。 “北京!”我立刻回答。 “好,我知道了。没事了,我挂了。”冬儿说完立刻就挂了电话。 我坐在那里发愣,冬儿莫名其妙突然问这两个问题干嘛?难道,她嗅到了伍德那边的什么气味,嗅到了和我还有夏雨有关的气息?难道,夏雨被绑架之事果真是伍德干的,而不是秋桐所分析的李顺搞的闹剧?筆趣庫 如果是伍德干的,那么,冬儿为何给我打电话问这两个问题?难道她实现对此并不知晓,甚至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详情,只是感觉到了一些倪端?难道伍德回来之后在调查我和夏雨的动向,冬儿觉察到了什么微妙之处担心我和夏雨的安全所以悄悄打电话来问我。 不管我有多少想法,我都相信冬儿问我这两个问题不是用来帮助伍德的,冬儿虽然未必会帮助李顺,但她却绝对不会主动将我和夏雨置于死地,她还没有走那么远。 如此,她给我打电话,一来是问询我和夏雨的下落,二来,会不会是要给我传递某种信息呢? 突然想到的这一点让我心里猛地警醒,不错,是的,冬儿一定是想通过和我的这次紧急通话向我传递某种信息。她是要告诉我夏雨被绑架的事和伍德有关系,极有可能是这样,同时,她还告诉我伍德正在秘密调查我和夏雨的动向。 同时还传递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伍德并没有收手,她没有达到全部目的不肯善罢甘休。如此,他或许还会继续招惹老黎,招惹夏季,招惹三水集团。 我不知道伍德招惹老黎的后果会怎么样,我自以为对老黎无所不知,但似乎目前我却有些迷惘,我似乎看不透老黎了,似乎,我现在对老黎又一无所知。 当然,他也有可能突然转换目标。 我又突然想到,李顺要带章梅走,除了她自己说的那些理由,会不会也有想保护章梅的意思,担心什么时候章梅会落入对手的手里成为要挟他的把柄。 章梅只要在星海继续待下去,早晚伍德会知道,说不定伍德以前就认识章梅。如果知道章梅在星海出现,伍德是绝对不会放过章梅的,他甚至章梅和李顺之前的关系,甚至章梅在李顺心里的位置,甚至深知章梅对李顺的重要性。 直到如今我才想到这一点,而李顺或许早就想到了。 江湖斗争果然险恶,一招不慎,全盘尽输,目前,伍德和李顺似乎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一方面尽量不公开撕破脸皮,不打破他们都在尽力维护的老关系,另一方面,双方都在暗中厉兵秣马,都在调兵遣将,都在暗暗积蓄能量向对方发起致命一击。筆趣庫 而目前的这些动作,似乎都是在铺垫,都是在试探对方,或者,都是在想引诱对方先出手,先露出破绽。 作为李顺的教父,伍德是非常了解李顺做事的秉性的,他在利用自己对李顺的了解这一优势来步步进逼。 而李顺,似乎也深知伍德对自己非常了解这一点,在暗中调整布局,打破自己做事的常规,深知反其道而行之,让伍德对自己摸不到头绪。 这次伍德到日本去,李顺必定及时得知了消息。而李顺铤而走险突然潜回到星海,或许会出乎伍德的意料,当然,或许伍德也知道李顺回来的事情,但不动声色装作不知暗中观察。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揣度,我不了解内情,只能如此猜测。 冬儿给我的这一个电话,让我的心收紧了,提高了警觉性。 冬儿虽然不想帮助李顺,甚至她希望伍德和李顺能拼个两败俱伤,甚至她希望李顺先被伍德灭掉,但对于我,她还是不想让我受到伤害的,她不由自主就想帮助我。 其实,她也知道,帮助我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帮助了李顺,但她似乎没有办法,即使不愿意帮李顺,但必须要帮我。 冬儿刚才一定是在并不方便的环境里抽空给我打的电话,她似乎是没有更好的办法才这么做的,虽然这样做对她有一定的危险,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我不由又暗暗替冬儿担心。 我蓦然发觉虽然自己和冬儿已经分手,但却在不知不觉关心着冬儿,这种关心似乎是出于本能,或者是出于不由自主。 正在胡思乱想着,秋桐喊我吃饭。 我随口答应着,起身去了餐厅。 到了餐厅,眼前一亮,秋桐已经做好了四个菜,竟然都是我爱吃的,特别是辣子鸡块,是我的最爱。 秋桐平时不大吃辣的,但这四个菜却都是辣的。 显然,秋桐是对着我的口味来的。 秋桐招呼我坐下,笑吟吟地看着我:“尝尝我的手艺,我知道你最喜欢吃这几个菜了。来,尝尝。” 我心里带着感动的情绪,拿起筷子逐个尝了尝,看着秋桐点点头:“好吃。真的很好吃。你的手艺真棒。” 秋桐开心地笑了:“好吃就行。你们浙江人一般是不喜欢吃辣的,但你却很喜欢吃。” “我是个特例。”我说:“你也吃啊。” “呵呵,好。”秋桐也拿起筷子。 兴趣索然 我站起来回身从酒柜里摸出一瓶白酒:“如此佳肴,要有酒才好。喝点白酒吧。” 秋桐皱皱眉头:“你还要喝啊。每天都喝酒。” “美女佳肴,没有美酒怎么可以呢?”我笑着说。 “我不想喝了。”秋桐说。 我顿时觉得有些扫兴,说:“好吧,你不喝,我自己喝。独饮算了。” 说着,我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兴趣索然地放下杯子。 秋桐看了看我,迟疑了下,站起来走到酒柜前:“那好吧,我陪你喝点酒,我喝红酒好了。” 说着,秋桐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是打开的了。 秋桐回到饭桌前,打开瓶塞子就要倒酒。 我看着那瓶红酒,突然想到昨晚夏雨在我房间和我喝的就是这瓶酒,昨晚没有喝完,还剩了一大半。 我昨晚就是喝了这酒迷糊过去的。 夏雨竟然没有把这瓶红酒处理掉,竟然还放在了酒柜里,似乎她是大意疏忽了。 夏雨一直就是马大哈。 想到这里,我的心突突猛跳起来,眼睁睁看着秋桐将酒倒好,然后端起杯子放到嘴边,就要喝——ъiqiku 下意识地,我突然抬起手臂,伸手就将秋桐手里的杯子打掉—— 随着秋桐的一声惊呼,酒杯落地,摔得粉碎,红酒也撒到了地上和桌面上。 “你——你怎么回事?”秋桐惊魂未定,气恼地看着我,接着手忙脚乱用纸巾擦拭桌子上洒落的红酒。 “这酒不能喝。”我说。 “为什么不能喝?我喝红酒怎么了?”秋桐边又开始打扫地面的玻璃碎片边说。 我没有说话,去卫生间找了一个拖把,将地面拖干净,然后坐回到座位上,看着也坐在那里正用不快而困惑的目光看着我的秋桐说:“今晚,要么你不要喝酒,要么你陪我喝白酒,除此之外,你没有别的选择!” “为什么?凭什么?”秋桐说。 “不为什么,不凭什么!”我说。 “你——你太霸道了!”秋桐赌气地说着,又拿过一个酒杯,又伸手要拿那瓶红酒。、 我的手比她的快,早就把酒瓶拿在手里。 “给我——”秋桐瞪眼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拿着酒瓶直接去了卫生间,将瓶子里的酒全部倒进了马桶里,然后拿着空瓶子回到餐厅,往桌子上一放:“好了,我让你喝,我让你喝空气去——” “你——你——”秋桐的脸都气红了,皱起眉头看着我说:“你怎么回事?你疯了?” “我没疯,反正你不能喝红酒。刚才我说了,要么喝白酒,要么什么都不喝。”我说:“我就这性格,我喝白酒,你凭什么喝红酒啊,这不公平,既然你不想喝酒,那就干脆连红酒也不要喝了。” 秋桐眉头紧锁,眼里带着奇怪的表情看着我:“你似乎很怪异,你怎么突然这么强词夺理讲话这么夸张,就为了我不喝白酒,你就把酒杯子打碎把红酒都倒掉,犯得着这样吗?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啊?我怎么觉得好奇怪呢?” 我装作无所谓的理直气壮地说:“我自己喝白酒,你不陪我,我心里有气,我有气就这样做。这有神马奇怪的,我就这性格。” 秋桐不说话了,目光困惑地看着我。 我心里有些发虚,为了掩饰,拿起杯子就喝酒,喝得没滋没味。 自己喝完一杯酒,偷眼看了下秋桐,她还在皱紧眉头看着我。 我努努嘴巴,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酒,心里继续发虚。httpδ:Ъiqikunēt 倒完酒,秋桐突然哼了一声,把自己的酒杯往我面前一推:“给我倒上——” 我一怔,看着秋桐:“怎么?你也要喝白酒?” “少废话——”秋桐说着,瞪了我一眼。 “你不是不想喝白酒吗?”我说。 “不喝就坐在这里看你拉着驴脸?”秋桐气鼓鼓地说了一句,抿了抿嘴唇。 我一咧嘴,给秋桐倒酒。 倒完酒,秋桐举起杯子:“给我道歉——喝杯道歉酒!” 我忙举起杯子:“我道歉,对不起,我刚才错了,我刚才冲动了,我向领导道歉。领导大人不记小人过,请领导原谅,为了体现我道歉的诚意,我自罚三杯。” 说着,我连喝了三杯酒。 秋桐看着我,突然想笑的样子,但又强行忍住,接着自己也喝了那杯酒。 我看秋桐不生气了,松了口气,笑了起来:“领导这会儿没事了吧?” “哼。”秋桐又瞪了我一眼。 我忙说:“要不,我再自罚三杯。” “得了吧,你是在我面前炫耀你的酒量大是不是?”秋桐说着,舒了口气。 我嘿嘿笑起来,看着她。 她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她一笑,我也笑。 笑了一会儿,秋桐叹了口气:“你刚才的行为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实在太夸张。我有些想不通,这不是你做事的风格。” “不错,这不是我一贯的做事风格,但也有二贯的时候啊,我刚才是冲动了,这会儿好了,冷静了,所以赶紧给你道歉。”我说。 “真的是仅仅因为冲动吗?”秋桐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绝对的,肯定的,一定的。”我说。 “我不信。”秋桐说。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我说。 秋桐又看了我一会儿,说:“反正我觉得你刚才的行为有些反常。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不相信你是因为冲动。就因为我不喝白酒,你就这么冲动,这不合乎常规。” 我咧嘴一笑:“做事还非要有什么常规吗?偶尔也有打破常规的时候呢。” 秋桐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 我说:“好了,我再一次给你道歉,为我刚才不礼貌的举动。我实在不该那么冲动的,我要深刻反省自己,我明天回去给你写一份书面检讨,贴到你办公室门口。” “扑哧——”秋桐忍不住笑出声来:“得了吧,少瞎折腾。好了,我原谅你了,我是领导,你是下属,我不和你计较就是。” “哎——这就对了。这才是好孩子。”我呵呵笑着,又举起酒杯:“来,我们干一杯。” 秋桐转了转眼珠,说:“这事不能这么简单就算了。” “你还要怎么样呢?”我说。 “你光道歉不行,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秋桐狡黠地笑着。 我不假思索地说:“行啊,别说一个条件,就是一万个条件都没问题!” “这是你说的哦。”秋桐笑着。 “昂。是我说的。”我傻傻地点点头。 “那我说了。” “说吧。” “你得叫我一声——姐!”秋桐说完,脸上突然泛起一阵红晕。 我的心猛跳一下,心里突然有些异动,呆呆地看着秋桐,脱口而出:“姐——” “你——”秋桐似乎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我这么痛快就叫了,而且叫的似乎还很甜。 “姐——”我又叫了一声,心跳继续加速。 “嗯。”秋桐低头答应了一声,脸色绯红,突然显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似乎,她刚才是想用这个和我开个玩笑,没想到我顺势就叫了,而且叫了两声。 然后,我喝了杯中酒,秋桐也喝了,脸色继续红扑扑的。 放下酒杯,我边倒酒边对秋桐说:“喜欢我叫你姐不?” 秋桐的神情有些尴尬,还有些羞涩,还有些扭捏,吃吃地说:“不知道。” “如果不喜欢,那我就叫你妹妹。你叫我哥哥好不好?”我眼神直直地看着秋桐,觉得有些口干。 “你,你说什么?”秋桐低低地说了一句。 “我叫你妹妹,你叫我哥哥,好不好。”我又说,声音有些嘶哑。 “不好。我比你大,你该是个弟弟。我是姐姐。” “可是,在我的心里,我想叫你妹妹,想让你叫我哥哥。” “那不可以。” “生理的和心理的是不一样的。我从心里愿意把你当做妹妹,我愿意做你的哥哥。”我的心里一阵冲动,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结结巴巴地说:“你叫哥哥,叫哥哥。” 秋桐吓了一跳,想缩回手,却被我抓地很紧,缩不回去。 “你松开我的手。”她着急地说,脸色更红了。 “听话,叫哥哥。”我的心跳加快,继续结结巴巴地说:“你叫了,我就放开手。” “你。” “叫啊。”我的声音里带着渴望和恳求。 “哥,哥哥。”她终于叫了出来,低下头去,脸红到脖子。 “哎。”我答应着,松开秋桐的手,心里一阵异样的感觉。 “你就知道欺负我。”秋桐揉着自己的手,低低地说了一句。 “我要好好保护你,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我轻声说,脉脉地看着秋桐,心里突然一阵发疼。Ъiqikunět “谢谢。谢谢你。”秋桐的眼圈突然有些发红,接着拿起酒杯,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她叹息一声,眼圈似乎更红了。 她接着又低下头去。 我和她一时都沉默了。 沉默间,我的手机突然来了短信,打开一看,是谢非来的。 “师弟,在机场酒店吗?” 我立刻回复:“是的。在房间里。” 今天很累 “我在机场附近的凯旋大酒店。过来好吗?”谢非回复。 “师姐有事吗?”我问她。 “我自己一个人很孤独,想和你聊聊天呢。”她回复。 “真对不起,师姐,我已经洗完澡睡了。今天很累了。改天吧。”我回复。 片刻,她回复:“你真的就不能来陪陪我?” 我回复:“我真的很累了。真的很抱歉,师姐。改天我一定陪你聊天。” “师弟,你——” “师姐,我——” “好吧,你睡吧。晚安。” “晚安,师姐。” 我松了口气,收起手机。 我就知道谢非不在机场酒店住有打算,果然是。筆趣庫 我知道此刻谢非心里一定很失望,但我没办法,我不能去。 我不是柳下惠,我承认自己有时候真的会经不住美色的诱惑,虽然我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做一个洁身自好的人,但本能有时候是无法抗拒的。 然后,我看着秋桐:“谢非刚才给我来短信了。” “哦。”秋桐抬起头,看着我。 此时,她的神色基本恢复了正常。 “她约我到她住的酒店去聊天。”我继续说。 “哦。”秋桐的眼皮一跳。 “我拒绝了。”我说。 “为什么不去呢?”秋桐说。 “你懂的。”我说。 “我懂什么?”秋桐说。 “我去了或许会发生些什么,你难道不懂?”我说。 秋桐脸色一红,接着说:“你就那么把持不住自己?” 我说:“我当然会努力把持住自己,但我如果不去,岂不是将这种可能性消灭在萌芽里,不是更保险?” 秋桐说:“谢老师对你有那意思?” “你感觉出来了?”我说。 “我不傻。”秋桐叹了口气:“我不说出来不代表我感觉不到。” “我不喜欢这样。”我说。 秋桐看着我。 “你信吗?”我说。 秋桐缓缓点点头:“我信!” “其实,我只希望一个人对我这样。”我说。 “额。”秋桐不可置否地应了一声。 “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我说。 “我,不知道。”秋桐的声音有些慌乱。 “你知道的。”我说。 “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秋桐说。 我说:“你一直在逃避自己。” “我愿意逃避,我愿意。”秋桐说。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着,看着秋桐。 “谢老师是有家室的人,为什么会对你有那意思?”一会儿,秋桐说。 “这个你得问她。”我说。 “你是不是觉得她很漂亮很迷人?”秋桐又问。 “不错,她的确是很迷人,但是,在我眼里,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比得过你。”我说。 “你实在太高看我了。”秋桐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知道你因为你自以为不可更改的现实,你一直在努力把我往海珠身边推,努力撮合我和海珠,可是,这却不是你内心的真实感受,你的心里在想什么,或许,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那就是我和你。你明白自己的心,我同样也明白。”我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秋桐的身体一抖,接着使劲摇头:“我不明白自己的心,你同样也不会明白。我们,都不会明白。” “你在撒谎。不但我明白你的心,其实,你也明白我的心,你明明是很清楚的。”我固执地说着,心里涌起一阵伤感。biqikμnět “不管你我是否明白是否清楚,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有各自的现实,无法更改的现实,人都要讲良心,知恩图报,这是我的性格,相信换了你,你也会如此做。我,对于我们,早已不抱任何幻想,我只希望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看到你和海珠能好好的,能有人疼你爱你照顾你,你能有一个幸福的婚姻和家庭,海珠和你能快乐开心地生活在一起,这样,对于我,也是一个解脱,我也会感到欣慰。” “你的眼里只有我,只有海珠,你的眼里只有你的恩人父母,只有你的恩人一家人,只有知恩图报,却唯独没有你自己,”我说:“即使看到我和海珠走进了婚姻有了家庭,即使看到海珠是幸福的,那么,你以为我会有真正的开心和幸福吗?你以为你自己真的就能感到快乐和宽慰吗?” “我没有别的办法,我没有其他任何选择,我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这条路,是不能回头的,即使是不归路,我也要走下去。我们都是有理智的人,都是社会的人,都是生活在现实中的人,现实是不可逃避的,我不想因为自己的所谓幸福去伤害更多无辜善良的人,我不能。 “时间和空间会改变一切,没有任何东西能经得起时间和空间的考验,岁月,终究会告诉你我,我们所经历的,只能是空气中的一场虚拟和虚无。现实里,我们都会有各自的生活轨迹,我们终究都会沿着命运安排的轨迹走下去。在这条轨迹上,你终究会收获你的幸福。” 秋桐的声音充满了无奈无力的悲楚和凄凉。 看着秋桐悲戚的神情,我的心痛地厉害,眼睛有些发潮。 我又抓过秋桐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 秋桐的手有些冰冷,还有些无力。 她没有试图挣脱,用楚楚的目光看着我。 “你在折磨自己,你在煎熬自己。”我说。 “我愿意。”她说。 “我知道你的心里很苦很痛。”我又说。 “我——” “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苦有多痛吗?你知道我有多少个不眠之夜是因为你吗?你知道我和海珠在一起的时候,会有多少次想起你吗?”我的声音颤抖着。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她的眼圈又开始发红,眼里带着心疼的目光。 “不,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这个狗娘养的现实。是这个混账操蛋的世界。” “不,你没有错,现实没有错,世界也没有错,错的,只是我。我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你的空气中。”她说:“对你,我除了说抱歉,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只能深深对你抱歉,对海珠抱歉。我们的认识,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们根本就不该认识的,即使在空气里的认识,也是个错误。” 我的心里充满了疼怜和酸楚,看着秋桐说:“我想告诉你,我想在空气之外告诉你,我,我爱你。” 这一刻,我终于说出了压抑许久的三个字。 她的身体一颤,双手一抖,愣愣地看着我。 “我爱你。你是这世间我唯一最爱的女人,是我灵魂里无法挥去的最爱!”我说。 她的眼圈顿时又红了,看着我。 “告诉我,你也是爱我的,那就是空气里的亦客,现实里的易克!”我握紧她的手。 她的手在微微颤抖,依旧冰冷。 她默默看了我一会儿,轻轻摇摇头:“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我不能。空气里的亦客已经消失了,消失在我梦幻过得天堂里,现实里的易克,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会深深祝福着他,祝福他平安快乐幸福。但我和现实里的易克,只能是两条永远也不会交织的平行线。即使再无限接近,也永远不可能到达。” 说完,秋桐轻轻抽出手,自顾喝光了一杯酒,眼神有些凄凉。 我也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心里充满了巨大的酸楚,还有憋闷的抑郁和失落。 我们默默地互相对视着,相对无言。 我们又喝了一杯酒,继续沉默着。 她似乎喝得有些多了,脸上带着几分红晕。 而我,也有了几分酒意,虽然我喝得不多,但,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爱你。”我又说。 她紧紧抿住嘴唇。 “说你爱我。”我固执地说。 她低下头,不说话,身体微微颤抖。 “说你爱我。”我又说了一遍,声音有些酸涩苦涩干涩。Ъiqikunět 她抬起头看着我,带着乞求的目光:“求你。别逼我。不要。” 虽然我们都有了酒意,但她似乎还是头脑有几分清醒,依然不肯放松最后的底线。 我没有说话,站起来走到她身后,两手放在她的肩膀。 她坐在那里没有动,身体继续轻微颤抖着。 她突然用手抓住了我的手,浑身颤抖加剧。 我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然后,我将嘴巴贴近她的耳朵,低语:“我爱你。” “不,不,不要这么说。”她慌乱的声音。 “我知道,你也爱我,很爱很爱我。无论是空气里的还是现实里的。”我继续低语,酒精的刺激让我浑身血流加快。 “不。不。”她喃喃地说着,身体抖地厉害。 我感觉到她的脸很烫很烫。 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开始发热。 似乎,这鼓励了我。 我的大脑突然迸发出一阵不可遏制不可压抑的冲动,不假思索突然就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啊——”她一声惊呼,还没有来得及说出话,嘴巴就被我的嘴巴堵住了。 秋桐挣扎着,发出慌乱的声音:“不要,你不要——” 她的喉咙发出急促的含混的声音,两手在我胸前胡乱挥动着,想推开我。 我压住她的身体,看着她。 语无伦次 她两眼无助而无力地看着我,发出乞求的目光:“求求你,不要这样。放开我。” 我轻轻摇了摇头:“不,我不。” “你这样,我,我们——”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有些语无伦次。biqikμnět “说你爱我。”我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 “不。别逼我。别——”她发出微弱的声音,带着极度的酸楚和惊惶。 “说,你爱我。”我又说。 “求你,不要逼我。我——” 我不再说话,倏地又吻住了她。 她突然就开始极力挣扎起来,挣扎地很果断。 “不,不,绝不可以。不行,不能这样,我们不能这样。”她惊惶地叫着。 我一怔,看着她。 她用双手捂住脸,哀哀地说:“对不起,我们不能这样。我们不能再重复以前的错误。” “你在折磨自己,你在欺骗你自己。”我的声音有些嘶哑,心里突然感到很难过,我的泪水突然流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不要逼我。我真的不能。真的不可以。”她又哭了出来,哭得很伤心,肩膀一耸一耸的。 听到她如此的哭泣,我的心软了,在倍感悲伤的同时,又涌起无限的疼怜。 我知道,自己这一次又完了,功败垂成。 她的眼里发出痛楚的目光,突然猛地抱住我的身体,将脸埋进我的怀里,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她开始哭泣,哭得无声但很猛烈。 她越是哭地无声,我的心越是疼痛。 我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低语:“想哭就放声哭出来吧。我知道你的心里很痛苦很压抑。哭吧,痛痛快快哭吧。” 她却停住了哭泣,在我怀里沉默了起来。 我深深叹息了一声,擦干自己的眼泪,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 她慢慢离开我的怀抱,我递过去纸巾。 她用纸巾擦干眼泪,然后进了卫生间。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起来。 一会儿,她出来了,刚才被我弄地凌乱的头发梳理好了,衣服也整理好了,神色有些恢复了正常。 她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极度的不安和忧郁。 “刚才,我太过分了。”我说。 她低下头。 “我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清楚自己这样很不对。”我继续说,声音有些失落和低沉。 她抬起头看着我。 我默默地注视着她。 “我没有责怪你。”她轻声说。 我的心一颤。 “我理解你刚才的冲动,我理解你刚才的作为。可是,我却不该那样,不该放纵自己。我刚才是放纵了自己了。我实在是不该,我的放纵怂恿鼓励了你,所以,不怪你,都怪我。 “我错了,我不停告诫自己不要犯错误,可是,我总是管束不住自己,我总是要在崩溃的边缘一再犯下错误。我真的,真的不能原谅自己。”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愧疚和不安,又深深低下头去。 “不,你没有错。如果一定要有人错,那也是我。”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悲酸。 她抬起头,默默地看着我,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 “不要说了。忘掉这一切吧。”她说。 我狠狠吸了一口烟。 我将烟头熄灭,站了起来,看着她。 她清澈明亮的目光看着我,眼神一动,接着说:“对不起,你此刻一定很难受。” 我深深呼了口气,我的心里又是一阵痛楚,看着她,张开胳膊,轻声说:“过来。我抱抱你。” 她犹豫了一下,看着我。 “过来。”我说,声音里带着几分伤感,目光里带着几分恳求。 她没有说话,慢慢走了过来。 我缓缓将她抱进了怀里。 我轻轻抱着她的身体,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搂住我的腰。”我在她耳边轻声说。 她停顿了下,接着双手搂住了我的腰。 我们就这样拥抱在一起,默默地站在那里。 此时,没有了欲望的冲动,有的,只是心灵的默契和交换。 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就这么拥抱在一起,就这么站在那里。 此时,我突然觉得我和她之间,是那么纯洁那么清净那么安静,似乎,这世间只有我和她,没有了任何烦忧和苦恼。 此时,我什么都不想去想不想去做,只想和她就这样拥抱着站在这里。 似乎,此时,我们之间正在用心灵默默交流,灵魂在默默交融着,这交融是如此的洁净,不掺杂任何性裕的成分。 我此刻如此感觉,不知她是如何想的。 良久,听到她轻微的一声叹息。 我也不由叹息了一声,将她搂地更紧。 蓦地,我似乎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她是谁。 蓦地,我似乎看到了浮生若梦,而我,也成了那个空气里的亦客。 似乎,这是在天堂,在梦幻的空气里,在缥缈的空间里。 在这无忧的空间里,浮生若梦和亦客在一起。Ъiqikunět “你在想什么?”我终于开口了。 “我在想。”她的声音有些呢喃,还有些恍惚:“我在想,我看到了天堂。我将自己幻化为空气里的浮生若梦,我和空气里的亦客在虚无的空间里。” 我的心猛地一颤,原来,她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原来,她也进入了梦幻的空间。 “如果一个人,能永远活在梦里,那该有多好。”她的声音充满了憧憬,还带着几分空落。 我没有再说话,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心里充满了潮湿。 迷惘间,似乎听到了浮生若梦的声音:“有些事,你真别看太清,看太清,心痛;有些人,你真别看太懂,看太懂,伤情。人生,就是一种糊涂,一份模糊,说懂不懂,说清不清,糊里糊涂,含含糊糊。人生看不惯的东西太多,看清、看懂,全是自找伤心。给生活罩上一层薄雾,不是自欺,而是对自我的保护。凡事太认真,苦了心,累了自己。” 这是浮生若梦曾经和亦客说过的话,那是在那个虚拟空间里说过的话。 如今,虚拟依旧在,只是浮生若梦和亦客却已经很少出现在那个空气里。他们在那空气里的风花雪月终究只能成为一场回忆,成为彼此灵魂里虽然无法抹去但却终归要消逝的一场记忆。 这世间的一切关于我和她的美好,似乎只有在幻觉里才能找到。 此刻,我们就在这短暂的幻觉里。 这很悲哀,又很残酷。 这很无奈,又似乎是注定。 我和她都明白,美好的幻觉终究会是一场梦,终究现实会打破这缥缈的虚无,终究我们会面对现实面对生活面对纷繁杂芜的世界。 突然,我听到门口有什么动静,似乎是有人在开门。 我的身体一抖,秋桐也听到了,身体也一颤。 我们迅速就回到了现实,忙分开身体。 “你呆在这里别动。”我急促地说了一句。 这个时间了,什么人来这里呢? 穿过客厅,走到门口,门正好被打开,夏季风尘仆仆走了进来。 原来来人是夏季。 他不是在天津吗?怎么到这里来了?我一愣神。 夏季看着我,呵呵一笑:“易老弟。” 我迅速恢复常态,笑了笑:“夏老兄来了。” 夏季边往里走边说:“你们吃饭了吗?” “正在吃。”我跟在他后面。 夏季穿过客厅,说:“咦——秋总呢?” “我在这里呢。”我还没来及回答夏季的话,秋桐神色正常地笑着:“夏董怎么没打招呼突然就来了。你不是在天津的吗?” “呵呵。”夏季看着秋桐,笑着说:“天津的事情忙完了,客户要到北京,我就陪着来了,这不,刚坐城际列车到了北京,客户去了酒店,我就直接来这里了。知道你们也在这里,就过来和你们会合了。”筆趣庫 我想夏季说陪客户一起来北京是假,知道我和秋桐独处这别墅不放心是真,他来这里显然是有目的的。 “哦。”秋桐笑了下:“夏董还没吃饭吧?” “没呢。”夏季说。 “那好,我和易克正在吃饭,大家一起吃吧。”秋桐说。 “呵呵,好啊,看来我还真赶上了。”夏季说。 秋桐接着就又添加了一副餐具,夏季去洗手间洗手。 我站在饭桌边发呆。 “呵呵,你们在喝酒啊。”夏季说。 “是啊,我和易克喝了点酒,还没吃饭呢。夏董也来一杯。”秋桐说着为夏季倒了一杯酒。 秋桐抿了抿嘴唇,举起酒杯:“好了,大家先喝一杯酒吧,夏董刚到,风尘仆仆,给夏董喝杯接风酒吧。” “好啊,老兄,来,喝杯接风酒。”我举起酒杯,看了秋桐一眼。 夏季举起酒杯:“谢谢二位。” 我说:“说谢就见外了,老兄,别忘记,这可是在你家的别墅,你是主人呢。我和秋总虽然比你先到,但我们却是客人。” 夏季笑了起来:“那,要不,这杯酒我就算是主人的欢迎酒了。欢迎二位来我家做客。” 秋桐说:“谢谢夏董了。” 我说:“那就喝两杯吧,一杯是老兄的欢迎酒,一杯是我和秋总给你的接风酒。” “好啊,来,先干第一杯,欢迎酒!”夏季一饮而尽。 我和秋桐也都干了。 然后,大家又喝了第二杯接风酒。 一手好厨艺 夏季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菜,说:“哎——这菜真不错,真好吃,一定是秋总的手艺吧?” “见笑了。”秋桐说。 “想不到秋总还有一手好厨艺,难得啊。”夏季笑看秋桐,接着举起酒杯:“秋总,来,为你的一手好菜,干一杯。” 夏季和秋桐喝酒,我被晾在一边了。 秋桐说:“夏董,不能单独只和我喝哦。这一桌菜,不是我自己做的,是我和易克一起做的。” “哦。”夏季一愣,接着看着我:“想不到易老弟也会做菜啊,呵呵。来,易老弟,干一杯,我敬你们二位大厨。” 我看了一眼秋桐,秋桐抿嘴一笑。 我举起酒杯。 三杯过后,秋桐的脸色又微微有些泛红。 夏季看着秋桐:“呵呵,秋总,看来我来之前你没大喝啊,这会儿才见到酒意。” 秋桐笑了下,没有说话。 我说:“是啊,秋总刚才没大喝酒,光我自己喝的,她就是意思意思抿了抿嘴唇而已。” 秋桐还是笑,没有说话。 夏季一听,很高兴:“那看来我面子不小啊,我一来,秋总连喝三杯。” 一听夏季这话,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夏季自我感觉真是太好了。 “主人来了,怎么敢不喝呢?”秋桐打趣地说了一句,似乎,她在配合我刚才的话。 “客气,客气。大家都是朋友,不要硬分出什么主人客人嘛。这次劳烦你们专门来北京送夏雨去美国,我确实很感激的,还没给你们喝杯感谢酒呢。”夏季说着又举起酒杯:“来,二位,感谢二位辛苦一趟。”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举起酒杯。 “我这个当哥哥的,说起来很惭愧,自己的妹妹到美国去,都没能亲自来送她。”夏季面有愧色地说。 “不要这么想,我和易克来送也是一样的。你的工作脱不开身,可以理解的。夏雨也没有见怪啊。”秋桐说。 “秋总真的很善解人意。”夏季说。 “易克也是这么认为的呢。这话是他先说出来的。”秋桐说。 秋桐突然很会说话了,我心里暗笑了下。 “哦。”夏季看看我,点点头:“呵呵,那就是易老弟和秋总都是善解人意的人了。” “夏雨走得很顺利,一切都很顺利。”我说。 夏雨走得是很顺利,只是走之前的那一夜不知是否淡定安静。 “嗯。有你们二位来送,我自然是一万个放心的。”夏季说。 “你何时回去?”我问夏季。 “明天你们要回去是不是?”夏季说。 “是的。”我点点头:“星海机场大雾,航班延误,改为明天了。” “我可能要后天回去了。这里还要处理点事。明天我送你们去机场好了。”夏季说。httpδ:Ъiqikunēt “不必客气,我们打车去就行,你还是忙你的事情吧!”秋桐说。 “那怎么可以?你们可以千里迢迢来送我妹妹,我怎么能不送你们呢?”夏季说:“就这么定了,我明天送你们到机场。” 夏季既然这么说,我和秋桐也就不坚持了。 大家继续喝酒。 又喝了几杯酒,夏季微微有些醉意了,看着我和秋桐,目光有些迷离。 我说:“老兄,你喝多了?” 夏季说:“没有啊,难得和你们二位有单独喝酒的机会,难得大家有如此的空间一起聊天,怎么会喝多呢,酒逢知己千杯少啊。”biqikμnět 秋桐笑了笑,我也笑了。 “海珠最近还好吧?”夏季突然问我。 “还好。”我说。 “听夏雨说,海珠在宁州做地不错,开了酒店和旅行社。海珠真不简单,这么快就又东山再起了,可惜啊,我们集团和海珠的旅行社正合作的愉快呢,海珠这么一走,我们还得另外找合作伙伴,到现在都没找到合适的。”夏季有些惋惜地说。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 “老弟和海珠快要结婚了吧?”夏季又说。 “嗯。年底结婚。”我说。 “好啊,祝贺啊,到时候我一定要争取亲自去参加你和海珠的婚礼,好好喝你们的喜酒。”夏季说:“哎——老弟和海珠,可真的是郎才女貌,最匹配不过,天生的一对啊。秋总,你说是不是?” “是的。”秋桐点点头。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索然。 “易老弟和海珠妹子的婚姻,可以说是我们周围年轻人爱情的典范啊,珠联璧合,门当户对。”夏季又说。 “呵呵。”我笑了下,看着夏季:“老兄,你的个人问题什么时候解决呢?” “我——”夏季笑了下,看了一眼秋桐,接着说:“呵呵,我不急,不急。” “你不急,老爷子可是会着急的。”我说。 “爱情这个东西是要看缘分的,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夏季说着,又看了秋桐一眼。 秋桐低头吃菜,没有答话。 “老兄,你理解的爱情,是怎么样的?”我问夏季。 “我理解的爱情。”夏季沉吟了一下,然后说:“曾经,我认为爱情是可以不用考虑任何东西的,只要你有情我有意就可以,但现在,我似乎觉得,爱情这个东西,是不能脱离现实而言的,爱情,是要放在现实里来考虑的。” “此话怎么说?”秋桐抬头看着夏季。 我也看着夏季。 夏季深呼吸一口气,晃了下脑袋,说:“几乎每个人都在渴望着爱情,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很了解爱情到底是什么,我自己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直到最近才真正地感觉恍然悟知一二。” “说来听听。”我来了兴趣,看看秋桐,她似乎也颇有兴趣。 夏季看我们的神态,来了谈话的兴致,说:“我其实觉得,爱情,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交易,就是一个各取所需的交易。” 酒后的夏季,似乎要吐真言了。 我和秋桐看着夏季,等他继续往下说。 “两性之间的爱情乃是因其目的而生,没有这些目的也就不会产生爱情。一个人在众多认识的异性中为什么只对其中一个或几个产生爱情呢?乃是他们可以承载她爱情的目的,譬如一个20岁的帅小伙通常可能会对一个18岁的美少女而不会一个81岁的老太婆产生爱情就是这个道理。” 我和秋桐不由笑了起来。 “爱情是达到上述目的的一种方法,这种方法就是为了收获而去付出,希望收获的就是那各种目的中一部分或者全部,而付出的则是对方视为目的的内容。也就是说爱情的双方各取所需,而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必须付出对方视为目的的东西作为成本。 “从本质上说,这是一种交易,交易的是诸如生育、身体、感情、物质等等,并且这种交易能够产生不交易所不具备的快乐、幸福等。通常认为这种交易应包含感情,并且往往感情是很重要的判断是是否进行交易的参数,但是确实也会有一些这种交易是并没有多少感情做基础。” 我和秋桐都若有所思地看着夏季。 夏季看了看我,又看看秋桐,然后说:“其实,大部分的爱情都是自由的双向选择。相对来说男性爱情的目的多首先注重于鱼水之欢和生育本能方面属性,所以男性多要求女性漂亮、温柔、有生育能力等。 “而女人爱情的目的则多首先注重于经济能力等社会属性,因此多要求男性有车有房、事业有成、有社会地位等。从微观的个例来说,只要双方你情我愿自由双向选择,彼此有什么样的目的都是允许的。” 夏季说完了,自得地笑了下,又看着秋桐,眼神又有些不定。 夏季看秋桐的目光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但我无法阻止他如此。 秋桐微微笑了下:“夏董的见解很精辟,也很深奥,我似乎有些一知半解。” “不会吧,秋总你一定很明白我的意思的。”夏季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秋桐。 秋桐摇了摇头:“真的是一知半解。或许易克能听明白。” “我也是一知半解,不过,我要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我说。 此时,我当然能听懂夏季的这番话,甚至,我还能感觉出他没有说出的意思。 我相信秋桐也一定能听明白夏季的这番话,或许,她也能感觉得出某些味道。 我和秋桐都在揣着明白当糊涂。 听我和秋桐如此说,夏季有些失望的表情,接着又呵呵笑起来,看着我:“易老弟,你觉得像秋总这样优秀这样内外兼修才貌俱佳的女性,什么样的男性最适合她呢?” 我说:“不知道。你说呢?” 夏季说:“这个,或许,我也不知道。不过,据我的观察,似乎,在周围我认识的男性里,还没有人能匹配地上秋总。” 夏季这话显然是说包括我在内的男性都匹配不上秋桐,但只是周围他认识的男性,不包括他自己。 他可以自己不认识自己的。 秋桐的神色有些不自在,说:“好了,不要谈论我,谈点别的吧。对了,夏董,你们集团最近的发展怎么样呢?” 秋桐显然是要转移话题。 httpδ:Ъiqikunēt 形势很好 夏季一听秋桐问这个,来了精神:“虽然现在是经济危机时期,但集团今年的发展形势很好啊,截至目前,集团的经济总量比去年增加了很多,增长速度一直保持在两位数上,集团经营正在向多元化发展,正在涉足更广泛的行业。” 秋桐赞许地点点头:“夏董真是经营管理有方啊。实在佩服夏董的经营管理能力。” 秋桐夸赞夏季得到话突然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还有些不服气,我觉得我要是在夏季的位置,说不定能干的比他还好,我觉得自己的经营管理能力并不比他差,只是我没有机会而已。 而这样的机会,我断然是没有可能的,我没有老黎这样一个老爸。 虽然老黎一直想让我叫他爹,但我知道我这儿子的含金量和夏季显然是不同的,有天壤之别。而且,我也不愿意沾老黎的什么光,那也太降低我的人格了。 我没有了继续聊天的兴趣,说:“喝得差不多了,吃饭吧。” 秋桐看看我,也说:“我也喝了不少,吃饭吧。” 夏季看看我和秋桐,有些兴致未尽地说:“好吧,吃饭。” 大家一起吃饭。 吃过饭,大家在客厅里喝了一会茶,看了一会电视,然后就打算休息。 “你们,住的房间是怎么安排的?”夏季说。 “我住楼下的卧室。昨晚秋总和夏雨住楼上的。”我说。 “哦。”夏季点点头,又看着秋桐。 秋桐说:“夏董,你一般来这里是住那个房间呢?” “我住楼上的卧室的。”夏季脱口而出。 一听这话,我的心一紧,我住楼下,秋桐和夏季住楼上,这如何使得。 夏季喝了不少,这家伙和秋桐一起住在楼上,万一他要是半夜起来找水喝进了秋桐的房间怎么办? 夏雨能半夜起来喝水,夏季也不排除这可能性。 可是,这是在夏季的家里,他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我没有决定权。 我不由神色不安起来。 秋桐微微一怔,看看我,似乎,她也明白我的心里所想,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似乎,她也明白自己没有权力决定夏季住楼上还是楼下的。 夏季接着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说:“看,秋总,你住在这里,易老弟在楼下保护你,我在楼上保护你,安全系数多高啊。”httpδ:Ъiqikunēt 秋桐接着也笑起来:“好啊,好吧,那大家休息吧,晚安,我先上楼了。” 说着,秋桐又看了我一眼,然后径自上楼去了。 夏季的神情看起来似乎很满意,看着我说:“老弟,我们也休息吧。” 我此时恨不得和夏季彻夜长谈,说:“急什么啊,老兄,我们再聊会吧,好久没有和你聊天了。” 刚才酒桌上我不想继续聊天,这会儿却突然来了聊天的兴致。 我很想和夏季聊一个晚上,一直聊到天亮,聊到秋桐睡醒起床。 夏季笑笑,站起来:“今天不了,我今天很累了,改天我们兄弟俩再好好聊吧。你也去休息吧。晚安,老弟。” 说着,夏季不再理我,也上楼了。 我眼睁睁看着秋桐和夏季先后上楼,心里有些心急火燎不安躁动,却又无可奈何。 我怏怏地关了客厅的灯,去了卧室,衣服也没脱,躺在床上发呆。 这一夜注定是要很难熬啊,我恨不得立刻就天亮。 可是,夜还很漫长。 正在煎熬间,手机来了短信。 我打来一看,秋桐来的。 “好好睡觉。” 我立刻回复:“他在那个房间?” “隔壁!”秋桐回复。 “隔壁?” “嗯。” “你。躺下了?” “嗯。躺下了。” “我躺在床上,却没脱衣服。”我说。 “唉。不脱衣服睡不好啊,好好脱衣睡吧。”她回复。 “睡不安稳,怎么办?”我回复。 “为何睡不安稳?”她问我。 “你说呢?”我说。 “你。想得太多了。好好安心睡吧。”她说。 “说的容易,怎么安心地下来呢?我不想想太多,但我无法不想太多。”我说。 “你呀。净胡思乱想。好吧,我把房门反锁上,可以了吧?”她说。 我放心了,说:“很好。到底还是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你真的想的太多了,夏季不是那样的人。”她说。 “好吧,他不是那样的人,我是小人,小人之心,行了吧?”我心里有些不快。 “你不要这么说呀。” “我不这么说我怎么说?你既然这样说那你让我怎么说?”我反问她。 “好,好,算我说错了话,我给你道歉,行了吧。”她说。 “道歉什么?你没有错你道歉什么?”我说。 “我错了,我有错,行不行啊,小少爷。”她说。 她叫我小少爷,我忍不住想笑,说:“其实,你不了解男人的。特别是酒后的男人。” “嗯,我不了解,你了解,好了吧?”她说。 “我说的是真的。”我说。biqikμnět “晚安。” “嗯,好梦。浮生若梦。” “好梦。” 我放下手机,脱了衣服,安心睡了。 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秋桐已经起床了,正在厨房做早餐。 我简单洗漱了下,走进厨房,走到秋桐身后,低声说:“夏季呢?” “还在睡吧。”秋桐边忙乎边说。 “昨晚,没什么事情吧?”我迟疑了一下,说。 秋桐沉默了下,然后说:“没事。” 秋桐虽然说没事,但她短暂的沉默却让我心里不由一个咯噔。 我刚要继续问她什么,夏季下楼了,进了厨房。 “早——”我忙回身和夏季打招呼。 “早——”夏季回应了我一声,似乎有些无精打采。 “昨晚休息地不错吧?”我问夏季,看着他的眼神。 “还好啊,你呢?”夏季笑了下,我似乎觉得他笑得有些牵强。 “我睡得很好啊,一觉到天亮。”我说。 “哦,呵呵。”夏季又干笑了下,看了一眼秋桐的背影。 秋桐这时回过身,看着我们说:“早餐做好了,大家准备吃饭。” 我和夏季对视了一眼,然后坐到餐桌边。 吃过早饭,大家一起去机场,夏季跟着去机场送我们。 星海机场的大雾散了,飞机可以起飞降落了。 我和秋桐和夏季告别,去安检。 夏季看着秋桐,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又看看我,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笑着和我们挥手告别。 “夏董再见。”秋桐微笑着对夏季说。 “老兄,改天星海见,有空好好聊聊啊。”我说。 夏季咧咧嘴,说:“祝二位一路平安。” 我和秋桐进了安检口,安检完,我回头看了下,夏季还站在那里,眼神似乎有些惆怅,还有些失落。 我们到了登机口,看到谢非早就来了。 看到我们,谢非笑着说:“二位在机场酒店食宿可好?” 秋桐看了我一眼,接着微微笑了下,没有说话。 我说:“嗨——机场酒店的食宿,免费的,你想想还能好到哪里去?和我一个房间的大胖子,打了一夜呼噜,搞得我一夜没睡好呢。” 谢非看看秋桐,又看看我,然后抿了抿嘴唇。 很快登机,我和秋桐坐在一起,谢非的座位在我们前面隔了两排。 飞机准时起飞,很快进入万米高空,开始正常平稳飞行。 秋桐坐在窗边,往外看着。 我悄悄伸出右手,握住了秋桐的左手。 秋桐一愣,想抽回去,被我握住,没有得逞。 秋桐转过脸,看着我。 我看着秋桐。 “你,非得这样吗?”秋桐说。 我握住秋桐的手,点点头:“是的,我非得这样。你不愿意吗?你很讨厌吗?” 秋桐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说:“我们不能明知不可为而非要为之,不能故意放纵自己,不能给自己制造创造机会,不能错上加错。你这样,我会心里很不安的,而且,我知道,你也会心里很不安。想想海珠吧,如果她看到知道我们这样。” 秋桐明亮的目光看着我,她的目光里带着矛盾和不安,还有纠结和羞愧。 不由,我松开了她的手,将脑袋往椅背一靠,闭上眼睛。https:ЪiqikuΠet 我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不住海珠的,秋桐的提醒让我心里感到了极大的不安。 可是,我却总是无法控制住自己,每当有机会和秋桐亲近,总是将海珠往地一干二净,甚至连我的大佬李顺也忘记了,眼里只有秋桐,只想和她亲热。 而秋桐,虽然她有时也会陷入感性的境地,但她总是比我要理性,总是能在即将崩溃的时候清醒过来,总是能悬崖勒马。 我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秋桐在很多时候比我理智,她的理性很多时候大于感性。 当然,我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因为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我明明感受到了浮生若梦很多的感性。 睁开眼,看到秋桐正看着我,眼里带着几分疼怜的目光。 “干嘛这样看我?”我说。 “没有原因!”她说,接着将目光移开。 “你心里苦不苦?累不累?”我说。 “不知道。”她说。 “你说我的心里累不累苦不苦?”我又说。 “这要问你自己。”她说着,叹息一声。 无尽的折磨 “爱情,是不是就是一场无尽的折磨?”我说。 “如果能让自己解脱,就不会是折磨。”她说。 “你能解脱吗?”我说。 “我尽力而为。我必须解脱。”她说。 “你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吗?”我说。 “我没有选择。”她说。 “做不到,怎么办?”我说。 “必须要做到!”她说。 “心不由己怎么办?”我说。 “理智。我们必须要有理智!”她说。 “昨晚,我们都失去了理智,是不是?”我说。 她的脸红了,说:“我承认,我有时候也会控制不住自己。” “但你最后关头还是恢复了理智。”我不甘地说。 她的脸红地更厉害了,说:“你不许再说了。” “唉。”我叹了口气:“其实,昨晚我要是霸王硬上弓,估计你就没有理智了。你就彻底晕菜了。” “不要说了。”她继续低头捂住脸。 “为什么不要说了呢。”我的心跳加剧。 她不理我。 我咧咧嘴,没有出声。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满脸都是羞愧之色。 我看着她。 她继续调整着呼吸,接着转头看着机窗外。 我不由显得有些尴尬,还有些无趣。 尴尬间,我突然想起了海珠,心里不由一阵不安,不由安分下来,甚至感到了几分羞愧和歉疚。 我们暂时都沉默了。 不知秋桐在想什么。 一会儿,她开口了:“昨晚,夏季似乎真的喝了不少。” 我一愣,接着问她:“昨晚。他。” 秋桐转过头看着我:“昨晚他敲我房间的门了。” “哦。”我的心里一阵火气涌上来:“你给他开门了?” “是的。”秋桐平静地点点头。 “啊——”我不由失声叫了起来:“你怎么?你怎么——” “第一,这是在人家家里,第二,大家都是朋友,第三,他只是敲门想和我聊天,我没有理由让他太难堪。”秋桐说。 “那后来呢。”我说。 “我打开门,他并没有进来,但明显有些喝多的样子,身体一摇一晃,看人的眼神都直勾勾的。”秋桐继续说:“他说自己睡不着,想邀请我到阳台去聊天。” “到阳台?”我呆呆地看着秋桐:“那,你怎么回复他的?” 秋桐说:“我说阳台半夜有些冷啊,不如大家到楼下客厅去聊天吧,顺便叫上易克。” “哦。那然后呢?”我说。 “然后。他显得很失望,说那就算了吧,然后就怏怏地走了。我然后就关门继续睡了。”秋桐说。 “哦。”我松了口气。怪不得夏季早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估计昨晚他没有睡好。 我不由呵呵笑起来,对秋桐说:“这个事情你处理地很好,提出表扬。” 秋桐叹了口气:“其实夏季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他还是很有教养和修养的。即使喝多了,也没有失态。” 我有些不开心,说:“那你干嘛不跟他去所谓的阳台啊?” 秋桐说:“我怕你知道又不 Ъiqikunět开心又要找茬!” 我说:“照你这话的意思,如果我不在,如果我不会知道,你就跟他去阳台谈心了是不是?” 秋桐说:“那也不会。只要知道你会为此不开心,你在不在知道不知道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只是我会用别的借口谢绝他。” 我说:“我开心与否对你来说很重要,是吗?” 秋桐皱皱眉头,瞪了我一眼:“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我说。 “因为不想让你太得意!”秋桐说。 我不由笑起来,秋桐又瞪了我一眼:“看你得意的。小心眼的人。” 我说:“在有些方面可以大度,在有些方面,必须不能大度,就得小心眼。” 秋桐怔怔地看着我,不说话了,半天,又转头看着窗外,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我也陷入了沉思。 上午9点多,飞机顺利降落在星海机场。 我们终于结束了这段北京之旅,回到了星海。 出了机场,我们先去了老黎家,给老黎复命。 老黎说夏雨已经顺利抵达美国,打来了报平安的电话,然后老黎向我和秋桐表示感谢。 关于我和秋桐在北京其他的事情,老黎没有问,甚至连夏季去没去北京都没有提起。 然后,我和秋桐去单位上班。 秋桐接着就开始找旅行社办理我和云朵跟随她参加的旅游团去韩国的事情。经过她的一番努力,我和云朵总算赶上了最后的名额,手续也可以办理了。当然,旅行社那边给出了大力,我们也多花了一些钱。 还有一周国庆放假,一周后我就要和云朵秋桐小雪一起去韩国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国庆节的前一天。https:ЪiqikuΠet 集团和公司的假期值班都安排妥当,秋桐1号值班,我也1号在公司值班,其他的时间老唐全部大包大揽了,我和云朵一再向他表示感谢,老唐大大咧咧地笑着说这是应该的说自己人不必客气,说俺们那嘎东北人都是活雷锋。 老唐的大度幽默让我和云朵都很开心,也很感激。 这期间,我一直密切注意着伍德那边的动静,方爱国他们一直分头在监视着伍德和他的人,甚至冬儿也在他们的监控范围之内。 我没有安排方爱国监视冬儿,但他们还是没有放过,我明白他们应该是领受了李顺的命令这么做的。 对此,我没有办法。 我知道李顺即使不在星海,即使我名义上是星海的一把手,但李顺还是能够遥控越级指挥星海的人马。 我不觉有一种被架空的失落感,但又感到一种轻松。 这期间,冬儿一直没有和我有任何联系,我也没有见到她。 不光是冬儿,皇者阿来等伍德的手下,我统统一个没有见到。 据方爱国他们侦查到的情况,伍德从日本回来之后,一直就很安静地盘踞在自己的老巢,手下人也都很安静,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伍德超乎寻常的安静让我不由有些意外,但我又琢磨不出什么道道。 下午,我在公司安排放假前发行公司的最后事宜,召开了节前最后一次公司中层会,对放假期间的报纸投递工作做了部署,对各站的值班人员进行了最后一遍确认,又强调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又召开经管办全体人员会议,做了一些安排。 曹腾这段时间相当听话,兢兢业业地工作,对我的部署落实很到位,工作效率很高。 刚开完经管办的会议,我正在办公室抽烟,曹丽进来了。 曹丽有些日子没有动静了。 “曹总好。”我看着曹丽。 曹丽笑眯眯地进来,顺手带上门。 “嘻嘻。明天就放假了。假期怎么安排的?”曹丽一屁股坐到我跟前的沙发上。 “明天值班!”我说。 “然后呢。”曹丽看着我。 “然后回老家探亲。”我说。 “探亲啊。回浙江宁州?”曹丽说。 “嗯,是的。”我说。 “宁州可是个好地方。海珠现在不在星海做事了,回宁州了是不是?”曹丽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有些意外。 “嘻嘻,我和海珠是好姊妹,我们经常保持联系呢。我不但知道她回到宁州了,还知道她国庆期间要带团去台湾呢。”曹丽说。 我不由有些发怔。 曹丽凑近我,”我说,国庆放假,你值完班,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我跟你回你老家去。我们难得有这么几天时间,海珠又不在,我陪你回老家探亲,看你父母。” 我愣愣地看着曹丽,似乎,海珠没有告诉曹丽我父母跟随她的团去台湾的事。 “我们到时候可以住在宁州,你白天回家陪你父母,晚上呢,我们一起玩。。时间很充裕,我保证怎么玩都可以。”曹丽的声音里带着憧憬和期望。 我说:“哦,你是这样安排的。” “是的,我国庆没事干,自由人,专门陪你呢。”曹丽腻腻地说:“只要你点个头,我马上就去订飞机票,来回的费用我全都包了,宁州的酒店我订最好的套房。对了,回家看你父母的礼物我也替你买好。” 曹丽想得可真周到,打算地可真仔细。 我说:“难得你一片真情实意啊,我很感动。” “嘻嘻。和姐还说这些客套话干嘛呢,见外了不是?”曹丽笑着说:“要不,我们现在就找个酒店,先搞一通再说啊。” 我说:“曹总,我很感谢你的一番好意,不过,用不着。恐怕你的计划要落空了。” “为什么?”曹丽急了,瞪眼看着我。 “因为我回到家之后,要和我父母一起走亲访友,整个假期都安排地满满的,早就和父母说好了。而且,我回家探亲,必须要在家里住的,不然父母是不会答应的。”我笑嘻嘻地说:“你要是早说就好了,可是,晚了。” “这,这。你难道就不能更改下行程安排?”曹丽有些着急地说。 “断无可能。”我说。 “妈的,你耍我的,是不是?”曹丽气急败坏地说。筆趣庫 “懒得耍你,我干嘛要耍你呢?你说说理由?”我说。 错过了 曹丽眼神巴巴地看着我,一时有些发愣,脸上带着极度失望的表情,一会儿喃喃地说:“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妈的,就这么错过了。气死我了。” “你干嘛不早说?你他妈的早干嘛去了?”我反问曹丽。 “我。我刚从海珠那里知道她要带团去台湾的消息,我以为你假期要和海珠在一起,我本来没这打算的,是今天才临时起意的。”曹丽说:“我哪里想到你早就安排好了回家探亲的日程,安排地还那么满。根本没有留给我的时间呢。” 显然,海珠是今天才告诉曹丽这消息的。 “哦。那就没办法了。”我故作遗憾地说。 “那,今天晚上,你有什么安排?要不,走之前爽一次。”曹丽说。 “今天晚上——”我说:“别说今天晚上,这会儿都没空,我和一个哥们约好了,他呆会就来接我一起去吃饭,吃完饭,他要住到我宿舍去。” 曹丽边嘟哝边带着遗憾和失落出去了。 赶走曹丽,我松了口气。 虽然这次曹丽没有实现自己的如意算盘,但她的愚蠢理解却让我感到头疼,我知道,曹丽今后还会不断地骚扰我。 这一点,我很清楚。 我不由苦笑了,苦恼的笑。 下班后,我走出院子,正准备打车回去,突然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停在我身边。 一看,开车的方爱国。 方爱国这几天一直在跟踪伍德,伍德今天一直呆在皇冠大酒店。 我立刻打开车门上车。 “易哥,我正要找你。”方爱国边开车边说。 “什么事?”我说。 “伍德要见你。”biqikμnět “伍德要见我?”我一愣。 “是的。”方爱国边说边递给我一张纸条。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一行字:“易总,如果方便,今晚邀你共进晚餐,不知可否赏光。地点:皇冠大酒店芙蓉厅。六点半准时恭候。——伍德。” 我沉思了下,将纸条收起,忽然觉得有些奇怪,看着方爱国说:“爱国,这纸条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方爱国苦笑了下:“我将车停在皇冠大酒店门口装作等客人的样子,过来一个服务生模样的人,直接把纸条递给我,然后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你暴露了!”我失声叫出来。 “是的。”方爱国皱紧眉头,点点头:“我一直跟踪地很隐蔽,但实在没有想到,竟然就会被伍德发现了。” 显然,伍德通过方爱国传递这纸条,除了邀请我吃饭,还带有嘲笑和捉弄我的意思,或许,也是一种警告。 伍德实在太狡猾了,方爱国是受过专门训练的特战高手,跟踪人有专门的一套,没想到竟然就能被他发觉。 我突然后脊梁有些发冷,感到一阵后怕。 短暂的思考之后,我决定今晚去会会伍德。 我和伍德还在星海一起并列活着,我早觉得有一点见他的必要了。离夏雨被绑架也有一些时间了,忘却的救主快要降临了罢,我正有见见伍德的必要了。 我和四哥联系了下,把情况简单说了下。 四哥沉默了一会儿说:“意料之中。我们的人跟踪监视伍德,依照他做事的能量和性格,迟早会发觉。这不意外。” “嗯。”我说。 “其实这没什么,即使他发觉不了,他也会猜到我们在密切注意着他,就像他也在密切注意你一样。”四哥又说。 “有道理。” “不单是你,包括秋总包括李顺的父母包括小雪甚至包括李顺,恐怕伍德都在密切监控着。”四哥又说。 “嗯。” “只不过,就像我们也不能全部知晓他的行踪一样,他也未必就能知晓我们的全部行踪,毕竟,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四哥说。 “嗯,我今晚决定去会会伍德。”我说。 “要不要我带人在酒店附近布控一下。”四哥说。 “我看不用了。既然伍德用如此的方式来通知我,我看没必要。他要是想捣鼓什么动作,也就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找我了。”我说。 四哥说:“嗯,这倒也是。你正想会会他,而他,似乎也急于想会会你,似乎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我感觉他约会我应该会和夏雨被绑架的事有关。”我说。 “极有可能,但只是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谈及此事,也不知他想找你谈关于夏季被绑架之事的那些方面。”四哥说。 “去了看情况吧。”我说。 “此次你和秋总去北京送夏雨的事,我估计他极有可能知道的。”四哥说:“但伍德从日本回来有些时侯了,不知为何直到今天才想到约你见面。”筆趣庫 我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说:“似乎,他也像我们一样,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的动静。” 四哥说:“我们观察的是他,但他观察的似乎却不仅仅是我们,说不定还包括老黎那边,甚至,包括金三角那边。切不要低估了伍德的智商。” 和四哥分析了半天,我然后问方爱国:“最近大本营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方爱国想了想,说:“国庆来临,大本营上午发来了国庆慰问电,是发给所有驻外机构和人员的,祝福大家节日愉快,同时要求大家节日期间做好值守工作,不要掉以轻心。” 李顺净搞这些花样,我点点头:“嗯。还有吗?” 方爱国说:“还有,就是李总司令专门发给你的一个明码来电,说章梅在那边生活地很好,让你不要担心,说章梅已经开始投入火热的革命事业,成为了革命军的一名战士,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皱皱眉头,李顺把章梅也拉入他的革命队伍了,章梅对李顺是死心塌地地追随,李顺让她干嘛她自然是会答应的。 只是不知道章梅所谓的新生活对她对李顺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 “还有。”方爱国说:“宁州小组来电,向你汇报工作的,林亚茹国庆期间将带团到新马泰旅游,在团队到达泰国后,她会伺机找机会回一趟大本营,当面汇报宁州小组最近的工作情况,同时接受新的指示。” 果不出我所料,林亚茹果然会利用这个机会回去一趟。 我点点头:“好。通知下建国、新华、大军他们,暂时不要再监视伍德他们的动向。撤回来。” “是今天暂时撤回来还是今后也不用监视了?”方爱国说。 我想了下:“暂时的。明天开始,继续之前的跟踪监视。只是,你们要互相换一下,不要老是一个人跟踪一个目标,这样容易被发觉,还有,跟踪监视的时候,不要老是依赖出租车,要学会采用不同的方式。还有,要密切防备对方觉察,做好反跟踪反监视。” “好的。”方爱国点点头。 我知道,不管我安排不安排跟踪监视伍德,他都会以为我在监控他的,就像我虽然没有发觉有人在监控我,但我相信一定有伍德的人随时或者不定时在注意着我的行踪,只是我没有发觉而已。 我接着对方爱国说:“既然你已经暴露了,那你暂时就不要参加对伍德人员的监视和跟踪了,没事开出租拉客吧,多赚点酒钱。” 方爱国哈哈笑了,说:“好的。我专心赚钱。不过,我还是随时会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那是的。时刻都不能放松警惕。”我说:“小雪那边你还是要定时接送,其他时间拉客赚钱。”biqikμnět “是——” 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对方爱国说:“走,送我去皇冠大酒店。” 方爱国接着在前方往右一拐,直奔皇冠大酒店方向而去。 “易哥,今晚真的不用弟兄们在酒店周围布控?”方爱国似乎还有些担心。 我看了看方爱国:“伍德要想下手,你连回来给我捎信的机会都没有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毕竟那是大酒店,他如果想捣蛋,就不会选在酒店了。” “那好吧。”方爱国迟疑了下,点点头。 “伍德手下有几个身手不错的,那个保镖闷不做声的,功夫不弱,那个阿来心狠手辣阴险狡诈,功夫更是了得,我们这些人,如果单打独斗,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我说。 “来之前秦参谋长给我们介绍过他的情况,知道阿来此人在泰国曾经干过职业杀手,手里有不少人命,他的功夫很强,做事很狠,杀人不眨眼,干过几起灭门大案,男女老少一个不留。”方爱国说:“不过,我想,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不会没有弱点,只要我们找到他的致命死穴,就能搞定他。” 我没有说话,想到了阿来对金钱的贪婪。 夜幕降临,很快到了皇冠大酒店,我下车,方爱国随即开车离去。 我往四周看了下,一切都很正常。 我晃动了下脑袋,然后径自走进酒店大厅。 酒店大厅里灯火辉煌,来往的客人穿梭不息,我一眼就看到大厅角落的沙发上坐着皇者阿来和保镖,三个人正在玩牌。我还看到了冬儿,正坐在一边的另一张沙发上看杂志。 面无表情 在我看到他们的时候,皇者最先看到了我,放下手里的牌,轻声说了一句什么,接着保镖和阿来都向我的方向看过来,冬儿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接着又继续看自己的杂志。 我向他们走过去,皇者随即站了起来,但阿来和保镖坐在那里没动,冬儿也没有动。 “易总好啊。”皇者依旧是那副招牌式的笑脸,冲我点头。 “各位好,各位下午好。”我走到他们跟前,冲他们点点头。 阿来冲我挤挤眼睛,咧咧嘴,嘿嘿笑了下:“大侠,你好。” 保镖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微微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冬儿倒是抬起头来,冷冷看了我一眼:“哟——这不是易总吗?有些日子不见了,精神了不少哦。看来是有不少喜事吧?” 冬儿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嘲讽和厌恶的味道。 闻听冬儿的话,阿来哈哈笑起来,似乎有些幸灾乐祸,保镖看了冬儿一眼,接着就看自己手里的牌,皇者眼珠子转了下,对冬儿说:“冬儿,不要这样和易总讲话,易总今晚是将军请来的客人,贵客。” “哼,贵客,贵个头。”冬儿又哼了一声,然后将头扭向外面。 似乎,冬儿是故意这样表现的,是做给他们看的。 保镖依旧不做声,面无表情,阿来又快意地笑起来,说:“大侠,被老情人奚落的滋味不少受吧?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看你现在的狼狈样,你真该学学冬儿啊,跟着将军干多好啊,吃香的喝辣的,衣食无忧,逍遥自在。” 我微微一笑,看着阿来:“阿来,我看你确实很逍遥啊,只是不要逍遥过头了,记住一句话:物极必反啊。” 阿来发出几声诡异的笑:“谢谢大侠的忠告。看来大侠是不服气了。要不,咱们到酒店后面找个空场练练。我来教训教训你。” 说着,阿来站起来。 皇者忙对阿来说:“阿来,不要这样,今晚易总是将军的贵客呢,将军专门请来的客人,不得无礼。”筆趣庫 阿来看看皇者,目光有些不屑,似乎他不单对我不服气,还包括皇者,晃动了几下脖子,还是坐了下来。 皇者这时对我说:“易总,请——我带你到房间去,将军早就恭候了。” 我点点头。 “带什么带啊,让他自己去不就得了,你还真把他当贵客了。我看你真是闲地没事干了。”阿来说了一句。 他的口气对皇者颇为无礼。 皇者看了一眼阿来,笑了下:“不管怎么说,还是要礼貌待客的,这是将军的规矩,怎么,阿来,你想破这规矩?你想违反将军的话?” 皇者的话听起来很温和,不轻不重,但又似乎绵里藏刀。 阿来白了皇者一眼:“你少拿将军来压我。教训我还轮不到你的份,你算老几啊?我们在将军面前都是平级平等的,你没资格来说教我。” 皇者呵呵笑了:“我算不上什么老几,我只是提醒一下你而已。何必这么冲动呢。大家都是为将军做事的,不要为几句话伤了和气。” “这样说还差不多,别看你跟将军时间比我久,但,嘿嘿,我立的功劳也未必比你少,将军说我我听着,你呢,我看就不要了,你没有资格来教育我。”阿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把皇者放在眼里。 皇者一直微笑着,但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神里倏地闪过一丝阴冷的气息。 当着我的面,阿来和皇者顶起来了,居功自傲的阿来一点面子都没给皇者,似乎他跟着伍德以来为伍德做了不少事,得到了伍德的宠爱,尾巴开始翘翘了。 但我清楚,皇者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眼神让我明白,皇者虽然论功夫打不过阿来,但要玩心眼,阿来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绝对不是皇者的对手,皇者要是想和阿来玩,能把他玩死,甚至阿来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而且,在伍德眼里,虽然阿来给他出了不少力,但要论起信任感,伍德一定会对皇者更加信任,毕竟皇者是跟了他多年的心腹,而阿来,论资历显然比皇者差远了,差地不是一般的远。 不知天高地厚的阿来打仗行,但玩起别的来显然不是皇者的对手,单凭他自以为建立的一点功勋单凭他自以为得到的伍德的一点恩宠就尾巴翘上天不把皇者放在眼里,注定他是要吃亏的。筆趣庫 皇者然后不再和阿来计较,对我说:“易总,请吧。我带你上楼。” 我点点头。 我知道皇者执意要亲自送我上去一定有他的理由。 阿来这时又说话了:“把这个瘟神送上去抓紧下来啊,这局牌还没玩完呢。” 阿来带着命令式的口吻在和皇者说话了,他越发骄横了。 皇者呵呵笑着点头:“好的,很快就下来。” 对于阿来对自己的无力和蛮横,皇者一点都不动气。 我想要是换了我是阿来,我会为皇者的笑容可掬感到可怕,但阿来这头蠢驴却就是感觉不出来,甚至为自己一时占了上风感到得意,自得地看了保镖和冬儿一眼,但他们俩没有看阿来的。 然后我就跟着皇者直奔楼梯。 皇者没有带着我走电梯,走的是楼梯。 “不好意思,刚才让你见笑了。”边走皇者边说。 “呵呵。”我笑了下,没有说话。 “最近你很忙很操心吧?”皇者有意无意又说了一句。 “还行。”我说:“你们最近在日本玩的很开心吧?” 皇者放慢了上楼梯的脚步,说:“是的,将军带着我们一直就是游山玩水,很开心。在日本这些日子,我们只是跟着将军玩,和国内没有任何联系,星海发生了什么,我一无所知。” 皇者这话似乎有意无意在向我暗示什么,我心里一动,没有说话。 皇者说的“我们”,显然不包括伍德。 也就是说,伍德做了什么事,他们同样也不会知道。 “你们玩的很开心,伍德玩的开心不?”我说。 “从表面来看,将军似乎是开心的。”皇者说。 这话里似乎又有玄机,我不由又琢磨了下。 “回来这几天,看到星海一派太平盛世,真好啊,到处都是节日的欢乐气氛,要国庆了啊。”皇者呵呵笑着:“明天你也要放假了吧。” “嗯,不过,我明天值班。”我心不在焉地说。httpδ:Ъiqikunēt “节假日是不是要打算出去玩玩呢?是国内玩呢还是出去玩呢?”皇者又说。 我的心又是一动,皇者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了我和秋桐云朵带着小雪要去韩国旅游的事情?只是他知道呢还是伍德也知道了? 我想了想,说:“你对我倒是好关心的。怎么,想让我带你出去玩?” “嘿嘿。没那意思,只是想提醒你,这世道不是很太平,节日期间出去游玩,要注意安全才是哦。当然,我说的安全不仅仅包括你。” 我的心一紧,显然,皇者这话又是有所暗指,似乎暗指秋桐小雪的安全。 如此,我跟着秋桐和小雪去韩国还真跟对了。 “要放假了,不知你们放不放假。”我说:“你不打算去宁州看看小亲茹吗?” “我们是正儿八经的集团和企业,我们放不放假,不重要。不过,我知道小亲茹是不放假的,海珠那边过节生意好的不得了,大家都很忙的,海珠带团去台湾,海珠的那个什么美女助理带团去新马泰,小亲茹在家里看守值班,我看我就不用去看了,她也没空的。” “你知道的不少。小亲茹告诉你的?”我说。 “我从不通过小亲茹打听这些事。小亲茹能到海珠那边工作我就很满意了,我怎么会利用她呢,再说,我也从来没有利用女人做事的习惯。”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说。 “对我来说,这些不难吧。”皇者停住脚步,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 “你为什么会对这些宁州的事感兴趣?”我说。 “不是我要感兴趣。”皇者说。 我顿时有些明白,脸色一板:“那就是说,是你透过某些渠道打听到了,然后告诉伍德的,是不是?是伍德让你去打听的,是不是?” “是——”皇者坦然地看着我。 “妈的——你个混蛋!”我气恼地说:“狗腿子,走狗——” “随你怎么骂吧。”皇者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别激动,老弟。将军安排我的事,我自然是要全心全力完成的,不能打半点折扣,不然我怎么对得起将军对我的厚爱和信任呢。 “还有,打听这样的事,对我来说事小菜一碟,对别人来说也不难,即使我不去操作,一样有别人会打听到。甚至,别人会打听地比我更详细。” “更详细?什么意思?”我警惕地看着皇者。 “比如。你父母和海珠父母要跟随海珠去台湾旅游的事情,我就没有打听到啊。”皇者嘿嘿笑了下。 显然,皇者这话是在告诉我他是有保留地向伍德汇报的。 我说:“你认为我应该感谢你吗?” 感谢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也知道你不会感谢我,我当然也不需要你感谢我。”皇者说:“只是,我想,海珠国庆期间带团去台湾,很好的,她一定会很平安顺利安稳安全的。当然,海珠的旅行社和酒店也会生意红火平安的。” 皇者这话似乎在暗示我伍德并没有安排人在国庆期间对海珠和宁州那边搞什么小动作。 我不由想起林亚茹告诉我的话,她怀疑海珠的公司里有内鬼,有来自伍德的内鬼,她一直在暗中查访那内鬼,不过至今还没有消息。而那不知为谁不知有几个的内鬼,说不定到时就是埋在宁州那边的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炸。 而刚才皇者说即使他不去打听别人也一样能打听到的那话,似乎也在隐约暗示这事。 我不由感到几分担忧。 我对皇者说:“你亲自带我去房间,恐怕是想借机和我说这些话吧?” 皇者嘿嘿一笑,没有应声。 “和我说这些话,你是何意呢?”我说。 “没什么意思,我只不过是和你随便闲聊,老弟不必想多了。”皇者边说边又开始抬脚上楼梯。 我又想起皇者刚才说的话,跟在他后面说:“看来,无所不知的皇者也有消息闭塞的时候。你难道不想问问我星海在你们去日本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目前。我似乎还没有兴趣。虽然我暂时不知道,但我想——”皇者话说了一半,停住了。 皇者的话让我有些半信半疑,我不知他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似乎,我永远都看不透皇者,当我自以为看透的时候,他的表现却总会让我对自己的判断发生怀疑。 “今晚伍德约我吃饭,是何事,你知道不?”我干脆直截了当问他。 “我不知道。”皇者回答地也很干脆,接着说:“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你真的不知道?”我有些怀疑。 “是的。真的不知道。”皇者又停下来,微微一笑,看着我。 “伍德最近心情如何?”我问他。 “你很关心这个,是不是?”皇者的眼神有些游离不定,直直地盯着我,似乎要看出我内心的所想。 “你觉得我会很关心这个吗?”我看着皇者笑了起来。 “老弟,你很聪明,也很狡猾。”皇者说。 “聪明不如你,狡猾更不如你。”我说。 “呵呵。客气了,谦虚了。”皇者说:“不过,我觉得有一点你似乎做的不大高明。” “请讲——”我说。 “你的那位小兄弟。开着出租车盯梢,虽然他做的很隐秘,但还是被我看出来了。”皇者说。 我心里一愣,说:“是你发现的?” “是的!”皇者点点头。 “是你告诉的伍德?”我又问。 “是的!当然——”皇者说。 我看着皇者,半天说:“看来,你对伍德真的很忠心啊。”Ъiqikunět “废话。”皇者笑起来:“将军待我不薄,我自然要对他忠心耿耿了,这是自然的。” “你还发现了什么?”我说。 “我只发现了你那个跟踪的兄弟。”皇者的眼珠子转悠着,狡猾地看着我。 “难道你不认为我还有人也在跟踪监视你们吗?”我说。 “认为,认为是主观的,和客观事实总是有差距的,反正,我没有发现,我告诉自己没有发现。我决定让自己只发现这一个。”皇者的话有些模棱两可。 我似乎有些明白皇者这话的意思,却又有些糊涂。 “似乎,也只有我能发现你的人在跟踪我们。”皇者又说了一句,话里有话。 我停顿了下,说:“似乎,我该把你当做敌人。” 皇者笑起来:“你愿意把我当什么,那是你的事情。但是你刚才的话,似乎你有把我当朋友的意思。对这一点,我感到很欣慰。” “当朋友,你显然不够资格,你显然不会是。”我这样说着,心里却有些混沌。 我的确对皇者的判断有了几分犹豫,但还是觉得他不可能成为我的朋友,似乎,皇者做这些,他的根本出发点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并不是为了我。决定我和他是朋友还是敌人,取决于他自身的利益。而我和他,显然是没有共同的利益。 利益决定一切。 皇者诡异地一笑,然后继续往前走,很快到了餐厅楼层。 刚步出楼梯口,皇者突然站住了,神情微微一怔。 我也站住了,心里微微有些意外。 因为我和皇者都看到一个人正向我们走来。 而这个人,并不是伍德。 来人是好久不见的雷正。 在我和皇者看到雷正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我们。 显然,雷正的出现,不单让我感到一丝意外,皇者也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而看到我们,看到我和皇者走在一起,雷正也微微一怔。 似乎,我们的出现,今晚我和伍德的约会,雷正并不知道。 这位此时在星海政坛正如日中天春风得意叱咤风云的领导不由放缓了脚步,看着我和皇者。 皇者反应很快,立刻就笑着和雷正打招呼:“雷局长,您也亲自来这里吃饭了。” 皇者说的是废话,这个时候来这里不吃饭还能干吗。 皇者对雷正恭维奉承甚至有些谦卑的讲话语气神态让我心里不由对他多了几份鄙视和鄙夷。 我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雷正。 雷正停住脚步,打量着我和皇者,先是扫了皇者一眼,然后又扫了我一眼:“哦,你们也来这里吃饭额。” 雷正这话也显然有些多余,但虽然多余,他显然对我和皇者一起出现在这里感到有些意外。 说完,雷正突然面带微笑,冲我点了下头。 我同样对他报以微微一笑,点点头。 “今晚将军请易总吃饭,我送易总上来的。”皇者继续低头哈腰地说:“将军正在芙蓉厅等着易总。” “哦。”雷正不由看了芙蓉厅的方向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我们刚走出来的楼梯口。 似乎,伍德今晚约我吃饭的事情雷正并不知道,似乎,雷正对我和皇者不坐电梯走楼梯有点想法。https:ЪiqikuΠet “您也是将军邀请来一起吃饭的吗?也是到芙蓉厅吗?”皇者继续说。 “哦。”雷正又是一愣,接着说:“不是,我是今晚有省里来的客人,来招待客人的。原来伍老板今晚在这里也有饭局啊,原来伍老板和小易今晚约了在这里吃饭的啊。呵呵,好啊,好。怎么,你们俩怎么不坐电梯上来呢?” 皇者说:“来吃饭的人多,电梯人多,排队,我怕伍老板等急了,就和易总爬楼梯了。” “嗯。”雷正点点头,似乎觉得皇者的解释有些合理,又看着我:“小易,好久不见了。” “好久没见了。”我说。 “今晚伍老板请客,我倒是很想凑凑热闹,可惜,我这里还有客人。”雷正说。 “您是大领导,日理万机,我和伍老板是私人约会,哪里敢劳您大驾呢。”我说:“当然,雷局长要是屈尊,也欢迎过去喝两杯。” “呵呵,你们去吧,我今晚要陪两桌客人,够呛有时间了。”雷正说。 “那您先去忙。”皇者说。 “嗯。”雷正有意无意又看了皇者一眼,然后又看了我一眼,接着就擦肩而过,径自走了。 “您走好。”皇者笑着冲雷正的背影说。 雷正走过去之后,皇者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接着冲我点点头,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易总——请——” 似乎,皇者这一声招呼是说给还没走多远的雷正听的。 我和皇者直接去了芙蓉厅,推开门,房间里正坐着伍德,正坐在餐桌正中间带着悠闲的表情看菜单。 看到我进来,伍德坐在那里没有动,脸上带着笑:“易总来了。来,快请坐——” 说着,伍德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座位,皇者立刻过去拉开椅子。 看来,今晚这顿饭局,只有我和伍德两人。 我毫不客气地坐下,然后冲伍德点点头:“伍老板,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这是,皇者凑到伍德耳边边上,低语了几句什么,伍德的眼皮微微一挑,接着点点头,沉稳地嗯了一声:“嗯,好,我知道了。” 皇者这时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立刻猜到,皇者似乎是告诉伍德刚才在走廊遇到雷正的事情。 然后,伍德对皇者说:“你下去吧,顺便告诉服务员上菜。” 皇者点点头,接着冲我微微一笑:“易总,你安坐,我去了。”Ъiqikunět 我冲皇者点点头:“谢谢你亲自带我上来。” “易总客气。”皇者说完,接着就出去了。 接着,服务员推门进来,开始上菜倒酒。 “易总,请抽烟。”伍德指了指放在我面前的一盒中华烟。 伍德是不大抽烟的,偶尔也见到他抽一点。 我抽出一支烟,点着,慢慢吸了两口,然后打量着伍德。 伍德看着我,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 “伍老板最近挺好吧。”我说。 “还好,活得还算滋润。你呢,易老弟?”伍德说。 “托伍老板的福,我也还活着,似乎,也还挺有滋味。”我哈哈笑了一声。 “能看到你活得很有滋味,我感到很欣慰啊。”伍德点点头。 “听说你活得很滋润,我同样很欣慰。”我说。 “呵呵,多谢老弟关心。”伍德说。 干一杯 这时酒菜上毕,服务员倒的是红酒。筆趣庫 伍德端起酒杯:“老弟,来,为我们俩都还活得很滋润干一杯。” “好,干——”我端起酒杯。 放下酒杯,我说:“难得伍老板百忙之中还想着我,难得你请我吃一次饭。下午接到你的邀请,我着实激动了一阵子。” “哦。是吗?看来我早就该请易老弟吃饭了,看来我似乎之前有些怠慢易老弟了。”伍德说。 “革命不分早晚,客气什么,现在也不晚。”我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吃菜,边点头:“嗯,这油闷大虾做地不错,味道很好,来,你也吃点儿,别光喝酒说话不吃菜啊。” 好像今晚请客的不是伍德,而是我,我开始劝伍德吃菜了。 伍德笑了下,拿起筷子吃了好一口菜,然后放下筷子:“既然易老弟胃口如此好,那你就多吃点。” “伍老板请客,胃口必须要好。必须的。”我继续大口吃菜。 “慢点吃,别噎着。”伍德说。 我看着伍德:“怎么,你不吃?这么一大桌子菜,这么丰盛的佳肴,不吃岂不是可惜了浪费了。” “看着你吃我就不饿就饱了。你尽管吃,我看着你吃就很好。”伍德说。 “呵呵。”我笑着放下筷子:“我是没见过世面的粗人,我刚才的吃相是不是很丢人啊。真不好意思,让伍老板见笑了。” “如果易老弟是没见过世面的粗人,那我伍德岂不是更要是野老村夫了。”伍德说。 “那可不是,我怎么能和你相比,你可是经常到国外逛游见过大世面的人。”我说。 “你恐怕也不是没出过国的人吧。”伍德说。 我咧嘴一笑:“我还真没有正儿八经出过国,不像伍老板,说走就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前些日子没见到你,听说你到日本去了?” “我正好给你汇报下我的最近行踪呢,没想到易总易老弟早就知道了。”伍德说。 “没办法,谁让我对你很关心呢。”我边吃菜边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不过,虽然我人在国外,但对国内的事,特别对星海的事,还是很关心的。”伍德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慢悠悠放下酒杯。 “嗯,看来你是洋装穿在身,心还是中国心啊,难得,难得。”我说。 “穿什么衣服和什么心是没有必然的联系和关系吧?”伍德说。 “也许,大概,可能。”我说:“当然,你也许虽然身穿汉服,但心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伍德的眼皮微微跳了下,看着我,没有做声。 我放下筷子,看着伍德:“喂——伙计,老是看着我干嘛?难道我长地俊?” “不错,你是长得俊,我就想看你!”伍德点点头。 “好吧,那你就多看几眼吧,别以后没机会看了。”我说。 “要说没机会看,那似乎有两个可能。”伍德说。 “是的,两个可能,要么是你没有机会看到我了,要么是我没有机会让你看到了。”我接过伍德的话说。 “你很聪明。”伍德说。 “比你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我说。 “聪明人之间谈话,我想是不用拐弯抹角的。”伍德说。 “对,直来直去最好。”我说。 “你的人在跟踪监视我还有我的人。”伍德直接说。 我点了点头:“嗯,是的。” “回答地很痛快!”伍德说。 “操——你都通过我的人传递酒宴通知了,我还有什么好装逼的。”我说:“不过,伍老板,我也知道你肯定一直在安排人跟踪监视我,或者是和我有关的人。” “你早就知道!”伍德说。 “是的!”我说。 “我知道你早就知道!”伍德说。 “但你还是在继续捣鼓这些洋动静。”我说。 “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让他们撤回来。”伍德说。 “别了。撤回来一批被发觉的,然后派一批更隐蔽的,有用吗?”我说。 “呵呵。恐怕你也是同样如此吧?”伍德说。httpδ:Ъiqikunēt “或许可能大概是。”我说。 “你看我们的交流多么坦诚。”伍德说。 “老是装逼其实很累的,偶尔坦诚一下也未尝不可。”我说。 “嗯。”伍德点点头:“其实,我想告诉你,我派去跟踪你的人,你可以理解为是监视,也可以理解为是——” “是什么?”我说。 “是保护,是保护你和与你相关的人!”伍德微笑着。 我一愣,接着大笑起来:“伍老板,你看,你看,我刚说装逼很累,你接着就装逼了。你可真幽默。” “幽默点不好吗?我其实说的是真心话。我委实是很关心你的,是想保护你的。”伍德说。 “你关心我这话我绝对信,十分信,但要说到你保护我,我确实是不敢当啊,你说我是该感谢你呢还是该责怪你。”我说。 “理解不理解是你的事,你可以感谢我,也可以责怪我!”伍德说。 “嘿嘿,我要是说我派的人也是在保护你,你会信吗?”我说。 “这个,当然信了。我发自内心的感激呢,不然,今天你派来的那个出租车司机怎么会毫发无损地回去,我又怎么会诚心诚意邀请你来吃饭呢?”伍德说。 “额。看来我是小人之心了,错解了伍老板的一番好意。”我说着端起酒杯:“来,伍老板,为你的大人大量,为你对我的一番诚心,喝一杯。” 伍德微笑着端起酒杯。 放下酒杯,我又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看着伍德:“伍老板,今晚你请我吃饭,恐怕不是专门为了显示你的大度和对我的关心吧,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吧。” 伍德说:“是的。” “讲——”我说。 “其实你也知道,前段时间我带着我的人去日本散心去了。回来才没几天。”伍德慢条斯理地说:“回来之后呢,我通过某些渠道得知,在我去日本期间,星海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什么事情呢?”我看着伍德。 “我听说。三水集团的副总裁夏雨被人绑架了。听说绑匪勒索了一大笔赎金。”伍德说。 “哦。这样的事你竟然也知道。”我说。 “虽然这事知晓的范围很小,但我还是知道了。这事,恐怕易老弟也多少有些耳闻吧,易老弟不会说一无所知吧。”伍德说。 “不错,我是略知一二。”我说。 “这就对了,易老弟讲话很痛快!”伍德说。 “伍老板对这事很关心啊,为什么呢?”我说。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恨地直发痒,狗日的到手了两个亿,还在这里装逼,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伍德看着我。 “我不知道。你该问你自己!”我说。 “听说绑匪勒索了两个亿,听说夏雨大小姐安然无恙回来了,听说这位大小姐现在已经出国了,是不是?”伍德说。 “听说绑匪幕后有人指使,听说绑匪弄到的两个亿被那幕后指使人拿走了,听说绑匪被那幕后指使人灭口了,听说绑匪还被要求拿到赎金后对人质杀人灭口,听说那位大小姐是为了安全所以才远渡重洋的。”我说。 伍德两眼紧紧盯住我,沉默了半晌,然后说:“好像你听说的不大属实。好像那绑匪人财两空,好像绑匪幕后并没有什么指使人,好像绑匪突然莫名其妙就失踪了。” 我的心里一动,说:“好像你又在装逼了。好像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伍德继续盯住我,说:“要是我今晚请你来吃饭专门是想和你装逼,就没这个必要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我说。 “我想知道那绑匪的下落,想知道那绑匪现在何处,是死是活。”伍德说。 我看着伍德的神色,判断他的话有几分是在装逼。Ъiqikunět 看了半天,似乎,伍德还真没装逼,似乎他是在认真问我。 不由心里有些困惑,我认定这事是伍德干的,刚才伍德主动提起这事,更加确定了我的判断,可是,既然是伍德干的这事,他怎么又会问我绑匪的下落呢?而且,听他刚才的口气,说绑匪人财两空,又是什么意思?是那两个亿落入了他的手里呢还是—— 我不敢往下想,觉得再想下去有些匪夷所思。 又想起那晚在北京老黎家别墅秋桐和我说的她怀疑是李顺捣鬼的话,难道,真的这事不是伍德干的,是李顺搞的闹剧? 但随即我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我越想越觉得不可能,虽然李顺的性格能干出这样的事,但从伍德此时的表现看,李顺的可能性极小,伍德的嫌疑最大。 伍德问我这个问题,似乎是不但这两个亿没有得到,甚至连绑匪的下落都不知道。 似乎,目前,伍德对绑匪下落的兴趣远远大于对两个亿。他似乎很想从我这里知道绑匪到底到了那里,到底花落谁家。 难道,是绑匪胆大包天私吞了两个亿发生了内讧之后携款跑了? 越想越迷糊,脑子有些乱了。 这很奇怪 我对伍德说:“你问我绑匪的下落。这很奇怪。” 伍德说:“我想,这不奇怪。你应该是我能找到的最接近知道这消息的人。” 我沉默片刻,突然说:“伍德,这起绑架案是你策划的,是不是?” 伍德呵呵笑了:“兄弟,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我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商人,我怎么能干这样的事情呢?” 我说:“你可以不承认,但我认定你是幕后指使人。” 伍德说:“老弟,这些话可不是随意可以说的,你可不能诬陷好人哪。你对自己的话是要负责任的。” 我说:“你要是规矩人,那天底下就没有坏人了。” 伍德说:“老弟,现在说这些有必要吗?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最清楚,而且,你也没有资格审判我,你更没有资格对我是什么样的人下定义,想想你自己是什么人吧。有些事,说白了未必对你有好处。 “还有,这起绑架案,谁是幕后指使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大小姐毫发无损,重要的是那笔赎金不翼而飞,特别重要的是绑匪竟然也突然人间蒸发。” 伍德的话让我的意识又有些混沌,我搞不清楚他此时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有一点我能确认,那就是伍德似乎真的没有得到那两个亿伍德也不知道绑匪的下落,他对绑匪的下落极其重视,今晚他专门宴请我,似乎就是想知道绑匪现在的下落。 我说:“为什么你对绑匪的下落如此关注?” 伍德说:“你说呢?” 我说:“这充分说明这起绑架案就是你操纵的,这伙绑匪和你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伍德的面部肌肉微微一抽搐,然后接着就做淡定状笑了下:“我关心绑匪的下落未必就一定是和绑匪有联系。我当然会一口咬死我和绑架案毫无关系,没有任何人能拿出我和绑架案有关系的证据,没有证据,是不好乱说的。至于我关心绑匪的下落,你可以理解为是我的好奇心在作怪。”筆趣庫 我说:“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你当然可以一口咬死自己和绑架案毫无关系,但你如此关心绑匪的下落,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担心绑匪说不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突然冒出来成为你操作这起绑架案的证人呢?担心绑匪会指证你就是幕后指使人呢?这恐怕才是你最担心的,这恐怕才是你一心要问清绑匪下落的原因吧?至于你说的好奇心,我可以理解为那是扯淡,那是你的装逼。” 伍德的面部肌肉又一抽搐,眼神倏地阴冷下来,直勾勾地盯住我,半晌没有说话。 虽然我刚才如是说,但我并没有明确而准确的判断,我只是自己在推理。 但刚才伍德的微妙表情变化,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被我捕捉住了。 我不由想看来真的是绑匪携款逃跑了,真正人财两空的是伍德。伍德现在急于打听到绑匪的下落,似乎不是关心两个亿去了哪里,而是绑匪是真的携款逃跑了还是落入了什么人手里,而且,似乎,伍德目前并不确认绑匪是真的携款逃跑了,他并没有确信这一点,他似乎更怀疑是后一种可能。 如果伍德是这么想,那么绑匪除了逃跑之外,是否真的落入了什么人手里呢,又会落入谁的手里呢? 难道绑匪是落入了老黎的手里? 脑子里刚一冒出这个想法,我就立刻否定了,不可能,老黎绝对没这么的本事和能量,他即使能想办法救出夏雨,但绝无可能将绑匪控制,如果能控制住绑匪,他也就没必要老老实实给他们两个亿了。打死我也不信老黎会如此牛逼。 可是,伍德此时的表现又如何解释呢?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伍德,脑子里极速盘旋着。 伍德突然摸起一支烟,放在嘴边。 我拿起打火机,凑到他嘴边,打着火。 伍德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浓的青烟。 我紧紧盯住伍德的眼神,注意着他的表情变化。 伍德然后又看着我,还是不说话,目光愈发阴冷。httpδ:Ъiqikunēt 我说:“喂——这样看着我干嘛?操——你以为你的眼神能杀死我啊。” 伍德的眼神继续阴冷,而且,似乎还很犀利,似乎是要看出我到底是不是在撒谎。 面对伍德犀利阴霾的眼神,我的心里突然不安起来。 我明白一点,和伍德相比,我的内心不如他强大。 远远不如。 “你,真的不知道?”伍德终于开口了,声音很低沉。 “废话——”我强作底气地说:“我还想去找绑匪的下落呢。” “你认为谁会知道?”伍德又说。 “你!”我说。 “我不知道,知道就不会找你问了!”伍德似乎终于说了句实话。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那我更不知道了!”我说。 伍德眼光又直直的看着我,半晌,突然笑起来,笑得很诡异。 伍德的笑让我心里又有些不安,但我还是强自镇静地看着他,甚至,我也笑起来。 “和我耍心眼,你会倒霉的!”伍德狞笑了下。 “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我说。 “看来,你是不想满足我的好奇心了。”伍德叹了口气。 “我还指望你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呢。”我说。 “看来,我们都满足不了对方的好奇心了。”伍德又叹了口气。 “应该是这样!”我说。 “呵呵。”伍德突然爽朗地笑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谈这个问题了,我们都不做好奇的人了。其实这事呢,我纯粹就是好奇,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 伍德突然的变化让我感到诧异,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我年轻,好奇心重可以理解,你一把岁数的人了,好奇心还如此之重,我看没有必要。”我说。 “哦。是吗。”伍德拖长了声音,看着我。 “是的。”我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知道了绑匪的下落,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伍德说。 我笑了,说:“如果,我同样是说如果,如果我知道了绑匪的下落,我一定不会第一个告诉你。” “那你会告诉谁?”伍德说。 “我会告诉警方!”我说。 “呵呵。”伍德笑起来:“看不出,你还是个好公民。告诉警方,好啊,这就对了。” “但我未必一定会告诉星海警方。”我又说。 伍德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是话里有话。” 我说:“话里没话,当然,要看你怎么去理解了。” 伍德说:“有两句成语,不知易总是否明白。” “请讲!”我说。 “一句叫做自不量力,一句叫做自作聪明!”伍德说。 “哦,我似乎明白这两个成语的意思!”我说。 “那我把这两个成语送给你!”伍德说。 “行,我收下了。”我说:“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其实也想送给伍老板两句话。” “说吧。”伍德说。 “第一句,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第二句呢,是玩火者必自焚!”我说。筆趣庫 伍德笑起来:“好啊,这两句话我也收下了。我看,这两个成语和这两句话,我们可以一起用来共勉了。” 我说:“木问题!” 伍德端起酒杯:“来,易老弟,喝一杯。” “好——”我端起酒杯。 伍德看着我:“老弟,我还想送你一句话!” “说——”我看着伍德。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伍德微笑着说。 我的心一震,随即笑着:“这句话我也送你,和你共勉吧。” “我看你是鸭子死了嘴还硬!”伍德又说。 “大实话!”我嘴上继续说的很满不在乎,心里却有些不安。 “我对你,是仁至义尽,而你,却是顽固不化。”伍德说。 “不是我顽固不化,而是实在难以承受伍老板对我的厚爱和抬爱!”我说。 伍德冷笑一声:“干——” “干——” 我们都喝了杯中酒。 然后,伍德说:“阿顺最近还好吧。” 我说:“他好不好,你应该比我清楚,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的。” 伍德说:“也许你说的有道理。按照我和他的关系,我是应该比你清楚,但事实是,我没有你清楚!” 我说:“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伍德叹了口气:“阿顺对我似乎有很深的误解啊。对我带有很深的成见。就因为之前他和白老三那些事,现在白老三已经死了这么久了,他还是对我不肯释怀,他其实是深深误解了我啊。” 我说:“你们俩之间的事,你无须和我说。” “但心里感到苦闷了,总是想找个人聊聊的。”伍德说。 我冷冷一笑。 “阿顺是我带出来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是看着他成长的,虽然他对我有误解有情绪,但我对他,却是不会介意的,我知道,他迟早会明白我对他的一片苦心,终究他会明白过来的。”伍德自顾说着。 我此时不明白伍德对我说这番话是何意,我知道他不会没有目的说话的,特别是说他和李顺的事情。 着实痛心 “现在他沦落到这个地步,我看了着实痛心啊。我现在甚至都没有颜面向他的父母交代,没有脸见他的父母了。”伍德继续说:“不过,有一点他其实可以放心,虽然他远在天边无暇顾及家里,但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父母的。一定会照顾地很稳妥的。我有这个义务,也有这个能力。”ъiqiku 伍德这话似乎是想向我传递什么信息,似乎在通过这话含混地警告我,也是想通过我传话警告李顺。 我说:“我知道你伍老板能量很大,法力无边,但我想提醒你,凡事都有个度,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凡是不要做绝了,凡事要给自己留个后路。” “哦,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对我的警告吗?”伍德说。 “可以,看在你今晚请我吃饭的份上,你还可以理解为是忠告!”我说。 “呵呵。多谢,多谢,我会记住老弟的忠告的!”伍德笑起来,笑了一会儿,他接着说:“前些日子,阿顺回来了,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看着伍德。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回来看看亲人,是应该的。可惜,我那时在日本,不然,我一定要好好款待他的。”伍德继续说。 我哼笑了一声,不由暗暗吃惊,李顺回来的事情如此机密,伍德竟然会知道。 “章梅跟李顺走了,是不是?”伍德突然又说。 我的心里一个咯噔,伍德竟然还知道这事。 伍德看着我,笑地有些得意,接着说:“章梅和李顺当年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章梅竟然神出鬼没又出现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想着阿顺。没想到,阿顺竟然会为了她回一趟星海。更没想到,阿顺会带她走。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只是难为了秋桐,章梅的出现,章梅跟随阿顺离去,会让秋桐处于多么尴尬的境地。” 我说:“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伍德说:“没什么意思,闲聊呢。怎么,老弟想多了?” 我说:“你说呢?” 伍德说,”我说不出来。不管老弟你想没想多,反正我是没有想多哦,呵呵。” 伍德笑充满了阴诡。 然后,伍德又举起酒杯:“来,老弟,让我们为阿顺干一杯。我想,此时,他在那遥远的亚热带丛林里也一定在想着我们。就让我们祝他在那里逍遥自在吧。” 我盯住伍德的眼睛,没有举杯。 似乎,我觉得伍德这句话里带有几分玄机。 伍德见我没有动杯子,自顾喝了,然后又冲我微笑了下。 伍德的微笑让我感觉很诡秘,但我却想不出诡秘在哪里。 今晚的这个饭局,似乎一直弥漫着这种诡秘的气氛,一开始我以为伍德就是想单纯为了找我打听绑匪的下落才请我吃饭,但此时,我似乎觉得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似乎,伍德请我吃这顿饭,还另有用意和深意。 只是,我琢磨不透伍德的深意在哪里。 在伍德面前,我承认自己还是毛嫩了,玩装逼玩意志玩心计,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样想来,在感到不安的同时,又很丧气晦气。 早知道,还不如不来了。 似乎,今晚的饭局在我心里埋下了不安和不祥的种子,似乎在我心里种下了游离不定的阴影,似乎,我没有猜透伍德搞这个饭局的真正用意。 本以为雷正会在中途过来搅合一下,但一直到饭局结束,雷正一直没有出现。 这让我又感到小小的意外。 酒足饭饱,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离开酒店,伍德把我送到电梯口,却没有跟下去,就此作别。 下楼来到酒店大厅,阿来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独自玩牌,皇者保镖和冬儿却都不见了。 看到我出来,阿来站起来,摇晃着身体走到我跟前,笑嘻嘻地说:“亲,喝好了?吃饱了?” 我点点头:“是的,亲!” “面子不小啊,伍老板亲自请你吃饭。我跟了伍老板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这待遇呢。”阿来说:“喂——伍老板请你吃饭是什么事?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我说:“这个,你可以去问伍德。恐怕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阿来说。 “因为涉及机密!”我说。 “什么鸟机密还不能告诉我,来,和我说说。”阿来说。 我看着阿来,心里一动,说:“我劝你不要这么好奇。真的告诉了你,未必对你有好处。” “什么意思?”阿来有些茫然地看着我。 “自己寻思啊。”我说。 “难道,你和伍老板提到我了?伍老板找你吃饭和我有关?”阿来做贼心虚地问我。 我心里暗笑,说:“我说了,我什么都不能告诉你,告诉你真的对你没好处。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好奇,不然,你会被好奇心害死的。” “操——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来急了,还有些紧张:“你是不是把我们以前的事告诉伍老板了?你是不是把我卖了?” “妈的,我会做那种不讲信用的事情吗?”我说。 “那你那话是什么意思?”阿来说。 “无可奉告!”我说。 阿来看着我,眼神有些不安,不知道他想到了哪里。 我要的就是让他胡思乱想这个效果,看效果达到了,于是呵呵一笑,离去。 出了酒店大厅,回头一看,阿来还站在那里发呆。 “亲——你可一定不要胡思乱想啊。”我说了一句。 我知道,我的这句话一定会让阿来更发懵。 出了酒店大门口,看到方爱国正开着出租车停在路边。 不让他来,他还是来了。 我打开车门上了车,方爱国随即发动车子。 “不是不让你来吗?”我说。 “呵呵,我是来接你的。反正他们已经发现我了,我来接你,没事的。”方爱国说。 “你过来多久了?”我说。 “有一会儿了!”方爱国说。 “你这次来,他们发现你了吗?”我说。 “是的。”方爱国说。 “哦,怎么发现的?和你接触了吗?”我说。 “那个皇者最先 httpδ:Ъiqikunēt发现的。看到我之后,他直接就过来了。而且,保镖和冬儿也一起来了。”方爱国说。筆趣庫 “干嘛的?”我说。 “皇者像没事一般,直接打开车门上了前排座位,然后保镖和冬儿上了后排。”方爱国说。 “什么意思?”我说。 “我当时也迷惑不解。还以为他们想和我动手呢,但冬儿跟着过来却又不像。”方爱国说:“他们上车后,像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一样,说要打车去淮海路的一个餐厅。看那架势,他们活脱脱把我当做了普通的出租车司机。” “然后呢?”我说。 “然后。我就开车送他们去了。到了之后,车费41块,冬儿结的账,直接给了我一张百元的钞票,说不用找零钱了。”方爱国说。 “哦,我看看那钞票。”我心里突然一动。 方爱国接着拿出一张一百的钞票递给我。 我接过钞票,低头反复查看,没有看出任何猫腻。 “这钞票我也反复看了,没看出什么异常。”方爱国说。 我沉思了一会儿,将钞票还给方爱国,然后说:“他们在路上和你说什么了没有?” “没有,除了皇者告诉我去哪里,他们都没有和我说话!而且,路上,他们三个人之间,也都没有说一句话。都一直沉默着。”方爱国说。 “停车——”我突然说。 方爱国忙靠路边将车停下,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直接下车,然后打开车后门,在后座仔细查看着。 “他们两个人在后座是怎么坐的?”我问方爱国。 “冬儿坐在里面,保镖坐在外侧。”方爱国说。 “给我手电。”我说。 方爱国摸出手电给我。 我用手电仔细查勘着车后座,特别是冬儿坐的位置。 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不由发起了呆。 “易哥,怎么了?”方爱国问我。 我回过神,看了看方爱国:“没事了,走吧。” 我上了前面的座位,方爱国继续开车走。 “对了,易哥,今晚你去酒店之后不久,接到了大本营的来电。”方爱国说。 “什么内容?”我说。 “也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就是例行通报,说是今晚,李总司令在清迈一家大酒店举行国庆招待宴会,宴请当地的华人社团头目,还有一些华侨代表。共庆祖国华诞。”方爱国说。 我不由哭笑不得,李顺真能搞,还搞什么国庆招待会,还在清迈明目张胆搞,还邀请当地华人参加,他真是胆子太大了,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这样会有危险的。”我说。 “不会,清迈当地都被我们重金买通了,关系一向还不错。”方爱国说。 虽然方爱国如是说,但我总觉得心里不大踏实。 但我似乎又找不到不踏实的理由在哪里。 回到宿舍,我简单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一会儿,有人敲门,打开门,冬儿站在门口。 “我可以进来不?”冬儿说。 我侧身让开。 冬儿走进来,我随手关上门。 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我会赖在你这里不走,也不用担心我会骚扰你。”冬儿淡淡地说着,坐在沙发上。 我有些尴尬,坐在她对过,没有说话。 “今晚的饭局是否欢快?”冬儿说。 我没有做声。 “伍德请你吃饭是何事?”冬儿又问我。 “没什么事。就是闲聊。”犹豫了一下,我说。 “谈得很和谐吧?”冬儿说。 “你以为呢?”我说。 “伍德和李顺迟早是要公开摊牌的。”冬儿说。 我深深呼了口气。 “你跟着李顺死心塌地走,伍德迟早不会放过你的!”冬儿又说。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 “想一直就这么和伍德作对下去吗?”冬儿说。 “我不想和他作对,是他想和我作对!”我说。 “一回事。我告诉你,你斗不过伍德的,李顺也斗不过伍德。在伍德面前,你和李顺只不过是两个跳梁小丑!”冬儿不屑地说。biqikμnět 我无声笑了下,心里却并不服气。 “李顺这个人渣,我最恨的就是他,恨他超过所有人,没有他,你就不会到今天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冬儿说:“他自己要作死,还得把你拉进去。没有他,你也不会和伍德搞得关系这么僵。” 我说:“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 冬儿说:“没意思我就不说了。” 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冬儿说:“什么意思。我想告诉你,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再继续和伍德作对,和他作对,你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什么意思?会发生什么事?” 冬儿深呼吸一口气:“发生了你就知道了。我只想告诉你,李顺这个人渣自以为很聪明,自以为很牛叉,跃跃欲试想和伍德斗,但是,我想,他或许连和伍德摊牌的机会都没有。他或许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心里突然有些紧张,看着冬儿。 “我想说什么?我想说如果李顺一旦死了,你就解脱了!不是吗?”冬儿说。 “你怎么知道李顺一定会死?”我说。 冬儿微笑了下:“作恶多端之人都是这个结果,这个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死,是李顺早晚的结局,这是毫无疑问的。我一直就期待着李顺早一天去见阎王爷。” 我说:“李顺和伍德,说不定谁会死呢?你不要那么小看了李顺!李顺是干了很多坏事,但比起伍德,他还差很多。伍德更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哼。”冬儿笑起来:“只要是坏人,迟早都有报应,一丘之貉。” “你今晚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些?”我说。 “是的!”冬儿说。 “说这些有意义吗?”我说。 “当然有意义。而且,有很现实的意义!”冬儿说。 “此话何意?”我有些迷糊。 冬儿站起来:“何意?你自己慢慢琢磨吧,或许,你很快就能知道。” 说完,冬儿径自就走了。 我站在那里,愣了半天。 冬儿今晚过来似乎是想和我暗示什么事,但却又故意说的很含混,不明不白地就走了。 我坐在沙发上,把今晚的经历过滤了一遍,隐约感到了几分忐忑,感到心里很不踏实,却又找不到原因。 我此时已经基本确定绑架案是伍德幕后操纵的无疑,不然,他不会那么关注绑匪的下落。但正是他的关注,又让我感到了巨大的困惑,似乎伍德真的不知道绑匪的下落,他正在积极打探绑匪最终的去向。 那么,绑匪到底去了哪里?到底是私下携款跑了呢还是—— 我又想不下去了,似乎,有个巨大的障碍在我的脑子里作怪,我无法逾越这道障碍。 或许,不是我无法逾越,而是我不愿意让自己去逾越。 在无法和不愿意之间,我陷入了自己编织的矛盾罗网,无法自己,无法超越。 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半睡半醒。 迷糊间,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 我倏地警觉醒来,看看时间,已经是半夜2点。 这个时候,谁来敲门呢? 我忙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神色惶惶的方爱国。 我有些意外,我早就给他规定,除非出了重大的事情,一般他是不能来我这里的。 我忙把他让进来,关上门,看着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易哥,不好了。”方爱国的声音带着几分惶恐:“大本营,李总司令,出事了。” “别慌,出什么事了?”我说。 “今晚在清迈的国庆招待会。李总司令坐的桌子下面,被人安放了定时炸弹。”方爱国的脸色有些发白。 “什么?”我的大脑猛地一震,一下子懵了。 “你说的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我睁大眼睛看着方爱国,不由伸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了几下。 “大本营来电,总司令今晚坐的酒桌下面被人安放了定时炸弹,炸弹爆炸了。”方爱国结结巴巴地又说了一遍,脸色惨白,满脸都是惊惧之色。 “爆炸了?”我说。 “是的。爆炸了。”方爱国点点头。 “他人,怎么样了?怎么样了?”这回我听清了,结结巴巴地问方爱国。 “不,不知道。大本营的来电里说现场一片混乱,血肉横飞,惨叫声一片,总司令浑身满脸都是血,然后总司令被坐在旁边的秦参谋长抱住。然后就被紧急送到医院去了。”方爱国说。 “大本营来电没说总司令是死是活,是不是?”我急急地问。 “是的。大本营的发电的人也不在现场,只是接到了秦参谋长从清迈发来的指示,让把这个消息紧急告诉你,让我们做好防止被人突袭的准备。”方爱国说。ъiqiku 我迅速冷静下来,来不及多想,对方爱国说:“走,去你们的宿舍。” 我和方爱国火速离开我的宿舍,直接去了方爱国他们的宿舍。 宿舍里气氛很紧张,杜建国他们正紧张地坐在那里等我过来。 “大本营又发消息来没有?”我问。 “没有!”杨新华说。 我沉思片刻,立刻发布命令:“第一,抓紧通知四哥,让他马上过来这里;第二,建国,你立刻赶到秋桐家附近,新华赶到李老板父母家附近,大军到老黎家附近,加强警戒,密切注意一切可疑的痕迹,发现异常的动静,立刻报告; “第三,你们出去的时候,都带上武器,如果发现李老板父母或者秋桐小雪或者老黎有什么危险,在向我报告的同时,要不惜一些代价保护好他们,绝对不允许他们的安全出现任何问题。第四,爱国留在这里,和我密切观察情况,随时和大本营保持联系。” “是——”他们齐声答应,分别开始行动,带好武器弹药悄悄出去了。 我和方爱国守在电台前,方爱国随时和出去的他们三人保持着联系。Ъiqikunět 很快,他们都报告已经各自到达指定位置,同时报告说李顺父母家秋桐家附近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老黎家附近有他自己配备的保镖在黑暗里游动出没,也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 “继续保持警戒,继续密切关注。没有接到命令,不许松懈。”方爱国向我汇报之后,我说。 方爱国立刻向他们传达我的命令。 这时,四哥急匆匆赶了过来。 听我说了下大本营来电的情况,四哥皱紧眉头,沉思了一会儿,说:“看来,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行动,目标也很明显,就是冲李顺来的。” 我点点头:”嗯。” 接着,我把今晚和伍德吃饭的情况和四哥简单说了一遍。 四哥点点头:“或许,今晚的这顿饭局,不是漫无目的的,不是随意发出的邀请,时间都是有刻意的安排的。” 我说:”嗯。” 四哥说:“老秦既然发出来电给这边,说明他也意识到了什么,他在做出现最坏情况的安排。李顺被炸,他一定意识到李顺被炸不会是孤立的事件,很有可能,一旦李顺的生死消息传出,必定会有一些动作紧跟而来,而这些动作,极有可能在星海和金三角同时出现。” 我不由点点头:“你分析地很对!”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知道李顺到底是生还是死,他的生死,将直接左右局势的下一步发展,甚至将直接决定一场大战是否爆发。”四哥干脆地说。 “爱国,紧急呼叫大本营,问询最新的情况进展。”我对方爱国说。 方爱国于是又开始和大本营那边联系,但却一直没有收到大本营的回电。 我和四哥紧张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一会儿,外面的三人分别传回来消息。 “总司令父母家附近出现了一辆面包车,车上有几个可疑的人。” “秋桐家附近有行迹异常的人在黑暗处游动。” “老黎家附近开过来两辆吉普车,车上坐满了人,形迹可疑。” 传回来的消息让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显然,发生在清迈大酒店的爆炸和伍德是有关系的,极有可能就是他一手策划安排的。他一定早就知道了李顺要在清迈举行国庆招待会的消息,李顺请了那么多华人参加,这消息是保不住密的。 谈笑风生 今晚伍德一面请我吃饭闲聊,一面却已经在清迈布下了暗杀阴谋,他在星海的酒桌前和我谈笑风生的时候,却一直在遥控着清迈那边的行动。 “很显然,今晚的暗杀行动和伍德有关,就是他布置的。”四哥说。 我点点头:“是的。” “暗杀的目标直指李顺,一旦暗杀成功,一旦李顺被炸死,星海这边,他就会让早就安排好的人对李顺的父母秋桐小雪甚至老黎采取行动,将他们秘密劫持或者绑架走。或者,说不定——”四哥面带忧虑之色。 “为什么要对他们采取行动?”方爱国看着四哥。 “这肯定是伍德布下的一盘大棋,杜建国他们报告回来的消息显示着这极有可能,至于对他们到底要采取什么样程度的行动,采取这些行动的根本目的是什么,不好说,暂时才猜不透伍德的打算。”四哥说。 目前的形势,显然对我们暂时不利,伍德同时安排几路人马出动,力量对比太悬殊,真要是动了手,敌人有备而来,老黎那边或许能自保一阵子,但秋桐和李顺父母这边,显然很危急。 我不由心急如焚,却又一时感到有些束手无策。 我有些急躁地说:“我看,我们要立刻出去,四哥,你和爱国分别到老黎家和李老板父母那边,我去秋桐家那边,都带上武器,今晚大不了就拼个你死我活,坚决不能让老黎李老板父母和秋桐小雪出现任何危险。” 四哥冷静地看着我,说:“别急。再等等那边的消息。” 我看着四哥,又看看方爱国,老秦在这个时候成了最关键的人物,我想他此时一定也想到了很多,想到了极有可能出现的情况,他此时一定也意识到了李顺的生死对局势的决定性,一旦李顺没有生命危险,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发布这个消息。 而清迈发生了这起爆炸案,也一定会震动当地,大小媒体也一定会密切关注,一旦李顺的情况有任何变化,消息一定会通过各种方式发布出来。 “此时,关注李顺生死的除了我们,还一定也包括伍德。”四哥沉着地说。 我不由又点了点头,是的,伍德此时也一定很关注,甚至他关注的程度一点都不亚于我们,或许,一旦他确定李顺在爆炸中死掉,一旦他确定了李顺的死讯,那么,在老黎李顺父母和秋桐家附近的人就会立刻行动。同时,金三角那边也说不定立刻会发起一场激烈的大战。 我琢磨着今晚发生的事情,琢磨着今晚皇者和冬儿和我的谈话,突然想到,今晚发生的暗杀事件,不单伍德知道,甚至皇者和冬儿也都事先有所知,虽然皇者和冬儿都没有明说,但他们的谈话内容,似乎都有所暗示,特别是冬儿今晚的突然造访以及说的那些话。 皇者和冬儿知道伍德的阴谋,是伍德告诉他们的呢还是他们自己想办法通过秘密渠道暗中探听到的呢? 从伍德做事的方式以及皇者和冬儿今晚的表现看,极有可能是后 https:ЪiqikuΠet者,皇者和冬儿分别通过自己的渠道秘密侦探到的。 他们虽然却都隐隐对我有所暗示,但却都没有告诉我,似乎,他们都是从各自的利益出发来处理此事,都希望看到李顺被暗杀掉。 冬儿希望李顺被暗杀我能理解,她一直就痛恨李顺,恨李顺的程度不亚于恨白老三。 而皇者这么做,我不大理解,我不知道李顺死去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坐立不安地在室内来回走动,大本营那边一直没有任何回复,我不由担心那边是不是已经无暇顾及发电了,那边说不定已经出大事了。 “不能再等了。”我将烟头扔掉,果断地说:“那边情况不明,一直没有消息,再等下去,恐怕这边随时要出事。我看,还是做最坏的打算,分头行动吧,我们三人分别增援他们三人。现在就出动。” 四哥紧皱眉头,最终也无奈地点点头:“好——看来,也只能如此了。那边的事情无法左右,但这边,不能出事。” 我看着方爱国:“准备行动——” 武器分发完毕,四哥说:“赶到各自位置后,我们不要主动挑起事端,不要主动进攻,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人,不是消灭对方,最好能恐吓威慑住他们,毕竟,这是在城市里,在人口密集区,对方恐怕也不想大动干戈动刀动枪,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说:“对,他们恐怕是想搞无声无息的突袭,不到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开枪的,我们呢,一旦不能制止他们,可以主动先搞出动静来,一旦闹出了动静,对方一看偷袭不可能,看到我们早有了防范准备,说不定就会舍弃而去。” 方爱国点点头:“知道了。” 我说:“那好,出发吧。” 我们离开前,方爱国又最后一次和大本营进行联络,突然惊喜地叫了起来:“有声音了,大本营有反应了。”biqikμnět “快接收。”我说,和四哥凑到电台前。 方爱国开始接收大本营来电,我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 一会儿,方爱国接收完毕,突然眼泪狂涌,哆嗦着手将电文递给我,颤抖着声音说:“易哥,总司令,总司令没死。” 我一把抓过电文,和四哥一起看。 电文不短,内容大致如下:定时炸弹爆炸的时候,总司令正好站起来离开酒桌,准备到其他酒桌敬酒,刚走了没几步,炸弹爆炸,此时,正好有一位服务员经过总司令和酒桌之间,服务员的身体正好挡住了总司令,服务员当场被炸地血肉横飞,碎肉和鲜血糊了总司令一脸一身,巨大的冲击波将总司令冲击倒地。 总司令因为连日操劳,今晚又多喝了几杯,本身就晕乎乎的,加上炸弹的巨大冲击和声响,当时就晕了过去,坐在旁边餐桌的秦参谋长此时极速扑过来,用身体盖住总司令的身体,然后急速抱起总司令的身体,在卫兵的保护下往外冲,上车后直奔医院。到医院后,总司令醒了过来,经过检查,只是额头和胳膊受了一些皮外伤,没有大碍。 而同时,秦参谋长得到密报,驻地周围有来历不明的武装在蠢蠢欲动,似有随时发起攻击的迹象。httpδ:Ъiqikunēt 经过简单清洗和包扎之后,在秦参谋长的建议下,总司令立刻就召见了等候在医院门口的几家媒体记者,宣布自己没有生命危险。然后,总司令在秦参谋长和卫兵的保护下,当即离开了医院,离开了清迈,火速返回大本营。 此次爆炸,当场炸死5人,除了那位倒霉的服务员,还包括当地华人社团的4名负责人,受伤者有数十人。 爆炸案发生后,当地警方火速赶来封锁了现场,正在进行调查,救助死伤者,清理现场。 电文是发给各驻外机构的,除了通报爆炸案的情况,告诉大家李顺生命无恙,同时提醒大家要继续保持高度警惕,不要放松警戒。 电文里没有提到章梅,看来她没有参加此次国庆招待会。 看完电文,我长长出了一口气。 李顺没死! 万幸! “看来,伍德那边也一定会很快得到李顺没死的消息。”四哥说。 “易哥,我们还出发不?”方爱国看着我。 我想了下,对方爱国说:“你马上和建国大军新华他们联系。” 方爱国立刻开始联系,随后告诉我说:“那些形迹可疑的人,都消失了。” 我松了口气,伍德的消息渠道速度不慢啊,几乎是和我同时得到了消息,甚至,他得到的消息比我还要早。 此时,阴谋破产了,不知他是怎么样的心态。 恼羞?遗憾?失落?惆怅?忧郁? 第1541章阴谋流产 我此时不想去想伍德的心情了,对方爱国说:“告诉他们,继续在原地呆着,继续保持警惕。” “是——”方爱国又给他们传达我的命令。 我对四哥说:“看来,我们不需要过去了。” 四哥说:“李顺此次大难不死,实在是很侥幸。要不是那个服务员正好经过那里。” “伍德一定很恼羞,恐怕他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我说:“他一定以为自己的此次阴谋万无一失,但还是没想到。” “伍德疯了,他不但要将李顺置于死地,而且,还想趁李顺被暗杀之后的混乱状态,对星海这边和李顺有关的人采取行动,竟然还在金三角也调动了武装力量,妄图趁此一举消灭李顺的队伍。胃口实在是不小啊。”四哥感慨地说。 伍德的能量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金三角和他关系密切的自卫队已经被李顺消灭,他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又运作起别的武装力量来进攻李顺的部队,这说明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闲着,一直没有放弃在金三角消灭李顺的企图。 他有着巨大的物质力量,雄厚的经济基础足以收买金三角的其他武装派别,甚至能收买政府军。一旦李顺在此次暗杀中身亡,革命军内部势必大乱,周围的武装力量趁此大举进攻,极有可能会将李顺的人马消灭殆尽。 下一盘大棋 伍德真的是在下一盘大棋,他的计划很缜密,只是,他没有想到李顺竟然死里逃生。 如此,在高度警戒并没有乱了阵脚的革命军面前,那些蠢蠢欲动的武装力量是不敢轻举妄动的,甚至,在李顺还没有返回金三角之前,他们就会急速撤离,防止被李顺的人反戈一击。 按照李顺的脾气,一旦他回到大本营,他是一定会指挥人马向附近那些妄图趁乱打劫的武装力量发起猛烈进攻的。 他此时一定很疯狂,一定充满了复仇的火焰。 我此时突然想和伍德通电话。 我摸出手机,打了伍德的电话。 很快接通,电话里传来伍德低沉的声音:“喂——” “伍老板,是我,易克!”我说。 “哦。易老弟啊,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伍德说。 “嗯。没睡,你睡了吗?”我说。 “我啊,刚入睡呢。”伍德说。 “哦。是吗?真的刚入睡吗?”我带着讥讽的口吻说。 “是啊,是刚入睡啊,怎么,老弟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吗?”伍德说。 “没事。就是想问候问候你。今晚承蒙你的宴请,我刚想起来忘记感谢你今晚的盛情了。”我说。 “呵呵,老弟真是有礼貌的人啊,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其实,你今晚临走的时候已经感谢过我了。”伍德说。 “是吗,那是我忘记了。不过,再感谢一遍也不错的。”我说。 “呵呵。客气啊,老弟。你如此客气,我可真的很不好意思了。”伍德说。 “今晚和你的谈话,我感到很愉快,不知伍老板心情此时如何呢?”我说。 “老弟很愉快,我当然也是很好的心情了。”伍德说。 “说真话,撒谎不是好孩子!”我说。 “说的就是真话!”伍德说。 “嗯。那好吧。你睡吧,祝你有个好梦。”我说。 伍德在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接着说:“今晚你突然给我打电话,一定还有别的事。而且,我估计,这事好像还挺重要。” 我说:“想知道?”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伍德说。 “嗯,我考虑下。”我停顿片刻,说:“好吧,那我就告诉你。看在你对李老板如此关注如此关心的份上告诉你。” “说吧。”伍德说。 “今晚。就在我们的饭局结束不一会儿的时候,在泰国清迈的一家大酒店。发生了一起爆炸案。”我说。 “哦。”伍德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泰国啊,清迈那地方经常有爆炸事件发生,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吗?” “爆炸发生的时候,李老板正在那家酒店举行盛大酒宴,定时炸弹就安放在李老板坐的那个酒桌下面。”我说。 “啊——”伍德失声叫了出来:“定时炸弹!阿顺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 伍德的声音显得很关心很关切。 我说:“你很关心李老板的生死是吗?” “是的,我很关心,快告诉我,阿顺到底怎么样了?”伍德急火火的口气。httpδ:Ъiqikunēt 我冷笑一声:“结果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个还需要问我吗?” “你什么意思?”伍德反问我。 “什么意思你明白!”我冷冷地说。 “我不懂你的意思!”伍德的口气也有些发冷。 “你一定懂的,只是你装作不懂而已。”我说:“你现在是不是很遗憾很恼羞很失落呢?” “你愈发让我不明白了,快告诉我阿顺到底有没有事!”伍德说。 “呵呵。伍老板,你就使劲装逼吧。我告诉你,李老板不但没事,而且,这会儿已经安全返回大本营了。” “哦,好,好,好!”伍德一连声地说着,似乎还大大松了口气。筆趣庫 “好个屁啊你!”我说:“你其实已经知道李老板没事了,你还装,装你个鬼!” “呵呵,易老弟,说话不要这么难听。也不要用这副口气和我说话:“伍德笑起来:“对阿顺的安全表示关心,是我必须要尽的义务。我知道不知道,和你告不告诉我,这有不同的意味,不是吗?” “嗯。或许是。”我说:“你够狠的,算你狠。你难道以为李老板就不知道这是你策划的阴谋吗?” “我?”伍德发出愕然的口气:“怎么会是我?怎么会呢?当然不是我了,我和阿顺是什么关系,我怎么会对阿顺做这样的事情呢?易总,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要是阿顺知道你如此以为我,他会很生气的。” “呵呵,是吗?这么说,李老板知道你对他如此关心,一定会感谢你的了?”我说。 “感谢倒不必,但他一定不会认为是我干的!”伍德说。 “嘿嘿。”我笑了起来。 “呵呵。”伍德也笑了。 我挂了电话。 “伍德是条狡猾的老狐狸。深不可测。”四哥在旁边说。 “是的。”我点点头。 这时,方爱国又递给我一纸电文:“易哥,刚收到的。” 我接过电文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后脑勺一阵发冷。 电文是宁州林亚茹安排发来的,内容是:他们接到秦参谋长安排发来的清迈爆炸案的消息后,即将于明日带团出发的林亚茹紧急安排布置宁州的人,加强对同样明日带团出发的海珠以及我父母家的戒备,随之,在海珠住处附近也出现了形迹可疑的人,同时,在我父母家附近,也有不三不四的人在黑暗里游动,这会儿,那些人刚刚撤离。 看完电文,我一阵巨大的惊厥和后怕,伍德的目标不仅仅在金三角和星海,还有宁州。 伍德的魔爪伸地够远,此次他的手段很狠辣,凡是和我以及李顺有关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四哥看完电文,说:“伍德如此做,有可能是想全面出击,但也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我怔怔地说。 “主攻方向在金三角,星海和宁州是副攻,作为对主攻的掩护。同时,也顺带起到牵制和警告的作用。”四哥说。 我沉思着。 “不管是主攻还是副攻,都取决于对李顺的暗杀是否能够成功。李顺现在安然无恙,一切行动都取消了。伍德很明智!”四哥说。 “没想到,不声不响间,伍德竟然策划了如此的行动。”我说。 “我们对伍德的监视只能是表面的,内部的运作,我们是很难探听到的。”四哥说。 听了四哥的话,我不由又想起冬儿,难道冬儿不知道伍德要安排人对秋桐海珠和我父母采取行动的事情?如果她知道,怎么会不告诉我呢? 如此,冬儿一定是只知道伍德行动的一个侧面,以为伍德只是想干掉李顺,不晓得伍德计划的全部,不然,她绝不会不告诉我的。 如此说来,伍德的此次计划,是瞒着冬儿的。 或许,不单单是冬儿,甚至皇者和保镖还有阿来也不知道,伍德是通过其他渠道来操作此事的。 说不定,在绑架夏雨事件破产之后,伍德就开始策划这起阴谋。 甚至,在绑架夏雨之前,伍德就已经在策划这起阴谋,只是现在才开始实施。 绑架夏雨和暗杀李顺这两起阴谋破产后,不知道伍德又会策划怎么样的诡计,或许,他已经策划好了一系列的阴谋,一个不成,还有另外一个紧跟着。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要实施什么样的计划。 我不由心里感到阵阵忐忑和不安。 同时,又感觉很被动,处处挨打,只能步步防守。 而感觉被动的似乎不仅仅是我,还有李顺。 不知道李顺是否会甘心如此被动,不知道他是否会在什么时候开始和伍德撕破脸皮公开干。 想了半天,脑子有些乱。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秋桐打来的。 不由心里发愣,半夜了,秋桐打电话过来干嘛? 我拿着电话去了阳台,然后开始接听。 “是我。”秋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神不定。 “哦。”我回应。https:ЪiqikuΠet “你睡了吗?”秋桐说。 “没,在看书。”我又开始撒谎了。 没办法,我不能告诉秋桐今晚发生的事,也不能告诉她我这会儿在那里。 我是被逼撒谎的。 “哦。那就好。”秋桐说。 “什么那就好?”我说。 “没打扰你啊。”秋桐说。 “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呢?”我说。 “我睡了。可是,做了个噩梦,吓醒了。”秋桐说,声音有些惊魂未定。 “哦。什么噩梦。”我说。 “我梦见鲜血淋淋,梦见了血肉横飞。”秋桐说。 “啊。梦见什么人了?” “梦见李顺了,梦见他被人——”秋桐的声音带着几分惊惧。 我不由吃了一惊,秋桐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难道她和李顺有心灵感应?不会吧,不可能啊,听说只有有血缘关系的人才有可能有这种心灵感应,而秋桐和李顺只是未婚夫妻,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我不由感到十分不可思议,呆住了。 “我现在心里十分不安。不知道。是不是李顺真的出什么事了。”秋桐的口气听起来很焦虑。 “不会的,不可能的,他很安全的。”我安慰秋桐,心里却感到了巨大的惊疑。 虽然秋桐并不爱李顺,但是,她却似乎很关心他的安危。 希望如此 “很奇怪,不知道为何会做这样的梦。”秋桐似乎在自言自语。 “梦的内容都是相反的,做这样的梦,反而说明他平安无事。”我说。 “嗯。希望是如此。虽然我不爱他,但我却不希望他出什么意外,不希望小雪没有爸爸。”秋桐说。 “嗯。”我的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我希望大家都是平安的,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出什么意外。”秋桐又说。 “嗯。”我木然应着。 “你要是方便的话,明天和他那边联系一下,好不好?”秋桐说。 虽然我在安慰她,但她的心里还是很不安。 “好的,没问题!”我说。 “嗯,好。时候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秋桐说完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在阳台发了很久的呆。 当晚,我和四哥还有方爱国都没有睡觉,谈论分析着这起突发事件。 天亮之后,四哥离去,准备开车去接秋桐上班。今天是国庆第一天,秋桐要值班。 我也要值班。 明天,我就要和秋桐云朵小雪一起踏上韩国之旅。 我没有回宿舍,在方爱国那里简单洗漱了下,然后让方爱国通知杜建国他们回来休息。筆趣庫 熬了一个通宵,大家都很疲惫了。 我强打精神去了下楼吃了早餐,然后去了单位。 先去了秋桐办公室,看到她的神情显得有些疲倦,显然,昨晚她没有睡好。 “和那边联系了,李老板什么事都没有!”我说。 “哦。”秋桐点点头,努力笑了下:“看来你说的是对的,梦的内容都是相反的,我实在是思虑过多了。” “是的。”我说。 “我给他父母打个电话。”秋桐边说边拿起话筒。 “干嘛?”我说。 “今天早上,我接到了他爸爸的电话。”秋桐说:“很奇怪,昨晚,他父母半夜也都突然醒了,睡得很不踏实,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让我找你,让你和他联系下。” “哦。”我点点头,心里惊诧不已,老李夫妇昨晚竟然也没睡好,看来,血脉相连啊,他们是真的被心灵感应到了。他们被感应可以理解,但秋桐为什么也被感应呢?奇怪! 再说了,即使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能有心灵感应的时候也是很少的,极少。而昨晚,竟然秋桐和老李夫妇都不安稳起来。 我带着不可思议的惊疑离开了秋桐办公室。 中午的时候,我接到方爱国的电话,告诉我刚刚又接到了大本营的来电。 “什么内容?”我说。 “第一,总司令让你转告他父母和秋总,说他最近一切都好,平安无事,报个平安。”方爱国说。 我不由又是一愣,这边正不安呢,李顺让我报个平安,难道他也有感应,知道这边有人在挂念他? 不过,我已经不用转告了,秋桐会转告的。 “还有呢?”我说。 “第二,今天上午,总司令接到伍德通过泰国一家华人社团负责人转来的慰问电,对昨晚他遭到暗杀行为表示慰问和关心,对他安然无恙表示欣慰,提醒他要加强自身的安全防护,加强安保工作。总司令回电表示了无比真诚和发自肺腑的感谢。”方爱国说。 我又是一愣,操,伍德还能干出这事来,颇有当年张作霖被炸死日本人去大帅府看望的架势。 “还有吗?”我问方爱国。 “第三,昨晚,有6股来历不明的武装力量在我们的驻地附近出没,蠢蠢欲动,总司令安然无恙返回之后,这几股武装力量急速就撤退消失了,但还是有一股行动迟缓了,被总司令调动部队进行了追击攻击,将其全部截住消灭,打死85人,活捉120人,总司令亲自对被活捉的头目进行了单独审问,审问结果不祥。” 李顺单独审问那头目,问出了什么?是不是李顺从那头目口里知道了此次的暗杀阴谋是伍德操作的?他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还有,既然李顺知道此次事件的幕后操作人是伍德,为何伍德给他发慰问电,他还无比真诚发自肺腑的感谢呢?李顺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是在演戏给伍德看呢还是别人看还是给自己看?他是不是不准备和伍德立刻就撕破脸皮呢? 我苦思了半天,没有想出头绪。 “还有第四。”方爱国说。 “第四是什么?”我说。 “总司令得知了我们昨晚的行动举措,然后对昨晚我们采取的反应措施感到满意,提出了表扬。”方爱国说:“同时,他还对四哥表示了感谢,让你转达他对四哥的感谢之意。” 显然,李顺对我们和对四哥是区别看待的,他和四哥之间,似乎多少有几分客情,因为四哥自始至终没有答应加入他的团队,但实际却又一直在帮助他做事。特别是四哥对小雪有恩,这是李顺一直耿耿于怀想回报四哥的地方,但四哥却一直不接受。https:ЪiqikuΠet 我不由苦笑,不准备落实这一点。 今天的星海,风平浪静,大街小巷都充满了节日的气氛,谁也不会想到就在昨晚,就在国庆前夕,一场大战差点爆发。 也正是因为国庆节,李顺才会在清迈举办那所谓的国庆招待会,差点把命搭上。不知下一个国庆节他还会不会举办招待会,不知他还有没有机会举办下一个国庆招待会。 虽然时间间距只有1年,但就目前这态势,谁也不知道这一年期间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活一年。 也包括我。 下午,正在办公室值班,门被推开,秋桐和孙东凯站在门口,秋桐笑着说:“易主任,孙总来看望节日坚持值班的同志们了。” 孙东凯接着就走进来,冲我呵呵一笑:“小易,节日坚持值班,辛苦了。我今天过来看看。” 有些日子没和孙东凯打交道了,我忙站起来让座,秋桐没有坐,说自己要回办公室去处理点公务,然后就走了。 孙东凯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我的办公室,说:“小易,你的办公室有点小嘛。只有一间,我看换个大点的比较好。” 我给孙东凯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坐在他对面说:“现在集团办公室都很紧张,经营区这边更紧张,我自己一个人占据大办公室,心里会不安的,没必要,一间就行的,不影响办公就行。” “嗯。”孙东凯点点头,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现在很多集团的中层都喜欢讲摆场摆谱,喜欢要大办公室,喜欢换新办公桌,你的这种心态很好,我很欣赏。” 我说:“谢谢孙总夸奖。”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怎么,几日不见,和我客气起来了?” 我呵呵笑了:“没感觉啊。” 孙东凯说:“你没感觉我却有感觉呢。” 我又笑。 孙东凯笑完,说:“国庆期间报纸继续出版,投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是的,都安排好了,各站都安排好了值班人员,保证节日期间正常投递。”我说。 “嗯。担任经管办主任也有些日子了,感觉怎么样?能适应不?和秋总以及经营各单位的负责人工作上磨合地如何了?”孙东凯又说。 我说:“感觉还算不错,适应是没有问题的,秋总是分管领导,给她服务地还算可以吧,起码秋总没有提出什么意见,至于和经营各单位负责人的磨合,大家都还算给我面子,都能接受经管办的协调和管理。” “和大健呢?”孙东凯看着我,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 “和赵厂长啊。”我呵呵笑起来:“虽然我们俩之前有些私人过节,但工作上,还算不错,总体还算说得过去。” “还算说得过去。那就说还是有些地方不大和谐喽?”孙东凯说。 “呵呵,不影响大局!”我说。 “嗯。大健是老同志了,这个人呢,我是了解的,喜欢摆架子,喜欢倚老卖老,喜欢摆老资格,喜欢人家捧着他,为这,我不止一次说过他了。不过,有些习惯一时也是难以一下子就改过来的,总是要有个过程的,你呢,年轻,无论是在集团的资历还是阅历都比他短,在处理一些事的时候,要学会机动行事,要灵活把握,不要让矛盾激化,适当的时候,不妨让他几分,也算是给他一点面子。”孙东凯说。ъiqiku “嗯,我记住了。”我说。 “在我们这样的单位做事,很多时候人际关系很重要,人缘很重要。换句话说,一个人的成功,三分是工作技能,七分要看处世技巧。”孙东凯又说。 孙东凯这话我倒是深有体会,很相信这一点。 我不由点头:“你说的对,我同意!” “唐亮到发行公司就任以来,表现如何?”孙东凯突然又问。 我想了想,没有立刻给唐亮戴高帽,说:“唐总这个人呢,毛病不少啊。” “哦。说说看——”孙东凯看着我。 我说:“唐总对我个人,倒是没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我主要是从工作上来说,他到任发行公司之后,做事太认真了,对自己分管的发行这一块,尤其如此,下面的站长出了一点工作上的差错,他都不依不饶,穷追到底,一点情面都不讲,弄得有些站长都接受不了,背后找我反应,说唐总太严苛。哎。” 个人表现 “哦。”孙东凯点点头:“还有呢?” “还有就是他太注意个人表现了。每天早上5点就起床,跟着发行车到各站去跑,去察看。还经常亲自坐着发行车跟到县站,跟到乡镇接报点。”我继续说。 “你这是批评他呢还是夸他呢?”孙东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从工作上来说,我觉得可以说是在夸他,但是——”我顿了顿:“从公司的整体大局来说,他这样做,弄得我有些尴尬啊,我以前很少对站长如此不讲情面的,工作上有点差错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还有,我以前也很少跟发行车亲自到站上去的,他这么一捣鼓,这不是显得我以前工作很懈怠吗,弄得我心里着实有些尴尬呢。”https:ЪiqikuΠet “哦。”孙东凯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看不出,唐亮还真执着投入。” 我呵呵笑了下:“太执着太投入了也不好。” “但对公司的整体工作还是有好处的,你说是不是?”孙东凯说。 “是——”我点头。 “而且,对你个人来说,其实也未必不好,甚至,你要理解一点,你要看明白一点,唐亮工作如此投入,出来的业绩是谁的?是你的啊,他等于是在给你脸上贴金。”孙东凯说:“所以,你大可不必拿自己的以前和他做对比,大可不必感到尴尬,甚至,你要感到高兴才是。” “哦。那是我的心胸过于狭窄了,想地过多了。”我说。 “这个人,你要一方面使用好他,让他给你出力,同时,你还要控制住他,防止他在背后给你下绊子,防止他越级在背后捣鼓你。毕竟,他以前是干一把手的,现在在你这里做副手,心里多少会感到不舒服的,他是个有野心的人,你要注意提防他这一点,既要用好他,又要驾驭好他。”孙东凯说。 “嗯,我会的。”我点点头:“不过,说真的,现在我身兼两职,确实感到很累,有些忙不过来,发行公司的事务非常繁多,而经管办呢,事情同样很繁忙,两头来回忙碌,我有时甚至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孙东凯看着我。 我说:“我想。如果合适的时候,能不能把我解脱出来呢?” “解脱?你想怎么解脱?是放手经管办呢还是放手发行公司?”孙东凯说。 “这个得由你决定,我说了不算的!”我说。 “但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孙东凯说。 我想了想,说:“目前发行公司来说,唐总已经完全理顺了上下的关系,对发行业务也很熟悉,而且还很有创新的理念,创新最发行来说,是很重要的,目前集团的经营管理人员,我觉得最适合做发行公司负责人的,还真找不出比唐亮更合适的人选。” “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放弃经管办的职位,是不是啊?”孙东凯笑起来。 我挠挠头皮:“是的,毕竟,经管办的职位更高一些,离领导也更近一些。” “作为个人发展的前景,经管办主任显然要比发行公司总经理更有前途。”孙东凯补充了一句。 “呵呵。”我笑起来。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解脱出来的话,你想推荐唐亮担任发行公司老总?”孙东凯说。 “是的!你也可以想想,集团里的经营管理人员,还真的找不出比唐亮更合适的。毕竟发行公司不是其他部门,没有真本事是做不来的,而且,发行关系集团的发展命脉,是整个集团经济的龙头,没有发行,集团的发展无从谈起,不管我对唐亮个人是否有看法,但从集团的整体发展和整体利益整体大局考虑,我还是认为唐亮是最合适的人选。我说的这些,都是从大局出发的,不掺杂个人利益。” “那如果要掺杂个人利益呢,你觉得谁合适?”孙东凯说。 “曹腾!”我毫不犹豫地说。 “哦。曹腾。”孙东凯说。 “是的,从个人角度来说,曹腾和我的关系那是铁地不能再铁,我们是亲密无间的哥们,个人感情非常深厚,可是,我不能这么做啊,不然,我对不住集团对不住你,我不能拿个人感情来儿戏工作。”我煞有其事地说。 “哦。”孙东凯呵呵笑起来:“你真的如此看待和曹腾之间的关系?” “是的!”我说。 “那我要是想成全你的个人感情呢?”孙东凯说。 “这当然好了。要是曹腾知道我在你面前推荐他,他一定会很感激我的,我们之间的友谊会更加深厚的。”我说:“可是,我也知道,你未必真的会拿发行来开玩笑,毕竟,发行公司在你眼里的位置是十分重要的,如果发行一旦搞砸了,你脸上也不好看,集团的发展也将大受影响。” 孙东凯不说话了,带着捉摸不定的目光看着我。 我坦然地看着孙东凯。https:ЪiqikuΠet 一会儿,孙东凯呵呵笑起来:“小易,虽然你看起来很成熟,但我还是要说,你究竟还是有些毛嫩的。” “哦。”我傻乎乎地看着孙东凯。 “做工作,做经营,做管理,你行,集团里的中层,没有人能比得上你,但是,要说到做人事,做交际,说到看人,你还不行啊。”孙东凯摇摇头。 “这,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我说。 其实,我心里和明白孙东凯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故意装傻。 “这个看人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是要慢慢在失败和挫折中成长起来的。呵呵,不明白你就慢慢自己去体验体会吧。”孙东凯说。 “哦,好的,我慢慢去体会体验!”我说。 “我给你说一句话,你要牢牢记住。”孙东凯说。 “说吧。”我看着孙东凯。 “在单位里,你要记住,同事之间,是很难有真正的友谊的,很难有真正的朋友的。你所有的真正的朋友,只能是在你单位之外的人里,只能是在你的同学和战友里。”孙东凯说。 孙东凯这话显然是在提醒我,是在隐而不露地暗示我刚才所言和曹腾的关系。 我做感激状看着孙东凯:“谢谢孙总的肺腑之言,我记住了。还有,很感激孙总如此高看我,我很受宠若惊的。” “这些你自己明白就好,这些都是我多年来的深刻体会。至于我对你的看重,那是建立在我们长期交往的基础上的,我看人一向是很准的,当然用人更准,我用的人,都是有把握的。”孙东凯自得地说着。https:ЪiqikuΠet 我忙点头:“那是,那是。” “关于你的个人职务的事情,我想还是先放一放,我要慎重考虑考虑,目前,你还是要肩挑两副单子,既要做好经管办的工作,更要给我把发行公司的工作抓好。”孙东凯说。 “一切听从领导安排!”我说。 “不但要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还要给我盯住人,给我考察好合适的人。”孙东凯又说。 “这个请领导放心!”我一挺胸脯。 “好了,你继续值班吧,我到其他部门看看去。”孙东凯站起来。 “好的。”我也站起来:“对了,怎么今天你自己来视察呢,怎么曹总没一起来呢?” 曹丽是孙东凯的办公室主任,一般都是孙东凯走到哪曹丽就跟到哪。 孙东凯说:“放假了嘛,大家都要休息的嘛,我在自己集团转悠,还非得要人跟吗?” 本想从孙东凯嘴里套一下曹丽的去向,没想到孙东凯没有吭出来。 我点点头:“这倒也是。” “好了,我走了。”孙东凯说。 “我送送你——”我说。 “不用,都是自己人,搞那么多道道干嘛。”孙东凯一挥手。 我站住,说:“那领导走好!” 孙东凯回头冲我一笑,笑得有些莫测。 然后,孙东凯就走了。 孙东凯走后,我琢磨了半天和孙东凯的谈话,以及他走之前那莫测的一笑。 今天我说的这些,不知孙东凯信了几分,他和我说的那些,又不是有几句是真心话。 人生就是舞台,大家都在演戏啊。 我不能确定自己一定是个好演员。起码,我觉得自己演技好像不如孙东凯。 这一天顺利过去。第二天,我和秋桐云朵带着小雪终于要启程去韩国了。 我们的国庆韩国之旅开始了。 此次韩国之旅,不知道将会发生些什么。 似乎每次空间的变化,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事情发生。 此次不知是否也是这样。 此次韩国之行,共安排6天时间,旅行社美其名曰5+1深度游。6天就6天吧,还弄个5加1,真会搞。 从星海出发的团队是39人,加上一名全陪导游,共40人。乘坐星海直飞韩国仁川国际机场的航班。飞机顺利起飞,我和云朵坐在一起,秋桐和小雪坐在我们前排。 小雪很兴奋,嘴里叽叽喳喳不停。 我情绪有些低沉,前晚到昨天发生的事情让我轻松不起来。 飞机平稳飞行后,小雪从前排回头和我们嬉闹,云朵嘻嘻哈哈和小雪玩着,我强打精神应付着小雪。 没睡好 秋桐回过头看了看我们,接着对我说:“你怎么无精打采的,怎么?昨晚没睡好?”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小雪抢过话头:“嘻嘻,我昨晚也没睡好,好兴奋啊。” 我不由哑然失笑了,秋桐和小雪忍不住也笑起来,但随即秋桐就又看着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不想把自己的情绪传染给她们,不想因为我自己的心情影响大家。 我于是努力晃了下脑袋,笑起来:“呵呵,说真的,昨晚我也和小雪一样,很兴奋,没睡好呢。” 云朵哈哈笑起来:“昨晚我也很兴奋啊,不过下半夜总算睡着了。” 秋桐用怀疑的目光看了我片刻,接着微笑了下,轻声说:“那要不就在飞机上睡会吧。” “这会儿也不困呢!”我说。 “呵呵。”秋桐笑了起来,接着递过来几张纸:“既然不困,那就先看看旅游行程安排吧。” 我接过来看,云朵也凑过来。 “咦。哥,全程五花酒店是什么意思?”云朵说。 我也不明白,说:“第一次见到这个提法。” “秋姐?你知道不?”云朵问秋桐。 我也看着秋桐。 “我当然知道啊,报名的时候我都仔细咨询过了呢。”秋桐说:“这是是国外一些地区对酒店档次的一种评定标准,比如韩国,就是这种称呼。正规的五花酒店,酒店大门应当有五朵花的标志,代表着酒店的档次,大约相当于国内的四星左右,不如国内大城市的五星酒店,有时跟一些小城市的五星酒店差不多。” “为什么和小城市的五星级酒店差不多?”云朵说。筆趣庫 “因为中国的星级评定不是很严格,各地掌握的尺度有不同啊。”我接过来。 云朵点点头,又说:“那韩国是怎么按照花来评定酒店的?” 我看着秋桐,带着同样的疑问。 虽然我对国内的旅游比较了解,但对国外的却几乎一无所知。 我想海珠一定是了解的。 但海珠不在,只能问秋桐。 秋桐说:“是这样的,韩国的酒店,根据房间数及设备被政府划分为五级,在酒店的正门上以无穷花的数目加以区别。特级为五朵花,一级为四朵花,二级为三朵花,三级为两朵花,四级为一朵花。” “哦。”我点了点头。 云朵也点点头,看着秋桐:“秋姐,你怎么了解地这么清楚?” 秋桐抿嘴一笑:“傻丫头,我们既然要报名去韩国旅游,自然要先了解下那里的价格行情了。报名的时候,我仔细咨询过旅行社。” 云朵呵呵笑起来。 秋桐接着看着我说:“这次旅行,我和云朵还有小雪住一个房间,你自己一个房间,我事先已经补了房差。” 秋桐想得真周到,我还真不习惯和一个陌生男人睡一个房间。 “那要多花不少钱啊。”我说。 “既然出去玩,就要开心点,多花点钱也是值得的。”秋桐说。 我的心里一阵暖意。 大致看完行程单,还给秋桐,这时小雪玩累了,躺在秋桐怀里睡了。秋桐抱着小雪也打起了瞌睡。 飞机上很安静,不少乘客都在打瞌睡。 我看了看身边的云朵,她正入神地看着机窗外湛蓝的天空。 看着神态恬静沉静的云朵,我不由想起了海峰,想起了海峰的妹妹我的未婚妻海珠。 此时,海珠应该正带团在飞往台湾的飞机上,包括我和她的父母一起。 我们都在飞,飞往不同的目的地。 海珠不知道我要飞往韩国,她以为我在节日加班值班。 不由心里感到一阵歉意和不安,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叹气声被听觉灵敏的云朵听到了,她转过脸,看着我,轻声说:“哥。你在叹气。” 我不自然地一笑,没有说话。 “哥。”云朵低声说。 “嗯。”我看着云朵。 “你有心事。”云朵说。 “没有啊。”我掩饰地笑了下。 “不要骗我,我看得出你今天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似乎不是因为昨晚没有睡好。”云朵明亮清澈的大大的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关切。 云朵眼里的神情让我感动,我知道她一直就很关心我。 “没什么的。没事的。”我轻声说着,边拍了拍云朵的肩膀。 云朵凝神看着我,不说话。 “不要这么看着我好不好,你这样严肃地看我,我会心里不安的。”我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 云朵笑了下,然后轻轻叹了口气:“哥,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心事,但我知道,你一定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我知道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心事,但我很想替你分忧,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我心里涌起一阵感动:“云朵,你能有这些话我就很知足了,我很高兴有你这样一个体贴的妹妹。” “作为你的妹妹,我其实做的不够好,远远不够好。”云朵的眼神有些黯淡。 “不,你做的够好了,真的,很好!”我说。 “你在安慰我。”云朵淡淡一笑。 我沉默了片刻,说:“云朵。” “嗯。”云朵看着我。 “你和海峰,你们现在怎么样了?”我说。 云朵一时没有说话,眼皮低垂,一会儿轻声说:“还那样。” “还那样是什么意思?”我说。 “就是还是以前那样。”云朵说。 “一直没有新的进展?”我说。 “嗯。”云朵点点头,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我不由有些迷惘和困惑,怔怔地看着云朵。 “海峰是个好人。他很喜欢你的。”我说。 “嗯,我知道海峰是个好人,他很喜欢我,或者说,他是真心实意爱我的。可是——”Ъiqikunět “可是什么?”我说。 “可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好。”云朵吞吞吐吐地说:“我一直在努力让自己从心里去接受海峰,但海峰一直有自己的态度,那就是他爱我,他需要的是双向的发自肺腑的爱情,他不要我带着一丝委屈去接受他,他希望看到的是我有一天会从心里踏踏实实快快乐乐地爱上他。到那时,他才会——”我的心有些发沉,我知道云朵这话的意思,虽然海峰对她是全身心投入的爱,虽然她一直努力让自己去全身心接受海峰,但是,在云朵的心里,她无法将我彻底抹去,而海峰,显然是觉察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耐心等待着云朵。 不由心里感到巨大的歉疚,觉得自己对不住云朵,也对不住海峰。 海峰是一个完美的理想主义者,他希望自己得到的是一分完美的彻底的爱情。 但他觉察到了云朵目前却没有完全做到,他不愿意委屈云朵做任何事,他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等待云朵真正地爱上他,等待自己的渴望变成现实。 想起一句话: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他不会冷落你,因为想念你的日子很难过。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他会觉得你是最好的,不会将你和其他女人做比较,即便你并不优秀。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他会时时想着让你开心,不会让你流泪。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他会默默地付出一切,但很少让你知道他所做的牺牲。 海峰就是这样的男人,我觉得自己不如他。海峰远比我优秀,在海峰面前,和海峰相比,我感到自己很渺小。 又想起一句话:能够慢慢培养的不是爱情,而是习惯。能够随着时间得到的,不是感情而是感动。所以爱是一瞬间的礼物,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但反过来说,爱和婚姻实际并不是一回事情,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要结婚的,也不是所有婚姻都有爱情的。 想起的这句话让我心里感到了极大不安。 深呼吸一口气,我看着云朵:“云朵,世间上没有一样东西是永远属于你的,世间的一切我们只有使用权而非拥有权。世间的一切都是借给我们用的。最重要的是,把握当下,学会忘记。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面对现实,面对未来,面对真实的自我,让自己真正快乐起来。” 云朵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我:“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会努力让自己去做好的,我会努力的。感谢你,感谢海峰,你们对我都是如此宽容。”ъiqiku 我心里感到惭愧,说:“不要感谢我,我其实对不住你,该感谢的,是海峰,其实,我也该感谢海峰。” “哥,你不要这么说,你没有任何对不住我的地方,相反,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没有你,就没有重新生活在人世间的我,相反,是我对不住你,我给你制造了麻烦,给你带来了劳累和心烦,没有我,你会活得更轻松。那次,我真的对不住你。”云朵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羞愧。 我知道云朵指的那次是哪次,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在迷惘懵懂稚嫩而又刻骨的昨天,虽然过去了那么久,但依稀仿佛就在眼前。 心中一阵窒息般的疼痛,或许,发生过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都是人世间可遇而不可求的缘,但这注定和缘,却是如此让人心绞,如此让人迷惘和无奈。 生活是如此,生命同样也是如此。 大度和宽容 虽然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去实现自己的渴望,虽然她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去面对现实去面对明天,但是,她还是不能完全让自己彻底忘却过去,不能让自己做的完美,不能让自己做的潇洒,她将自己的内心深深掩埋,让自己去面对无奈的忧伤。这对她,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而海峰,面对这样的云朵,又是表现地多么大度和宽容,换了是我,我能做到吗? 不由深深地自责,深深地反省自己。 云朵努力笑了下,说:“哥,轻松些,我会很好的,我会战胜克服自己的,我会做你的好妹妹,你也会是我最好的哥哥。我们,都会很好的。” 我看着云朵纯真的笑容,努力也让自己笑了下。 虽然在笑着,但我却觉得自己的心很累,看着云朵,我不由想起了就坐在我前排的秋桐,想起了正飞往台湾的海珠,想起了不知在干嘛的冬儿。 越想越觉得疲惫。 我自己给自己编织了一张罗网,我深陷进入无力挣脱而出。 我感到了极大的郁闷和困顿,我想在极度的压抑中自由地呼吸,但,做不到。 我深深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因为极度的压抑而想哭泣的感觉。 真正的强大不是才华和外表,而是在受到打击和悲伤后能够迅速宁静下来的心。人越长大,就越习惯于压抑内心的真实感受,不再放声大哭放声大笑,什么都只是淡淡的点到为止。好像越来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伤心到立刻落泪,最终,都变成了不会哭的小孩!或许,真正需要强大的,不是外壳,而是心。 云朵用担忧的目光看着我,似乎,她知道我此时的心情很忧郁,但却不知为何。 叹完气,我看着云朵,突然笑了下:“云朵,不要为我担心,我一切都很好。” “但你却在叹息。”云朵说。 “叹息,只是一种习惯。就好像打哈欠一样,习惯了!”我笑着说。 云朵也想笑,但却没有笑出来。 这时,小雪醒了,又开始折腾欢快地起来,我和云朵停止了交谈,云朵又开始逗小雪玩。 秋桐回过头,看了看我们:“你们俩倒是都很精神啊,呵呵。” 我无声笑了下。 “我和哥刚才在聊天呢。”云朵说。 “哎——发行公司两个经理跑了俩,剩下的假期就要唐总多操劳了。”秋桐笑着说。 “是啊,唐大哥真的是好心肠,主动提出自己在剩下的假期里值班。回去还得好好感谢感谢他,还有,这次要在韩国给他买份礼物。”云朵说。 “没问题,我们的行程里有专门一天是在首尔自由购物!”秋桐说。 “好啊。”云朵点点头,然后又继续和小雪玩。httpδ:Ъiqikunēt 我说:“首尔。那个今日传媒集团是不是就在首尔?” “是的。”秋桐点点头。 “我们去韩国旅游的事,你和金敬泽联系了吗?”我说。 “这么大的事情,不请示你我怎么敢擅自行事呢?”秋桐调侃地说。 我忍不住笑起来:“少来了你。” “我看我们到韩国之后再和他联系吧!”秋桐说。 “行!” “你和他联系好不好呢?”秋桐说。 “哦,为什么是我呢?”我说。 “这联系协调的大事,不找你找谁啊?”秋桐继续带着调侃的声音说。 “好吧,那就我来吧!”我说。 秋桐接着若有所思地对我说:“哎——不知道金敬泽在不在韩国呢?也不知道他姑姑在不在。” 秋桐似乎不但关心金敬泽在不在,还关心他姑姑。biqikμnět 我说:“那就看缘分了。有缘就会见到。” 秋桐点了点头:”嗯。” 我接着说:“这二位,一位是董事长,一位是总裁,想必一定都很忙的,他们即使在韩国,也未必就一定有时间接见我们。说不定安排个工作人员领着我们参观下完事。不要抱太高的期望。” 秋桐笑了下,没有说话。 云朵边和小雪玩边看了我们一眼,没有插话。 我接着又说:“似乎,你对那位董事长的兴趣大于对总裁的兴趣。” 秋桐呵呵笑起来:“同为女性,关注成功的同性,这奇怪吗?” “不奇怪,但,还是有些奇怪。”我说。 “你这话似乎很矛盾。”秋桐说。 “似乎有些矛盾,但又不矛盾。”我说。 “你在说什么啊,绕口令?”秋桐又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秋桐抿嘴笑了笑,转过头去。 我从侧面看着秋桐沉静的面孔,无声地笑着摇了摇头。 经过一段时间的飞行,我们的飞机安全顺利降落在仁川机场。 我们到了韩国的土地上。 我们的韩国之旅终于开始了。 下飞机后,办理完出关手续,对方中文导游接机,然后直接去了预定的五花酒店。 到酒店办理完入住手续,我开始按照秋桐的安排给金敬泽总裁打电话。 我是用酒店的电话打的。 “啊妮啊sei唷。”电话刚接通,接着传来金敬泽久违的熟悉的声音。 虽然不懂韩语,但这句话我还是从韩剧里常听到,貌似就是你好的意思。 我于是用汉语说:“金总裁,你好——” “啊。你好!”金敬泽略微一迟疑,接着立刻改用汉语了:“请问,你是——” 金敬泽没有听出我的声音来,这让我心里有些不痛快,这家伙似乎把我忘记了,他用汉语回答,是因为我讲的是汉语,同时,他们和中国也有很多业务往来,中国客户不少。 又一想,作为今日传媒的总裁,金敬泽平时接触的客户当然是很多的,中国客户也不少,我和他只有那短短几天的接触,说不定他早就记不得了,听不出我的声音来也是情理之中。 这样想来,不由觉得秋桐如此热情高涨地让我和金敬泽联系,甚至还想拜访他的董事长姑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了,别说那董事长姑姑,恐怕真的如我所言,我们连金敬泽都见不到,顶多他排个工作人员礼貌性接待一下我们,打发完了了事。 不由有些后悔不该给金敬泽打电话,自找难堪。 压住心里的不快,我不冷不热地说:“金总裁,我是易克,来自中国星海的易克。” “啊。哈。”金敬泽发出一声夸张的怪叫,带着在我看来莫名的兴奋:“易克啊,易主任啊。是你啊,真的是你啊。” “是的,真的是我,我是易主任!”我说。这家伙虽然没有立刻听出我的声音,但我一自报家门,还是记起我了,还没忘记星海有个易主任。 “哈哈,你这家伙。你在韩国啊。你到韩国来了。”金敬泽高兴地说。 金敬泽显然是从来电号码看出来的,原来韩国的手机也有来电显示功能啊。 “是的,我们今天到的韩国。”我说。 “你们,还有谁啊?等等,别说,我猜猜。”金敬泽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带着兴奋的口气说:“我猜秋总也一定来了,秋桐老总也一定来了是不是?是不是?” 这家伙提起秋桐似乎更加兴奋了,我不由苦笑了下,说:“是的,我们一起来的。除了我和秋总,还有秋总的孩子小雪,还有我的一位同事云朵。” “小雪,云朵,都是多么好听的名字啊,这都是女孩子的名字吧?她们都是女孩子吧?”金敬泽说。筆趣庫 “是的。”我有些哭笑不得,我擦,金敬泽好像在说废话。 “现在是中国的黄金周,你们是国庆节来韩国旅游的吧。”金敬泽又说。 “嗯,是的,来这里旅游的。”我回答。金敬泽还知道中国的黄金周,还知道知道国庆节,不简单。 “呵呵,你们的黄金周就是韩国的黄金周啊,你们的国庆节就是韩国的国庆节啊。”金敬泽笑着说:“韩国的商家和景区都盼望着中国的黄金周国庆节呢。” 这倒是实话,其实不单是韩国,世界上很多中国游客很热的目的地国家的商家都期待着中国的黄金周,恨不得中国每个月都有黄金周。每到黄金周,大量的国人蜂拥外出,在国外狂购狂玩,大把撒票子。 “你在哪里呢?”我说。 “我陪姑姑来参加一个商业活动。”金敬泽说。 我靠,金敬泽和他姑姑都不在韩国,看来秋桐的愿望落空了,谁也见不到。 “哦。真不巧啊。呵呵。”我突然轻松起来,笑着说。 “你们是今天刚到的韩国?”金敬泽说。 虽然我刚才说过一次了,但还是耐心地回答他:“是的。” “你们这次旅游行程几天呢?”金敬泽又问。 “6天。”我说。 “6天。很好,很好。”金敬泽说。 “怎么好了?”我说。 “我和姑姑过几天就回去,估计在你们走之前能回到韩国,这样,到时候,我就可以请你们吃饭了,请你们参观我们的今日集团了。”金敬泽说:“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怎么能不尽尽地主之谊呢。中国有句话说的好,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们这么久不见了,你们到了韩国,我是主人,自然要盛情款待你们的。” 十分热情 金敬泽的口吻十分热情,听起来好像还很真诚,不像是在客套。 我心里感到有些受用了,说:“我们这几天要去韩国的几个地方游览,包括去济州岛,还要参观韩国的一些民俗风情,其中还有一天在首尔自由活动,自由购物。” “很好,很好。回国后,我会立刻和你联系的。”金敬泽说:“对了,易主任,易克哥们,刚才真抱歉,我必须要给你郑重道个歉。” “什么意思?”我有些发愣。 “刚才你和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竟然第一句没有听出你的声音来。太不应该了,太抱歉了。作为朋友,我真的心里很难过很歉疚。”金敬泽诚恳地说。 金敬泽这么一说,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嗨——小事,不必在意,不要放在心上,倒什么谦啊,没听出来就没听出来呗,多大个事啊。” “这可不行,我们是好朋友,我必须要道歉的。虽然刚才我周围有人在讲话,声音比较嘈杂,但我还是要道歉。”金敬泽固执地说。ъiqiku 金敬泽这么一说,我心里的那点不快彻底消失了,说:“呵呵,既然大家是好朋友,那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嘛。再客气,就见外了。” “呵呵。谢谢易克哥们的理解,非常感谢。”金敬泽说。 我擦,金敬泽就是客气,为这还要感谢我,这韩国人对礼节实在是太注重了。 “那好,你先忙你的吧。回头等你回来我们再联系。”我说。 “好的,回头见。我现在就去告诉我姑姑我的中国朋友来了,我姑姑看了我那次和你们在星海的合影,很喜欢你们呢,说有机会一定要见见你们这对帅哥美女。这次能在韩国见到你们,我姑姑一定会很开心的。”金敬泽说。 “呵呵。”我笑了起来,刚要挂电话,突然想起刚才金敬泽说起他和姑姑在泰国的话,随口问了一句:“你和你姑姑在泰国哪里的呢?” “清迈!”金敬泽说:“我和姑姑在清迈参加一个商业活动的。顺便我姑姑来这里的寺庙拜拜。” “清迈?”我不由一怔,李顺刚刚在清迈被暗杀未遂,他们竟然也在清迈。 “怎么了?哥们。”金敬泽似乎很喜欢对我使用哥们这个称呼。 “哦,没什么,清迈是个好地方,泰国第二大城市,旅游胜地。”我说。 “是啊,真的很不错的一个地方,你来过这里是吗?”金敬泽说。 我当然去过,那次截击了大宗堵品消灭了自卫队之后,李顺带我去过清迈,我就是从哪里辗转新加坡回的大陆。 我说:“呵呵。听说过,没去过,有空一定去看看。”我说。 “这里虽然很不错,是个旅游胜地,但是,却似乎不大安全啊。”金敬泽说。 “怎么了?”我说。 金敬泽说:“就在前两天,我和姑姑住的大酒店,就发生了一起炸弹爆炸事件。” 我的心一动,说:“哦,怎么回事呢?” “听说是一支势力很强的武装力量,叫神马革命军的头目,自称总司令,这个总司令是你们中国人,他还挺爱国,国庆前夜在这个大酒店举办了国庆招待会,邀请当地的一些华人社团商会的大小头目一起聚会,庆祝国庆。 “可是,没有想到,这位总司令坐的餐桌下神不知鬼不觉被人安放了微型定时炸弹,虽然是微型定时炸弹,但爆炸力却很强,结果炸弹爆炸了,当场炸死炸伤数人。但那位总司令却大难不死,竟然只伤了点皮毛,安然无恙。 “这事你上网搜搜就能知道的,泰国当地的大小媒体都报道了此事。听说泰国警方正在全力侦破此案呢,那总司令和清迈的关系似乎还不错,听说有不少当地的观员和富豪都争先恐后通过各种方式向他表示慰问和看望。哎,这总司令做到这份上,也算是很牛了,你们中国人就是厉害,在海外都这么牛叉,比我们韩国人强多了。” 金敬泽只知道那总司令很牛叉,却不知道此刻正在和他通话的是副总司令。 我没有想到金敬泽和他姑姑正好住在了李顺被炸的那家酒店。幸好他们没事,只是受了一些惊吓。 “那,你们还在那酒店住吗?”我说。 “不了,那酒店已经被封锁好几天了,我们换了一家酒店。据说这只是个意外,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类事件,还加强了对我们这次活动的安保。” 听到这话,我不由轻轻舒了口气。 “哦。那个爆炸案,破了吗?”我说。 “没有。不过,听说这定时炸弹似乎是通过酒店内部人士安放进去的。”金敬泽说。 “什么意思?”我说。 “因为那总司令在这里举办活动前,他的手下对活动现场进行了地毯式搜索,排除了一切不安全因素,但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分析说极有可能是有人买通了酒店的工作人员利用工作之便把炸弹安放进去的,酒店的工作人员包括所有高管都被警方控制了,正在逐一接受审问呢。”金敬泽说。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我说。 “呵呵,我和姑姑的泰国翻译是本地人,他有个亲戚正好参与了侦破此案,我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啊。”金敬泽笑着说。 原来如此。ъiqiku 金敬泽不会想到我是就是那革命军的副总司令,更不会想到秋桐就是那位总司令的未婚妻。 这世界是如此之大,但却又如此之小,和我有关的这起爆炸案竟然被金敬泽和他姑姑遇上了。 巧啊,真巧。 无巧不成书。 和金敬泽通过话,我告诉了秋桐,没有告诉我和金敬泽谈话的后半部分,只告诉她金敬泽和董事长姑姑在国外出差,不日将回到韩国,很有可能在我们旅行结束之前回来。又说董事长姑姑看了我们上次和金敬泽的合影照片,听了金敬泽星海之行的汇报,对我和她的到来表示很欢迎,说一定要争取赶回来见见我们这对帅哥美女。 秋桐听了,忍不住呵呵笑起来。随后的几天,我和秋桐云朵小雪随团专心致志开始了我们的韩国游览活动。https:ЪiqikuΠet 这期间,我们近距离接触了韩国的风土人情。首尔、釜山都是中国游客常去的地方,但首先开始的韩国南海岸之行,却让我感受到了最淳朴的韩国风情。 我们最先游览的是韩国的生态观光圣地顺天湾。 晨曦微露,我们踏上蜿蜒伸展的木桥,便置身于一望无际的金色芦苇丛中。放眼望去,绵长的海岸线环抱着大片的滩涂和茂盛的芦苇。 我们随着导游行走在长长的木桥上,满眼都是一人多高的芦苇丛,在海风吹动下,芦苇像大海一样波涛汹涌,蔚为壮观,伴随着沙沙的响声,宛如天籁。巨大芦苇群不仅展现了顺天湾美丽神秘的一面,还有着重要的环境意义。据介绍,这里从未出现过赤潮,芦苇强大的净化功能,为这里构筑了一道天然屏障。 秋桐不禁感叹地说:“这真是大自然赐予人类的珍贵礼物。” 站在秋桐身边,我看着秋桐动情地看着远处的目光,不由心里一动。 参观完顺天湾之后,隔要我们又去了被称为东方那不勒斯的统营。统营市位于韩国庆尚南道西南部,是一座港口城市,背靠青山,面朝大海。海面上散布着140余个岛屿,因此,这里的海也被称为多岛海。 当夕阳徐徐落下,海天一色的景色呈现在眼前的那一刻,统营夕照的美景达到极致。阳光洒在海面上,火红而璀璨,让人沉醉。这或许就是统营被称作东方那不勒斯的原因吧。 风景如画的韩国景致,让我这几天心里的抑郁似乎有些轻松和释放。 第四天,我们去了韩国著名的游览胜地济州岛。 济州岛上最著名的人文景观当首推城邑民俗村。城邑民俗村有500多年历史,现存400多栋屋子,依旧保留着古代村庄的原貌。茅草房、石头墙、碾子、猪圈、石头爷爷雕像、古树、济州黑毛猪等等,反映了济州岛土著居民独特的生活习惯。 倘佯在村子里,想像着那时韩国妇女捕鱼、农耕、操持家务、男人却悠闲自在的情景,仿佛回到了古代。 村子里的导游是位中年妇女,自称是马来西亚华人,汉语说得不错,挺幽默的。介绍了一番民俗村的情况之后,便开始宣传他们的特产。当地的特产有三样:马骨粉、蜂蜜、五味子茶。 导游着重介绍马骨粉,说当地饲养的马的骨头是实心的,有补钙的特殊功效,穿潜水服捞海产品的女人经常服用,所以七、八十岁了,她们还能潜水。说得一些人动了心,虽然价格不菲,也纷纷解囊购买。小雪听得十分心动,积极踊跃地怂恿秋桐也去买,我笑着制止了。 我对秋桐云朵轻声说:“二位美女,出来旅游,记住一点,不管导游说地再天花乱坠,都不要在旅游景点的任何购物点买东西,除非是你钱多的没处花或者心甘情愿想当冤大头被宰。” 不做傻瓜 “要是游客都像你这样,那人家还不破产啊。”秋桐笑着说。 “人家买人家的,我们不管,但我们不上当就行,国内的国外的旅游景点都是一个样,购物点的东西即使是货真的,但价却不实,都是远远高出真实价格的。何况,很多商品本身就是假冒伪劣拿来坑傻瓜的,我们可不要做傻瓜哦。”我低声说。 “那妈妈我们不要买了,我们不做傻瓜。”小雪大声说。 我忙捂住小雪的嘴巴,不少人都回头看我们,导游面带不悦之色。 我忙抱起小雪和秋桐云朵走了出去。 出来后,大家都大笑起来。 在济州岛游览,有一点给我印象很深刻,那就是很少见到警察。我们跑了不少路,只见过两次警察。其中一次是看到一些人在聚集,还打着标语,现场就只有一名警察。导游说,那是当地民众在游行反对建立美国海军基地。 导游还说,在济州岛,平时是见不到警察的,警察一般在后半夜出来,主要处理喝醉酒的人。岛上没有小偷,没有监狱,社会治安非常好。全岛人口50多万,汽车20多万辆。道路虽不宽阔,但交通秩序井然有序。 记得韩方导游在机场迎接我们时提出的唯一要求是,外出一定要走人行道,否则,发生事故得不到赔偿。这对我们这些灵活惯了喜欢乱闯的中国人来说,还真不大习惯。 第五天,导游安排大家在首尔自由购物。 这是此次韩国之旅的倒数第二天,明天没有游览行程,就是去机场然后登机返回温馨的家。 这也算是一天。 5加1的1或许就是这一天吧。 虽然是自由购物,但还是有导游带领的,这里毕竟是国外,不能随意乱跑的。 早饭后,大家集合在酒店一楼准备出发。 这时,我接到了金敬泽的电话。 金敬泽在电话里告诉我,他和董事长姑姑昨晚刚从泰国赶回来,今天上午想邀请我们到他们那里去做客,一会儿他亲自带车来酒店接我们。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秋桐,她很高兴,甚至还有些兴奋。 我就此事征求云朵的意见,云朵对见金敬泽和董事长姑姑没有多高的兴趣,说想和大家一起出去自由购物,小雪嗷嗷叫着要和云朵一起去玩,于是我和秋桐决定大家分开活动,云朵带小雪随团去自由购物,我和秋桐在酒店等金敬泽。httpδ:Ъiqikunēt 我找了我们的全陪导游,说要去看望一个朋友,经过他和对方导游协商,顺利答应下来,完善了相应的程序。 然后,大家就出发了,云朵带着小雪随大家一起去了,我和秋桐坐在酒店大堂里等金敬泽。 半小时后,金敬泽来了,出现在酒店大堂。 “哈哈,易克哥们,秋桐老总,你们好啊。我们又见面了。”见到我们,金敬泽显得十分高兴,大步向我们走来,和我亲热拥抱,又和秋桐热情握手。 见到金敬泽,我和秋桐也很高兴,大家互致问候。 然后,金敬泽就邀请我们出发,他带来的车就停在酒店大堂门口,一辆黑色的商务面包车。 上了车,就出发了。 “敬泽,你们集团离这里多远?”我说。 “不是很远,大约半小时车程。”金敬泽坐在前排回头说。 “你们昨晚从回来的?”我说。 “是啊,昨晚从泰国飞回来的,这次泰国之行,虽然受了点惊吓,但也算是收获颇丰。”金敬泽说。 “惊吓?怎么了?”秋桐说。 “呵呵。在清迈遭遇了一次恐怖爆炸事件。”金敬泽说。 “恐怖爆炸?清迈?”秋桐面带惊疑之色,不由看了我一眼。 我没有做声,心里不由有些紧张起来。 “是啊,易克没有告诉你?”金敬泽说。 “没有啊。”秋桐又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金敬泽:“是怎么一回事啊?” “是在我们住的酒店里发生了一起炸弹爆炸事件,就是你们的国庆节前夜。一个山大王,叫神马革命军的一个总司令,在那酒店举办什么国庆招待会,请了不少华人参加,结果在期间发生了爆炸案,爆炸是冲那总司令来的,炸弹就安放在他坐的那个饭桌下。”金敬泽说。 金敬泽话音未落,秋桐突然就失声惊叫起来:“啊——” 秋桐的脸色顿时就白了,煞白。 “不要害怕,呵呵。爆炸发生在宴会厅,炸弹是用来暗杀那位总司令的,我和姑姑没参加那招待会,我们住在楼上客房里呢,除了惊吓之外,没有受到任何损伤。”毫不知情地金敬泽继续说。 “炸弹。爆炸。暗杀。国庆前夜。”秋桐的声音充满了恐慌和惊惧,怔怔地看着我,身体突然急剧抖动起来。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和秋桐说了,我知道她为何这样看着我。 金敬泽带着奇怪的目光看着秋桐:“秋桐,你。你怎么了?”httpδ:Ъiqikunēt 显然,金敬泽对秋桐如此剧烈的变化感到很不可思议。 “那结果,怎么样了?”秋桐又带着急切的目光看着金敬泽。 金敬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秋桐,又看看我,然后说:“这次爆炸很厉害啊,宴会厅里血肉横飞,当场炸死炸伤数十人,坐在那张桌子的人,非死即伤。现场很惨烈啊。” 秋桐的脸色十分苍白,身体继续抖动着,眼睛睁地大大的,带着无法用语言表述的惊惧。 金敬泽似乎被秋桐此时的神情吓到了,看着秋桐说:“秋桐,秋总,你怎么了?你——” 金敬泽一定是觉得秋桐对如此一起似乎毫不相干的一起爆炸案有如此强烈的反应感到不解,觉得秋桐的反应有些夸张了。 我这时对金敬泽说:“秋总胆子小,一听到恐怖袭击就觉得很害怕,特别被炸的是我们华人。” “哦。”金敬泽点了点头,似乎觉得也只能如此来理解秋桐的表现,觉得到底女人还是胆子小的,继续说:“其实在泰北地区,这样恐怖事件并不鲜见。这次爆炸,我觉得应该是黑帮之间的一次暗算。 “不过那总司令着实命大,竟然就侥幸逃生了,也算是巧了,炸弹爆炸的时候,刚好一个服务生经过,身体正好挡住了那总司令,服务生当场就被炸死了,那总司令只不过是受了点皮外伤。” “那,那个总司令怎,怎么样了。”秋桐的身体颤抖了下,结结巴巴地说,看着金敬泽。 “是啊,他没有被炸死,只是受了惊吓,受了点轻伤而已。”金敬泽说。 “你怎么知道那总司令没事呢?”秋桐又说。 “很快那总司令就在医院里接见了记者,照片都发出来了啊。”金敬泽说。 “哦。”秋桐轻轻呼了口气,身体平稳下来,神情没有那么紧张了。 然后,秋桐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秋桐此时看我的眼神包含了怎样的心情,但我知道,此时,秋桐一定明白我其实早就知道李顺被暗杀未遂之事,甚至,她能想到那晚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告诉她,刻意瞒着她。而她也似乎对自己那晚的噩梦突然有了某种验证。 或许,秋桐此时对我不知是该责备还是感谢。 我知道,让金敬泽这么一说,我那晚和之后第二天对秋桐的遮掩全部暴露了。当然,李顺是平安无事的,这一点我没有对秋桐撒谎。 “呵呵。”金敬泽笑起来:“秋桐啊,可爱的秋总,我看你胆子还没有我姑姑大呢,我姑姑就在住在那酒店,那晚她还没有你这么害怕呢,你看你,只是听说,就吓成这样。” 秋桐勉强笑了下,身体虽然不抖了,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虽然她现在知道李顺真的是没有在爆炸中丧命,但她心里一定还是感到十分恐惧,毕竟,这起针对李顺的暗杀还是牵连一些无辜的人失去了生命。 我想,此时,她在感到恐惧的同时也一定很不安。 甚至,她会对自己那晚的噩梦感到有些离奇,对自己做这种遥感之梦感到奇怪。其实不光她奇怪,我一直就很奇怪。https:ЪiqikuΠet 甚至,极其聪明的她会隐约猜到这起爆炸案是谁策划的。 金敬泽当然不会知道,此时,他眼前的这位可爱的秋总和正在装傻的易主任竟然会是那位山大王总司令的未婚妻和得力副手。 “哈哈。”金敬泽又笑起来:“秋总,如果不是我们熟悉,如果不是我知道你的身份,换了其他人,看你刚才的表现,说不定会怀疑你和那位被暗杀未遂的总司令是亲人关系呢?看你刚才的样子,好像你对那位总司令的生死很关心似的。” 金敬泽这么一说,秋桐的身体不由又抖了一下,我这时忙悄悄用脚踢了下秋桐的脚,秋桐似乎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接着就迅速恢复了常态,努力让自己笑得很正常,用接近平常的声音说:“呵呵,你可真会联想。怎么会呢。” “当然不会啊,我当然知道你和那总司令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呢。”金敬泽说:“不过,秋总,我看你胆子着实挺小的。这世界上,每天不知发生多少恐怖袭击爆炸事件呢。中东地区,阿富汗,还不是几乎每天都有。这种事,听多了,就没感觉了。” 目视前方 秋桐紧紧抿住嘴唇,调整了一下坐姿,挺直身体,目视前方。 她的手无意中碰到了我的手,我感到她的手冰冷冰冷的。 然后,金敬泽转过身去。 我暗暗松了口气,侧眼看了下秋桐,她正好也在侧眼看我。 秋桐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的味道。 我有些不自在,咧了咧嘴。 秋桐的手突然移动了一下,碰到了我的手。 接着,秋桐狠狠拧了一把我的手背。 这回秋桐是真的用力了,我疼得呲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接着,秋桐的手就缩了回去,我继续吸气咧嘴。 金敬泽正好回过头,看到我这副表情,说:“哈。易克,你在干吗呢?怎么了?” 我说:“很快就要见到你的董事长姑姑了,我在调试下自己的表情,争取用最佳的表情见你姑姑。” “哈哈。”金敬泽大笑起来:“易克,你这家伙可真幽默。我姑姑很平易近人的,你不要紧张哈。她虽然是第一次见你们,但一直对你们就颇有好感的,不要搞得这么夸张啊。”biqikμnět 我呵呵笑起来。 金敬泽看了一眼秋桐,然后说:“看,秋总就没你这么紧张。刚才还说秋总胆小呢,我看似乎还是要比你大哦。” 我又笑,秋桐也笑了下。 似乎,秋桐现在笑得很正常了。 “今天二位的行程是这样安排的。”金敬泽说:“到集团之后,我先带你们去见我姑姑,姑姑这几天行程一直很紧张,安排地满满的。上午有好几拨客户要会见,虽然客户多,但她还是特地安排挤出一点时间来见你们,你们可是大老远来的贵客稀客。然后呢,中午我和你们一起在我们集团用中餐,下午我陪你们参观我们集团。” “哦。”秋桐点点头:“那中午吃饭,你姑姑和我们一起吗?” 金敬泽摇摇头:“虽然我姑姑很想和你们一起吃午饭,可是,时间不允许了。和你们见完面,她接着就又要飞了。要带着助理直接去机场飞德国柏林,参加一个重要的商业活动。这都是早就安排好的。” “是这样啊。”秋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遗憾。 我说:“嗯。工作忙,理解的。” “你姑姑好辛苦的。”秋桐说。 “没办法,集团事务繁多啊。很多事情我姑姑都是要亲自出面的,整天满世界到处奔波,我其实很心疼姑姑的,但是没办法,做跨国商业就这样喽。”金敬泽说。 “你姑姑身体还好吧?”秋桐说。 “还好,谢谢你的关心!”金敬泽笑着说。 “女人做事业不容易,特别能做到这个份上,更不简单啊!”我感慨地说。 “是的,女人做事业很不容易,特别是我姑姑这样的单身女人,更不容易。”金敬泽也颇有感慨。 “你姑姑,是单身?”秋桐说。 “是的,我姑姑一直没有成家,一直是单身!”金敬泽说:“我姑姑是一个十分坚强的女性,虽然她的外面看起来有些柔弱,但她的内心十分强大,意志十分坚强,她的经历十分坎坷,年轻的时候受过很多磨难,尝尽了生活的艰辛,她能一步步走到现在,打拼下这样一份事业,实在是付出了很多很多。在我眼里,姑姑实在是一个坚强而执着的女人,她是我心目中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哦。”秋桐似乎心里有些震动。 “一个美丽的女人,一个成功的女人。”我喃喃地说:“我想,从你姑姑身上,你一定学到了很多东西,一定有很多感触。” “是的。”金敬泽点点头:“最起码,从姑姑身上,我知道做一个成功的女人要具备怎么样的素质。其实,这些素质对男人也同样适用,都可以借用借鉴。” 我此时对这位未曾谋面即将见到的神秘的董事长姑姑也来了兴趣,不由说:“哪些素质啊,说说看。” 金敬泽沉思了下,说:“跟了姑姑这么多年,姑姑言传身教了我很多东西,从姑姑身上,我感受到了很多她的优秀品质和性格,明白了很多做人的道理,体会到了一个成功女人必须要具备的一些素质。 “比如,心理素质,一般说来,成功女人都有这样的心理素质:有梦想有追求,做事专心致志,待人处事有分寸,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敢于做决定,勇于承担责任,自立自强,具备专门知识与才能,开朗乐观,热情又热忱。 “除此之外,要做成功的女性,还要经常进行心理调整——自信、宽容、坚毅、独立、活力、进步、平衡、幽默、追求、酷,这都是每天必须锻炼学习的必修课。” 我和秋桐都不由点点头,秋桐专注地听着。 “除了心理素质,还要做一个具有完善个性的女人。”金敬泽继续说:“必须克服各种性格弱点,做个由内而外散发文化气质的贵气女人,塑造自己成功的人格。其实从姑姑身上,我有一个很深的感触,那就是对一个成功女人来说,情商素质同样十分重要。”金敬泽说。 “为何这样说?”我说。 金敬泽说:“因为很多成功女性都是高情商的人。” “为什么?情商和做成功的女人之间有必然的联系吗?”我说。 金敬泽呵呵笑了起来,说:“我觉得是。一般女人,战胜孤独,逃离沮丧,突破低情商的障碍以后,就可能成为高情商的女人。高情商的女人可能并不是人群中最聪明的,但都是热忱而顽强的女人。对于成功而言,并不必定要有很高的智商,更在于情商。 “比如我姑姑,在集团的事业取得巨大成功以前,却遭遇过希望破灭和生活困苦等巨大打击。她今天能够取得如此的成功,关键的原因就在于她能够面对失败从不丧气灰心,而是以积极开朗的情绪去寻找新的生活。”biqikμnět 金敬泽没有具体说董事长姑姑到底遇到过如何的打击和挫折,他不说,我们也好去问,毕竟这涉及到个人的隐私。 “姑姑曾经受邀到一个以女性创业为主题的国际论坛去演讲,她在谈到如果做一个成功的女性时,谈到一个观点,说作为一个成功女性,必定会具备相当的个人魅力,也就是一个品位素质的问题。”金敬泽说。 “品位素质。”秋桐喃喃重复了一遍。 “是的。品位素质,也就是女性的个人魅力!”金敬泽点点头。 虽然还没有见到董事长姑姑,但经过金敬泽的叙述,我眼前不由浮现出一位端庄高贵优雅气质的高大女性形象。 秋桐点点头:“说的真好。这些就是女人的品位,这就是女人的个性素质。” 听了秋桐的话,金敬泽沉默片刻,突然说:“秋桐,其实我觉得你和我姑姑在个性素质方面,有些相似之处呢。” 秋桐微微一怔,接着笑起来:“在这方面我怎么能和你姑姑相比呢,我比你姑姑可是差远了。” 金敬泽认真地说:“真的,不是开玩笑,我真的是这么认为的,我是这会儿突然有这感觉的。” 边说金敬泽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秋桐,眼神里似乎隐约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惘然。 金敬泽的微妙眼神让我感觉有些奇怪,似乎,他此时在凭着某种直觉在不自觉地拿秋桐和他姑姑做对比。 我不由脱口而出:“敬泽,你相信男人的直觉还是相信女人的直觉?” 金敬泽回过神,说:“这个,我其实觉得女人的直觉比男人的准确。” “为什么呢?”我说。 “不知道!”金敬泽边说边又看着秋桐,接着微微皱了皱眉,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秋桐似乎没有觉察金敬泽看她的眼神,说:“我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一般来说,我觉得女性的直觉是要比男性准确。特别是成功的女性,她们必定会具备敏捷的直觉素质。”筆趣庫 金敬泽点点头说:“据美国科学家的研究表明,女人的直觉往往能够带来比理性判断更准确的结论。因为理性判断会被有意识的言语、行为以及感情之外一时的利弊权衡所影响,而直觉却更能注意到一个人无意间暴露出来的内在信息或内心深处的想法。” 我说:“看来,培养和运用直觉就能够使女人获得成功喽。” 秋桐说:“一个具有直觉的女人,会时时注意去观察生活和事业中发生的多种现象,并勤于运用直觉去判断它们的本质和结局,而且在事实中加以检查看自己的直觉正确与否。如此不断进行训练,随着经验的增长,直觉运用起来也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金敬泽点点头:“秋总,你的观点和我姑姑的是如此相似。她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秋桐笑了下,我也笑了,金敬泽拿秋桐和大名鼎鼎的成功女士董事长姑姑做对比,让我心里突然有一种骄傲的感觉。 “我姑姑见到你,一定会很喜欢你的。”金敬泽又说。 “谢谢。”秋桐说。 “你姑姑一定才学知识很渊博!”我对金敬泽说。 成功女人 “这倒不错,我姑姑是一个十分好学的人,知识面十分广。”金敬泽点点头:“姑姑一直认为,作为一个成功女人,必须要具备相当的才学素质,只有做知识女人,才会魅力长久。” “嗯。”秋桐点点头。 不知不觉到了今日传媒的总部。 下了车,我抬头看了看,这个大名鼎鼎的今日集团总部很气派,一座20多层高的大厦,地处首尔的核心商务区。 “欢迎秋总和易主任光临今日集团。”金敬泽笑嘻嘻地说。 “谢谢。”秋桐微笑着,边打量着眼前的景物。 “请——”金敬泽做了个手势,在前面带路。 我们进了总部大楼,乘坐电梯直接上去。 “姑姑的办公室在21楼。我们直接去姑姑办公室,她正在等候你们。”电梯里,金敬泽说。 “你的呢?”我问道。 “我的在20楼。”金敬泽回答。 “哦。”我点点头,为什么金敬泽不和姑姑在同一层楼办公呢? 虽然有点疑问,但我没问出来。 此时,我发现秋桐的神情似乎有点紧张。 我有点奇怪,不就是见个董事长嘛,紧张什么。 这似乎不大像秋桐该表现出来的。 我于是冲秋桐笑了下,用笑容和眼神告诉她无须紧张。 秋桐看我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抿嘴笑了一下。 似乎,她已经不再为我瞒着她李顺被暗杀未遂的事情责怪我了。 看来,既然刚才路上金敬泽把该说的都说了,既然李顺没事,她无须再找我质问询问什么了。 不由松了口气。 很快到了21楼,走出电梯,金敬泽在前,我们在后,直接去董事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位穿深色西装套裙白色衬衣留齐耳短发的妙龄女子,见到我们过来,恭敬地微笑着弯腰示意,礼貌地请我们进去。 显然,这位是董事长的秘书,早就在此恭候了。 我们进去。 董事长的办公室好大,装饰很显档次,但看不出奢华的痕迹,房间里摆放着几盆绿色的植物,增加了几分清新的感觉。 在宽带的老板桌后,一位中年女性正坐在那里面带笑容接电话,说的是韩语,我基本听不懂。 无疑,这位就是董事长了。 仰慕多时的董事长,俺们来了。 看到我们进来,董事长对着电话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放下电话,站起来,冲我们走过来。 董事长穿一身素雅的套裙,身材挺好,没有任何臃肿的迹象,人看起来比宣传画册上还年轻,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她是金敬泽的姑姑,我绝对不会相信这是一位50多岁的大妈,这分明就是一个成熟优雅气质高贵的中年美妇啊。特别是她看着我们的笑容,如此平易近人,如此亲切,还没打招呼,仅仅这笑容,就一下子拉近了我和她的距离。筆趣庫 这是一位多么充满魅力的女性,一位成功的美丽女性。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我绝不会认为她是一位女强人,感觉更像一位充满母性温柔的阿玛尼。 我和秋桐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向我们走来。 “你们好,欢迎你们的到来。”姑姑一开口,我就又吃了一惊,她竟然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丝毫听不出老外说汉语的味道。 姑姑边说边向我们伸出右手。 我毫不犹豫伸出双手握住她的手:“董事长,您好,您好。” 姑姑微笑着看着我,眼神是那么温暖亲切:“你就是易克吧。呵呵,小伙子好帅啊。” “对,是,董事长好眼力,我就是易克,平易近人的易,攻无不克的克。”我忙说。 “呵呵。”姑姑又笑起来:“你这名字很好嘛。做人平易近人做事攻无不克的易主任。”https:ЪiqikuΠet 姑姑很幽默啊,我不由也笑起来:“董事长真会说话。” 然后,姑姑又冲站在我身边正神情看起来有些恍惚的秋桐伸出手:“秋桐,你好。” 秋桐回过神,忙握住姑姑的手,声音有些迟钝:“姑姑,您好。” 我叫她董事长,秋桐直接叫她姑姑,我心里不由有点意外。 看看金敬泽和董事长,他们似乎也没有想到秋桐会如此下称呼,接着都笑起来,董事长笑得似乎很开心,端详着秋桐说:“秋桐,你真美。比照片上还起来还美。你真的是一位美丽的女孩。” 董事长夸赞秋桐说她美,而没有说漂亮,我注意到了。 秋桐笑了下,喃喃地说:“谢谢姑姑的夸奖。其实姑姑更美。姑姑才是真正美丽的女人。” “呵呵。姑姑老喽。看到如此清纯青春美丽的你,姑姑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代。”董事长笑着,眼神一直看着秋桐。 似乎,董事长对秋桐叫她姑姑很开心很乐意接受,自己接着秋桐的称呼就开始自称姑姑了。 看看身边正咧嘴笑的金敬泽,我心里不由又开始嘀咕起来。 董事长请我们入座,我和秋桐坐在一张长沙发上,她坐在我们对过,金敬泽坐在我旁边的另一张沙发上。 “喝点什么?”董事长问我们。 “随便。什么都行。”我说。 “要不,喝咖啡吧?”金敬泽说。 “好——”我点点头,秋桐也点点头。 很快美女秘书进来,给大家每人端上一杯咖啡。 这期间,董事长一直轮番打量着我和秋桐,目光依旧是那么温和亲切。 虽然是轮番打量,但我明显感觉出她看秋桐的时候多。 秋桐坐在那里,也不停地看着董事长,眼神很专注。 “上次在星海开中韩文化交流会的时候,我因故没能去参加,敬泽代表我去参加的,听他回来说了在星海的情况,非常感谢你们二位在星海对敬泽一行的盛情周到接待和招待。”董事长说。 “姑姑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能有机会为金敬泽总裁一行服务,我们感到十分荣幸。能借着那次文化交流会的机会认识金总裁,我们十分高兴。”秋桐微笑着说,看着董事长。 “大家认识都是缘分。”董事长同样微笑着看着秋桐,慢声细语地说:“敬泽回来和我说了,说你们二位都是年轻有为的好青年,秋桐在星海传媒集团任副总裁,易克任集团办公室主任,还兼着发行公司老总,不简单啊,能如此快做到这个位置,不容易。” 似乎,姑姑对中国的体制有些了解,起码不陌生。 “谢谢姑姑的夸奖。”秋桐谦虚地说:“我们都还年轻,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我们都要想姑姑和金总裁学习。这次见到姑姑,很高兴,很开心,希望能得到姑姑的一些指点和教诲。” 秋桐这话我其实有些不以为然,不是一个国家,不是一个体制,不同的身份,学什么啊?有什么好学的。 “指点和教诲就不敢当了,大家互相交流互相学习。”姑姑笑着说。 这话还挺中听。 “你们这次是来韩国旅游的吧?”姑姑说。 “是的。”我点点头。 “听敬泽说和你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同事和秋桐的女儿,怎么没一起来呢?”姑姑说。 我当然不能说云朵对见她没兴趣,说:“旅行团今天安排自由购物,我们需要买些东西带回去送亲戚和朋友,我们的那位同事去买东西了,秋总的女儿小雪也一起去玩了。” “哦。”姑姑点点头,接着又看着秋桐:“秋桐,你有女儿啊,看不出,呵呵。孩子多大了啊?” “7岁了。”秋桐说。 “哦,呵呵。看不出,你这么年轻,孩子这么大了。”姑姑笑起来。 大家都笑了,然后姑姑又问:“孩子的爸爸做什么事情呢?” 姑姑看起来颇像中国的妈妈们,见面都喜欢问家常。 秋桐一时有些难以回答了,神色略微有些迟疑。 我立刻回答:“小雪的爸爸是做贸易的。自己创办了一个贸易公司。主要从事国际贸易流通业务。” 秋桐抿了抿嘴,低下头。 “哦。”姑姑点点头:“那真不错。” 秋桐没有做声。 “董事长,你的汉语说得真好,真标准,比敬泽总裁要标准多了。”我说。 “哦。是吗?”姑姑笑起来,金敬泽也笑了起来。 “你的汉话为什么这么好呢?”我说。 “中韩两国一衣带水,彼此是邻居,既然是邻居,就要常走动,既然要常走动,就要熟悉彼此的语言啊。”姑姑回答地很合情合理。 但我似乎有些不大满意,觉得这答案太笼统。 姑姑接着又看着秋桐:“秋桐,听敬泽说你的韩语说的挺好的。还听说你是朝鲜族人?” “是的。”秋桐说:“我从小是在丹东长大的。那里和朝鲜只隔了一条鸭绿江。那里的鲜族人很多。” 听了秋桐这话,姑姑的眼皮突然一跳。biqikμnět 秋桐目不转睛地看着董事长。 “丹东。鸭绿江。”姑姑喃喃说了一句,眼神突然有些不易觉察的黯淡,似乎秋桐的话勾起了她的什么回忆。 姑姑突然不说话了,眼神微微有些发怔。 我全神贯注地看着她。 很久以前 “姑姑去过丹东和鸭绿江吗?”一会儿,秋桐说。 “哦。”姑姑回过神,看着秋桐,努力笑了下:“是的,去过,去过。” 姑姑的声音似乎有些游离不定,说完,又垂下眼皮。 姑姑说去过丹东和鸭绿江,却没有说什么时候去过,也没说去过几次呆过多久。 姑姑的轻微神情变化让我心里有些奇怪,看看秋桐,她脸上也带着几分困惑。 而坐在一边的金敬泽则神情淡定。 随即,姑姑就恢复了常态,说:“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很久以前,我去过丹东,去过鸭绿江。呵呵,不说这个了。” 既然姑姑说不说这个了,我也不能硬是追问。 当然,我对这个也没有多大兴趣,似乎问这个没什么价值和意义。 不单对我,似乎对秋桐也是如此,去过没去过丹东鸭绿江能意味着什么呢?无所谓啊。 这时,金敬泽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我想到今天这位董事长还要去机场飞德国,是不是她该出发了呢? 想到这次见面如此短暂,心里突然有些遗憾。 金敬泽的动作也没有逃过秋桐的眼睛,她抿了抿嘴唇。 董事长抬头看了看金敬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笑着说:“不急,时间还宽裕,我和秋桐易克再聊会儿,没关系的。”biqikμnět 金敬泽笑了下,点点头。 美女秘书这时走了进来,附在姑姑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 董事长点点头,然后对秘书说:“这样吧,待会儿要和李总监的谈话今天先不进行了,我现在有重要客人要接待,这事推迟到我从欧洲回来再说。” 秘书答应着出去了。 看来,我们的造访时间事先秘书都是有安排的,我们似乎快要超过既定的时间了。 而显然,因为我们的造访,董事长临时改变了工作计划,待会儿要和什么李总监的谈话取消了。 秋桐神色有些不安,说:“姑姑,不好意思,因为我们的造访打乱了你的工作安排,要不,我们。” 董事长摆了下手,笑着说:“不要这么说,秋桐,你们来一次不容易,见到你们,我格外高兴,工作的事,不会耽误的,机会难得,我们多聊会儿。” “可是——”秋桐还是显得有些不安。 “可是什么呢?难道你不喜欢和姑姑聊天吗?”董事长笑着说。 秋桐笑起来,点点头:“当然愿意。” “那就没问题喽。我们继续聊。”姑姑说。 秋桐笑了,我也笑了。 金敬泽也呵呵笑起来。 既然姑姑说没问题,当然不会有问题的,这是她的地盘,她是老大,她说了算。 董事长喝了一口咖啡,接着看着秋桐,沉吟了一下,说:“秋桐,你今年。多大了?” 秋桐接着就告诉了姑姑她的年龄,姑姑听完,眼皮不由又是一跳,说:“哦。” 秋桐的回答似乎又要让姑姑沉思一下。 这姑姑似乎挺喜欢沉思的。 然后,姑姑看着秋桐,又似乎不经意地问道:“秋桐,你的爸爸妈妈都是我们朝鲜族人吗?” 姑姑真喜欢问家常啊,太像中国的妈妈们了。我再次有这感觉。 闻听董事长问这话,秋桐一怔。 我知道秋桐又不知该如何回答了,接过话头说:“秋总的爸妈都是鲜族人,不然,秋总怎么会是鲜族人呢!这个必须是。” 虽然秋桐不知道自己爸爸妈妈到底是哪个民族的,但我想当然认为秋桐的父母应该是鲜族人,她是在朝鲜那边的鸭绿江边给边民捡到丹东的,出生在朝鲜,朝鲜又是个单一民族国家,她的父母毫无疑问是鲜族人。 我的回答让姑姑和金敬泽都笑起来,姑姑点点头:“呵呵,易克说的对,是的。秋桐,我们都是一个民族的同胞啊。” 董事长很认同我的回答。 “是的,我们是同胞!”秋桐似乎有些动情,接着又说了一句:“虽然我是中国人,我的祖国在中国,但我们的确是一个民族的同胞的。” 姑姑点点头:“嗯。你说的对。虽然我们是属于两个国家,但我们却属于统一民族。” 秋桐微笑了下,看着董事长说:“姑姑,你看起来好年轻啊。真的好年轻。” “呵呵。只是看起来年轻,但实际上已经不年轻了。”姑姑笑起来:“看到你们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姑姑着实很羡慕啊。” “姑姑不但人长得年轻,而且能力也十分出众,事业做得这么成功,真的是女性当中的佼佼者。”秋桐说:“刚才来的路上,听金总裁说了姑姑的一些理念,很受教育和启发呢。” “哦。”董事长笑着看了一眼金敬泽:“又在外说姑姑什么坏话了?” “嘿嘿。哪里是坏话呢,姑姑,我们是在路上讨论关于成功女性必备素质的话题,我拿你做范例,和秋桐易克一起讨论呢。”金敬泽笑嘻嘻地说。 “呵呵,我这点成功算什么,不值一提。”姑姑说:“我看,要是换了秋桐是我,保证能比我做得更优秀!”Ъiqikunět 秋桐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姑姑,你这话我可不敢接受,我的能力哪里能和姑姑比呢。刚才来的路上,我和金总裁讨论了一会儿成功女性必备素质的问题,金总裁谈起了姑姑的一些看法和理念,着实很有收获,这会儿见了姑姑,倒是很想听听姑姑当面的一些观点呢。” “呵呵。看得出,你是个很好学的好孩子!”董事长看秋桐的目光里带着慈祥和喜爱。 一看就知道这种慈祥和喜爱是发自内心的,很真实。 “机会难得,既然秋总如此好学,姑姑,你就不妨谈谈。”金敬泽说。 似乎,金敬泽也很想听。 又似乎,金敬泽很想在我和秋桐面前显摆下自己的姑姑。 当然,后者的成分似乎很小。 董事长沉思了下,说:“虽然现代社会强调男女平等,但实际上,还是男人占主流,不管是在政界还是在商界,女人要想做成一点事情,实在难度是很大的,你们说,在现代社会,女性挑战男性最大的资本是什么?” 大家互相看了看,都摇摇头。 “是什么?”秋桐说。 “职业素质!”姑姑回答说。 “职业素质?”我说。biqikμnět “是的,职业素质。这是女人挑战男性的最大资本。”董事长说。 “为什么这么说?”我说。 董事长看了看我,然后看了看秋桐,说:“作为女人,心细而且做事讲究条理并且非常认真,这些特有的个性,就是女人就业的优势。但在长期由男性主导的职场环境中,女性还得了解男性的职场游戏规则开始,做事也要像男人一样做到:直接提出要求,敢于表达自己的看法;主动出击,赢得注意力;随时接受挑战和风险;不要私下抱怨;积极配合团队作业;尽量靠近核心人物;随时展现幽默与笑容。这样,你就会发现,貌不惊人的许多女性也能驰骋在男人如云的职场上。” 我不由点了点头:“董事长,你说,是不是漂亮的女人在职场更容易做事获得成功呢?” 董事长沉吟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说:“每一个女人都具有天生的女性魅力,只要你刻意发挥,实施自我修炼方法,使用好策略,就有可能迅速进入成功之列。” 秋桐凝神看着董事长,点点头:”嗯。” “姑姑说的真好,我这个男人听了都很有教益。”我说。 董事长又说:“女人在商界要想如鱼得水,还必须要具备一定的社交素质。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可以说是女性真正的天然实力。因为越是在男性成堆的地方,女人的交际手段越能发挥重大作用。 “事实上,人群中只有百分之一的人能够严守秘密,当你的生活出现个人危机,如失恋、婚变之类,最好不要在办公室随便找人倾诉,省得被人传遍天下皆知。” 董事长的这番话说地太符合中国的实际了,看来,韩国的职场和中国也有相似之处,要么就是董事长对中国的国情很了解,特地针对中国的职场来会说的。 如此想来,不由觉得董事长似乎是个中国通。 秋桐带着钦佩的目光看着董事长,眼神发亮。 董事长看着秋桐,笑了笑,说:“秋桐,记住姑姑的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女人也可以转动地球。” 秋桐点点头:”嗯。” “当然,只有成功的女人才可以转动地球。”董事长说:“这就要求一个成功的女性,必须要具备一种领袖素质。” “领袖素质。”秋桐喃喃重复了一遍。 董事长点点头,微笑着看着秋桐:“如果要做个良好的女主管,就要首先发挥女性感情丰富、细腻的优点,克服感情脆弱的缺点;其次处理好家庭与事业的矛盾,保持心理平衡;再次女性上司应当自尊、自信、自主、自立、自强。 “而要成为超级女主管,还需要注意这样一些问题:对下属不能过分谦恭;重视自己的职业形象;培养自己的独立性;做到公私分明;不要伤害男人的自尊心;客观地接受批评;妥善地布置工作;营造让人愉快的气氛。” 大开眼界 听了董事长的一番见解,我不觉大开眼界,看来她确实是有真功夫,有几下子啊。 秋桐聚精会神地听着董事长的话,不住点头,眼神愈发明亮。 这时,金敬泽凑近姑姑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我和秋桐坐在一边,隐约好像听到金敬泽似乎是在和姑姑说来的路上秋桐的几点见解和姑姑惊人相似的事情。 等金敬泽说完,董事长的眼神不由一亮,目光落在秋桐身上不动了,嘴巴微微张开,似乎她有些惊讶。 随之,董事长的又带着几分欣慰和喜悦的神情,看着秋桐的目光里不由又多了几分疼爱和喜爱。 “秋桐,你真的是个聪慧的好孩子,我很喜欢你这样的孩子。”董事长说。 秋桐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谢谢姑姑夸奖。” 然后,董事长站起来,走到办公桌旁边的柜子边,拿出一个精致的长方形礼盒,走回来,接着把礼盒递向秋桐。 “这——”秋桐有些不解地站起来,看着董事长。 “秋桐,生日快乐,祝你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董事长微笑着。 今天是秋桐的生日。 秋桐顿时脸上充满了感动的神情,双手接过礼盒,向董事长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谢谢姑姑。”https:ЪiqikuΠet 我这时感到很意外,也很惊奇,她怎么知道今天是秋桐的生日呢? 看了看金敬泽,他似乎看出了我和秋桐的困惑,笑着说:“上次我去星海的时候,从我们一次无意的交谈中,我知道了秋总的生日,记住了。昨天回来的飞机上,我告诉了姑姑,姑姑知道今天是秋总的生日,很开心,特地为她准备了小礼物。” 原来如此,我也不由流露出感动的神情。 董事长开心地看着秋桐:“孩子,打开看看,看看喜欢不?” 秋桐小心翼翼地打开礼盒,原来董事长送给秋桐的生日礼物是一条十分精致漂亮的丝巾。 礼物虽然不贵重,但却是董事长的一份真情。 秋桐带着开心的表情说:“好漂亮的丝巾,好喜欢的。” “喜欢就好,呵呵,这么漂亮的丝巾,也只有你这么美丽的女孩子才配得上。”董事长开心地看着秋桐说。 她的话让我听了也十分开心。 秋桐再次向董事长和金敬泽表示感谢。 董事长说:“要是我不急着飞德国,一定会给你办一个生日宴会,可惜。这次来不及了。” “您太盛情太客气了。这样就已经很感谢了,怎么好意思再耽误您的工作行程呢。”秋桐带着不安的语气说。 “呵呵。”董事长带着喜爱的目光看着秋桐,继续开心地笑着。 笑着笑着,似乎看到董事长看秋桐的眼神有些恍惚。 面对董事长些许恍惚的目光,秋桐微微有些无措的样子。 董事长突然眉头微微皱了下,接着抿住嘴唇,轻轻摇了摇头,似乎还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就恢复了正常的神态,拉着秋桐的手说:“孩子,我要走了。” 董事长要去机场了。出发的时间到了。 “哦。您这就要走了。”秋桐说,声音里隐约带着几分不舍和留恋。 “呵呵,是的,我出发的时间到了。我们这次会面的时间太短,还没聊够呢。”董事长笑着,继续拉着秋桐的手:“等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去中国星海转转,到时候我们就又可以见面了。” “好啊,欢迎您来中国。”秋桐笑着说。 然后,大家一起下楼送董事长上车去机场。 到了楼下门厅前,一辆黑色的大奔正停在那里,车前站着董事长的美女秘书,后座的车门已经打开。 “敬泽,你就不用送我去机场了,留下来好好陪陪秋桐和易克。”董事长对金敬泽说。 “好的姑姑,你尽管放心好了。”金敬泽答应着。 董事长和我还有秋桐握手,我们祝她一路平安。 然后,董事长走向车门口,刚要弯腰进车子,突然又站住了,回头看着我们。 我直觉她是在看着秋桐。 秋桐正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孩子,你想说什么吗?”董事长带着慈祥的目光看着秋桐。 秋桐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微笑了下。 董事长也微笑了下,然后说:“我走了。” “姑姑——”秋桐突然叫了一声。 “嗯。”董事长又站住,看着秋桐。 秋桐轻轻咬了咬嘴唇,说:“祝您一切顺利,一路平安。” 董事长笑起来,然后点点头:“谢谢你,孩子。” 然后,董事长就进了车子,车子径自离去。ъiqiku 秋桐站在那里,目光入神地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车子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她又低头看着手里的生日礼物。 我站在一边看着秋桐,似乎,我觉得秋桐的眼睛有些潮湿。 还有,似乎,秋桐和这位董事长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却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两人似乎都很喜欢对方,分手的时候,两人似乎都有些恋恋不舍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我心里觉得怪怪的。 金敬泽站在一边笑着说:“哎——秋总啊,看来你和我姑姑真的是很投缘啊,看的出我姑姑很喜欢你的。缘分啊,缘分。” 秋桐回过神,抬起头,看看我,又看看金敬泽,目光还有些发怔,然后笑了下。 我有些读不懂此时秋桐的笑,这笑容看起来很简单,但似乎却又有些莫名的怅惘和失落。 就这样,我和秋桐与董事长的第一次会面就这样匆匆结束了,秋桐收获了一份珍贵的生日礼物,而我,没赶上,一无所获。 但我同样很高兴,为秋桐。 我的高兴来自于秋桐的开心。 同时,我实在觉得董事长是一位慈爱的长辈,一位卓越的女企业家,一位值得尊敬的女性。 能认识这样一位优秀的女性,能有机会听到她的一番教诲,我深感荣幸。 虽然董事长对秋桐的喜爱似乎大于我,但我不吃醋,我依然很开心。 此次董事长和秋桐的短暂会面,不知会为以后打下什么铺垫。 当天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在金敬泽的亲自陪同下,参观了今日集团总部,金敬泽边陪同我们参观边向我们讲解,很辛苦。 当晚,在我们下榻的酒店,金敬泽举办了隆重的酒宴,为秋桐庆祝生日。购物归来的云朵和小雪都参加了。 本来我想今晚给秋桐过生日的,没想到被金敬泽给抢去了这机会。 既然如此,也好,就给金敬泽这机会吧。 在酒店的房间里,酒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大蛋糕,上面插着生日蜡烛。 小雪很兴奋,眼巴巴地看着蛋糕,不住舔手指。 金敬泽看着小雪的样子,不住地笑:“宝贝,别着急,待会等妈妈许完愿吹完蜡烛,你就可以尽情吃了。”biqikμnět 小雪于是催着秋桐:“妈妈,妈妈,快吹蜡烛,快许愿。” 秋桐呵呵笑着:“丫头,别急啊。” “嘻嘻。”小雪边笑边眼珠滴溜溜地看着蛋糕。 云朵将小雪抱起放在自己腿上,防止她提前偷袭那蛋糕。 秋桐今晚脖子上系着董事长送她的那条美丽丝巾,愈发增加了几分迷人的魅力。 大家围坐在餐桌前,我起身关了房间的灯,金敬泽点燃了生日蜡烛,然后小雪带头唱起了生日祝福歌:“祝你生日快乐。” 大家一起拍着手唱着,烛光里的秋桐格外美丽,她两手握在一起,抵住下巴,微微低头,闭上了眼睛。 在生日祝福歌声里,看着此时沉静动人的秋桐,想着她多舛的命运,我的鼻子突然猛地一酸。 秋桐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她在心里许下了什么样的愿望和祈祷。 片刻,她睁开眼,深呼吸一口气,接着吹灭了蜡烛。 大家鼓掌,灯光亮起,秋桐脸上露出一阵笑意。 “快——快——妈妈,我要吃蛋糕。”小雪急不可耐地催促秋桐。小雪跟着云朵购物一天,显然是饿了。 秋桐笑着开始切蛋糕,同时服务员开始上酒菜。 分完蛋糕,酒菜也上齐了,小雪津津有味地吃着蛋糕,边说:“真好吃啊,妈妈的生日蛋糕真好吃。” 大家都笑起来。 秋桐这时向金敬泽表示谢意,我也说:“哎——敬泽啊,其实今晚该我们请客的,这可是在我们住的酒店里,又是秋总的生日。” 金敬泽呵呵笑起来:“今晚当然是该我来请客了,一来有姑姑的吩咐,她走之前专门叮嘱我要给秋总举办一个生日宴席;二呢,你们来到韩国,就是我们国家的客人,当然也就是我的客人;三呢,即使在这家酒店,也还是该我请客的,因为这家酒店我们集团是最大的股东。”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这家酒店是你们集团的。”我笑起来。 “呵呵。”金敬泽也笑:“我们集团一直在致力于多元化经营,逐步开始涉足酒店旅游行业。” “多元化经营是传媒业发展壮大的必由之路。”秋桐说了一句。 “对,你说的很对,我姑姑也常这样说!”金敬泽说。 似乎,秋桐的这句话又和董事长有相似点。 三重意思 然后,金敬泽举起酒杯,看着大家:“美丽的秋总,祝贺你生日快乐,今晚给你祝贺生日的有我——金敬泽,还有我哥们易克,漂亮的云朵姑娘,可爱的小雪同学。” 金敬泽逐一点名,大家都笑了。 “同时呢,今晚的酒宴,带有三重意思,一是秋总的生日酒宴,也是我给你们接风的欢迎酒宴,但同时,又是送行酒宴,因为明天,你们就要回国了。”ъiqiku 金敬泽脸上带着抱歉又遗憾的神情:“你们来了这么多天才举办欢迎酒宴,太迟了,抱歉。这刚一见面,你们明天就又要走了,来去匆匆,很遗憾。” 秋桐安慰金敬泽说:“以后大家还会有机会见面的。金总的盛情,实在是让人感动。” 金敬泽笑了笑:“来,大家干杯,共祝秋总生日快乐,祝秋总永远年轻美丽。” “谢谢大家。” “来,干——”大家一起举杯。 接着,金敬泽又提议了两杯酒,一杯是欢迎接风,一杯是欢送践行。加上给秋桐祝贺生日,一桌酒席包含了三层意思,够丰富的。 然后,金敬泽又单独给大家敬酒,喝酒的程序和方式完全按照中国的传统礼节。 给秋桐敬酒时,金敬泽说:“秋总,不但我和你有缘,有缘在星海认识,你和我姑姑更有缘,你们不但在没有见面前就有一些惊人相似的见解和理念,而且,见面后,谈话非常愉快,气氛十分融洽,我感觉地出,姑姑对你是十分喜欢的。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姑姑对一个晚辈女孩有如此喜爱的神情呢。所以,我说,你和我姑姑真的是有缘分的。可惜我姑姑早就定好了好出国,不然,今晚她是一定会亲自来给你祝贺生日的。” 秋桐微笑着,不由自主摸了摸那条丝巾,说:“十分感谢你,十分感谢你姑姑,你姑姑送我的这条丝巾,真的是十分珍贵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也很感动。此次来韩国旅行,能见到你和你姑姑,能到你们集团参观,十分庆幸,收获也很大,我会永远记得这次韩国之旅。” 秋桐说的言真意切,神情间带着不由自主的感动。 然后金敬泽给我敬酒:“哥们,易克,今晚咱俩要好好喝几杯,不然你回去后会说我不够哥们意思的。” 我哈哈一笑,举起酒杯:“敬泽,兄弟,来,我们连干三杯!” “左啊!”进金敬泽冒出一句韩语,好像是说很好的意思,然后举起酒杯:“来,兄弟,我们喝——” 我和金敬泽连喝了三杯酒。 然后金敬泽给云朵敬酒,看着云朵说:“漂亮的小姑娘云朵,今天你去购物开心吗?” 云朵笑嘻嘻地说:“开心啊。” “那你有没有给我买什么礼物呢?”金敬泽说。 “这个——”云朵一愣:“木有啊。” “你为什么不给我买一个剃须刀呢。”金敬泽一般正经地说着,还做了个刮胡子的手势。 “吖,为什么要给你买剃须刀呢?”云朵一愣,然后说。 “因为我可以每天用来刮胡子。我一直希望我的女朋友能给我送个剃须刀的,可是,我还没有女朋友。”金敬泽说。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云朵这才明白金敬泽是在给自己开玩笑。 “没有女朋友,这好说,回头你再去中国,我给你介绍个漂亮的姑娘。”云朵说。 “好啊,那我先敬你一杯酒表示感谢,不许反悔哦。”金敬泽笑嘻嘻地说。 “木问题,你想找什么样的姑娘呢?”云朵说。 金敬泽看了看秋桐,又看着云朵:“我要找和秋总还有你一样漂亮的。” “嘻嘻。金总好会夸奖人啊。”云朵笑起来。 “小小的美女云朵,你敢不敢和我也连喝三杯酒呢?向我和我的兄弟易克那样。”金敬泽对云朵说。 “好啊,当然可以。”云朵说。 金敬泽这小子不知道云朵的酒量,别说三杯,就是10杯云朵也不会醉,根据上次在星海和金敬泽接触的了解,他的酒量是远远不如云朵的。 看云朵如此痛快就答应了,金敬泽不由微微一愣,接着咧了咧嘴:“那我们就喝吧。” 金敬泽和云朵一起喝了三杯酒,云朵喝的十分痛快,一口就干掉,喝完脸不变色心不跳。Ъiqikunět 金敬泽喝完之后,冲云朵竖起大拇指:“云朵,好样的,喝酒够哥们。” 云朵忍不住又笑起来。 “好啦,金叔叔,该和我喝酒了。”小雪等不及了,举着饮料杯子叫着。 金敬泽呵呵笑起来,举起酒杯看着小雪:“可爱的宝贝。你要和叔叔喝几杯呢?” “三杯!”小雪利索地说:“我喝三杯饮料,叔叔要喝三杯酒!” “啊——”金敬泽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伸手捏捏小雪的鼻子:“宝贝,这么大的杯子,你喝三杯饮料,这小肚肚怎么装得下呢。” “我的肚肚装得下。”小雪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 秋桐忍不住地笑,对小雪说:“丫头,叔叔喝的是酒,你喝的是饮料,怎么能喝一样多呢。这样吧,你用饮料敬叔叔一杯酒,然后你喝一大口,叔叔也喝一口,好不好啊?” 小雪眨了眨眼睛然后看着金敬泽:“既然我妈妈发话了,那我就给你个面子吧。来,我敬你,金叔叔。” 我和云朵坐在一边看着他们笑。 “还是叔叔敬你的好,中国有句俗话,要想好,大敬小。”金敬泽然后和小雪碰了一下杯子。 然后,秋桐回敬了金敬泽一杯酒:“金总,感谢此行的热情款待,特别感谢你姑姑对我以及易克的盛情,欢迎你和你姑姑在方便的时候到中国去。” 金敬泽爽快地答应着,举杯和秋桐喝酒。 这时云朵趴在我耳边低声说:“哥,金敬泽刚才还真说对了,我今天还真买了两个剃须刀,一个给海峰的,一个给你的。” 闻听云朵这么说,我的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感觉,看着云朵笑了下。 云朵抿嘴一笑,然后低头吃菜。 这边秋桐和金敬泽喝完酒,正在继续交谈。“秋桐,今天走马观花参观了我们的集团总部,说说感受?”金敬泽说。 “呵呵,这个还是让易克来说吧。”秋桐笑着看看我。 我说:“你是领导,你先发言。” 金敬泽哈哈笑起来。 秋桐说:“要说感受啊,只能从感观上来说了,因为正如你刚才所说,我们今天是走马观花参观的。但我今天总体上感觉,那就是你们集团的管理,是有着十分先进的理念的。而你要我说出具体有哪些先进理念,我却又具体说不出。” 我其实和秋桐有同样的感觉,不由点点头:“说说你们企业管理的秘诀,我开开眼界。” “我在问你们呢,你们倒要我先说了。”金敬泽说。 “来这里就是请教的,就是学习的,你不说谁说?”我说。 “呵呵,你这家伙。我倒是想听听你们的建议呢!”金敬泽说。 “木有建议,只有请教,说吧,不要磨磨唧唧。”我说。 “是啊,我们来你们集团参观,真的是想学习学习的,至于建议,真的不敢哦。”秋桐也笑着说。 金敬泽笑了会儿,说:“我们集团的管理,其实没有什么秘诀,但有几点体会,或者说是几点规则,而制定这规则的,是我姑姑。” “哦。说说看——”秋桐眼神发亮,看着金敬泽。 一听金敬泽提到姑姑秋桐就来了精神。 金敬泽说:“姑姑在企业管理上经常和我提到的就是必须要抛弃旧的管理观念,在我们集团,数字不是考核员工也就的唯一指标,也不是最主要的指标,而在旧的管理观念里,你会听到这些人喋喋不休地谈论数字指标,仿佛那是企业的惟一目的。其实质不过是榨干员工的能量,以此创造更多的收入,获取更大的利润。” 我和秋桐还有云朵都听得十分认真。 小雪自己在那里津津有味地吃东西。 金敬泽继续说:“在旧的管理观念里,还有一点是根深蒂固的,那就是把企业的管理干部都当做一群家长,而在我们集团,这一点是坚决不允许不存在的。 “家长式管理在中国和韩国企业管理中普遍存在,然而在这种管理模式的企业中,高层管理人员注重员工对企业管理的一致性和服从性,不会倡导员工的个人创新意识和能动精神,也不会鼓励员工去承担风险,久而久之,企业就会陷入一种死气沉沉的管理状态中。企业一旦陷入死气沉沉的管理状态,在日益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自然会逐步走向死亡。” “说得好。”我说。 秋桐微微点点头。 “我们集团还有一条一直严格遵循的规则,那就是时刻要尊重和关心员工!”金敬泽说。 “在这一点上,你们是怎么做的呢?”云朵问金敬泽。 金敬泽说:“姑姑经常在强调管理时告诫我说,企业确实需要规矩,但规矩的第一条规矩就是尊重个人,如果把这一条规矩做好了,一切也就好办了。”Ъiqikunět “你姑姑说的太好了。”秋桐由衷地说。 批评员工 “尊重员工,不仅仅反映在赞扬方面,当你必须批评你的员工时,你必须考虑时间和场合,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批评员工,这样会极端伤害他的自尊心。一般最好在电话中批评员工。这样的批评也是尊重,不仅不会使员工产生怨恨心理,还会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努力改进,报效企业。”金敬泽又说。 “呵呵。”我笑起来。 “你笑什么?”金敬泽看着我。 我说:“秋总经常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留情地批评我啊,我的自尊心早就被打击光了。秋总真该早就听到这些。” 秋桐急了:“你冤枉我,我什么时候这样批评你了?哼。” 云朵捂嘴笑,我咧嘴笑。 金敬泽明白过来,知道我是在拿秋桐开涮,也笑起来。 秋桐使劲瞪了我一眼,接着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笑完,金敬泽又说:“姑姑和我强调最多的莫过于要给员工公平感,姑姑常说,公平比公正更重要。” “哦。”大家都看着金敬泽。 “我们的企业文化主要致力于解决这个问题的,确保能给员工以公平感,如果不是事实上的公平感,起码也是心里感受的公平感。”金敬泽这句话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公平比公正更重要。我不由又念叨了了一遍这句话,深有体会。 秋桐也带着深思的表情,似乎也在琢磨金敬泽的这句话。 此次参观今日传媒集团,加上金敬泽的一番介绍,不觉感到收获颇丰,受益匪浅。 而这收益,表面上看是来自金敬泽,而似乎却好像是来自董事长。 这是一位多么优秀的女性啊,我不由心里很感慨。 想到金敬泽提到过董事长一直都是单身,不由心里更加感慨了。 似乎韩国优秀的女性都喜欢单身啊,朴槿惠也是的。 此时朴槿惠虽然还没当上韩国总统,但我早就已经看好她了。 “今天在我姑姑的办公室,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她身后墙上挂着一句话。”金敬泽说。 我茫然摇了摇头,我没注意看。 秋桐点点头:“我注意到了。” “什么话?我怎么没看到?”我问秋桐。 “韩语写的,你看到了也未必就认识啊。”秋桐笑起来。 “额。”我挠了挠头皮。 “那句话是我姑姑的管理格言。”金敬泽笑着说。 “说——”我看着秋桐。 秋桐背了出来:“最宽的道路不是大道,而是人脉;最快的脚步不是跨越,而是继续;最棒的活动不是将来,而是现在!” “对,秋总的记性真好,一次不差。”金敬泽说。httpδ:Ъiqikunēt “其实,我觉得,这不仅仅是管理格言,更可以做我们的人生格言。”秋桐感慨地说。 我不由点了点头:“哎——这句话说得真好,你姑姑真是个有思想的人啊。” “这句话真的很有借鉴作用,不管是做事还是做人!”云朵也点点头。 “姑姑经常教育我要学会宽容,她说过,宽容是一种美德。宽容别人,其实也是给自己的心灵让路。只有在宽容的世界里,人,才能奏出和谐的生命之歌!”金敬泽的嘴里总是离不开他的姑姑,看来姑姑对他的人生影响很大。 秋桐不由轻轻抿了抿嘴唇。 我看着金敬泽,突然唐突地冒出一句:“哎——敬泽,你姑姑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单身呢?” 听到我问这个,秋桐的眼皮一跳,接着紧盯住金敬泽。 金敬泽似乎没有想到我会问出这个问题,神情不由一愣。 冒出这话,我顿时感到自己有些冒昧和不礼貌,毕竟这是人家个人隐私问题。 我的心里也有些尴尬,但话一出口,无法收回了。 而秋桐似乎此时并没有这些想法,似乎她此时心里的好奇和兴趣压倒了礼貌不礼貌的问题。 金敬泽笑了笑:“姑姑的一生,可谓是命运多舛,至于你问的这个问题,呵呵,我也不清楚,来,我们喝酒。” 显然,金敬泽是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谈起这个问题问题,委婉地拒绝了。我觉得他不可能不知道,而是不愿意说。 既然金敬泽如此说,我也就不好再追问了,不然,等于是自找难看。ъiqiku 我于是笑笑:“不好意思,我不该问这个的,太不礼貌了。” 金敬泽无声笑了下,没有说话,举起酒杯。 我也举起酒杯。 秋桐带着有些遗憾但又似乎理解的表情,也举起了酒杯。 喝完酒,金敬泽似乎有些感慨,看着我们说:“你们说,命运的真相是什么?” 我和秋桐都没有说话,看着金敬泽,云朵也没有说话。 “如果说人生是一场漂泊,那么觉悟就在路上,生活的炎凉,就是命运的真相。”金敬泽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浮世变化幻如梦,心不醒时便是坟!” 心不醒时便是坟。我的心一动,不由心里默念了一遍。 秋桐带着沉思的眼神看着金敬泽。 “这是我姑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金敬泽又不说了一句。 似乎,金敬泽这句话是对我刚才问题的委婉回答。 秋桐不由轻轻叹息了一声,神情有些黯淡。 接着,秋桐看着金敬泽:“只有一个深刻认识到命运真相的人,才会去勇敢和命运博弈,才能更好地驾驭好命运之舟在人生的苦海里搏浪前行。而你姑姑,应该就是这样的人。” 金敬泽点点头:“虽然你和我姑姑认识时间很短,但你却看得很准,说的很正确,不错,我姑姑的确是这样的一个人。虽然她相信命运,但她却是一个从不会向命运屈服的人。” “如果她早早向命运屈服,就不会有今天了。”秋桐说。 “是的!”金敬泽又点点头。 “有些命运是可以抗争的,而有些命运呢,却是无可奈何的。”秋桐自言自语地说。 金敬泽睁大眼睛看着秋桐:“你。你也说这样的话。我。我姑姑也曾经这么说。” 我不由也睁大眼睛看着秋桐。 秋桐轻轻哦了一声,看着金敬泽:“真的?”“当然是真的。”金敬泽说:“说你和我姑姑有缘,看来的确是真的。” 秋桐笑了下,点点头,又摇摇头,轻声说:“从一个人的出生到一个人的死亡,这无疑就是一个生命的过程。其间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便构筑起了命运的基石。 “在世界这个大环境氛围下,我们是渺小的,同时我们亦是伟大的。有人说这都是命运的安排;亦有人说这就是人生,不屈不挠的人生。你们说,命运到底是什么呢?” 秋桐看着我们。 “命运是什么?”我说:“还不是要靠着自己的双手,去不懈的坚持努力,去不懈的奋斗不息吗。我想这才应是我们唯一的真理。” 金敬泽点头:“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 秋桐说:“或许应该是这样的,总是有那么一些神秘的事物值得我们去敬畏,也由此我们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在隐隐约约之中还是存在着一些个不可言说的奥秘的。 “恰恰可能就是这个不可言说才创建了命运,使人不得不相信:我们无意与命运抗争,却也不甘心就此而屈服。这或许就是人们常常要使用的一种言语,一种自我鼓励之词。” 金敬泽说:“人定胜天,这是古人说的;但同时古人也说:天命不可违。细想想,关于这样的话还有许许多多的,其中也不乏充斥着矛盾。但这也同样表现了一种精神,一种不断的进步,更是一种渐趋而发的对于生命的挑战。” 秋桐笑了笑,说:“如果单从字面上去理解,命和运应该是分开的。命可以是生命。首先是一种别无选择,至少不掌握在我们的自身,而是在上一代的手里或者是冥冥之中的。而运则只有靠我们自己了。人家说什么天分,天赋,天才。 “话说回来了,还真是的。有时你不得不相信,生命的伟大,崇高价值真的是冥冥之中自由主宰的,或许在一点上我们是比较倾向于怀疑主义的,即不完全肯定,又不愿盲目否定。至少在还未能搞清楚之前,待之以慎重,还是必要的。” 我似乎感觉到了秋桐心里难言的某种纠结和矛盾,说:“有时你还别不相信,还真有那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或许这就是命!当然,运气也同样的不可低估,往往是一些偶然的因素造就了运气,一个偶然还不算什么的,要是一大堆的偶然契合在一起,那也许就应该是必然了。有时候命运是不可抗拒的,但有时候,命运却真的是可以去抗争的。”httpδ:Ъiqikunēt 听我说完,秋桐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接着说:“命自然可以靠选择,运气则不然,你不会知道它几时来,更不会知道它又几时去,也许一不小心它就来了,也许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它又溜走了。 “说来道去,仍旧是一句话:命运。有些命运的确是可以去抗争,但有些命运是性格决定的,是与生俱来的,是无法去改变的。对于那些无法改变的命运,除了接受,还能做些什么呢。” 相信命运 秋桐的话让我的心低沉了下去。我知道,在她文弱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执着而倔强的心。 而金敬泽显然是不知道秋桐心里所想的,似乎没有听明白秋桐的话,沉默了片刻,说:“其实,我们应该相信命运就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就看你如何去运用,如何加以把握了。至于胜负,输赢,亦全在于你自己。所以,不管什么时候,面对命运,不用往天上看,要往你自己手里看。” 秋桐宽容地笑笑,点点头。 云朵静静地坐在那里带着沉思的表情听我们关于命运的讨论,一直没有说话。似乎,她也在思考自己的命运。 我明白金敬泽的观点,却更清楚秋桐这番话的意思,我知道,在秋桐的心里,她对命运的理解就是:冥冥之中,人生的地图早已绘就,而人们更多地只是按图索骥,按部就班地找到那一条属于自己的路线,归于既定的目标而已。 对她来说,这就是命运,命运握着岁月的命门,悲剧与喜剧都在刹那间定格永恒,偶然的节点一个个连贯成为时间和空间必然的路径。 沦陷是命,拯救也是命,这就是命运。 逃得开的是命运,逃不开的是选择。 我看着眼前的金敬泽秋桐云朵和小雪,想着他们的生命和生活都有着各自认定的选择,而我,也有着自己或许已经注定的命运。 又想到董事长,她的命运最终又将是如何呢? 生日宴会结束后,略带酒意的金敬泽告辞离去,明天他要很忙,不能来亲自送我们了。 我们表示理解,同时对他的盛情接待招待表示真诚的感谢。 临走前,金敬泽抱起小雪亲了亲,然后放下小雪,对云朵说:“小云朵,小小的云朵。你的酒量好厉害。我承认。我喝不过你。” 云朵吃吃地笑着。 “下次我去中国,一定要和你好好喝一次,我就不信我喝不过你。”金敬泽身体摇晃着,不服气地说。 大家都笑起来,我说:“敬泽,你喝不过云朵是正常的,别说你,就是换了我,也未必就能喝过她呢。” “真的?”金敬泽正大眼睛看着我和云朵。 云朵冲我笑着说:“哥——你别把我说成酒桶啊。” 我嘿嘿一笑。 “哥?”金敬泽看着我:“嘿——云朵叫你哥,你们不是同事吗,她怎么叫你哥呢?” 我正儿八经地说:“这是我们之间的昵称!” “哦。昵称?”金敬泽呵呵一笑,看着云朵,狡猾地转了转眼珠:“哎——小云朵,我和易克是好哥们,你也给我来个昵称行不行?你也叫我哥好不好?” “金大哥!”云朵叫了一声,接着又笑。 “不成,要叫哥才好呢?”金敬泽嘿嘿笑着。 “金大哥!”云朵又叫了一声。 “哎——有区别哦。”金敬泽不满意地摇摇头。 “哥——”小雪突然蹦跶着叫了一声。 金敬泽一下子咧开了嘴巴。Ъiqikunět 大家都笑得不行,秋桐抱起小雪,轻轻拍了下小雪的屁股:“丫头,不许这么叫,要叫金叔叔。” “嘻嘻,金叔叔。”小雪改了口。 “嘿嘿。”金敬泽笑着捏捏小雪的脸蛋,又不经意地看了云朵和我一眼,然后和我们告别。 送走金敬泽,大家各自回房安歇。 明天,我们就要乘机离开韩国回星海了。 回到房间,我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支烟,看了会电视,毫无倦意和困意,心里有些乱糟糟的。 此时我想起了海珠,她现在正带着旅游团在台湾,我爸妈和她父母都在一起。明天,他们也该结束旅游行程回大陆了。不知道她们此行玩的好不好,开心不开心。四位长辈在一起,肯定免不了要谈论我和海珠结婚的事情,这是一定的。 想到还有2个月我和海珠就要走入婚姻的殿堂,我一时不知心里是怎么样的感觉,仿佛自己的命运归宿会终结在我和海珠的婚姻里。 我知道,我和海珠的婚姻已成定局,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了,而秋桐和李顺的婚姻,同样也不可逆转,我和秋桐都是定了亲的人,我们都会在不久的明天步入各自的婚姻。 在我和海珠之间,我是海珠最爱的人,这一点我很明晰,虽然没有扪心自问过海珠是不是我最爱的女人,但是,我对她却带着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感,而这种情感究竟是亲情还是爱情,究竟是亲情的成分多还是爱情的成分多,我没有多想,其实不是没有多想,而是不敢让自己去想。 同时,我也知道自己对海珠带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这种责任,似乎来自于道德和良心的驱使,似乎也来自于秋桐的催化和促动。 而在秋桐和李顺之间,我明确地知道秋桐是不爱李顺的,虽然她出于我理解不了的原因对李顺的生死很关心,甚至做梦都在感应李顺的劫难,但我还是能肯定秋桐是发自内心对李顺没有那种感情。但即使没有感情,她却也要毫无怨言地接受命运的安排,出于报恩的目的把自己嫁给李顺。 至于李顺,我知道他同样也没有真正爱过秋桐,在章梅出现之前,我似乎感觉他对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产生过爱情,他对秋桐的呵护和关心更多似乎是因为小雪,另一方面是为了维护家族的荣誉,维护他自己的颜面。 章梅的出现,更加验证了我的分析判断,似乎李顺的心里一直就没有真正放下过章梅,即使他曾经对她恨之入骨,但那种恨似乎是出于某种爱,不然他不会亲自来星海把她带走,虽然带走章梅的理由李顺和我说的很冠冕堂皇,但我还是怀疑他有某种无法说出的原因。 而李顺把章梅的带走,似乎也有些颠覆我一直认为李顺对女人从来不会产生感情的判断。筆趣庫 而且,同时,因为章梅的出现,我也感觉到,李顺的心距离秋桐已经越来越远了,他和秋桐走入婚姻,秋桐只能是一个摆设,一个维护家族颜面维护李顺自己颜面的工具。而秋桐似乎就甘心情愿做这样的工具。 我无力去拯救秋桐,这世界上没有人能拯救秋桐,能拯救她的,只有她自己,而她却不愿意去这么做。 性格决定命运,秋桐的命运真的要葬送在她这样的性格里了吗?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感到极大的郁闷,这种郁闷几乎就要让我窒息。 我换上衣服,想到外面去透透气。 出了房间,走到酒店的开放平台,放眼看去,是首尔的璀璨的城市灯火。 同时看到,在平台的一边,站着一个孤单的背影,正默默地站在那里。 这是秋桐的背影,我熟悉这背影。 我缓缓走过去,走到她的身边。 秋桐觉察到了,转头看了我一眼:“你没有休息?” “嗯。”我应了一声。 “你怎么没休息呢?”秋桐说。 “你怎么也没休息?”我反问了一句。 秋桐笑了下:“喝了点酒,大脑有些兴奋,睡不着,就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 我说:“我同样也是!” 秋桐看了我一眼,然后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我们一起沉默地看着首尔的夜色。 “那天,你为什么要骗我?”一会儿,秋桐说话了。 我知道她指的是国庆前夜李顺被暗杀那事。 “因为不想让你担心!”我说。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其实你就知道那边出事了,是不是?”秋桐说。 “是的!” “如果金敬泽不偶然间提起这事,你永远也不会告诉我的,是不是?”秋桐又说。 “是——”我毫不犹豫地说。 “但我还是知道了!”秋桐说。 “那是没有办法的!”我说。 “而且我还知道你又对我撒谎了!”秋桐又说。 “同样这也是没办法的!”我说。 “你很理直气壮?”秋桐转身看着我。 “不是很理直气壮,但也不是很心虚!”我的口气有些变软。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这几天,我一直很奇怪。”秋桐说。 “奇怪什么?”我说。 “奇怪我为什么恰好会在那个时候做那样的噩梦!”秋桐说。 “我也很奇怪。我那晚接到你电话的时候就很奇怪。”我说。 秋桐怔怔地转头看着大韩民国秋日的夜空,一会儿说:“或许,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冥冥之中的一切,其实都是命运的安排,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脑子里一片混沌,难道,这真的是命中注定的,注定秋桐和李顺要走到一起? 我感觉,或许因为这个梦,秋桐似乎更加相信自己之前的坚持是无法更改的了,她更加相信命运主宰会自己的一切了。 这样想着,心情愈发惆怅和沉重。httpδ:Ъiqikunēt “你相信生命有轮回吗?”秋桐突然问我。 “这个,我不知道。”我说。 “前些日子听一个女友说起一件事情,她说她远在上海的表姐一家去云南自驾游,在云南边界的一个小镇上遇到一个云南本地女子,那女子长相像极了表姐的奶奶。据说奶奶脸上有颗痣,那女子的脸上同一地方也有同样的痣。而且那女子与表姐一家相见甚是亲切,本是素不相识的两家人,可是那女子愣是陪表姐一家在小镇足足游玩了一个下午。”秋桐说。 生命有轮回 “真的?”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真的。”秋桐点点头:“开始的时候我没听明白女友说的什么意思,后来她看我不明白又补充一句,说佛家说人的生命是有轮回的。” 我有些发愣,怔怔地看着秋桐。 “我不懂佛学,也不知道生命是否有轮回,但如果生命有轮回,我是否有机会遇到我不知在何处的爸爸妈妈?如果这样可以再见到我的爸爸妈妈,那怕只有一天,甚至只是看上一眼,那我也希望时光真的可以倒流!”秋桐的口气有些怅惘和伤感。 我的心里一阵发酸,说:“如果真的能够这样,我也希望时光可以倒流。” 如果真的可以那样,如果秋桐真的可以遇到自己的爸爸妈妈,那样她的爸爸妈妈看到自己的女儿已长大成人,一定会感到欣慰。可是,这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梦幻。 我不由深深叹息了一声。 秋桐喃喃自语:“我希望生命真的有轮回,希望时光真的能够倒流,如果真的可以这样,那我祈祷我能够遇到我的爸爸妈妈,就像朋友的表姐遇到奶奶一样,让我可以有机会陪在爸爸妈妈身边,陪他们说说话,或者散散步,那怕是让我远远的看上一眼也好啊。” 在常人看来是如此简单的事情,在秋桐心里却是无比的奢求,我的泪水突然涌了出来,转过身,仰面看着夜空,不让秋桐看到我的眼泪。 生命如此简单,却又如此艰难。 不知为何,迷蒙的泪眼中,我的眼前恍惚闪过董事长的影子。 第二天,我们启程回国。 在仁川机场候机大厅排队等待安检的时候,小雪要去卫生间,云朵带着她去了。我和秋桐站在那里闲聊。 正在聊着,秋桐的目光突然怔怔地看着我身后,脸上带着意外的表情。 我有些困惑,不由转过头—— 我首先看到的是一身休闲装打扮戴着太阳帽戴着墨镜两手插在裤兜里的关云飞,虽然他戴着墨镜,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接着我看到了同样一身休闲装打扮同样戴着一副墨镜正挽着关云飞胳膊的秦璐。 二人一副很亲热的模样,正有说有笑地向附近一家咖啡厅走去。他们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目光注意力根本没有往四周看,集中在二人世界里了,自然没有看到我们。 我眼睁睁看着关云飞和秦璐亲亲热热地进了咖啡厅,我脑子里立刻做出了三个判断:第一,他们今天是要飞回国内的,明天就要上班了,他们的旅行也结束了;第二,他们不是跟团来韩国旅行的,是自己单独来的,自由行;第三,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个航班,如果是我们的航班,他们应该到安检通道这里来,不会再去咖啡厅,看来他们的航班还要等些时间,他们的时间很宽裕,提前到了机场,先要喝会儿咖啡。https:ЪiqikuΠet 对于刚才这一幕,我丝毫不感到意外,我早就知道这二位的关系很暧昧。我不感到奇怪,但秋桐却不是如此。 我回头看了下秋桐,她的眼里里发出惊疑惊异惊诧的目光,嘴巴半张。 显然,她自己惊呆了,不包括她的小伙伴。 我冲着秋桐嘿嘿一笑:“怎么?很意外?很惊奇?很不可思议?” “额。”秋桐收回看着咖啡厅方向的视线,看着我:“他们,他们怎么?” “我早就觉察到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不以为然地说。 “他们怎么能这样。老关,他——”秋桐似乎还是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 “怎么了?老关也是人啊,不是神,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说。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老关在你眼里的形象很高大,你无法想象是不是?可是秦璐和你是熟人,你觉得竟然很不可思议是不是?可是谢非师姐如此优雅美丽,这样对谢非不公平是不是?”我发出一连串的反问。 秋桐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看着我说:“或许你说的有道理。或许是我自己苑囿了自己的视野和思维。”httpδ:Ъiqikunēt 我说:“我能理解你的感受,自己身边的人发生了这样的事,多少会觉得有些不能接受,是不是?” “或许,是。”秋桐说。 我说:“幸亏他们没有看到我们,不然,大家都会很尴尬,老关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在外国也能轻易而居遇到熟人啊。” 秋桐说:“是的,幸亏他们没有看到我们,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大家彼此都会多尴尬啊。这世界很大,却又如此之小,我们这么巧竟然就会在这里遇到他们。这会儿他们没看到我们,可是,如果上了飞机,飞机上遇到怎么办呢?” 秋桐突然有些焦虑起来。 我呵呵笑起来:“傻丫头,他们这会儿还能到咖啡厅去,肯定和我们不是一个航班。你没看到他们走过来的方向,他们是从候机厅入口直接进来的,这会儿甚至连登机牌都没换呢。他们一定是要坐下一个航班的,再说了,他们也未必直飞星海,说不定是飞北京。” 听我这么一说,秋桐松了口气,点点头:“嗯。你分析的有道理,应该是这样的,但愿是如此。” “什么应该但愿,肯定是。”我说。 “那好,那就肯定是,但愿肯定是!”秋桐说。 “这世上的事,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你信不?”我问秋桐。 “信,我信,必须要信!”秋桐点点头,看着我:“你怎么知道他们的事情的。” 我说:“观察、分析、判断出来的。” “你知道多久了?”秋桐说。 “有些日子了。”我说。 “那,你那个师姐,谢非,她知道吗?”秋桐说。 我摇摇头:“应该不知道。” “你没有告诉她?”秋桐说。 “是的,木有!”我说。 “谢非可是你师姐啊,你这样做,感觉对得住师姐吗?”秋桐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 “老关可是我领导啊,我这样做,又如何对得住领导呢?”我同样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 “看来,你是为了仕途不惜让自己的良心感到不安了。”秋桐说。 “呵呵,那倒也不是。”我说。 “我看就是!”秋桐佯作认真的样子说。ъiqiku “真的不是!”我说。 “为什么这么说呢?”秋桐说。 我说:“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只要老关对家庭继续承担责任,只要谢非不知道,就不会对她构成伤害,没有伤害,就没有不安。” 听我说完,秋桐沉思了片刻,说:“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我说。 “这国庆七天假,老关找了什么理由不和谢非一起度过而跑到韩国来的呢?”秋桐说。 我说:“其实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或许是谢非利用假期回南方老家探亲去了,老关找了个借口没一起去;或许是谢非外出讲学考察去了,国庆节回不来,老关正好捞着个绝佳的机会;或许是老关对谢非说学习班要在国庆期间出国考察,然后就——总之,有很多或许很多可能。” 秋桐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看来,男人有权有钱就会变坏,这规律看来是没人可以打破的。” 我嘿嘿一笑:“错,我就能打破!” 秋桐看着我,抿嘴一笑:“能不能打破要看行动,光凭嘴巴上说是不行的。” 一听秋桐说要看行动,我心里突然有些发虚,我此时还没有权也没有钱,却似乎已经开始变坏了。 面对秋桐明亮的眼睛和清澈的目光,我突然有些不敢直视了。 似乎,在这一点上,秋桐对我缺乏信心啊。 她似乎知道或者觉察我花事不少的。 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不由一沉,不由泛起一缕游离不定的阴影。 “怎么?没信心了?”秋桐的目光紧盯住我。 我一咧嘴:“有啊,怎么没有呢!” “怎么听起来好像没底气呢?”秋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怎么没底气呢?你要我怎么说才算是有底气呢?”我提高了几个分贝的声音。 “有理不在声高,有底气也不在于声音大,其实,有时候,声音越大,越显得没底气。”说完,秋桐说。 “你——你到底要怎么样嘛。”我有些急了,冲秋桐挥舞了一下拳头。 秋桐看我这样子,忍不住笑起来:“怎么?文斗不行要武斗?” “怎么?你不服气?”我嘿嘿一笑。 “当然。”秋桐说。 “当然什么?”我凑近秋桐,作势要搂抱她。 “当然服气啦。”秋桐有些紧张,赶紧改口,接着笑着往后退了几步。 我得意地晃了下脑袋。 这时,云朵带着小雪回来了,大家开始进安检口。 安检完,我们直奔登机口,快到登机口的时候,云朵眼尖,突然一个愣神,对我和秋桐说:“哥,秋姐,我看到冬儿姐了。” 我心里一怔,顺着云朵的视线方向看去,果然在登机口的椅子上,看到了冬儿,正坐在那里低头玩手机。 摇了摇头 “这个——”小雪虽然知道丝巾不是秋桐买的,但却一时说不出送丝巾的人是谁,毕竟她没有跟着我和秋桐见董事长,脑子里没有具体的概念,看看秋桐,又看看我,似乎想从我们这里得到答案。httpδ:Ъiqikunēt 接着,小雪摇了摇头。 小雪这一停顿一摇头,加上不住看我和秋桐,冬儿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脸色微微有些发冷,看了我和秋桐一眼。 云朵站在一边没有说话,似乎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冬儿金敬泽以及他姑姑的事情。 我一时也有些犹豫,琢磨着该如何告诉冬儿金敬泽和董事长的事情。 似乎,秋桐也在犹豫这事,也一时没有说话。 我想了想,刚要说话,工作人员开始招呼大家登机了。 于是大家有序地开始登机,我也没有说什么。 穿过走道登机的时候,冬儿走在我身边,脸色继续发冷,似乎,我还听到她冷笑了一声。 我于是忙短促地说:“秋桐的丝巾不是我送的!” “不打自招,此地无银!”冬儿冷冷地说了一句。 “真的不是我送的。是——”我又有些支支吾吾。 “那是谁送的呢?”冬儿说。 “是韩国一个朋友的姑姑送的。”我说。 “韩国一个朋友,还姑姑。你可真会想象,你哪里来的韩国朋友?她哪里来的韩国朋友?为了掩盖事实,还把人家的姑姑搬出来了,你编故事的能耐不小啊。”冬儿带着讽刺的口吻说。 “是真的,真的。”我说。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看你就不必如此遮掩了,我看你心虚地很。”冬儿说:“不要以为我在吃醋,不过,我心里是酸溜溜的,这么多年,你怎么从来没给我买过这么漂亮的丝巾。但我不会是海珠那样的醋坛子,我不会吃醋到那个份上。看来,小克,你对秋桐——” “什么意思?”我说。 “什么意思你知道。我早就看出你和她有猫腻,你死活不承认,哼,你挺悠哉啊,脚踩多只船,就不怕船多了把你晃到水里去。还有,你竟然和她搞猫腻,招惹她,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招惹自己老大的女人,你这是不仁不义,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你呢,连自己老大的女人都不放过,这好像有损你的人格和形象吧,易老大。”冬儿的口气既带着警告又带着讥讽。 “你不要乱说。”我的心里此时真的有些发虚了,声音听起来很无力。 “我乱说?哼。”冬儿又是一声冷笑:“我乱说不乱说,你心里最明白,不要以为我是瞎子,不要以为周围的人都看不见,我告诉你,你和她腻腻歪歪,早晚会被李顺知道,一旦李顺知道了你和她的勾当,按照李顺的性格脾气,你以为李顺能放过你?即使你再给他出力,即使他再把你当做心腹,他也不会容许你给他戴绿帽子,他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死,你就作死吧。” 冬儿的话不由让我胆寒,虽然这丝巾的确不是我给秋桐买的,但冬儿说的这番话却让我感到十分不安,因为我自己明白我和秋桐到底是什么关系。 或许冬儿是根据这丝巾或者平时的猜疑做出的揣测,但她到底还是怀疑了,她的怀疑,和海珠的还不同,本质上相同,但形式似乎有些差别。 “看不出,她胆子还不小。看不出,她胃口还挺好,挺识货。”冬儿又嘟哝了一句,然后就不说话了。 进了机舱,大家各就各位,我还是和云朵坐在一起,秋桐和小雪还是坐在我们前排,云朵靠窗坐,我坐在云朵旁边,靠走道的那个座位空了。冬儿的座位在前面几排。 本次航班乘客不满员,我旁边的座位没人坐。 一会儿,冬儿从前面站起来,往后看了看,接着就径自往后走,直接走到我旁边的座位边,然后坐下。 “这里既然没有人,那我就坐这里。大家没有意见吧。”冬儿看着我和云朵说,接着又看了看前排的秋桐。 秋桐回过头笑笑:“好啊,大家坐在一起聊天热闹。” “嘻嘻。冬儿阿姨,欢迎你坐这里。”小雪从前面冒出脑袋。 云朵也笑了下:“冬儿姐,你坐这里吧。” 我没有说话。 “怎么,小克,大家都欢迎,就你有意见?”冬儿看着我边说边扣上安全带。 “你想坐哪里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 “那你耷拉个脸干嘛?摔脸色给谁看呢?”冬儿不悦地说。httpδ:Ъiqikunēt 我看着冬儿:“既然你已经坐这里了,何必非要再嘟哝那些没用的呢?你再唠叨,我找乘务员举报,举报你不按登机牌位置坐,把你赶走!你信不信我这就找乘务员?” 冬儿一瞪眼,接着说:“好吧,我不说话了。算你行,可以了吧?哼,就知道威胁人吓唬人。” 看冬儿的样子,我有些想笑,强行忍住。 一会儿,飞机开始滑行,很快升入高空,开始平飞。 机舱里静悄悄的,我坐在冬儿和云朵之间,感到有些不自在。 一会儿,冬儿伸手拍拍前排的秋桐:“嗨——秋姐!” 秋桐回过头看着冬儿,笑笑:“呵呵,我在。” “秋姐啊,你这丝巾我越看越漂亮,越看越喜欢。”冬儿又开始纠结那丝巾了。 “哦。是吗?呵呵。”秋桐笑了下,伸手摸了下丝巾,低头看了看。 “这丝巾是在哪里买的啊,我也想买一条呢。”冬儿说。 “我也不知道,这是人家送我的。”秋桐说。 “哦。送你丝巾的人是谁啊,能不能问问在哪里买的呢?或者,让他也送我一条好不好?”冬儿说着,边用脚狠狠踩了下我的脚。 我一咧嘴,没出声。 秋桐面有难色,说:“这丝巾我一个韩国朋友的姑姑送我的,算是长辈送给晚辈的生日礼物,至于在哪里买的,我还真没问,至于你也想让她给你送一条,这个,似乎有些难度,因为她现在不在韩国,到国外出差去了。” “哦。是这样啊,真的是这样啊。听起来似乎很合理哦。”冬儿笑着,又踩了下我的脚面。 “这不是合理不合理的事,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秋桐似乎听出了冬儿的话外音,及时纠正,接着抿了抿嘴唇:“冬儿,如果你实在真的很喜欢这丝巾,那我,我,送给你好了。” 说完,秋桐的脸色有些发白。 似乎,做出这个决定,秋桐下了很大的决心,虽然这丝巾不值多少钱,但她很不舍得,似乎这丝巾在她眼里十分珍贵,但冬儿如此纠缠这事,穷追不舍,她实在被逼没有办法了,为了不让冬儿因为这条丝巾闹事,也只有如此了。 “哦。真的啊!”冬儿似乎有些意外。 “不行!”我果断地说话了,边说边用脚踢了下冬儿的脚:“这条丝巾是秋总的生日礼物,是一位长辈送的,冬儿你凭什么要人家的生日礼物,这不是夺人所爱吗?你怎么好意思呢?还有,秋总,你轻易就把姑姑送你的生日礼物送人,这不是对姑姑的不尊敬不尊重吗?所以,不管怎么说,这都绝对不可以!” 听我这么一说,冬儿有些不高兴了,瞪了我一眼:“小克,这关你什么事,我和秋姐的事情,与你何干?” “你做的对我不管,你胡搅蛮缠就是不行!”我说。 “我,我哪里胡搅蛮缠了?”冬儿气恼地说。 “哪里胡搅蛮缠你知道。你再继续胡闹,我这就叫乘务员把你赶回去!”我又拿出了杀手锏。 “你——”冬儿瞪眼看着我,看了片刻,突然笑了,接着对秋桐说:“是啊,秋姐,小克说的对,朋友之间怎么能夺人所爱呢,特别这丝巾还是你的生日礼物,我虽然很喜欢,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要的,感谢秋姐的真诚和大方,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丝巾还是你留着吧。” 秋桐松了口气,笑了笑:“冬儿妹妹,改天我一定买一条漂亮的丝巾送给你。” “别了,秋姐,你这样一说,小克听了说不定又要生气,好像我在勒索他领导似的。你看他刚才吹胡子瞪眼的那副模样。”冬儿半真半假地说。 大家听了,都笑起来,我也跟着笑。 我实在不想把关系搞僵,所以跟着笑,虽然我心里笑不起来。筆趣庫 冬儿边说却又边伸手在我大腿上拧了一把,比较用力。 我呲牙咧嘴,却愣是没敢叫出声。 女人啊,就是这本事,就是喜欢拧人家的胳膊腿,好像知道这里肉多不怕疼似的。 曾经以前,在宁州的时候,我和冬儿嬉闹,冬儿也经常会拧我胳膊腿,只不过那时候都是虚张声势,雷声大雨点小,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根本就不疼,可是,这回,我真觉得疼了,她真的用力了。 我知道,此时,她心里一定是真的很气恼,她一定不会相信我和秋桐所言那条丝巾是什么姑姑送的生日礼物,一定认定是我给秋桐买的。 无法解释 我知道她心里一定会这么想,凭我对她性格的了解,可是,我却无法对她解释了,这种事,越解释越糟糕,越解释她越会认为你是因为心虚才这样,越会坚持自己的判断。如此,不说也罢,由她去吧。 才安静了一会儿,冬儿又开始说话了,拍拍秋桐的肩膀,看着秋桐和云朵说:“秋姐,云朵,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哈。” “嗯。”秋桐微笑着点点头。 云朵也看着冬儿。 “你们说,在我和海珠之间,到底谁会和小克走在一起呢?”冬儿说。 我一愣,没想到冬儿会问这个问题。 秋桐和云朵也一愣,似乎冬儿的这个问题也出乎她们的意料。 “目前来说,似乎,也只有我和海珠在竞争这个位置了,是不是呢?”冬儿又说。 秋桐的神色有些尴尬,勉强笑了下,说:“海珠不是已经和易克定亲了吗?” 云朵也说:“是啊,已经定亲了,冬儿姐,你知道的啊。” “定亲算是什么呢?能代表什么呢?有法律效力吗?再说了,别说定亲了,就算是结婚了,那又能代表什么,不就是一张纸吗?”冬儿不屑地说。 “这——”秋桐有些不安地看看冬儿,又看看我。 云朵也带着不安的神色看着我和冬儿。 “你们一定认为最终能和小克走在一起的是海珠而不是我,是吗?”冬儿微笑着说。 秋桐和云朵的神色愈发不安,还有几分尴尬。 “那么,秋姐,云朵,我问你们,在我和海珠之间,你们支持谁和小克在一起呢?”冬儿又问。 “冬儿姐,这个——”云朵说不出来。 “冬儿,你和海珠都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一直都把你们当成很好的妹妹看,我希望你们都能生活地开心幸福。”秋桐说。 “到底是秋姐会说话,回答地滴水不漏。”冬儿笑着说,口气里带着几分嘲讽。https:ЪiqikuΠet 秋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曾经,在你和小克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很真诚地祝福你们,希望你们能和睦和谐,可是,现在——” “现在又怎么了?现在我主动离开了小克,那么,小克就必须要和海珠在一起吗?你知道我是为什么离开小克的吗?你知道海珠和海峰在我和小克的关系中扮演了什么不光彩的角色吗?”冬儿说。 “这。”秋桐说不出话来了。 “冬儿,你不要凭着自己的主观臆想乱猜测别人,你以为别人都在陷害你,都在伤害你,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不要总是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说:“我告诉你,不管是海峰还是海珠,包括周围的这些人,大家没有人做过伤害你的事情,大家都是把你当朋友的。” 冬儿呵呵笑了:“看,小克急了,为什么会急呢?恐怕是被我戳到痛处了吧?到底有没有人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只有自己心里清楚,这年头,知人面不知啊。秋姐,你说是不是?” 冬儿这话的本意似乎在指向海珠海峰,但在秋桐听来,似乎也有些心虚,她的脸色不由又有些发白起来,怔怔地看着冬儿。 冬儿继续面带微笑:“秋姐,你可能还不了解我冬儿做事的风格,我这个人啊,只要是想得到的,就必须要得到,包括我的人。小克是我的,是我的初恋,,谁也别想和我争,谁也争不去,谁和我争谁就是我不共戴天的敌人,谁就不会有好下场。别看有些人现在自以为得到了,哼,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看谁笑在最后。” 冬儿温和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杀气。 秋桐和云朵都无语了,都带着惶然的目光看着冬儿。 冬儿继续说:“我知道小克和海珠已经定亲了,年底就要结婚了,定亲又怎么样?结婚又怎么样?你们以为我会在乎吗?你们以为我会因为这个而放弃吗? “如果你们这样想,那也太小看我冬儿了。海珠算什么?她不过就是现在有点钱了,这钱没有小克的指导帮助她也赚不了,除了有点钱,她还能有什么?有钱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有钱,我不比她钱少。 “她能给小克的,我都能给,她不能给小克的,我也能给,她这种胸大无脑的女人,能给小克什么呢?能帮助到小克什么呢?我看,除了整天在醋坛子里泡着,她什么都给不了小克。 “因为一点挫折就溜之大吉跑到千里之外,这样的女人能同甘共苦吗?能做患难夫妻吗?患难见真情,怎么样,你们大家都看见了,跑的最快的是谁?留下来在星海陪伴小克的又是谁?” 冬儿的一番话听得秋桐和云朵有些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半晌,秋桐缓过神来,对冬儿说:“冬儿妹妹,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海珠离开星海,其实也是想为易克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让他少操心少担心。” “哈哈。”冬儿笑起来:“秋姐,你可真是善解人意啊,真会替海珠开脱,只是你这番开脱如果被海珠听到,她未必领你这个人情哦,我看你做人实在是很圆滑,谁都不得罪。” 海珠的话呛地秋桐脸色有些难堪,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笑着,她在努力忍让着冬儿的无礼和粗暴。 我这时忍不住了,对冬儿说:“你给我住嘴,闭上你这两片子!” “我不闭上又怎么样?除了通知乘务员把我赶走,你还有什么本事?”冬儿带着挑衅的目光看着我。 “你——”我一下子被噎住了,是啊,此时此刻此地,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对冬儿呢? 我的脸色很难看起来。 冬儿看了看我,知道我心里很生气在发怒,知趣地自动不说话了。Ъiqikunět 似乎,她也不想过度惹怒我。 秋桐这时说:“冬儿妹妹,不管你怎么看我怎么说我,我都不会生你气的,我都会像以前那样把你当好妹妹来看,当做很好的朋友来对待。你是我的好妹妹,海珠同样也是,你是我的好朋友,海珠也是。 “对于你和海珠之间的事情,我想,大家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如果大家能多交流多沟通多互相理解宽容,误会一定会消除的,你和海珠,也一定能做好朋友的。说真的,我真的希望看到你们都幸福快乐。希望大家都能有美好的明天。” 秋桐的话很诚恳,情真意切。 我听了心里不禁有些感动,还有几分感慨。 冬儿听秋桐说完,似乎微微神情有些尴尬,说:“秋姐,我这个人说话太直,不会拐弯,如果刚才有冒犯你的地方,你多担待。小妹给你在这里道个歉了。” “呵呵。道歉那可不必,冬儿,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和看法,都可以直接当面说的,大家既然是朋友,就要敞开心扉交流,这样才不会有什么芥蒂。”秋桐笑着说。 冬儿也笑了下,点点头:“秋姐说的极是。” 冬儿接着偷看了我一眼,私下又用脚踢了我一下,我正坐在那里生闷气,没有理会冬儿。 然后秋桐回过身去,云朵也看着机窗外,大家一时都安静下来。 冬儿又用脚碰我,我没有反应。 冬儿的右手轻轻碰我放在座位边上的左手,我倏地收回去,抱起双臂,脑袋往座椅上一靠,闭上眼睛,假寐。 一会儿,感觉左边耳畔有些痒痒的,还有热气在涌动,接着听到冬儿在我耳边低语:“你这头倔驴。” 我睁开眼睛,冬儿正侧面看着我,嘴巴贴在我的耳边。 看到我睁开眼,冬儿突然微笑了下,笑得很温柔很多情。 此刻冬儿的神情,仿佛让我感觉到了从前,感觉到了我和她的初恋时光里。 想起过去,想起过去的那些美好时光,想起过去的那些海誓山盟和花前月下。 我的心里突然感到很酸楚,鼻子有些发酸。Ъiqikunět 我不敢再看冬儿,又闭上了眼睛。 “倔驴。”冬儿又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句。 我的身体不由抖了一下,里一阵颤栗,突然有想流泪的感觉。 我紧闭双眼,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静止了一会儿,等自己心里平静下来,我睁开眼,微微侧头,看到冬儿正将脑袋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神情淡然,似乎她睡着了。 我静静地看着冬儿。 倏地,我看到有泪珠从冬儿的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流到她白皙的脖颈。 我的心再次颤栗,闭上了眼睛,让自己回到一个黑暗的世界。 过去的时光难忘怀,初恋更是难以从心里真正抹去。可是,不管是与非对与错,我都必须要面对现实,过去的已经过去,时光真的不能倒流,过去的只能成为过去,或许,要成为永远的过去。 过去,在过去里过去。 本隐隐预感这次韩国之旅会不同寻常,但似乎一切都很平淡,我们平安顺利地回来了,没有遇到什么可以大悲大喜的事情。 看来,我的预感也不是每次都灵验的。 但,我不知道,这平淡中是否在孕育着以后的惊天动地和惊涛骇浪。 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无数的事情,还有无数未知的事情等待发生,我不知道很正常,我不知道的太多了。 情况汇报 那天从韩国抵达星海机场之后,秋桐没有和我一起走,而是带着云朵和小雪单独先走了。她这样做,似乎是因为冬儿在场,她不想让冬儿再多说什么,她似乎不单对海珠,对冬儿也带着几分小心。ъiqiku 而冬儿,则显得没事人似的,热情和秋桐云朵她们告别,然后等她们走后,也没有和我一起走,甚至都没有再搭理我,径自打车走了。似乎,一抵达星海,冬儿就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我和她在一起。 她们都走了,剩下孤单的我独自在机场出口徘徊。 然后,我自己打车回去。 回来的当晚,我和方爱国他们会合在一起,听取这几天的情况汇报。 自从方爱国那天跟踪伍德被发现后,他就不大出动了,主要的监视工作由杜建国杨新华周大军他们三人承担,方爱国更多是坚守在宿舍,一方面随时和他们三人保持联系,一方面随时和大本营联络。 据方爱国说,国庆这几天,伍德本人一直就留在星海,每天除了在咖啡厅茶馆夜总会出没,就是在郊区的别墅周围散步,显得很悠闲。 “他的手下人都有哪些动向?”我问方爱国。 “似乎,伍德给他们放假了。这些天除了皇者一直形影不离跟着伍德,保镖阿来冬儿都没有露面。”方爱国说。 “哦,他们都到哪里去了?”我说。 虽然我知道了冬儿的动向,但我没有说。 “根据我们初步的调查,阿来和保镖都南下了,阿来去了云南,保镖去了宁州,至于冬儿的去向,没有调查到。” “阿来去了云南?”我说。 “是的。”方爱国说:“他直接飞到了昆明。” “到云南昆明之后呢?”我说。 “我们得知他要飞昆明之后,随即报告了大本营,然后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得到大本营关于阿来去向的通报,不知道昆明有没有发现阿来的踪迹,也不知道阿来到了昆明之后去了哪里。”方爱国说。 “大本营没有通报,你也没问?”我说。 “是的。一般来说,大本营不主动通报的事情,是不可以去问的,这是规矩!”方爱国说。 我沉思了一下:“那个保镖去了宁州。然后呢?” “我们先给大本营汇报了,然后大本营通知了宁州小组,让我们横向和宁州小组保持联系。”方爱国说。 “宁州那边什么消息?”我说。 “一直没有传过来任何消息。”方爱国说。 我想了下,林亚茹带团今天也该回到宁州了,不但她该回到宁州,海珠也应该是回来了。 国庆期间,阿来和保镖突然南下,当然不是游山玩水的,一定是伍德特意派出去的,带着各自的任务。 阿来到了云南,下一步的目的地极有可能是金三角,那么,在李顺被暗杀未遂事件刚发生不久的时候,伍德派阿来去那儿是何意图?打探虚实?刺探情报?继续实施暗杀李顺的任务?还是联络同党策划更大的阴谋? 保镖到宁州目的又是什么?海珠和林亚茹都不在宁州,这个时候保镖过去是想干什么?趁机搞破坏?和海珠那边的内鬼联系?还是—— 我一时猜不透伍德派出阿来和保镖的真正意图。 还有冬儿,冬儿此次到韩国,是独自的私人旅行呢还是带着伍德的安排出去的呢? 我和秋桐去韩国旅行的事情,伍德极有可能会知道,那么,冬儿的此次韩国之旅,说不定就是伍德特意派遣的,目的是监视我和秋桐。本来我还以为冬儿是私自到韩国的,现在看来,很可能不是了。 当然,如果真的是伍德派冬儿到韩国打着旅行的名义跟踪我和秋桐的,那么,伍德的目的是什么呢?他是真的想让冬儿监视我和秋桐呢还是虚晃一招故意迷惑我的呢?或者他是故意用此招来迷惑冬儿的。Ъiqikunět 还有阿来和保镖,伍德这样安排,是不是会知道我们的人会发觉而故意为之的呢?在阿来和保镖南下的背后,是否还有伍德的什么阴谋?或许是他明知保镖和阿来的南下会被我们的人发觉,但还是这样做,是不是他想借此来掩盖自己的真实用意呢?如果是,那么他的真实用意又是什么? 我苦苦思索着,一时没有头绪。 “阿来和保镖的去向我们基本掌握了,但就是没有发觉那个冬儿去了哪里。”方爱国又说。 我看着方爱国,一时没有说话,脑子里却又有些困惑,如果同样是伍德的安排,阿来和保镖的行踪方爱国他们都能探听到,但冬儿的却不知道,为什么?难道冬儿的韩国之旅是瞒着伍德的?她不是伍德派出去的?难道她是国庆请假打着回家探亲的名义私下跟踪我去了韩国? “冬儿的行踪不用管了,我知道,她去韩国旅行了。”我说。 方爱国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马上和大本营和宁州小组联系,以我的名义,主动问询阿来和保镖的最新下落和动向,就说是我安排的。”我说。 “好的!”方爱国答应着。 我起身去了客厅,点燃一支烟,坐在沙发上继续沉思着。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放松起来,开始接听。 “阿珠,你们回来了?”我用轻松的口气说。 “嗯。”电话那边海珠的声音似乎有些冷冰冰的。 我的心里有些发虚,继续说:“你们在台湾玩的还好吗?都去了哪里呢?” “有我带队,玩的当然好,去了哪里,你不用管!”海珠口气硬邦邦地说。 “这,呵呵。”我笑了起来:“是的,你带队,我当然放心了,他们一定玩的很开心的。” “我问你——”海珠说:“国庆期间你都干什么了?” “国庆第一天就值班啊。”我说。 “那其他几天呢?”海珠说。 “其他几天——”我心里愈发心虚,支支吾吾起来。 海珠一声冷笑:“我建议你国庆期间主动申请加班值班,好多攒几天婚假,你根本就没听,是不是?你把我的话根本就当成了耳旁风,是不是?” “这个——”我一时顿住了。 “你和秋桐云朵一起到韩国去逍遥了,是不是?你瞒着我带着女人去韩国了,是不是?”海珠的口气开始冒火。 “你怎么知道的?”我的额头开始冒汗。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我只问你这是不是真的?”海珠说。 “这,我——”我硬着头皮说:“本来我是想按照你的建议国庆值班加班的,可是,国庆节大家都放假,单位不需要加班啊,值班也都有人轮流安排,即使主动申请了值班也不会以后给补的,这样我国庆节期间就没事干了,本想回家的,可是,你爸妈我爸妈都和你一起去了台湾,我回去也没有意义,正好秋桐和云朵带着小雪要一起去韩国旅行,我正好又无处可去无处可玩,就一起跟着去了。” 海珠冷笑一声:“理由很充分啊,正好,正好,这么多正好。为什么去韩国的事要瞒着我?” “我怕你想多了,怕你不同意,所以,事先就没和你说,我想等回来找个机会再告诉你的,今天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说。 “如果我不主动问你,恐怕你一辈子都不会告诉我的吧。”海珠说。 “哪能啊,不会的。”我说。 “你就蒙我吧,使劲蒙吧。打着各种心安理得的理由继续蒙吧。我看你能蒙到几时。”海珠的声音里带着愤怒。 我此时心里有些窝火,我想一定是冬儿告诉海珠的,于是说:“是不是冬儿告诉你这事的?” “为什么说是她?”海珠说。 “一定是她告诉你的,因为她也去了韩国。”我说。 “什么?你——你竟然和秋桐云朵冬儿一起去了韩国?”海珠的声音又惊又怒:“我根本就没和冬儿联系过,倒是你不打自招了。” 我登时懵了,原来海珠不知道冬儿去韩国的事,似乎这消息不是冬儿直接告诉的海珠,我如此一说,反而加深了海珠的误会,她竟然认定冬儿也加入了我们的旅游团队。 “你们竟然搞到了一起,你们竟然,你竟然和她们凑到了一起。” 海珠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愤怒:“趁我不在,你竟然就带着几个女人同时出国旅游,你的胃口真好啊,身边的女人都笼络全了,一起出去逍遥了,你很得意吧,你很快活吧,你很满足吧。” “阿珠,你听我说,冬儿她不是和我们一起的,她是自己出去的。我们只是碰巧遇到。”我说。 “碰巧,鬼才相信你的碰巧。你就编吧,你就使劲拿谎话来蒙我吧。我实在没有想到,你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海珠显然对我的解释根本没有相信,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筆趣庫 看来,我是解释不清了。 我的大脑一阵混沌:“阿珠,真的,你要相信我。” 我其实自己似乎都难以相信自己的话了,又如何让海珠相信。 我此时又感到奇怪,不是冬儿告诉海珠的,海珠如此之快就知道了此事,那会是谁呢? 秘密往来 我突然想到了孔昆,孔昆和冬儿一直保持着秘密往来,会不会是冬儿故意把消息泄露给了孔昆,然后授意孔昆把这事有意无意透露给海珠的呢?她们这样做,显然对自己是没有任何坏处,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还有好处,但对我来说,对海珠来说,却是极坏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那这事最终还是冬儿捣鼓的,她联合孔昆一起捣鼓的。 她这样做,不但制造我和海珠之间的矛盾,而且,同时,把海珠迁怒的方向指向了秋桐和云朵,主要还是秋桐。 当然,海珠也会迁怒与她,但她根本就不怕不在乎海珠,她甚至巴不得海珠和她闹,在她和海珠之间,她一直是扮演着挑衅者的角色,海珠对她一直是步步防守退让避让的。 如此,她制造海珠和秋桐之间的矛盾,制造我和海珠之间的矛盾,自己就可以隔岸观火,趁机坐收渔翁之利。 这样想来,我的头大了,脑子里一片混乱。 “你让我相信你,我倒是很想相信你,可是,你的作为,让我如何能相信你,你让我到底怎么才能相信你,你说,你说!我辛辛苦苦在外带团赚钱,辛辛苦苦陪着四位老人外出散心,你却背着我带一堆女人出去乱搞。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欺负我?你太过分了。”海珠向我发出一连串的质问,接着声音就哽住了。 “我——”听到海珠的哽咽,我的心里有些慌了,忙说:“阿珠,我出去只是旅游,什么都没有干,真的什么都没干,怎么能说是乱搞呢,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干啊。”我竭力为自己辩护,但心里却其实很发虚。 “谁能证明你什么都没有干?谁能证明?秋桐能证明还是云朵能证明还是冬儿能证明?冬儿一直就对你贼心不死,秋桐和你一直就不明不白,云朵一直就对你没有彻底死心,你以为我是瞎子聋子不知道?你行啊,你真能啊,和一个女人搞暧昧还不过,这次干脆带了三个出去,不要脸,恶心。” “阿珠,你不要这么说。”我无力地说。 “我什么我?我说的不对吗?冬儿我不想说,那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我懒得搭理她。就说秋桐和云朵,秋桐即使和李顺定亲了,但我分明知道她其实根本不爱李顺,她要嫁给李顺,只不过图的是李顺的钱,现在李顺不在她眼前,你整天和她在一起,她对你怎么样,你们之间的那些猫腻,我早就有觉察,这次你们出去,我就不信你和她之间不出什么事。筆趣庫 “还有这个小云朵,别看她一口一个哥的叫着你,但她和你之前的那些事,还有她心里到底对你是怎么想的,我心里都有数,我知道,她心里其实还是你的分量要重,我哥对她那么一心一意,她却朝三暮四跟着你出去旅游。 “你和她这么做,对的住哥吗?还有,你对得住我吗?你们都是混蛋,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海珠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接着又开始痛哭,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怔怔发呆,心乱如麻。 唉。越想越觉得有些荒唐。 正在苦楚的迷惘间,方爱国出来了,站在我身边,看着我。 定定神,抬起头,看着方爱国。 “易哥,你没事吧。”方爱国说。 显然,他听到了我刚才和海珠的电话。 看看杜建国杨新华周大军,正在旁边挤眉弄眼鬼笑。 显然,他们也都听到了。 不由心里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我没事。” 杜建国周大军杨新华接着进了另一间屋子,似乎,他们看出了我的尴尬,回避了。 方爱国还站在那里,我指指旁边的沙发:“坐吧。” 方爱国坐下,对我说:“刚才,和大本营还有宁州那边都联系上了。” “嗯。说。一个一个说。”我看着方爱国,递给他一支烟,然后自己也点着一支,慢慢吸了两口。 “宁州那边,林亚茹今天下午回来的,保镖一到宁州,就被宁州小组的人盯住了,一直有人在盯着他。”方爱国说:“保镖到宁州之后,就一直住在海珠开的那家酒店里,开了个豪华套间,自己一个人住的。” “哦。住在海珠的酒店里。然后呢?”我说。 “除了在房间里,然后他就是自己一个人出去散步,到附近溜达,外出期间,没有发现他和任何人有接触。”方爱国继续说:“然后,今天中午,他退房走了,直接飞回了星海。” 我皱皱眉头:“也就是说,他在宁州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和任何人接触?” “宁州那边的汇报是这样的。”方爱国说。 “那么,宁州那边有没有说他在宁州这几天吃饭是怎么吃的?”我怕问方爱国。 “说了,大多数是他在房间里打电话到餐厅要的,由服务员给他送进去。”方爱国说。 “服务员送进去。”我沉吟了一下,心里突然一动,对方爱国说:“待会通知林亚茹,让她查一下这几天给他送饭的服务员有几个,都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背景如何,怎么进来的。” “是——”方爱国答应着,似乎,他猜到了我的用意。 “还有吗?”我说。 “还有,就是林亚茹此次带团到新马泰,本来的计划是想到泰国后找个时间,当面向大本营做工作汇报的,但是因为出了总司令被暗杀未遂之事,那边形势很紧张,警方加大了对可疑人员的检查,交通要道都被当地军警严密封锁了,林亚茹尝试了几次,都没有过去。 “同时大本营那边正处于高度战备警戒状态,为了安全起见,秦参谋长指示林亚茹不要亲自来总部汇报了,让她直接向清迈工作站的人做了当面汇报,然后就带团继续活动去了。” “嗯。”我点点头:“还有吗?”https:ЪiqikuΠet “宁州这边的消息就是这么多!”方爱国说。 “说说大本营的消息。”我说。 “大本营通报了一下阿来的情况。”方爱国说:“阿来到达昆明之后,就被我们昆明工作站跟上了,一直严密监视着他的动向。阿来到达腾冲之后,显得很悠闲,像是来度假一般,在腾冲大酒店里住着,整天泡温泉,偶尔也去附近的一家百家乐堵场玩几把。”biqikμnět “哦。”我看着方爱国:“继续说。” “然后,阿来却一直没有任何偷越边境的迹象,一直就在腾冲大酒店里逍遥地住着。直到今天下午,他突然退了酒店的房间,然后大摇大摆直奔公开的边境关卡,用合法的手续经过了关卡,直接进入了缅甸境内。” “哦。”我皱皱眉头:“然后呢?” “然后,老秦命令特战队的人急速往关卡那边转移,仍然没有放弃抓捕阿来的计划,可是,在关卡那边,有几辆警车早已停在那里,还有十几个荷枪实弹的缅甸警察,正列队等着阿来。阿来一过去,立刻就被那帮警察围住,然后带上了警车。我们的人赶到后,没有和警方发生冲突,老秦命令撤退。” “啊——”我不由惊疑地叫了一声:“阿来被警察带走了?” “是的。他没有做任何反抗,老老实实束手就擒!”方爱国说。 “他怎么会那么老实就被逮住呢?”我不由觉得有些奇怪。老秦没有让特战队员强行从警方手里抢走阿来是正确的,不然是自讨苦吃。但阿来的表现却让我觉得很困惑。 阿来在泰国有多起命案,没听说他在缅甸犯过事,怎么缅甸警方把他抓了呢?难道是缅甸警方接到了泰国的协查通知,协助泰国抓捕阿来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阿来很快将会被移交给泰国警方,等待他的不会有好果子吃。 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事有些蹊跷,阿来一向是有很强的警觉性的,功夫又很强,他怎么会如此愚蠢如此老实地自动送上门不做任何反抗被抓获呢? 直觉告诉我,凡是看起来不正常的事情背后或许有某些道道。 这样想着,心里突然猛然打了一个寒战。 “阿来被缅甸警方带到哪里去了?”我说。 “先是被带到了当地警察局,然后,今天傍晚前,被用直升机押送到仰光去了。”方爱国说。 “仰光。”我重复了一遍,似乎,将阿来押送到仰光送到总部倒是很符合国际刑警合作的惯例,难道,阿来真的要被移交给泰国警方? 我不由对自己刚才的直觉判断产生了动摇。 似乎,也不能排除阿来疏忽大意的可能,他一向自大自狂,嚣张惯了,觉得自己是在泰国犯的事,在缅甸不会有事的,加上觉得自己功夫高强,更会不在乎。可是,即使再强的功夫,面对警察的十几支枪口,也是无计可施的,只能老老实实被抓。 如果是这样,似乎可以解释地通,可是,阿来为什么要从关卡公开过境呢?为什么不走秘密边境走私小道?难道他觉察了老秦在那边有设的埋伏?如果他知道老秦有埋伏想抓他,他为何又要过境?那不是自投罗网? 这一点,有些想不通了。 混沌矛盾 方爱国带来的这个新消息让我的思维一时陷入了混沌和矛盾状态。 虽然混沌矛盾,但我似乎预感到这事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往往看起来简单的事情背后,实则隐藏着深深的阴谋,特别面临的对手是老谋深算的伍德。 对伍德,我是不敢掉以轻心的,他实在是太狡猾了。 但他到底在搞什么动静,我却猜不透。 “大本营对这事是怎么看的?”我问方爱国。 “大本营没有说,只是通报了情况,没有做进一步分析,”方爱国说:“大本营已经通知在仰光工作站的人员想方设法进一步打探关于阿来的情况,密切注意阿来的动向。”httpδ:Ъiqikunēt 似乎,李顺和老秦一时也没有猜透阿来这事的真正原因和用意。 “大本营同时让我们继续严密监视伍德的一举一动,一有什么变化,随时报告。”方爱国又说。 我点点头:“嗯。还有什么情况吗?” “就这些,没有了!”方爱国说。 我又点点头,沉思了半天,然后起身离去。 第二天,假期结束了,开始正常上班。 上午,我召开发行公司经理办公会,和云朵唐亮重点讨论发行公司的大征订工作方案,方案是唐亮一手策划的。 唐亮在这方案上显然是下了很大的功夫,从基数到计划从任务分解到量化措施从考核细则到征订办法都很详细,我们讨论了一个上午,又进行了一些补充,基本算是完备。下一步就准备提交给集团审核。 我同时得知,集团上午正在召开发行专题工作会议,确定新年度的发行目标,下达各报刊的征订计划,领导办公会后,发行公司将根据领导确定的发行方针和下达的计划数字对发行方案进行最后的修订,然后由领导正式通过并发文下达到各有关部门进行实施。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秋桐开完领导办公会回来了,我们的经理办公会正好刚结束。 秋桐直接把我和唐亮云朵叫到办公室,传达了刚刚结束的领导办公会关于新年度发行工作的有关决议,把最新的任务和计划指标下达给了我们,同时告诉我们,集团下午要集体听取发行公司关于新年度征订工作的情况汇报。 我拿出刚讨论完的征订方案交给秋桐,秋桐和我们又一起进行讨论,边把集团刚下达的具体数字补充进去,措施又进一步进行了完善。 我们一直讨论到下午上班时间才结束,期间云朵出去买了盒饭,大家在秋桐办公室吃的午饭。 假期刚结束,第一天上班就感到了紧张的工作气氛,大征订即将来临,这是一年里发行公司最紧张最忙碌的时候,从现在开始到年底,这是决定集团明年整体发行工作成败与否的关键时期,也是集团明年整个报业经济能否顺利运行的关键时期。 换句话说,集团明年的日子好不好过,能不能吃饱,能不能吃好,就看发行公司这三个月。 显然,我肩上的担子是很沉的,责任重大。ъiqiku 下午3点,我和唐亮云朵一起去了集团会议室,全体领导成员要听取发行公司的大征订工作方案汇报。 参加领导办公会的有集团全体领导成员,都到齐了,孙东凯亲自主持会议。 列席领导办公会的除了曹丽,还有集团财务、广告、经管、印刷等部门的负责人,以及集团所属各报刊分管发行的副总编副主编,这么多人,让本来就不大的领导办公会议室里坐的满满的。 我本来就是经管部门的负责人,所以把曹腾也叫来参加会议。 发行是涉及集团发展命脉的大事,涉及到集团各部门各单位,从今天参加会议的人员所涉及的部门和级别看得出孙东凯对此次汇报十分重视,对明年的发行工作十分看重。 本来我是打算借这个机会推推唐亮,让他来做汇报的,但看今天这架势,恐怕要由我亲自来汇报了,不然会让大家觉得我对这次会议思想上不重视,对与会者也显得不够尊重。 坐在我身边的唐亮显然也是这个意思,冲我点点头,使了个眼色,然后把方案悄悄递给我。 我心里略微有些遗憾,但也只能如此了。 汇报开始,孙东凯直接对我说:“易克,你来汇报。” 云朵早已把打印好的方案分发给了与会人员,大家都打开方案开始看,边听我汇报。 我索性不看方案了,反正这方案我过滤了好几遍,很熟悉了。 我按照早已熟记的方案内容进行口头汇报,不时举一些例子进行论证,增加方案的可靠性,这些例子都是方案里没有的。 大家听得都很专注,孙东凯还不时拿起笔在方案上记录着什么。 秋桐也不时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我足足汇报了两个小时,口干舌燥。 汇报结束的时候,我端起水杯,猛喝了几大口,然后对大家说:“有一点我需要作出说明,今天我汇报的方案,初稿并不是我拿出来的,而是唐亮副总经理亲自策划的,之后我们经理办公会又进行了几次讨论,然后秋总又进行了一些补充,虽然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但基本的思路和措施都是唐总搞出来的。” 我这么一说,大家都看着唐亮,很多人都带着赞许的神色,有的人开始嘀咕:“没想到唐亮还有这两下子,对发行入门还真快。” “行啊,唐总真是干一行爱一行,到底是经营老手了。” 听到这些议论,我有些开心,看了一眼秋桐,她抿嘴笑着,却不看我。 我又看了一眼孙东凯,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瞥了一眼唐亮,然后又看了我一眼,接着就继续进行下面的会议议程,请大家对方案进行讨论。 从领导成员开始,大家依次进行发言。 大家的讨论,每个人发言都很简短,讲的也都是不疼不痒的皮毛话,基本的模式都是对方案先赞扬肯定,然后说发行工作如何重要,然后说要加强领导强化措施之类的,再就是表态说自己所属的部门和领域要积极配合好发行公司的工作等等,基本都是大同小异。 这也难怪,在座的发言者,没有几个是真正懂发行的,内行话是说不出来的,只能说这些无伤大雅的外行话了,这样起码不会出洋相。 倒是曹丽赵大健曹腾提了几点建议。 曹丽建议恢复以往的老传统,给集团全体人员都下订报任务,分担发行公司的一部分压力,让大家人人身上有担子,这样做除了有利于报纸的征订,也能增加大家的主人翁责任感。 赵大健提议日报的征订任务分配比例要多向农村倾斜,甚至可以搞日报村,让日报走进家家户户,降低城市各机关事业单位的订报数额,他的理由是农村人素质低,更需要学习,城里人本来消息渠道就多,而且素质高,不需要看那么多日报。 曹腾建议在发动发行员进行广泛征订的同时,大力发展集团订阅生活类报纸,重点向效益较好的企业倾斜,为了做好这一点,集团相关新闻部室要做好配合工作,积极搞好新闻宣传。Ъiqikunět 同时,他建议集团广告印刷等经营部门要积极发动自己的客户订阅本集团的报刊,因为发行做好了,广告印刷本身的日子也好过,这其中的利益是密切相关的。 曹丽的建议显然是和秋桐唱反调,秋桐主持发行工作当年就取消了集团全员订报的规矩,坚持由发行公司本身来完成订报任务,把集团其他部门人员从订报压力中解脱出来,让大家不必每年都要疲惫不堪在做本职工作的同时到处奔波求爷爷告奶奶订几份报纸。 表面上看全员订报有利于发行工作的开展,但实际上集团这些人员订的报纸大多都是在现有订报资源里的瓜分和掠夺,并没有开发多少新订户,他们订的那些报纸,几乎都是各机关单位的,这些订户本身就是要订报纸的,原本发行员就可以去续订过来,这样被集团的人一争抢,反而损害了发行员本身的利益,影响了他们的订报提成。 这样做其实是弊大于利,不但没有开发出新的订户资源,反而还影响了大家的本职工作。 不知道曹丽出于什么动机,突然提出了这个建议,要复古。 但我隐约感到她是对着秋桐来的。 对曹丽的建议,会场里没有人做声,大家似乎都隐约意识到了曹丽的用意,似乎他们既不愿意同意曹丽的提议,但也不想反驳,都知道曹丽和孙东凯的关系,谁愿意在这样的会上让曹丽难堪呢。 季监事看看秋桐,又看看我,然后仰脸看着天花板。 不知这家伙心里是怎么想的。 秋桐神色平静,也不说话。 孙东凯看着大家,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 我当即开口了,毫不客气否定了曹丽的提议,将我的理由逐条进行了阐述,站在集团全局的角度,分析了这样做的巨大弊端,以及带来的后患和影响。 不能理解 我说的过程中,曹丽带着幽怨的目光不停朝我翻白眼,似乎是在责怪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理解她是在为我着想,不能理解她对我的一片苦心。 等我说完,大家纷纷点头,有的人甚至鼓了几下掌。显然,大家都被全员订报搞怕了,每年一个轮回,一到年底就要被摊派出去着七大姑八大姨帮忙订报,谁喜欢啊? 孙东凯也微微点头,表示同意我的分析。 曹丽气地脸色有些发白,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低头不语了。 对赵大健的建议,一直不说话的季监事突然开口了,首先他毫不客气痛批了一顿赵大健农村人素质低城里人素质高的观点,说赵大健骨子里就没有群众意识,思想上就对农民带着有色眼镜,意识里有严重问题,他首先需要加强自己的世界观改造。筆趣庫 季监事的一顿猛轰,让赵大健有些无所适从,大家都鸦雀无声地看着季监事,孙东凯则保持沉默。 季监事继而表示,发行公司关于日报订阅的分配比例是正确的,合理地照顾了城乡实际,日报订阅,绝对不能搞什么日报村,也不能加大农民订报的比例,因为日报订阅本身就是摊派,加大农村订报的比例,就等于是增加农民负担,农民处在社会的最底层,已经够苦的了,绝对不可以这么做。 还有,各机关单位每年一到订阅日报的时候就哭穷,不舍得花钱,其实只要把他们每年吃喝旅游的钱拿出来一小部分,就可以完成甚至超额完成日报订阅任务。 季监事的话铿锵有力,有理有据,正义凛然,我不由心里暗暗叫好。 不由觉得赵大健真是他娘的犯贱,你说你搞什么建议啊,随大家哼哼唧唧几句不就得了,好像不提几句建议就显不出你有能耐似的,好像不提几点意见就显不出你是曾经发行公司的元老似的,这下子倒好,直接被季监事逮住机会毫不留情上纲上线狠批一顿,脸没露上,反倒弄了灰头灰脸。 当然,季监事如此狠批赵大健,似乎也带有打狗不看主人给孙东凯一点颜色看的意味。 季监事讲完后,一直沉默不语的秋桐突然开口了,说她赞成季监事的观点和意见,认为季监事讲地很对很好。 秋桐这一发言,赵大健的脸色更难看了,带着怨恨的目光扫了季监事和秋桐一眼。 孙东凯托着下巴看了看季监事和秋桐,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微笑了下,说他也赞成季监事的观点,同时他开始批评赵大健,需要努力加强自己的思想素质和群众意识。 孙东凯这一发话,赵大健更丧气了,低头不语。 对曹腾的提议,秋桐发言了,她表示赞同,认为这个提议很好,符合市场规律,符合共赢的规则,符合集团的整体利益。 我认为秋桐这话是出于绝对的公心。 我其实也同意曹腾的提议,随即也发言表示赞同。 孙东凯微微点头,说了一句话:从这个提议里可以看出,曹腾是有大局观念的。 一听孙东凯这话,大家随即都纷纷表示曹腾的提议是值得考虑的。 曹腾看起来很开心。 曹腾今天抓的机会不错,比曹丽和大健强。https:ЪiqikuΠet 然后,孙东凯做了总结发言,先充分肯定了发行公司的这个大征订方案,然后强调了发行在集团整个工作中的重要性,要求集团有关领导成员要加强领导,要求各部门做好配合工作,积极协助发行公司做好明年的报纸征订工作,要求发行公司马上开始进行全面的落实和发动,掀起大征订工作的高潮。 会议圆满结束后,孙东凯把我单独叫到他办公室。 “这个方案,真的是唐亮搞出来的?”孙东凯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是的,千真万确。”我点点头,接着补充了一句:“我倒是很想将这功劳据为己有,可是,良心上过不去,道德上要受谴责,我还没厚颜无耻到那个程度啊。” 孙东凯无声地笑了下,目光紧紧盯住我。 我冲孙东凯一咧嘴。 孙东凯带着游离不定的目光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 我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孙东凯,不知他心里在捣鼓什么小九九。 一会儿,孙东凯挥挥手:“好了,没事了,你去忙吧。” 我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回身关门,看到孙东凯正皱眉看着桌面上的发行方案,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回到公司,我当即让云朵给公司各科室站中心下通知,明天在公司会议室召开公司中层负责人会议,安排部署大征订工作。 忙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到了下班时间,外面的天色开始黑了。 星海的秋天已经来临,大街上的法国梧桐已经开始飘落泛黄的叶子。 傍晚的星海,空气中带着一股湿润的凉意。 秋天给我的感觉总是那样让人心悸,在苍凉的秋天里,我不由会想起命运多舛的秋桐。 云朵下班前来了一下,问我还有什么事没有,我说没有了。 “哥,王林还在办公室里等着送你下班。”云朵说。 “不用了,我要加会班,让他下班回家吧!”我没有抬头。 “好的。你不要回去太晚,要记得吃晚饭!”云朵说。 “嗯。”我抬起头冲云朵笑了下。 然后,云朵就走了。 我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觉全黑了。 刚忙完,正在做最后的修订,有人敲门。 “进来——”我没有抬头,说了一句。 门轻轻被推开,没有人说话。 我转过头看着门口—— 这一看,不由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门口站着老李。 老李来了! 这么晚了,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不由感到很意外,忙站起来招呼:“李叔,你来了。快进来,请坐!” 老李微笑着站在门口:“小易,你这会儿忙吗?” “不忙,刚忙完。”我说:“李叔,你有事吗?” “呵呵,我刚好经过这里,看到你办公室里亮着灯,就上来看看你。”老李说。老李竟然知道我办公室的位置,这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那进来坐坐啊。”我说。 “不了,既然你这会儿没事了,那我们一起吃晚饭好不好?”老李说。 “哦。行!”我点头答应,接着说:“李叔,我请你——” 老李呵呵笑了:“行,好!”https:ЪiqikuΠet 我关了门,和老李一起下楼,到了马路对过的一家湘菜馆,要了个单间,点了几个菜,弄了一瓶白酒。 “来,李叔,我敬你一杯。”我给老李敬酒。 “呵呵,好。”老李举起酒杯。 然后,我又和老李喝了几杯酒,边随便说些大路边上的话。 老李似乎一直就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 我不知道老李今晚突然约我吃饭是什么用意,但我知道他一定是有事才找我。 他不说,我也不问。 几杯酒下肚之后,老李摸起一支烟,我忙给他点着。 老李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看着我:“小易,国庆假期期间,你和秋桐一起去韩国旅游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我靠,老李莫不是怀疑到我和秋桐什么了,这可不是好玩的,秋桐可是她未来的儿媳妇。 我忙说:“是啊,不过,除了我和秋总,一起去的还有小雪还有我们公司的一个女孩子云朵。我们在韩国旅游期间,云朵和小雪和秋总一起住的一个房间。” 我似乎急于想澄清解释什么。 老李呵呵笑了:“我知道小雪和云朵一起去的。我没有质问责怪你的意思啊。你们一起出去旅游,很好啊,要是单就她们几个,我还不放心呢,有你跟着,我就放心多了。” 老李的话让我心里安稳下来,但同时又暗暗感到惭愧羞愧。 “在韩国旅游这几天,你们玩的开心不?”老李说。 “还不错啊,挺开心的!”我说。 “你们都去了哪里呢?”老李说。 “去了几个风景区,还去了济州岛,还有在首尔自由购物。”我大概说了一下。 “哦。”老李点点头,看着我,似乎还想知道什么。 我看着老李,说:“对了,首尔购物那天,云朵带小雪去随团购物,我和秋总没去,去拜访了一个朋友。” “朋友。”老李眼皮一跳,接着笑了笑:“什么朋友啊?” “嗨——你知道的,就是上次来星海参加那个文化交流年活动的韩国今日集团的总裁啊,叫金敬泽的,你不是看过那集团的宣传画册吗?”我笑着说。 “哦。”老李眼皮又是一跳:“你们去见那人了?” “是的,去见了那个金敬泽。参观了他们集团。”我说。 “你们只见了那个金敬泽?”老李的声音似乎微微有些颤抖。 我边大口吃菜边不以为然地说:“没有啊,还有一位,我们还荣幸地受到了那个金敬泽姑姑——也就是那今日集团董事长的亲自接见,呵呵。” “你们,见到了她?真的,真的见到了她?”老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突然有些异样,似乎带着不可抑制的激动。 突然的变化 我心里一顿,抬起头,看着老李,他的全身正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是啊,我们是见到了那个董事长啊。”我困惑地看着老李说:“李叔,你——你怎么了?” 老李突然的变化让我感觉十分奇怪。 老李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抓地很牢固,很用力。 老李抓住我手腕的手一直在颤抖,抖地很厉害。 我没有试图去挣脱,任老李攥住我的手腕,睁大眼睛看着老李,心里十分惊诧惊疑惊讶,这老李同志到底是这么了?怎么一个董事长让他如此失态?不就是一个韩国的亿万富婆吗?至于吗? 我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老李,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叫了一声:“李叔——” 我这一声叫唤似乎提醒了老李什么,他慌乱地松开我的手,眼神也带着一些忙乱,嘴唇在哆嗦,接着就开始抽烟,夹着香烟的手指在不停发抖。 我这时虽然显得很冷静,但内心却十分震惊,一向沉稳的老李为何听到我提起见到这个董事长就如此失态?到底是为什么? 直觉告诉我,这其中一定有隐情。筆趣庫 但到底有什么隐情,我却一无所知,虽然我此时心里十分好奇,但却不能主动启齿去问老李。 老李在狠狠抽烟,一口接一口,面部肌肉不时抽搐一下,夹住香烟的手指一直在发颤。 看得出,此时他的内心极度不平静,他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和刺激。 似乎,他今天是主动来找我寻求刺激的。 似乎,这刺激他既渴望又恐惧。 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目光直视着老李。 老李也端起酒杯,一口干了,然后放下酒杯,嘴角不时抽搐着。 我没有说话,拿起酒瓶给他倒酒,他又开始抽烟。 一会,老李似乎有些安静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又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我,惨然一笑:“小易,刚才我很失态,是不是?” “是!”我说,看着老李。 “知道为什么吗?”老李说。 “不知道!”我说。 “其实你知道我今天不是偶然经过你这里来找你的,你知道我约你出来吃饭是有目的的,是不是?”老李又说。 “是!”我说。 “知道我为什么来约你吃饭吗?”老李说。 “不知道!”我说。 “想知道吗?”老李说。 “想告诉我吗?”我说。 老李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忧郁。 我静静地对视着老李,目光虽然很平静,但内心却带着极度的好奇。 老李接着转眼看着窗外,看着窗外星海沉沉的秋夜。 不知何时,外面开始下雨了,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点打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下雨了。”老李喃喃说了一句,目光沉沉,眼神里似乎带着对久远往事的回忆。 “是的,下雨了。”我说了一句,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 老李沉默着,似乎陷入了长长的回忆。 我也沉默了,带着懵懂而无知的好奇和期待。 半晌,老李转过脸,终于开口了:“小易,我今晚约你来吃饭,主要目的就是想知道你们到韩国去旅游有没有见到金敬泽的那位董事长。” “哦。”我皱皱眉头,看着老李。 “此次你们去韩国旅游,走之前秋桐和我说过了,她说此次去韩国旅游,除了旅行社安排的行程,还有可能去拜访今日传媒的总裁金敬泽,参观今日传媒。听到这个消息,我就开始关注你们此次的韩国之旅,所以,你们刚一回来,我就抽空过来找你了。”老李说。 “你关注我们的韩国之旅,焦点是因为那位董事长,而不是其他,是吗?”我说。 “是的。”老李点点头,声音又有些颤抖。 “为什么?”我终于忍不住了,看着老李:“李叔,你认识那位董事长?你和她,到底有什么渊源?” 老李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沉默了片刻,说:“自从那次我看到秋桐手里拿的那份今日传媒的宣传画册,我就开始关注金敬泽的那位董事长了。那本画册,我一直都保存着,我经常会打开来看。”biqikμnět 我凝神看着老李,没有说话,心里却隐隐有些兴奋和紧张,还有期待,似乎,老李将要为我解开一个沉淀在他心里的多年的秘密。 老李又沉默了,默默地吸烟,眼睛看着窗外。 我不说话,看着他。 “第一眼看到画册里她的照片,我一下子就认出了她,那个在我心里埋藏了多年的她。那个30多年来让我想起来就心如刀绞无法挥去的她。”老李缓缓地说。 我的心跳猛然加剧,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我直勾勾地看着老李。 老李突然一笑,笑得有些凄凉和凄惨,还有几分愧疚和歉然。 “李叔,你打算继续谈下去吗?”我说。 老李看着我:“小易,想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想——”我点点头。 “这个故事一直埋藏在我的心里,几十年来,只有我自己一遍遍去品味,没有任何人和我分享过。”老李说。 “一直压抑在心里也是挺痛苦的,说出来,或许就解脱了,释放了。”我鼓励老李。 老李苦笑了下:“解脱,释放,这都是不可能的。不过,虽然不可能,但我还是愿意把这个故事讲给你听。30多年来,你是唯一听到这个故事的人。” “为什么你愿意告诉我?”我说。 “因为——”老李迟疑了一下,接着说:“或许,有些事未必一定是要有原因的。如果非要有的话,那我只能说是你和我和我们一家是有缘人。或者说是因为我对你的信任,还可以说是因为你或许冥冥之中就是该听到这个故事的人。” 老李这理由似乎还算说得过去,我点点头:“嗯,李叔,那你讲吧,我认真听。” “这个故事很简单,剧情甚至很狗血,但却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就发生在上世纪70年代后期的丹东,发生在中朝边境的鸭绿江边。”老李的声音有些恍惚。 鸭绿江边?丹东?一听到这两个地名我就格外敏感,心不由揪得紧紧的。 我凝神看着老李,听他继续讲下去。 “那是一个疯狂的年代,那是一个热血沸腾的年代,在那个年代里,在距离丹东以北30公里的一个位于鸭绿江边的小山村,住着一帮城里来的下乡知青。 “他们每天和村里生产队的社员一起劳动,一起生活,日出而出,日落而归。几年过去,艰苦的生活条件和枯燥的生活环境让这批当初充满幻想和理想的学生渐渐沉寂下来,对未来的迷惘和困惑让他们的心里充满了躁动和不安,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怎样,他们不甘心自己的一生就在这个小山村里泯灭,可是,他们除了遥遥无期的等待和孤独寂寞的无奈,却不能有任何作为。 “在这群知青当中,有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青年,他是这个群体中最沉默的一个,之所以沉默,是因为他的出身,祖父是资本家,父母是臭老九,因为自己的出身,他是这个群体中的丑小鸭,干着最重最脏最累的活,经常受到大家的嘲笑和奚落。 “在这个群体中,他没有知心朋友,没有好伙伴,也没有人愿意和他交谈和他说话,他被安排每天到鸭绿江边去放牛。于是,在静静的鸭绿江边,他每天都在和老牛作伴,没事的时候,就对着老牛说话,虽然老牛没有任何反应,但他还是想对它说,因为他的内心实在是太压抑了,太希望有人能听他的心声了。筆趣庫 “后来,陆续有知青开始通过各种渠道回城,有的还被保送或者推荐上了大学,但能有这机会的人里没有他,看着身边的知青陆续离去,他的心愈发死寂,他知道,或许自己会是最后离开的那一个,或许自己永远都不会再离开这里。” 听着老李的叙述,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 “在一个夏日的中午,他独自在江边放牛,躺在江边的草地上看着碧蓝的天空发呆,江边有孩子在戏水,离他不远的江面上有一艘小渔船在打渔,打渔的是个姑娘,那是对过那个国家的。 “他躺在草地上继续发呆,村里的知青都走的差不多了,唯独他还一直没有任何希望地留在这里,每天在这里放牛。他在想,自己或许这一辈子就要留在这里了,自己永远也走不出这个小山村了。 “正在悲戚绝望地想着,突然天气突变,一阵狂风刮过,接着听到江里传来一阵呼救声,他起身一看,那艘小船被风打翻了,那个姑娘掉到了江里,显然水性不行,正在水里挣扎呼救。 “他忙起身,一个猛子扎到江里,奋力向落水者游去,凭着良好的水性,将那女孩托举到水面,然后泅渡回来,女孩已经被呛晕过去,他忙将女孩的身体放平,然后对她实施抢救。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将女孩救了过来。此时他才发觉这女孩竟然如此俊俏,美得惊人。” 流利的汉语 “朝鲜女孩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语,经过简单交谈得知,她虽然是对过那个国家的人,但有亲戚在江这边,小时候经常随家人到江这边走亲戚,所以汉语说得很好。她现在高中刚毕业,正在家里闲着,平时来江里打渔的都是她爸爸,为集体打渔的,但今天爸爸身体不适,可管事的还是非要她爸爸出工,没办法,她就代替爸爸来打渔,没想到遇到大风落到了水里,幸亏被他相救。” 老李的声音缓慢而沉重,我凝神看着他。 老李继续说:“女孩从那以后就经常借打渔为名划船来到对岸,看望陪伴在这里放牛的他,两人经常在一起聊天,两人总能找到很多共同感兴趣的话题,而且常常会有尽在不言中的默契。 “从此,他的放牛生活不再寂寞,他孤寂的心灵不再死灰一片,因为这个美丽的姑娘,他对生活又感到了希望和光明。在他和这位朝鲜姑娘的交往中,他分明也感到了她对自己的心有灵犀和日益增加的好感。而他,同样也是。 “夏去秋来,秋去冬来,在无数个美好的日子里,在无数次欢愉的交流中,爱情的种子在这对异国男女心中悄悄发芽成长。他们互相表达了对彼此的爱慕之情,发誓要永远相爱,让鸭绿江作证,他们会永远忠于彼此的爱情和誓言。 “那时的她,单纯而天真,纯情而执着,痴迷地爱着他,愿意在这个远离尘世的偏僻角落里和他相守一生;那时的他,同样对她爱地死去活来,似乎她已经成为他生命里不可分割的部分,但在他的心里,却不时会涌起那外面的精彩世界,想起自己一直没有泯灭的壮志豪情,他虽然接近绝望,但却一直没有绝望。biqikμnět “直到有一天,他进城办事,意外邂逅了高中时期的一位一直对自己很有好感多次暗示追求过自己的女同学,此时,那位女同学早已回城,而且有了很好的工作,遇到他之后,这位女同学当即向他抛出了诱人的橄榄枝,暗示他只要他愿意和她结秦晋之好,他的回城和工作以及前程,一切都不是问题。 “面对这巨大的诱惑,他动摇了,他知道,自己只要答应了女同学,那么,他从此就可以过上另一种生活,他将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里,他将会有舒适的工作和良好的前程,自己所有梦寐以求的东西都会得到。但同时,他却要背叛自己的爱情,要离开要舍弃自己心爱的姑娘,这又是让他纠结痛苦的事情。 “经过几天几夜痛苦的思考,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心碎的决定,他不能让自己的一生埋没在这个小山村,他太渴望出人头地了,他要有自己的前程,有自己的抱负,他要做人上人,他不能放过这个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必须要牢牢抓住这次错过之后再也不会有的机会。 “于是,他答应了女同学的条件。为了保险,女同学先和他登了记,登记的当晚就和他同居了。一个月后,女同学的父亲为他办理好了一切调动手续,安排了工作。 “回城的前一天,那是一个冰冷刺骨的月夜,鸭绿江上结了很厚的一层冰。女孩从冰面上过来见心上人,他们在江边的一个看瓜的窝棚里相会,带来了很多好吃的东西,还带了两瓶白酒。他知道,最后告别的时候到了,这一天不可避免要来到。他将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女孩,跪在她的面前深深忏悔道歉,恳请她理解原谅自己。 “女孩在经过极度的震惊和痛苦之后,并没有责骂他的背叛和离去,而是表现出了极大的冷静和深深的理解,她祝愿他能有幸福的生活和美好的前程,祝愿他能生活地开心快乐,希望他早日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同时,女孩也告诉他,虽然他离开了她,但她并不恨她,她一直都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她还会一直爱着他,她会带着他的爱继续自己的生活,这一生,她都会将他记在心里。 “那一晚,他们都喝了很多酒,都醉了。然后,他们抱头痛哭,为逝去的爱情和即将来临的分别痛哭。那一晚,在痛苦的迷醉里,他们终于无法控制彼此内心的冲动和情感,在半醉半醒中互相紧紧搂抱在一起,女孩主动将自己给了他,给了自己深爱的男人,给了给他第二次生命的男人,给得无怨无悔。httpδ:Ъiqikunēt “那一夜,他无地自容羞愧难当,倒是女孩宽容地不停安慰他鼓励他祝福他。 “那一夜,成为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天亮后,女孩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而他,则回到了自己渴望的那个世界,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那一夜之后,他借助自己的现实婚姻,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和追求,仕途飞黄腾达,观越做越大,地位越来越高,似乎,他终于得到了自己追求的东西,似乎,他的人生很完美很圆满。 “但是,30多年间,他却无法摆脱良心和道德的谴责,无法摆脱背叛爱情给自己带来的不安和忏悔,无法让自己忘却自己生命里唯一的真正的那一次爱情,无法忘记那个给自己带来生命和灵魂至高无上欢愉的纯情姑娘。 “在现实的生活里,他无法向任何人倾诉自己的感受,只能让它深埋在心里,只能让自己在无数个孤寂的深夜接受良心的审判,只能让自己在黑暗中回忆和定格多年前那场撕心裂肺的爱情。 “和女同学结婚后不到10个月,他们的儿子早产出生了,因为早产,体质很弱,从小就受到了家人格外的溺爱和宠爱。为了儿子的健康成长,女同学多次到庙里上香许愿,方丈指点说要多做善事才可以保佑孩子平安无事,于是他们想到了到孤儿院,于是他们助养了一位和自己儿子年龄相仿的朝鲜族女孩。 “30多年来,他再也没有那姑娘的消息,直到前段时间,他意外在韩国一家企业的宣传画册上看到了她,看到她竟然是那家集团的董事长。这个意外的发现让他震惊不已,同时又惊喜万分,他不知道这些年她是如何过来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竟然从朝鲜辗转到了韩国,更不知道她又是如何做到了今天的辉煌事业。” 说到这里,老李声音有些嘶哑,突然顿住了,接着深深吸了一口烟,低下头去。 我的大脑随着老李的叙述一直在眩晕中翻涌,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像是在听一个悲情伤感的传说,看到老李停下来,我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很疼。 我清醒过来,脑子里立刻震撼不已,我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无法接受老李讲的这个故事,我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不相信,我真的不能相信。 可是,这分明是老李讲的故事,这分明是真实的老李坐在我面前讲的真实的故事。 我怔怔地看着老李,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会儿,老李抬起头,看着我,我分明看到,老李浑浊的眼睛里有些潮湿的东西在涌动。 老李深深叹了口气,仿佛再为自己过去的行为忏悔和叹息。 我狠狠吸了一口烟,突然想到,如果老李不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他继续在达观贵人的行列里逍遥,他会有如此的痛苦和反思吗?他会真正为自己年轻时的行为感到沮丧和忏悔吗? 这样想着,我突然心里有些鄙视老李,不仅仅是因为他当年追求荣华富贵和显赫前程对爱情的背叛。 但看到如今两鬓斑白充满沧桑的老李,我的心又软了,年轻时候,谁没有犯过错呢。年轻时候的过错,有人的随即就抛到了脑后,而老李,却在用一生去叹息。 “这是你自己的故事。发生在你身上的故事。”我说。 “是的。” “这个故事的男主角,那个知青,就是你。”我说。 “是的。”老李点了点头。 “故事的第一女主,是那位董事长。” “嗯。” “第二女主,就是你现在的夫人。” “嗯。” “这么多年,你一直在为自己当年对那位朝鲜姑娘对你忠贞爱情的背叛而内疚自责,是不是?”我说。 “是的。”老李低下头:“我对不住她,我深深伤害了她。” “但,或许,正是因为你当年的伤害和背叛,才造就了今天的今日集团董事长,才会有今天这位站在成功巅峰的董事长。”我冷冷地说:“虽然我不知道这位董事长到底经历了多少的人间坎坷和磨难,但我想,她能到今天,一定和你是有关系的。” 老李抬头看着我。 “但我想,虽然有可能真的是你造就了今天的董事长,但似乎,她无须向你表示感谢,因为,你当年一定把她伤地很深很深。现在的她,已经不是30年前那个单纯幼稚盲目相信爱情的女孩了。”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格外冷酷:“还有,这世道是讲究因果报应的,今天的你,今天的你们到了这个地步,这就是报应,这就是对你当年为了荣华富贵为了锦绣前程背叛爱情伤害无辜者的惩罚。” biqikμnět 多么的自私 我打断老李的话:“李叔,你这话听起来是多么的自私,你知道不?你只站在了你们自己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你们利用了秋桐报恩的心理来为自己谋私利,你们只考虑了自己,你们有考虑秋桐的内心所想吗?你们有考虑过秋桐的真正幸福吗?你们真正为秋桐的明天和未来想过吗? “你们只因为曾经施恩与她,所以,你们就要求报答,你们知道她的性格是无法拒绝你们的要求的。所以,我要说,秋桐得到你们的助养,是她的幸运,但同时,遇到你们这样自私自利的恩人,又是她最大的不幸。” 老李愣愣地看着我,似乎脑子里一时难以转过弯来,似乎一时没有听懂我的话,似乎他没有想到我会讲话如此直接。 说完,我深呼吸一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这时又突然想,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假如当年老李不背叛自己的爱情,那么,他就不会和李顺他娘结婚,不结婚,自然也不会有早产体弱的李顺,木有小顺子,自然也就没有他们助养秋桐之说。 没有他们的助养,或许秋桐的生活会是在另一个轨迹上发展,未必一定会来到星海,未必会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也未必就一定会和我在鸭绿江游船上邂逅,也未必就一定会和我在一个单位里工作,也未必就会在我的心里成为一种刻骨。 这样想来,一切的幸与不幸,一切的爱和恨,一切的伤与痛,都似乎是源于老李当年做的孽。 这样想来,我不知是该责怪老李还是感谢老李了。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老李,半晌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找我问,为什么你不找秋桐去问。” 老李说:“毕竟,阿桐是我的家人,今后她要嫁入我们家的,我当年的这些事,不想让家人知道,包括阿桐,这样会对今后家庭的和睦和谐产生不好的影响。” 我带着讥讽的口气说:“你是怕毁了自己在秋桐心目中未来公公的高大形象吧?”筆趣庫 老李又是苦笑,不由点点头:“或许吧。小易,我们今天的谈话内容,我希望。只限我们两个人知道。” 我叹了口气,点点头:“好吧,李叔,我答应你,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虽然这样说,但我心里却没有怎么当回事。 老李也叹了口气,说:“其实,我知道阿顺是个不争气的孩子,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儿子,是我们李家唯一的根啊。阿顺这孩子,从小被我和你阿姨溺爱娇宠坏了,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子不教,父之过,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我是有责任的,我对不住阿顺。当然,我也知道,让阿桐嫁给阿顺,也有些委屈她了。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我说。 老李没有说下去,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老李的可是后面是什么意思,虽然阿顺不争气,但也不能打光棍让李家绝后啊;虽然阿桐受些委屈,但李家是不会亏待她的啊;何况李家对阿桐是有恩的,阿桐又是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何况李家人都是很喜欢阿桐的,虽然李家现在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我真的觉得老李夫妻都是极端自私自利的人,他们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来为自己考虑,而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或许这就是他们一贯的性格和风格,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口子的最后悲剧结局,或许就是这性格决定的。性格决定命运,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这样想来,我突然在隐隐的不满中带着几分快意。 我甚至有些庆幸董事长当年没有和老李走到一起,和老李这样自私的人一起生活,她未必真的会感到幸福。 然而这快意只是一瞬间,随即,我感到的是深深的悲哀和郁闷,这悲哀和郁闷似乎要将我窒息。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为谁而悲哀,为老李?为董事长?为老李夫人?为李顺?为秋桐?还是为我自己?亦或是为了那个时代。Ъiqikunět 我陷入了近似于窒息一般的悲哀和郁闷中,久久无语。 老李也没有再说话。 我们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秋雨,都沉默了。 今晚和老李的这顿晚饭,让我知道了老李深藏于心里的一个惊天秘密,我实在没有想到老李竟然会和远在韩国的董事长有如此一段如此的跨世纪情缘。 我以为这个秘密是很惊天的,但没有想到更惊天的秘密还在后面。 饭要一口一口吃,走一步看一步吧。 吃完饭,我打车送老李回家,现在的老李早已没有了专车,已经成为一介平民,出门也要打车了。 到了老李家门口,老李下车,我也下车,送送他。 萧瑟的秋雨中,老李家的别墅里只有一楼的客厅亮着灯,显然,那是老李夫人在等老李回家。昔日人来人往的别墅如今冷落门厅,如同老李夫妻孤寂的心。 突然有一种凄凉的感觉。 “李叔,回去早休息。”站在老李家门口,我对他说。 老李点点头,夜色里,看不清他的神情。 “小易,谢谢你。”老李说了一句。 我想笑一下,却终于没有笑出来。我似乎知道老李为什么谢我,却又不清楚他到底想谢我什么? “对了,小易,我问你个事。”老李说。 “嗯。”我看着老李。 “最近,阿顺还好吗?”老李说。 我心里犹豫了下,接着点头:“很好。他在那边很好的。” “那次的爆炸案,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受伤?”老李突然说。 我一愣神:“李叔,你说的是哪起爆炸案。” “清迈大酒店的爆炸案。”老李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我在家没事就上网,网上看到的。但网上的消息五花八门,不可靠。”老李说。 原来如此,这么说,老李是知道那起针对李顺的未遂暗杀了。 我说:“受了点轻伤,没大碍。” 老李点点头,接着轻轻呼了口气,然后又叹了口气。 接着老李又问我:“那个,小雪的妈妈,章梅,在那边还好吗?” 我又是一愣,随即醒悟过来,显然,李顺已经把章梅的事情告诉了老李夫妻,老李夫妻知道李顺把章梅带走了。 看来,让章梅离开星海,不让章梅见到小雪,不仅仅是李顺的主意,恐怕也有老李夫妻的意思在里面。 带走章梅,不仅不会惊扰秋桐,确保秋桐的地位不动摇,而且,还对小雪的顺利成长大大有利,能确保小雪得到秋桐的精心照顾和呵护,这是符合李家的整体利益的。 我淡淡地说:“还好,她在那边一切都很好。” 老李接着问我:“章梅,是不是真的一直在西毒?” 我说:“以前是在西毒,现在应该戒地差不多了。” 我其实对章梅会不会复吸心里没有一点底,整天跟着李顺这个大烟枪,她能控制住自己吗? 老李点点头,接着说:“小易,你告诉我一句实话,阿顺是不是一直在西毒?” 我一怔,老李问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在西毒?李顺西毒这么多年了他竟然现在问我这个问题,似乎,他一直不知道李顺西毒的事情,似乎,李顺一直在他面前没有承认这一点。 我说:“这个问题不该问我的。” 老李的眼神黯淡下去,低头叹息了一会儿,然后就打开门进去了。 我回到出租车上,离去。 回去的路上,想到今晚和老李的谈话,想到老李和董事长30年前的那段悱恻情感经历,不由感慨万千。 在感情的世界里,或许很难说谁对谁错,或许,爱情和现实都是密不可分的,纯洁的爱情,或许只有在空气里才会找到。 想到老李和董事长,不由想到了我和秋桐。 性格决定命运,而缘是否能改变命运呢? 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 抽了一支烟,刚想去洗澡,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方爱国打来的。筆趣庫 “易哥,伍德不见了。”电话里,方爱国的声音有些紧张。 “怎么个不见法?”方爱国这话听起来没头没脑的。 “建国刚传回来消息,今天轮到他去监视跟踪伍德。可是跟丢了。伍德不知到哪里去了?”方爱国说。 我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跟丢了?不知道哪里去了?这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伍德今天一直在皇冠大酒店呆着,晚上的时候他和几个人一起坐车出来,建国就跟上了,在市区转悠了大半天,到了一家夜总会的时候,伍德的车停下来,车上的人都下来进了夜总会,接着司机就开车走了。 “可是,下来的人里却没有了伍德,建国明明看到伍德出了酒店上了车的,明明看到到了夜总会之后车里除了司机空无一人了,但伍德却就是没有出现在下车的人里。”方爱国说。 “哦。伍德的车开到哪里去了?”我说。 “不知道,不知开到哪里去了,建国正守在夜总会门前。”方爱国说。 “我靠。怎么会这样。”我说:“下车的人里没有伍德,建国还在夜总会门前傻等干嘛?”我说。 多么的自私 我打断老李的话:“李叔,你这话听起来是多么的自私,你知道不?你只站在了你们自己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你们利用了秋桐报恩的心理来为自己谋私利,你们只考虑了自己,你们有考虑秋桐的内心所想吗?你们有考虑过秋桐的真正幸福吗?你们真正为秋桐的明天和未来想过吗? “你们只因为曾经施恩与她,所以,你们就要求报答,你们知道她的性格是无法拒绝你们的要求的。所以,我要说,秋桐得到你们的助养,是她的幸运,但同时,遇到你们这样自私自利的恩人,又是她最大的不幸。”biqikμnět 老李愣愣地看着我,似乎脑子里一时难以转过弯来,似乎一时没有听懂我的话,似乎他没有想到我会讲话如此直接。 说完,我深呼吸一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这时又突然想,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假如当年老李不背叛自己的爱情,那么,他就不会和李顺他娘结婚,不结婚,自然也不会有早产体弱的李顺,木有小顺子,自然也就没有他们助养秋桐之说。 没有他们的助养,或许秋桐的生活会是在另一个轨迹上发展,未必一定会来到星海,未必会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也未必就一定会和我在鸭绿江游船上邂逅,也未必就一定会和我在一个单位里工作,也未必就会在我的心里成为一种刻骨。 这样想来,一切的幸与不幸,一切的爱和恨,一切的伤与痛,都似乎是源于老李当年做的孽。 这样想来,我不知是该责怪老李还是感谢老李了。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老李,半晌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找我问,为什么你不找秋桐去问。” 老李说:“毕竟,阿桐是我的家人,今后她要嫁入我们家的,我当年的这些事,不想让家人知道,包括阿桐,这样会对今后家庭的和睦和谐产生不好的影响。” 我带着讥讽的口气说:“你是怕毁了自己在秋桐心目中未来公公的高大形象吧?” 老李又是苦笑,不由点点头:“或许吧。小易,我们今天的谈话内容,我希望。只限我们两个人知道。” 我叹了口气,点点头:“好吧,李叔,我答应你,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虽然这样说,但我心里却没有怎么当回事。 老李也叹了口气,说:“其实,我知道阿顺是个不争气的孩子,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儿子,是我们李家唯一的根啊。阿顺这孩子,从小被我和你阿姨溺爱娇宠坏了,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子不教,父之过,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我是有责任的,我对不住阿顺。当然,我也知道,让阿桐嫁给阿顺,也有些委屈她了。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我说。 老李没有说下去,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老李的可是后面是什么意思,虽然阿顺不争气,但也不能打光棍让李家绝后啊;虽然阿桐受些委屈,但李家是不会亏待她的啊;何况李家对阿桐是有恩的,阿桐又是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何况李家人都是很喜欢阿桐的,虽然李家现在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我真的觉得老李夫妻都是极端自私自利的人,他们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来为自己考虑,而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或许这就是他们一贯的性格和风格,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口子的最后悲剧结局,或许就是这性格决定的。性格决定命运,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这样想来,我突然在隐隐的不满中带着几分快意。 我甚至有些庆幸董事长当年没有和老李走到一起,和老李这样自私的人一起生活,她未必真的会感到幸福。 然而这快意只是一瞬间,随即,我感到的是深深的悲哀和郁闷,这悲哀和郁闷似乎要将我窒息。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为谁而悲哀,为老李?为董事长?为老李夫人?为李顺?为秋桐?还是为我自己?亦或是为了那个时代。 我陷入了近似于窒息一般的悲哀和郁闷中,久久无语。 老李也没有再说话。 我们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秋雨,都沉默了。 今晚和老李的这顿晚饭,让我知道了老李深藏于心里的一个惊天秘密,我实在没有想到老李竟然会和远在韩国的董事长有如此一段如此的跨世纪情缘。 我以为这个秘密是很惊天的,但没有想到更惊天的秘密还在后面。 饭要一口一口吃,走一步看一步吧。 吃完饭,我打车送老李回家,现在的老李早已没有了专车,已经成为一介平民,出门也要打车了。 到了老李家门口,老李下车,我也下车,送送他。 萧瑟的秋雨中,老李家的别墅里只有一楼的客厅亮着灯,显然,那是老李夫人在等老李回家。昔日人来人往的别墅如今冷落门厅,如同老李夫妻孤寂的心。 突然有一种凄凉的感觉。 “李叔,回去早休息。”站在老李家门口,我对他说。 老李点点头,夜色里,看不清他的神情。 “小易,谢谢你。”老李说了一句。 我想笑一下,却终于没有笑出来。我似乎知道老李为什么谢我,却又不清楚他到底想谢我什么?httpδ:Ъiqikunēt “对了,小易,我问你个事。”老李说。 “嗯。”我看着老李。 “最近,阿顺还好吗?”老李说。 我心里犹豫了下,接着点头:“很好。他在那边很好的。” “那次的爆炸案,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受伤?”老李突然说。 我一愣神:“李叔,你说的是哪起爆炸案。” “清迈大酒店的爆炸案。”老李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我在家没事就上网,网上看到的。但网上的消息五花八门,不可靠。”老李说。 原来如此,这么说,老李是知道那起针对李顺的未遂暗杀了。 我说:“受了点轻伤,没大碍。” 老李点点头,接着轻轻呼了口气,然后又叹了口气。 接着老李又问我:“那个,小雪的妈妈,章梅,在那边还好吗?” 我又是一愣,随即醒悟过来,显然,李顺已经把章梅的事情告诉了老李夫妻,老李夫妻知道李顺把章梅带走了。 看来,让章梅离开星海,不让章梅见到小雪,不仅仅是李顺的主意,恐怕也有老李夫妻的意思在里面。 带走章梅,不仅不会惊扰秋桐,确保秋桐的地位不动摇,而且,还对小雪的顺利成长大大有利,能确保小雪得到秋桐的精心照顾和呵护,这是符合李家的整体利益的。 我淡淡地说:“还好,她在那边一切都很好。” 老李接着问我:“章梅,是不是真的一直在西毒?” 我说:“以前是在西毒,现在应该戒地差不多了。” 我其实对章梅会不会复吸心里没有一点底,整天跟着李顺这个大烟枪,她能控制住自己吗? 老李点点头,接着说:“小易,你告诉我一句实话,阿顺是不是一直在西毒?” 我一怔,老李问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在西毒?李顺西毒这么多年了他竟然现在问我这个问题,似乎,他一直不知道李顺西毒的事情,似乎,李顺一直在他面前没有承认这一点。 我说:“这个问题不该问我的。” 老李的眼神黯淡下去,低头叹息了一会儿,然后就打开门进去了。 我回到出租车上,离去。 回去的路上,想到今晚和老李的谈话,想到老李和董事长30年前的那段悱恻情感经历,不由感慨万千。 在感情的世界里,或许很难说谁对谁错,或许,爱情和现实都是密不可分的,纯洁的爱情,或许只有在空气里才会找到。筆趣庫 想到老李和董事长,不由想到了我和秋桐。 性格决定命运,而缘是否能改变命运呢? 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 抽了一支烟,刚想去洗澡,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方爱国打来的。 “易哥,伍德不见了。”电话里,方爱国的声音有些紧张。 “怎么个不见法?”方爱国这话听起来没头没脑的。 “建国刚传回来消息,今天轮到他去监视跟踪伍德。可是跟丢了。伍德不知到哪里去了?”方爱国说。 我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跟丢了?不知道哪里去了?这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伍德今天一直在皇冠大酒店呆着,晚上的时候他和几个人一起坐车出来,建国就跟上了,在市区转悠了大半天,到了一家夜总会的时候,伍德的车停下来,车上的人都下来进了夜总会,接着司机就开车走了。 “可是,下来的人里却没有了伍德,建国明明看到伍德出了酒店上了车的,明明看到到了夜总会之后车里除了司机空无一人了,但伍德却就是没有出现在下车的人里。”方爱国说。 “哦。伍德的车开到哪里去了?”我说。 “不知道,不知开到哪里去了,建国正守在夜总会门前。”方爱国说。 “我靠。怎么会这样。”我说:“下车的人里没有伍德,建国还在夜总会门前傻等干嘛?”我说。 突然消失 “建国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就暂时守在那里。”方爱国说。 在阿来刚出事的这个时刻,伍德的突然消失显然有些不正常。 我不由重视起这个消息,显然,伍德虽然未必发现了跟踪的杜建国,但他大概会猜到自己被我的人跟踪的,他的突然消失,一定有道道。 我想了想,问方爱国:“建国在跟踪伍德的路上,那车停下过没有?” “中途遇到红灯,停下来几次,可是,杜建国一直紧紧盯住的,没有看到任何人下车!”方爱国说。 “什么车?”我说。 “别克商务!” “停车等红灯的时候,建国距离多远?” “没有直接跟在后面,中间隔了几辆车。” 我深呼吸一口气:“日——一定是下车的时候,伍德藏在了车里没有下车。” “可是,建国说上车的时候是4个人,下车的时候也是四个人。”方爱国说。 “那如果车里事先先藏好一个人呢?”我反问方爱国。 “这——”方爱国说。 “还有,即使车里没有事先藏一个人,如果停车的间隙,驾驶员和伍德换了位置呢?”我又说:“这样,下车的时候人数和上车的时候一样,但开车走的那个人,不是司机而是伍德了呢?”我又说。 “啊。会是这样?”方爱国说。 “你想想,还有什么可能?你想想,这两种可能存在不存在?”我有些恼火地说:“傻货,中了伍德的计策了。让建国回来,不要在那傻等了。伍德已经摆脱跟踪了。” “那怎么办?”方爱国说。 “怎么办?凉拌。”我说:“你先想想伍德为什么要摆脱我们的跟踪?” “难道,他是要离开星海?难道和阿来的事情有关?”方爱国说。 “我估计是,不过也难说。” “怎么个难说法?”方爱国说。 “我在想,伍德是有意摆脱我们的跟踪的呢还是——”这时脑子里突然又有了想法。 “还是什么?”方爱国说。 “还是他故意在制造玄乎,故意制造紧张气氛。他摆脱我们的跟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真的和阿来的事有关,如果有关,他极有可能会离开星海。但还有个可能,那就是他故意在耍我们,他在和我们捉迷藏,他根本没有打算离开星海。”我说。 “易哥,你觉得那种可能性大一些?”方爱国说。 我想了想:“一半对一半。这样,你一边安排他们三个人马上到机场、火车站还有码头去打探消息,一边马上把这情况给大本营汇报。” “好的!”方爱国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边洗澡边琢磨伍德的真实用意和动向,反复把几个可能都想了,却都不能肯定。 伍德这次到底是在虚晃一招呢还是要玩真的呢? 如果是虚晃一招,他的用意是什么?如果玩真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毕竟,伍德是足智多谋的,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不但我不知道,甚至,他身边的人也未必能知道。 洗 https:ЪiqikuΠet完澡,我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琢磨了一会儿,接着拨通了皇者的电话。 很快接通,电话里传来皇者的声音:“易老弟,晚上好。” “晚上好。在干吗呢?”我说。 “在北京呢,和朋友喝酒。”皇者说。 “在北京?你跑到北京干吗?这个时候,还在喝酒?”我说。皇者不在星海,跑到北京去了。 “是啊,我来北京办事啊,受将军派遣来北京办事啊,怎么,我不能来北京了?北京可是全国人民都向往的地方啊。”皇者笑着:“这个时候喝酒难道不可以吗?”ъiqiku “哦。可以。”我说。 “这个时间,你找我,有事吗?”皇者说。 “问你个事。”我说。 “问吧。”皇者说。 “伍德到哪里去了?”我说。 “将军,他不是在星海吗?我下午来的北京,他下午还在星海的啊。”皇者的口气似乎有点小小的意外。 “或许他还在星海。可是,我找不到他了。”我说。 “哦,你的人跟丢了,是不是啊?”皇者带着嘲笑的口吻。 “是的,不错。”我说。 “嘿嘿。将军要想摆脱你的人跟踪,那是很简单的,只是他之前不想这么做而已。”皇者说:“你以为你的人跟踪的技术很厉害吗?” “不厉害。我只想知道伍德现在去了哪里?”我说。 “你问我?” “是的!” “你认为我一定会知道吗?” “大概或许可能你会知道。” “那我要说我不知道呢?” “无所不知的皇者还有不知道的事情?”我说。 “当然会有。再说了,我即使知道,你觉得我一定会告诉你吗?”皇者说。 “少废话,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说。 “我知道不知道都没有必要告诉你。我倒是想知道,你为什么对将军的去向如此好奇?”皇者说。 “你当然懂的。”我说。 “我可以不懂的。”皇者说。 “你他妈的在装逼。”我说。 “我警告你,第一,少和我说粗话,我们都是文明人,文明人就要有文明人说话的方式,第二,不要用这种口吻和我说话,我不是你的手下人,我是有尊严的人,你必须要尊重我。”皇者的口气有些严肃。 我有些哭笑不得,说:“靠——给我玩新鲜的了,你还是文明人,你还是有尊严的人,你去死吧。” “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你信不信我这就挂你的电话?”皇者说。 我说:“好吧,那我就暂时把你当文明人当有尊严的人。” “这还差不多。嘿嘿。”皇者笑起来。 “阿来去哪里了?”我接着问皇者。 “不知道!”皇者回答地很干脆。 “阿来是不是在缅甸被警方抓住了?”我又说。 “无可奉告!”皇者说。 “你到北京做什么事的?伍德让你干什么的?”我说。 “继续无可奉告!”皇者说。 皇者似乎口风很紧,什么都不愿和我说。我有些无奈了,妈的,这个家伙今天怎么这样,好像他身边还有其他人似的。我换了一副口气:“皇者,我们探讨个问题好不好?” “探讨问题?好啊,说吧。”皇者说。 “你说,伍德会不会今晚突然离开星海?”我说。 “这个问题啊。我不知道哦。那是他的自由,他要去哪里,不需要和我汇报,我也没有资格去过问。”皇者说。 “我想他一定会在今晚离开星海。”我说。 “你这样说是因为你失去了对他的跟踪,但如果他还在星海呢?难道他就不可能因为想在星海做什么事或者见什么人而不想让你的人知道而摆脱你们的跟踪吗?”皇者反问我。 “这个,也许有可能。”我说。 “所以我劝你不要白费气力了,你和你的人和将军玩,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小儿科,你玩不过将军的。”皇者说:“我倒是想奉劝你几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事事都和将军作对,不要和他过不去,将军很赏识你,你该感到荣幸,你实在该和将军合作的,投到将军门下,不会吃亏的。起码票子大大的。” 妈的,皇者反倒开始策反我做起我的工作了,看来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谈的了。 我不想和皇者说话了,当即挂了电话。 和皇者的一番交谈一无所获,不由心里有些丧气。 吸了一支烟,我有些不死心,又想起了冬儿。 此时,冬儿不知在哪里在干吗。 又拿起手机想拨打冬儿的电话,刚要拨号,有人敲门。 起身开门,敲门的正是冬儿。 我忙让她进来。 “你这会儿是不是想找我?”冬儿坐下,看着我。 我坐在冬儿对面,笑了下:“是的。” “你的人跟丢了伍德,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伍德去了哪里,是不是?”冬儿说。 “是。”我说。 “哼。”冬儿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认为我知道的任何事情都会告诉你?” “我——”我一时语塞。 “你认为在伍德和李顺之间我会倾向于李顺吗?”冬儿又说。 “这个——” “上次在清迈大酒店没炸死李顺,算他命大。真遗憾。”冬儿叹息了一声。 “你,上次那次暗杀,你其实事先知道,是不是?”我说。 “我知道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李顺捡了一条狗命!”冬儿硬邦邦地说。 “李顺被炸死,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叹了口气。 “什么好处?最起码能泄我心头只恨,最起码能让你解脱出来,最起码能让你摆脱他对你的控制,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都是他带给你的,我恨死了李顺,我巴不得他早一天下地狱。”冬儿冷酷地说。 “那么,伍德今天的突然动向,又是什么意思?”我说。 “我怎么会知道?伍德现在做事很诡异,他想干什么,别说我,就是皇者也未必能猜透。”冬儿说。biqikμnět “阿来出事,又意味着什么?”我说。 “不知道。”冬儿说。 “看来你知道阿来被缅甸警方抓获了。”我说。 “是的,我知道。那又怎么了?”冬儿说。 “伍德到底在策划什么阴谋?”我说。 劝你一句 “你问我?你问我?哈哈。”冬儿哈哈笑起来。 “笑什么?”我说。 冬儿停住笑,看着我:“小克,我劝你一句话。” “说!” “不要太好奇,不要到处去打探伍德的去向,不要过分关心阿来的事情。打探多了,知道多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冬儿正色道。 “这就是你今晚来找我的目的?”我说。 “是的。”冬儿说:“我今晚来就是想奉劝你警告你的。我知道伍德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李顺更是个人渣,就让他们去斗吧,你不要搀和进去,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最好,都死了才好。”httpδ:Ъiqikunēt 我说:“似乎,你知道阿来的出事和伍德今晚的突然动向之间有什么联系!” 冬儿说:“你把我看得太高明了,我一个女人家,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冬儿的口气有些半真半假。 我怔怔地看着冬儿。 接着,冬儿说:“我知道你此刻一定在安排你的人到机场火车站码头去打探伍德的动向,我告诉你,这都是白搭,和伍德玩,你,你们都还嫩。别说就你们在星海这几个人,就是李顺也白搭。最终李顺一定会被伍德玩死,这就是最后的结局。” 我说:“你也不要把伍德说的太牛逼了,他也不是神,就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冬儿呵呵笑起来,接着说:“小克,我知道你不服气,不服气很正常,这符合你的性格。但我想告诉你,我今天和你说的这些话,都是为你好。你要记住,不管我做的什么事,不管是你理解的还是不理解的,不管你是喜欢的还是厌恶的,都是为了你,为了你的安全,为了你的明天,当然,为你好就是为我好,就是为我们好,这其间的关系是紧密相连的。 “我在为我们的共同利益而奋斗的同时,不想去伤害什么无辜的人,不想牵扯进更多的人呢,但只要有人妨碍我们的利益,妨碍我们的幸福,不管是谁,我绝不会手软,绝不会放过,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就是这样性格的一个人。” 我看着冬儿,心里涌起一阵不安,说:“冬儿,你变了。” “我早就变了,自从你破产离开宁州的那天起,我就在变,我一直就在变,变,是事物发展的必然,这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人,没有一成不变的性格。我的变,是被逼的,是被迫的,是自卫的需要,是保护自身利益的需要,是维护我们爱情的需要。”冬儿强硬地说。 “可是,似乎,你不需要这样的变化。”我叹息一声。 “怎么不需要?当然需要。”冬儿说:“你以为你能耐很大?你以为就凭你的能力能摆脱道上的控制?你以为李顺会轻易放过你?你以为你跟着李顺混伍德能放过你?你以为你和伍德作对伍德以及伍德身后的人能放过你?” 我看着冬儿,半天没有说话。 “不要再枉费心机去打听伍德的去向,不要费尽心思琢磨阿来的事,有些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其实很复杂,玄机重重,真假难辨,当你自以为看明白的时候,说不定自己已经进入了别人的圈套,说不定正有一个陷阱在等待着你。和真正的高手较量,你,我,都不是对手,所以,还不如不要蠢蠢欲动的好。有时候,坐山观虎斗,未必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冬儿说。 我缩紧眉头琢磨着冬儿的话,冬儿似乎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她却不肯和我挑明,她似乎已经隐约意识到有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进行,但似乎她也搞不透到底是什么阴谋。 似乎猜到了我在想什么,冬儿又说:“有些事,当你以为很深奥的时候,其实很简单,当你以为是一个巨大诡秘阴谋的时候,但说不定就是一场简单的游戏,只是在有人耍弄你而已。 “江湖上的事,阴险莫测,真假难辨,我看不透,你也未必能看透。与其看不透,还不如干脆不要去想,让自己活得轻松点简单点最好不过。” 我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冬儿:“这次你去韩国,是你自己的意愿还是伍德派你去的?” 冬儿的眼皮微微一挑,说:“这个重要吗?你是不是想地太多了?我知道你的脑子很复杂,但是,我还是劝你不要想那么多。其实,我说个事,不知你信不信?” “什么事?”我说。 “如果李顺死了,说不定秋桐会很开心很高兴!”冬儿说。 “为什么?”我说。 “很简单,秋桐根本就不会爱上李顺这样的人渣,她现在只是畏惧李顺的势力迫不得已而已,李顺真的死了,她不就解脱了?她就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和幸福了,这岂不是美事一件?”冬儿说。 “你胡扯——”我说。 “我胡扯不胡扯不是主要的,我想秋桐心里最清楚这一点。”冬儿说:“其实,我知道你和秋桐之间是有猫腻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早就觉察到了,虽然我没有抓到你们的现行,但总有一天我会抓到的。 “我警告你,不要惹我,一个海珠已经惹到我了,这个蠢货现在还在做美梦,我不会让她笑到最后的,你要是再惹事,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我再次正告你,小克,你只能是我的,谁都不能和我抢你,谁和我抢,谁就是我的敌人,对敌人,我向来是不会客气的。夏雨算是识相的,远远地滚到美国去了,再不走,恐怕小命都难保。” 我说:“冬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该正视现实,我和你,都有自己的现实。我们都要正视现实,尊重现实。有些事,是不能强迫的。” “行了,你住口——”冬儿气恼地看着我:“这次你和秋桐去韩国的事我还没和你算完账,你以为你带着小雪和云朵当幌子我就不明白你的真正意图?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那丝巾是什么朋友的姑姑给秋桐买的?筆趣庫 “我心里明清的很,那条丝巾就是你给她买的,她那么不舍得送我,说明了什么?说明她很看重那丝巾的意义,哼,你为什么不给我买一条丝巾?不行,你得给我买,你明天就去给我买一条丝巾来,要比那条还漂亮的丝巾。” 冬儿醋意十足,我哭笑不得,知道再怎么给她解释她也不会相信的了。 “买不买?说——”冬儿瞪着我。 “我给你钱你自己去买吧,我不会买女人用的东西。”我说。 “不行,我就是要你去买,必须你亲自去买!”冬儿固执地说。 “行了吧你,少胡搅蛮缠:“我火了:“你神经啊你。我看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买丝巾,买丝巾,买个屁,再折腾明天我把你送精神病院里去!” 冬儿不说话了,气呼呼地看着我,看了半天,霍地站起来转身就走,打开门出去,然后重重将门带死。 冬儿走后,我重重叹了口气。 第二天早上,方爱国传来消息,昨晚他们按照我的吩咐到机场火车站码头等地打探了一夜,都没有发现伍德的行踪。httpδ:Ъiqikunēt 正如冬儿所言。 “告诉大本营这事了吗?”我问方爱国。 “汇报给大本营了。”方爱国说:“大本营已经通知所有驻外的工作机构,派出人员,正在全力打探伍德的动向。大本营初步认为,伍德的此次动向极有可能和阿来的事情有关,大本营已经加强了在曼谷清迈和仰光工作站的力量。” “怎么个有关法?大本营怎么说的?”我说。 “没怎么说,大本营现在也猜不透伍德的真正用意,但出于防患于未然的考虑,以及上次清迈爆炸案发生的时候驻地周围有不明武装力量游动的先例,总司令已经命令革命军秘密进入一级战备,参谋部连续派出了几只侦查小分队,正在密切注意观察周围一切可疑的动向。”方爱国说。 我不由一怔,伍德如此一动,那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李顺怎么如此大动干戈?似乎他和老秦想得比我要多得多。 “阿来有什么最新的动向?”我说。 “我们潜伏在仰光的情报人员传回了最新消息,阿来昨晚半夜时分被秘密转移到了仰光附近的一座军营里。”方爱国说。 “军营?”我失声叫了出来:“怎么把他弄到了军营?到军营干嘛?” “不知道。大本营正在想尽一切办法打探消息。”方爱国说。 我此时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了。昨晚阿来秘密进入了缅甸军政府的军营,伍德同时又突然消失,这到底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似乎有些理解李顺要部队进入一级战备的做法了,或许。 可是,我又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阿来一会儿大摇大摆进入缅甸,一会儿秘密进入军营,这似乎有些矛盾的味道。 “同时,大本营命令我们密切注意监视皇者保镖。还有冬儿的动向。这是总司令亲自下达的指示。”方爱国又说。 听到这话,我不由又是一怔,李顺怎么对冬儿也关注起来了。 处置措施 “总司令还指示,如果一旦那边事态恶化,如果皇者保镖还有冬儿在星海有什么对我们不利的异常举动,他命令我们立刻对他们采取果断处置措施。” 我心里一震:“什么果断处置措施?” “干掉他们!”方爱国干脆地说。 “什么?”我又失声叫了出来。筆趣庫 “是的,这是总司令的亲自指示。”方爱国说。 我一时脑袋有些发蒙,干掉保镖和皇者对来我说无所谓,干掉就干掉是了,可是,要干掉冬儿,这却是我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我知道冬儿对李顺一向恨之入骨,她是极有可能做出对李顺不利的事情来的,我也无法阻止她。 但我想不管冬儿做了什么事,我不能允许有任何人去伤害她的人身安全,这是我的底线。 可是,这是李顺亲自下的命令,我如果违抗,意味着什么?我心里很清楚。 我用试探的口气对方爱国说:“爱国,如果那边的事态真的恶化,那么,这边,星海这边,你们要一切听我的指挥。对不对?” 方爱国说:“是的,一切听从副总司令指挥。不过,我们会首先服从大本营的指示,首先会听从总司令的话。只要副总司令和总司令的指示没有冲突,我们一定会听从指挥的。当然,我相信副总司令一定会和总司令的意图一致的。” 方爱国突然对我的称呼客气起来,不再叫易哥,而是叫副总司令。颇有几分公事公办的味道。 一听方爱国这话,我心里沉了下去,这个狡猾的方爱国讲话严实合缝,找不到任何一点缺陷,他分明清楚地向我表明了他的态度,准确无误地向我传递了信息,那就是他们听从我指挥的大前提是不能和李顺的有冲突矛盾,这等于一切还是要听从李顺的,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个摆设。 一旦我违抗了李顺的命令,他们的站队是不言而喻的。 看着不动声色的方爱国,我半天没有说话。 带着隐隐的几分郁闷去了单位,上班。 上午召开公司全体中层会议,传达贯彻集团关于大征订工作的指示和精神,落实大征订方案,部署大征订工作任务,同时进行一次动员。 9点整,在公司会议室准时开会,我主持会议,先通报了昨天集团会的情况,传达了集团会上孙东凯和秋桐的有关讲话精神,然后云朵宣读了市里宣传部关于明年日报征订以及集团关于明年报刊征订的有关文件,接着唐亮将任务下达下去,同时就公司大征订方案进行具体解读,对各项奖惩和征订措施进行了详细的说明。 唐亮这一块是重点,主要是针对各发行站的,同时也涉及公司报刊批零中心以及车队分拣统计财务等各部门。 唐亮解释地很负责,尽可能让大家心里都明白自己的具体职责和数字目标,同时对整个大征订的工作流程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各个环节怎么衔接怎么交接都提出了具体的要求。 大家听得很仔细,记得很认真。 唐亮发言结束后,我开始做总结讲话。 关于今天讲话的内容,我早已打好了腹稿,我想在这个会上借助大征订的部署实现自己的某些意图。 我先例行公事强调了一番今年大征订工作面临的严峻形势和做好今年大征订工作的重要性,勉励大家要发扬发行公司以往的优良传统,再接再厉,一鼓作气,做好表率,带领各自的人马坚持不懈做好明年的大征订工作,严格落实好公司的各项征订措施,不折不扣实现公司下达的征订任务。 同时鼓励大家在征订工作中要发挥主观能动性,敢于创新,勇于探索,力争各站在完成任务的基础上都有新的突破,同时要求公司各有关部室科要紧密配合好发行站的工作,做好行政后勤等服务,公司上下一条心,齐心协力完成领导交办的大征订任务。筆趣庫 接着,我话锋一转,对大家说:“关于各位的工作,我还是以前那句老话,要劳逸结合,要贯彻好拼命工作拼命玩这个原则,要让自己,让发行员都体验到忙并快乐的工作状态,工作很累,但却未必一定是枯燥的,这就看个人怎么理解,看各位如何在自己的地盘当好家,当好各站的小老大,如何在繁重的工作中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快乐。 “在公司里,各位是必须要服从公司领导的,就好像在集团里公司必须要服从领导的领导,但是在各站,各位都是拥有绝对的领导权和决定权的,在不违反集团各公司整体政策规定的前提下,各位拥有充分的自主和决定权,这就是你们可以快乐的理由。 “我希望大家记住一句话,你在工作中的快乐不光是部下带给你的,而是对手带给你的,对手包括公司里的同行,也包括其他兄弟报社的发行同行,还有,快乐是需要你自己来制造创造的。” 大家都轻笑起来,有人说:“易总,我们的这点决定权有什么意义吗?怎么理解我们所谓的快乐是对手带来的是自己制造创造这句话呢?” 我呵呵一笑:“各位应该领悟到,在残酷的报业发行大战中,握有决定权的才有生机,否则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你们不仅在集团内部有竞争对手,在集团之外,我们大家同样面临残酷的竞争,所以,我们大家必须要抱团,要增强凝聚力,要牢牢把握自己的决定权主动权。” 大家若有所思地点头。 我接着说:“关于快乐,当你觉得你的快乐是别人带给你的,那么你将永远不快乐,因为,你必须时时仰望着别人的脸色与情绪来决定你的喜怒哀乐,你的快乐掌握在别人手里,等于是失去了主动权。 “各位在自己的站都是老大,拥有相对绝对的权力,如何运用和使用好自己的权力,让自己感受到忙并快乐的感觉,就看各位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态,如何去认识看待自己的下属和对手。” 大家不由频频点头。ъiqiku “关于这个问题,就谈到这里,大家回去多琢磨琢磨。”我接着对大家说:“下面我再随意和大家闲聊下。各位和我都是老伙计了,大家一起在发行公司摸爬滚打有一些时日,自从我到发行公司工作以来,特别是我担任发行公司负责人以来,承蒙各位对我的帮助协助,我的工作一直进行的比较顺利,公司的各项事业也呈现蒸蒸日上的良好局面,说句心里话,我是很感激大家的。 “目前我除了担任发行公司的负责人,还担任经管办主任一职,这样在工作上就势必要有些分心,对公司的各项工作抓得就势必要没有以前那样周到具体,领导英明,给我们公司派来了唐总,由唐总分管发行,这是集团对我们公司的厚爱和看重,也是对我的体贴和照顾。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唐总是我们集团做经营管理的高手,甚至可以说是前辈,对报业经营管理的各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和经历,特别是发行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理念非常先进,同时,唐总为人厚道,做事认真,办事直爽,痛快人。 “其实这一点不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在吹捧,唐总到公司这么一段时间,到底有没有本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大家也都看到了,看的很清楚。根据我目前担任的职务,今后,我的工作重点可能会要向经管办倾斜,这样,公司的主要工作就要有唐总和云总来主持。 “根据分工,云总主要负责行政后勤财务,唐总主要抓发行和征订,各位站长兄弟今后在工作中会更多和唐总打交道,所以在这里我想告诉大家,在今后的工作中,有什么问题要多向唐总请示报告,特别是要严格服从唐总的领导,我希望大家牢记这一点。 “在工作上我不希望看到大家和唐总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的情况发生,当然,如果大家对唐总的领导和分管有什么情绪和看法,可以和我交流,但绝对不允许越过我直接捅到集团领导那里去,如果大家对我的处理不满意,可以向集团领导反映我的问题,我没有任何意见,更不会打击报复人,这是一个工作程序,请大家务必要牢记。” 大家都静静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我可以这样理解,大家对唐总工作的支持,就是对我的支持,就是对公司的支持,就是对集团的支持,唐总被领导派遣到我们公司来担任副总,领导的决策是英明的正确的,是充分考虑了发行公司实际工作的现状的,是为了整个公司的发展来考虑的。 “从年龄上来说,唐总是我们的老大哥,从工作资历上来说,唐总是我们的前辈,从工作能力和管理经验上来说,唐总是我们的老师,从做人的角度来说,唐总是我们的楷模。所以,我们没有理由不尊重唐总,这是一个做事的原则,更是做人的原则。” 着眼于今后 我说这些话,既是在敲打大家,也是在通过给唐亮戴高帽的方式隐隐提醒他一下,当然,主要目的还是要树立唐亮在公司的位置,树立他的绝对权威。我更多的是着眼于今后。 唐亮似乎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笑着对大家说:“各位兄弟姊妹,我唐亮是个直快人,讲话不会拐弯抹角,既然易总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说几句。 “我是个被集团摔打过的人,能担任目前的职务,能和大家一起共事,我十分珍惜现在这个机会。当然,只要大家不嫌我身上带着猪圈的味道就好。”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 唐亮继续说:“来到发行公司,承蒙易总对我的看重,让我分管发行这一块,我自己也知道肩上的担子很重,特别是现在大征订的时候,我自觉没有多高的能力,没有多么丰富的管理经验,但起码我有一颗火热的心,有一颗对上负责对下负责的敬业之心。 “在发行公司,我不敢以老资格自居,在工作上,大家既是上下级,也是好同事,在工作之外,大家都是好兄弟姐妹,做好公司的发行工作,既是集团的要求,也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心愿,因为大家都明白,只有集体发展了,各位才有好日子过,这是很浅显的一个道理。筆趣庫 “刚才易总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我想大家都能理解透彻,我呢,就说一句话:如果我唐亮做事能力不够,如果我唐亮做事不公,如果我唐亮做人不行,如果我唐亮有什么私心杂念,大家尽可以毫不客气地把我掀下台去,我唐亮绝无任何一句怨言。” 听完唐亮这话,我带头鼓掌,大家也都不由自主跟着鼓掌,纷纷不住点头。 “唐总这话听了心里真舒坦。” “易总讲话实在,唐总更实在,跟着这样的领导做事,痛快!” “易总,你放心,我们都明白你刚才讲话的意思,我们保证全心全意服从唐总的分管,保证尽心尽力把今年的大征订工作搞好。” “唐总是个实在人,话说的这个份上,再不好好干,对不住人啊。” “我们站今年一定会超额完成公司下达的任务。” “我们站下午回去就开会,把任务分解下去,马上就开始着手征订。” “我们也要马上部署下去。” 大家纷纷议论着纷纷表态。 效果达到了,我和唐亮相视一笑,云朵也抿嘴笑。 当然,我明白,各位站长有如此积极踊跃的表态,不仅仅是因为我和唐亮刚才的一番讲话,关键还是因为今年的大征订方案里提高了对发行员和站长的奖励政策,人叫人干人不干,政策调动一大片,效益驱动是最灵验的工具。 有效益驱动,站长自然有干劲,自然会对发行员加压,同时,奖励政策提高了,发行员也会有干劲,即使站长不加压也会自己去主动干。 而这个大征订方案的制定者,是唐亮。这无形又会拉进唐亮和各位站长的距离。 只要唐亮充分树立起在发行公司的威信,只要唐亮取得公司中层的一致拥戴,只要形成让发行公司离不开唐亮的局面,孙东凯没法不用唐亮,没法不重用唐亮,因为他也要考虑自己的政绩,要靠唐亮来给他脸上贴金。 而这,也正是我要达到的目的。 会后,我把开会的情况想秋桐做了汇报,秋桐听完很满意,笑着说:“看来,你是打算要撂挑子了,要打算从发行公司脱身了。” 我也笑着说:“我这不是想全心全意做好经管办的工作,全心全意为你这位分管领导服好务吗?”httpδ:Ъiqikunēt “呵呵,我看你是想偷懒吧。”秋桐说。 “嘿嘿,你怎么理解都行,我不和你争辩。”我说。 秋桐想了想,说:“你再把会议的情况给孙总汇报下吧。” “为什么?”我说:“你是分管领导,和你汇报不就行了,给他汇报,岂不是越级?” “这是我批准建议的,不是越级。”秋桐说:“毕竟孙总还是集团的总裁,这个会议,还是给他汇报下比较好,领导从来都是喜欢听下属汇报的,不会嫌汇报麻烦的。汇报多了没有坏处。” 秋桐虽然如是说,但我似乎觉得她还有其他的想法,只是没有说出来。 我没有再多问,第二天上午去了孙东凯办公室,向他汇报了下。 当然,我是有选择地汇报的,不该说的自然不能说。 孙东凯听完我的汇报,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这个会开的很好。看来,唐亮的确是有两把刷子。” “岂止是有两把,我看是有三把。”我说。 “呵呵。”孙东凯笑起来:“不管他有几把,但你目前还必须要给我紧盯住发行公司的工作,必须给我确保大征订圆满成功,不单你,秋桐也要靠上,这可不是儿戏,发行成败与否,直接决定明年我们的饭碗,决定明年我们能不能吃得好吃得饱。” 我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把发行给我做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当然,其他人也会论功行赏的。”孙东凯又说。 “我不要求别的,只要集团财务能按时把该拨付的钱给发行公司,能让我们确保及时兑现对发行员和站长的奖励就行了,千万不要拖啊。”我说。 “我会和财务打招呼的。”孙东凯说。 我想了想,说:“其实,我还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孙东凯说。 “要是能给让站长或者发行员直接把奖励提成在交报款的时候直接留下就好了,这样财务也省事,征订人员也痛快,直接见现钱,会更有工作积极性。”我说。 孙东凯摇摇头:“你这个小易啊,太缺乏大局观念了,太没有大局意识了。财务必须是收支两条线,岂能坐支?这是严重违反财务纪律的行为,绝对不允许,你不但要给我保证完成征订任务,还必须给我保证把报款足额收齐,不许坐支,不许私自截留报款,不然——” 我一咧嘴:“不然怎么样?” 孙东凯说:“不然你又要犯错误了,又要挨处分。我提前提醒你了,不要犯这种愚蠢的错误,知道不?” “哦。明白了。”我点点头,接着说:“发行员这一块我可以保证,市直日报征订我可以保证,但是各县区部呢,他们负责县里区里日报的征订和报款收缴,他们在交报款的时候要是非把提成留下不交呢?” 孙东凯想了想说:“这一块,要机动行事,要灵活处理,要本着既不能和县区部搞僵又要争取不违反财务纪律的原则来办理。各县区部都是清水衙门,没有几个机动可以花的钱,他们对这块钱是很看重的,这等于是他们小金库。 “为了提高他们收缴报款的积极性,你们可以制定一个激励政策,制定一个交款的时间表,足额交款越早的,提成越多,比如10月底前交的,增加5个百分点的提成奖励,每延后一个月交款,就降低2个百分点的奖励。这样他们就会,呵呵。” 孙东凯的建议让我心里不由一动,不错,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这家伙还挺有办法。 我点头答应着。 孙东凯这时不说话了,仰脸盯着天花板。 我不知他在琢磨什么。 一会儿,孙东凯慢吞吞地说:“这个秋桐,最近在捣鼓什么事?” 我一愣,说:“什么意思?秋总在忙乎工作啊。” “工作。”孙东凯冷笑一声,接着看着我:“工作之外呢?她在忙乎什么?”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说:“不知道啊。” 孙东凯皱皱眉头,看着我,压低嗓门说:“你给我注意观察着秋桐最近的动向。包括她最近和什么人接触,特别要注意她和季监事有什么接触。” 我心里一震,不由点了点头:“哦。” “如果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动静,要及时给我汇报。”孙东凯又说。 “可是,什么样的算是异常动静呢?”我说。 孙东凯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这个你自己去理解!” “我理解不透!”我说。 “理解不透回去自己想。”孙东凯有些不快的神色。筆趣庫 我不说话了,心里琢磨起孙东凯的真正意图,一时没有猜透。 突然,我发觉孙东凯的眼神里隐隐闪过一丝不安,稍纵即逝,接着,表情又有些发狠。 “想搞我,没那么容易。和我作对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孙东凯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但还是有些模糊。 “明白我刚才吩咐你的意思了?”孙东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似乎明白了。”我说。 “那就好。记住,我和你说的话,不要告诉任何人!”孙东凯说。 “一定的,必须的。”我又点头。 “好了,没事了,你回去吧。”孙东凯很快恢复了常态,笑着对我说。 我转身就走。 我直接去找了秋桐,开门见山问她:“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在和季监事一起捣鼓什么事?” 秋桐眼皮一跳,接着若无其事地笑起来:“你这话怎么听起来没头没脑的。” “少废话,说,到底有没有?”我说。 暗中调查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秋桐说,不笑了。 “你懂的。”我说。 “我不懂。”秋桐的口气有些果断。 我深呼吸一口气,看着秋桐,”我说,你和季监事是不是在暗中调查孙东凯的什么事啊?” 秋桐说:“我做事从来不针对什么人,季监事也是。我们从来不会针对什么人去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一向的做事原则就是对事不对人。” “但事都是人做的!”我说。 “那是另外一回事。”秋桐说。 “这么说,你等于是承认了?”我说。 “我承认什么了?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秋桐又笑起来:“有句话叫做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人疑神疑鬼了?” 秋桐一笑,我又摸不到底了,挠了挠头皮,点点头:“可能是的。” 秋桐继续笑着:“呵呵,易总,易主任,你放心好了,该做的事我会做,不该做的事我绝对不会做的。” 秋桐这话让我更摸不到头脑了,傻乎乎跟着笑起来:“那就好,那就好。不过,我给你说啊,要是有什么该做的事,你可不要忘了叫上我啊,不要擅自随便行动,要一切行动听指挥。” “你是我的主任,我是你领导,干嘛我要听你的指挥呢?”秋桐一歪脑袋。 我说:“丫头,因为我是你哥。” “去你的,小破孩。”秋桐又笑起来。 看秋桐笑得很轻松的样子,我略微有些宽心了,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或许真的是孙东凯在疑神疑鬼,做贼心虚。 正在这时,曹丽进来了,一进门就咋咋呼呼叫起来:“哎——秋总啊,我今天刚在一家专卖店看到一件好漂亮的风衣,下班后咱们一起去看看吧。咦,易主任也在啊。”https:ЪiqikuΠet 最近曹丽似乎往秋桐办公室跑的比较勤,对秋桐似乎格外热乎。 我冲曹丽笑了下:“曹总好,我刚给秋总汇报完工作。你们聊吧。” 说着,我就退了出去,关门的时候听到曹丽又在说:“哎——秋总,你这条丝巾好漂亮,在哪儿买的。” 曹丽竟然也和冬儿一样关注起秋桐的这条丝巾了。 晚上,我和四哥在我宿舍附近的一个小酒馆一起喝酒,我把阿来和伍德最近的情况告诉了四哥,四哥听完,紧皱眉头,沉默了许久。 “这事有些怪异。前后看起来似乎有些矛盾,但伍德做事,一定不会毫无目的的,只是,他到底是什么目的,一时似乎难以琢磨透。”四哥说。 “是的,大本营那边现在进入了一级战备,防备发生什么不测的事情。”我说。 “李顺刚刚被暗杀未遂,似乎现在他还有些惊魂未定,一有风吹草动就反应很敏感。警惕性倒是很高。”四哥说:“现在的状态,李顺那边高度警惕,伍德应该能猜到,在李顺保持高度警惕的时候,他未必就一定会对李顺采取什么行动。” “从常理上想是这样,但也许,伍德会反其道而行之。”我说。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阿来被移交给缅甸军方,伍德又不知去了哪里,这里面似乎有玄机。极可能是虚晃一招,也有可能是假戏真做。”四哥点点头:“伍德是个十分狡诈的对手,他似乎是很懂得心理战的。目前来看,似乎,我们都在被他牵着鼻子走。又似乎,他在上演一出戏,在故意耍弄我们。但他这耍弄或许又会突然演变成一场真枪实弹。” 我沉思起来。 四哥喝了一杯酒,沉默地看着桌面,也不做声了。 和四哥吃过饭,我回到宿舍,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琢磨着心事。 快到10点的时候,有些困乏,正要睡觉,接到房爱国的电话:“易哥,伍德露面了。” “在哪里露面的?”我浑身一震,来了精神,忙问方爱国。 “伍德消失在星海后,我们的人一直没有发现到他的任何踪迹,但今晚,他突然出现在了仰光,在日本驻缅甸大使馆招待缅甸军政府人员的一个酒会上露面了。”方爱国说。 “什么?”我不由一怔。 伍德秘密离开星海,躲过了李顺手下所有人的追踪跟踪,却突然又在仰光公开露面,这是何意? 我的脑子一时没有理清头绪,但不知为何,心里却突然涌起一阵巨大的不安。 虽然不安,可是我人在星海,却似乎对这些有些无奈,除了按照大本营的指示加强星海这边的监控。同时,我也加强了和宁州那边林亚茹的联系。 其实,星海这边,无须我安排,方爱国他们已经在严密监视着皇者保镖和冬儿了,在这一点上,他们似乎在直接贯彻执行着大本营的指令,不管我同意不同意他们都会这么做。似乎,我自己有些被架空的感觉。https:ЪiqikuΠet 不由心里有些忧虑,忧虑的不是皇者保镖,而是冬儿。我很担心方爱国他们会不通知我就对冬儿采取什么突然的处置行动。他们虽然对我是一定程度上服从的,但他们服从我的前提是我必须要和大本营的李顺保持高度一致,也就是说他们对我的服从是有条件的。 在这一点上,我有些无能为力,我对他们没有绝对的控制权。 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一夜,又过了一个白天,下班后,我和四哥又在一起喝酒,我把最新的情况向他做了通报。 “伍德竟然去了日本大使馆,看来,他和日本人的关系不一般啊。”四哥说。 “应该是这样。他经常去日本的,和日本的几大道上关系很密切。”我说。 “恐怕不仅仅是和道上关系密切。”四哥看着我,似乎话里有话。 我明白四哥的意思,点点头:“或许吧。只是,不知道伍德和他们的关系深到什么程度,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搞什么勾当。” “我想,李顺对伍德和日本人的关系应该比我们清楚。”四哥说。 “当然,要说对伍德的了解,我们肯定不如李顺!”我说。 “李顺似乎他这个人却还是在某些方面坚持自己的原则的。他的骨子里,似乎是不肯背叛某些东西的。”四哥说。 “对,李顺骨子里还是爱国的。”我说。 “不知道李顺对伍德出现在仰光的日本大使馆会怎么想。”四哥说。 “伍德在日本大使馆公开露面,参加日本人招待缅甸军政府人员的招待会,这里面,一定有玄机。或许,他是想借助日本人来实现自己的什么意图。我想李顺对这一点不会不做全方位的分析的,包括老秦。”我说。 四哥陷入了沉思。 我接着把李顺发布的一旦事态恶化要对皇者保镖冬儿做处置的命令告诉了四哥,四哥眉头一皱:“这是方爱国告诉你的?” “是的。”我说。 “皇者。保镖。冬儿。”四哥沉吟着,接着看着我:“如果真的失态恶化,你怎么打算的?执行李顺的命令?” 我深呼吸一口气:“皇者保镖我不管,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但是冬儿,不行,我不允许任何人对她有任何伤害!” “那你不等于是违抗了李顺的命令?”四哥说。 “是的。”我点点头。 “方爱国他们会不会听你的?”四哥说。 “极有可能不会。他们首先会听从李顺的命令,只有在我的指令和李顺的不冲突的情况下,他们才会听我的。”我说。 “那,你——”四哥看着我。 “如果到了必须的时候,如果他们非要这么做。”我咬了咬牙:“那我只有对他们采取强制措施。反正我是绝对不能让他们去伤害冬儿的,不管冬儿做了什么。” “内讧?自相残杀?”四哥说。 我的心一跳,说:“我不想这样,希望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你认为凭你自己的力量,你能控制住他们四个吗?他们可是受过专门训练的特战高手。”四哥说。 “不是还有你吗?”我看着四哥。 四哥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一会儿点点头:“但愿如你所言,希望不会出现那样的局面吧。毕竟,我还是不愿意看到这一步的。但如果到了非走这一步不可的时候,我当然会站在你这边的,这是不容置疑的。” 我笑了下:“我知道你会和我站在一条战线的。” “但如果这样,是不是就等于你和李顺的决裂?为了冬儿,你要冒和李顺决裂的巨大风险,你有没有考虑到更严重的后果?”四哥说。 “考虑到了。不过,我觉得这未必就是和李顺的决裂,虽然内部有些摩擦,但我觉得这会是内部矛盾,是可以内部来解决的,未必非要上升到敌我矛盾的程度,我想李顺应该不会因为一个冬儿就和我彻底翻脸,毕竟,我和他的共同利益要远大于分歧。 “我想他或许能理解我要保护冬儿的想法,毕竟,冬儿不是伍德成员的骨干,毕竟,冬儿没有直接参与对他的行动,毕竟,冬儿只是一个女孩子。” 说到这里,我的心里突然有些空荡和不安的感觉。 筆趣庫 职业素养 四哥说:“或许你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但愿李顺也会这么想。其实,在这一点上,你也不要责怪方爱国他们,他们毕竟是带有职业军人的色彩,服从命令是他们的天职,在你和李顺之间,他们当然会服从李顺的指示,站在他们的角度,他们这么想这么做是对的,这正显示出他们很高的职业素养。 “而且,他们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已经被灌输了对李顺绝对忠诚的理念,对他们来说,忠于李顺就是忠于革命军,就是忠于他们的信仰和事业。” 我点了点头:“是的,我大概应该理解的。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把他们当自己兄弟看的。我实在不愿意看到和他们最后走到那一步。Ъiqikunět “在他们眼里心里,李顺永远是至高无上的,我呢,只能是他们的副总司令,只能是个配角,他们对我的恭敬和服从,来自于我对李顺的支持和维护,如果,一旦真的李顺和我的关系发生了决裂,一旦李顺命令他们干掉我,我想他们会毫不犹豫的。” 四哥笑了起来:“你把事情想地太严重了,我想不会到这一步的。毕竟,目前,你和他们都还是一个战壕的,他们都还是你在星海的下属,他们对你的话还是听的,似乎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为违抗过你的什么命令吧。” 我苦笑下。 “当然,如果真的到了事情不可收拾的地步,到了大家非要翻脸的地步,我是不会坐视不管的,虽然他们四个是特战高手,但这里不是热带丛林,我还是会想办法控制住他们的,我是不能看着他们对你怎么样的。” “四哥,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我的心里又是一热。 “因为你是我兄弟,因为你是一个好人!”四哥回答地很干脆。 “难道你不怕这样做会得罪李顺?”我说。 “怕,怎么不怕?可是,有时候也是没有办法的。”四哥说:“而且,我觉得即使我招惹了李顺,他似乎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为什么这样说?”我说。 “第一,我不是李顺团队的人,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答应过他任何入伙的要求,也没有给过他任何承诺,我这样做,对他谈不上什么背叛,顶多是不配合而已,他无法用自己的纪律和家法来处置我的。 “第二,在小雪的问题上,李顺一直亏欠我一个人情,李顺是一个讲义气的人,知恩图报,他应该不会对我做到如此绝对。这是他的性格决定的,当然,我这样说,似乎有施恩图报之嫌,有些不大光明正大,但这却是对李顺真实心理的分析。”四哥说。 我想到我也对小雪有恩,还救过李顺的命,但我却不敢这么想,不敢对李顺抱这么大的期望。毕竟,我和四哥跟李顺的关系性质不同,我和李顺的关系已经不知不觉紧密融合在一起了。而且,李顺同样救过我的命,我们可以说是互相亏欠又互相谁也不欠谁的,我是他团伙的重要成员,我必须要服从他的纪律。 想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 四哥这时带着安慰的口气对我说:“似乎事情还没有恶化到不可收拾的程度,伍德的真实目的和动向,仍需要进一步观察。” 我似乎没有四哥这么乐观,忧心忡忡地说:“方爱国他们此时肯定已经把冬儿严格监视住了,即使他们不给我汇报,我也知道这一点。” 四哥说:“我会注意到这一点的。我想,不管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冬儿都不会受到伤害的。你不要顾虑太多,你现在一方面要关注江湖这些事,同时,你也还要关注着集团内部的事情。对孙东凯曹丽和曹腾,也不能掉以轻心。” 我看着四哥:“你觉察到他们有什么异常的动向吗?” 四哥说:“似乎,最近曹丽往秋总那边跑的很勤,有事没事就去了,打着各种名义。还有,曹腾最近和曹丽的联系也很密切,我发现他们单独一次吃过几次饭。” 我说:“你怎么看这事?” 四哥说:“似乎,秋总和季监事在暗中调查什么事情,而这事情似乎触动了孙东凯或者曹丽的什么利益,孙东凯似乎有些紧张不安。” “哦。”想到孙东凯和我的那次谈话,我不由心里一动,看着四哥说:“你还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秋总和季监事最近又单独接触过几次,但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谈什么。”四哥说。biqikμnět 我皱起了眉头,似乎,秋桐真的在和季监事一起搞什么动作,但他们似乎搞得很秘密,秋桐似乎不愿意让我知道,也不愿意让四哥知道,她似乎不愿意让我搀和进去。 “我在想,是不是季监事和秋总发现了集团里什么不正常的现象,他们俩都是正直讲原则的人,如果发现了什么违规的事情,一定不会视而不见的,一定会进一步调查核实的,但他们要调查核实的事情,似乎会对孙东凯有威胁,似乎会危及到孙东凯的切身利益。” 四哥继续说:“当然,我这些只是猜想,目前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明,也或许是季监事和秋总只是在做自己份内的事情,在进行正常的事务,但孙东凯自己做贼心虚,疑神疑鬼,想多了。小人常戚戚啊。小人总是担心周围的君子会暗算他们的。” 听四哥如此说,我似乎心里又安稳了一些。 “按照秋总的性格,她要做什么事,一定会自己做事自己担当的,不会牵扯到别人,不会把别人拉下水,别看秋总表面看起来柔弱温和,但真要到了原则的事情上,她眼里是容不下沙子的,这一点,她和季监事都是。”四哥又说。 我不由点了点头:“的确,她是这样的人,她的性格就是这样的。” 我的心里突然又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虽然秋总不愿意连累别人,但是你要多观察注意集团里有关的人,注意他们的动向。当然,我也会密切注意,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我会及时和你勾通。”四哥说。 “好。”我点点头。 “其实,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是秋总这样的好人受到坏人的暗算和伤害。”四哥说:“但是,我只能算是个边缘到极点的小人物,有很多事,是力不从心的。”Ъiqikunět 四哥的话让我心里很感动,我说:“四哥,有你这话就足够了。” 四哥笑了下:“兄弟,这年头,好人难当啊,特别是在观场。” 我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我此时突然心里有一种感觉,或许,我和孙东凯的蜜月不会很久了,或许快要结束了。 一想到这一点,我心里竟然有一丝紧张感,还有几分莫名的兴奋和刺激。 此时,我无法想象事情会到如何严重的程度。或许这和我的阅历经历资历有关。毕竟,对观场,我其实还是一个雏,我还不了解真正的观场,除了听说,还没有真正体会到观场真正的险恶。 和四哥吃完饭,回到宿舍,我打开电脑,登陆扣扣。 许久,没有上扣扣了。 她竟然在线。 似乎,每次我只要上线,她就在线。 “丫头,过来——”我说。我似乎越来越习惯叫她丫头,而她似乎也习惯了,不但习惯了,而且还似乎受了我的影响,称呼小雪也常叫丫头。 “咦——你怎么上线了?”她说。 “我怎么就不能上线?”我反问。 “哦。能,能!算我说多了!”她说。 “你在干吗?”我说。 “看书——”她说。 “看书还挂着扣扣?”我说。 “看书我怎么就不能挂扣扣了?”轮到她反问我。 我一愣,接着说:“哦。能,能,算我说多了!” “呵呵。”她笑起来。 我说:“我问你,你最近到底在捣鼓什么事?” 她说:“怎么了?怎么又问这个?” 我说:“少废话,回答——” 她说:“我没捣鼓什么啊,就是做自己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怎么了?” “什么叫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我说。 “就是作为集团副总裁和领导成员该做的事情啊。”她说。 她的回答似乎很圆满,我一时找不到缺陷。 想了想,我说:“如果想去做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一定要把我拉上。” 她说:“看你这话说的,我是你的领导,我能做的事,你的级别还不够参与哦。该告诉你的我会告诉你,该拉上你的事我会拉上你,但不属于你职责不该你知道的,我怎么能违反纪律告诉你拉上你呢?” 我说:“你少拿领导的架子来压我,你少给我打马虎眼。” “哎——可爱的易主任,我哪里敢在你面前摆领导架子呢,更不敢压你和你打马虎眼啊。呵呵。”她又笑起来。 我皱皱眉头,说:“若梦。” “嗯。” “叫我客客。” 没有回应。 “叫——” “客客。” “嗯。听话才是好同志。” “嘻嘻。” “我问你。” “请问。” “最近曹丽老是跑你哪里干嘛?”我说。 “女人之间的事,你怎么这么关心呢?”她说。 “女人之间的事。我看未必都是吧。”我说。 听明白了 “听明白没有?”我说。 “副总司令的话我听明白了。但我更明白大本营命令的意思,作为革命军战士,服从命令是天职,战时状态,我们一定会不折不扣服从总司令的命令。”方爱国模棱两可不卑不吭地说。 方爱国这话让我心里有些发冷,我知道他是被彻底洗脑了。 “好吧,我明白了。”我无可奈何放下了电话。 然后,我立刻起床,给四哥打了电话,通报了刚刚得知的情况以及方爱国他们即将在星海要采取行动的事情。 四哥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难道真的要摊牌了。似乎,有点突然,有点快了。” “似乎,那边一场大战迫在眉睫不可避免了。”我说。 “即使真的不可避免,但胜负却也难说。毕竟,丛林作战是李顺手下的特长,”四哥说:“在胜负没有决出之前,伍德为什么要急于公开露面?难道他有将李顺干掉的必胜把握?按照尝试,伍德不会如此冒失的。这有些奇怪。”筆趣庫 “是的,的确是有些奇怪,我刚才也在琢磨这事。不过,根据那边传来的消息,似乎这场大战是不可避免的了。而伍德,似乎是扮演了出资人的角色。”我说。 “李顺的作战意图,看来是想两条战线同时进行,大本营那边采取防守作战,或者是防守反击,能打退围剿就是胜利,同时,他不甘心一味被动防守,在另一条战线主动发起攻击,打着和伍德鱼死网破的姿态袭击大使馆,制造震惊世界的国际恐怖世界,把事情搞大,引起国际关注,同时减轻自己那边的作战压力。 “还有,他命令方爱国他们对伍德在星海的人员采取处置措施,显然是出于保护他的家人以及亲人的需要,同时让自己免除作战的后顾之忧。李顺显然做了最坏准备的打算,胜败的结局他都考虑到了。”四哥说。 “嗯。”我同意四哥的分析,说:“我现在最顾虑的就是这边。刚才方爱国的话里意思很明显,现在是战时状态,他们采取行动无须经我同意,他们现在是直接听命于大本营,直接听命于李顺。皇者保镖还有冬儿,都已经处在他们的严密监视之下,随时他们都会采取极端行动。” 四哥说:“皇者保镖我们不管了,生死是天命,但是冬儿。虽然冬儿处在他们的严密监视之下,但他们也处在我的严密监视之下,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冬儿的。 “这事你先不要出面,避免直接和方爱国他们发生正面冲突,留个后手,我先出来挡一阵子,不到万不得已,你绝对不能出面,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和你沟通的。我不是李顺的人,即使我和方爱国他们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李顺也拿我没办法。” “可是,你的安全。”我说:“我不想让冬儿受到伤害,但也不希望你出什么意外。” “呵呵。”四哥笑起来:“我会注意自身安全的,方爱国他们虽然骁勇,但未必就真的能制服地了我。未必就能越过我这条防线去对冬儿采取行动。这一点你就放心吧。 “根据刚才你说的情况,即使真的要对李顺采取行动,一时半会也不会发起攻击,他们也要赶到之后部署完毕才能进攻,带着重炮,行动不会那么迅速。我估计,起码今天应该战斗不会打响。” “有道理!”我说。 “那就是说,起码今天白天应该不会打仗,也就是说,今天星海方爱国他们也不会行动。以你的身份,千万不要和方爱国他们对峙,不要来硬的,不然万一事情有什么转机,局面会难以收拾。甚至,你可以采取和方爱国他们配合的姿态,这样,他们有什么最新的消息才会及时向你汇报。否则——”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说。 “今天,你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该干嘛干嘛,不要让外人看出你的异常神情。我这边,会高度注意一切举动的。”四哥又说。 四哥的话让我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安慰和安稳。 定定神,我先去洗漱,然后自己做早餐。 吃完早饭,我给方爱国打电话。 “爱国,大本营有没有最新的情况?”我说。 “暂时还没有。”方爱国回答。 “嗯。”我顿了下:“给我说下你们的行动计划。” “这——”方爱国似乎有些犹豫。 “怎么?对我信不过?对我还有所保留?”我拉长了声音。筆趣庫 “不是,不是,只是——”方爱国忙说。 “只是什么?” 方爱国没有说话。 “方爱国,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向我报告行动计划!”我的声音有几分严厉。 “是——副总司令!”方爱国立刻回答。 “开始报告——” “是——” “说吧。”我的口气缓和下来。 “报告副总司令,我们的行动计划是这样的。一旦大本营那边发来指令,我们打算先解决皇者和保镖这两个人,四个人分为两组,两个人一起,分头解决,这样把握性比较大。 “解决完皇者和保镖后,然后我亲自带建国大军直接去捣毁伍德的总部,攻击他的大本营,同时尽可能搜寻伍德总部的一些文件,特别是相关的电脑主机。同时新华直接去解决冬儿。对付一个女流之辈,他自己就足够了。行动计划已经上报大本营,大本营已经批准。” 显然,方爱国的这个行动计划不仅仅是处置几个人,还带有其他目的,而这目的,似乎是李顺那边的专门指示,而这些,之前方爱国并没有和我说过。 “嗯。”我说:“很好,目标明确,计划很周到具体,很具有可操作性。” “请副总司令做指示!”方爱国说。 “既然大本营已经批准了行动计划,我就不做什么具体的指示了,但我要强调一点,那就是在这次行动中,要尽量做到速战速决,不要拖泥带水,手段要干脆,该解决的人要毫不犹豫当即解决,只要是大本营点了名的人,一个活口不留,坚决贯彻落实好大本营的命令,不能打任何一点折扣,不能留一点情面。” “是——”方爱国回答地很干脆,似乎他心里对我刚才的一番话感到很痛快。 “还有,你们必须要注意自身安全,你们都是革命军的宝贵财富,我不允许你们任何一个人出现任何意外!”我又说。https:ЪiqikuΠet “谢谢副总司令,谢谢易哥。”方爱国的声音有些感动。 “好了,我说完了,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 “副总司令再见!” 我挂了电话,心里感到一阵异常的悲哀,不知为何,为自己刚才那番话感到有些对不住方爱国他们。 突然莫名有些鄙视自己的人格,却又感到十分无奈。 在宿舍里坐立不安走来走去,心里十分烦躁不安。 这时,老黎打来了电话。 “小克,起床了吗?”老黎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嗯。”我说。 “今天忙不忙?”老黎说。 “不忙,周末呢。”我说。 “一起出来喝茶好不好?”老黎说。 “好。”我说。 “待会儿老地方见!”老黎挂了电话。 半小时后,我和老黎坐在茶馆的单间里,老黎慢悠悠地品茶,我坐在那里看着他。 “老是看我干吗,怎么不喝茶?”老黎翻了下眼皮。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品出这茶的味道。 “看你似乎心神不宁。有心事?”老黎又翻了下眼皮。 “是吗?你看我心神不宁吗?”我说。 “不是吗?”老黎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勉强笑了下,没说话。 “今天天气真好,艳阳高照。”老黎看着窗外明媚的天空。 “嗯,是的。”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不知道那边的天气咋样啊。”老黎说。 “哪边?”我看着老黎。 老黎看着我:“李顺那边啊,那里可是常年闷热湿热的,难得有个好天气的。” “哦。” “李顺最近还好吗?”老黎又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 “还好吧。”我说。 “加了个‘吧’。呵呵。似乎你也不是很确定啊。”老黎笑起来。 “那边可能要出大事,马上要出大事,很大的事!”我突然说。 “哦。”老黎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出大事。还是马上,很大的事情吗?” “是的。很大的事情,不单是那边,包括仰光。包括星海,可能都会出大事,很大的事。”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紧张。 “哦。”老黎又哦了一声:“到处都要出大事啊,这世界上每天都在出事,很多事,对一些人来说都是大事。这似乎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多见不怪啊。” 说完,老黎又悠闲地喝起茶来,又看着外面的天空,自言自语地说:“哎——今天天气真好,秋天的螃蟹很肥的,这样的好天气,我们真不该坐在这里喝茶,该去钓螃蟹才是啊。” 不感兴趣 我带着意外的眼神看着老黎,似乎,老黎对我说的话并不感兴趣,似乎,甚至,他都没有问我到底要出什么样的大事。 我本来想只要老黎继续问下去,我就告诉他事情的全部,可是,他根本没有任何问的意思。 他不问,我也不想说了,说了让他担惊受怕也没什么好处。 “要不,我们去钓螃蟹?”我说。 “既然我们已经坐在这里喝茶了,还是不去了吧,改天吧。”老黎呵呵笑起来:“难得我儿有孝顺,难得我儿有空闲要陪我去钓螃蟹啊。”https:ЪiqikuΠet 我咧了咧嘴。 “既然今天你难得有空闲,那今天上午就好好陪我吧。哪儿都不要去了,就在这喝茶。”老黎说。 我心里不停叫苦,却也只能点头:“好。” “最近的工作和生活都还好吗?”老黎说。 “好。还行。”我说。 “怎么个还行法呢?”老黎说。 “就是没什么问题啊,就是还不错啊。”我说。 “那就是工作上很顺利,生活上也很愉快了?”老黎说。 “是的。”我说:“凑合吧。” “凑合?怎么能凑合呢?凑合可不是一种生活。”老黎又呵呵笑起来。 我无声笑了下。 “小克,我看你还是心神不宁啊。”老黎说。 “没有啊。”我说。 “我看有。”老黎说。 “既然你这个老顽固非要坚持自己的看法,我不争辩!”我说。 “嘿嘿。”老黎笑起来,接着说:“小克,你觉得我顽固吗?” 我说:“有点。” 老黎说:“人只有老了才会越来越顽固,你的意思是我老了?” 我说:“你觉得自己很年轻吗?” 老黎说:“起码我觉得自己没有真的很老,起码我觉得自己的心是年轻的。” 我说:“那你就继续装嫩吧。” 老黎说:“怎么说话呢,和你爹能这么说话吗?我哪里装嫩了?” 我忍不住笑起来:“你说呢?” 老黎说:“我说个屁,我哪里都没有装嫩。” 我看着老黎,沉默了片刻,说:“老黎——你非常想让我叫你爹吗?” 老黎点点头:“是的,非常非常想,做梦都想。” 我说:“那你就继续做梦吧。” 老黎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说:“混账小子,拿你爹我开涮呢。快,叫声爹——” “老黎——”我说。 “叫爹!” “老黎。” 老黎叹了口气:“唉。你个臭小子。比你爹我还固执。我给你说,叫我爹你吃不了亏的。” 我说:“我本来就不想占你什么便宜。” 老黎突然笑了:“那我要是非想让你占呢?” “那我也不占!”我说。 “嘿嘿。”老黎笑起来:“小子,恐怕到时候由不得你哦。”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没什么意思。”老黎诡异地笑了下。 我有些发懵,看着老黎:“我给你说,老黎,我和你交往,真的没有想占你便宜的任何想法,不然,那会亵渎了我们的忘年交友谊。” “我当然明白这一点,不然,我也不会和你玩了,不然,我也不会主动想让你占我便宜喽。”老黎笑眯眯地说。 我摇摇头:“你这话的意思,我似乎有些不明白。” “早晚你会明白爹的意思。”老黎哈哈笑起来。 和老黎谈笑了一会儿,老黎说:“小克,我看你现在的心态似乎不稳啊。” 我说:“我年轻,心态不稳是正常的,要是我有你这么稳当的心态,那我就真的老了。” 老黎摇摇头:“心态稳不稳,和年龄没有必然的联系。” 我说:“那你说,如何才能锻炼沉稳的心态呢?” 老黎说:“最起码一点,你要做到处事不惊。” “什么样才是处事不惊呢?”我说。 “先跟你说,没有人可能真正处事不惊,谁遇到事心里都会跳啊跳啊的,我们需要做到的处事不惊,是要尽可能的把心里那种激动或慌张或者紧张压制在脑子里思考,从而使其不表现在外部表情或动作上,最好是做到若无其事的样子。所谓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就是这个样子。当然,有些人虽然面不改色,其实心里边指不定紧张成啥样子了。”老黎说。ъiqiku “你是在说我吗?”我说。 “我说是你了吗?”老黎反问我。 我呵呵笑起来:“你看我现在心里紧张吗?” 老黎说:“这要问你自己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只有经历过严酷的实践,才会造就一个强大的心灵。” 我不由点点头:“你说的很对。” “所以,小克,不管遇到天大的事,首先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思考。任何时候都不要让自己冲动,冲动是魔鬼啊。”老黎笑呵呵地说。 我又点点头:”嗯。” “还有,对于周边发生的自己无能为力去改变的事情,不要强迫自己,不要为难自己,要摆正自己的心态,要对自己有一个客观的正确的认识。”老黎又说。 我看着老黎,他这番话似乎是有所指的,但似乎又很模糊。 他似乎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但却又不点破。 我不由沉思起来,琢磨着老黎的话。 喝完茶,我们下楼,准备分手。 星海秋日正午的阳光,很明媚。 老黎的车停在路边,车旁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色西装平头小伙子。 老黎走到车边,小伙子忙打开车门。 老黎却并没有进去,而是拿了一个东西接着走到我身边,那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包扎很严实的盒子。 老黎把盒子交给我:“小克,给你的。” “这是什么?”我说。 “不知道,是小雨从美国寄来的,让我特意转交给你的。”老黎不动声色地说。 “什么?夏雨寄来的,给我的?”我一愣,看着老黎。久违的夏雨终于有消息了,而且还给我寄来了东西。 “是的。”老黎点点头,把东西给我,然后就上车走了。 看着老黎离去,我站在那里继续发愣,掂了掂手里的盒子,不重,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带着满腹疑问,还有几分莫名的好奇和不知为何的些许的激动,我走到附近的一个小广场,坐在广场边的一个连椅上,在秋日正午的阳光下,慢慢打开纸盒。 剥开几层包装纸,打开最后一层红色的绸缎,一组彩色的泥娃娃出现在我眼前。 三个连在一起的泥娃娃,两大一小,两边的是的大,中间的是小的。左边那个是男的,右边那个是女的,男的神情忧郁,面貌英俊,眉宇间有点象我,女的活泼美丽,微笑动人,像貌有点夏雨的味道,中间那个是带红色肚兜的胖小子,咧开嘴巴笑着。 三个泥娃娃神态各异,但表情都很生动,做的很精致。biqikμnět 我仔细端详着三个泥娃娃,夏雨远隔重洋从美国寄来的泥娃娃。 心里有一阵温暖温馨的感觉,不知万里之遥的夏雨现在过得还好吗?她竟然还在想着我。 盒子里还有叠得很公正的信纸,我取出,打开。 夏雨的笔迹。 我将泥娃娃放好,开始阅读夏雨的信。 “二爷:二奶给你写信了。来到美国这么多日子,一直很想你,非常想你,无比想你。不想通过其他方式和你联系,觉得还是写信好。 “n年没有亲自动手写过信了,n年来,你是第一个被我写信的人,荣幸不,嘻嘻。这可是我写给最心爱人的一封信,希望你能看完,希望你能好好保存哦。 “我知道二爷一定很挂念你的小雨雨,想知道我在美国过得好不好,报告二爷,二奶在美国一切都很好,除了想你想得牵肠挂肚常常半夜无眠,其他都很好。 “这些日子,除了陪姑姑,我还到附近的一家中国人开的艺术品制作作坊去学习做泥娃娃,看到我做的三个泥娃娃了吗,这是我亲手做的哦。看懂这三个泥娃娃了吗,男的是你,女的是我,中间那个,嘻嘻。是我们未来的小克克,看看,小克克长得是不是像你小时候那样可爱呢?” 看到这里,我不由哑然失笑,夏雨太能搞了,凭空造出一个小克克,想象力太丰富了,我和她已经天各一方远隔重洋,哪里能会有什么小克克呢。 我继续往下看。 “二爷,唱首童谣给你听:我是一个泥娃娃,泥娃娃,我在那里不会说话,路上行人对我微笑,我心里乐开了花,我是一个泥娃娃,泥娃娃,不管再大风雨,我就在那里看着他,我是一个泥娃娃,泥娃娃,我只想忙碌的你们停下脚步,歇一下,我不会说话,但我可以听着话,我是一个泥娃娃,泥娃娃,我只是孤单单,想有个人陪着而已,我只是不动不言不语的泥娃娃。 “唱完了,好听不?可惜你听不到我的声音呢,只能看到。唉。 “二爷,你最近还好吗?哎——离开了你们,我在这里常常觉得好孤单好失落,我除了想你,还会常常想起秋姐小雪云朵。还会常常想起大奶前大奶。 “我知道秋姐小雪云朵一定会经常想起我的,我也知道大奶前大奶一定也会想起我的,但她们也一定会因为我的离去而感到释放轻松,只是,她们或许不会彻底放松啊,虽然我这个最强有力的对手离开了,但她们之间还是存在着激烈的竞争的。” 竞争对手 “其实,她们哪里会想到,我虽然远离了,但我还是一个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哦。只是我不像她们那么固执地非要看重什么一个名分而已。我这个人实在是不贪心的,是不是啊,嘻嘻。 “当然,我知道,最想我的一定是你,就如最想你的是我一样。我这样说是不是很自恋?是的,我知道自己很自恋的,但我必须要自恋,不然,我会失去精神支柱,我会崩溃,我必须要强迫自己去自恋,只有在这种自恋里,我才能找到安慰和宽慰。 “唉。我是个很可怜的人,是不是啊?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可怜呢,好端端的二奶二爷被我那老黎爹爹棒打鸳鸯。 “其实早就该给你写信的,可是,我一直没有动笔,知道昨天做完了泥娃娃,我独自在房间里呆了半天,看着三个泥娃娃发呆,我突然哭了,哭得很伤心。 “此时,我正在喝酒,边给你写信边喝酒,虽然我酒量不大。此时,我似乎感觉自己醉了,是因为你。借酒消愁,愁更愁。二爷,我无法忘掉你,我放不下你,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的世界是多么可怕,没有你我会一无所有了。 我不由叹了口气,点燃一支烟,继续往下看。 “二爷,小克克,哥哥。此时,我的心里突然就很矛盾,我好怕,因为我没有写过情书,也不知道怎么样让你可以体会现在这个真真正正的我,对于你,我怎么总是感觉还没有拥有就失去了呢?我现在的感觉是无助和彷徨,有太多的话想和你说,我是那么用心地刻意隐藏,我是真的真的想在你的心里有一个特别的位置。biqikμnět “是的,我是很清楚的明白着,在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了,你是我一生找寻的那一个男人,我很清楚知道,也明白地告诉着自己,我要追随你直到我生命终止的那一刻。虽然我这样告诉自己,可是,此刻,我却离你是那么遥远,这是多么矛盾的事情。 “我是这样这样深深地爱着你,让你逃不开这一重重的思念,在泪光中,我哽咽著说着深情的感觉,却也是懊恼的埋怨着自己不设防的爱,让你被淹没着想逃,一次又一次的想逃,给你自由吧!我这样对你承诺着。用心中滴下的鲜血当做誓言,直到我学会爱你的方法为止,我终于知道什么是爱你的方法了,而我却是这样的无悔的接受着。只要你快乐,只要你幸福就够了。 “或许周围的人会说,我们不会有结果,我们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你只是一个遥远而难圆的梦。可是我却无法说服自己。我很傻,我周围的朋友们也这么说,世界上的男人很多,会有一个像你那样好的。可是我却无意去发现寻找。我说无论是谁,他终究不是你!不是我的二爷。 “我知道,要是我再不给你写信的话,或许以后更不会写了,那样的话,我想我会后悔一辈子的。于是,我拿起了笔,当然,我知道,你有权力不爱我,但是你却没有权力阻止我爱你,不管你会不会真正爱上我,我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去争取的。我的世界因你而精彩!我是会让你幸福的女人,我觉得你不会放弃一个真正爱你的人” 看到这里,我又叹了口气,将烟头熄灭,继续往下看。 “二爷,不说这些沉重的话了,真的心累啊,我心累,也会让你心累。其实我知道,人生的路很漫长,无论怎么选择,我们都要走向成熟的,都是朝着终点走去的。我明白要学会不断地否定自己,世界是对的,错的是我们,慢慢地剔除年少的偏执轻狂;要学会体察他人,修炼包容大度的胸襟,其实对与错没有绝对,就看你心灵的境界有多宽广;要学会简单,你对世界简单了,世界也就不会太复杂。biqikμnět “嘻嘻,我想我又开始开心了,因为我在些这封信的时候一直在看着这三个泥娃娃,好可爱的泥娃娃,二奶的手艺不错吧,真的挺好的,知道不,我做了两套泥娃娃,一套给你,一套留给我自己。 “不用担心我会失眠,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会把泥娃娃放在我的枕边,让你和小克克陪我一起入眠,这样我就会睡得很好了。你也要好好爱护好我们的泥娃娃哦。要经常看看我,看看小克克哦。虽然我们现在木有小克克,但是我想以后一定会有的。 “二爷,我想我要睡了,睡觉前,我再唱一首泥娃娃的歌给你听,这也是唱给我听的,也是唱给我们的小克克听的: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 也有那眉毛也有那眼睛,眼睛也会眨。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 也有那鼻子,也有那嘴巴,嘴巴会说话。 他是一个真娃娃,不是个假娃娃; 他有亲爱的妈妈,也有傻乎乎的爸爸。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 二爷做他爸爸二奶做他妈妈,永远爱着他。” 看完夏雨的信,我仰脸看着天空,阳光有些刺眼,我忍不住擦揉了揉眼睛。 收好夏雨的信,和泥娃娃一起放在盒子里,然后我站起来,带着孤独而寂寞而惆怅而失落而无奈的心,打算离去。 转过身,却看到老黎正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正安静地看着我,目光很温和。 我走过去,看着老黎:“你不是走了吗?” “走了难道就不能回来吗?”老黎说。 我深呼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能。” “你似乎心情不大好。”老黎说。 我默默的看了老黎片刻,说:“我要走了。” 老黎点点头。 我转身慢慢离去,走了很远,回过头,看到老黎还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咬咬牙,快步离去。 仿佛觉得,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插曲。 穿过几条马路,不知不觉到了星海市政府门前的广场。 一条马路将广场和星海市政府大楼隔开,一边是美丽大气绿草如茵的现代化广场,一边是朴素大方带着浓郁历史风味的市政府大楼。虽然星海经济很发达,却一直没有盖豪华办公楼,一直就在这座有着几十年的老楼里办公。 广场里的音乐喷泉正在喷放,巨大的水柱随着音乐的节奏此起彼伏,变换着不同的姿态,引起周围观众的阵阵赞叹。筆趣庫 在观看音乐喷泉的人群里,我无意中看到了秋桐和小雪,秋桐拉着小雪的手,两人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喷泉,小雪不时发出啊啊的兴奋欢叫。 我没有过去打扰她们,驻足在她们身后不远的地方,看着美丽的水柱在天空中摇摆起伏。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方爱国打来的。 “报告副总司令,大本营传来最新消息。”方爱国说。 “说——”我短促地回答。 “那个营的部队正在携带重炮继续往革命军驻地方向前进,大本营已经做好了全面迎战的准备,总司令把兵力分为两部分,设置了三道防线,其余的部队分成几个分队,警戒驻地周围的其他武装力量,防止他们趁火打劫,特战分队已经悄悄迂回埋伏起来,准备一旦战事爆发就采取斩首行动,先打掉他们的指挥部。 “总司令发布了命令,我们先不打第一枪,先采取守势,一旦军队主动进攻,则毫不客气立即还击,痛击来犯者,所有待命的人员要从各自的岗位立即向不同目标发起攻击。”方爱国说。 我的心里又有些紧张,一时没有说话。 “同时,大本营也做了最坏的打算。”方爱国又说。 “怎么打算的?”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参谋部设想了三种可能,做了三种预案,一种是我们击退来犯之敌,继续站稳脚跟,如果是这样,总司令打算将敌人赶地出金三角,趁机扩大我们的地盘; “一种是我们和敌人进入胶着状态,胜负难分,这样的话我们就做持久战的打算,由阵地战转入丛林战,然后打到一定状态再谈判; “最后一种是我们被击败,大本营不保,这样的话我们就撤出现在的地盘,进行游击战,重整旗鼓伺机反攻。” “哦。”我不由听得有些心惊肉跳。 “还有一个重要情况。”方爱国说:“据侦查分队报告,刚刚有一个机械化加强连开出了仰光城,目标也是指向金三角方向。” “啊。”我不由失声叫了出来。 机械化部队行动快,很快就能到达金三角。 “还有更重要的情况。”方爱国说。 “说——” “据我们的侦查人员报告,在这支刚刚开出的部队里,极有可能伍德也在其中,在其中的一辆装甲车上。”方爱国说。 “伍德?他也跟着来了?”我心里更加惊异。难道伍德是来督战的?还是想亲自来抓捕李顺? “是的,不过,只是有可能,现在还没有得到最后的证实。情报人员正在严密监视着大使馆,正在通过一些渠道进一步核实。”方爱国说。 “大本营对此是怎么应对的?那大使馆还炸不炸?”我说。 今晚行动 “总司令发狠了,说只要战事一开,不管伍德在不在大使馆,都要继续实施原来的袭击计划,不改了!同时特战分队又抽出一支精干力量,准备专门袭击这支机械化部队,重点目标是伍德。只要枪声一响,就立刻行动。”方爱国又说。 大兵压境,大战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了,甚至我在万里之遥的星海都嗅到了。 “秦参谋长判断他们如果要进攻的话,时间极有可能会选在夜间,极有可能就是今晚午夜时分,现在是月圆时分,那边的天气很晴朗。”方爱国说。 “哦。” “也就是说,我们也要有今晚行动的准备。” “嗯,好,我知道了!密切注意局势的发展,有情况随时汇报!” “是——” 我挂了电话。 然后,我立刻和四哥联系,将最新的情况向他做了通报,四哥和我在电话上又分析了半天,最后告诫我一定要继续保持目前的冷静状态,不要有任何异常的举动,更不要在方爱国面前流露出任何和李顺的命令相违背的意思,他一定会确保冬儿安全的。 刚和四哥通完电话,突然身后传来小雪的叫声:“易叔叔。” 我回过头,小雪和秋桐正站在我身后,小雪正冲我嘻嘻笑,秋桐也笑着看我。 “呵呵,你们在这里玩呢。”我说:“我正好也经过这里。” “嗯。”秋桐点点头。 小雪看着我手里的盒子:“咦——易叔叔,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我说:“没什么,一个小玩意儿。” “我要看——”小雪说。 我有些犹豫,但却也只能满足小雪的好奇心,于是将盒子打开,拿出泥娃娃。 “哇哦。真好看的泥娃娃,妈妈,你看,好漂亮的泥娃娃哦。三个小人儿呢。”小雪一把抢过去,高兴地举起来给秋桐看。 秋桐笑着看了看:“真的好漂亮啊。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咦,怎么看这两个大人有些面熟呢。” 我的心里有些紧张,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雪在那里嘟哝着:“呀——妈妈,你看,这男的像是易叔叔,这女的呢,好像是夏雨阿姨啊。” 听小雪这么一说,我心里更紧张了。 秋桐笑起来:“呵呵。真的还有点像呢。你从哪里弄来的这泥娃娃啊?” 我挠了挠头皮:“老黎今天给我的,这是夏雨从美国寄来的,说是她自己做的。” “哦。”秋桐眼皮一跳,看着我,不做声了。 我的神情有些尴尬。 秋桐接着笑着说:“夏雨的手真巧啊。呵呵。做的好精致。她在美国过得还好吧?”httpδ:Ъiqikunēt “嗯,好,很好。”我说。 “我还真的很想她了。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她呢?”秋桐又说。 “或许以后会见到的。”我说。 这时,小雪玩够了泥娃娃,还给了我,我忙往盒子里放,夏雨给我写的信这时露了出来。 秋桐显然看到了那信纸,抿了抿嘴唇,没有做声。 我突然感觉自己很狼狈,收拾好盒子,对秋桐说:“呵呵,你们继续玩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秋桐微笑着点了点头,小雪冲我挥手:“易叔叔再见。” 我逃也似的离开了人民广场,打车回到了我的小窝。 晚上8点多的时候,我正在宿舍里紧张地坐立不安地来回走动,突然有人急促地敲门。 我大步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表情紧张稍微有些气喘的方爱国。 显然,他是跑过来的,没有坐电梯,从楼梯跑上来的。 方爱国很有数,知道电梯里有监控,来我这里是不坐电梯的。 我忙将方爱国让进来,关好门。 我知道,他亲自跑来,一定有更加重要的消息。 “快说——”我迸出两个字,紧紧盯住方爱国的眼睛。 “易哥,伍德他——”方爱国结结巴巴地说。 “伍德怎么了?他怎么了?”我一把抓住方爱国的肩膀,使劲摇晃了下,心跳到了嗓子眼。 “伍德他进入了革命军大本营!”方爱国说。 我的心咯噔一下,猛地一顿,有些惊疑地看着方爱国:“什么意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此时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那边已经突然开战,而且大本营已经失陷,伍德以胜利者的姿态踏上了大本营地面。 这个念头让我心里涌出一阵恐惧,但又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不管怎么说,李顺是布置了三道防线的,革命军的队伍也不是豆腐渣,怎么会溃败地如此之快呢? 我盯住方爱国的眼睛:“开战了?失败了?” 方爱国摇摇头:“没有开战,也没有失败。”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 “伍德单枪匹马独自进入了大本营。”方爱国说。 我再次睁大了眼睛,看着方爱国:“你说的是真的?” “大本营刚传过来的消息,我反复看了好几遍。”方爱国说着从身上摸出电文递给我。 我一把拿过电文,然后对方爱国说:“坐——自己倒水喝。” 我和方爱国坐下,我看看电文。 果然,电文第一句就是:伍德单枪匹马进入大本营。 第二句话是:总司令亲自出来迎接伍德。 这两句话让我感到很奇怪,屏住呼吸开始往下看。https:ЪiqikuΠet 根据大本营来的电文,事情似乎是这样的: 军队的一个营携带重炮到达革命军营地附近的军营之后,仰光开出的那个机械化加强连也赶到了军营。革命军早已严阵以待,全方位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李顺将前线指挥部设置在第二道防线,他坐镇指挥部,老秦亲自到第一道防线指挥。 根据敌人大兵压境新增机械化加强连和缅军动作反应迟缓的新情况和特点,老秦和李顺决定修改原来的作战计划,主动向敌人发起闪电进攻,以逸待劳,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具体部署是老秦带人从正面进攻,特战分队从侧面偷袭,开展斩首行动,端掉敌人的指挥部。同时,最新情况表明,伍德跟随那个加强连一同到了这里,特战分队又派出一支精干小分队,专门搜寻伍德,根据李顺的指示,要求抓活的。 于是,原来的防守阵型悄悄快速进行了改变,队伍由防守布阵改为进攻布阵,在距离军营不到1000米的深山密林里分三个方向潜伏下来,只等李顺一声令下,就将饿虎扑食一般冲下山来,从前左右三个方向闪击缅军,而同时,特战分队将从敌人后方突袭进去进行斩首作战。 一切布置就绪,只待指挥部发起总攻命令。 李顺把总攻的时间定在晚上11点11分,说这是光棍时间,双十一,这个时间发起攻击一定会很吉利。不知他这个吉利的说法从何而来,反正我知道每年一到11月11日淘宝就搞购物节。https:ЪiqikuΠet 布置完毕后,大本营或许将新的作战计划通报了各驻外机构,让他们也随之修改行动的时间,11点11分的时候,不用等大本营再专门发通知即可自行开始各自的作战任务。方爱国他们接到命令,随即进行了安排,准备在今晚11点11分开始行动,开始实施星海作战任务。 但就在刚才之前,情况突然发生了很大变化,方爱国他们接到大本营电文,命令暂停一切行动计划,等候大本营新的通知。随之大本营来了更详细的电文,告知了最新的有些情况。 原来就在革命军进攻部队一切就绪只待进攻命令的时候,毫无觉察的军营突然又有了新动作,出现了部队大规模移动的迹象,侦查人员报告,原来驻扎在这里的一个营突然开拔,往相反的方向出发离开了。 针对这突然的变化,李顺和老秦进行了紧急磋商,命令侦查人员进一步探听。 侦查人员抓到了两个舌头,带回指挥部进行审问,舌头供出的情况竟然和原来指挥部的预测大相径庭,他们说根本就没有进攻革命军的作战计划,这次开过来的携带重炮的加强营,是来这里换防的,接替现在驻扎的部队。 这个营到达后,原来驻扎的部队就离开了,而那个仰光开过来的加强连,是专门护送伍德来这里的,伍德跟随那个加强连一同到了营地。 得知这些新情况之后,老秦又派出人员进一步核实,似乎果真是这样,原来的驻扎部队已经离开了营地,新来的部队正在正常驻扎,没有丝毫准备作战的迹象,而那个加强连,正在营地大吃大喝。 李顺和老秦针对新情况商议了半天,无法判断目前局势的真实动向,舌头的话可信度不知能有几分,但一个营开拔离开却是真实的。 他们最后决定,革命军决不能主动进攻他们,在不能确定军队真实意图的情况下,决定撤销主动进攻计划,还是将部队撤回到原来的防线,还是采取原来的防守计划。 于是,计划又再次修改,潜伏部队又悄悄后撤,回到原来的防守阵地,特战分队扔潜伏在原地,随时待命。 刚刚撤回不久,李顺和老秦正在指挥部分析敌情,突然有人报告,防线前沿来了一个人,自称叫伍德,要面见总司令。 欲言又止 方爱国打完电话,我对他说:“没事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嗯。”方爱国答应着,却没有动弹。 我看了方爱国一眼,又点燃一支烟。 方爱国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话,说——”我说。 “那个,易哥,副总司令。”方爱国的声音有些支吾:“现在没事了,不用在星海搞行动了。” “是的,废话!”我说。 “那个,关于我们要对冬儿采取行动的事情。关于我那天和你的那个对话,不知易哥会不会对我有意见。”方爱国的神情略微有些不安。 我抬起眼皮看着方爱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在冬儿的问题上,我严格执行大本营的命令,对你说我首先要服从总司令的那些话,易哥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方爱国说。 “你说呢?”我看着方爱国。 “我说,易哥是讲大局的人,是心胸开阔的人,一定不会有什么想法的。”方爱国说完,先自己笑了下。 他笑得有些勉强,目光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笑了下:“既然你这么认为,又何必说这些话呢?” 方爱国说:“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我说。 “因为我发现四哥——” “发现四哥怎么了?”我的心一跳。biqikμnět “发现四哥在我们的人监视冬儿的时候似乎在监视着我们。似乎,他有一种意图。” “你以为他会有什么意图?” “会有阻止我们对冬儿行动的意图。”方爱国说。 “哦。是吗?你是不是认为四哥的行为是我指使的?”我说。 我的心里开始有怒气上涌,如果不是那边的行动取消了,这边注定方爱国要对冬儿采取行动,注定他不会听我的指挥,注定四哥和我要和他们发生冲突,现在行动没有了,方爱国开始说这话,似乎他是担心我会对他个人有意见,似乎他在对我怀疑着什么。 “不——不敢这么认为!”方爱国忙摆手:“我只是揣测一下。当然,我也可以认为四哥这么做是在暗中协助我们的行动,虽然他不是我们革命军的人,虽然他支持过革命军的事业。可是,这次他的行为,很怪异。我还是很有些疑虑。我充分怀疑他是想——” 说到这里,方爱国突然住了口,有意无意看了我一眼。 我突然心里感到隐隐的不安,为四哥,也为我。 我看着方爱国,足足10秒钟没有说话。 方爱国目光平静地和我坦然对视。 我沈呼吸一口气,心中带着极大的不安,缓缓站起来,然后对方爱国突然猛喝一声:“方爱国,起立——” 方爱国一愣,接着唰地站起来,站在我面前。 “混账——”我狠狠心,咬咬牙,大喝一声,然后抬手一个巴掌就打了上去,正打在方爱国的左脸上。 “啪——”声音又脆又响。 我此时快速做了一个决定,决定强行镇一下方爱国,把即将会萌芽的不良势头压住。不让这苗头冒出来,不让方爱国把对四哥和我不利的猜测汇报到李顺那里去。不然,说不定会给我和四哥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带来不好的后果。 此举很无奈,但又是必需的。 方爱国咬紧牙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方爱国——” “在——” “我打你你服不服?” “我服——” “说说理由!” “不知道理由!” “不知道理由为什么服?” “长观训诫,不需要理由!” “那我告诉你理由。” “是——” “第一,你不该对四哥有任何怀疑,四哥虽然不是革命军的人,但是四哥一直在诚心忠心帮助革命军做事,一直在帮助李总司令做事,对于四哥,李总司令都要敬三分,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怀疑,我更是如此。但作为你,竟然敢怀疑四哥。 “第二,你怀疑四哥就是怀疑我,就是怀疑总司令的用人,作为一个部下,和我这样讲话,你显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忘记了革命军的纪律。你现在知道理由了吗?” “知道了!”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知道了!” “你打算把这事向大本营汇报吗?”我说。 “不——” “为什么不汇报?”我说。 “因为我错了,因为我不该妄自猜测四哥,因为我不该对长观不敬!” “发自内心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是——” “团结友爱,互助互帮,正大光明,互不猜测。是革命军条例第几条规定?” “是第三条!” “尊重长观,绝对服从。是第几条?” “第一条!” “既然都很明白,都很清楚,为什么要违反?” “我错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今天的事情,即使你不汇报,我还是要向总司令亲自汇报的。在我们革命军的阵营里,是绝对不允许对长观随意猜测的,是绝对不允许对长观不尊重的,是绝对不允许随意怀疑革命军的同情者和支持者的。作为在星海革命军的最高指挥观,我有义务对你的言行负责,有义务将你的不当言行汇报给总司令。”https:ЪiqikuΠet 方爱国脸上隐隐露出几分不安的紧张神色。 “当然,你犯了错误,我也有责任,负有领导责任,在给总司令汇报的同时,我也会向总司令进行检讨。同时,我也会为你做适当的开脱,争取不给你处分。”我又说。 “谢谢副总司令!” 我看着方爱国紧绷的脸,眼里似乎带着几分憋屈,心里不由感到了一阵歉疚,我在这里人模狗训斥他,其实我自己心里最明白是怎么回事,我这是用堂而皇之的革命军条例纪律来打压方爱国,来遮掩自己的私心和虚心,是在借势压人。 我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无耻很卑鄙。 但我没办法,虽然觉得自己对不住方爱国,但我知道自己此时必须这么做,只能这么做。 为了四哥,为了我,为了李顺不对我和四哥有什么疑心,这真的是没有办法的无奈之举。 我不由心里叹了口气,对方爱国说:“坐下吧。” “是!”方爱国坐下来。 我摆摆手:“好了,刚才那阵子是公事公办,过去了,还是叫易哥吧。”筆趣庫 “是,易哥。”方爱国似乎一时还没有适应过来。 我说:“虽然这次行动取消了,但兄弟们最近也一直很辛苦,明天开始,大家都轻松下。另外呢,我也犒劳下大家。” 说着,我摸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100万,你带回去给大家分一下,他们三人每人20万,你呢,是负责人,40万,这也算是我代表大本营对你们的一点慰问。” 我不由想用这100万来弥补下自己刚才打方爱国的歉疚,找回一点安慰。 没想到方爱国没有接银行卡,唰又站起来,大声说:“爱国参加革命军,绝不是为了钱财,只是为了追求理想,爱国是如此,他们三人也是如此!” 我一愣,看着方爱国。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爱国就走了!”方爱国又说。 我不由点点头:“你走吧。” 方爱国接着转身就走了。 我坐在那里,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又发了半天楞,心里突然感到很尴尬很无地自容,感觉自己的思想境界比起方爱国差的太远。 不管他所说的所谓理想追求是否正确是否光明,但起码他是有追求的人,而我呢,我现在有理想有追求吗? 不由深深鄙视了半天自己。 不由又觉得自己很对不住方爱国。 突然心情很压抑和惆怅,心里很难过。 这压抑惆怅和难过似乎有些装逼,但却是真实的。 人啊,有时候真的很矛盾, 人似乎总是在矛盾中度过的,总是在矛盾中为自己开脱着安慰着。 第二天早上,接到大本营的最新消息:伍德已经离开仰光,战争警报全面解除。 终于松了口气,中午的时候我给四哥打了个电话,把昨晚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四哥听完,许久没有做声。 我也没有说话。 半晌,四哥说:“那边暂时似乎没事了,这边似乎也暂时平息了。” “嗯,是的。”我说。 “虽然他们暂时都没事了,但似乎你,却又要有事。”四哥说。 “怎么了?什么事?”四哥的话让我心里大惑不解。 “刚才,我看到海珠了。海珠到星海了。”四哥说。 “什么,海珠到星海了?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些意外。 “她现在正和曹丽在一起。”四哥说。 “啊——”闻听四哥此言,我不由吃了一惊。 “你怎么看到海珠的?”我问四哥。 “秋总安排我今天到机场接集团的一个客人,接到客人开车往外走的时候,正好看到海珠上了曹丽的宝马车。我稍微放慢了速度,她们没有看到我,开车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我因为车上拉着客人,也没法追上去。”四哥说。 听四哥这么一说,我的脑子乱了,心也乱了,海珠到了星海,事先没和我打招呼,到了也没和我说,直接和曹丽一起走了,她到底是要干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一时冲动 和四哥打完电话,我一时冲动,又想给海珠打电话,想了想,又放下了手机。如果海珠告诉我实话她到了星海和曹丽在一起没有直接找我,那我和她都会有些尴尬难堪,特别是我等于自找难看;如果海珠撒谎说她没在星海,那等于是她在给我撒谎,等于让她难堪,我自己心里更别扭,这似乎更可怕。与其这样,倒还不如不打。 我心里乱糟糟的,不由觉得自己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我无法知道海珠找曹丽是什么事,也不知道是她主动找曹丽的还是曹丽约她来星海的,也不会知道她们此刻在哪里在干吗?但海珠和曹丽似乎是从来没有停止过联系的,两人的关系似乎一直很密切,海珠始终没有听从我的劝告疏远曹丽。筆趣庫 这让我心里很不安,还有几分恼火。 但,同时又有几分无奈,还有几分担心。 我满腹心事去了方爱国他们的宿舍。 方爱国他们刚起床,昨晚行动取消后,他们美美地睡了一觉。 “兄弟们辛苦了。”我说。 “呵呵,易哥才辛苦。”大家都笑着。 我走进放电台的房间,方爱国跟进来,我对他说:“打开电台,和大本营联系上。” 方爱国依言去做,很快联系上了大本营。 “我要和大本营单独联系,你先出去吧。”我不动声色地说。 方爱国的神情微微有一丝不安,接着低头出去了,轻轻关上门。 我开始和大本营联系,我要李顺直接来交流,很快李顺开始和我对话。 “二弟啊,哈哈,我刚起床,这几天没好好休息,昨晚一直睡到现在。你还好吗?”李顺先说话了。 “好,我们这边的大家都很好。这次星海行动虽然没有实施,但这边的方爱国他们,十分尽职尽责,对大本营的指示贯彻落实地十分到位,特别是方爱国,发挥了十分出色的作用。”我回答李顺。 “嗯,很好,代我向他们发出口头嘉奖令,希望他们再接再厉,继续保持良好的工作作风,继续在你的指挥领导下为革命事业为我李顺建立新的业绩。” “好的,我一定会转告!” “我估计他很快就会回到星海了。” 我知道李顺说的他指的是伍德。 “那边真的没事了?” “是的,真的没事了。我今天梳理了下,基本梳理清楚了。这次的事情应该是这样的,阿来来缅甸联系玉石买卖,结果因为这狗日的以前犯下的命案,被警方在边境关卡逮住了,押送到仰光,准备移交给泰国,他知道了之后直接飞到了仰光,通过日本人的斡旋加上给相关人士送钱打通了关节,将阿来保了出来。 “我认为这应该是他来缅甸的主要目的,但他如果非要说来缅甸是为了看我,我也不想当面揭穿否认,既然他真的来看我了,那我也以礼相待,好接好送,临走时还送了他一份厚礼。 “他这次出行,搞得十分诡秘,结果我们几乎就被误导,加上正巧我们革命军附近的政府军换防,两件事情凑到一起,误导就更深了,结果我们忙活了一阵紧张了一阵,最后才发觉这是一场巨大的误会。现在他走了,带着阿来走了,周围又一切平静如初,太平了。” 我觉得李顺的分析太简单,不知道他说的这些事真话还是假话,也不知有几分是真的。 “我倒是没觉得这么简单,说不定这次事情是一起精心策划的阴谋,只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因素才没有爆发战争。” “二弟,不要把简单的事情复杂花了。开始我也想地很复杂,但现在我仔细从头想了想,事情其实挺简单的嘛。其实说白了就是他故意想故弄玄虚耍弄我们,让我们紧张兮兮,希望我们在紧张兮兮的状态下发生错判,在错判状态下做出错误的行动,因为我们做出的错误行动而带来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但我们因为情报准确,决策英明,到底还是没有上当,到底还是没有贸然开枪走火。” “你说的是真心话?” “怎么?你在怀疑我对你的真心程度?” “你觉得真的会有这么简单?”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嘿嘿。” 李顺这一笑,我心里又摸不到底了。 “不管周围的局势如何变化,我们就记住一条,以不变应万变,我们时刻保持高度警惕,随时准备打仗就行,我对队伍现在的要求就是要随时做好打仗的准备,一旦有什么情况,要来之能战,战之能胜,只要我们把握住这一条,我们谁都不怕。 “这次的事情,就当是练兵了。这次我们的反应很快,布置也很得力,各方面的力量到位都很及时准确,即使真的爆发了大战,我们也未必会吃亏的。我们已经做好了多手准备。” 我沉思了片刻,说:“那个,伍德到了金三角,你为什么不把他扣留?” “你觉得这符合我李顺做人的风格吗?我李顺是那种做事龌龊的人吗?” “这——” “他既然敢来,就一定是想到了我这一点的,他一定知道我李顺向来就是做事讲道义的人,我不会做这种小人之事的。他太了解我的做事风格了,太了解了。而我明知道这一点,却仍然还是遂了他。” “还有,他既然敢独身进我的地盘,除了他自信我的性格和做事风格不会让他有什么危险,一定还是留了后手的。ъiqiku “首先因为我和他的关系,扣留他我先背上了不道义的负面影响,道德上占了下风,同时,也正好给了进攻我们的借口,我这不等于是自己没事找事吗? “两方面都理亏,你说我要是真的这么做不等于我傻吗?我要做个聪明人呢。昨晚老秦也建议我这么做,现在你又提这建议,嘿嘿。看来,你们俩到底还是不如我考虑周全啊。” 听李顺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似乎我和老秦的智商还真不如他。 李顺继续说:“我们虽然一时平安了,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不能松懈,备战工作是要常抓不懈的,在我们附近新换防的这个营,妈的,还配置了重炮,很显然是针对着这儿的所有武装派别,也可以说重点是防范我们,因为我们是这地区最大的武装力量啊。 “还有,我们周围的那几个山头,虽然表现上对我表示臣服,但一旦真的有事,说不定就会翻脸不认人,还是要压加防范的。我们是在两个战线,我这边,你那边,你那边包括星海和宁州。方爱国和林亚茹都干的不错,我先口头嘉奖一下方爱国,回头我让参谋长正式下发嘉奖令。” 我没有回答,心里隐约感到了一些安慰,主要是对方爱国。 “小雪最近还好吗?” “好,很好。上小学了。” “我父母也不错吧?” “都很好,我们的人都随时监护着他们的。” “秋桐呢。” “也挺好的。照常工作上班。对小雪照顾地很周到。” “唉。秋桐啊秋桐。也真难为她了,也真辛苦她了。章梅在这里,我怎么感觉有些对不住秋桐呢。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心太善良了啊。其实我不该觉得对不住秋桐的,我们家对她有恩,她抚养小雪报恩是应该的,我不该这么感觉的,还有,即使章梅到了这二,跟着我,我却没有做什么对不住秋桐的事情啊,真的没有啊。可是,我怎么还是会有这样的感觉呢。妈的。”https:ЪiqikuΠet 李顺这话似乎是在告诉我他没有和章梅发生什么事,我有些不相信,老情人相见,整天在一起形影不离,李顺真的就能把持地住?即使李顺能把持地住,章梅呢?李顺说这话似乎是在撒谎,在宽慰自己。 我心里有些郁郁,说:“你父亲那天问起我章梅的事情了。” “哦,怎么问的?” “问章梅是不是一直在西毒。” “哦,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正在戒毒,现在应该戒地差不多了。” “哦,章梅,他妈的,这个贱人。” 李顺的这句回答让我觉得有些不大妙。 “你父亲还问我你是不是也在西毒!”我说。 “额。你怎么说的?” “我说不知道,我让他直接问你!”我说。 “靠,你怎么这样回答呢?你该直接说没有啊!”他似乎有些气急败坏。 “我是如实回答,我真的是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情况,我不能哄老爷子吧?” “日。操。” “你现在到底什么情况?还有章梅,是不是又——” “滚——不知道。不和你玩了,滚一边去。”李顺似乎在怄气。 “既然你不愿意回答,那我就不问了!” “问个屁——唉,算了,不说这个了。” “那说什么?” “老黎那边什么情况了?” “还是那样,很好。” “这家伙。闺女受了点惊吓,钱一点没损失,也应该是满意了。他现在应该庆幸和我做朋友了。嘿嘿。对了,夏雨那丫头呢?” “她到美国去了。” 很失落 “噢耶。这丫头投奔帝国主义去了,她一走,你是不是很失落啊。” “我失落什么?” “嘿嘿,你说呢?傻蛋!”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得了吧,你少给我装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夏雨之间那点事。可惜,这丫头跑了,不然,你要是真的和夏雨能有戏的话,说不定——”https:ЪiqikuΠet “说不定什么。” “没有什么喽。不许再给我装逼了,你懂的。” “我不懂。” “你是装不懂。哎——老黎这家伙,我现在怎么感觉有些看不透呢。” “怎么看不透?” “我没想到他真的敢心安理得收下我的一个亿,也不怕钱多了烫手。” “你主动送给人家的,怎么又这么说?” “主动归主动,但是。嗨,不和你说这个,说了你也不懂。” “但是还是说了。” “对了,问你个事。” “说吧。” “这次我命令你们在星海行动的时候,对皇者保镖还有那个你的老情人冬儿采取果断处置措施,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 “真的没有?” “是的。” “你会看着你的老情人被处置掉?” “革命大局为重!” “哦,呵呵。算你聪明,算你回答地正确。我告诉你,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在革命事业面前,任何个人的私情杂念都要让路,时刻都要以大局为重。 “如果这次大战真的爆发,如果在处置冬儿的问题上任何人有什么妨碍阻碍行为,那后果可就真的很严重了。我李顺真的要是翻了脸,那是六亲不认的。”李顺这话明显是带着杀气,在威胁警告我。 我的心一沉。 “当然,作为副总司令,我还是相信你能处理好大与小的关系的,能有这个觉悟的。”李顺这话又似乎是在安慰我。 “谢谢你的高看!” “我对你其实还是很信任的,虽然有些时候会和你说一些那样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哦。” “我明白!” “其实,我对你的信任,远远超出对任何人。我之所以一再提醒你一些话,是为了你好,是为了我们好,是让你在正确的道路上健康成长。我实在不希望看到我最信任的人会做出让我失望伤心难过的事情。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会很难过的,真的会很难过。” 我沉默了。 “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李顺说。 “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是的。” “那好吧。” 我关了电台,走出房间,方爱国正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其他三人都出去了。 看到我出来,方爱国抬起头,看着我。 我走过去,坐在方爱国身边:“爱国。” “在,易哥!” “我刚才亲自和总司令交谈了。” “哦。”方爱国紧盯住我。 “我告诉了总司令你昨晚的那事。”我说。 “哦。”方爱国低下头。 “总司令知道后很生气,主要是为你对四哥的怀疑之事生气,听总司令的口气,四哥在他心里位置是很高的,总司令对四哥是极其尊重的。”我不紧不慢地说:“不过,我接着也做了检讨,检讨我领导不力,我要负领导责任,总司令接着又开始批评我,把我很批了一顿。” “哦。”方爱国抬头看着我。 “然后,我把近期你们的工作情况向总司令做了详细汇报,特别是最近的情况,特别是你的出色工作,总司令接着就很开心了,不由夸赞了你们几句,特别还提到了你,虽然有点小瑕疵,但对你的工作总体还是满意的。”我继续说:“最后,总司令特别让我代他向你们向你提出口头嘉奖,正式的嘉奖令随后就到。” “啊。”方爱国带着感动激动的眼神看着我。 “好了,没事了,放下包袱轻装前进,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也不要放在心上,一切都没事了,过去了。往前看,好好做事。”我拍了拍方爱国的肩膀。 “嗯。”方爱国使劲点头:“谢谢副总司令,谢谢易哥。” “终归我们还是朋友。”我说:“一方面,我是你们的上司,另一方面,我们都是兄弟,包括四哥,大家都是兄弟,都是好兄弟,兄弟之间,信任是第一位的,万万不要有任何猜疑的想法。” “嗯,我知道了!”方爱国不停地点头。 “我们都是共患难的兄弟!”我又加了一句。 又想起那句话:今日谁与我浴血,谁就是我兄弟。 安抚好方爱国,我离去。 漫步在午后的街头,想着此时不知在星海何处的海珠,心里有些郁闷,还有些不安。 不知不觉到了海边,看到一个熟悉的女人的背影,正站在海边的沙滩上面向大海伫立着,海风吹过,头发微微飘起。 我缓缓走过去,她觉察到了,回过头,看到我,眼神一亮:“易克,是你。” “是的,是我。班长大人周末好!”我说。 “周末好,易委员!”秦璐笑了下。 “怎么一个人在海边?想心事?还是想跳海?”我说。 “扯淡。我这样心态乐观的人怎么会自杀呢?我永远都不会自杀的。再说了,这沙滩地,适合跳海吗?”秦璐说。筆趣庫 “呵呵,不适合跳你可以慢慢往里走啊。”我说。 “怎么?想让我自杀?”秦璐说。 “开个玩笑了,我和你无冤无仇,怎么会想让你死呢!”我说。 秦璐的眼皮跳了下,说:“你当然不会想让我死,但有人会这么想的。” 秦璐这话让我的心一跳,说:“此话何意?” 秦璐咬了咬嘴唇,看着大海,神情黯然地说:“没什么意思。” 我一时不懂秦璐的心思,没有说话。 一会儿,秦璐转头看着我:“易克,问你个问题。” “问吧。” “你说。老公和情人的区别在哪里?”秦璐说。 “老公和情人,对女人来说,对有这种想法的女人来说,老公似乎是用来过日子养家的,情人呢,似乎是寻找刺激用的吧。”我说。 “切——” “怎么?我说的不对?”“我不赞同!” “那你说!” “我觉得,老公一方面是用来过日子的,但另一个方面,更是用来实现自己更多的目的和要求的,只有成了老公,才会给你带来正大光明的身份,才会让你堂而皇之得到想要的一些东西而不必避讳别人。而情人呢,是得到在老公那里得不到的东西的。” “什么东西呢?”我看着秦璐。 秦璐抿了抿嘴唇,说:“比如,感情,真正的爱情。还有,灵与肉真正交融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把婚姻当做一种交易,一种可以和感情脱节的交易,婚姻是实现某种目的的手段,而真正的感情和爱情,要在情人那里得到。” “可以这么说。” “那你可以把老公和情人变为一个人啊!”我说。 “这是很难的,适合做老公的男人却不适合做情人,适合做情人的男人又不具备适合做老公的人具备的条件。难啊。”秦璐叹息一声。筆趣庫 我看着秦璐:“你看我适合做什么呢?” 秦璐看着我:“情人!” “我靠——” “你靠什么?” “没什么!那什么样的男人适合做你老公呢?”我说。 “什么样的男人。”秦璐抿抿嘴唇:“能让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的人!” “你此刻所说的东西不包括爱情!” “是的!” “你似乎是在针对什么人说的这些话。似乎,那个人早就是你的目标,似乎,那个人能给你很多你想要的东西,但惟独没有给你带来真正的爱情。”我说。 秦璐眼皮一跳,接着不自然地笑了下:“你认为我在针对什么人呢?” “不知道!”我似笑非笑地看着秦璐,心里大致有底了。 妈的,在秦璐眼里,我是适合做她情人的人,而那个适合做她老公的人,似乎应该就是—— 我的心突突地跳起来,为自己刚刚想到的感到恐惧。我似乎感觉到,秦璐不满足于目前的身份和状态了,她要更进一步了,她要有更高的要求了目标了。 这似乎是所有小三都要走的路,第一步先站住脚跟,或者是套住男人,然后就开始实施下一步的计划,要扶正,要成为正室。然后借助婚姻来实现自己想要的东西。 秦璐似乎也避免不了要走这一步,而她似乎盘算地更完美,不但要拥有老公,还要拥有情人,自己想得到的要全部得到。 秦璐的胃口很大,我隐约感觉到了她日益膨胀的野心。 同时,我又隐约感到了不安,为我的师姐感到不安。 矛盾终于要开始激化了,不知何时爆发。 也不知道老关会如何处理这事,不知道他会如何选择,不知道他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他愿意接受秦璐,他会如何对谢非?如果他不愿意和谢非分手,那么,他又要如何面对秦璐的步步紧逼? 我不由忧心忡忡。 “易克,你希望我幸福吗?”秦璐看着我,往我身边走了一步。 “希望,我希望每一个人都幸福!”我回答,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关系还可以 “看来你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数的!”我说。 “当然了,你以为你老婆就是那么胸大无脑的女人啊!虽然我和曹丽关系还可以,但在有些方面,我还是有数的。”海珠得到我的夸奖,似乎又有些得意。 “关系还可以。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说。 “哪里有什么关系了,不过就是因为你和她是同事建立的普通的关系而已,不过就是因为以前有业务关系建立的普通朋友关系而已。”海珠说。 听海珠这么说,我不好再说什么了,我实在不想揭穿海珠今天撒谎的事,那样大家都会很难堪。 “其实曹丽这人啊,除了生活作风有些随便之外,我看做人做事还是可以的,起码因为你和她的同事面子对我还是不错的。我看也不像你说的那么差劲。”海珠又说。 “看人,你差远了。你懂个屁!”我说。 海珠笑起来:“好,哥,我懂个屁,行了吧,你厉害,行了吧,嘻嘻。” 似乎我越是贬低曹丽海珠越是开心,但她似乎又不完全认同我的看法。 “这次你来星海,除了看我,还有什么事情吗?”我带着试探的口气又说。 “我来星海的目的只有一个,来看我男人的。看我男人就是我我全部的目的,怎么,这个目的不行?对我这个回答不满意?”海珠说。 “满意。”我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我不来看你你是不会去看我的,既然如此,我只有来了。当然,如果说还有什么其他目的的话,也可以说是有,不过,这目的也是和我们密切相关的。”海珠说。 “说——” “现在不说,明天我会告诉你的。” “干嘛要等到明天?”我说。 “因为要等到明天,所以要等到明天。”海珠笑起来。 “搞什么玄乎!”我说。 “嘻嘻。”海珠笑起来:“不是玄乎哦,明天你就知道了。好了,亲爱的,快吃饭。” 我睁大眼睛看着海珠,海珠却只是笑。 吃过饭,我和海珠坐在沙发上,海珠又开始粘着我,身体在我身上不停地蹭着,抱住我不停亲吻我。 我知道她想要干嘛。 “哥,想我不?”海珠在我耳边呢喃着。 “嗯。”我木然回答。 “不许嗯!” “想。”我忙回答。 “哪里想呢?”海珠又问我,一只手在我大腿上抚摸着。筆趣庫 “心里想!”我说。 “除了心里想,还有哪里想呢?” 我心里叹了口气,说:“你知道的。” “嘻嘻。”海珠笑起来,胳膊勾住我的脖子。 我抱住海珠的身体,和她接吻。 很奇怪,我此时的身体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我不由有些恐惧,我知道,如果我一直没有反应,海珠会疑心的,说不定今晚又会大闹。 我的恐惧带给我一股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我决意让自己的脑子里不要有任何杂念,今晚,我要好好对海珠,她那么远来到这里,我不能让她失望而归。 许久之后,海珠的声音里面带着一种慵懒般的满足:“哥,我好舒服。”我大大松了口气,说:“我也是。” 海珠又亲了亲我的脸,带着幸福的笑。 我深呼吸一口气,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哥,你累了。我们睡吧。”耳边传来海珠温柔的声音,接着她抱住我,将脸贴在我的胸口。httpδ:Ъiqikunēt 我的大脑忽然再次麻木,近乎于彻底麻木,我终于没有任何思想地昏睡了过去。 蓦地睁开眼,天已经大亮,眼前是海珠明亮的笑脸。 “哥,起床洗漱,吃早饭!”海珠说。 我坐起来,点点头。 吃完早饭,我问海珠:“阿珠,你这次来,准备呆多久?” “我已经订好了下午回去的机票。”海珠干脆地说。 “下午就回去?”我说。 “是的。”海珠点点头。 “那你上午——” “上午你不要去上班了。请个假陪我好不好?”海珠说。 我点点头:“哦,好。” 我接着给单位请了假,然后对海珠说:“上午我带你出去玩玩吧,你想去哪里?” 海珠看着我笑起来:“我来星海不是玩的。” “那你是。”我有些晕头晕脑。 “我今天上午要去一个地方,要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个地方,这件重要的事,你必须和我一起去。”海珠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哪里?什么事?”我一愣,说。 “我们现在就去市中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登记结婚。”海珠说。 “啊——”我失声叫了出来:“阿珠,你——” “我们今天就去登记。我想,我们可以先登记,然后等到12月12日,再正式举行婚礼。”海珠说。 我怔怔地看着海珠,心里感觉很突然。 “怎么?哥,你不愿意?”海珠紧盯住我的眼睛。 “我——” “你什么意思?”海珠的眼神有些不安,还有些不满。 “我不是不愿意,我是觉得有些突然。”我缓了口气。 “突然。”海珠重复了一遍,说:“或许是有些突然,但也是早晚的事,我们不是早已定了亲吗,我们不是早已同居了吗,我们不是早就已经有了事实上的夫妻生活了吗,既如此,我们登记是早晚必须的,现在和以后,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我说。 “那我们今天就去登记,我这次来星海,就是要和你登记结婚的,我知道叫你去一趟宁州你费事了,那还是我来,反正你的户口在星海,我们在宁州和在星海登记都一样。”海珠说。 “阿珠,你是专门为这事来的吧?”我这时回过神来了。 海珠一笑:“你可以这么认为!” “哦。”我点了点头。 “哥,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海珠说。 “我——”我犹豫了下,我知道,此时,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我即使有再多的想法也没用了,我今天就要和海珠去登记,我必须去,我只能去,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海珠法律上的丈夫,海珠就是我法律上的妻子了。 原来海珠昨晚没有说的事是这个,昨晚她一直不说,或许是不让我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不让我有任何逃避的机会。 “我没有什么其他想法。”我说。 “那就好,没有想法最好。”海珠说:“那我们走吧,带上相关的证件。” “可是——”我又说。 “可是什么?”海珠紧张地看着我。 “可是我还是觉得很突然,可是我还是有些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突然就——”我结结巴巴地说。 海珠看着我,一时没有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海珠看得我浑身有些不自在。 “想知道原因是吧?”半天,海珠说。 我怔怔地看着海珠,点了点头。 “那好,我告诉你。”海珠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之所以要这么做,就因为是你——是你们——逼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 “还需要我具体给你解释吗?还想要我详细说说吗?”海珠的声音带着几分憋屈。 我忙摆手:“好吧,阿珠,不要说了,不用说了。我跟你去。” 我知道海珠要说什么,我知道海珠会说什么,我不用听她说出来了,我不想再大闹一场。反正我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和海珠去登记的,这是我和海珠关系发展的必然结局,多废口舌无益。筆趣庫 海珠没有留给我思考和回旋的余地,我只能和她去了,我没有理由不去。 今天,我就要和海珠成为法律上的正式夫妻了,今天,我真的就要告别那些曾经在我脑海里没有彻底灭绝的不切实际的一切幻想化为人夫了。 我的脑子里一时没有了感觉,一片麻木。 海珠看着我:“哥,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不愿意,如果你今天不愿意和我去登记,那么,我不勉强你。但我告诉你,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今天不去登记,以后,永远也不用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海珠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看着海珠楚楚的表情,心情一时很复杂,想起秋桐和我说过的那些话,想起海珠和我一起的那些日子,想起我和海珠的父母,想起海峰。 家庭道德世俗和责任以及海珠对我的一片真情终于彻底压倒了我心里的一切杂念,此时此刻,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我必须要面对现实了,我必须要对海珠负责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冲海珠笑了下:“阿珠,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我们是已经订了亲的,我们的双方父母都认可了我们的亲事的,我们已经订好了结婚的日子,我们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我和海峰又是铁兄弟,我怎么会不愿意和你成为你夫妻呢。你对我如此情深意重,我怎么又会能辜负了你。其实,我虽然感到一些突然,但心里却是很激动的。” 说完这话,我心里忽然升起一股绝望,伴随这绝望的,还有莫名的冲动,还有莫名的茫然。 我知道自己的绝望是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冲动,也不知道为什么茫然。 其实,我或许知道,只是不愿意让自己知道。因为我在恐惧着什么,我在逃避着什么。 事到如今,我还在逃避。我实在不该逃避的,我要做一个负责任的人。 很开心 海珠笑了,笑得很轻松,还很开心,眼角亮晶晶的。 “哥,我就知道你不会负了我的,我就知道你会愿意的,知道吗,我其实在这之前,心里一直是有些忐忑的,昨晚我一直都没有睡好呢,既兴奋又忐忑,可是,现在,你知道吗,我好开心好开心的,我觉得,今天,我会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当然,这幸福会一直伴随我,等我们正式举行婚礼仪式的那一天,我还会感受享受着这幸福,我会更加幸福。”海珠说着,突然流下了眼泪。 我的心里感到一阵疼怜,抬手抹去海珠的泪水:“阿珠,既然开心,为什么又要哭呢?” 海珠抱住我,将脸埋进我的怀里:“哥,老公。我这是幸福的泪水,我开心着呢。” 我抚摸着海珠的头发,拍了拍海珠的肩膀:“阿珠,开心就好。” “哥,这会儿,你开心不?”海珠说。 “嗯。开心。”我用下巴抵住海珠的脑袋。 “嗯。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老公了,我就是你的老婆了。”海珠从我的怀里出来,含情脉脉地深情地看着我:“哥,老公。老公哥哥。” 我笑了,虽然心里隐隐不安,但还是笑了。 我的不安似乎是来自于多方面,甚至包括昨天海珠和曹丽在一起的事情。 “哥,我们走吧。”海珠说。 我看着海珠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 我们带着相关的证件一起去市中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 路上,我问海珠:“阿珠,我们今天要登记的事情,你父母知道吗?” “知道啊,来之前我专门给他们说了,他们很高兴呢。”海珠说。 “哦。”我点点头:“那我还没给我爸妈说呢。这是大事,要给他们打个招呼的。” “呵呵,不用了,我来之前也已经给他们说了。”海珠笑着说。 “是这样。那我爸妈他们。怎么说的?”我说。 “他们很高兴啊,我这次来星海是得到了我爸妈和我公婆的积极支持的。”海珠开心地说:“你爸妈本来想先给你打个电话说下的,我给阻拦了,我说还是我亲自来告诉你的好,说这样可以给你一个惊喜。你爸妈听了,笑着答应了。” 我心里苦笑了下,爸妈显然不知道海珠的真实打算。 “其实呢,我爸妈你爸妈本来是想让你回去一趟在宁州登记的,不过我说了,我说你工作很忙,脱不开身,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所以干脆还是我去星海一趟好了。”海珠又说。 “哦。”我点点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这次登记,你爸妈很支持,他们说了,既然亲都订了,还是早登记的好,免得夜长梦多好事多磨,我爸妈呢,也是这个意思。既然四位长辈都是这个意思,那我自然是要做一个孝顺女儿孝顺儿媳的哦。”海珠说。ъiqiku 我干笑了下。不知海珠这话说的是真是假,海珠现在会撒谎了,她的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都信了。 “我们登记的事,海峰知道了没?”我又问海珠。 “你大舅哥啊,他当然是知道的哦,他怎么会不知道呢。”海珠说。 海珠这话似乎别有味道,我来不及细细品味。 也就是说,在我今天早上知道之前,我爸妈海珠爸妈还有海峰早就知道了,但却都没有告诉我。 “除了他们,还有什么人知道呢?”我说。 “该知道的会知道,不该知道没必要知道!”海珠干脆地说。 “曹丽知道不?”我说。 “她是该知道的人吗?”海珠反问我。 “没告诉她,很好!”我说。 海珠看着我:“当然,早晚她会知道的,我们这又不是做贼,没必要隐瞒,只是我目前不想让她知道而已。” 我点了点头:”嗯。” “似乎,你很在意她知道不知道。”海珠说。 “你想多了。”我说。 海珠淡淡笑了下:“有几个人,我是必须要让她们知道的,我要彻底断了她们的非分念想。” 我没有做声,我似乎知道海珠指的她们是谁,似乎,这也是海珠突然赶来要和我登记的原因之一。 不由心里叹了口气。 很快到了婚姻登记处,开始走结婚登记的流程。 上午10点多,一切办理完毕,我和海珠拿着结婚证走出了登记处门口。 海珠挽着我的胳膊,脸上带着幸福的笑。 看着海珠幸福纯真的笑容,我的心里有几分感动,还有几分怅然。 一切都这么决定了,一切都在这短短时间内决定了。 从今以后,我就是海珠的丈夫了,从今以后,我就告别单身了,是有家室的人了。 一张结婚证,改变了我的身份。 刚走出登记处不远,迎面看到走来了三个人——秋桐、海峰还有云朵。 显然,秋桐和云朵属于海珠说的该知道的人,估计是海峰通知的,是海峰约了她们来的。 秋桐手里捧着一簇盛开的鲜花,脸上带着真诚的欣慰的笑。 海峰开心地咧嘴笑着,云朵也笑着。 他们笑着向我们走来。 看着他们,看着秋桐的笑,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发酸。 “易克,海珠,祝贺你们。祝贺你们的幸福。”秋桐轻声说着,把鲜花递过来。 我站在那里没有动,看着秋桐明净的目光。biqikμnět “谢谢秋姐,谢谢你的鲜花和祝福。”海珠开心地接过鲜花。 “海珠姐,哥,真为你们高兴。”云朵笑着说。 “呵呵。云朵啊,我们还着为你高兴呢,什么时候你和海峰哥也这样呢?”海珠笑着说。 云朵尴尬地羞涩地笑了下,看了一眼海峰。 海峰没有理会海珠的话,也没有看云朵,上来大大咧咧打了我一拳:“狗屎妹夫,叫大舅哥——” 我一咧嘴。 “哥,你怎么说话的,真难听。”海珠嗔怪地责备海峰。 海峰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说:“走,今天大喜,中午我请客吃饭。大家都开心,我们祝贺一下。” 海峰笑得很轻松很释怀,似乎他终于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 海峰提议一起吃午饭,大家都赞同。 于是,就一起去。 去饭店的车上,海珠先给自己的妈妈打了电话,汇报了下情况,然后又给我妈妈打电话。 “妈——我是海珠。”海珠的声音很轻快诙谐:“报告婆婆,儿媳已经登记完毕,我和您儿子还有您儿子的大舅哥还有您的干女儿还有秋桐姐正准备一起去吃午饭。” 大家都笑起来,秋桐有意无意看了我一眼,脸上的笑虽然很欣慰,但却又有几分失落。 这失落似乎是我主观感觉出来的,又似乎不是。 云朵则边笑边看正在开车的海峰。 海珠接着把电话递给我:“哥,俺婆婆要和你说话。” “妈——”我接过手机。 “小克,你终于和海珠顺利登记了,我和你爸这会儿都很高兴呢。你爸中午要让我多炒俩菜,说要喝几盅呢。”电话里传来妈妈高兴的声音:“你和阿珠终于登记了,爸妈这心头大事也算终于放下了。登了记,海珠就是咱家的媳妇了,就是咱老易家的人了,等你们正式举办完婚礼,拜了堂,咱这亲事就算是完美圆满了,妈就开始盼着抱孙子了。爸妈现在都退休了,没什么想法,就等着给你们看孩子呢。” “呵呵。”我笑了下,看了一眼海珠,海珠正贴在电话边听,脸上笑嘻嘻的。 “本来呢,昨天海珠突然告诉我说要到星海去和你登记,我和你爸还有些意外,觉得突然,可是随之就很高兴啊,这登记的事,本来该你先提出来的,结果人家海珠先提出来了,男方被女方赶上了,咱们落后了哦。本来我想给你打电话叮嘱你一下的,可是海珠说她想给你一个惊喜,我也就罢了。怎么样,今天是不是很惊喜啊。”妈妈说。 “额。呵呵,是的。”我说。 “嘻嘻。”海珠忍不住笑出声来。 “呵呵,我都听到海珠的笑声了,海珠今天一定很开心吧,海峰也一定很高兴的吧,还有云朵和秋桐。她们一定也为你感到高兴哦,对了,云朵和海峰的事,你要多上心啊,云朵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子,也是我的干闺女,我和你爸也是常念叨的呢。”妈妈又说。 “嗯,我知道了。”我说。 海珠这时不再听了,喜滋滋地趴在云朵耳边说话去了。 “最近秋桐还好吗?”妈妈又说。 “嗯。还好!”我说。https:ЪiqikuΠet “很久没见到她了,妈心里还真挺挂念她的,这是个好孩子啊。唉,可惜,过年的时候在咱家遭了罪,把孩子弄没了,妈这心里啊,一想起来就难受,觉得心里有愧啊,不管怎么说,人家到咱家来过年,没有过的平安啊。”妈妈的声音有些低沉。 听妈妈说这话,我心里有些酸涩,不由看了一眼秋桐。 妈妈哪里会知道,秋桐流产的那个孩子,不是别人的,正是她儿子的啊。 “还有句话,妈不知该说不该说。” “妈你说,我听着呢。”我说。 和你无缘 “就是那个冬儿。那孩子也是不错的,只是和你无缘,和咱家无缘,现在你既然和海珠已经登记了,对人家也不要那么刻薄冷酷,怎么说那孩子对你是不坏的,虽然没走到一起,但也不要非成为仇人,要学会宽容,宽以待人,你是男人,要心胸宽一点,不要太伤了人家女孩子才是。唉,女人都是不容易的。”妈妈说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妈!”我说。 此时,我只能说这些,无法讲更多的话。 “嗯,我知道你现在或许讲话不方便,那就不说了,就这样吧!有空就回家来看看。”妈妈说。 “好的。”我答应着。到底是妈啊,理解儿子此时讲话不方便。 打完电话,我把手机还给海珠,海珠笑吟吟地对我说:“刚才我婆婆是不是在叮嘱你要好好听老婆的话呢?是不是?” 云朵海峰秋桐都笑,我点了点头:“是的,是。” 说完,我转头看着窗外,心里继续感到茫然。 这时,听到海珠说:“秋姐,云朵,我和我哥今天登记的事,你们刚听到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有些突然啊?” “是啊,今天海峰给我打电话说的时候,我还真觉得挺突然呢,不过,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是早晚的事情嘛。呵呵。”秋桐说。 “秋姐先告诉我然后我才接到海峰哥的电话的,听说这事,我和秋姐都为你和我哥高兴呢,秋姐专门去买了鲜花为你们祝贺。”云朵说。 “呵呵,你们可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要赶到星海来登记结婚吗?”海珠说。 秋桐和云朵都笑着摇摇头。 “第一,我是要给我哥一个惊喜,反正离我们的婚期也不远了,这个时候登记也是时候了;第二,我是要把我和我哥的婚事提前锁进保险箱里去,好好呵护保护好;第三呢——”海珠顿了顿:“我是要通过这个登记彻底断了某些人的念想,断了某些人的贼心,让某些心怀不轨的小人再也不要抱什么幻想。” 闻听海珠这话,我不由转过头。 秋桐和云朵的神情都是不由一愣,接着脸色都有些难堪,秋桐的脸色甚至有些发白,云朵的神情甚至有些紧张。 但随即,秋桐还是笑了起来,笑得虽然很勉强,但还是笑着,云朵也笑了下,接着又看了一眼海峰。 正在开车的海峰脸色却有些不自在了,说:“阿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海珠眨眨眼,看看秋桐和云朵,又看看海峰,又看看我,接着就干笑了下:“嗨——哥,我哪里在胡说八道呢,我又不是针对咱们在座的人说的,我说的是冬儿呢。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 海珠这话似乎想掩饰什么。 “谁都不许说!住口!”海峰说。 海珠真的就不说话了。 秋桐和云朵也没有说话,转脸看着窗外。Ъiqikunět 我从后侧面看了看海峰,似乎,海峰的神色有些难看,甚至,还有些隐隐的不安。 大家都沉默起来。 刚才的一幕似乎只是个小插曲,到吃饭的时候,气氛又重新活跃起来,大家都显得很开心。 吃饭期间,海峰说了一段话,让我一时不得其解。 海峰是这样说的:“那么多当时你觉得快要要了你的命的事情,那么多你觉得快要撑不过去的境地,都会慢慢的好起来。就算再慢,只要你愿意等,它也愿意成为过去。而那些你暂时不能战胜的,不能克服的,不能容忍的,不能宽容的,就告诉自己,凡是不能杀死你的,最终都会让你更强。” 此时此境此景,我不知道海峰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用意,也不知道他是针何人何事说的,更不知他为何要有这么一番感悟。 云朵和海珠似乎也没有领悟透。 但秋桐似乎听懂了什么,笑了下,轻轻抿了抿嘴唇,点点头。 但秋桐接着什么都没有说。 不知秋桐是怎么理解的。 看到我们大家的反应,海峰突然笑了。 海峰的笑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吃过饭,我送海珠到机场。 在候机大厅安检口,海珠和我不停地拥吻着,旁若无人。 “老公,我好好不想离开你啊。”海珠说。 “呵呵。”我笑了下。 “我好想咱们天天在一起。”海珠又说。 “嗯。” “我想,我们会天天在一起的。” “额。”我看着海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海珠神秘地一笑:“不告诉你。” 我一怔。 “你打算再回星海?”我随即说。 “你做梦吧。”海珠说。 “那你什么意思?” “木有什么意思哦,我的一个愿望,不可以吗?”海珠一撅嘴巴。 我呵呵笑了:“可以!” “亲亲我——”海珠撒娇。 我看看周围的人,有些犹豫。 “老公,亲亲老婆啦。”海珠继续撒娇。 “额。”我迅速低头亲了海珠一下。 “嘻嘻。叫老婆!”海珠笑起来。 “额,老婆!”虽然有些不大适应,我还是叫了。 “嘻嘻。叫亲老婆。” “亲老婆。” “再亲老婆一个!” 我又低头快速亲了下海珠。 “我走后,你要使劲想我!” “嗯。” “我会时时刻刻都想着你的!”海珠说。 “嗯。” “嘻嘻。”海珠开心地笑起来,又再次和我拥抱接吻,然后转身去了安检口,边走边回头依依不舍地挥手。 送走海珠,我带着刚刚被法律认可的初为人夫的迷惘和茫然走出机场候机厅。 似乎,现在的我和昨日的我和以前的我没什么区别啊。 可是,不由心里又觉得怪怪的。 出了候机厅,没走几步,我突然站住了。 因为,一个人正站在我前面挡住了去路。 这个人是冬儿! 我站住,看着冬儿。 冬儿的目光很冰冷,还带着几分嘲弄的表情。 我不知道冬儿怎么会突然来到了这里,也不知道她来这里是干嘛的,但我似乎明白她应该知道我和海珠登记的事情了,似乎她也是属于海珠所说该知道的人范围。至于海珠是怎么让冬儿知道的,我就不清楚了。筆趣庫 “是不是想得到我的祝贺呢?”冬儿冷冷地开口了。 我没有说话。 “是否心里感到很幸福很安稳呢?”冬儿又说。 我还是没说话,怔怔地看着她。 “即使你没有,那她一定有,她一定很得意,是不是啊?”冬儿笑起来。 “冬儿。”我开口了,想起妈妈电话上说的话,不由叹了口气。 “干嘛叹气呢?大喜的日子叹气,不吉利哦。”冬儿说。 “冬儿,我希望你能尽快找到你的幸福。”我说。biqikμnět “我可以把这当做你对我的祝福吗?”冬儿说。 “这不仅仅是我的。我妈妈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她也是希望你能过得很好的。”我说。 我一说这话,冬儿的眼圈突然有些发红,接着抿了抿嘴唇:“总算——” 冬儿没有说下去,我不知道她说的总算后面是什么。 随即,冬儿说:“小克,记住我的话,我的幸福和你是紧密相关的,没有你,我怎么会幸福呢?” 我说:“没有我,你一定会过得更好。” “你这话是在安慰我呢还是安慰你自己?是在推卸自己的责任吗?”冬儿说。 “冬儿,我——” “不要以为你们今天的登记会对我有多大震动,这早就是我预料的结果,这能代表什么呢?一张纸算什么呢?你以为我真的会在乎这张纸吗?你以为我会动摇自己的信念吗?” 冬儿接着又笑起来:“如果你这么想,那就错了,如果海珠这么认为,那她就实在是愚蠢到家了。不过,她其实一直就是个愚蠢的女人,她让我知道你们要登记了,以为我就会遭受打击机会放弃,她实在是太愚蠢了。 “我就没见过这么愚蠢的女人。她现在一定是带着轻松愉快幸福的心情回宁州的,但她现在恐怕笑得太早啊,我看谁笑在最后还不知道呢,我看她最终要笑不出来,要笑得比哭还难看。” “冬儿,事到如今,你又何必说这些。说这些有意思吗?”我说。 “当然有意思,没意思我就不讲了!”冬儿硬邦邦地说。 “你今天来这里就是专门为了和我说这些话?”我说。 “专门,哈哈。”冬儿笑起来:“小克,你把这点屁事看的太高了吧,这点事你以为值得我专门赶过来?我有那个闲心呢。” “那你是——”我说。 “我是来机场接人的,只是顺便遇到了你而已。你以为呢?”冬儿不屑地口气。 我点点头:“哦。来接人的,接谁的?” “无可奉告!”冬儿说。 “接伍德的?”我说。 “他不需要我来接,我也不会接他!”冬儿说。 “那是接谁?”我想不起冬儿会来这里接什么人。 “你管呢。”冬儿说。 “到底说不说?”我说。 “不说,就是不说,你能怎么着?”冬儿毫不示弱地看着我。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冬儿,冬儿忍不住想笑,却又紧紧闭着嘴巴。 似乎,冬儿对我对她的关心比较开心,但却又不肯告诉我。 “既然不说,那你走吧。”我说。 去了接机处 “我当然要走。飞机就要到了,拜拜了您哪。”冬儿看了下手表,然后就急匆匆走了过去,直接下楼,去了接机处。 我没有离去,转了个弯,也悄悄去了接机处,在一个柱子后站着看着接机口。 冬儿正站在接机口看着里面。 我看了下电子大屏幕,马上要达到的是宁州到星海的航班。 那么,冬儿是来接宁州来的人了,会是谁呢? 我在隐蔽处静静地等待。 一会儿,开始有旅客往外走了。 “嗨——表妹。这里,这里!”冬儿突然扬起手叫起来,声音很欢快。 “啊哈,表姐,我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同样很欢快。 我循声凝神看去,我擦,这女孩不是冬儿收回的我的宁州那个公司的总经理吗?冬儿的表妹! 原来冬儿是来接表妹总经理的啊!估计表妹是来这里玩的。 冬儿原来是在给我故弄玄虚啊! 看着两人喜笑颜开地手拉手一起往外走,我松了口气,从另一个出口悄然离去。 我直接回单位,刚进楼门,正好遇到曹丽下楼往外走。 “易主任,怎么这会儿才来上班啊?”曹丽站住说。 “这会儿来怎么了?”我说。 “呵呵,没什么,随便问问吗,是不是陪海珠去了?”曹丽说。 我没有回答曹丽的话,看着她:“你来这里干嘛了?” “我到秋总办公室去玩了啊!”曹丽说。 “什么?”我的心不要一跳:“你到秋总办公室玩什么呢?” “我们女人的事情,需要给你汇报吗?”曹丽笑嘻嘻地说。 我看着曹丽滴溜溜转悠的眼珠,说:“我怎么觉得你心怀鬼胎呢?” 曹丽眉毛一扬:“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是小人之心呢?” 我说:“到底谁是小人之心,恐怕自己最清楚吧。”Ъiqikunět 曹丽瞪了我一眼:“我怎么听你这话有些胳膊肘子往外拐呢?” 我一愣神,不觉间自己的话有些走嘴了。 我忙换了副口气:“靠。给你开个玩笑呢,怎么,还当真?” 曹丽说:“开玩笑没事,我刚才看你说话那架势,好像和真的一样呢。” 我说:“你连我是不是在开玩笑都看不出来,白搭你这个人了。” 曹丽笑了:“说明你表演逼真啊,嘻嘻,我看你心理越来越成熟了,你说的话,有时候我还真听不出真假来。” 我低声说了一句:“傻逼!” 曹丽说:“我真的就是傻逼啊,一直就是你的傻逼。嘻嘻。” 我有些无语了,说:“对了,我问你!” “问吧!”曹丽说。 “你和海珠,昨天都一起干嘛了?”我说。 曹丽一愣:“这个你要问海珠,干嘛问我呢?” 我说:“你说不说?” 曹丽说:“海珠能告诉你的,就是我要说的。海珠不是告诉你了,她刚下飞机遇到我,然后邀请我到你宿舍坐坐。” 曹丽似乎不是傻逼啊,这会儿口风很紧,和海珠的话保持了一致。 我说:“我告诉你,你要是胆敢把带海珠去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我废了你!” 曹丽说:“你说什么呢,我能带她干啥?她是大人了,又不是孩子,做什么事自己还能没数?再说了,又不是我找她的,是她主动找的我。你有本事去管海珠,少冲我发熊。” “她找你干嘛的?”我又问曹丽。 “不知道,这个你去问海珠。我这里只能说什么都不知道!”曹丽竟然还是口风很死,也不怕我生气了,笑嘻嘻地说。 我一时无计可施。 “我竟然不知道你一直就住在那里。妈的,我这才知道,你竟然住的离我那么近。”曹丽突然说。 我装作不懂的样子看着曹丽:“你说什么?你住在哪里?” “我就住在你后面那座楼,你装什么逼,你不是去过?操——”曹丽不满地说。 “哦,不错,我是去过,不过,我以为那只是你临时的一个地方,你一般不过来住的,我以为你说的是你常住地。” “算你说对了,那里的确不是我常住的地方,但以后,嘿嘿,我看我要是要常住了。我们以后距离真的好近啊,要是有个望远镜,我都能看到你在宿舍里干嘛,你也能看到我。要不,回头我买俩望远镜去,咱们没事可以互相看看。” “看你妈逼!”我说。 “嘻嘻。”曹丽笑起来:“既然我们住地如此之近,要是你半夜睡不着了,也可以来回走动下啊,很方便的哦。” 我无法继续和曹丽谈下去了,我直接上楼,去了办公室。 今天是周一,一般来说今天上午我要开发行公司和经管办的例会,但因为上午和海珠去办事,只有推迟到下午了。Ъiqikunět 先开了发行公司经理办公会,听取了唐亮和云朵上周情况汇报以及本周一些事务的安排,开会的重点还是围绕着刚刚开展的大征订,现在已经进入大征订季节,一切工作都要给大征订让路。 公司的大征订已经按部就班开始,各部室科站都进入了战斗状态,特别是各发行站,都已经陆续开始了明年报刊的征订,统计室每天开始往唐亮那里报数字了。 “易总,公司的征订统计表,要不要统计室每天往你那里也送一份?”唐亮问我。 我摇摇头:“现在不用,有你老兄把关,我不需要看。不过,进入11月之后,告诉统计室,要把各报刊的征订情况每天分别向孙总秋总和我及时汇报,每天一报。这样有利于领导及时掌握征订动态。好及时决定工作方针!” 唐亮点点头:“好!” “告诉统计室,不要做书面汇报,要通过内部局域网传电子版,要加密。”我又说。 “嗯。”唐亮点点头。 我接好看着云朵和唐亮:“从现在开始,统计室是个关键部门,统计室的各台电脑,都要重新更换开机密码,统计室的人,你们俩联合给他们开一次会,要重申保密纪律,加强他们的保密意识,所有的统计表格数字名单都要高度保密,都要加密,统计室平时不准外人进去,下班后要关好门窗。” 云朵和唐亮点点头。 我看了看云朵,说:“统计室门口有没有监控摄像头?” 云朵摇摇头:“没有!” “你到集团物业去申请一个,这事不要耽搁!”我说。 “行!”云朵笑着点头。 “呵呵。”唐亮也笑起来:“统计室现在是要重兵把守了。” 我说:“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啊。要是没有以前的教训,我也不会这么注重这一块了。外贼好御,家贼难防啊。” 唐亮点点头:“嗯,是要加强保密工作,我们的统计明细对我们来说可是十分珍贵的商业机密。” “不怕贼偷就怕贼盯着。”我说:“我们在星海可不止只有一家竞争对手的。” 云朵说:“我会多注意统计室这一块的。”筆趣庫 “嗯。”我点点头,接着对云朵说:“告诉公司财务,收缴报款的时候一定要严格遵守集团财务纪律,不能允许各站出现坐支的情况,各站如果有拖欠的报款,必须在元旦前交齐,不得拖到年后。公司财务再往集团财务交报款时,同样不准坐支,欠款数额和单子明细分数要一致,钱账要都能对起来。” “好——”云朵点点头。 “还有,要让公司财务紧盯住集团财务,上缴的报款,要及时把征订提成返回来,不可拖欠,不然会影响发行员的积极性,至少要按照当初集团的规定每个月随同发行员工资一起拨付,拨付下来之后,要当即发给各站各发行员,万万不能耽搁。”我又说。 “行,没问题!”云朵说:“明天上午我就去财务落实。” “天气冷了,发行员的冬季福利都采购好了没?”我又问云朵。 “鞋帽棉服手套都已经采购完毕,而且,我今年还给大家每人加了一副护膝,我们的很多发行员都是骑电动车的,冬天星海风大。”云朵说。 “呵呵,好!”我不由赞赏云朵的心细。 开完发行公司例会,我接着又开经管办的会,听取上周安排的工作汇报,部署本周的工作。 以往每到年底之前,各经营部门都有突击花钱的情况存在,今年秋桐要求严格控制一下,在秋桐的建议和安排下,集团安排经管办和审计科联合对各经营部门的财务进行一次梳理,目前正在进行时。 曹腾给我汇报了下审计的情况,各经营部门倒还挺配合,没有冒头挑事不服的。 其实这次梳理财务的目的,除了防止年底突击花钱,还要借此摸清各单位的小金库,虽然集团一再三令五申严禁各经营单位不得私自设立小金库,但往往是雷声大雨点小,喊得很带劲,落实不得力。 这也难怪,上梁不正下梁歪,集团本身就有个少数人才知道到底有多少的小金库,何况下面呢? 秋桐还告诉我,集团有的经营部门小金库即使设立出纳管理,也只是直接听命于“一把手”,出纳只负责账面的简单记账处理,从不过问小金库支出款项的真实去向和实际用途,报销凭证也很不规范,小金库即使出现了问题也长期不会被发现,平总的出事也这个不无关系。 清理小金库 从小金库的设立、到支出、收入以及做账往往由极少数人甚至一个人知晓并管理,且是单位负责人或领导心腹。小金库诱发的职务犯罪案件涉及人员主要是单位“一把手”和具体经办的财会人员、管理人员。可以说,单位“一把手”和财会人员已成为因私设小金库导致职务犯罪的频发涉案群体。 既如此,秋桐就决心要严格认真去落实集团早已下发的有关文件,准备先摸底,然后在适当的时机向领导办公会汇报,建议来真格的彻底清理小金库。 而在清理小金库这项工作上态度同样很坚决的,还有季监事。 刚开完经管办的例会,秋桐打了内部电话过来,让我去孙东凯哪里去一趟,说孙东凯要听取我关于最近发行工作的情况汇报。 “他特意给你打电话让你找我的?”我问秋桐。 “是的。”秋桐说。 “奇怪!”我说。 “有什么奇怪的?” “你说呢?”我说。 “这不奇怪啊,他这么做事按照程序来的,不越级啊。”秋桐说。 “哼。”我哼了一声:“以前他没有这么按照程序做过。” “你想到哪里去了?”秋桐说。 “没想到哪里去。”我说完挂了电话。 似乎隐隐感觉孙东凯通过秋桐来通知我过去,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我似乎感觉集团里又要开始阴云密布。 我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推门进去,孙东凯正坐在那里看报纸,一副很悠闲的样子。 看我进来,孙东凯笑起来,招招手:“小易,来,坐。” 我关好门,坐到孙东凯对过,孙东凯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拿起一支。 我打着火机,先给孙东凯点着,然后我也点着,慢慢吸了两口,看着孙东凯:“孙总,秋总说你找我来汇报工作。” “嗯。”孙东凯点点头:“是的,我想听听最近发行工作的开展情况。” 我于是开始汇报,我汇报地很详细,足足汇报了半个多小时。 孙东凯听得极有耐心,一句话都没有插。 等我汇报完,孙东凯沉吟了几秒钟,然后点点头:“嗯,很好!”httpδ:Ъiqikunēt 然后,孙东凯就不说话了,眼睛看着天花板。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一次沉默了大约有五分钟。 “那天我交代你的事,怎么样了?”一会儿,孙东凯慢悠悠地说。 “什么事?”我故作不知。 “你说什么事?我最近还交代你什么事了?”孙东凯的声音有些不悦。 “哦,你是说让我密切监视秋总的事吧。”我做恍然大悟状,拍拍脑袋,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孙东凯坐直身子,看着我,皱皱眉头:“怎么说话的?会不会说话?什么我让你干嘛干嘛。还有,讲话怎么能这么直接?你就不能声音小点?” “哦,哦,好,我知道了!”我做不好意思状挠了挠头皮。 “说正事。”孙东凯看着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低声说:“最近,我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结果,有重大发现。” “哦。”孙东凯眼神一亮,急促地说:“快说——” “我发现——”我刚要说下去,孙东凯突然又挥手制止了我:“等等——” 我住了口,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起身到了门口,打开门,往外看了看,然后关好门,将门反锁上,接着回来,两眼紧紧盯住我,低声说:“开始讲——” 我眨眨眼睛,说:“我先吸支烟——” 孙东凯又皱了下眉头,我不理会,自顾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然后才开始说:“孙总,最近我严格落实了你那天对我的指示,结果,有重大发现。” 孙东凯全神贯注地看着我。 我心里暗笑,脸上的表情却很郑重很严肃,压低嗓门故作神秘地说:“我发现秋总最近和一个人接触特别频繁,两人的交往很诡异。” “谁?”孙东凯的声音兴奋又紧张。 “曹总。”我说。 “谁?你说谁?”孙东凯似乎没有听清,又问了一句。Ъiqikunět “曹总,曹丽!”我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你——”孙东凯不由一怔。 我自顾说下去:“自从接到你的指示后,我就格外注意观察秋总的动向,格外注意和她接触的人。结果呢,我发现最近曹总和秋总两人之间的接触格外异常,太频繁了,曹总隔三差五就要到秋总哪里去一趟,每次都还显得神秘兮兮的,有时候正好我在,曹总就支支吾吾地不说话,或者想办法把我支开。所以,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曹总极有可能在和秋总一起密谋什么勾当。说不定——” “好了,行了——”孙东凯突然打断我的话,满脸沮丧的神色:“行了,不要继续说了。” “怎么?”我做惊愕状看着孙东凯。 “你这是什么重大发现?你这也算是重大发现?”孙东凯的口气有些恼火:“你这分明是——” “分明是什么?怎么?这不算是重大发现?”我带着委屈的表情看着孙东凯:“孙总,我可以完全按照你的指示去做的,这的确是我的重大发现啊,以前曹总和秋总基本是不大来往的,可是,最近这段时间,两人接触的太频繁了,的确很异常啊,我正是因为发现她们的接触不正常才给你汇报的。要是你觉得我的工作没有效果没有收获没有价值,那我以后就放弃,再发现什么就不用给你汇报了。” 孙东凯两眼直直地看着我,似乎要从我的眼里看出来什么,我皱紧眉头依旧带着一副委屈的表情,闷闷地抽烟。 孙东凯眼珠子转了转,接着就笑了下:“嗯。小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嘛。”我说。 “这个,我要说,你完全落实了我的指示,你的工作是做的很好的,很有收获,只不过。曹丽和秋桐接触频繁,虽然也算是重大发现,不过,她们都是女人啊,女人之间来往频繁,基本都是吃喝购物那些事,都是些女人之间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具备什么实用的价值。 “但是呢,你的工作成效却是不能否认的,你对我的指示落实地很好,下一步要继续坚持,继续发扬,继续落实,要有新的发现,要有新的更有价值的发现。特别要注意秋桐和男的之间有什么来往,特别要注意秋桐和集团其他领导成员之间有什么秘密接触,这才是我要你抓的重点。”孙东凯苦笑着说。httpδ:Ъiqikunēt “哦。”我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看来之前我还是没有领悟透彻。行,你放心,下一步我会更加严密观察的。哎——你早和我说这些啊,早说这些,我也不用绞尽脑汁为曹总和秋总的事费那么多精力了。” 听我的口气,似乎责任不在我,都在孙东凯。 孙东凯又是一阵苦笑,说:“好吧,算我之前没和你说清楚,责任在我,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明白了,这回是真的明白了!”我忙点头。 “那就好好落实我的话。”孙东凯说。 “孙总你放心,绝对没问题,我做事的能力,你是知道的!”我一拍胸脯。 我这么一说,孙东凯又高兴起来:“我当然相信你做事的能力,不然,我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绝密的任务交给你了,我这是基于对你能力和忠诚度的绝对信任。” “我心里有数,我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信任和看重的。”我信誓旦旦地说。 孙东凯似乎对我的话很满意,不知他是真满意还是装作满意,但表面上看起来还过得去。 “这事就先这样。”孙东凯说:“我还想问你个事。” “嗯。你说。” “你们经管办和集团审计科正在联合梳理集团各经营单位的财务,是不是?”孙东凯说。 “是啊,这是根据领导的安排进行的啊。这你难道不知道?”我说。 “我当然知道,这还是我最后做的决定呢。”孙东凯咧咧嘴说。 “嗯。” “而且,你们还在和审计科一起摸各经营单位小金库的底子,是不是?”孙东凯又问。 我做意外状:“我们这也是根据集团的决定来开展的啊,你不知道?” 孙东凯又是一咧嘴:“领导的决定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在落实,是不是真的在认认真真落实。” “集团的决定我们当然要严格落实了,哪里敢糊弄呢!”我说。 孙东凯的眉头皱了皱,没有说话。 其实我知道这次审计活动包括摸小金库的底子,是季监事在领导办公会上突然提出来的,一提出马上就得到了秋桐的极力赞同,其他领导成员也没有理由提出异议,孙东凯在季监事的紧逼坚持下,找不到理由否决这个提议。 因为事先不知道,他就没有机会和其他领导成员私下沟通做工作,于是也没有得到其他领导成员的支持,只能赞成答应下来,似乎他是很不愿意搞这次的财务梳理和小金库摸底行动,是被赶鸭子上架的。 似乎,孙东凯对这次季监事和秋桐大力支持开展的活动带着一些隐隐的不满,但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异常的发现 “关于这次财务梳理和摸底工作,除了正常渠道经管办和审计科的工作汇报之外,如果有什么异常的发现,你要及时给我汇报。”孙东凯说。 我点点头,接着又问:“那,孙总,什么叫异常的发现呢?”biqikμnět 孙东凯足足看了我有五秒钟,然后说:“自己琢磨。” 孙东凯似乎有些不满我的愚钝。 我说:“好,我回去认真琢磨。” “小金库,小金库。”孙东凯自言自语了一句。 看着孙东凯,我突然想,既然集团各经营单位都有小金库,那整个集团是不是也有小金库呢,小金库里到底有多少钱,恐怕只有孙东凯和财务中心的主任知道,甚至主任也未必知道,只有管金库的出纳知道。 这可是独立于集团财务之外的一笔款项,这款项或许很多很多,或许不是很多。到底有多少钱,是个迷,恐怕孙东凯连曹丽都不会告诉。 孙东凯之所以对这次季监事主导下的清理小金库行动如此关注,恐怕是有原因的,说不定是担心会拔出萝卜带出泥来。秋桐这次紧跟了季监事的步伐,恐怕这也是孙东凯不安的原因之一。 而且,季监事和秋桐有过秘密接触,恐怕孙东凯怀疑他们要针对的不仅仅是小金库这事,他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最清楚,他恐怕是担心季监事和秋桐和合谋捣鼓其他事,而这其他事同样会牵扯到他,甚至是牵扯地很深。 虽然孙东凯是集团一把手,虽然孙东凯能控住大多数领导成员,但他对季监事,似乎有些棘手,季监事是个软硬不吃的人硬茬,又是干过多年纪检工作的,侦办这些事情,小菜一碟,经验丰富,孙东似乎是对季监事很忌惮的,却又有些无奈。 “这段时间,你难道就没有发现秋桐和季监事有什么秘密接触?难道就没有探听到他们的什么动向?”孙东凯又说。 我摇摇头:“木有。什么都没有发现,就是发现曹总异乎寻常地和秋总接触。” “嗯。你下一步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曹丽身上了,女人的事情,你不需要操心关心。多给我注意其他的。”孙东凯说。 “好,我记住了!”我忙说。 孙东凯用郁郁的眼神看着窗外,轻轻叹了口气,但随即眼神又有些发狠,嘴角甚至露出一丝狞笑。 冷眼看着孙东凯的表情变化,我的心里不禁有些不安,但随即也有些发狠,心里也狞笑了下。 我再次感到,或许,离我和孙东凯决裂的日子不远了,我这只狐狸的马脚早晚要暴露了,我和孙东凯或许不日将展开一场生死决斗,展开一场血腥厮杀。 我们的蜜月或许即将过去,在过去之前,还会有一段蜜月的高潮期,高潮过后,往往会是失落和惆怅。 突然心里有些激动,还有些冲动,还有些兴奋。 我的脑子里突然梳理出一条线:孙东凯——曹丽——曹腾——王林。 似乎,这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最大的蚂蚱是孙东凯,最小的是王林。而在这条线之外,还有雷正和伍德,他们又是一条线,两条线似乎是交叉在一起的。 我想,或许我应该将这两条线揉搓一下,让他们变成线球,然后将线球放到粪坑里去侵泡一番。 当然,想归想,我似乎目前还不具备将线搓成线球的能力和实力。 从孙东凯那里出来,我没有回办公室,直接到了海边去透风,继续梳理自己的思路。 站在海边,日暮黄昏,海风冷飕飕地吹来,显出几分凄冷和单调。 眺望远处,一个孤零零的小岛端坐在海面上,那是金银岛,李顺的金银岛。 虽然没有废弃,但李顺已经很久没有来金银岛了,我也没有。 金银岛上的山洞已经被老黎封死,山洞里还有一大箱子的金砖。 不知这箱金砖最终花落谁家,不知这金砖到底是何人留在这里的。 似乎,到目前为止,知道这山洞里埋有巨额宝藏的只有我。 似乎,又不只有我。 最近伍德玩了一次似乎有所收获又似乎没有达到目的的游戏,不知他到底要玩什么,不知他下一步又会玩什么,不知他是只在和李顺玩游戏还是要要将游戏玩的更大,甚至在策划一场巨大的全面的阴谋,这阴谋甚至囊括到了集团内部。 而集团内部,在一片风和细雨中,似乎正在酝酿着疾风暴雨,正义和邪恶的较量正在紧密锣鼓,而在集团内部正义一方的操鼓手,是季监事和秋桐,我暂时还搀和不进去。Ъiqikunět 但我知道,只要有秋桐参与,我是必须要搀和进去的,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有秋桐的战斗场合怎么能缺了我呢? 似乎,我正面临着两条战线的斗争,两条战线都缺不了我。 又想到了老黎,似乎,老黎正置身度外悠闲地观战,他似乎就是个打酱油的。 似乎,老黎很喜欢做打酱油的,他一直就在打酱油。 只是,我不知道老黎会不会突然把酱油瓶摔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摔酱油瓶。 想到伍德和孙东凯,不由就想起了雷正,这位大权在握的领导不知最近在忙些什么,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了,突然很想他。 想到雷正,就想起了他的政敌关云飞,除了那天在韩国见到老关和秦璐这对野鸳鸯,一直没有见到他,有些日子没和他亲切交流了。不知这位老兄在省城学习的收获怎么样。 又想到了秦璐,那天在海边遇到她她说的那番话,让我回味好久,分明感觉到秦璐已经不再心甘情愿做默默无闻的幕后奉献者了,分明感觉到秦璐是一个在仕途上很有野心的人,她想实现自己野心的途径,似乎是要从老关身上打开突破口,老关成为她实现自己政治抱负的一个关键跳板,虽然她未必对老关有爱情,但她却似乎想成为老关的正室,想取谢非而代之。 女人一旦有了这种想法,是很可怕的。秦璐之所以现在有这种取谢非而代之的想法,一定是她感觉自己和老关的关系已经瓜熟蒂落了,或者自己已经有把握能控制住老关的一部分了,或者老关已经给她做了什么真心或者假意的承诺了。 而这承诺不知是何时做出的,而秦璐一旦把老关的话当了真,那可就真的悲催了。当然,如果秦璐真的是掌握了老关的什么秘密,那老关还真的就要从某种程度上受制于她,她要提出让老关休了谢非娶她,老关还真要为难犯愁。但也说不定老关是真的想和谢非离婚呢?这也难说啊。 想了多种可能,都不能确定,似乎老关和秦璐之间,什么可能都有。 想到老关和秦璐,就不由想起了谢非师姐。 我不知道谢非到底对老关在外的行为有没有觉察,也不知道谢非对老关到底有几分真感情,也不知道如果老关提出离婚谢非会不会答应会不会大吵大闹,也不知道秦璐会不会和谢非当面摊牌。 太多的不知道。 正在琢磨着,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师弟,你怎么自己在这里呢?” 回头一看,谢非来了,穿着一件深色风衣。 “呵呵,我在这里呼吸新鲜空气呢。”我笑着:“师姐,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出差刚回来,打车往家走呢,正好看到你站在这里,我就下来了。”谢非笑着说。 “哦。去哪里出差了?”我说。 “去省城。”谢非说。 “省城——”我顿了下,接着笑着:“那师姐一定是公私兼顾了。” “呵呵。此话何意呢?”谢非说。 “你没有去看看关部长吗?他可是在省委党校一个人过着光棍汉的日子呢。”我说。 “呵呵。”谢非又笑了下,笑得有些干巴:“难道我到了省城就必须要去看他吗?再说了,那些去学习的,真的都是在过着光棍汉的生活吗?”筆趣庫 谢非似乎话里有话啊,我听出来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谢非默默地看着我,轻轻呼了一口气:“师弟,问你个问题。” “问吧?”我说。 “你相信爱情吗?”谢非问我。 “这个。”我一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不知道。” “你心里有过真正的爱吗?”谢非又问。 “真正的爱。”我重复了一遍,接着肯定地点点头:“有,有!” “那你是个幸福的人,有过真爱的人,都是幸福的。”谢非说。 “难道,你没有过?”我说。 “我或许有过,或许没有过。或许之前没有,或许现在有。”谢非的回答让我觉得很模棱两可。 我不由笑起来:“师姐,你说的很有趣,我听晕了。” “是吗?你是真的听晕了吗?”谢非说。 我不由干笑了下。 相信爱情 谢非看着远处的海面,一会儿幽幽地说:“其实我很愿意相信爱情,其实我很希望自己的心里有真爱,可是——” 我默然无语,点燃一支烟,吸了起来。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爱情,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一种谋生的手段而已,这话你赞同吗?”谢非没有看我,但分明在问我。ъiqiku “我不知道。师姐你呢?你怎么看?”我说。 谢非没有直接回答我,轻声说:“很多人在结婚之初,都认为自己的爱情修成了正果,认为自己拥有世界上最完美的爱情。时间在期许和憧憬中慢慢流逝,日子越过越乏味,感情越来越淡。 “回想恋爱时的甜蜜,新婚时的幸福,似乎都为现在的生活埋好了炸药。于是,开始整天絮絮叨叨,怨天尤人,感叹现在生活的平淡,家庭琐事的烦恼;甚至开始怀疑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对方是否真的爱自己。 “爱情究竟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或许它只存在于人们的幻想里。谈恋爱其实是作为孩子时期的我们玩的一种高级的游戏,恋爱的双方则是游戏里的好搭档,既然是游戏就必定有输赢,赢了的人满心欢喜,输了的人则去寻找新的搭档,开始新的游戏。当两个人手牵着手,怀揣着满满的喜悦,去领结婚证的时候,游戏结束了,这时才是两个人真正的开始。” 我静静地看着大海,听着谢非的话。 “很多人都是因为渴望得到幸福,才走到了一起。什么才算是真正的幸福呢?幸福是个比较级,要有东西垫底才感觉得到。你在羡慕谁,谁又在羡慕你?没有主角认为自己是幸福的,却不料自己的不幸生活也是他人的幸福坐标。 “有些人结婚了就把难得糊涂当成了自己处事原则。其实,生活中的矛盾也是感情生活的调和剂,不要盲目的把所谓的矛盾当作是背叛婚姻的理由。为什么要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因为你胆怯了,不敢面对现实的生活。 “谈恋爱时是需要爱情,可是婚姻需要的是感情,需要的是双方付出。爱情不是维系婚姻生活的构体,它只是一剂调味品,感情才是婚姻生活幸福的保护伞。而其实,我有时候是胆怯了,是不敢面对现实了。”说到这里,谢非停住了,片刻,轻轻叹息一声。 似乎,谢非最后这段话是在为自己开脱什么,在安慰着自己的什么行为。 我也不由一声叹息,此时,仿佛隐约感觉到了谢飞心里的愁绪和烦忧,似乎,她此时心里是极度不安宁的,想法是很多的。 但我却无能为力,我没有任何能力和办法去帮助她。 当然,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心里有什么想法,不知道她到底为何而不安。 我突然不想和谢非继续谈下去了,想逃离。 于是,我说有事要走,谢非笑了笑,点点头。 我转身离去,走了一段路,回过头,看到谢非还站在那里,暮色里,谢非的身影显得孤独而寂寞。 此时,我隐约有一种预感,在谢非老关和秦璐之间,可能要出事。 但我没有预感到会出多大程度的事,我不是神人。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我接到宁州林亚茹发来的急电,电云:调查潜伏内鬼之事有了重大进展。 林亚茹的电文内容很模糊,只说有了重大进展,却没有具体内容。似乎,这内容只能让我知道,甚至接收电文的方爱国也不能知晓。 看完电文,我直接出去找了附近的一个公用电话亭,拨打了林亚茹的手机号,林亚茹那边没有接,直接是拒接。 然后,我点燃一支烟,静静守在公话旁。 不大一会儿,公话响了,我接听,果然是林亚茹打来的。 “副总司令好。”林亚茹的声音。 “你这是用哪里的电话打来的?”我说。 “电文发出后,我估计副总司令会给我打电话,也猜到副总司令不会用自己的手机,刚才看到一个星海区号的座机电话,我想一定是副总司令打来的,于是没有接,然后,我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给打回来了。”林亚茹说。 林亚茹的聪明和警惕性让我很满意,我说:“很好,保密意识和警惕性很高。” “谢谢副总司令夸奖!”林亚茹说。 “为何电文里没提及具体内容?”我说。 “还是保密需要。”林亚茹说。 “对方爱国他们也需要保密?”我说。 “是的,我这是严格按照革命军保密条例办事。有可能涉及到个人隐私的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林亚茹说。 “涉及到我个人隐私。怎么个涉及法?”我说。 “下面我给副总司令汇报我们所侦查到的情况。”林亚茹没有直接回答我。筆趣庫 “好,说吧。”我说。 “国庆节期间,伍德的保镖来了宁州,住在我们的大酒店,在这期间,他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大多数时间呆在房间里不出门,连吃饭都是餐厅服务员给送的。我们怀疑酒店里可能有内鬼在和那保镖接触,但又没有明确的调查方向,经过分析之后,副总司令指示我们秘密调查那服务员,于是我们就从餐厅服务员入手开始了秘密调查。”林亚茹说。 “是的,怎么样,问题是不是出在那服务员身上?”我说。 此时,我觉得应该是八9不离十。 “不是。”林亚茹回答。 “哦。”我稍微有点意外。 “我们秘密调查了餐厅的所有服务员,包括和保镖接触过的,包括有可能通过送饭的服务员间接和保镖接触的,统统查了一遍,但最后,都排除了怀疑。”林亚茹说。 “哦。是这样,那——”我有些困惑了。 “虽然排除了餐厅服务员的嫌疑,但我坚信那保镖来宁州一定是有目的的,他选择住在我们的酒店,一定会和潜伏的内线接头,只要接头,就一定会有接触,这是必然的。”林亚茹说。 “是的,必定会有接触!”我说。 “我们一直疏忽了一个地方,那就是必然要和保镖有接触的部位。”林亚茹说。 “哪里?”我说。 “酒店前台!”林亚茹说。 “对。”我一拍脑袋:“是的,所有的住店客人都必须要走这一关,我们的思维被误导了,只把注意力集中到餐厅服务员身上,却忽视了前台。不对,不是我们被误导,是你们被我误导了。” “呵呵。”林亚茹轻笑一声,接着说:“在调查餐厅服务员无果之后,我们把主要目标指向了酒店前台的服务员,我调取了酒店国庆节保镖入住前后的所有视频资料,一点一点播放,一段一段分析,终于,我发现了一个极其细微极其不引人注意的动作。” “什么动作,说——”我说。 “保镖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交押金的时候,他交的是现金,直接把几张钞票递给了一个小伙子服务员,钞票是对折递过去的,那小伙子接过钱后,没有点,直接放到了柜台的现金抽屉里,接着就给保镖办理住宿手续,办完手续保镖离开柜台之后,那小伙子趁周围没人注意,迅速拉开抽屉,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放进抽屉,然后顺手把原来对折的那几张钞票塞进了自己口袋。”林亚茹说。 “嗯。” “也就是说,他用同等数目的钱把保镖交的押金给置换了,保镖递给他的几张对折钞票里一定夹带了什么东西,或者这钞票本身就有猫腻。”林亚茹说。 “嗯。你分析地很正确!”我不由赞叹林亚茹的细心。Ъiqikunět 林亚茹继续说:“在保镖离开酒店那天,恰好又是这小伙子服务员值班,又是他为保镖办理的退房手续,退还押金的时候,我注意到他从现金抽屉里拿出钱,是对折递给保镖的,而保镖数都没数直接装进了口袋。”林亚茹说。 “如此看来,这前台的服务员有问题了。”我说。 “是的,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前台服务员有问题,于是,我开始入手调查这小伙子的来历。” “查清他的来历了吗?”我说。 “这一查,又发现了新问题,小伙子在应聘的表格上填写的自己是宁州当地人,奉化溪口镇上的,身份证我也验证了下,上面的内容也和应聘时的一致,但是,他的一口普通话里,却夹带着不大明显的东北口音,没有当地普通话的味道。”林亚茹说。 “嗯。”我的心一跳:“继续往下说——” “发现他的可疑之处之后,我没有惊动他,接着调查他是怎么应聘进来的,是谁把他招聘进来的。”林亚茹说。 “是谁?”我说。 “孔昆,他是孔昆介绍给张小天应聘进来的。”林亚茹说。 “什么?孔昆?”我有些吃惊了。 “是的,是孔昆,副总司令感到很意外,是吗?”林亚茹说。 “是——” “其实我对这个结果也感到很意外。似乎,这隐约能说明什么问题,当然,我不敢贸然就断定孔昆什么事,可是,干我们这行的,职业的敏感似乎也能让我们嗅到什么。”林亚茹说。 怀疑她 “你是怀疑孔昆。”我说。 “不是我非要怀疑,而是——”林亚茹说:“我是打心眼里不愿意这么怀疑的,可是——” “孔昆是负责旅行社的,怎么会给酒店介绍人呢?”我说。 “我调查了,当时孔昆推荐这人的时候理由似乎很合理,她说这小伙子本来是来应聘旅行社业务部的,但经过考察,她觉得他做不了这一块工作,但看小伙很精神,很有眼头,很适合做酒店前台服务员,于是就推荐给了张小天。 “那个时候,酒店和旅行社都是刚刚创立,都在大规模招聘人,对一个普通的酒店前台岗位,张小天自然也不会格外注意,接着就安排下面的人面试了,接着就录用了。”林亚茹说。 “如果是这样,那么,关于孔昆,你怀疑她会是——”我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我知道孔昆和冬儿关系很密切,但充其量她只是帮助冬儿打探海珠的消息,那也不过是女人间的事情,但现在,林亚茹调查到这一步,似乎将潜伏内鬼头目的矛头指向了孔昆。如果真的是孔昆,那么,无疑她就是。 “我怀疑她是伍德安排进来的内鬼,或者说她是被伍德用金钱收买了,潜伏在海珠身边的人,她一个人的力量不够,所以又发展了几个下线。”林亚茹干脆地说。https:ЪiqikuΠet 我的心猛跳不止,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太可怕了,孔昆是海珠身边的高级管理人员,海珠的事情她知道的太多了,她太容易得到海珠的任何消息了,难道,她一方面是在为冬儿打探海珠的消息,另一方面又在为伍德工作?为伍德工作的目的当然不是全部针对海珠,主要还是通过海珠针对我。而冬儿,也未必能知道孔昆目前的真实身份。 虽然穿了不少,我还是不由打了个冷战。 “除了你所知道的那小伙子是孔昆介绍进来的,还有什么证据吗?”我有些不死心。 “有——”林亚茹干脆地说。 “讲——”我说。 “根据我们的人回忆,根据我调取的以前的一些监控视频分析,我发现孔昆至少有三次到酒店前台逛游,而这三次,那小伙子都恰好在前台上班,虽然没看到他们有什么直接接触,没有发现他们交换什么东西,但恐怕他们在外人听不出什么东东的闲聊里,也能传递透露什么信息。”林亚茹说。 “除了这些,还发现孔昆和其他的什么人有异常的接触吗?”我说。我感觉如果孔昆真的是伍德安排潜伏的高级头目,那么她发展的下线未必就只有这一个人。 “到目前还没有,我们正在严密监视着孔昆的一举一动。当然,我们的行为是极其保密的,她是没有任何觉察的。”林亚茹说。 “为什么你说这个发现和我的个人隐私有关呢?”我说。 “这个,我想副总司令心里明白的。”林亚茹的口气有些暧昧。 “我明白什么?”我说。 “呵呵。”林亚茹笑起来:“副总司令明白什么,不是我们下属可以说的。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想单独直接向副总司令汇报。” 我明白林亚茹心里在想什么,不由有些尴尬。 “这事你向大本营汇报了吗?”我说。 “直接向总司令汇报了!”林亚茹说。 “他怎么回复的?”我说,心里有些发沉。 “总司令回复说,第一,此事务必马上直接向副总司令汇报;第二,此事今后的措施和处理步骤,一切听从副总司令的命令;第三,要进一步加强对海珠极其家人以及副总司令家人的保护,如果有必要,大本营可以再增派人手;第四,如果发现对方有什么狗急跳墙的举动,要采取果断处置措施,绝不留情。”林亚茹说。 这四条看起来是给我放权了,但又似乎有些前后矛盾,第四条显然是李顺在做明确的指示。 “副总司令,请指示下一步该如何去做!”林亚茹说。 我想了想,说:“第一,不能打草惊蛇,调查要做到完全秘密,万万不可惊动任何人;第二,马上全方位加强对已经发现的孔昆和那小伙的监视,特别要注意孔昆和海珠之间的来往和交谈内容,还有,要注意观察和孔昆接触频繁的有那些人,力争尽快将她的下线彻底摸清;第三,马上对孔昆实行二十四小时监控,包括她的办公室宿舍,都要安装窃听器,还有她的车,还有,密切注意她的电话通讯。” “是——”林亚茹回答。 “在海珠面前,不要有任何异常表现,海珠对孔昆是很信任的,不要轻易在海珠面前说孔昆的什么话,那样会让她反倒对你起疑心,毕竟你和海珠认识的时间没有孔昆久,毕竟孔昆是海珠从星海带到宁州去的。”我又说。 “好,我记住了!”林亚茹说。 “到目前为止,没有人对你的身份有疑心吧?”我说。 “应该是没有。”林亚茹说:“我平时主要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主要协助海珠做好公司的工作,我和张小天孔昆的关系都是处理的很好的。” “张小天最近表现如何?”我说。 “他的表现还算正常,把酒店打理地井井有条,看得出他对海珠是十分忠心的,当然,他对海珠的忠心是因为你。”林亚茹说。 “他没有对你有什么疑心?”我说。 “这个,应该是没有的。”林亚茹说。 听林亚茹的口气似乎有点迟疑,我说:“张小天可是有经历的人,江湖经验也是有的。” “哦,呵呵,我会注意的,谢谢副总司令提醒!”林亚茹说。 “对于孔昆。”我说:“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采取任何行动。” “是——”林亚茹答应着。httpδ:Ъiqikunēt 我挂了电话,慢慢走回宿舍。 此时,我的心情有些沉重,还有些乱糟糟。 林亚茹汇报的情况,似乎矛头直指孔昆,似乎孔昆的嫌疑十分大,我实在不愿意相信孔昆会是潜伏在宁州海珠身边的内鬼,十分不愿意相信孔昆会为伍德做事,十分不愿意相信孔昆会帮助伍德来对付我。想起孔昆对我的那些暧昧,我心里十分矛盾,难道孔昆做的那些都是假的?只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她是为了什么要为伍德做事呢?是为了金钱?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或者她是被伍德抓住了什么把柄,被胁迫为伍德做事的? 一时理不清头绪,看来,只能等林亚茹进一步摸底的结果来验证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根据目前的情况,似乎孔昆的嫌疑真的很大。 走到楼下,抬起头,看到冬儿的房间正亮着灯。 我直接上楼,站在冬儿房间门口,敲敲门。 随即冬儿就开门了,穿着睡衣,头发还没干。 显然,她刚洗完澡。 看到我,冬儿似乎很开心,虽然也有些意外,毕竟,我很少主动来找她。 “我可以进去坐坐吗?”我说。 冬儿莞尔一笑:“当然可以,欢迎——来,进来!” 我进去,冬儿关好门,又趴在猫眼往外看。 “外面没有人——”我说。 “呵呵。”冬儿笑起来:“小克,你坐,随便坐,我给你冲杯咖啡。” “哦。”我坐下,冬儿去冲咖啡。 沙发上放着冬儿随身带的小包包,我看了几眼,突然心里一动,接着将包打开,将手伸进去—— 蓦地,我摸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我的心一颤,拿出来,竟然是一把十分精致的小手枪。 冬儿的随身包里竟然带着手枪! 打开看了下,里面押满了子弹。 我不禁有些心惊胆战,把小巧的手枪放在手心反复看着。 “谁让你乱翻我东西的。”冬儿出来了,端着咖啡,面带不悦之色。 我看着冬儿:“告诉我,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个?” 冬儿把咖啡放下,然后一把从我手里把手枪拿走,又放进自己的小包里,然后坐在我对面说:“你管这么多干嘛?” “我不管你上天!”我说。 冬儿虽然说不让我管,但我说这话似乎又让她有些中听,她抿嘴一笑:“我就上天!我不但上天,我还入地!” “你——你一个女孩子家,带枪干嘛?你这不是作死吗?”我说。 “我就作死!”冬儿说。 “你——”我有些生气,一时说不出话来。 “呵呵,小克,不要大惊小怪,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这世道这么乱,一个女人单独在外,没有一点防身的东西怎么可以呢?谁让你不管我的,你要是天天和我在一起,我保证不带这玩意儿。”冬儿说。 “我给你说,私自携带藏匿枪支都是违法的,这对你来说,是很危险的,一旦被抓住,你就完了,你要蹲监狱的,知道不知道?”我说。 “得了,你少和我说这些大道理,我不能私藏枪支,你呢?你没有吗?你光教训我,你自己做的怎么样呢?”冬儿反问我。 “我是没办法,被逼的,你不能这样!”我说。 “我同样也是被逼的,我也是没办法!你以为我愿意整天带着枪啊。”冬儿说。biqikμnět “你怎么就没办法了,谁逼你的?”我说。 当然是你 “你——”冬儿脱口而出。 “我——”我一愣。 “当然是你,你要是不混黑道,你要是和我一起远走高飞,我犯得着这样吗?”冬儿说。 “我——”我又无语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几天你的人在干吗,你在星海的几个手下一直在监视我,轮流监视我,当然,我也知道他们在监视皇者和保镖。”冬儿冷笑一声:“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监视我,我知道这未必一定是你的意图,但肯定是李顺这个人渣的命令,伍德前几天去了仰光,李顺一定是紧张了,他一定是命令你在星海的几个喽啰随时准备处置我们几个伍德手下,李顺知道我恨他的,他自然也不会对我手下留情的,我早就打算好了,如果这几个喽啰敢对我下手,我会毫不犹豫开枪打死他们。” “你认为你能打死他们吗?”我苦笑。 “你认为一定不会吗?假如我是个男的,或许未必会,但我是个女人,女人,男人一向都轻视的,这反而会是个机会,我想你的几个喽啰未必会知道我随身带枪的吧,不但他们不知道,周围的所有人,除了你刚刚知道,没有人知道的。当然,我带枪,也不仅仅是防备李顺那个人渣。”冬儿说完,端起咖啡递给我:“呶——不要纠结这事了,喝吧,我亲自给你研磨亲自给你冲的。” 我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冬儿说。 “嗯,不错!”我说。 冬儿笑起来:“海珠未必有这手艺吧?” 我一咧嘴,没有说话。 “哼。”冬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我说:“冬儿,你活得很累啊。” “这都是你造成的。”冬儿说:“你以为我愿意累。” 我苦笑。 此时,我只能苦笑。 “你今晚来我这里,恐怕不是单纯为了搜查我的手枪的吧?”冬儿说。 我点点头:“嗯。冬儿,我们聊聊天好不好?” 冬儿微微一怔,接着就笑起来:“好啊,好——” 我说:“你给了孔昆多少钱?” 冬儿一愣,看着我。 我继续说:“或者说,你给了孔昆什么好处,给了她什么承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冬儿说。 “你懂的。”我说。 “哈。我要是说不懂呢?”冬儿又笑起来。 “你一定懂的。”我看着冬儿,放下杯子。 “好吧,我懂,我懂。”冬儿说:“我给了孔昆什么好处你不用管,但我想你或许已经知道孔昆和我的关系是不错的。” “嗯。”我看着冬儿。 “我知道你早晚会知道的,知道孔昆虽然跟着海珠在宁州做事,但她在我和海珠之间,却是偏向我的,海珠有什么对我不利的消息,她会及时告诉我,当然,她告诉我的是不是全部,我无法确定,这丫头也是很狡猾的一个人,心眼不少。筆趣庫 “但我要告诉你,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我只是想通过孔昆知道海珠的一些消息,我并不想利用孔昆来达到其他什么目的,只是为了我的爱情,为了我和你。”冬儿说。 冬儿说的话和我的判断基本一致,看来,冬儿并不知道孔昆有可能是在为伍德做事的事情,她只是想利用孔昆来达到情场上的目的。 我说:“除了你刚才说的,你怎么看孔昆这个人?” 冬儿皱皱眉头,看着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随便问问!”我说。 “你是怀疑孔昆。”冬儿的眼皮突然一跳。 “你不要想多了。”我说。 冬儿没有说话,直直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思考。筆趣庫 冬儿太敏感了,她似乎从我的话里感觉到了其他的什么。 一会儿,冬儿说:“你是不是怀疑宁州海珠那边有伍德派去的人,有潜伏的内鬼?” 我没有说话。 “你应该这样怀疑的,我其实也在怀疑这一点。海珠这个蠢货在宁州大张旗鼓招聘人,伍德的人浑水摸鱼进去是极有可能的,按照伍德做事的风格,不安插自己的人是不正常的,这样的机会傻瓜才会放过,而海珠这个蠢货显然是无法辨别真伪的。”冬儿说:“你刚才问我孔昆的事,难道,你是怀疑孔昆。” 聪明的冬儿竟然思维转换如此之快,直接就想到这一点。 我不由心里赞叹今日的冬儿果然和以前不同了,她竟然会有如此敏捷的分析和判断。 我打个哈哈:“你怎么想的这么多,我没想到的你竟然都想到了,你想的实在是太多了,我没这意思的。我只是随便和你聊聊孔昆,看,你竟然想到那方面去了。” 冬儿又目光直直地看着我,眼珠子转了转,接着笑了:“好吧,或许是我太敏感了,我是想多了,孔昆这丫头没那么复杂的,我觉得她不会的。” 不知冬儿这话是真是假。 不过,此时看起来像是真话。 我松了口气,说:“你觉得孔昆会真心帮你吗?你就那么肯定她是真心帮你的?她和海珠的关系也是不错的呢。” 冬儿说:“虽然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确保孔昆会真心帮我,但起码这几次她告诉我的事情,都是真的。当然,也不排除她两面通吃,反过来向海珠通报我的什么消息,不过,她这点恐怕是很难做到的,我的事情,都会选择性告诉她的。” 冬儿竟然考虑地如此周到。 冬儿继续说:“还有,我知道孔昆对你是很有好感的,不过,我只当做不知道而已,我目前最大的敌人是海珠,等我击败了海珠,再回来收拾她这个不自量力的丫头。当然如果她识相最好。” 听了冬儿的话,我又有些困惑,冬儿都能看出来孔昆对我有那暧昧的意思,海珠怎么就一直没发觉呢?难道她是被孔昆制造的假象迷惑住了双眼?还有,如果孔昆真的是对我有那意思,又怎么会帮助伍德对付我呢?这不是有些矛盾吗? “我告诉你,这些女人,我没有一个放在眼里的,统统都不会是我的对手,我会逐个击败她们的,哪一个胆敢跳出来成为我的对手,她就会很难看的,爱情是自私的,是排他的,在这方面,我才不会顾及什么所谓狗屁友谊什么姐妹情谊。”冬儿继续说。 冬儿的话让我头疼不已。 我在那头疼,冬儿在那里笑。 虽然冬儿在笑,但她似乎又在思考着什么事情。不知是不是我刚才谈论孔昆的事情引起了她的什么关注和敏感。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我对冬儿说:“曹丽知道我住在这里了。她的宿舍就在后面的楼上。” 我想告诉冬儿这事来提醒下她,毕竟,冬儿住在这里是很隐秘的,如果曹丽那一天来我这里突然遇到冬儿,冬儿好有个心理准备,当然,我更希望她不要被曹丽发觉。 冬儿眉头一皱:“曹丽怎么知道你住这里的?”ъiqiku “是海珠带她来的,曹丽非要跟着来。”我说。 “这个蠢货,十足的蠢货。引狼入室了。”冬儿说了一句。 显然,她又在骂海珠。 “你是在提醒我什么吧。”冬儿说。 “是的。”我说:“曹丽和伍德关系是不错的。” “嗯。”冬儿点点头,接着笑了下:“我心里有数了,我明白你这话的意思。你能告诉我这事,很好,很好。这说明你心里是有我的,我很高兴。” 冬儿看我的眼神这时有些温柔起来,默默地看着我。 我心里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忙端起杯子喝咖啡。 “小克,你看我美吗?”冬儿轻声说。 我没有看冬儿,点点头:“你很美,你一直就很美。” “你还如以前那样地喜欢我吗?”冬儿说。 我没有做声。 “你还如以前那样地爱我吗?”冬儿又说。 我还是没有做声,心里却涌出难言的苦涩和悲酸,因为我想起了过去。 “以前,你是那么喜欢抱着我说爱我。”冬儿继续说。 然后,冬儿就不说话了,就那么直直地眼神有些迷惘地看着我。 我们都沉默了。 沉默的空气里,似乎带着几分暧昧的悲凉的味道。 沉默里,我又沉浸在过去的那些岁月,那些和冬儿一起度过的时光。 不由心里愈发凄冷悲酸,还有巨大的失落和惆怅。 一会儿,冬儿轻轻叹了口气,说:“小克,或许我知道此时你在想些什么。我其实想告诉你,生活就是这样,人生轨迹不一定是按你喜欢的方式运行的。有些事你可以不喜欢,但不得不做;有些人你可以不喜欢,但不得不交往。 “当遇到那些自己不喜欢却又无力改变的事时,我,你,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忍过寂寞的黑夜,天就亮了;耐过寒冷的冬天,春天就到了。练就波澜不惊的忍耐,再艰难的岁月,也只不过是浮云。” 我怔怔地看着冬儿,琢磨着她的这些话。 她的这番话似乎戳中了我的某一根神经,我的心突然很痛,针扎一般地痛。 痛里似乎带着深深的苦。 一声叹息 冬儿又是一声叹息,接着就站起来,走到我旁边坐下,顺势抓住了我的手。 “小克。”冬儿在我耳边低低地叫了一声,声音有些许的颤抖,带着几分脉脉的柔情。 我有些心跳,忙转头看着别处。 “小克。”冬儿又叫了一声,身体靠地更紧了。 我的心终于彻底紧张起来,虽然我曾经对她的身体无比熟悉,但过去这么久,此时此刻冬儿的动作还是让我有些心惊肉跳。 冬儿接着就抱住我,开始亲吻我。 我想挣脱,但冬儿死死抱住我,身体几乎都贴到了我的身体。 冬儿的呼吸有些急促,我的呼吸也有些急促。 “小克。”冬儿喘息着,又开始亲我的耳朵。我的呼吸愈发急促,心里十分紧张。 我知道冬儿此时想干嘛,我知道她想要什么。 我明白冬儿此时内心的渴望,甚至,我理解。 这种明白和理解带给我巨大的压力,还有巨大的伤感。 突然鼻子有些发酸,突然觉得冬儿很可怜,而我,更可怜。 我想推开冬儿,却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但这样下去,很快,我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不——决不能,不可以!”我的内心呐喊着,充满了痛苦和凄凉。 我的心彻底乱了,我和海珠已经是登记的人了,是有证的人了,是法律上的夫妻了,我这么做,是标准的出轨了,是标准的背叛了。 我不能任由冬儿这么下去,不然,我要犯错误。 “冬儿。不能这样,不要这样。这样不好,这样不合适。”我说,边试图将冬儿拉起来。 “不许推开我。”冬儿带着命令的语气对我说。 我一愣。 “你是我的,必须是我的。”冬儿说完。 我知道不管冬儿怎么说,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万万使不得。ъiqiku 我狠狠心,打算把冬儿强行拉起来。 刚要动手,突然传来粗鲁的敲门声:“梆梆——” 声音挺大。 我一怔。 冬儿也一怔,停住了动作。 “梆梆——”敲门声在继续。 这个时候,谁在敲门? 冬儿住在这里没有人知道,谁会来敲门?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种不安开始涌出来。 冬儿反应很快,接着就坐起来,迅速摸过自己的小包,掏出手枪—— 我忙站起来。 冬儿动作比我快,已经拿着手枪直接去了门口。 我紧跟着过去。 敲门声还在继续,似乎还挺急促,越来越急促。 冬儿看了看我,然后轻轻将眼睛贴在猫眼上。 我站在冬儿身边,紧张地看着她。 接着冬儿的眼睛离开猫眼,皱了皱眉眉头,看看我。 我带着不安和困惑忙将眼睛贴近猫眼往外看—— 我靠,妈的,敲门的竟然是曹丽。 曹丽站在门口,身体一摇一晃,眼睛似乎有些睁不开,正不停地敲门。 似乎,曹丽是喝多了。 曹丽怎么会敲冬儿的门,她要干什么? 我看了看冬儿,冬儿紧抿嘴唇,不停地眨眼,似乎她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难道曹丽发现冬儿住在这里了?她怎么会如此之快知道冬儿住在这里的?我心里有些困惑。 这时,听到曹丽醉醺醺的声音:“易克,开门,开门。” 我的心一紧,曹丽怎么会知道我在冬儿这里的呢? 我没有做声,冬儿也没有做声,两眼紧盯住门,突然一咬牙,把枪口对准了猫眼—— 我吓了一跳,忙阻止冬儿。 冬儿突然无声地冷笑了下,将枪又缓缓拿开。 “妈的,你到底在不在家里,怎么不开门呢?狗日的,老娘喝多了,来你这里讨口水喝,你干嘛不给我开门?”曹丽又颠三倒四地嘟哝着。 “曹丽喝醉了,摸错门了。”冬儿小声说。 冬儿的判断是正确的,我点点头,又凑近猫眼往外看。 “唉。你为什么就是不开门呢。”曹丽叹了口气,接着睁大眼睛抬头看了看,接着又回了下头:“我靠,敲错门了,妈的,是那家。幸亏这里没人,不然,麻烦了。” 曹丽说着,接着回身,又开始敲我宿舍的房门:“易克。在家吗?开门哦,我是曹丽啊,我喝多了,来讨口水喝啊。” 冬儿这是发出一声冷笑,对我说:“看,送上门的女人来了。都是海珠那个蠢货招惹来的。” 我没有做声。 “去吧,出去吧,带曹丽去你宿舍逍遥去吧。”冬儿的口气带着几分嘲讽。 “住嘴——”我压抑嗓门说。 冬儿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曹丽敲了一会儿门,接着摸出手机,自言自语地说:“看来不在家,我给他打个电话。” 接着曹丽就开始拨号。 冬儿这时一拉我的胳膊,我不由自主跟着她走。 冬儿把我拉到阳台,关了阳台的门。这时,我的手机开始响了。 “接吧。”冬儿说。 我看了下手机来电,是曹丽打来的。 我于是开始接电话。 “喂——”我说。 冬儿将耳朵贴过来听。 “易克啊,你在哪儿呢?”曹丽边打嗝边说。 “我在县里出差。”我镇静地说:“曹总,什么事?” “哦也。你到县里去了啊。操,妈的,真遗憾,我在你宿舍门口呢。”曹丽的声音带着极度的失望。 “你怎么在我宿舍门口?有事吗?”我说。 “哎——喝多了,想顺便到你这里喝口水呢,嘻嘻。”曹丽说。 “真不好意思,我不在!”我说。 “唉。真他妈的扫兴,本来我还想——”曹丽的舌头似乎在打转。 “想什么?”我说。 “这喝完酒做事是很爽的啊,看来老娘今晚来的不是时候。走了。” “混蛋——”冬儿突然怒骂一声,脸色煞白,显然她被曹丽的语言激怒了,骂完接着就往外冲,手里还拿着枪。 冬儿估计是气疯了,女人要是疯狂了,比男人可怕,我甚至相信冬儿此刻会真的出去一枪崩了曹丽。httpδ:Ъiqikunēt 我赶紧挂了电话,死死抱住冬儿的身体不放。 “混蛋——这个混蛋——竟然如此不要脸。竟然能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冬儿挣扎着,怒吼着:“我要杀了这个不要脸的臭娘们,我要杀了她。” 冬儿此刻的疯狂让我不由心里有些害怕,我第一次见到冬儿如此暴怒如此失态。估计她真的是被曹丽气疯了。 我继续紧紧抱住冬儿的身体,半天,冬儿才稍微平静下来。 我将冬儿拉到客厅坐下,冬儿的胸口还在起伏着,显然,她还没有消气。 我去门口看了看,曹丽已经走了。 我松了口气,回来,坐在冬儿对面,看着她。 冬儿两眼直直地看着我,阴沉地说:“你和她有一腿,早就有一腿。” “没有!”我说。 “不要撒谎了,我那次亲眼看到你在她宿舍里,她穿着睡衣。”冬儿冷冷地说。 “那是误会。真的没有!”我说。 “你觉得我该信你的话吗?”冬儿冷冷地说。 “该!”我点点头。 “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冬儿说:“现在好了,以前是你主动送上门,现在是她主动找上门来了,今天只是个开始,以后她一定还会来的,这都是海珠做的好事,这个愚蠢的女人,自掘坟墓,引狼入室,好歹不分。这样的女人她也能交朋友,这样的女人也敢往家里领。” 我出了口气,没有说话。 “如果你今晚不是在我这里,如果今晚我不在这里,如果你在你宿舍,恐怕你就会打开门让她进去吧,恐怕今晚你就会和这个臭女人胡搞吧。”冬儿带着恨恨的目光看着我。httpδ:Ъiqikunēt “不会,什么都不会,我绝对不会和她发生那种关系的!”我说。 “都已经发生过了,还说不会,你嘴巴怎么那么犟?鸭子死了嘴还硬!”冬儿说。 “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的!”我无奈地说。 冬儿气愤地看着我:“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滥情?为什么这样的女人你竟然也有胃口?” “我真的没有啊,真的没有!”我说。 “你再继续撒谎!”冬儿火气更大了,边将手枪放进包里。 “我没有撒谎!”我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资格管你这些烂事?”冬儿的目光逼视着我。 “我这样说了吗?”我说。 “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你这个混蛋!”冬儿又开始骂我。 我一时无法应对冬儿的斥骂。 “我告诉你,要是再被我发现你和那个臭女人有什么勾当,我绝对不放过她,也不放过你,你一定会后悔的。”冬儿在那里发狠。 我叹了口气。 “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走,给我出去——”似乎我的无言更加激怒了她,冬儿气冲冲地站起来,手一指门口方向。 我站起来,冬儿走到门口,猛地拉开门—— 我低头走了出去,身后,冬儿重重地将门关上。 我又叹了口气,却又感到一阵轻松,似乎,曹丽鬼使神差地敲错们让我得到了解脱。 不是我要走的,是冬儿赶我走的,这怪不得我。 我似乎心里感觉好受了一些,压力有些小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11月,天气越发寒冷了,初冬已经悄悄来临,北部山区甚至已经降下了今年冬季的第一场小雪。 见见世面 这天中午,周六,一个交往过几次交情还算不错的客户约我一起吃饭,而我正好也约了老黎一起吃饭,于是就征求老黎的意见,老黎说:“那你带我一起去吃呗,反正你和客户就是吃饭,又没有什么机密的事情谈,我跟着你去也算是见见世面。”https:ЪiqikuΠet 老黎在卖萌,我于是就带着老黎一起和这位交情不错的客户吃饭。 去饭店的路上,老黎对我说:“你到时候怎么介绍我?” “就说你是我朋友啦,你还想怎么介绍?”我说。 “你说我是你爹好不好?”老黎热切地看着我。 我看了老黎一眼:“不好——老黎同志,悠着点,听话,不然我不带你去了。” “唉。”老黎叹了口气:“好吧。我悠着点,你说我要怎么悠着点才好呢?” “你自己把握,这还用我教你?”我说。 “嘿嘿。”老黎笑了起来。 和客户一起吃饭的时候,客户很健谈,还很能喝,和我边喝边套近乎,老黎则很安静,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听我们神侃。 吃完饭,我和老黎去喝茶。喝茶的时候,老黎说:“小克,你这个客户兼朋友,不可深交。” 我愕然:“这个客户兼朋友合作过几次,印象还不错啊,你为何这样说呢?” 老黎说:“因为你爹我从那个人的吃相看,基本可以估摸出他是个怎样的人!” 我哈哈笑起来:“说你神你真还成大神了,吃个饭,那里来那么多道道。” 老黎认真地说:“注意到没有,他夹菜有个习惯性动作!” “什么习惯性动作?没注意啊!”我说。 老黎说:“他总是用筷子把盘子底部的菜翻上来,划拉几下,才夹起菜,对喜欢吃的菜,更是反反复复地翻炒,就好比把筷子当成锅铲,把一盘菜在盘子里重新炒了一次。” 我不以为然地说:“每个人习惯不同,有的人喜欢细嚼慢咽,有的人喜欢大快朵颐,不可苛求。” 老黎摇摇头说:“如果一个生活困窘的人面对一盘盘美味佳肴,吃相不雅可以理解,可你这位朋友本是生意之人,物质生活并不困苦,如此吃相,只能说明他是个自私、狭隘之人。面对一盘菜,他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用筷子在盘子里翻来覆去地炒,如果面对的是利益的诱惑,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占为己有。” 我看着老黎,不由点了点头。 小细节看出大问题。 接着,老黎讲起他小时候的故事。他5岁时,父亲就去世了,孤儿寡母的日子过得监事窘迫,常常饥不果腹。有时去亲戚家做客,母亲会提前反复叮嘱他:儿啊,吃饭时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吃相,不能独自霸占自己喜欢吃的菜,那会被人耻笑的。我们家穷,但不能失了礼节。母亲的话,老黎铭记于心,即使面对满桌美味佳肴,他也不会失态,总能控制有度。 老黎的话让我有些感动。 老黎接着意味深长地说:“小克,不要小瞧一双筷子,一个小小的细节,可以看出拿筷子者的修为和人品。一个人的一生,诱惑何其多,但要时刻对欲望加以节制,好的东西,更不能占为己有,要与人分享。提炼做人的品质,应从一双筷子的节制开始。” 老黎的话让我不由深思,吃一顿普普通通的饭,老黎都能找到教育我的由头。 “有的人,虽然也会做错事,但本质是不坏的,还有救,但有的人,虽然表面上在做好事,但他的本质已经坏透了,良心已经烂透了,这样的人无可救药。”老黎说。 “你指的是。”我说。 老黎微微一笑,然后问我:“伍德最近搞什么动静了没有?” “为什么问这个?”我说。似乎老黎刚才这话是暗指伍德之流。 “为什么不能问这个?”老黎反问我。 “我要是告诉你没有呢?”我说。 “呵呵。”老黎笑起来,接着继续喝茶。 我也喝茶。 “玩火者必自焚。”一会儿,老黎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我说。 老黎不看我,也没有回答我的话,转头看着窗外,面色有些阴冷。 我不说话,看着老黎难得一见阴冷的神色。 似乎,我能隐约猜到老黎这话的意思,但似乎,我又捉摸不透老黎说这话是什么用意。 似乎,老黎一直就让我捉摸不透,越琢磨越糊涂。 索性,不再琢磨这老头。 和老黎喝完茶,我独自离去。 天气阴沉,冷风嗖嗖的。 我独自走在星海初冬的马路上,不由想起了南方,此时,那里应该还是挺温暖的。Ъiqikunět 想起南方,就想起了海珠,想起了南方的父母。 想起一首散文:在东南风的琴音里,我的南方雨打芭蕉,荷香轻飘,婉约而又悠扬! 在西北风的琴音中,我的北方雪飘荒原,腰鼓震天,凝重而又张狂! 我的南方和北方, 我的北方和南方, 我的永远的故乡和天堂。 不由感到迷惘和惆怅,南方是我的故乡,可是,北方,是我的天堂吗? 正在发情间,一辆车停在我身边,有人叫我:“小易——” 停住一看,车后座的窗口露出了的关云飞的笑脸。 我忙打招呼:“关部长好。” “呵呵。自己在逛街啊,好兴致!”关云飞说。 “呵呵。”我也笑了下:“你刚回来?” “是的,刚回来,还没回家呢。”关云飞说。 “哦。”我点点头:“关部长最近还好吧?” “好啊,很好,一切都很好:“关云飞打个哈哈:“你呢,你最近是否还逍遥?” “逍遥谈不上,最近工作比较忙!”我说。 “嗯。那个大征订都开始了吧?”关云飞说。 “是的,正开展地如火如荼。”我说。 “嗯。你给我好好盯住,一定要把日报给我抓好,日报之外的我不管,我就管日报,特别是上两级日报,今年是第一次交给你们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果你给我搞砸了,我就彻底废了你。”关云飞严肃地说。 “请关部长放心,一定会超额完成任务,一定会足额上缴报刊!”我说。 “哦,能超额。哈哈,能超多少呢?给我透个底。”关云飞笑起来。 “无可奉告!”我说。 “你这个小东西,给我还打埋伏。”关云飞又笑起来。 我嘿嘿笑起来。 “有你抓这一块,我是放心的,我之所以敢把这一块从邮局手里剥出来给你们做,就是冲你来的,换了别的人抓发行,我还真没这决心。”关云飞说。 “谢谢关部长对我的信任!”我说。 “你总不能辜负了我。”关云飞又说了一句,这句话似乎别有意味。 “绝不辜负首长栽培!”我说。 “那个秋桐最近还好吗?”关云飞说。 “照旧!”我说。 “季监事呢?”关云飞又说。 “还那样,一切照旧!”我说。 “东凯呢?”关云飞说。 “很好!”我说。 “你这回答和不回答差不多啊。”关云飞说。 “我只能这样回答啊!”我说。我似乎感觉关云飞问这三个人是有用意的,但摸不透到底是什么用意。 “你个狡猾的小东西。”关云飞笑起来:“对了,这些日子见过你师姐没有啊?” “见过一次,路上偶然遇见的!”我说。 “哦。”关云飞点点头:“感觉你师姐精神状态还好吧?” 老关竟然问我这个问题,自己的老婆精神状态好不好他竟然问我。 我说:“师姐挺好的啊。你回家不就见到了不就知道了。” “额。”老关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的问话有些多余,点点头,笑了下:“过段时间,我们学习班出国旅游,允许带家属,我打算到时候带你师姐一起出去转转。” “哦。”我点点头,觉得有些奇怪,你带老婆出去旅游和我有什么关系,告诉我干嘛? 然后,老关笑了笑:“我走了。” “关部长走好!”我说。 看着关云飞的车离去,我有些困惑地摇了摇头。 然后我也打车离去。 出租车开到皇冠大酒店门前马路的时候,遇到堵车。 这时,前面的一辆出租车靠路边停下,一个穿风衣的女人下了车,接着就径自低头快速往皇冠大酒店里面走去。 看到这女人,我猛地顿住了—— 正往皇冠大酒店里走的这女人分明是孔昆。 孔昆怎么突然到了星海?她到星海干嘛?皇冠大酒店是伍德的老巢,她来这里干嘛。一连串的问号在我脑子里盘旋。 来不及多想,我当即下了出租车,直接去了皇冠大酒店对过的一家奶茶店,要了一杯奶茶,坐在靠窗的位置,这里正好能看到皇冠酒店大门口。 同时,我也看到,杜建国的出租车正停在酒店门前,他正坐在车里抽烟,不时往我这边看一眼。 显然,我刚才下车他看到了,但他未必知道我为什么下车,因为他似乎不熟悉孔昆。当然,孔昆更不认识杜建国。筆趣庫 不过,他一定知道我如此举动是有原因的。 我给杜建国打了个电话。 记住她 “易哥。”杜建国接电话。 “看到刚才进酒店的那个女的了吗?”我低声说。 “看到了。”杜建国回答。 “好,记住她!”我说。 “是——” 我接着挂了电话,然后继续喝奶茶,边看着大街。 天色渐渐晚了,一直没有看到孔昆出来。 我摸出手机给海珠打了电话。 “哥,老公。嘻嘻。”电话那边传来海珠开心的声音。 “阿珠,在干吗呢?”我说。 “正在旅行社这边加班呢。”海珠说。 “哦。旅行社那边不是有孔昆吗,你怎么亲自跑去加班了?”我说。 “孔昆到外地去参加一个活动去了,我临时代管下。”海珠说。 “哦。孔昆到哪里出差了?”我装作无意的口气问。 “烟台,去参加一个旅游推销活动,今天下午去报到,明天正式活动。明晚或者后天早上就回来了。”海珠说。 烟台!孔昆是去烟台出差,却跑到了星海,到了皇冠大酒店。 显然,这里面是有道道了。 我明白,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可能要变成现实。 孔昆极有可能是先飞到烟台报道,然后从烟台直接飞到了星海,烟台到星海距离很近,几十分钟就到。 “哦。来回这么紧凑,行程蛮紧张的嘛。”我说。 “是啊,是挺紧张的。我本来告诉她去一趟北方不容易,要她有什么私事顺便办办也可以的,可是她说什么私事都没有,参加完活动就赶回来。看,她多敬业啊。”海珠笑着说:“对了,刚才之前一会儿她还给我打电话了呢,说报完到了,正在和几个同行在烟台海边散步。”筆趣庫 “哦,呵呵。”我笑了下,心里彻底明白了什么。 “对了,我这段时间正在紧锣密鼓筹备我们的婚礼呢,还有一个多月我们就要举行婚礼了,婚礼的相关事宜,你不用操心了,我这边一切都会弄好的,你只要到时候回来就行了,我们的新房已经装饰完了,家具也准备齐了,喜宴到时候就在我们的酒店里举办,亲朋好友我会通知到的,你需要通知的人我到时候也可以替你发请柬。”海珠说。 “哦,好吧。”我说。 “还有,你最好最近回来一次,我们要去拍婚纱照,我已经联系好了店家。”海珠又说。 “嗯,好,我知道了!我会安排时间尽早回去的。”我说。 “嗯哪。真听话,好乖的老公哦。啵,亲一个!”海珠高兴地说。 “呵呵。”我笑了下。 和海珠打完电话,刚放下电话,林亚茹打了过来。 “孔昆离开了宁州。先去了烟台,接着飞到了星海。”林亚茹说。 “嗯。”我说。 “她现在去了皇冠大酒店1082房间。”林亚茹又说。 “哦。”我不由有些意外,林亚茹竟然知道地这么清楚。 “你安排人跟着的?”我说。 “是的。”林亚茹说。 “不错——”我说。林亚茹的工作十分到位。 “谢谢副总司令夸奖!”林亚茹说。 “让你的人立刻撤出皇冠大酒店,防止被伍德的人发觉,酒店里他的人到处都有。”我说。 我担心林亚茹安排的人被伍德发觉会带来危险。 “到目前为止,我的人是没有被任何人觉察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林亚茹回答。 “那也不行,立刻撤离!”我说。 “可是。那样我会失职的。”林亚茹说。 “我现在就在酒店门口呢,还有,这边也有人在酒店门口监视。这个你放心。”我说。 “哦。这么巧,你就在酒店门口,这么说,在我给你汇报之前,你已经发现了孔昆?”林亚茹说。 “是的,偶然发现的。”我说。 “那好,我立刻通知我的人撤离。先回烟台!”林亚茹说。 “好的。”我说。 “副总司令还有什么指示?”林亚茹说。 “现在没有,等我下一步通知。”我说。 “是——”林亚茹挂了电话。 通完电话,外面的天色有些晚了,我边喝奶茶边看着酒店对门。httpδ:Ъiqikunēt 一会儿,孔昆出来了,从酒店大堂里走出来。 她自己一个人出来的。 出来后,孔昆往四周看了下,然后就直接冲杜建国的出租车走过去,拉开车门径自上车,随即杜建国的出租车就启动开走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孔昆应该是打车去机场,今晚赶回烟台。 我看了下手表,晚上9点还有最后一班飞往烟台的飞机。 目送杜建国的出租车离开,我走出奶茶店,站在路边看着夜色里的皇冠大酒店,轻轻出了口气。 “哟——易总,站在这里干嘛呢?”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鬼祟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是皇者,正站在我身后冲我诡异地笑。 我竟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微微一笑:“怎么?这里是你家的地盘,不能站?” “怎么这么说呢,当然可以站,我不过是觉得很巧嘛,正好在这里看到你。”皇者说。 我说:“刚才路过这里,到奶茶店喝了点东西。这会儿正要走呢。” “哦。真巧,我正要去奶茶店喝东西,我刚来,你又要走。”皇者说。 “这有什么巧的呢?这不是很正常吗?”我说。 我绝不会相信皇者这话的,我怀疑他早就发现我了。 “呵呵,你要打车走吗?”皇者说。 “是——”我说。 “真不巧,刚才停在酒店门口的那辆出租车被一位女士给打走了。”皇者说。 我看着皇者:“皇者,你再给我弄里格楞。” 皇者说:“是吗?我觉得好像没有啊。”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我说。 我的心里有些警觉,如果皇者知道我发觉孔昆的事,那么,他会不会向伍德汇报,伍德一旦知道孔昆暴露了,又会采取如何的措施? 这样想着,我突然打了一个寒战。 “你很冷吗?”皇者说。 “我冷你妈个头!”我说。 “伙计,不带骂人的哦。”皇者说。 “我就骂你,怎么着吧?”我说。 “那样不好的,我们都是文明人,要讲文明话哦。”皇者说。 “滚蛋——”我说,心里突然有些烦躁。 “嘿嘿。”皇者笑起来,接着就转身进了奶茶店。 皇者的笑让我心里七上八下,摸不到底。 打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我去哪里,我琢磨了下,突然说:“去机场——” 我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要回宁州去。 边往机场赶我边给海珠打了个电话。 “阿珠,马上给我订今晚飞宁州的飞机,看看还有机票没?”我说。 我知道8点后今晚还有两个飞往宁州的航班。 “啊——”海珠惊喜地叫出来:“哥,你这么快就决定要回来啊。” “是的,少废话,先给我订票,先查下还有没有票。”我急促地说。 “哦,好好。”海珠喜不自禁地说着,挂了电话。 几分钟之后,海珠给我打来电话:“哥,8点40的航班,还有最后一张头等舱的,我给你订好了。已经出票,你马上就会收到短信通知。” “好,很好!”我说。 “嘻嘻。真好啊,今晚就能见到你了,我到机场去接你。我这就和婚纱摄影店联系,我们明天就去拍婚纱照。”海珠开心地说。 “不知道婚纱摄影店明天能不能排出时间来。”我说。 “没事,加钱就是!”海珠说。 “哦。”海珠现在财大气粗,办事动辄就是加钱。 和海珠打完电话,我接到了杜建国的手机短信:“易哥,刚才打车的那个女的,去了机场,她乘今晚最后一个航班飞烟台。” “知道了,好的!”我回复。 我知道林亚茹安排的人也一定会跟随孔昆回烟台的,那人孔昆一定不认识,既然不认识,那就可能是在我老家附近的那个人。 刚才我一直就在酒店对过的奶茶店,竟然一直就没发觉那个人的身影,不知道他是如何伪装进出酒店的。 这时,我又接到了一条手机短信,是海珠转过来的我要乘坐的航班信息。 我大致盘算了下时间,今天是周六,明天利用周日拍完婚纱照,争取周一上午赶回来,这样还不耽误事。biqikμnět 当然,能不能按着预计的时间回来,还要看我的事情办的顺利不顺利。 当然,我突然决定赶回宁州,决不是单纯为了拍婚纱照。 到达机场7点多,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来得及。 我直接去换登机牌,这时,看到了孔昆,她正站在我前面隔着排队的几个人等着换登机牌。 我立刻换了另一个窗口排队。 换完登机牌,我注视着孔昆进了安检,等她进了安检口,我然后才去安检。 排队安检的时候,我这时看到了林亚茹的那个手下,果然是在我家附近驻守的那个特战队员。 他显然早就看到了我,看到我,冲我微微一笑。 我也微微笑了下,没有说话。 然后,他冲我做了一个手势,那是8的意思,猜是告诉我他们的登机口是8号。 心里不由暗叫糟糕,我的登机口是7号,紧挨在一起。 不认识他 孔昆不认识他,他即使和孔昆同一个班机也没问题,但我是不想让孔昆看到我的。 安检完,我没有立刻去7号登机口,而是先去了机场商店,买了一顶帽子,又买了一条围巾,戴上帽子围上围巾,然后慢慢往7号登机口附近走,边扫视着周围。 接近7号登机口的时候,我在8号登机口处看到了孔昆,她正坐在那里低头玩手机。 我没有到7号登机口,而是到了6号,找了个空位坐下,找了份杂志边看边不时注视着孔昆。 这时,林亚茹的那个手下径自坐到了孔昆身边的空位,若无其事地翘起了二郎腿。 孔昆转头看了一眼他,他冲孔昆礼貌地笑了下,孔昆也笑了下,然后继续低头玩手机。 干这行,孔昆显然缺乏经验。 过了半天,7号登机口的工作人员开始招呼大家登机,乘客都排队等候登机。 孔昆这时抬起头,我这边看了看。 我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继续装作看杂志的样子。 孔昆看了看排队的人,接着又低头玩手机了。 7号登机口的乘客开始往里走,走的差不多了,我这时站起来,大步直接走过去,没有停留,验完登机牌就进去了。 终于顺利登机,没有被孔昆发觉。 松了口气。 飞机准点起飞,晚上10点多,准时降落在宁州机场。 下飞机后,我边往外走边打开手机,这时看到了一则手机短信,林亚茹发来的。“我和海珠姐一起去机场接你,我开的车!” 林亚茹和海珠一起来接我的。 走在往出口处奔的旅客里,我显得有些另类,坐飞机的人没有一个像我这样两手空空的,最起码的也拿着一个小包包。 我两手插在口袋里,晃晃悠悠到了出口。 “哥——哥——”还没看到人,就听到了海珠兴奋的叫声。 循声看去,海珠正在出口处冲我高兴地招手,林亚茹站在旁边微笑着。 我冲她们走过去,海珠直接冲我扑过来,不顾林亚茹站在旁边,先和我拥抱,然后又亲了我一下。 我有些不好意思,海珠嘻嘻地笑着拉着我的手不放。 我冲林亚茹点点头:“林助理好——” “副总——”林亚茹刚冒出这两个字,突然就顿住了,她叫我副总司令习惯了,显然要脱口而出,但随即就意识到了。 “易哥好——”林亚茹忙改口。 海珠看了林亚茹一眼,笑着说:“我的小亚茹,你是要打算给我哥封个副总吗?” 林亚茹呵呵笑了,摇摇头:“海珠姐,我哪里敢啊。刚才是脑子里在想别的事,叫错了。” “嘻嘻,我当然知道你是叫错了,你是不是还在想着我路上和你说的要打算聘请一个酒店副总的事情呢。”海珠说。 “呵呵。海珠姐你还真猜对了,我一直在琢磨这事呢。”林亚茹说。 “咱们聘这副总,可不能让我哥干啊,他可是我的老大,我的太上皇啊。要是让他去干酒店副总,他非休了我不可。”海珠说。httpδ:Ъiqikunēt 林亚茹咯咯笑起来:“海珠姐这么温柔漂亮的美女董事长,易哥怎么舍得休呢,疼都疼不过来呢。” 听了林亚茹这话,海珠又开心地笑起来。 我这时说:“好了,你们两个女人,唠唠叨叨还有完没完,上车去——” “哈哈。”海珠和林亚茹都笑起来,林亚茹说:“海珠姐,你和易哥先往外走,我去开车——” 然后,林亚茹就去了。 海珠挽着我的胳膊,喜滋滋地说:“哥,你行动可真快,刚和你打完电话没一会儿,你直接就决定今天飞回来。哎——这太让我喜出望外了。” “我想了,拍婚纱照的事,宜早不宜迟,正好明天是周日,我没什么事。”我和海珠边往外走边说。 “嗯,我和拍婚纱摄影的店家打好招呼了,给他们加了一部分钱,答应明天给我们安排。内景在他们店里,外景在东湖那边。争取明天一天搞完。”海珠说。 “好。”我边点头边用目光扫视着四周。 “今晚你就住我的宿舍。”海珠又说。 “嗯。”我点头答应着。海珠的宿舍就在酒店后面的副楼,孔昆的也在那里,和海珠的挨在一起。 “晚上我在给你汇报下婚礼的筹备事宜!”海珠说。 “不用汇报,你办事我放心!”我说:“我一听到那些琐事就头疼,你自己办就是了。” “哦,呵呵,那明天抽空我带你去看看新房!”海珠说。 “这个我也不用看,你布置的新房,我保证满意!”我说。 “哦。那你有什么要求没有?”海珠说。 “关键是床要大,要舒服,这样才不会滚下来,才爽快!”我说。 “你坏死了。你坏,你坏。”海珠娇笑着举起小拳头打我,脸上带着开心的笑。 边说边笑走出来,林亚茹开车过来了。 我们上了车,林亚茹说:“海珠姐,先去哪里?” “哥,我们先去吃夜宵,好不好?”海珠说。 我这时肚子咕咕叫了,点点头:“去城隍庙,吃炒年糕。” “好啊,亚茹,去城隍庙。”海珠说。 林亚茹答应着,继续开车。 我这时对林亚茹说:“林助理,干了这么一段时间,感觉怎么样?对这份工作适应不?” “有海珠姐的提携,适应啊!”林亚茹边开车边说。 “亚茹适应地很快呢,酒店和旅行社的管理,她可都是行家,甚至比张小天和孔昆还专业。”海珠满意地说:“当然比起我这个半路出家的来说,更专业了。” “哦。真不错。很好。”我说。ъiqiku “海珠姐,你不要老是夸我,多不好意思啊。”林亚茹笑着。 “我哪里是夸你,分明是实事求是评价你嘛。旅游管理,你是科班出身,包括我和张小天还有孔昆,在这方面都要向你学习呢。”海珠说。 听海珠这么说,我心里有底了。 在城隍庙吃完夜宵,我们回去休息,我和海珠直接去了她的宿舍,林亚茹也回去休息。 这时已经晚上11点半多了。 到了海珠宿舍门口,海珠边开门边对我说:“哥,旁边这宿舍是孔昆的,这边的是亚茹的。我的在她们中间。” 林亚茹的宿舍紧挨着海珠的,这让我比较放心。 进了海珠宿舍,海珠说:“哥,洗个澡吧,我去给你放水。” 我点点头。 海珠进了卫生间,我走到窗口,打开窗户往外看,这时发现孔昆的宿舍窗户没有完全关死,有一条不大的缝隙。 我又看了看窗台,从这里是可以攀过去到她房间的。 正琢磨着,海珠叫我:“哥,洗澡水放好了。” “好的。”我答应着,关了窗户,脱衣进了洗澡间。 做完后,海珠清理完,又上了床,躺在我怀里,熄了灯,然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我躺在那里一直没有睡着,看着窗外的夜空寻思事。 不知过了多久,我摸过床头的手机看了下时间,凌晨2点了。 我轻轻拿开海珠放在我胸口的胳膊,然后又叫了她几声,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翻了个身,又呼呼睡去。 我蹑手蹑脚下床,穿好衣服,装好手机,然后悄悄走到窗口,打开窗户,攀上窗台,身体贴近墙壁,牢牢抓住边棱,缓缓往孔昆宿舍的窗口移动。筆趣庫 移动到孔昆窗口,轻轻打开窗户,接着就跳了进去。 里面一片漆黑。 刚跳进去,视线还没适应过来,眼前什么都看不到。 我不打算开灯,摸出手机,打算用手机的电筒来照明。 刚摸出手机,突然前面一阵风掠过,接着黑暗中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向我扑过来—— 黑影的动作很敏捷很轻巧,快速而又无声地直接向我出手,显出一副好身手。 我吃了一惊,忙矮身下去,接着凭感觉挥手去挡—— 还没有接触到,对方却又身形一闪,倏地到了我的侧面,我忙转身,使出擒拿动作,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咦——”抓住对方手腕的一瞬间,我不由发出轻微的声音,这似乎是女人的手臂,没有男人的那么粗壮。 我一出声,对方突然不动了,放弃了进攻,也轻微发出一声:“咦。” 听到这个声音,我立刻松开了手。 这是林亚茹的声音。 显然,林亚茹也听出了我的声音。 接着,林亚茹手里的电筒亮了。 “副总司令。”林亚茹轻声说。 我点了点头:“是我。” 我们彼此点了点头,都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你怎么进来的?”我悄声问林亚茹。 林亚茹指了指门口:“我偷配了房间的钥匙。” 我点点头:“嗯,好。” “我们——”林亚茹看着我。 “搜一下。但注意不要搞乱了。”我说。 “好。”林亚茹点点头。 我打开手机的电筒,和林亚茹分头在房间里悄悄翻动起来。 一会儿,林亚茹回头冲我做了个手势,指了指衣柜。 我过去,林亚茹拨开衣服,看到一个精致的不大的小皮箱。 “打开——”我说。 林亚茹摸索片刻,随着“啪——”的一声,小皮箱被打开。 不得其解 林亚茹用手电一照,我一愣,里面都是钞票,不是人民币,而是美金,一沓一沓整齐排放在里面,大致点了下,大约10万美金。 孔昆哪里来的这么多美金?伍德给她的活动经费?还是。 我一时不得其解。 钞票旁边,还放着一本护照,我拿过来看了看,然后又放回去,林亚茹随即把箱子原样弄好,然后又继续搜查。 我挨个打开写字台的抽屉翻看,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又看了看床底下,下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不禁有些失望。 林亚茹这时过来,随手翻了下床上的枕头,接着摸出一个笔记本。 林亚茹把笔记本递给我,我随手打开,借着电筒的光看了下,这似乎是孔昆的随笔日记。 刚要仔细看,突然听到房门发出轻微的声音,似乎有人正要开门。 我一个激灵,和林亚茹迅速灭了电筒灯光,林亚茹一拉我胳膊,然后指了指床下。 我会意,忙将笔记本装进口袋,随后一个翻滚钻进了床下,随即林亚茹也钻了进来。 我的身体尽量往里面的墙壁靠,紧紧搂住林亚茹的身体,我们屏住呼吸。https:ЪiqikuΠet 这时,听到房门轻轻打开的声音,接着就听见脚步声,随即,房间的灯亮了。 我和林亚茹大气不出,紧盯住外面。 进来的人似乎在门口站住了,没有任何声音。 这时,有脚步移动的声音,那人开始在房间里走动了。 不知来人是谁,竟然敢打开房间的灯。 但我肯定不会是孔昆,她此时正在烟台。 这时,那人走到了床前,一双脚出现在我和林亚茹面前。 进来的是一个男人,这是一双男式棕色皮鞋。 我能看到的只是这个,其他的看不到。 我希望这人赶紧离开,老是这么躺在床下,我有些受不了了。 但那人却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随着床垫发出一声痛苦的呻音,有灰尘从床底往下落—— 我的鼻孔呼吸进了灰尘,差点要打喷嚏,忙极力控制着。 这人就坐在我和林亚茹上面,我们大气也不能出,只能一动不动躺在这里。 床前的那人依旧坐在那里不动,似乎一直在沉思着。 一会儿,那人终于站了起来,似乎听到他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往外走,随即,房间的灯灭了,房门被关上,脚步声远去。 我松了口气,林亚茹也出了口气。 “出去吧。”我在林亚茹耳边轻声说。 “嗯。”林亚茹答应了一声,身体却没有动。 我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身体:“我的四肢都麻了。” “扑哧——”黑暗中,林亚茹发出一声轻笑,然后将身体移动出来。 林亚茹出去后,我活动了下四肢,然后也出来。 黑暗中,我和林亚茹面对面站着。 我说:“刚才那人,是谁呢?” 林亚茹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他有房间的钥匙。”我又说。 “估计,应该是他。”林亚茹说。 “你指的是张小天?”我说。 林亚茹点点头:“我猜是,不过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如果是他,他来这里干嘛?他又怎么会有孔昆房间的钥匙?”我说。 “他来这里干嘛不知道,但似乎不是来找什么东西的,只是在这里坐了半天,至于他为什么会有孔昆房间的钥匙,这不奇怪,这里所有的房间都属于酒店,他很容易会有每个房间的钥匙的。”林亚茹说。筆趣庫 林亚茹分析地有道理,我点点头。 然后,我和林亚茹又继续分头搜查房间,折腾了半天,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我这时掏出那个笔记本,打开来看,林亚茹用手电照着。 笔记本是孔昆的日记,不是每天都记,断断续续的,记的都是工作流水账。 我往下翻了几页,突然停住了。 这一页上写了一段话:她对我很好,对我很信任,越是这样,我越觉得自己心里很不安,觉得自己对不住她,可是,我又是那么喜欢他,我无法否认自己是那么喜欢着他,我该怎么办呢?怎么办?怎么办? 我咬咬嘴唇,林亚茹看了我一眼。 我继续往下翻,又看到一段话:那个她给了我很多好处,让我监视这个她的一举一动,虽然我不愿意,但我却又无法让自己不去这么做,因为我似乎不愿意看到这个她和他在一起,虽然我知道我也不愿意看到他和那个她在一起,但我似乎又只能这么做,我的心里是多么矛盾。 显然,这里的两个她不是指的一个人。 我继续往下翻看,又看到一段话:那个恶魔威逼我为他做事,如果我不愿意,我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我不想死,我想好好活着,我想活得有滋有味。如果我答应他的要求,我会得到巨大的好处,可是,这样做,我又对不住她,更对不住他,可是,我无法抗拒那些钞票的诱惑,我太需要钱了。 还有,那个恶魔答应我只要为他做事,他除了会给我巨大的物质好处,还答应我不会伤害他,不但如此,还会答应我帮我实现和他在一起的愿望,帮我击败所有的她。如此,我没有选择,我只能答应这个恶魔,只能相信他。这些话,我谁都不能说,只能自己在这里写给自己。 看到这段话,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林亚茹看了看我,点了点头,显然,她也看明白了。 我继续往下看:不知道有一天我会不会被发觉,不知道有一天他会不会知道我的身份,一旦我被发觉,不知道我的命运会如何。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恨死我,周围的这些朋友都会鄙视我,都会痛恨我。 那时,该如何面对,该如何生存,我还会活着离开这里吗?我想努力说服自己,努力安慰自己,告诉自己我这么做事为了爱情,是为了生存,可是,我又分明知道自己的安慰是多么无力,是多么虚伪,是多么卑鄙,但我明知道是这样,却仍然无法抗拒那些诱惑,那些关于物质和爱情的诱惑。 我是疯了吗,我真的疯了吗?或许我没有疯,或许我是最冷静的一个,因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因为我知道自己做的这些或许都是该做的,这些,即使我不做,也一样会有别人去做,与其这样,那不如我来做好了。 当然,我希望那个恶魔真的像他说的那样,目的只是想借助我提供的信息击败自己的真正对手,不会伤害她和他。希望真的是如此,希望一定是如此。害怕自己做噩梦,所以将这些话压在枕头下,时刻伴随我,希望这样能保佑我,能让我心里安稳。 看到这里,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林亚茹。 “一个为金钱疯狂的女人,一个打着爱情的旗号卑鄙无耻的女人。一方面在做着坏事,一方面还在安慰着自己,似乎,她是脚踩两只船,同时为两个人工作。”林亚茹淡淡地不屑地说。 林亚茹看的很透彻。 我继续往下翻,没有了。 我合上笔记本,将它放归原处,然后沉思起来。 “怎么办?”林亚茹说。 “我想想再做决定。”我说。 “哦。”林亚茹看着我,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我说。 “我想,我们可不可以反过来利用她为我们做事。”林亚茹说。 我的心猛地一跳,看着林亚茹。 “你是说,反过来利用她。”我说。 “是的。”林亚茹点点头。 “那她不是越陷越深了,一旦被对手发觉,她岂不是更危险了,甚至,她是死路一条!”我说。 “这样的女人,这是必然的结局,有什么可惜的!”林亚茹的口气有些冷酷:“对于内鬼,革命军向来是有纪律的。” 我明白林亚茹所说的纪律,那就是处死。李顺对内鬼一向是处置十分严厉的,从不手软。 想到这里,我心里打了一个冷战。 “如果她不肯为我们工作,如果副总司令怜香惜玉,舍不得下手,那么,这事交给我来办好了。”林亚茹轻松地说。 我看了林亚茹几秒钟,没有说话。 “请副总司令做决定!”林亚茹说。 我深呼吸一口气:“林亚茹,我是不是你的长观?” “是——”林亚茹干脆地说。 “你听不听我的话?”我说。 “听——”林亚茹说。 “好,那么,这事就由我来处理,你一切听从我的指挥!”我说。 “是——”林亚茹说。 “此事,暂时先不要向大本营汇报!”我紧盯住林亚茹。 “这——”林亚茹有些犹豫。 “怎么?想越级汇报,想不服从我的命令?”我的声音有些低沉。 “没有,一切听副总司令的。”林亚茹的声音有些变软。 “真听还是假听?”我说。 “真听。”林亚茹说。 “那好,一切听我的指挥。”我说。Ъiqikunět “是——”林亚茹说。 我顿了顿:“处理完此事,我会马上亲自向总司令汇报的,你不用担心会为此负什么责任。” 林亚茹点点头:“哦。” “还有什么问题吗?”我说。 “没有了。”林亚茹说。 “嗯。”我满意地点点头。 林亚茹抿了抿嘴唇,低下头,没有说话。 然后,我从原路返回,林亚茹打开房门悄悄离去。 有些不自在 “除了这个原因,恐怕还有其他的吧。”我说。 张小天的神情微微有些不自在。 “小天,你喜欢上孔昆了是吧?”我说。 我说这话的依据其实就是凌晨时分张小天进入孔昆宿舍之后的举动,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还叹气,凭直觉我似乎觉得是这样的。 张小天一怔,接着尴尬地笑了下:“我这样的人,还有资格去喜欢女人吗?” “这不是主观能决定的,有些东西,是不知不觉的,是心不由己的。”我说。 “是这样的。”张小天点点头:“或许,不知不觉,我是有些喜欢孔昆了。” 我的心有些发沉,孔昆是我要即将处置的人,但张小天却喜欢上了孔昆。 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我如果要处置孔昆,那么又会对张小天发生什么样的影响,他会愿意我处置孔昆吗?如果他知道孔昆的作为,还会喜欢孔昆吗? 此时,我无法做出明确的判断。 “孔昆知道你喜欢她吗?”我问张小天。 张小天摇摇头:“不清楚。”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向她表白过,也就是说,你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我说。 “是的,这只是我自己不知不觉发现的心里的想法,我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表白过什么,她应该也是不知道的。”张小天说。 我又沉思起来。 从我的言谈中,张小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说:“我想表明一点想法。” “你说——”我看着张小天。 张小天说:“我想说,对我个人来说,我心里有一个大局,有一个标杆,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一切以基本的正义和道德为底线,凡是逾越了这个底线的,凡是有损于你和海珠利益的人和事,我都不会容忍,我不会接受这样的人,也不会接受这样的事。这是我必须要表明的一点。” 张小天的话我很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向我表白他的心迹和态度,态度很明朗,意志很坚决。 我很满意张小天的态度,不由心里有几分轻松,笑了起来。 张小天看着我:“是不是你对她们也有怀疑了。你是不是也觉察到什么了?” 我没有说话。 张小天又说:“这次你突然回到宁州,除了和海珠拍婚纱照,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筆趣庫 我轻轻呼了口气,缓缓地点点头:“是——” “那你打算要如何办?”张小天说。 我没有直接回答张小天的话,沉吟了一下,看着张小天说:“小天,我现在对你是十分信任的,你明白不?” “嗯,我知道!”张小天说。 “我信任你,是出自我对人对事的判断,是出自我的自信,是出自我对你的了解。我相信一点,自从你出了那次事情之后,你就是一个崭新的张小天了,你已经和过去的你彻底决裂了。”我说。 “嗯。谢谢你这样看我,我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张小天脸上的神情有些感动。“这次我回来。或许,很快就会发生一些事情,你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要冷静面对,都要沉稳对待,不管你理解不理解,不管你明白不明白,不管你想通没想通,都要冷静,要坚守好自己的岗位,要努力辅助好海珠,要坚守住自己的底线。”我说。Ъiqikunět “我会的,一定会的,这一点,你放心!”张小天说。 “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的,不要多操心!”我又说。 “嗯。”张小天点点头,又说:“其实,除了我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你还可以给我安排其他的一些事情,只要是你安排的事情,我保证会做好的。” 我不愿意让张小天陷进去,说:“不需要,你只要做好酒店的工作,只要辅助好海珠就足够了,你做好这些,就等于是在帮我的忙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小天看了我半晌,点点头:“明白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安全。” 我说:“不仅仅是为了你的安全,也是为了海珠为了公司的大局着想。” 张小天点点头:“嗯,我理解你的想法。” “关于你怀疑到的孔昆和林亚茹,或许你的怀疑是正确的,但或许很快发生的事情你会感到困惑不解,记住,小天,不管发生了什么,你要保持淡定,不要大惊小怪。”我又盯住张小天。 “哦。”张小天看着我:“我会记住你的话的。” “其实,我很遗憾。”我说。 张小天看着我,没有说话。 似乎,他在琢磨我到底在遗憾什么。 我此时的遗憾,不仅仅是孔昆将不再成为我和海珠以及大家的朋友,还因为张小天喜欢上了孔昆。 虽然我希望张小天能有自己的喜欢的女人,但他委实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没办法,我不能成全张小天了。 当然,我相信张小天是能接受下一步将要发生的事情的,毕竟,他还没有和孔昆发生什么关系,还没有陷进去,现在快刀斩乱麻还来得及。 还有,我相信张小天刚才对我的一番表白和态度是真实的,他是能站对立场的。 “其实,或许我也该感到遗憾。”张小天说了一句。 或许,他想到了什么,或许,他是在为自己感到遗憾,或许,又不仅仅是为自己感到遗憾。 “小天,关于伍德和我和李顺之间的事情,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但你要知道一点,那就是目前的斗争局势很紧张很复杂很阴很血腥,伍德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什么狡诈阴险歹毒的事情都能做出来,所以,面对伍德这样的对手,我必须要小心再小心,绝不能有任何闪失,稍有闪失,付出的代价就是巨大的,遭受的损失就是不可估量无法挽回的。 “所以,我们时刻要提高警惕,要保持高度警惕,既要防止对手来明的,更要防止来阴的,特别要防止打入我们内部被我们当做朋友的敌人,这是最可怕的,带来的后果也是最严重的,对于这样的人,是不能心慈手软的,是必须要采取果断措施的。不然,我们就等于是自残。” 张小天点点头。 虽然我这样说,但心里的滋味却委实不好受,甚至带着几分痛苦。 虽然我这样说,但我心里却很难痛下狠手,特别是对一个自己包括海珠包括大家一直都视为朋友的人,还是一个女人。 但我又知道养虎为患这个简单的道理,也知道农夫与蛇的故事。 狡猾的皇者似乎已经觉察到了什么,随时他都会和伍德汇报,一旦伍德得知孔昆被我发觉,等着孔昆等人的或许会是更悲惨的结局,或许我即将采取的行动从某一个方面来说是挽救了她。 此事不能再等了,必须要紧急处置,决不能拖延。该断不断,后患无限。 我下了决心。 然后,大家一起去吃早饭,海珠已经起床洗漱完毕到了餐厅。 小亲茹和林亚茹也一起吃早饭。 小亲茹见到我,嘻嘻笑着:“哎呀——新郎来了,怎么不打个招呼就来了啊,昨晚在哪里睡的呢?该不会你和小天哥一起住的吧?” 我伸手拧了下小亲茹的鼻子,大家都笑起来。 张小天显得有些精神恍惚。 吃饭的时候,海珠说:“对了,刚才小昆昆给我打来电话,烟台的活动下午4点结束,她今晚就赶回来,订了下午6点的机票,7点到宁州。” “哦。昆昆姐怎么不在烟台玩一天再回来呢,可真敬业啊。”小亲茹说:“要是我啊,我就在烟台玩两天。” 海珠笑得咯咯的。 我和林亚茹对视了一眼,张小天不经意地也看了一眼林亚茹。 “海珠姐,你和易哥今天去拍婚纱照,估计今天会很忙碌的,我到时候去机场接孔总好了。”林亚茹说。 “好呀,等她回来我们大家一起吃晚饭吧,我估计我们今天拍完也要时候不早了。”海珠说着掏出车钥匙递给林亚茹:“亚茹,你开我的车去好了。” 张小天又看了一眼林亚茹,然后说:“晚上我在酒店安排好。” “海珠姐,我今天跟着你和易哥活动吧,给你们当下手。”小亲茹说。 “好呀——”海珠高兴地答应着。 事情就这么定了,吃完早饭,我和海珠还有小亲茹直接去拍婚纱照。 临出发前,我给林亚茹使了个眼色,做了几个外人看起来不起眼但只有我和林亚茹懂的手势。 林亚茹微微点了点头,她明白我的意思了。 张小天站在旁边,有意无意地看了林亚茹几眼,没有说话。Ъiqikunět 今天阳光明媚,是个拍婚纱照的好日子。 拍婚纱照真够累人的,要换很多套衣服,还要摆那么多表情,还要走好几个地方,在摄影师的指挥下,我和海珠先是在市区接着又去东湖,折腾了一天,直到天黑才算结束。 小亲茹一直跑前跑后帮我们拿东西,虽然也挺累,但一直很开心。 当然,更累的海珠也很开心。 当然,我一直也做开心状。 累死我了 好不容易拍完婚纱照,夜色降临,回酒店的路上,我对海珠说:“哎——就凭拍婚纱照这费事劲儿,我可真不想再结第二次婚了。累死我了。” 海珠说:“什么话啊,难道你还有其他想法?难道拍婚照如果不累的话你就要有什么新想法?说——” 我一咧嘴:“木有,木有!我刚才说错了,我收回,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哼,这还差不多。”海珠抿嘴笑,小亲茹笑得哈哈的。 “不过,人生拍一次婚纱照还真不行啊。”海珠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嘻嘻,我打算了,以后我们每到结婚一个十年的纪念日,都要拍一次婚纱照。这样,我们就会有很多套婚纱照,作为我们每一个结婚十年的纪念。等到我们结婚60年的时候,我们还要再拍一起呢。”海珠脸上带着幸福的憧憬。 “就这折腾劲儿,到时候我们都八十多岁了,还不把这把老骨头折腾死啊。再说了,都一把老皮老肉了,有什么好拍的,拍了也不好看了。”我说。 “那也要拍,我就要拍呢。”海珠固执地说。Ъiqikunět “呵呵,那好吧。”我说。 我此时心里突然想,我还能活到60年后吗?60年后,我还会在这个世界上吗? 还有,我和海珠能在一起60年吗?别说60年,甚至,我和海珠能迎来第一个结婚10周年纪念吗? 这样一想,心里突然感到很不安很惆怅起来。 不由心里就想到了秋桐,感到了一阵巨大的悲凉和苦涩。 此时,虽然身体很累,但最大的感觉还是心累。 不由想起浮生若梦说:人只能活一次!千万别活得太累!如果我们能持有一颗平常心,坐看云起云落,花开花谢,一任沧桑,就能获得一份云水悠悠的好心情。做平常事,做平凡人,保持健康的心态,保持平衡的心理,如果我们能以这种最美好的心情来对待每一天,那每一天都会充满阳光,洋溢着希望。 阳光。希望。 心里一阵苦笑,似乎,我看不到自己生活的阳光,也看不到什么希望,感觉自己仿佛一具行尸走肉,在没有思想没有感觉中麻木地过着每一天。 又想起冬儿那晚和我说:我在等一个人,一个可以把我的寂寞故事画上休止符的人;一个可以陪我听遍所有悲伤情歌,却不会让我想哭的人;一个我可以在他身上找出一百个缺点,却还是执意要爱他的人;一个会对我说,我们有坑一起跳、有苦一起尝、有一辈子就一起过的人!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你,希望你能知道。 心又乱了,累而且乱。 这时,海珠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打完电话说:“亚茹已经接到了孔昆,正在从机场往酒店赶,正好大家一起吃晚饭。” 我没有说话,看了看手表。 回到酒店,我们直接去了餐厅的房间,张小天已经等在那里了。 大家刚坐定一会儿,房间的门开了,孔昆风尘仆仆出现在门口,林亚茹神情淡定地站在她身后。 看到她们一起出现,张小天的眼皮不由跳了一下。 看到我正坐在里面,孔昆微微一怔。 我神态自若地冲孔昆笑了下:“孔总,出差回来了。辛苦多多。” “易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孔昆带着意外的神情看着我,随即也笑着,边走进来。 “我昨晚来的。”我说。 “哦。”孔昆点点头,这时海珠招呼她和林亚茹坐下,林亚茹坐在孔昆身边。 “昨晚从星海来的?”孔昆又问我。 “是啊。”我说。 “是做飞机来的?”孔昆说。 海珠扑哧笑了:“昆昆,看你问的这个仔细,比我还仔细哈。我哥当然是坐飞机来的了,做火车的话,现在估计还在路上呢。他是昨晚8点多的飞机来的。” 孔昆的眼神微微一跳,接着就笑起来:“嗯,是。海珠姐说得对。” “昨晚8点40的飞机。”我说。 “嗯。”孔昆点点头。 “7号登机口。”我又说。 孔昆眼神微微一怔。 海珠哈哈一笑:“哥,刚说完孔昆问的仔细,你这会儿回答地更仔细了,又不是公安办案查户口,你回答这么具体干嘛啊,哈哈。” 小亲茹也跟着哈哈笑起来,觉得很有趣。 张小天没有笑,看看我,又看看孔昆,接着又看看林亚茹。 我继续微笑,林亚茹同样带着微笑,孔昆则眼神似乎有些不定。 “孔昆,你这次去烟台开会了吧?”我说。 “是的。易哥!”孔昆回过神。 “来之前我听海珠说了,说你到烟台出差了。我昨晚是突然决定回宁州的,为了今天和海珠拍婚纱照,正好利用周日的时间。”我说:“因为决定做的仓促,差点就没买到机票,我当时甚至打算啊,如果买不到直飞宁州的机票,我就昨晚直飞烟台,和你会合,然后今天一起回来。我还查了下,好像昨晚9点后星海飞烟台的还有三个航班。”Ъiqikunět 我是故意说错的,故意说还有三个航班。 “不是三个,是一个!9点后只有一个航班!”孔昆脱口而出。 我说:“哦。原来只有一个啊。我以为还有三个呢,那是我看错了。咦,孔昆,你怎么知道地这么清楚啊。” 孔昆这时似乎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脱口而出,听我这么问,神色有些不安起来。 我面带微笑看着孔昆。林亚茹眼里闪过一丝冷笑。 张小天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看着。 海珠这时说:“哥,这你就不懂了吧,孔昆是旅行社的老总,我们旅行社也是做机票的,很多城市的航线都在她脑子里装着呢,她知道的很清楚,这时很自然的事情。” 不经意间,海珠又替孔昆解了围。 “哦。原来如此啊。”我呵呵笑起来。 孔昆松了口气,也笑起来:“是的,我们旅行社做机票,很多城市的航线我记得很清楚,特别是星海的。” “为什么星海的记得特别清楚呢?”我说。 “因为我们都是从星海来的啊,因为老板娘的老公在星海啊。因为老板娘整天念叨着星海啊。”孔昆这时镇静下来,恢复了常态,开起了玩笑。 海珠小亲茹都笑起来,我和林亚茹也笑起来,张小天依旧没有笑,安排服务员上菜上酒。 “易哥,你昨晚如果买不到飞宁州的机票,真的要打算飞烟台啊?”孔昆又问了我一句。 孔昆这句话显然问得极其愚蠢,不管从哪方面考虑都很愚蠢。 我微微一笑:“是的,是这么打算的,第一,和你会合一起回来;第二,顺便逛逛烟台也很好;第三,往南飞一点离宁州就近一步。” 孔昆轻轻咬了咬嘴唇,似乎她是真的信了我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后怕的神情。 海珠这时说:“哥,你就扯吧,我才不信你会先飞烟台再到宁州呢,烟台飞宁州的航班很少,折扣很少,价格根本不比星海便宜,你这样折腾,图的什么啊。我看啊,你就是逗孔昆玩的,蒙小昆昆的。” 我呵呵笑起来,孔昆似乎这时听出来了什么,轻轻松了口气,说:“易哥,不带这么蒙人的哈。我刚才差点信了你的话呢。” 女人有的时候很聪明,但有的时候却很傻很笨。孔昆此时就是这样,或许因为她心里太过紧张有些发挥失常了。 这时,林亚茹的嘴角露出一丝冷意,张小天则轻轻皱了皱眉头。 海珠这时举起酒杯:“来,今天大家又凑在一起了,在宁州,在咱们自己家的酒店。昆昆北上出差辛苦多多,我哥南下拍婚纱照同样辛苦,犒劳下二位,给昆昆接个风,同时呢,我哥明天回去,也算是送个行。” 大家都举起酒杯,海珠说:“干一杯。” “干——” 喝完这杯酒,孔昆看着我:“易哥,你明天就要回去?” “是的,明天周一,回去上班!”我说。 “哦。来去匆匆啊。时间安排真够紧张的。”孔昆说。 “没办法,身不由己啊,我现在自己说了不算。”我说。 “呵呵,你这次就是专门为了和海珠姐拍婚纱照回来的?”孔昆说。 “你以为我回来还会有什么事情呢?”我反问孔昆。 孔昆干笑了下:“我刚回来,我怎么知道。” “你希望我还会有别的事情吗?”我说。 “呵呵,我希望你住下不要走了,天天和海珠姐在一起呢。”孔昆说。 孔昆的回答很圆滑。 海珠显然听到这话很高兴,说:“知我者,昆昆也。” 听了海珠这话,我心里想对她说:害你者,昆昆也。 海珠对孔昆是丝毫没有设防的,她根本不会想到那么深那么复杂。 海珠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不安。 我呵呵笑了起来,举起酒杯:“孔昆,来,我们单独喝一杯。这是我们最后的晚餐了。”Ъiqikunět 孔昆一愣,看着我:“易哥,你说什么?” 孔昆的神情似乎又有些紧张。 大家似乎也被我这句话所打动,都看着我。 人在里面 车子很快到了南苑大酒店,我直接下车,进了酒店,然后乘电梯上了10楼,直奔1018房间。 刚到房间门口,还没敲门,门打开了,林亚茹站在门口,我立刻闪身进去。 这是一个套间,外间没见到孔昆,里间的门关着。 “人在里面。”林亚茹低声说。 “怎么弄来的?”我说。 “我们今晚的饭局结束后,我下楼转悠了一圈,等你们都回房间后,然后给孔昆打电话,约她出来喝咖啡,她爽快地答应了,然后我们就一起去了南苑大酒店楼下的咖啡厅,喝了一会咖啡,漫无边际闲聊了一会儿。 “然后我说我来了个闺蜜,住在南苑1018,也是做旅游的,邀请她一起上来坐坐,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跟我进来了。刚到房间门口,我打开门,一把就把她推了进来,然后就把她控制住了。 “然后,我直接就揭穿了她的身份,同时模模糊糊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先对她进行了一番警告,然后就开始审讯她,让她交代同伙,她一开始不大老实,虽然花容失色但还是磨磨蹭蹭不肯老实交代,我毫不客气狠狠打了她两个耳光,然后直接亮出刀子在她脸前比划了几下,威胁要给她破相。 “这下子她彻底吓坏了崩溃了,哭哭啼啼老老实实交代出了3名同伙,这三个人,一个是那个酒店前台的服务员,另外两个是旅行社的,一个是地接部副总监,一个是办公室内勤,小亲茹的手下。然后我就安排我们的人连夜把他们严密监视起来,他们现在毫无觉察,都正在宿舍睡大觉。”林亚茹利索地把过程告诉了我。Ъiqikunět “你打她了?”我皱皱眉头。 “是的,不给她一点厉害她怎么会那么痛快交代?”林亚茹嘿嘿一笑。 我又皱了皱眉眉头:“她现在在房间里?” “是的,被我五花大绑起来了,嘴巴也塞住了,正扔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了。”林亚茹说。 “哦。” “交代完的时候,她提出来要见你。死活非要见你,她似乎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活不了了。”林亚茹鄙夷地说:“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我估计她现在后悔死了,可惜,没有卖后悔药吃的。唉。其实我打她的时候,一方面心里痛恨至极,一方面心里又有些不忍,但没有办法,革命事业至上,一切要以革命利益为最搞准则,她危害了我们的革命利益,就是我们不共戴天的敌人 “对于敌人,总司令多次说过,要毫不留情毫不手软,特别是对于内鬼,要坚决下狠手处置,对敌人的仁慈就是自杀行为,就是自毁城墙,就是自残。所以,我还是没有对她留情面。”林亚茹边说边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林亚茹坐在我对面。 “今晚我和我们人在她面前都暴露了真实身份,既然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此人是绝对不能留了。我让他们准备了一个大皮箱,到时候带进来,装进皮箱里带走做最后的处置算了。”林亚茹说。 我阴沉着脸看了孔昆一眼:“你在指挥我命令我?你在给我下指示?” 林亚茹忙说:“不敢。我只是建议。” “我说了,我是这里的最高指挥,我会把处理结果亲自电告总司令,你,你们,都只有听命令的份,如果不听指挥,我也有权处理你们。”我压低嗓门严厉地说:“在事情没有最后处理完之前,没有我的话,不许向任何一级汇报,一切要听我的指挥。” 我显然是在警告林亚茹。 林亚茹脸上的神情有些犹豫。 “听明白我的话没有?”我说。 “听明白了。”林亚茹说:“可是——” “可是什么?”我说。 “可是我已经安排人把到目前为止的行动汇报给了大本营。”林亚茹说。 “你——”我火了,真的火了,林亚茹竟然对我阴奉阳违,我强压住火气说:“林亚茹,你是真的要和我做对了,你是要真的不听我的指挥了,是不是?” “不,不是。”林亚茹说。 “你以为我不敢处置你是不是?”我阴冷地说。 “不,不是。”林亚茹说。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我说。 “我只是觉得需要这么做,就这么做了。”林亚茹说。 听林亚茹这么说,我突然冷静下来,知道不能在这事上和林亚茹继续纠缠,既然木已成舟,既然她已经汇报,我再说无意,关键是要控制住她的下一步。 我缓了口气,说:“你汇报之后,大本营怎么指示的?” 林亚茹说:“李总司令亲自指示的。她说一切要听从副总司令的决定。一切按照革命军的纪律来办理。” 听林亚茹这么说,我稍微松了口气,李顺的这个指示对我来说似乎有些相互矛盾,既放权给我又带上了一个紧箍咒。 但起码对我来说这是一个缓冲,是控制林亚茹他们的一个尚方宝剑。 我想了想,站起来对林亚茹说:“去,开门。” “是——”林亚茹答应着,打开了里间的门,里间是一张大床,床上蒙着被子,里面鼓鼓囊囊的,显然里面是被林亚茹五花大绑的孔昆。 林亚茹接着走到床前,伸手要揭开被子—— “等等——”我说。 林亚茹停住,看着我。 我心里突然有些不忍,不想看到孔昆此时的样子,说:“我先出去,你给她松绑,让她整理下衣服和头发,然后带她到外间来。”https:ЪiqikuΠet 林亚茹看了看我,然后点点头。 我接着就退出去,关好门,然后重新坐到沙发上,狠狠吸了一口烟,心里突然很乱。 半天,里间的门打开,孔昆出现了,林亚茹站在她身后,冷笑不止。 虽然我已经安排林亚茹让孔昆整理一下,但她此时的状态还是让我有些心里发颤,目光里带着恐惧,苍白的脸上有几道红色的掌印,显然是林亚茹打的,身体似乎有些发软,几乎要站不住,林亚茹伸手一把架住她的胳膊—— 看到我,孔昆身体猛地一哆嗦,嘴唇发抖,似乎想说什么,但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林亚茹直接把她架到我对面的沙发上,按住她的肩膀,一用力,孔昆一屁股坐了下来。 林亚茹就站在了孔昆身边。 “孔总,你不是想见副总——”林亚茹接着改口:“想见易哥吗,现在易哥来了,有什么话,说吧。” 孔昆紧紧咬了下嘴唇,目光里除了畏惧,还有巨大的愧疚,低下头,不语。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有什么话该说的就说吧,有什么后事想交代的就交代吧,不然,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了。”林亚茹冷冷地说。 孔昆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接着抬起头看看林亚茹,接着又看着我,目光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她的内心似乎要崩溃了,她到底是没有经过这种事的人,她彻底被吓坏了。 我又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几口,然后对林亚茹说:“给她倒杯水。” 林亚茹接着给孔昆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最后的晚餐结束了,最后的咖啡也结束了,这是最后的白开水,喝吧。” 孔昆的身体又是猛地一哆嗦。 我突然有些不喜欢林亚茹此时如此的强势,都是女人,有必要这样吗?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一起共事过这么久的,怎么说翻脸就翻到这么无情的程度呢? 但随即,我似乎发觉自己这样想是不对的,作为林亚茹的角度来说,她这样做是可以理解的,她对李顺对李顺的革命事业充满着无上的敬业和忠诚,她此时已经将孔昆当成了不共戴天的敌人,对于敌人,对于她所接受的洗脑,她这样的表现似乎是正常的。 她的革命意志其实远远超出我,她对革命事业的忠诚要远远大于我,我虽然是副总司令,但我脑子里其实似乎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对革命事业和李顺的忠诚。 这样想来,我心里不由有些不安,深深叹了口气。 然后,我对林亚茹说:“你先出去。” 林亚茹一怔,看着我,没有动。 “出去——”我加重了声音。Ъiqikunět 林亚茹看了一眼,又看看我,然后转身就出去了,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只有我和孔昆了。 我默默地看着孔昆,不停地抽烟。 孔昆看着我,脸上除了恐惧和绝望之外,还有更为复杂的表情,这表情我一时读不懂。 “易哥,我——”孔昆说了一句,突然就失声痛哭起来。 我没有说话,看着孔昆在哪里哭,默默地吸烟。 孔昆哭了半天,渐渐不哭了,我拿过纸巾地给她,她接过去,开始擦拭红肿的眼睛。 “林亚茹打你了。”我说。 孔昆点了点头。 “唉。”我叹了口气。 “我不怪她。她打我是对的,我没有任何责怪她的意思。”孔昆低声说。 “林亚茹她们的身份,你都明白了吧?”我说。 “嗯。”孔昆点点头。 早就知道 “我的身份,你其实也早就知道了吧?”我又说。ъiqiku “嗯。”孔昆又点点头。 “你知道的不少啊。”我说着,又叹了口气。 “易哥,我——”孔昆看着我。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说。 “有一段时间了,到宁州之后不久。”孔昆说。 “他们主动找的你?”我说。 “嗯。”孔昆点点头。 “他们给了你很多钱是不是?”我说。 孔昆又点点头。 “你很喜欢钱吧?”我说。 孔昆没有做声,脑袋低垂。 “喜欢钱没有错,谁都喜欢钱,我也喜欢。说不喜欢钱,那是装逼。”我说。 孔昆又看着我。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觉得你的钱取之有道不?”我说。 “我——” “你跟着海珠干,海珠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没?”我说。 “没有。海珠姐对我亲如姊妹,我对不住海珠姐的信任。”孔昆羞愧地说。 “作为你的职位,海珠给你的报酬你觉得少不少?”我说。 “不少。比同行业其他同等职位的人来说,只多不少。”孔昆深深低下头。 “但还是不能满足你对金钱的追求,但还是不能让你为了金钱去做损害海珠损害我损害我们的事情。”我说。 “易哥,我知道自己错了。”孔昆说。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我说。 “我不该为了钱做伤害海珠姐和你还有你们的事情。我是一时糊涂,我被金钱蒙蔽了双眼。” “仅仅是如此吗?你除了拿伍德去钱为伍德做事,还有没有其他呢?”我说。 孔昆沉默了片刻:“我还拿了冬儿的好处,答应为她通风报信,关于海珠姐的情况都告诉她。我知道冬儿为什么要我这么做,她其实就是想让我帮助她击败海珠姐,她其实就是想得到你。可是,我有些时候还是没有都告诉她实情。” “为什么呢?”我说。 “因为我也喜欢你,我不希望看到海珠姐和你在一起,却也不希望冬儿能得逞。”孔昆看着我。 我不看孔昆,看着天花板:“所以,你就拿着伍德和冬儿的钱,同时给他们做事,所以,你就脚踩两只船,不,加上海珠,你是脚踩三只船。就因为你对金钱的追求,你就要干出这样的事情。你知道这样做的严重后果吗?” “以前没想过,现在,我知道了。易哥,我好怕,你救救我吧,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孔昆显然是被林亚茹刚才的话吓坏了,带着乞求的目光看着我。 我实在不想看到孔昆此时的样子,说:“现在你知道我今晚和你单独喝那三杯酒的意思了吧?” “现在知道了。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孔昆说。 “现在你知道我这次突然来宁州除了和海珠拍婚纱照,还有其他事情了吧?”我说。 “知道了。你是为我来的。你是来处置我的。”孔昆说。 “昨天你到皇冠大酒店了,是不是?”我说。 “是。” “干什么去了?”我说。 “去汇报近期的情况。” “见到伍德了吗?”我说。 “见到了。” “都谈了些什么?”我说。 “就是说了近期的一些关于海珠姐这边的一些事情,还有我所知道的海珠姐和你的一些事。” “伍德怎么说的?” “他勉励了我半天,又给了我一笔钱。” “多少?” “10万。” “现金?” “不是,是打到我卡上去的。” “你现在钱不少了吧?还有美金。”我说。 “易哥。我——” “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发财了?” “我错了,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给伍德做事,不该和你们为敌,可是,我——”孔昆又哭起来,断断续续地说:“可是,我不敢拒绝他们的要求,我一失足成千古恨,我已经无法摆脱他们了,如果我不答应为他们做事,他们会杀了我的。”httpδ:Ъiqikunēt 我冷冷地说:“难道你就不担心一旦暴露我们会杀了你?你因为我们就会对你手软?刚才林亚茹的话你也听到了。” 孔昆失声痛哭起来,哭声里带着极大的恐惧。 我不说话了,继续抽烟,心里一阵悲凉,还有几分痛恨。 等孔昆哭完,我说:“告诉我,除了金钱,你这么做还有其他原因没有?” “有——”孔昆抬起头。 “说——” “因为你。” “因为我?” “是的。因为我深深地喜欢你,我深深地爱着你,伍德答应我,只要我好好为他做事,他保证不会伤害你,他说自己的目标不是针对你,只要我好好为他做事,他一定会保证我和你最后在一起,不但保证我和你在一起,以后事成之后还会给我一大笔钱,让我和你远走高飞。甚至我的护照他都给我办好了。” “你相信伍德的话吗?”我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 “我除了相信,还有什么选择呢,我只能相信了。我带着侥幸的心理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伍德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希望能有一天和你在一起,能和你一起远走高飞去过幸福快乐的生活。”孔昆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那么,现在,你认为这一切会变成现实吗?”我说。 孔昆低下头,眼泪又掉下来。 “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做会害死海珠害死我,甚至害死公司其他无辜的人,还有,你这样做会把你自己也彻底毁掉?”我说。 孔昆说:“可是,伍德信誓旦旦和我说过,他绝对不会伤害公司里的任何人,包括你和海珠,包括大家。他说他最终的目标不是在宁州。他说他其实和你无冤无仇,他甚至还挺欣赏你的才华。” “住口——”我打断孔昆的话:“伍德的信口雌黄你轻易就相信,你以为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以为他说的话会兑现吗?你知道你跟着他做事,即使我发现不了你,他最终会放过你吗?你了解伍德的做事做人吗?你了解伍德几分?你有我了解伍德吗?你知道你卷入了多么复杂多么险恶的斗争吗?”孔昆惊惧地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告诉你,你被我们发觉的事情,伍德现在已经知道了,你前脚离开酒店,伍德可能就已经知道了。那么,即使今晚我们不把你带到这里来,你觉得你伍德一旦知道我们发觉了你的身份还会留下你这个活口这个人证吗?除了你,还有你发展的三个线人,你觉得他们还能活下去吗?我实话告诉你,本来我是不打算这么快对你采取行动的,但是——” 说到这里,我住了口,狠狠抽了一口烟。 我认定皇者会把我发觉孔昆的事告诉伍德的。 孔昆愣愣地看着我。 “我今晚之所以这么做,第一,是不想让你继续在泥潭里陷进去,不想看到你最后更悲惨的结局;第二,伍德既然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那么,他或许很快就会杀人灭口,因为你留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包括你的三个同伙,他是不会看着你们坏了他的好事的,他一定会安排人尽快把你们除掉; “第三,即使伍德还没有除掉你,如果你做出更多更大损害李顺利益的事情举动,那么,李顺必定会安排人干掉你和你们,会毫不留情。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包括我也不能。” 孔昆听了我的话,眼里发出一丝希望的光芒,她显然听出了的话里的意思,除了告诉她事情的严重后果,还流露出想挽救她的意图。 到目前为止,孔昆做的事,还没有给李顺带来巨大的损失,还没有给我海珠带来巨大的伤害,还没有给其他无辜的人带来损害。ъiqiku 伍德的目的显然是要孔昆长期潜伏,希望关键的时候发挥关键的作用,甚至希望能借此给我致命一击。他显然没有想到孔昆会暴露地如此之快。 而这,也是我不想按照林亚茹的建议对孔昆下杀手的原因,她还罪不足死。李顺之所以给那样的指示,似乎也有这个原因。 当然,李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摸不透。他给了我一个迷糊含糊矛盾的指示,似乎是想借此考验我试探我什么。 我此时心里已经决定,不管李顺怎么想的,不管林亚茹如何建议,我都不能杀了孔昆,即使她是奸细,即使她做了对不住我和海珠的事情。 我说:“按照规矩,你的身份和做的事情,是该处死的,林亚茹刚才的话不是吓唬你,这是真的。对林亚茹来说,她所接受的训练和训导,一旦李顺下了死命令,她会毫不犹豫去执行。 “不过,此事现在是我在处理,看在你和海珠一起共事的份上,看在你帮助海珠做过很多事情的份上,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上,看在你还没有做出真正对我们带来巨大损失的份上,我决定放你一马——” “易哥。”孔昆松了口气,感激地看着我,眼里却又带着复杂的表情:“易哥,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如此无情的,我知道易哥你除了刚才说的那些理由,一定还是看在我对你一片深情的份上的。我实在是很感谢你。真的很感激你。” 毫无意义 我心里叹了口气,冷冷地说:“不要和我说这些了,说这些毫无意义。或许我该感谢你对我的一片情谊,但是你做的这些事,你采取的这种方式,却让我很难接受,却让我很难原谅你。虽然我决定放过你,决定给你一条活路,但是——” 说到这里,我吸了一口烟,阴沉着脸看着孔昆。 孔昆又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但是——你必须离开这里,离开海珠,离开宁州,离开这个圈子里的所有人!”我说。 “哦。”孔昆怔怔地看着我,喃喃地说:“可是,我离开这里,又能到哪里去?即使你放过了我,伍德也不会放过我,我又如何能逃得过伍德的追杀。” 孔昆的眼里又有些绝望和恐惧。 “如果你听我的,或许你会有一条活路!”我说。筆趣庫 “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孔昆说。 “既然伍德已经知道你暴露了,那么,他随时都有可能会对你灭口,所以,你要以最快的速度从这里离开,不但你,你的其他三个线人也要离开,当然,他们不是伍德的主要目标,伍德主要针对的会是你。” “到目前为止,你和我和海珠和大家的缘分已经结束,你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将手头的工作交接好,然后辞职,从海珠那里辞职,然后,要秘密从宁州消失,去一个谁也找不到你的地方。” “哪里才是安全的地方呢?”孔昆说。 “离开中国。”我说。 “出国?”孔昆一愣。 “你不是有护照吗?你可以出国的。”我说。 “出国,到哪里去呢?我在国外举目无亲,我去哪里投靠谁呢?我又如何能定居在国外呢?”孔昆沮丧地说。 “你去韩国吧。我在韩国认识一个朋友,他有足够的能力帮助你,我会写一封信给他,希望我的面子足够大,希望他能帮到你。”我说。 孔昆看着我:“韩国,你的朋友——” “是的。”我点点头:“你去了那边之后,直接去找他,按照我对他的了解,按照我和他的关系,他应该会帮助你的,当然,至于他能帮到什么程度,他能给我多大的面子,就看你的福气了。” 孔昆脸上带着感动的神色:“易哥。你真的是一个好人,我如此对不住你,对不住你们,你还能如此对我。我真的很无地自容。” “我不是什么好人,好人不会搅合这些事,但你做的那些事,虽然会损害我这些坏人的利益,但却也会伤害到好人,所以,你必须离开,你不能再继续呆在这个圈子里,你已经不配和周围把你视为朋友的人做朋友。 “我这样做,既是想挽救你,也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不高尚,也不善良,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因为误入歧途葬送了自己的小命,你还年轻,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新的生活。 “你爱钱,这没有错,不该受到鄙视,但你追求钱的做法却让我唾弃,你这是在玩火,在自取灭亡,以伤害别人为代价换取自己的利益,这是很卑鄙的行为,我说你的行为卑鄙,不是因为你伤害了我和李顺的利益,而是你辜负了海珠小亲茹秋桐云朵张小天等人对你的情谊和信任。httpδ:Ъiqikunēt “在她们眼里,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值得信赖的朋友,她们如果知道你做的这些事,会深受伤害,会在精神上遭受毁灭性的打击,这也是我放你一马的原因之一,我不想让他们知道你做的这些事,不想让他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当然,这样做也而是为了我自己。 “还有,既然我决定放过你,那么,我也不想看到你被伍德灭口,更不想看到你加入伍德的阵营,所以,我安排你到韩国去,在那里,伍德是找不到你的,当然,如果他要是想找你,恐怕还是能找到的,但似乎你不值得他花费如此之大的精力去找,你还不够这个分量。 “你应该为此感到侥幸,为你还没有深深陷入这个泥潭感到庆幸,不然,即使李顺不处死你,伍德也一定会追杀你。当然,如果你真的做出了巨大损害李顺利益的事,李顺同样会满世界追杀你,到时候即使你跑到南极也难以活命。你看起来很聪明,但没有想到竟然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这个浑水你竟然也敢趟。你真是不知死活了。” 孔昆满脸懊悔之色,还有深深的歉疚。 我继续说:“话说到这个份上,我想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了,我想你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我知道。我明白。我差点毁了我自己,也毁了你们。”孔昆喃喃地说:“我毁了大家对我的一片情意,毁了大家对我的信任,毁了大家对我的友谊,我对不住你,对不住自己对你的感情,对不住海珠姐对我的姊妹情谊。我实在没有脸再见到你们了。 “我用了极端的方式来想获得你的感情,我甚至做的比冬儿还极端,我被金钱和自私蒙蔽了双眼,我被私欲和爱情迷糊了视线,我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如果没有你的宽容和指点,我或许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孔昆似乎终于深深地反省了,似乎终于深深地醒悟了,似乎终于深深地无地自容了。 看着孔昆的样子,我心里一时不知是何滋味,突然有些可怜她,却又有些恨她。虽然恨她,我却又绕过了她,却又帮助了她。 我觉得自己心里十分矛盾,心里的矛盾表现在了行动上。 似乎,孔昆应该能感受到我心里的矛盾,似乎,孔昆或许心里真的会感激我,似乎,孔昆经过今晚,会彻底断绝对我的任何念想,不管她心里是否还对我有那种情感。 “明天一早我会回去,虽然我走了,但林亚茹还留在这里,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么,你更不能留在这里,今晚我和你的话说的很明白了,我不希望看到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如果你不听我的建议,那么,林亚茹她们恐怕是不会容你的,一旦李顺越过我直接向林亚茹发出了指令,那么,后果——”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 孔昆不由打了个寒战,点了点头:“我明白,我知道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我知道你今晚放了我一马林亚茹其实是未必心里会服气的。如果你回去后,林亚茹他们真的要对我怎么样,我也认了,我做的事,是必须该受到惩罚的,我认了。我知道你尽心了,不管我的结局怎么样,我还是会深深感激你。”筆趣庫 我说:“你现在需要做的,第一,离开海珠的时候,要做的不动声色,不能让海珠觉得太异常,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不能让公司的人任何人知道你离去的真正原因,包括张小天包括小亲茹; “第二,离开时要将工作交接好,不能因为你的离去损害了公司的正常运转,不能让旅行社因为你的辞职遭受损失;第三,那三个线人,你要和他们说明利害,让他们同时滚蛋,消失地无影无踪,同样,他们也不能暴露离去的真正原因,不然,我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第四,关于林亚茹他们的身份,你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任何风声,一旦他们的身份暴露,你同样会没有安全保证;第五,在你离开公司之前,在你离开大陆之前,我会安排林亚茹他们保护好你的安全,防止伍德派人对你和你们暗下杀手,不要对伍德有侥幸心理,不要以为你在这边暴露了他会放过你。我的话都记住了吗?” 孔昆点点头:“我记住了。” 我叹了口气,找过纸笔,给金敬泽写了一封简短的信,大意是我的一位很好的朋友因为个人原因想到韩国去发展,希望他能给予照顾和帮助,希望他能给我一个面子。 写完信,我装进信封递给孔昆:“保存好这封信,地址和联系方式我都写在里面了,到了韩国,直接按照这个地址去找他。” 孔昆接过信封,装起来,紧紧咬了咬嘴唇,然后看着我:“易哥,你真的是一个善良的好人。我委实没有看错你。来日如果有可能,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我心里突然很难过,说:“我不要你任何报答,我今天做的一切,只是不想看到你下场太悲惨,只是出于做人的基本良心,只是看在过去大家的友谊份上,只是看在海珠的面子上。” 孔昆沉默了片刻,说:“易哥,我祝福你和海珠姐,祝福你们,不管我到了哪里,不管我今后是生还是死,我都会深深地祝福你们,你和海珠姐都是好人,你们一定会好人有好报的。” “我说了,我不是好人,我也不图什么好报,我只希望你能吸取教训,走好自己今后的人生道路,凭自己的良心做事,不要把自己的利益建立在损害别人的基础上,做事做人有个基本的道德底线。” 我摸出手机,给林亚若发了个短信,然后接着又关了机。 孔昆默默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大大的皮箱 一会儿,林亚茹开门进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皮箱。 进来之后,林亚茹放下皮箱,站到孔昆身边,看着我,似乎在随时等候我的命令对孔昆动手。 看到林亚茹这架势,孔昆不由面露紧张之色。 我对孔昆说:“现在,你可以走了。” 孔昆站起来。 林亚茹一愣,看着我:“易哥,这——” 我不看林亚茹,对孔昆又说了一遍:“孔昆,你可以走了。” 孔昆抿抿嘴唇,接着就要走。 “站住——”林亚茹大喝一声,突然伸手拦住了孔昆。 “你想干什么?”我厉声对林亚茹说。 林亚茹又是一怔,看看孔昆,然后又看看我,缓缓放下了胳膊。 “走——”我对孔昆说了一声。 孔昆深深看了我一眼,接着就低头向门口走去,打开门,离去。 我知道,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孔昆了,也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我,从此后,她将漂泊异乡,在新的环境里开始新的生活。 眼睁睁看着孔昆离去,林亚茹瞪眼看着我:“副总司令,你就这么把她放走了。” “是的,怎么?你不服气?”我说。 “我——”林亚茹说不出话来。 “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理由,我会亲自向总司令解释的,你不必多操心,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说不该说的话,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我低沉地说。 林亚茹眨了眨眼睛,说:“哦。副总司令,我突然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有些奇怪,看着林亚茹:“你明白什么了?” “你是不是想搞策反,策反孔昆为我们工作,让她当个双料间谍啊,这样的话,孔昆可以给伍德传递一些我们刻意安排的信息,正好迷惑他。”林亚茹似乎真的明白了,继续说:“如果是这样,到还真不错,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这样做显然是个高招。” 我不由苦笑,说:“这样做是不现实的,没有可能的。林亚茹身份暴露的事情,伍德一定很快会知道的,他是不会再信任孔昆了,甚至,很快,他会安排人将孔昆以及那三个线人一起灭口。” “那你的意思是。”林亚茹困惑地看着我。 我看着林亚茹,沉默了片刻:“林亚茹,你当不当我是副总司令?” “当然!”林亚茹说。Ъiqikunět “听不听我指挥?”我说。 “当然!” “好,那我告诉你,我决定放了孔昆,放她一条生路。”我说。 “啊——放了她?就这么放了她?这不是放虎归山吗?”林亚茹说。 “何为放虎归山呢?”我说。 “你放了她,她一定会彻底投奔伍德的。”林亚茹说。 “我相信她不会的。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的,这一点,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我说:“我刚才已经给她分析了利害,她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投奔了伍德,一来她没有了利用价值,她的利用价值是在我们这边潜伏,离开这里是没有任何价值的,没有了利用价值,伍德还会要她吗?“二来,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伍德起码现在不想和总司令撕破脸,他断然不会让孔昆的事情损害他和总司令的关系,他一定会快速灭掉孔昆她们的,不会留活口的。 “所以,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刚才已经给她安排了,第一,她要快速离开这里,辞职,然后远走韩国,避开伍德追杀;第二,她要严格保守秘密,不得泄露你们的身份。” “你就这么相信她?你以为她会这么讲信用?”林亚茹说。 “赌一把,我赌自己会赢!”我说。 “那万一你要是输了呢?”林亚茹说。 “输了我向大本营负荆请罪,不会连累你们的。”我不耐烦地说。 “我不是怕连累我们,我是担心会给我们的事业带来巨大损失。这个责任,不是你我能承担得起的,不是你负荆请罪就可以弥补的。”林亚茹不服气地说。 “林亚茹,你在和谁说话?你是不是有些目无长观了?”我的脸一拉。 林亚茹不说话了。 我其实知道林亚茹的但心不是没有道理,干掉孔昆当然是万全之策,可以保证没有任何后患,但我也知道,这是我绝对不允许的,我不能眼看着一个活生生的性命就这么葬送。 但我既然决定赌一把,就要赌到底。 我赌自己会赢,赌自己没有看错孔昆。 “林亚茹——”我正色道。 “到——”林亚茹站直身子回答我。 “给你交代两个任务,务必不折不扣完成,不得有任何违抗!”我说。 “是——”林亚茹说。 “第一,在孔昆他们辞职离开这里之前,你和你的人要严格密切监视着他们,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要立刻向我汇报,要确保孔昆在海珠等人毫不知内情的情况下顺利辞职,确保交接顺利。”我说。Ъiqikunět “是——” “第二,在这期间,要确保孔昆他们的安全,防止伍德的人潜来宁州暗杀他们或者趁机搞什么破坏,要确保孔昆安全顺利离开公司,离开宁州,离开大陆。”我又说。 “是——”林亚茹虽然有些不情愿的神色,但答应地还算痛快。 “如果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副总司令,如果你还是革命军战士,那么,我的命令要严格去执行,不得有任何违反!”我严肃地说。 “是——保证严格执行副总司令的命令!”林亚茹说完,紧紧抿了抿嘴唇。 “林亚茹,你还有什么想法吗?”我说。 林亚茹一个立正:“报告长观,亚茹没有任何想法,作为一名革命人,亚茹牢记使命,牢记责任,牢记军人的天职。” “军人的天职是什么?”我说。 “服从命令!”林亚茹朗声回答。 我放心了,点点头:“那就好。” 我终于放心了,松了口气。 然后,我看了看时间,凌晨2点多了,不能久留,我该回去了。 回到酒店后门,我下车,看了看副楼二楼,张小天的房间还亮着灯。 林亚茹也抬头看了看上面,然后对我说:“我今晚不回去睡了,我到南苑去,不能浪费了那个套房。” 我呵呵笑了:“好——” 林亚茹皱皱眉头说:“张总的房间还亮着灯,他还没睡。” 我说:“不要想那么多。” 林亚茹点点头,然后上车离去。 我悄悄上楼,直接去了海珠的宿舍,轻轻打开门,房间里一片黑暗一片寂静,海珠似乎还在熟睡中。 悄悄关了门,摸到床沿,正要上床—— 突然黑暗里传来“啪——”的一声,接着房间的灯亮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看到海珠正坐在床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不由就吓了一跳。 “阿珠。你怎么醒了?也不开灯,吓了我一跳。”我讪笑着说,心里有些没底。 海珠手里拿着手机,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我:“深更半夜,你干嘛去了?说——” “我没干嘛啊,就是出去了一趟。”我说。 “出去了一趟?”海珠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说:“你不是很累了吗,你出去干嘛?” “呵呵。虽然很累,可是,今晚光喝酒没大吃饭,肚子突然很饿,想吃东西了,我就起来出去吃夜宵了。”我又开始撒谎了。 没办法,我只能撒谎,虽然我不愿意撒谎。 “肚子饿。吃夜宵。”海珠说。 “是的。”我说。 “出去怎么不告诉我?”海珠说。 “我怎么没告诉你,我叫了你好几次,本想让你陪我一起去的,可是你睡得那么沉,怎么叫你也不醒,没办法,我只能。”我说。 “哦。”海珠似乎觉得我的理由挺合理,点了下头,接着又皱起眉头:“你手机怎么回事,我打你电话怎么关机?” “啊——关机?不可能啊!”我做诧异状,接着摸出手机看了下,说:“咦——没电了,手机没电了啊,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呢。”筆趣庫 海珠缩紧眉头看着我“没电了?真的没电了?” “是啊,不信你自己看!”我说着把手机递向海珠,心里却有些担心海珠会真的接过去开机看,那样就糟了,我的谎言就被戳穿了。 所幸海珠没有接过手机,似乎她的注意力没有放在这上面,继续看着我:“真的出去吃夜宵了?” “我还能干什么呢?这大半夜的,我还能出去干嘛?”我说。 “你和谁一起出去的?”海珠突然问我。 “我——”我一时有些犹豫,不知该怎么说了。 “说——你到底和谁一起出去吃夜宵的?”海珠看我犹豫的样子,口气提高了几个分贝,眼神一下子变得很警觉起来。 “我——” “说——你说!”海珠的声音更大了。 我正苦不堪言着,突然有人敲门。 这个时候了,谁在敲门?我和海珠对视了一眼,海珠忙起来穿衣服。 我这时在想敲门的会不会是孔昆,不知她离开酒店后有没有回到宿舍来休息,不出意外她应该是回到自己宿舍了,那么,我和海珠刚才的对话,特别是海珠刚才的大嗓门,在寂静的深夜,她应该能听到的。 走到门口 海珠穿好衣服之后,看了我一眼,然后直接走到门口,打开门。 我坐在床沿静听门口的声音。 “咦——张总。你还没睡啊。”海珠的声音。 “呵呵,是啊,我以为你睡了呢,怎么你还没睡啊。”张小天笑着说。 “我睡醒了,刚醒一会儿,正在审问犯人呢!”海珠说。 “呵呵。”张小天又笑起来:“我就知道易克得挨审。不打招呼就出去,深更半夜回来,能不被审问吗?” 闻听张小天的话,我不由心里一跳。 “咦——你怎么知道他偷偷出去了啊?”海珠好奇地问。 “废话。我们一起出去的,不过,不是偷偷出去的哦。是正大光明一起出去的。当然,他是不是从你这里偷偷出去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听你现在的口气,似乎还真的是偷偷的。”张小天说。 “你们一起出去的?”海珠说。 “是啊,我们一起到城隍庙吃夜宵了,这不刚回来。”张小天的声音:“今晚大家只顾喝酒,没大吃饭,易克敲我房间门,说他饿得慌,要出去吃夜宵,说你累了睡熟了,让我陪他去,我们就一起去了啊。回来之后,我琢磨了下,担心他回来把你惊醒,又担心他是不是没打招呼出去会让你误解什么,所以我就上来看看。” 我松了口气,张小天来的太及时了,显然,他听到了我和海珠刚才的对话,知道我陷入困境了,及时过来解围的。至于他是在楼下听到的还是专门上楼在门口听到的,我就不好说了。我有些怀疑他是专门上来之后听到的。不管怎么说,他的出现就是及时雨。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海珠轻松的声音:“原来你俩一起出夜宵了,哼,晚上光知道喝酒不吃饭,半夜折腾出去吃东西,真有你们的。” 显然,海珠是信了张小天的话,打消了疑虑。 “呵呵。男人喝酒不吃饭是经常有的事,半夜饿肚子更是很正常啊。”张小天笑着:“易克还好吗?回来没挨你剋吧?” “木有啊,呵呵,我就是随便问问,说审问是开玩笑,其实就是闲聊。”海珠说。 我这时站起来走到门口:“小天,不好意思让你又跑楼上一趟。” “呵呵,没事,没事就好。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休息吧。”张小天笑着从我点了点头,然后就走了。 海珠关了门,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又脱衣上床,我也上床。 “你说你平时挺利索的人怎么这会儿这么黏糊,这么点简单的事就是说不清楚了,你早说和张小天一起出夜宵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关了灯,躺在被窝里,海珠抱着我,在我耳边嗔怪地说。ъiqiku “嘿嘿。”黑暗中,我笑了一声。 听起来自己的笑有些诡异,还有些无奈。 “嘿嘿个头啊你,我半夜起来上卫生间,结果发现你人不见了,我给你打手机,还关机。这可让我有些发急了,我就再也睡不着了。”海珠说。 “不好意思,对不起。本来我想叫你一起出去吃夜宵的,可是——”我说。 “好了,好了,既然误会消除了,那就赶紧睡吧,明天你还得赶飞机回星海呢,我又困了。”海珠打了个哈欠,将脑袋拱到我怀里,抱住我的身体,很快又睡着了。 我轻轻呼了口气,也睡去。 我睡得似乎很沉,似乎没有做梦。 第二天早上,我们一起洗澡,洗完澡,穿衣,下楼,吃早饭。 张小天林亚茹已经在餐厅等着了,两人正有说有笑的,不知在谈些什么。 没有看到孔昆,不知她昨晚在哪里住的,也不知道这会儿她有没有睡醒。似乎,昨晚她够呛能睡着。 进了房间,海珠说:“咦,昆昆呢?” “没见到,估计还在睡觉吧。”林亚茹说。 “嗯。刚才下楼的时候忘记叫她一声了,她是从来不睡懒觉的哦。”海珠说。 林亚茹说:“那我去叫她。” “别了,她刚出差回来,估计也确实是累坏了,让她多睡会吧。她可不是喜欢睡懒觉的人,除非是真的很累了。”海珠说。 “呵呵,那好。”林亚茹笑着,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 “小亲茹呢?她怎么没下来吃早饭呢?”我说。 海珠笑起来:“她呀——大懒虫,她是从来不睡到快8点不起床的,早饭基本是不吃的。我们就不要等她了,待会儿我带点饭给她到办公室去好了。” 张小天也笑:“到底她还是小孩子,贪睡。” 我也笑了下,脑子里突然闪出了皇者。 大家开始吃早饭,边吃海珠边告诉我:“哥,9点40的飞机,时间来得及,吃过早饭我开车送你去机场。” “哦。”我点点头,接着摸出电话打给了云朵:“云朵,我现在宁州,上午的飞机赶回去,今天的经理办公会,你通知下老唐,改在下午,还有,如果集团领导有找我的,你就说我到站里去察看征订去了。” “好的。”云朵笑嘻嘻地说:“哥,那要是秋姐找你呢?” “她,那你就说实话好了。”我说。 “嗯,好的。要不要我去机场接你?”云朵说。 “不用!”我说。 “好吧!”云朵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海珠说:“给公家做事就是别扭,晚去会儿耽误半天的工作还得费心思编瞎话瞒着,哪里比自己做老板舒服?你说你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biqikμnět 我一咧嘴:“吃饭。” “哼。”海珠不满地哼了一声,边剥了一个鸡蛋放到我碗里边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 “你在想什么?”我说。 “没想什么啊!”海珠说。 “没想什么你眼珠子转悠什么?”我说。 “眼珠子要不转悠那不成死人了?”海珠说。 张小天和林亚茹都笑起来。 海珠也笑。 我看着海珠,也不由干笑了下。 吃过饭,张小天对海珠说:“我刚想起来,我这会儿要到机场附近去办点事,要不,我顺路送易克走吧,你就别专门跑一趟了。” 似乎,张小天想送我走,似乎,张小天向我说说话。 “你办你的事,我送我的人,两不相干啊。”海珠说。 “呵呵。”张小天干笑了下。 林亚茹看看我,又看看张小天,接着对海珠说:“对了,海珠姐,我差点忘了提醒你,今天上午8点半有个重要的客户要来见你啊。就是那个什么天马旅游的老总要来和你还有孔总一起谈合作的事情呢。” “哦。”海珠听了,神情有些犹豫起来。 我这时对海珠说:“你忙你的,工作第一位,小天正好顺路,他送我好了。” 张小天眼神一亮。 我知道,作为海珠的助理,林亚茹既然敢这么和海珠说,她就一定能安排好客户和海珠见面。 “那——”海珠继续犹豫:“可是,哥,我还是想亲自去送你。要不,我让孔昆和那个客户先谈着,我把你送走再回来继续谈。” 张小天一咧嘴,林亚茹抿了抿嘴唇。 我说:“算了,别折腾了,你这样做,我会心里不安的,我告诉你了,工作第一位,你没听懂还是没听明白?” 海珠说:“听懂了,也明白了。可是——” “哎——又不是永别,别搞得这么个样子好不好啊?”我说。 “呸——不许乱说,”海珠说。 “呵呵。”我笑了下。 “那好吧,那我就不送你了。”海珠有些遗憾地说,接着又恋恋不舍地看着我。 张小天笑着说:“要不要我和林助理回避一下,你们搞会儿告别仪式?” 林亚茹哈哈一笑,笑得不知何意。 海珠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拍拍海珠的肩膀:“好了,我走了。”biqikμnět “嗯。”海珠点点头。 张小天接着去开车,林亚茹转身看着外面。 海珠趁没人看到,飞快的亲了我的脸一下,接着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 “哥,一路平安。”海珠说。 “嗯。”我说。 这时张小天的车开了过来,我直接上车,向海珠和林亚茹挥挥手。 林亚茹说:“易哥,放心走吧,这里一切都没问题的。” 我明白林亚茹这话的意思,微笑着点了点头,林亚茹冲我温柔地笑了下。 然后,张小天一踩油门,车子离去。 走了几十米,我从后视镜里看去,海珠和林亚茹还站在原地。 不知此时海珠和林亚茹的心里都在想什么。 不知此时孔昆正在想什么,早餐的时候她没有出现,似乎是刻意的。 此行,我和海珠照完了婚纱照,也解决了孔昆的问题。算是有所收获,不虚此行。 当然,孔昆的问题到底有没有得到真正的彻底的解决,现在下结论还有些早,只是我的一个希望和自信。 我知道,只要解决好孔昆,她发展的三个线人是不成问题的,他们不需要我来操心,孔昆会搞定的,即使孔昆万一真的搞不定,还有林亚茹。 当然,我希望孔昆能自己搞定,不要等林亚茹来出手,一旦事情到了需要她出手的地步,恐怕就有人要流血了。 找个借口 想到孔昆,就想到正在我身边开车的张小天,他正在暗恋着孔昆。 “小天,你真的要到机场附近办事?”我说。 张小天边开车边摇摇头:“没有。我就是想找个借口送你。” “为什么呢?”我说。 张小天笑了下:“多聊会天呗。” 我笑了,说:“凌晨的时候,很感谢你。”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张小天淡淡地说。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知道我出去了?你知道海珠会盘问我?”我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张小天说:“嗯。我知道。” “那么,你知道我出去干嘛了呢?”我说。 “这个我不知道。”张小天说。 “实话?”我有些怀疑。 “嗯,我对你不能也不会说谎!”张小天诚恳地说。 一听张小天这话,我心里有些歉意,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和张小天用那种口气,接着说:“昨晚我出去的时候,你还没睡,回来的时候,你房间里还亮着灯。” “嗯,我一直在看书。”张小天说。 “我回来之后,海珠和我说话,你听到了?”我说。 “一开始没有,后来我上楼,经过你们房间门口,恰好隐约听到了海珠提高嗓门的问话。于是,我就敲了门。” “呵呵。很好,你真是及时雨。”我说:“你上楼干嘛?” “三楼住的都是女孩子,我每晚都要上楼巡视一番的,虽然一楼有保安,但我还是习惯了这样。”张小天说。 我相信张小天这话应该是真的,他刚才已经说了不能不会对我撒谎,那我就不能再问他这话是不是真话了,那会伤他自尊的。 “那么,昨晚林亚茹回来住了没有?”我问张小天。 “没有!” “孔昆呢?”我又问。 “也没有!” “那么,你知道她们为何不回来住吗?”我说。 “不知道!” “那么,你想不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呢?”我看着张小天。 张小天沉默片刻,摇摇头:“不想!” “为什么?”我一怔。 张小天缓缓地说:“因为有些事是我不该知道的,因为有些事我不愿意知道看到,因为有些事即使你不告诉我,我早晚也能知道。” “嗯。”我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小天,记住,接下来的几天,不管你看到听到了什么,都要淡定,要坦然面对,要保持足够的镇静,记住昨天早上我和你说的话。” “我会记住的。”张小天点了点头,神情有些凝重和沉重。 “还有,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我说。 张小天点了点头:“嗯,我会的。不单我会注意自己的安全,我也会注意海珠的安全,你放心一点,我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保护海珠。” 张小天的话让我感到一阵宽慰,虽然我不指望他能保护海珠,但他能说出这话,我还是很感动。 “还有,小天。你也该找个女朋友了。找个合适的自己中意的情投意合的女朋友。但——”我顿住了 https:ЪiqikuΠet。 张小天似乎明白我没有说出的是什么,默默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懂的。” 我没有说话,看着车窗外,沉默了。 张小天开着车,也没有说话,一会儿,叹了口气。 张小天是个聪明人,他虽然不知道昨晚以及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今天之后到底要发生什么,但他还是似乎似乎有些预感的,只是,他不问。 他不问,我也不说。 即使他问,我也不会说。 我不想让他知道更多,我不愿意把他牵扯进去。 他知道我不会说,所以,不问。 回到星海之后,我当即安排方爱国他们紧密监视着伍德这边的动静,同时,我又严密关注着宁州的事态发展。httpδ:Ъiqikunēt 此时,我最大的担心是伍德会派人去做掉孔昆,在孔昆没有离开宁州之前杀人灭口。毕竟,孔昆离开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我确信皇者已经知道我发现了孔昆的事,我确信皇者一定会将此事告诉伍德,但我无法知道他什么时候告诉伍德,也无法知道伍德派出的暗杀小组何时抵达星海。 在事情没有完整按照我的计划解决之前,我的心就要这么一直紧紧地提着。 回到星海之后的第二天,上午我刚到办公室,秋桐就打内部电话过来让我过去。 我去了秋桐办公室。 “最近审计科和经管办联合对集团内部各经营单位财务的摸底梳理工作进行地咋样了?”秋桐问我。 “进展顺利,接近尾声了,很快会拿出一个报告出来!”我说。 “摸底过程中,有没有遇到什么障碍?”秋桐说。 我呵呵笑了起来:“什么叫障碍?” 秋桐也笑了下:“你懂的。” 我说:“领导的红头文件就是尚方宝剑,既然这是领导同意的事情,那么任何部门的任何人不管心里是否愿意,都要接受财务监督,如果有人故意想抵制想设置障碍,那就是自找难看了。到目前为止,起码在表面上各部门负责人都是配合的,还没有公开跳出来捣蛋的。” “表面上。这么说,还是有人内心里带有抵触情绪的了。”秋桐说。 “各人心里怎么想,我们是无法制止的,是吧?总不能不让人家心里自己去想吧?只要不在行动上制造障碍那就还算说得过去。”我说。 “嗯。”秋桐点点头,沉思了下:“以往每到年底前,各经营部门都会出现突击花钱的情况,这种坏风气必须制止。其实,我心里很明白突击花的那些钱都到哪里去了。” “大家都知道,地球人都知道。捣鼓一些发票来冲账了呗。”我说:“各部门都是一样的想法,反正不能让剩下的钱再回到集团账户去。有便宜不占是笨蛋。” “这是犯罪,是贪污。”秋桐的神色有些沉重:“这些钱是国有资产,是集体的财产,是集团全体员工的心血,少数人装进自己腰包,无论从道德上良心还是法律上都是不允许的,以前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现在,这种恶劣风气,必须要制止,必须要整改。” 秋桐的口气又有些坚决。 我说:“你要清楚一点,你如果要坚持这样做下去,会得罪很多人的,不仅仅上面的人不欣赏,还会得罪平级的和下级的,包括你分管的各部门的负责人。” “呵呵。也包括你吗?”秋桐笑起来。 “我当然不在其内。”我说。 “有时候,在正义和邪恶之间,在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之间,在良心和道德之间,你必须要做出选择,即使这样做会得罪很多人,也必须要坚持某些东西,有些东西是必须要坚持的,决不能放弃动摇。做人有底线,做事也要有底线。” 秋桐继续说:“不错,我知道我这样做或许有些领导成员会不喜欢,有些经营部门的负责人会十分不满,甚至会抵制,但我想,集团最广大的群众会支持的,因为这是在保障大多数的人利益,在维护集体的利益,少数人利用职权肥了自己,却损害了大家的利益,损害了集体的利益,对这种歪风邪气,决不能坐视不管,决不能纵容支持,一定要坚决斗争到底。” 秋桐的口气很果断,我心里虽然很赞同秋桐的想法,但却又有些担心。 “只要我们坚持真理,总会有人支持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秋桐故作轻松地又说了一句。 我不置可否地看着秋桐,虽然秋桐说的有道理,但眼睛雪亮的人却往往处于被统治的地位,没有权没有钱,光雪亮有什么用? 我沉吟了片刻,说:“我支持你的想法,也会支持你的做法,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你要做什么事,我都会是你最坚定最有力的支持者。” “如果我做了错事,做了坏事,你也如此吗?”秋桐半开玩笑地说。 “是的,不管对与错,不管好与坏,只要是你做的事,我都毫无条件毫无保留地支持。”我说。 “为什么?”秋桐说。 “因为你就是我的信仰,就是我的真理!”我脱口而出。 秋桐的神色有些感动,还有些不安。 “当然,最主要还是我相信你不会做坏事,不会做错事。”我又说。 秋桐默默看了我片刻,抿嘴一笑:“嗯,这是你对我的信任,其实也是对我的期望和鞭策吧。” 我说:“随便你怎么认为了。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 “谢谢你。”秋桐低声说了一句,轻轻咬了咬嘴唇。 “怎么谢?”我半开玩笑的口气。 “你想怎么谢?”秋桐清澈的目光看着我,笑着。 “额。”我沉吟了下,看着秋桐:“要不,以身相许。” 说完这话,我的心簌簌地跳。httpδ:Ъiqikunēt “你——”秋桐的脸唰就红了,使劲瞪着我。 “我——”我一咧嘴,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似乎,我感觉自己的玩笑有些过火了,有些邪恶了,可是,我还是这么说了。 “以后不许再开这样的玩笑!”秋桐做生气状。 “哦。”我老老实实点点头。 有必要吗 “嘿嘿。不要这么样子嘛,何必呢?有必要吗?”皇者说:“哎——哥们,一起吃顿晚饭怎么样?我请你——” 我看了看四周,皇者也快速地扫视了周围一下,似乎,他不想任何人发现和我在一起。 我想了想:“好,一起吃饭!” 我们随即进了一家快餐店,店里生意似乎不好,没有客人,除了我们。 我们要了两份饭菜,在一个角落坐下。 “我请客,管饱不管好,吃吧,噎死你——”我说。 “一起吃,边吃边聊。”皇者说。 “聊什么?”我说。 “上个周末,你回宁州了。”皇者说。 “你听小亲茹说的?”我说。 “我从不利用她来做我的事情,我不需要通过她就能知道。嘿嘿。”皇者说。 “那天我去机场,你跟踪我了?”我说。 “这个不重要吧,反正我知道你和我分手后直接从皇冠大酒店打车去了机场。”皇者说。 “那又怎么样?”我说。 “不怎么样。你是回去和海珠拍婚纱照的吧。” “这个关你屁事。” “除了拍婚纱照,你回去还有其他事情吧?” 我心里警觉起来,看着皇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我这话是什么意思?”皇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你想知道什么?”我说。 “你想让我知道什么?”皇者说。 “我想让你知道,你早晚不得好死。”我咬牙切齿。 “呵呵,还有呢?”皇者说。https:ЪiqikuΠet “还有,如果你继续助纣为虐死心塌地为伍德卖命,你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这个和你刚才说的似乎是一个意思!”皇者说。 “是的,不错,就是一个意思!”我说。 “呵呵,不要这么恶毒的诅咒我,这不好!”皇者说。 “难道你想让我祝福你?”我说。 “我想让你祝福我们哦。” “去你的。” “嘿嘿。” 吃完,我看着皇者:“找我到底什么事?有屁快放!” “放完了!”皇者说。 “就是想问我上周末是不是回宁州了?是不是和海珠拍婚纱照了?”我说。 “是的。我想你回宁州,除了和海珠拍婚纱照,一定还有其他事情。”皇者说。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我说。 “嘿嘿。”皇者笑起来,突然说:“你已经告诉我了。” “我告诉你什么了?”我有些发愣。 “你的眼神和你的语气以及你说的内容已经告诉了我。告诉我你回宁州还做了别的事。”皇者说。 “放屁——我什么都没告诉你。”边说我边皱皱眉头。 “呵呵,你的神情再次告诉了我,验证了我的猜测哦。”皇者笑起来:“老弟,告诉你,论功夫我不如你,但要说起察言观色心理分析的能力,你显然还比我差远了,简直就不是一个档次。” 皇者这话我心底里倒是认同,确实,这方面我不如他。 似乎,皇者今天找我的主要目的是想验证什么。 “好了,吃饱了,本来我想请客的,但既然你已经付钱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老弟丰盛的快餐。我要走了。”说完,皇者站起来,冲我诡笑一下,然后就走了。 皇者走了,我坐在那里发了半天楞。 晚上,林亚茹传来消息:孔昆离开的一切事宜和手续都已经弄好,她将于乘坐明天下午6点10分的飞机从上海浦东机场直接飞韩国首尔,韩亚航空的飞机。 得知这个消息,我松了口气。 到目前为止,这一切都在瞒着海珠,按照我的计划,孔昆离开中国之后海珠才会得知她辞职的消息。 我不希望孔昆和海珠当面告别,让孔昆悄无声息地离去是最佳选择。 希望明天一切会按照计划顺利进行。 这一夜,我没大睡好,不停做梦,天亮醒来,梦里梦见了什么,却都记不得了。 在床上磨蹭到8点半多才恍恍惚惚起床,刚要去洗脸,接到方爱国的紧急电话报告:易哥,刚得到经过确认的消息,阿来带着两个人乘坐今天早上7点10分的飞机去了宁州。ъiqiku “啊——”我抬头看了下时间,此时是早上8点40分,阿来一行已经到达宁州了! 虽然在预料之中但却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虽然在预料之中但却又带着几分侥幸希望不会发生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皇者,你个王八蛋!伍德,你个王八蛋!”我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我知道,皇者到底还是将我发觉孔昆身份的事情告诉了伍德,伍德在短暂的沉寂之后,终于开始行动了,他派出了阿来领衔的暗杀小组奔赴了宁州。 阿来此行的任务很明显,那就是杀人灭口,干掉孔昆以及那三个孔昆发展起来的线人。 伍德心里很有数,既然孔昆已经暴露,那么,就没有再留活口的必要,他绝不会让孔昆成为破坏他和李顺表面上还没有破裂的关系,不会留任何把柄给李顺。 在他和李顺斗争的棋局上,孔昆只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的棋子。 此次阿来亲自出马,目标直指孔昆,林亚茹他们要想抗衡阿来,要想确保孔昆等人安然无恙,要想确保孔昆安全离开宁州,显然形势很严峻。 我紧张地快速思忖了片刻,立刻对方爱国说:“爱国,听我命令——” “是——”方爱国回答。 “你立刻带领你的人,带领他们三个,马上去机场,乘坐最快一班到宁州的飞机,立即赶赴宁州去和林亚茹会合,增援林亚茹他们。”我说。 “是——我们马上出发!”方爱国说。 “去到之后,先和林亚茹会合,然后,一切行动听从我的指挥。”我说。 “是——”方爱国回答。 我想了想,说:“不管你们去到之后看到听到了什么,不管要你们去做什么,都要无条件服从,不许对下达的任务打任何折扣。” 我的口气有些严厉。 “保证听从副总司令指挥!”方爱国说。 “马上出发去机场——”我说。 “我们都去了宁州,那这边。”方爱国说。 “这边还有我和四哥,你不要担心,到宁州之后,我会告诉你们如何去做要做什么。”我说。 “好的,那我们现在就出发了。”方爱国挂了电话。 和方爱国打完电话,我接着给林亚茹打了电话:“亚茹,星海这边的暗杀小组已经抵达宁州,三个人,带队的是阿来,他的功夫很强悍。估计他们现在已经离开机场,差不多已经该到市区了。” “哦。这么说,他们的目标是针对孔昆来的了。”林亚茹说。 “是的,目的很明显,杀人灭口,首当其冲是孔昆。”我说。 “嗯,我一直和孔昆在一起的,这会儿正在她办公室,海珠姐今天到杭州开会去了。”林亚茹说。 “各项事宜办理地怎么样了?”我说。 “上午全部结束,孔昆把需要移交的各项工作都整理好了,我也都过目了,整理好的移交资料,我会装作毫不知晓,放在柜子里,等海珠姐看完再说。”林亚茹说。筆趣庫 “对,虽然孔昆暗地和你交接了,但当着海珠的面,你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她回来孔昆也走了,到时候你再相机行事。”我说。 “嗯。” “你现在需要办三件事。”我说。 “请副总司令指示——”林亚茹说。 我说:“第一,按照原定的方案紧急疏散那三个线人,让他们现在就消失,隐姓埋名走的远远的,临走前每人给一笔生活费,走之前让他们留下一封辞职信。 “第二,安排人密切注意旅行社周围的可疑迹象,注意观察可疑的人,尽快找到阿来他们,在这期间,你要和孔昆一步不离。 “第三,我已经安排方爱国他们现在出发飞赴宁州和你会合,增援你们,方爱国赶到之后,会和你联系,你们接头之后,我会给你们发布行动任务。” “是,我马上就落实。”林亚茹说。 “随时保持联系。”我说。 “是——”林亚茹说。 和林亚茹打完电话,我接着洗脸刷牙,然后到小区外的摊点吃早饭。 吃早饭的时候,接到方爱国的报告,他们已经抵达机场,最近的一班到宁州的班机是10点20分的,他们已经买好了机票,已经过了安检。 如此说,方爱国他们到达宁州最快也要11点半多,抵达市区,就要接近12点了。 此刻,不知阿来他们在宁州什么方位,不知在干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将何时行动。 我没有去单位,给云朵和曹腾分别打了个电话,说我有事,不去办公室,让他们有工作上的事情和我打电话。 然后,我直接去了天福茗茶,到了和老黎经常喝茶的那个房间,要了老黎存的茶,泡上,让服务员出去,关好门,自己在房间里品茶。 边喝茶边等待宁州的最新消息。 边喝茶边琢磨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我已经毫不怀疑是皇者将孔昆被我发觉之事告诉了伍德,也不怀疑伍德派阿来去宁州的目的。可是,突然感觉思维上有些矛盾的地方,有些地方想不通。 细细分析 从皇者发觉我知道了孔昆的身份到今天,已经过去三天时间了,这三天里,我已经从星海到宁州搞了个来回,已经在宁州初步处置了孔昆,那么,为何直到今天,也就是第四天伍德这边才有动静?为什么?难道伍德不知道兵贵神速当机立断夜长梦多的道理? 细细分析,有两种可能导致这个情况出现。 第一,皇者在发觉我知道孔昆身份的当天就告诉了伍德,而且将我飞赴宁州的事情也毫不迟疑就汇报给了伍德,但伍德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一直没有采取行动,不知是出于何种想法迟迟没有动作,一直拖到今天才派出了暗杀小组。 这种可能似乎有些不大符合伍德做事的习惯,也不大符合常理,我实在想不出他拖延出动暗杀小组的理由,换了我是伍德,知道此事的当晚就会派出暗杀小组奔赴宁州。 但伍德为何又会这样呢? 第二,那就是皇者知道此事后,一直压着,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一直压着,直到昨晚或者今天早上才告诉伍德,当然,依照皇者的精明,他不会让伍德知道自己早已知情故意拖延报告的,他一定会编造地十分合情合理。伍德得知消息后,毫不迟疑立刻派人奔赴了宁州,去采取果断处置措施。 如果是这种可能,那么,皇者到底又是出于何种目的,他为何要这么做?如果他是想帮我,那么,他就不该告诉伍德这事,不过这显然不能指望,他是伍德的忠实走狗,如此重要的事情,怎么会不告诉伍德呢? 可是,他既然要告诉,为什么又要拖延了3天多时间,这3天多时间对他到底有什么意义,到底能让他得到什么好处?这三天里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还有,昨晚他神出鬼没和我吃了顿饭,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目的又何在?昨晚他和我的会面和今天阿来去宁州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我边抽烟边苦苦思索着,却一时捉摸不透。 甚至,我感觉皇者比伍德还要高深莫测,还要狡诈奸猾。 我摸出手机给四哥打了个电话,把这几天的情况告诉了他。 四哥听我说完,在电话里沉默了半天,良久,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没有想到。”四哥说。 我没有说话,孔昆的事情,恐怕周围所有朋友的意料,甚至包括冬儿。虽然冬儿安插孔昆监视海珠的行为的,但她那只是为了自己的爱情,她是一定不知道孔昆的另一个身份的。 “人啊。”四哥又叹了口气。 我说:“你觉得我如此处理孔昆的事,合适不?” “不知道。我无法对你做出的决定做出任何评价。”四哥说。 “为何?”我不由一愣,我本来以为四哥会赞同我的做法的。Ъiqikunět “说不出原因。”四哥说。 我沉默了。四哥似乎不愿意和我说更多。 “不过,事已至此,你既然已经决定如此做,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没有别的选择了,只有一步步走下去了。”四哥说。 “嗯,是的,阿来已经带人去了宁州,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杀掉孔昆她们,我已经安排方爱国他们飞赴宁州,最迟中午就能和宁州我们的人会合。”我说:“我们的目的,一是坚决阻止阿来对孔昆他们的暗杀行为;二是确保孔昆他们安全走人,确保孔昆安全离开中国大陆顺利飞到韩国;三是保证此事不会惊扰到海珠,不会对海珠的公司产生破坏性的影响。” “嗯。”四哥说:“我看今天你就全力处理此事吧,星海其他方面的事情,我会密切关注的。” “好。”我说。 “你今天没上班吧?”四哥说。 “是,我在天福茗茶喝茶的。”我说。 “嗯,可以,在那里更方便一些。此事的处理,我想提醒你一点,那就是尽量不要和阿来他们在宁州发生武力冲突,特别是不要在公共场合发生冲突,你应该知道,一旦冲突发生,就很难不听到枪声。 “一旦枪响,那就是大事,一旦在海珠的公司里放了枪,到时候你想不牵扯到海珠都不行,到时候事情的严重程度就会升级,升级到我们无法控制的程度,那样的话,即使保证了孔昆他们的安全,但弊大于利,失去的会大大超过得到的。” “嗯,我记住了。”我说:“不过,我觉得只要我们不首先开枪,就不会听到枪声的。阿来他们是坐飞机去的,他们怎么带枪呢?” “傻——你以为伍德在宁州或者宁州附近的城市就没有自己的人吗?你以为他的人即使不在宁州也不会接到命令赶过去吗?你以为阿来到宁州真的搞不到枪吗?”四哥说。 四哥说的有道理,我说:“嗯,我明白了。” “你要想清楚此事的利害关系,确保孔昆他们安全离去是目的,但不是唯一的全部的最重要的目的,最重要的目的是不能把海珠和海珠的公司以及更多无辜的人牵扯进去,如果仅仅为了保证孔昆的安全而把那么多无辜的人都牵扯进去,那你这么做还有意义吗?孔昆本身就是陷进去的人,因为她拖累如此多的人,你觉得值不值呢?”Ъiqikunět 四哥继续说:“其实在这件事里,孔昆的作为,是应该受到惩罚的,但现在,她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仅仅是离开公司离开宁州,这不能说是惩罚,假如你的人真的无法阻止住阿来,那你也不必为此感到十分不安,该做的你都做了,该尽的力你也尽了,努力了,付出了,也不遗憾。 “至于孔昆的命运,那要看她的造化,都是自己的注定结局。我要再次提醒你,你万万不可因为孔昆的安全而不顾一切,你要清醒地认识到你对对海珠公司里那些无辜的人的责任,如果因为一个孔昆而对其他无辜的人造成了巨大伤害,这是不值得的。” 四哥的话让我心里有些发抖,我觉得四哥说的有道理。 “开动脑筋,智斗,智取,阿来虽然凶悍,但他只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的智慧足以搞定他。这一点,我确信无疑。”四哥说。 “呵呵。”我笑了下,心里其实还有些没底。 “更重要的是阿来虽然头脑简单,但他自己却不这么认为,他刚愎自用自大自狂,以为自己是文武全才之辈,这一点,正好可以被你所用,这对你无疑是个好事。下一步,就看你如何布置了。”四哥说。 “嗯,我会考虑的。”我说。 “唉——”四哥又长叹一声:“世道莫测,人心莫测啊。朋友和敌人,往往就是一眨眼的事情。朋友,到底什么是朋友。敌人,到底什么又是敌人。” 四哥的感叹让我的心里不由有些茫然,是啊,朋友和敌人的界限到底是在哪里?有的人一夜之间就可以从朋友变成敌人,而变成敌人的却很难再成为朋友。 到底何谓真正的朋友呢?真正的朋友会是永远的吗?会变成敌人和对手吗? 我想不明白了。 这世上有很多事,当你自以为很明白的时候,其实你正糊涂着,而当你感到困惑的时候,说不定你已经接近真相的边缘。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明白还是糊涂,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找到事情的全部真相。 和四哥打完电话,我边喝茶边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脑子里快速琢磨着。 一会儿,林亚茹打来电话:“报告副总司令,旅行社门口出现了两个形迹可疑人,在附近往这边贼眉鼠眼张望。” “有没有阿来?”我知道林亚茹虽然没有见过阿来,但早就看到过阿来的照片。筆趣庫 “没有。我们的人已经监视着了那两个人。但不知阿来在何处。”林亚茹说。 “嗯。”我沉吟了一下:“旅行社对过是不是有一家四星酒店?” “是的。凯龙大酒店。”林亚茹说。 “马上安排人到酒店那边摸底,看阿来有没有住进去,如果入住了那家酒店,搞清楚房间号!”我说。 “好——”林亚茹回答。 “严密监视着那两个人的行踪,我估计他们是来摸底的。打探孔昆的行踪的。”我说。 “是。”林亚茹回答。 我想了下,又说:“孔昆这会儿是不是一直呆在总经理办公室里?” “是的。”林亚茹回答。 “你让她现在就出来,到旅行社大堂溜达一圈,然后再回总经理办公室。”我说。 “好。”林亚茹说。 “要确保那两个人能看到孔昆的身影。”我说。 “好——”林亚茹说。 “然后,就不要让孔昆再出来了。就一直呆在办公室。”我说。 林亚茹说:“嗯,好。” “另外那三个人呢?都安排好了吗?”我说。 “现在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孔昆身上,那三个人已经安排好了,已经悄悄离开了宁州,专人护送他们去了杭州萧山机场,很快就会分别登机远走高飞。”林亚茹说。 “去了哪里?”我说。 林亚茹说:“一个飞乌鲁木齐,两个飞拉萨!” “嗯。”我不由点了点头,够远的了。 吓破了胆 “我告诉他们了,如果想活命,就不要再回到内地,不然,谁也无法保证他们的性命。他们早已都吓破了胆,说再也不会回来了。以后要隐姓埋名。”林亚茹说。 “很好。张小天呢?他今天有什么情况?”我说。 “他今天一直就把自己关在酒店的总经理办公室,一直没出来半步。”林亚茹说。 “没事不要去惊动他,你从现在开始,就守在旅行社,等待方爱国他们来和你会合。”我看看手表:“方爱国他们现在已经从星海起飞,很快就会抵达宁州和你联系。” “好的。”林亚茹答应着,又说:“孔昆今天的飞机是6点10分,上海浦东机场起飞。” “宁州到上海浦东机场,路线可以走杭州湾跨海大桥,从慈溪过去,两个小时足够,下午两点出发,是来得及的,最迟不迟于两点出发。”我说。 “我亲自护送孔昆去上海!”林亚茹说。 “这个到时候我再决定,等等再说。”我说。 “哦。”林亚茹的声音有些困惑。 我没有说话,直接挂了电话,又开始继续琢磨自己的计划。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老黎进来了。 “混小子,趁我不在,偷我的茶喝来了。”老黎哈哈笑着走进来。 我一呲牙:“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呢?这是我喝茶的定点房间,这是我存的茶。” 我一咧嘴:“好吧,来,我给你倒茶。老爷子请喝茶。” 老黎坐在我对过,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看着我:“小子,今天怎么有空闲来喝茶呢?” 我说:“忙里偷闲不行啊。” “行,行。那咱爷俩就在这里喝茶聊天吧。”老黎说。 我心里暗暗叫苦,本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遥控指挥宁州的战斗,老黎突然来了,他坐在这里,我怎么能放开手脚指挥呢。 老黎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他刚来我也不能走,那说不过去。 于是,我只好陪老黎喝茶,喝地心神不定。 “有心事,我看你小子今天有心事。”老黎似笑非笑地伸手点了点我:“小子,今天又有什么心事了?” “木有心事,你以为你是大神啊,什么都能看出来。”我说。 “呵呵,好吧,木有就木有。既然木有,那就好好陪你爹我喝茶聊天,咱爷俩来个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老黎笑着说。 “什么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我说。 “不知道啊,随便说说不行吗?”老黎说。 我说:“行,行。” 老黎专注地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老看我干嘛?”我有些沉不住气。 “我儿子好看,我多看看不行啊?”老黎说。 “哦。既然好看,你就多看会吧。”我说。httpδ:Ъiqikunēt “小克!”老黎说。 “昂。”我看了一眼老黎。 “叫爹!”老黎说。 “老黎——”我说。 “唉。”老黎叹了口气。 我嘿嘿一笑。 “天气很阴冷啊,要下雪了。”一会儿老黎看着窗外说。 “嗯。”我心不在焉地答应着。 “已经立冬了,又一个冬天来临了。”老黎说。 “嗯,是的,冬天来了。”我应付着老黎。 “听专家说,今年的冬天会特别冷。”老黎说。 “哦,特别冷。”我边说边摆弄着手机,给林亚茹和方爱国快速发了两个短信:“电话不方便,有事短信联系。” 估计方爱国快落地了。 发完短信,我又将短信提示音关掉,设为无声。 “不是说地球在变暖吗,怎么会冬天越来越冷呢?这是为什么呢?”老黎说。筆趣庫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我说,边不停看手机。 “你老是摆弄手机干嘛?那个破手机,有什么好玩的!”老黎不满地说。 “你管我干嘛,反正又不耽误和你谈话。”我说。 “你不专心和我说话,我不高兴!”老黎孩子气地说。 我忍不住笑起来:“乖哦,老爷子,我很专心地和你说话的哦。” “乖你个头,你以为我看不出你专心不专心啊。”老黎说。 “这你都能看出来啊。”我说。 “你这半天一直都在应付我,一直在摆弄手机。”老黎说。 我说:“没应付,我怎么敢应付你呢。” 老黎笑起来:“看我们这半天的谈话其实都是在磨牙,都是在扯淡。” 我说:“本来嘛,闲聊就是这样啊。” “好吧,那就这样吧。”老黎边说边端起杯子喝茶,放下杯子后说:“哎——小克,看来我真的老了,坐一会儿就想打盹呢。” 我心里一喜:“哦。想打盹啊,困了啊,好吧,你就在这里打个盹吧。我看着你,等你打完盹我们继续聊天。” “嗯。”老黎答应着,身体往后一靠,果真打起盹来,看起来像是闭目养神。 这时,我的手机接到了林亚茹的短信:“报告副总司令,宁州支援小组的同志已经赶到,没有进旅行社,装扮成客人的样子直接去了附近不远处我们的酒店,在酒店开了个房间。” “你现在在哪?”我回复。 “还在旅行社!”林亚茹回复。 “那两个形迹可疑的人呢?”我说。 “还在附近溜达。装作在报亭看报纸的样子!”林亚茹回答。 “发现阿来的下落没有?”我边回复短信边瞥了一眼老黎,他依旧在闭目养神。 “正如副总司令所料,阿来果真住进了旅行社对过的凯龙大酒店,在6012房间。房间的窗户有一扇打开了一半,用窗帘半遮住,我们的人在隐蔽处用望远镜观察到6012窗口支起了带消音器的狙击步枪。”林亚茹回复。 我靠,狙击步枪!看到林亚茹的回复,我的心不由一颤。 紧张思考片刻,我迅速做出两个判断: 第一,虽然阿来在酒店窗口支起了狙击步枪,但那恐怕更多是一种准备,大白天旅行社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他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开枪杀死孔昆。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他更不想,他还得考虑开枪之后的安全脱身问题。如果大白天人多的时候贸然开枪,那样即使杀死了孔昆,也会有很大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从而牵出伍德。 那这样做从伍德想洗清自己干系的角度来说就等于毫无意义,伍德一定不会允许阿来的行动暴露出自己的,一定会叮嘱阿来要在确保自己不会暴露的情况下下手,那么,下手的时机就会选择在人少的时候,或者会是在下班后,也就是夜幕降临的时刻。现在阿来和他的两个手下所做的事情,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第二,只要孔昆不出旅行社,只要孔昆呆在办公室,阿来就无法下手,他只有等待,等待孔昆走出旅行社的最佳时机下手。换句话说,只要孔昆呆在办公室不出来,那么,她就是安全的,不到迫不得已,阿来他们是不会冲进旅行社动手的。 再说,即使他们敢冲进旅行社,也很难得手,林亚茹的人早已在旅行社里严阵以待,何况,还有紧急赶来驰援的方爱国他们。从人数上和力量对比上,我们占了优势。 基于以上的分析,我立刻给林亚茹发出了短信指令:亚茹,现在按照我的吩咐办,同时把我的吩咐转告方爱国,第一,你现在离开旅行社,赶到酒店房间和方爱国会合,离开之后注意后面不要有尾巴,同时安排人在旅行社做好安保,防止在你离开的时间空隙里他们狗急跳墙;第二。第三。第四。 我的脑子快速转悠着,按照我刚刚形成的行动计划,紧急逐项做出了部署。 安排完,林亚茹回复:“是——我这就按照副总司令的部署去落实。” 我松了口气,收起手机,端起水杯喝茶。 这时,老黎睁开了眼睛,看着我,微微一笑。 “你打完盹了,醒了。”我说。 “哦,醒了。你摆弄完手机了?”老黎说。 “摆弄完了。不摆弄了,专心致志陪你喝茶聊天。”我呲牙一笑。 安排完宁州的事情,我此时心里安稳了许多。我相信只要林亚茹方爱国他们只要按照我的部署去做,阿来一定不会得逞的。筆趣庫 当然,我没有绝对的把握,成功的把握性只有百分之五十,但只要有百分之五十,就可以动手去做了,我赌一把,赌我能赢。 我其实还是颇具赌性。 当然,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博。 “我这个盹瞌睡了有多久啊?”老黎说。 “嗯,大约有十分钟吧。”我说。 “哦。打个盹真舒服,这会儿一点都不困了。”老黎哈哈一笑:“小克,我刚才打盹的时候还做了个梦,你猜我梦到谁了?” “猜不到!”我说。 “真没劲,猜猜嘛。”老黎说。 “那你是梦到我了?”我说。 “干嘛要梦到你呢?”老黎说。 我嘿嘿一笑:“那你一定是梦到你的心肝宝贝儿夏雨了。” 老黎笑眯眯地点点头:“嗯。猜对了。继续猜,你猜我梦到小雨干嘛了?” 我说:“梦到夏雨在美国飙车?” 老黎摇摇头:“不是。或许她现在已经不飙车了。” “那就是陪姑姑玩耍。”我说。 老黎又摇摇头:“或许小雨会玩耍,但姑姑却没那么精力折腾了。” “那。我猜不到了。”我说。 眼神深邃 “呵呵。”老黎呵呵笑起来,看着我的目光有些游离不定。 我看着老黎:“干嘛用这种目光看我?说,你梦到夏雨干嘛了?” 老黎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有些深邃。 我说:“干嘛不说话了?” 老黎微微一笑,还是没说话。 “你个狡猾的老爷子,不想回答我的时候就保持沉默,你真是太精明了。”我说。 老黎眼神一动,看着我:“小克,你觉得我很精明是吗?” “反正不傻!反正没我傻。”我说。 老黎又呵呵笑起来,喝了一口茶,看着窗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扭头看着我:“小克,问你个问题。” “问吧。”我看着老黎。 “你感觉。在你周围的人当中,谁是最精明的人。”老黎说。 “这个——”我微微一怔,一时没有回答。 “我说的周围的人,不仅仅包括你的朋友,还包括你的同事,你的对手,也就是你周围接触的所有的人。”老黎补充了一句。 “谁是最精明的人。我想想啊,这个问题还真的需要好好想想。”我说。 “嗯,想吧。”老黎说。 我说:“所有的人,包括同事。包括对手。你这么一说,我似乎觉得我的对手比我的朋友们都要精明啊。比如伍德,比如孙东凯,比如雷正。比如皇者。我靠了,怎么感觉最精明的人都跑到我的对立面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甚至还想到了曹腾想到了关云飞,只是没有说出来。 说这话的时候,我却又排除了老黎,甚至没有想到李顺秋桐海峰冬儿夏雨海珠云朵四哥夏季。似乎,精明这个词是不能真的用到他们身上的,似乎,精明这个次这会儿带有贬义的味道。 老黎笑起来:“小克,你能说出这话,说明他们都不是最精明的人。” “那最精明的人是谁呢?”我说。 “嘿嘿,我感觉最精明的人啊,是我儿子!”老黎说。 “你是说夏季?”我说。 老黎摇摇头,一指我:“是我小克儿子!” “我?怎么会呢?”我说。 “一个看不到自己精明的人,往往其实是最精明的人,一个自以为精明的人,其实往往是最蠢的人。”老黎说。 “啊哈。我怎么感觉不到呢?”我笑起来。 “只缘身在此山中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老黎也笑。 “我觉得我比你差远了,真的差远了。”我说。 “你比我差的是经历和阅历,而不是精明。”老黎说。 “额。是这样啊。”我说。 “小克,再问你个问题!”老黎说。 “问——”我说。 “你认为,精明的最高境界是什么?”老黎说。 “精明的最高境界。”我沉吟了下:“当然是从来不会中别人的暗算,从来不会被人算计!” 说完,我咧嘴笑。 老黎皱皱眉头。 “怎么,我回答的不对?”我说。 老黎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我:“小克,我给你讲个故事。”Ъiqikunět “好,讲吧。我就喜欢听你讲故事。”我来了兴趣。 老黎说:“当年看见一篇采访李泽楷的文章,读后很有感触,记者问李泽楷:你的父亲李嘉诚究竟教会了你怎样的赚钱秘诀?李泽楷说:父亲从没有告诉我赚钱的方法,只教了我一些做人处世的道理。 “记者大惊,不信。李泽楷又说:父亲叮嘱过,你和别人合作,假如利润你拿七分合理,八分也可,那我们李家拿六分就可以了。” 说到这里,老黎停住,看着我:“小克,你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道理吗?” 我思索着,半天说:“这个道理,应该是关于刚才你问我的精明的最高境界的。似乎,精明的最高境界应该就是,厚道!” 老黎宽慰地笑了:“很好,你理解地很对。这个天大的秘密就是,人生精明的最高境界是厚道。” 我点点头:”嗯。” 老黎继续说:“其实细想一下就知道,李嘉诚总是让别人多挣一两分,所以,每个都知道和他合作会多获利,就有更多的人愿意和他合作。如此一来。虽然他只拿六分,生意却多了一百个,假如拿八分的话,一百个会变成五个。 “到底哪个更赚呢?奥秘就在其中。当年我创业的时候初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过于精明,总是千方百计地从别人身上多赚钱,以为赚越多,就越成功,结果是,多赚了眼前,输掉了未来。”httpδ:Ъiqikunēt “那么,现在,你也学会了精明。”我说。 “不是学会了精明,是学会了厚道。”老黎纠正我。 “哦,对,对,厚道。”我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老黎随后加重了语气:“当然,厚道之人,在某些自以为精明一心想用自己所谓的精明算计别人的人眼里看起来似乎有些傻有些愚钝,但其实,厚道之人才是最精明的人,厚道是立人之本,是做事成功的最大秘诀。 “换句话说,吃亏是福,眼前的一点小亏,换来的是今后长远的收获,再换句话说,将此道理放之江湖,那就是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祸。这里我说的忍不是懦弱不是退缩不是无能,而是一种战略战术,小克,记住一句话,后退是为了更好的前进。我刚才这番话的意思你能明白不?” 听着老黎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我深深地点点头,沉思了良久。 和老黎一直在茶馆侃到下午3点我们才分手,离开茶馆,我独自去了中山广场,坐在广场角落的一个连椅上,看着阴沉沉冷飕飕的天空发呆。 此时,我知道方爱国林亚茹正在按照我的部署行动,但我不知道进行地是否顺利,不知道什么程度了。 我很害怕此时他们给我来电话或者短信,因为按照我和他们的约定,只有出现意外的事情时他们才会和我联系。 我十分挂念十分想知道宁州那边的情况,但却又很畏惧手机此时真的会响起来。 这又是一种形式的矛盾。 夜色渐渐降临,广场的灯亮了起来,天空终于开始飘起了雪花。 星海今冬的第一场雪开始降落。 雪花不大,颗粒状的,在冷风的夹带下打在脸上有些发疼。 看看时间,六点十分了,此时,如果一切顺利,孔昆乘坐的班机应该从上海浦东机场起飞了。 但我却没有接到宁州林亚茹和方爱国的电话。 事情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呢?为什么不汇报?不由有些心焦起来。 站起来离开广场,打算往回走。 风越刮越大,雪越下越急,很快路面上有了薄薄一层雪。 我终于忍不住了,摸出手机,打算打给林亚茹。 刚要拨号,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林亚茹打来的。 我立刻接听,上来就急急地问:“事情怎么样了?快说——” “报告副总司令。一切顺利。”林亚茹说。Ъiqikunět 我松了口气,走到路边的一家肯德基,进去,找了个角落坐下,对林亚茹说:“说说具体情况。” “一切都在按照副总司令的布局进展。”林亚茹低声说:“按照你的部署,我先去了酒店的房间,和方爱国他们四位同志会合,会合之后,我把你的吩咐转告了他们,然后大家就开始行动。 “我先进行了化妆,弄了一副黑框眼镜,弄了个小胡子贴在嘴唇上方,穿了一件黑色长风衣,马靴,戴了一顶礼帽,头发扎起来,用帽子盖住,然后把风衣领子一竖,嘿嘿,谁也看不出我是女的。 “接着我弄了一辆轿车,方爱国他们兵分两路,他和杜建国一起上了轿车,方爱国亲自开车,杜建国坐在副驾驶位置,我坐在后座,周大军和杨新华则悄悄去了凯龙大酒店的大堂,监视着阿来那边的动静。 “然后方爱国就开车离开了酒店,直接去了旅行社,到了旅行社门口,车子停住,我直接下车,方爱国和杜建国留在车里。我大摇大摆走进旅行社,直接走进孔昆的总经理办公室,孔昆半天都没认出我来,看着我直发愣,直到我摘下帽子和小胡子她才看出我来。 “我立刻就开始给孔昆化妆,把我的这身装束给了孔昆,很快她就成了刚才那个穿黑色风衣带礼帽的小胡子青年,我呢,则穿上了孔昆的衣服。然后,按照我的叮嘱,孔昆大模大样走出了总经理办公室,走出了旅行社,直接上了门口挺的方爱国开的那辆轿车,我呢,则留在孔昆办公室里。 “孔昆上车之后,方爱国直接开车离去,出了市区,直奔慈溪,经过杭州湾跨海大桥直奔上海浦东机场。路上,方爱国和我联系了几次,说没有发现后面有尾巴,阿来他们一直还以为孔昆就在办公室里。 “似乎阿来他们是想监控住孔昆,打算等到下班的时候天色晚人少的时候动手,旁边形迹可疑的两个人似乎是想近距离确认好孔昆,然后给阿来发信号,阿来负责用狙击步枪射击。刚刚接到方爱国的电话,他们已经安全抵达浦东机场,孔昆乘坐的韩亚航空的班机刚刚起飞。” 听到这里,我松了口气:“确认孔昆登机离去了?” 林亚茹说:“确认,方爱国亲眼看到她过了安检口。” 做的很好 “好,很好,你们做的很好。”我说。 “这都是按照你的部署干的,都是你计划的周密高明啊。”林亚茹笑着说。 “主要还是你们落实地好。”我又表扬林亚茹。 “嘿嘿。”林亚茹又低声笑起来。 “你现在在哪里?”我说。 “还在孔昆办公室啊。办公室里亮着灯的,阿来的两个手下还在旅行社门口逛游呢,他们还以为孔昆没有离开旅行社。”林亚茹说。ъiqiku “阿来什么情况?”我说。 “还潜伏在酒店的窗口,那狙击步枪还架在那里!”林亚茹说。 “其他人呢?”我说。 “周大军和杨新华在凯龙酒店监视着阿来,我的人在旅行社附近监视着阿来的两个手下。”林亚茹说。 “旅行社里还有什么人?”我说。 “还有正在加班的计调部和办公室人员,忙得差不多了,大家正准备下班。”林亚茹说。 “行,好,你们的任务完成了,你和大家一起离开旅行社。”我说。 “可是。”林亚茹说。 “可是什么?”我说。 “我想继续留在这里。让其他人先走,我装作继续加班的样子继续留在孔昆的办公室里。”林亚茹说。 “你想干什么?”我说。 “我想就这么一直呆在办公室里不出去,我想。阿来说不定就会失去耐心,就会忍不住了,就会改变他的原定计划,直接带人来孔昆办公室采取行动,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设计伏击阿来他们,借助这个机会直接除掉阿来他们。”林亚茹说。 我听了林亚茹的话,犹豫了一下,又想起四哥的一再叮嘱,果断地说:“不可以——你立刻和其他人一起离开旅行社,然后暗地继续监视阿来的动静,但不允许对他们采取行动。” “为什么?”林亚茹说。 “因为那样极有可能会放枪,即使你们不放枪,阿来他们可能会,一旦枪响,事情就大了,到时候大家都会弄得不利索,甚至会殃及海珠的公司和公司里其他无辜的人。 “还有,虽然你们人多,但你们却未必能搞得定阿来他们,单就一个阿来,你们三个两个人是搞不定的,他的功夫远远超出你们,我单打独斗也不是他的对手。”我说。 “虽然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这个机会要是丧失了,那——”林亚茹还是有些固执。 我用严厉的口气说:“林亚茹,服从命令,不许擅自行动!” “那。好吧。我服从命令!”林亚茹有些不甘的声音。 “和旅行社的人一起离开,然后,继续严密监视阿来他们的动静。直到他们离开宁州。切记不要对他们贸然采取行动,这次的行动计划已经结束了,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至于阿来他们,只要他们不留在宁州继续捣鼓其他事,就不要惊动他们。”我说。 “是——”林亚茹回答。 我然后挂了电话,看着城市璀璨灯火里的茫茫风雪夜,长长出了口气。 一会儿,林亚茹打电话过来:“我们已经离开旅行社,旅行社已经关门关灯,门口那两个傻蛋愣愣地站在门口打量着我们有说有笑地离去,直接呆了。” “呵呵。大家都回去了是吧?”我说。 “是的。我转了一个圈,又绕回来了,正在暗处看着那两个傻蛋。”林亚茹说。 “他们还站在那里?”我说。 “开始走了,往对过的凯龙大酒店去了。肯定是回去给阿来汇报了,我这就通知周大军和杨新华他们。”林亚茹说。 “好的,继续监视。”我说。httpδ:Ъiqikunēt “好!”林亚茹说。 “记住我的话,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准惊动阿来,更不准对他们采取任何处置行动!”我说。 我其实心里有数,不用枪,林亚茹他们几个加上周大军和杨新华和阿来他们几个斗,是占不到便宜的,如果容许林亚茹他们对阿来动手,到时候吃亏的很可能是自己人,不但搞不定阿来,反而会伤了自己人的性命。 而如果动枪,那显然是不可以的,那样会惹出大事,只要枪一响,麻烦就大了,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四哥那天对我的叮嘱实在是很有道理的,他考虑问题十分周到。 “好的。”林亚茹答应着,然后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往回去。 路上行人稀少,风雪打在我的身上头上,雪粒灌进我的脖子里。 我低头匆匆沿着马路往回走,这个时候打出租是不能指望了,没有空车。 边走边想着刚才林亚茹汇报的情况,似乎,孔昆的事情终于解决了,孔昆之事终于要告一段落了。 以后,还会不会见到孔昆,以后,孔昆的人生之路将走到何处,似乎都是个未知数。 似乎,孔昆以后的事和我也没有关系了。我该做的都做了,我问心无愧了。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想到认识孔昆以来的经历,不由感到很感慨,要不是浮生若梦当初给空气里的亦客介绍业务,要不是因为浮生若梦和亦客的天堂之恋,我又怎么会和孔昆打上交道,又怎么会和她在现实里相识,她又怎么会来到星海。 似乎,这一切都是注定的,都是人生里必然要有的缘。只是,这缘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又想到李顺一直认为秋桐和孔昆是好基友的事,此次李顺对孔昆问题的矛盾指示和睁只眼闭只眼的处理态度,是不是和这个也有关系呢?难道他是看在秋桐的面子上才想放孔昆一马的? 这样想来,不觉有些滑稽可笑。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孔昆终于走了,不知是暂时还是永远淡出了我的视线。 正缩着脖子沿着马路急匆匆赶路,突然迎面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啊——”对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叫,随即就被我撞翻,仰面朝天躺在地上。 听声音是个女的,怪不得这么不经撞。其实就是个男的也未必就能撞过我。 我忙弯腰去搀扶她,嘴里边说:“对不起,对不起,撞到哪里了。我扶你起来——” 刚说到这里,我突然住了嘴。 因为,此时,我看到了这女人的面容。 而这时,她也看到了我。 “是你——”我和她异口同声地说。 秦璐。 被我撞得人仰马翻的人是秦璐。 略微有些意外,但同时又松了口气,幸亏撞的是熟人,既然是熟人,问题就好解决了。 “是你啊,易克。你怎么那么猛啊,把我撞晕了。哎哟。”秦璐躺在地上冲我叫唤着,脸上做痛苦状。 “晕。快起来,我扶你起来。看来我们刚才都是只顾往前赶没有看路了。”我边说边搀扶秦璐。 “哎哟,哎哟。”我一动她,秦璐就又叫唤起来。 “怎么了?摔到哪里了?”我忙说。 “屁股疼,后脑勺也疼。刚才脑袋碰到地上了。”秦璐苦着脸。 “哎——是在太抱歉了,都怪我。”我蹲在秦璐身边,有些手足无措:“你能站起来吗?” 秦璐把手伸给我:“我试试。应该没问题。” 我握住秦璐的手,架着她的胳膊,让她慢慢站起来,刚站起来,秦璐的身体一个摇晃,差点要摔倒,我忙搂住她的腰,秦璐顺势就将身体靠在我的胳膊弯里。 “腿没问题吧?”我有些担心。 “我走两步看看。你架住我。”秦璐说。 我架住秦璐的胳膊,秦璐走了两步:“嗯。腿问题不大,稍微有点发麻。就是屁股摔得疼啊,还有后脑勺磕了一下地面,晕乎乎的。哎,易克,你的气力可真大,走路都带着那么大的威风。” 我咧咧嘴:“对不起啊,秦璐,我只顾低头走路,木有看到你。” “都是熟人,道什么歉啊,你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走路也没抬头看。”秦璐说。 秦璐这么说,我心里感到好受了些,秦璐很体贴啊。 “你自己还能走路吗?”我说。 “我现在能走两步,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走三步。”秦璐说,口气里带着几分委屈和撒娇,还有对我问这句话的不满。 “那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我说。 “嗯,我就是去前面的嘉豪大酒店。”秦璐指了指前面。 “哦,好的,那我送你过去吧。”我说。 “嗯。”秦璐点点头:“送我过去,不会耽误你什么事吧?” “我没事啊,本来要回宿舍的,这不正要遇到你。”我说。 “哦。那就好。”秦璐带着痛苦的表情笑了下,然后将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搂住我的脖子,她这样一弄,我只好用手搂住她的腰了,这样才能搀扶稳当她的身体。https:ЪiqikuΠet 刚走了几步,秦璐突然又哎哟一声。 “怎么了?”我说。 “脚脖子崴了,刚才没感觉到,这会儿感觉到了。”秦璐又做痛苦状。 “啊。疼得厉害吗?”我说。 我心里有些困惑,两人迎面相撞,怎么会崴了脚脖子呢? 但秦璐这会儿疼痛的表情不容我再去质疑,我撞了她,她想哪里疼就可以哪里疼,她说了算。 “疼得不是很厉害,但也是比较厉害。”秦璐说。 我没有做声,松开秦璐,弯腰蹲下:“上来,我背你过去。” 趴在背上 “嗯。”秦璐顺从地趴在我背上,两手搂住了我的脖子,我站起来,背起秦璐,大步往嘉豪酒店方向走。 秦璐搂紧了我的脖子,整个身体都紧贴到我的背部。 我大步往前走。 “易克——”秦璐又叫我,嘴巴就在我的耳边,嘴唇甚至触碰到了我的耳廓。 “昂。”我说。 秦璐却不说话了。 我说:“叫我干嘛?” “不干嘛,就是想叫一声。”秦璐说。 我不说话了。 “易克。”一会儿,秦璐又叫了我一声,接着将脸贴在我的脖子后方摩擦了一下。 我的心跳一下子加快,说:“你干嘛?” “不干嘛。”秦璐的嘴巴贴在我的耳边说。她的头发撩拨着我的耳朵,耳朵有些痒。 “老老实实在后面呆着,不许乱动。”我说。 “昂。好吧。”秦璐答应着,紧紧贴住我的身体,脸也贴近了,嘴唇就贴在我的后脖颈,就紧贴我的耳朵。 一会儿,耳廓部位突然感到了一个湿热的东西在动,似乎什么东西在轻轻亲那地方。 我暗暗心里叫糟糕。 “秦璐。”我叫了一声。 “嗯。”秦璐在我耳边低低地答应了一声。 “别这样。”我说。 秦璐没有回答,继续自己的动作。 “你这样我好难受的。”我大声说。 “扑哧——”秦璐发出一声轻笑,停止了动作。 “唉。”我叹了口气。 “易克,你叹气干嘛啊?”秦璐说。 “不干嘛。”我说。 “呵呵。”秦璐笑了下,接着也没有说话。 然后,秦璐的手就一直放在那里,然后,秦璐又将脸贴到我的脖颈后方,在那里不动了。 半天,我觉得脖子后热乎乎湿乎乎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流。 我的心一颤,我靠,难道秦璐哭了?她的眼泪流到我的脖子里了? 秦璐为什么哭了呢? 我当然不知道。筆趣庫 女人啊,真的是难以琢磨。 风雪中,我艰难前行,终于到了酒店大堂门口。 “到了,秦璐!”我说,想放下她。 “不要停,直接进电梯。”秦璐没有放开手,继续搂住我的脖子。 “你——”我一怔。 “我怎么了?”她说。 “你要到几楼?”我说。 “17楼。”秦璐说。 我又是一怔:“17楼?你。你不是来这里吃晚饭的?” “我告诉你我是来这里吃饭的了吗?我什么时候说了吗?”秦璐说。 是的,不错,她没说。只是我一开始就以为她是要来这里吃晚饭的。这个时辰到酒店来,不都是奔着吃饭来的吗? “你。你到17楼。来找人?”我又说。 “问那么多干嘛?先把我背到电梯再说。”秦璐说。 我于是背着秦璐进了电梯,然后按了17,电梯往上升。 “下来吧?”我说。 “算了,出了电梯你还得背我,干脆就将就下坚持下吧。”秦璐说。 我没有做声。 很快到了17楼,出了电梯,我说:“哪个房间?” “1722!”秦璐说。 我直接去1722房间,到了门口,伸手就敲门。 边敲门边想开门的会是什么人?会不会是我认识的人。 “别敲了,用这个开门。”秦璐接着摸出了房卡。 “啊。房间里没人?”我说。 “是的。”秦璐说。 “你怎么有房卡?这是你开的房间?”我说。筆趣庫 “是的。怎么?不可以?”秦璐反问我。 我疑窦顿生,秦璐怎么自己在这里开房间呢?她是要干嘛呢?这房间是她今天刚开的呢还是开了好久一直在这里住的呢? 脑子里一串问号。 我不再问,直接用房卡打开门进去,是一个豪华单人间,大床房。 我用脚踢上门,然后直接进去,将秦璐放到床上,让她坐好。 然后,我直起身,长出了一口气,看着秦璐:“你这会儿感觉还好吗?” 此时,我看到秦璐的眼睛有些稍微发红,似乎是路上流泪的缘故。 秦璐看着我,捋了捋头发,点点头:“感觉稍微好点,屁股不大疼了,就是后脑勺还疼。还有,脚脖子一动还疼。” 我皱皱眉头:“脚脖子好说,后脑勺别是磕碰太厉害了,说不定会有脑震荡的。要不,我打个120,叫个救护车送你去医院,做个ct,检查下你的脑袋。” 秦璐忙摆手:“别,别,不用那么折腾。我的身体没那么娇气。我觉得没到那么严重的程度,或许休息一晚明天就会好了。” 听秦璐这么说,我松了口气。 “你刚才说脚脖子好说,怎么个好说法呢?不能走路,多痛苦啊。”秦璐说。 我没有说话,蹲下身,直接脱秦璐的靴子。 秦璐没有说话,看着我的动作。 脱掉鞋子之后,秦璐说:“要不要我把袜子也脱了吧?” 我说:“不用。这样就行,我给你揉揉。很快你就会好的。” “哦,你还会这手艺啊。”秦璐笑起来。 我将秦璐的小脚放在手里,开始揉捏她的脚脖子。 我的用力不重,恰到好处。 “哎。好舒服。你的手艺真不错。”秦璐说。 我抬头看了一下秦璐:“秦璐。” “嗯。” “刚才来的路上你哭了,为什么?”我说。 “没有啊,我没有哭!”秦璐说。 “那我都脖子感觉到了,湿乎乎的东西在流淌。”我说。 “那是雪花融化流的。”秦璐说。 既然她如此说,我就不再坚持了,继续给她推拿揉捏脚脖子。 “你一开始以为我是来酒店吃饭的?”秦璐说。 “是的。”我回答。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在酒店有开的房间,是不是?”秦璐又说。 “是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也不必一定要告诉我。”我说。 “你觉得我会不会告诉你?”秦璐说。 “告诉不告诉,这对我都没有什么意义!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告诉我!”我说。 “为什么?”秦璐说。 “不为什么,只是我对此没有兴趣!”我说。 “但你心里其实一定会对此有一些猜测和想法。”秦璐说。 “没有!”我说。 “你撒谎!”秦璐说。 “我说了没有,当然你非要说我撒谎,我不辩解!”我说。 秦璐不说话了,低头怔怔地看着我。 我也不说话了,专心给她推拿。 “刚才你背我的感觉真好。”一会儿,秦璐说。 我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秦璐,没有说话,又低头继续推拿。 “真希望那路永远也走不到头啊。唉。”秦璐轻轻叹了口气。 “这世上就没有不到头的路,再长的路也有尽头。”我说。 “就像人生一样是吧,再长的生命,也有尽头。”秦璐说。 “是的。没有不死的人,早晚都得死,活一天少一天了。”我说。 “也可以说是活一天多一天了。”秦璐说。 “都有道理!”我说。 “易克——”秦璐说。 “嗯。”我没有抬头。 “刚才,路上。我亲你的时候,你感觉好不好?”秦璐说。 “额。”我抬起头看着秦璐,一时没有说话。 “说实话。”秦璐看着我。 我说:“不知道。” “喜欢我亲你吗?你想亲亲我吗?”秦璐说。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问题在于你不能亲我,我同样也不能亲你。”我说。 “为什么呢?”秦璐说。 “不为什么。”我闷声说。 “我知道你其实是想说因为你有未婚妻了,你不可以随便让别的女人亲,也不能随便亲别的女人是吧。”秦璐带着愚弄的口气说。 我说:“海珠不是我的未婚妻了。” “哦。”秦璐眼神一亮,看着我。 我继续说:“她现在是我妻子了。我们已经登记了。” “额。”秦璐呼了口气,咬咬牙:“原来你们已经登记了。如此说,我实在是该祝福你们了。真快啊,这么快就登记了,成为法律上的夫妻了。不错,登记很好,走法律程序很重要。” “你很重视这个法律程序吧?”我说。 “是的,我是很重视。法律程序,登记,这意味着很多东西。” 秦璐的话让我似懂非懂。 “想知道意味着什么吗?”秦璐说。 “你说。”我说。 “暂时不说了。你休息一下吧,这会儿你也挺辛苦的。”秦璐的口气有些温柔。 我推拿了这半天,手还真有些累了,住了手,看着她:“站起来走走,看还疼不?”httpδ:Ъiqikunēt 秦璐站起啦走了两步:“轻多了。只是还有些疼。你的推拿还真有效果。” 我说:“不会好的那么快。” 秦璐又坐下:“不过有你这么好的手法,待会儿你再给我推拿推拿,说不定就很快好了。” 我没有说话,看来我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了。 听秦璐的口气,也没有让我走的意思。似乎,她没有约人来这里。 “你还没吃晚饭吧?”秦璐说。 我点点头。 “我也没吃。我们一起在这里共进晚餐吧,我打电话到餐厅,让他们送过来。”秦璐说。 “这——” “怎么了?不乐意和我一起吃饭?”秦璐看着我。 “那倒不是。”我说。 “那就好了。”秦璐说着摸起床头的电话,打给餐厅,点了几个菜。 看我干吗 我站起来坐到沙发上,看着秦璐。 “看我干吗?”秦璐说。 “你长得俊。”我说。 “呵呵。嘲笑我?”秦璐说。 我笑了下:“秦璐。” “嗯。” 我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了。 “你想说什么?”秦璐用柔柔的目光看着我。 “没有什么。”我说。 “呵呵。”秦璐又笑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是——”我说。 “今晚很巧啊,正好你就那么撞到了我,正好我就被你撞倒了。正好今天还是风雪交加,你说咱俩是不是有缘呢?”秦璐说。 “这算是什么缘?”我说。 “任何一次巧遇,其实都是缘,不是吗?”秦璐说。 “未必是。”我说。 “但我觉得是。”秦璐说。 我不做声了,摸出烟盒,想抽烟,打开一看,没有了。 “我出去买包烟。”我说。 “不用出去,房间里有,在那边。”秦璐指了指房间的商品橱柜:“那边有烟,自己过去拿吧。” 我也不客气了,过去拿了一包烟,打开抽起来。 房间里还有个小酒柜,里面有白酒红酒啤酒。 我坐在沙发上抽烟,秦璐坐在床沿看着我。 一会儿,秦璐说:“易克,你抽烟的样子很潇洒。” 我说:“你真是没话找话说,抽烟就是抽烟,有什么潇洒的。” “那不是了,有的男人抽烟的样子就很难看,但你抽烟的样子就很帅。”秦璐说。 我干笑了下。 “你说我是不是爱屋及乌呢?”秦璐说。 “不知道。”我说。 “你知道的。其实呢,我看你干什么都帅,你的每一个动作在我眼里都很潇洒。”秦璐说。 “你这样说,我很荣幸!”我说。 “不必这样说,这是我的心里真实的想法!”秦璐说:“你信不信?” 我说:“或许,我该信。” “没有或许,必须信!”秦璐说。 我说:“为什么必须信?” “因为我说的是心里话!”秦璐说。 正说着,有人敲门,送饭的来了。 我站起来去开门,将饭菜端进来,摆放在沙发之间的茶几上。 秦璐点了四个菜,都是我爱吃的。 不知这是偶然还是秦璐刻意的。 秦璐看着我“这几个菜合你口味不?” “挺好的,都是我爱吃的!”我说。 “呵呵。”秦璐开心地笑了下。 “来,过来吃饭吧。”我说。 “好——”秦璐站起来。 我过去扶着她,她缓缓走到沙发上坐下。 “很奇怪。”我说。 “怎么了?”秦璐说。 “你的脚脖子怎么就会崴了呢?我们相撞,怎么会崴脚脖子呢?”我说。 “你认为我是在撒谎?在制造假伤情?”秦璐脸一拉。 我忙说:“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 秦璐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一撞我,我往后一退,站立不稳,这脚脖子可不就崴了。”ъiqiku “哦,有道理。”我忙说。 秦璐的脸色又有些好看了,笑了下,看着我说:“易克,今晚是个风雪夜。这样的天气里,喝一点是不是更有感觉呢。” 我看着秦璐,不知道她说的感觉是什么感觉。反正此时我的感觉就是没有感觉。 “我们喝点吧,那边酒柜里有酒。”秦璐说:“正好我喝点也能舒筋活血。” 我似乎没有理由拒绝了,于是开了一瓶红酒给秦璐,我不愿意喝红酒,开了一瓶白酒。 室外黑暗弥漫风雪交加寒风呼啸,室内灯光明亮暖意融融气氛和谐,我和秦璐面对面坐着。 “来,易克,为今晚干杯。”秦璐举起酒杯看着我,眼神有些游离。 我说:“为什么要为今晚干杯?今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秦璐看着我:“如果你想有,那就会有。” 我说:“似乎,我不想有。我觉得,今晚和以往我度过的无数个夜晚一样,极其普通,没有任何特别的意义。” 秦璐淡淡笑了下:“这只是你的感觉,但有时候,你的感觉未必正确,或许你还没有感觉到。” 我也淡淡笑了下:“似乎,我的感觉未必不正确,或许,我一直也不会感觉到。” 秦璐看了我片刻,说:“先干了这一杯,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是没有意思的,有时候,有些事,是顺其自然的,是心不由己的。” 我呵呵笑了下,先喝了杯中酒,秦璐也干了,然后她为我们倒酒。 “易克,我们认识时间不短了吧?”秦璐倒完酒说。 “是的,不短了!”我说。biqikμnět “从我们一起参加学习班认识到现在,确实是有些日子了。如果没有那个学习班,或许我们到现在还不会认识,或许我们以后也未必会认识。”秦璐说。 “是的。”我点点头。 “所以说,我们是有缘分的,我们该感谢那个学习班。”秦璐说。 “是吗?需要感谢吗?”我说。 “是的,当然要感谢,难道你不觉得我们的认识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吗?”秦璐说:“茫茫人海,你我能相遇相识,这是多么美好的缘啊。自从认识了你,我就感觉自己的生活有了一个新的开端。生命变得如此新鲜而有意义。” “呵呵。太夸张了。”我笑起来:“我怎么就没感觉到呢?” “因为我在你心里没有占据一个重要的位置。”秦璐幽幽地说。 “和这个似乎无关吧。”我说。 “那你认为和什么有关呢?”秦璐说。 “不知道。”我说。 “你很狡猾,你知道的,只是你不说。”秦璐吃吃地笑起来。 我说:“真的不知道。我一点都不狡猾。” “越是狡猾的人约会标榜自己是个老实本分人。”秦璐说。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无语了。”我说。 秦璐说:“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 我说:“我不是傻子,我当然能感觉到,但我觉得,我们之间,只是朋友,可以是很好的朋友,但不会突破一个底线。而且,我同样感觉到,你其实还有更喜欢的男人。” “此话何意?”秦璐看着我。 我说:“你心里很清楚的。” “你说,我要你说出来——”秦璐固执地说,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 “说出来有意思吗?”我说。 “当然有意思!”秦璐说。 “算了,我觉得还是不说的好。有些事,大家心里明白就好。”我说。 秦璐沉默了片刻,说:“我知道你话里的意思,是的,不错,我身边还有个男人,想知道他是谁吗?” “不想!”我说。 “但我却想告诉你。”秦璐说。 我一怔,看着秦璐。 “虽然我一直以来对此事保密,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今晚,我却想告诉你,其实,或许不远的今后,这就不是秘密了。”秦璐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你知道,想给你一个彻底的明白的交代,想让你明白我内心真实的想法。”秦璐说。 我沉默了。筆趣庫 秦璐也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身边的那个男人,其实就是关云飞。” 秦璐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做出震惊的表情。但是,她失望了,我淡淡一笑看着秦璐:”嗯。” “你早就知道?”秦璐带着意外的口气。 我没有直接回答秦璐的话,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说:“秦璐,还记得那次我在星海大酒店给你打电话吗?还记得我告诉我在星海大酒店大堂里和谁在一起吗?” “记得。”秦璐点点头。 “那次我告诉我和谢老师在一起聊天,在星海大酒店大堂里和谢老师一起聊天。你以为我是偶然无意给你打的电话吗?”我看着秦璐。 “你——”秦璐看着我。 “我是故意给你打那个电话的,不错,我是无意中在酒店大堂遇到了谢老师,但之前,我还无意看到你进了酒店电梯,还无意看到老关也进了酒店电梯。”我说。 “你是有意给我打电话提醒我的?”秦璐说。 “你说呢?”我说。 秦璐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吃吃地说:“你猜到了我和老关,你是不想让谢非遇到我们。你是为了我。” “或许是这样的。”我说。 “这么说,你是知道我和关云飞之间的关系的了?”秦璐说。 “大概能猜到。”我说。 “你是什么时候发觉的?”秦璐说。 “什么时候忘记了,但我早就有感觉,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而已,而且,你放心,我不是喜欢传话的人,我谁都没有告诉。”我说。 其实这事我早就告诉了秋桐了。 “也就是说,你没有把这事告诉过谢非?”秦璐说。 “如果告诉了,我那天还会给你打那个电话吗?”我说。 “是的,我真愚蠢,我不该问你这话的。”秦璐说。 我也觉得秦璐这话问的很愚蠢。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卑鄙?一个卑鄙的小三。”秦璐说。 “对别人的事情,我不想做任何评价!”我说。 “但你心里一定会有自己的看法,你心里一定会这么想的。”秦璐说。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没有说话。 “甚至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卑鄙,我知道自己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我是一个人人唾弃的小三。”秦璐说。 “自己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去做呢?”我说。 秦璐低头不语。 找到了答案 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看着秦璐。 半天,秦璐端起杯子,一口干了,突然笑了下,笑得有些莫名。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话问的好。”秦璐说:“我也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但很快我就找到了答案。”ъiqiku 我看着秦璐。 “就因为我想混出名堂,就因为我不甘寂寞默默无闻一辈子。女人要想混出个样子,就必须要找一个靠山,一个能让自己出人头地的靠山,而要想找一个坚实的靠山,作为女人,最好的捷径就是利用发挥好自己的独特资源,这是最有效最方便最现实的办法。当然,我不会随随便便找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关云飞其实还是一个很有趣很知性的男人的,起码我心里能接受。” 我愣愣地看着秦璐,心里感到很震惊,秦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难道女人只有拿自己的身体去做交易? 秦璐继续说:“我给自己有一个规划,有一个快速进步快速提拔的规划,当然也有对自己今后人生的规划。我渴望出人头地,我渴望那些荣耀和光环,我渴望做人上人。而要得到这些,对于没有家庭背景没有强硬后台的我来说,不走这样的捷径,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是你的思维逻辑,这是你自己的看法!”我说。 “是的,我的看法虽然很不入流,虽然听起来很无耻,但却很现实,我们都活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我们都必须要正视现实。现实和理想总是有差距的,这个差距,只有捷径才可以实现。”秦璐说。 秦璐的逻辑让我有些头疼,感到头在发胀,我说:“那么,你现在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了吗?你觉得你的捷径成功了吗?” 秦璐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实现,但早晚会实现,很快会实现。我正在一步步把自己的理想变成现实。” 我心里有些惊惧,说:“你打算要如何去把你的所谓理想变成现实呢?” 秦璐冲我微微一笑:“其实,我现在不在乎我当小三的事传出去了。” “什么意思?”我说。 “因为我很快就不会是小三了,我要摘掉小三这顶帽子。”秦璐口气果断地说。 “你——”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明白我的意思了吗?”秦璐说。 “不——”我使劲摇摇头,心里更加惊惧。 “不明白那我告诉你,随着我和关云飞关系的进展和深入,随着我心里的把握越来越大,我已经给关云飞摊牌了。”秦璐说。 “摊牌?”我说。 “是的——”秦璐点点头。 “你是要老关和谢老师离婚,然后,和你结婚?”我说。 “是的。我不能忍受自己再做见不得阳光的小三,我要做堂堂正正的关夫人,我要做关云飞的正室太太。”秦璐使劲咬着牙说。 “也就是说,你要拆散老关的家庭。”我说。 “没办法,走到这一步,我别无选择,只有这样子了。”秦璐说:“虽然我知道这样做对不住谢非,但是,我呢?谁对得住我?难道我就是一辈子做小三的命?难道我就要那我的青春和一辈子来做代价?说句实话,关云飞对我是有感情的,甚至,我感觉,他对我的感情是要深于谢非的,既然如此,那他们在一起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还不如好合好散。” “你的意思是,老关答应你的要求了?”我说。 “不答应也要答应,我没有别的选择,他同样也没有。我已经给他下了最后通牒。”秦璐说。 “最后通牒?怎么个通牒法?”我说。 秦璐没有说话,眼里却带着自信的神情。 我大概能猜到秦璐应该是握住了关云飞的什么把柄,在强逼他和谢非离婚然后再和自己结婚,在她看来,关云飞是害怕自己手里握着的把柄的,是不敢拒绝自己的要求的,在她看来,只要自己和关云飞结了婚,自己今后的仕途就会青云直上,自己就会拥有一直渴望得到的东西。 这太可怕了,秦璐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为了某些现实的利益竟然能不择手段去干这样的事。 看来,在秦璐的步步紧逼下,关云飞应该是给了秦璐什么承诺,不然秦璐不会是这样一副自信的表情。 我想此时的关云飞应该是有苦难言的,或许会后悔莫及,但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当然,关云飞或许心里真的是喜欢秦璐,对谢非的感情淡漠了,或许是真的想娶秦璐,在秦璐的紧逼下正好顺水推舟了。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想,不过这猜想似乎很合乎逻辑。 秦璐终于要出手了,要对谢非出手了,那么谢非是否就会痛痛快快成全秦璐和关云飞呢? 虽然从我以前的感觉里,谢非似乎对关云飞的感情不怎么样,但谢非是否会甘愿轻易放手轻易认输吗?她是否会轻易放弃自己眼前的一切呢? 还有,那就是关云飞是否真的会心甘情愿和谢非离婚呢?秦璐能攥住他的把柄,谢非会不会也有什么让关云飞忌惮的东西握在手里呢?毕竟关云飞和谢非在一起这么久了,谢非知道他的事情也不少的。 如此,虽然秦璐一厢情愿,但关云飞到底会做出如何的选择和决定呢?谢非又会如何对待这事呢?即使她手里没有攥住关云飞的什么秘密和把柄,但如果她要到相关部门去揭发告发关云飞这个陈世美,如果她去找秦璐大闹,弄得满城风雨,似乎对大家都不好,特别是对关云飞,这应该也是关云飞很忌讳很担心的事情。 当然,以我对谢非的了解,凭她接受的教训和素质,她未必会这么做,这种手法太低级太狗血了,太没有档次了。筆趣庫 但我如此想,关云飞会这么想吗?说不定他真的会担心谢非会这么做。 当然,按照关云飞的城府,如果他真要答应了秦璐,那他应该先不动声色在和秦璐的关系没有暴露的情况下找感情不合的理由和谢非平和分手,然后再和秦璐结婚,这样最稳妥。但事情的进展似乎已经有些失控了,秦璐步步紧逼地厉害,或许谢非现在已经知道了关云飞和秦璐的关系,那如果是这样,关云飞这样做就晚了,没有意义了。 再说,关云飞也未必就真的愿意和谢非离婚呢,如果说之前没有发觉的话,那么他现在应该琢磨到了秦璐的心思,知道真正能带给他安稳生活的应该是谢非而不是秦璐,或许在他眼里,谢非是一个适合做老婆的人,而秦璐不是最适合的人。 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关云飞到底会如何动作呢?谢非又会如何呢? 我心里有些捉摸不透,把握不定,但似乎预感到一场风暴即将爆发,这股风暴说不定就会彻底毁了关云飞的前途,老关终于要酿成大祸了。 谢非虽然平时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凭我的感觉,她绝不是一个没有心数的人,对于老关和秦璐的事,她未必就一定不知道,说不定她早就掌握了他们俩的事情。 如此想来,秦璐似乎太心急了,太急于求成了,她用手里攥住的把柄来威胁要挟关云飞,等于是将他置于无路可退的地步,真要把他逼急了,那对谁都不好。 同样,秦璐的作法说不定也会把谢非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如果谢非铁了心就是不离婚,那事情的结局真的难以预料。 一方面觉得秦璐很可怕,另一方面又觉得她很可怜,她之所以这么做,归根结底还是出于对私欲的渴求,出于对名利的不择手段的攫取。 难道女人平平淡淡无欲无求顺其自然不好吗? 当然,人各有志,或许秦璐本身就是一个渴望权力,渴望那些耀眼的光环,渴望出人头地的女人。 这似乎又是可以理解的,女人要想凭自己的本事混出来,如果没有后台没有背景没有靠山,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像秋桐那样的女人又有几个呢?曹丽不也是那样的吗? 当然,想起曹丽,似乎和秦璐还有些差别,曹丽是什么男人都往上贴,而秦璐似乎还是相对比较专一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事的套路,我有我的,秋桐有秋桐的,曹丽有曹丽的,秦璐自然也有自己的。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秦璐的作为,但心里忍不住还是有些悲哀。 “秦璐,谢老师知道你的事情了吗?”我说。 “她知道不知道没有关系,她知道不知道不取决于我,取决于关云飞,当然,或许关云飞不告诉她,她也会通过其他途径知道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早晚都会知道,重要的是她能做个明智的人,能理解我的处境,我知道作为女人都不容易,但是,她不容易我容易吗?我付出的那些她能理解吗?再说,关云飞亲口和我说过,他已经不爱谢非了,既然不爱了,再硬凑合在一起还有意思吗?我这么做,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成全她。”秦璐说:“还有,关云飞亲口告诉过我,他很喜欢我,很爱我。” 筆趣庫 绝对不会 我说:“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发生任何关系的,你最好搞明白这一点。我对你好,是以为我们是同学,是朋友。” 秦璐呵呵一笑:“易克,凡事不要下结论太早。有些你现在认为不可能的事情以后却未必不会发生,告诉你,在我心里,你是我唯一爱的男人,虽然我结婚的对象不是你,虽然你结婚的对象也不是我,但却不会妨碍我们感情的加深。筆趣庫 “有句话说的好,真正的爱情,只能是在婚姻之外,婚姻里永远都不会有爱情,即使结婚前有爱情,走入婚姻之后,顶多剩下的也只是习惯和责任,婚姻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就是爱情的坟墓,真正刻骨的爱情,只会在婚姻之外找到。” 秦璐的观点让我觉得很荒唐,但细细品味,却又似乎不无道理。 秦璐接着说:“我选择了一门现实的婚姻,可以说是交易,也可以说是利益驱使,但我却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只要我和关云飞结了婚,我的前途有了保证,那么,你的当然也不会有问题。 “我既然爱着你,就一定会把你的事情当成我的来办,我们一起共同进步,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吗?有关云飞在,他今后还会继续进步,他上升地越快,对你对我就越有利。” “住口——”我听不下去了,打断秦璐的话:“秦璐,你的想法很可怕,你太现实了,太功利了。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没办法,人是社会的人,社会是人的社会,这都是现实逼的。现实就是这样,现实和理想永远都不会重合,面对残酷的现实,我只能这样,我只能如此选择。”秦璐心平气和地说。 “我的前程不需要任何人为我助力,我靠自己,我靠自己的本事,我靠自己的能力,只要我尽力了,即使我混不上去,也不后悔,也不丧气。我不需要你来为我着想。”我毫不客气地说。 秦璐笑了:“我很欣赏你这性格,这就是你吸引我最深的地方。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喜欢你,你越是这么说我越要辅助你飞黄腾达。” 秦璐的话让我哭笑不得,我说:“秦璐,你真的很不可思议。我们,似乎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我们当然是一条道上的人,我们都在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只是奋斗的途径不同而已,你自己想想,你有如此出众的才华,再加上我的助力,那不是会进步地更快?”秦璐说。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的所谓助力,任何时候都不需要。”我说。 我心里突然开始很厌恶秦璐,因为她的做法和观点。 秦璐一时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我,抿了抿嘴唇。 我心里感到十分压抑和郁闷,独自喝了两杯酒。 “易克,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我是一个很下三滥的女人?”一会儿,秦璐说。 我看着秦璐没有说话,我虽然觉得秦璐的行为很不齿,但却没有把她看成一个下三滥的女人。 “说——”秦璐说。 我还是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你是不是把我和你们单位的曹丽当成一类人了?”秦璐又说。 我低头狠狠抽烟。 “我希望你能回答我这个问题!”秦璐说。 我沉默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是的,说良心话,我觉得秦璐和曹丽不是一类人,她们之间似乎有本质的区别。虽然有本质的区别,但我却又无法接受秦璐的荒唐行为和逻辑思维。httpδ:Ъiqikunēt 似乎,这很矛盾,但矛盾中又有些统一。 “你能这么认为,我心里真的很欣慰很宽慰。”秦璐轻声说:“曹丽这个人,我是略知一二的,她就是一辆公共汽车,对于她,我一向是看不起的,我不喜欢这样的女人,我也不会做这样的女人,从某种角度来说,我是很专一的,我有专一的要结婚的对象,我有专一的自己深爱的情人,我和她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但你们却又有相似点,这一点你敢否认吗?”我说。 “我不否认,但相似点极少,是的,我是认真对待我和关云飞的婚姻的,我和他结婚后,我会好好做一个妻子的,我会尽到相夫教子的责任的,不管我爱不爱他,我都会好好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当然,我要有一个情人,为了爱情的情人,那就是你,除了你和关云飞,我不会再和任何男人发生任何关系。” “住口——”我听不下去了,粗暴地打断她的话,瞪眼看着秦璐:“秦璐,你的想法太荒唐了,你不只是在败坏糟蹋自己,也是在糟蹋别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也对别人不负责任,你在游戏自己的人生,在毁灭自己的人生。我再次告诉你,我不会做你的情人,你以为你一厢情愿就可以了,没门,你左右不了我。” “呵呵。”秦璐笑起来:“易克,看,你真固执。你觉得我哪里不好呢?我长得不漂亮?我的性格不够温柔?我对你不够好?我哪方面都不差,我做你的情人,你吃不了任何亏的,我能给你身边的任何女人都不能给予的东西,她们能给你的我能给你,她们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我了解你的性格,我喜欢你的性格,但我更了解我自己的性格,我喜欢的男人,我一定要得到,我也一定会得到。” 我彻底无语了,看着秦璐,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实,你难道没有发觉,我们俩之间有很多相似的东西,我们的性格是很相投的,我们之间的每次交流都是很开心的,我们之间今后会有更多的共同语言,我们的很多理念都是相通的,今后,我们会有更多共同要追求的东西,会有更多的共同爱好。” 秦璐继续说:“我其实知道,我心里很明白,你虽然对我的作为不赞同,但你心里却并不讨厌我,你是喜欢我的,除了我的作为你不同意,我其实没有其他让你感到不适应的地方,而你不赞同的这一点,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慢慢想通的,你会理解我的,你会接受的。 “以后,你会发现我的很多优点,你会发现我的好,我在你面前,我和你在一起,能做志同道合的战友和同盟,牢不可破的同盟,同时,我还会做你最体贴最温柔的女人,我会做一个能满足你一切需要的女人,只要你愿意让我做的事情,只要你想从我得到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为你,我愿意付出一切。当然,这不包括我此刻正在做的事。”httpδ:Ъiqikunēt 我叹了口气:“秦璐,我不想认为你是一个坏女人,我知道你其实也不是一个坏女人,但我真的很不赞同你现在的做法,你是在玩火,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既然选择了自己的路,我是无权说三道四的,也没有资格去阻止你,但我想说,你现在让我感觉,你是一个野心急剧膨胀的女人,你又是一个强势的女人,你喜欢控制,你有极强的控制欲。” 秦璐呵呵一笑:“这话你只说对了一半,不错,我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换句话说,只要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混观场,谁没有野心呢?这有什么不对呢?你难道没有野心吗?你有的,不用否认这一点。一个没有任何野心的人,只能说是窝囊废,这样的人才会被人瞧不起鄙视。 “至于你说我是一个强势有控制欲的女人,那是不对的,或许我对别人会强势会有控制欲,但对你,我不会的,我是如此地爱你,在你面前,我愿意做一只温顺的小绵羊,我会对你服服帖帖,我会让你感受到我是一个多么充满女人味的女人,我会让你感受我全部的柔情。 “还有,我不会去破坏你和海珠的婚姻,甚至,我会祝福你们的婚姻平稳安稳顺利,祝福你们有一个和谐和睦的家庭,我只要能拥有你,就很满足了。 “看,我对你是多么地宽容,对你是多么地宠惯,我不要强求你一定爱上我,我只要知道我爱你,只要知道我能和我爱的人一起享受真正的爱情,就很知足了。” 我带着不可理喻的目光看着秦璐:“秦璐,我现在感觉你可怜可恨有可悲。” “随便你怎么认为我,我不会生气,更不会伤心,我知道你会如此看我的,但你对我这么看,也正说明你在乎我,我多少在你心里是有位置的。”秦璐说:“其实,有时候,我也自己想过,我知道自己是可怜可悲可恨的,我甚至鄙视我自己,痛恨我自己,但那只是在夜深人静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天亮了,睁开眼,回到这个现实的社会,我还是没有其他选择。 “我现在和老关走到这一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放弃?我该后退?我该去打胎?我该是小婆子的命?我该忍受接受这屈辱的结局?这显然不符合我的性格,这显然对我是不公平的,我凭什么要这样做,凭什么?” 绝对不会 我说:“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发生任何关系的,你最好搞明白这一点。我对你好,是以为我们是同学,是朋友。” 秦璐呵呵一笑:“易克,凡事不要下结论太早。有些你现在认为不可能的事情以后却未必不会发生,告诉你,在我心里,你是我唯一爱的男人,虽然我结婚的对象不是你,虽然你结婚的对象也不是我,但却不会妨碍我们感情的加深。 “有句话说的好,真正的爱情,只能是在婚姻之外,婚姻里永远都不会有爱情,即使结婚前有爱情,走入婚姻之后,顶多剩下的也只是习惯和责任,婚姻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就是爱情的坟墓,真正刻骨的爱情,只会在婚姻之外找到。” 秦璐的观点让我觉得很荒唐,但细细品味,却又似乎不无道理。 秦璐接着说:“我选择了一门现实的婚姻,可以说是交易,也可以说是利益驱使,但我却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只要我和关云飞结了婚,我的前途有了保证,那么,你的当然也不会有问题。 “我既然爱着你,就一定会把你的事情当成我的来办,我们一起共同进步,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吗?有关云飞在,他今后还会继续进步,他上升地越快,对你对我就越有利。” “住口——”我听不下去了,打断秦璐的话:“秦璐,你的想法很可怕,你太现实了,太功利了。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没办法,人是社会的人,社会是人的社会,这都是现实逼的。现实就是这样,现实和理想永远都不会重合,面对残酷的现实,我只能这样,我只能如此选择。”秦璐心平气和地说。 “我的前程不需要任何人为我助力,我靠自己,我靠自己的本事,我靠自己的能力,只要我尽力了,即使我混不上去,也不后悔,也不丧气。我不需要你来为我着想。”我毫不客气地说。Ъiqikunět 秦璐笑了:“我很欣赏你这性格,这就是你吸引我最深的地方。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喜欢你,你越是这么说我越要辅助你飞黄腾达。” 秦璐的话让我哭笑不得,我说:“秦璐,你真的很不可思议。我们,似乎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我们当然是一条道上的人,我们都在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只是奋斗的途径不同而已,你自己想想,你有如此出众的才华,再加上我的助力,那不是会进步地更快?”秦璐说。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的所谓助力,任何时候都不需要。”我说。 我心里突然开始很厌恶秦璐,因为她的做法和观点。 秦璐一时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我,抿了抿嘴唇。 我心里感到十分压抑和郁闷,独自喝了两杯酒。 “易克,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我是一个很下三滥的女人?”一会儿,秦璐说。 我看着秦璐没有说话,我虽然觉得秦璐的行为很不齿,但却没有把她看成一个下三滥的女人。 “说——”秦璐说。 我还是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你是不是把我和你们单位的曹丽当成一类人了?”秦璐又说。 我低头狠狠抽烟。 “我希望你能回答我这个问题!”秦璐说。 我沉默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是的,说良心话,我觉得秦璐和曹丽不是一类人,她们之间似乎有本质的区别。虽然有本质的区别,但我却又无法接受秦璐的荒唐行为和逻辑思维。 似乎,这很矛盾,但矛盾中又有些统一。 “你能这么认为,我心里真的很欣慰很宽慰。”秦璐轻声说:“曹丽这个人,我是略知一二的,她就是一辆公共汽车,对于她,我一向是看不起的,我不喜欢这样的女人,我也不会做这样的女人,从某种角度来说,我是很专一的,我有专一的要结婚的对象,我有专一的自己深爱的情人,我和她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但你们却又有相似点,这一点你敢否认吗?”我说。 “我不否认,但相似点极少,是的,我是认真对待我和关云飞的婚姻的,我和他结婚后,我会好好做一个妻子的,我会尽到相夫教子的责任的,不管我爱不爱他,我都会好好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当然,我要有一个情人,为了爱情的情人,那就是你,除了你和关云飞,我不会再和任何男人发生任何关系。” “住口——”我听不下去了,粗暴地打断她的话,瞪眼看着秦璐:“秦璐,你的想法太荒唐了,你不只是在败坏糟蹋自己,也是在糟蹋别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也对别人不负责任,你在游戏自己的人生,在毁灭自己的人生。我再次告诉你,我不会做你的情人,你以为你一厢情愿就可以了,没门,你左右不了我。” “呵呵。”秦璐笑起来:“易克,看,你真固执。你觉得我哪里不好呢?我长得不漂亮?我的性格不够温柔?我对你不够好?我哪方面都不差,我做你的情人,你吃不了任何亏的,我能给你身边的任何女人都不能给予的东西,她们能给你的我能给你,她们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我了解你的性格,我喜欢你的性格,但我更了解我自己的性格,我喜欢的男人,我一定要得到,我也一定会得到。” 我彻底无语了,看着秦璐,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实,你难道没有发觉,我们俩之间有很多相似的东西,我们的性格是很相投的,我们之间的每次交流都是很开心的,我们之间今后会有更多的共同语言,我们的很多理念都是相通的,今后,我们会有更多共同要追求的东西,会有更多的共同爱好。” 秦璐继续说:“我其实知道,我心里很明白,你虽然对我的作为不赞同,但你心里却并不讨厌我,你是喜欢我的,除了我的作为你不同意,我其实没有 ъiqiku其他让你感到不适应的地方,而你不赞同的这一点,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慢慢想通的,你会理解我的,你会接受的。 “以后,你会发现我的很多优点,你会发现我的好,我在你面前,我和你在一起,能做志同道合的战友和同盟,牢不可破的同盟,同时,我还会做你最体贴最温柔的女人,我会做一个能满足你一切需要的女人,只要你愿意让我做的事情,只要你想从我得到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为你,我愿意付出一切。当然,这不包括我此刻正在做的事。” 我叹了口气:“秦璐,我不想认为你是一个坏女人,我知道你其实也不是一个坏女人,但我真的很不赞同你现在的做法,你是在玩火,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既然选择了自己的路,我是无权说三道四的,也没有资格去阻止你,但我想说,你现在让我感觉,你是一个野心急剧膨胀的女人,你又是一个强势的女人,你喜欢控制,你有极强的控制欲。” 秦璐呵呵一笑:“这话你只说对了一半,不错,我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换句话说,只要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混观场,谁没有野心呢?这有什么不对呢?你难道没有野心吗?你有的,不用否认这一点。一个没有任何野心的人,只能说是窝囊废,这样的人才会被人瞧不起鄙视。 “至于你说我是一个强势有控制欲的女人,那是不对的,或许我对别人会强势会有控制欲,但对你,我不会的,我是如此地爱你,在你面前,我愿意做一只温顺的小绵羊,我会对你服服帖帖,我会让你感受到我是一个多么充满女人味的女人,我会让你感受我全部的柔情。 “还有,我不会去破坏你和海珠的婚姻,甚至,我会祝福你们的婚姻平稳安稳顺利,祝福你们有一个和谐和睦的家庭,我只要能拥有你,就很满足了。 “看,我对你是多么地宽容,对你是多么地宠惯,我不要强求你一定爱上我,我只要知道我爱你,只要知道我能和我爱的人一起享受真正的爱情,就很知足了。” 我带着不可理喻的目光看着秦璐:“秦璐,我现在感觉你可怜可恨有可悲。” “随便你怎么认为我,我不会生气,更不会伤心,我知道你会如此看我的,但你对我这么看,也正说明你在乎我,我多少在你心里是有位置的。”秦璐说:“其实,有时候,我也自己想过,我知道自己是可怜可悲可恨的,我甚至鄙视我自己,痛恨我自己,但那只是在夜深人静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天亮了,睁开眼,回到这个现实的社会,我还是没有其他选择。 “我现在和老关走到这一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放弃?我该后退?我该去打胎?我该是小婆子的命?我该忍受接受这屈辱的结局?这显然不符合我的性格,这显然对我是不公平的,我凭什么要这样做,凭什么?” 筆趣庫 有些激动 秦璐微微有些激动,眼圈有些发红。 我又无语了,呆呆地看着秦璐。 “你难道觉得我独自把孩子生下来让这孩子被人叫野种就合适了?你难道觉得我非婚生子接受周围那些人的白眼和嘲笑奚落就公平了?你难道让我因为这个毁掉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就开心了?”秦璐又质问我,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我呆呆地看着秦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该怪谁呢?怪秦璐?怪老关?怪谢非没有给老关生下一个孩子? 我想不清楚了,脑子一片混乱。 “不说了,吃饭!”我喝完最后一杯酒,开始吃饭。 秦璐也默默吃饭。 吃完饭,我说:“你休息吧。” “你呢?”秦璐说。biqikμnět “我走人!”我说。 “你——”秦璐看着我:“你不能走。” “为什么?”我说。 “我脚脖子还疼,我后脑勺还疼,你走了,我要是半夜有什么其他的症状怎么办?”秦璐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秦璐这么一说,我没话可说了,我的心甚至有些软了,是的,我撞了她,我造成了她身体现在的不适,我还没给她推拿好脚脖子,她的后脑勺还在疼,这都是我造成的,我一走了之,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从最基本的道德来说也说不过去啊。 我叹了口气,说:“你就这里别动,我再给你推拿推拿。” “好。”秦璐笑起来。 我又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秦璐跟前蹲下,又给她推拿脚脖子。 我低头推拿地很专心,希望尽快给她弄好。 正推拿着,秦璐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脑袋,抚摸着我的脖子,边轻轻叹了口气:“易克。我好希望你就一直这么给我推拿下去。我好希望我的脚脖子天天疼。” “你就做梦吧。”我说。 “不要这么冷酷地对待我,好吗?”秦璐带着乞求的口气。 我抬起头,看到秦璐的神情有些戚戚。 不由心软了,不做声,继续低头给她推拿。 秦璐继续用手抚摸着我的脖子,动作很轻柔,一会儿又给我捏肩膀。 “你别动我。”我说。 “别说话。”秦璐柔声说。 “你这样我会不专心的。”我说。 “呵呵。”秦璐轻笑一声,说:“没事的。我喜欢这样。哎。我是不是该感谢今天的鬼天气呢,没有这鬼天气,我们怎么能撞到一起呢。” 我说:“你除了后脑勺和脚脖子有问题,其他方面,其他部位,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吧?” “额。似乎,没有啊。”秦璐说。 “那就好。”我说。 “怎么了?你想到哪里去了?”秦璐说。 “没想到哪里。随便问问。”我说。 我继续专心推拿,秦璐的手一会儿又轻轻抚弄着我的耳朵 一会儿,秦璐似乎在喃喃自语:“每天晚上疲劳地睡在床上时,才感觉真真切切地过了一天。其实我知道,人生最重要的不仅是努力,还有方向。压力不是有人比你努力,而是能力不如你的却比你混得更好。即使看不到未来,即使看不到希望,也依然相信,自己错不了,自己选的人生错不了。第二天叫醒我的不是闹钟,其实是梦想!” 我没有说话。 秦璐继续自言自语:“其实我明白,这世上,这人生,这生活,这现实,你想的越多,遇到的麻烦就会越多;什么都不想,反倒一点麻烦没有。你怕的越多,欺负你的人就越多;什么都不怕了,反倒没人敢欺负你。 “这世界就这样,你越懦弱,别人就来占你的便宜。你强硬一点,反倒是都来讨好你。别一味地退让,当你受到委屈时,要勇敢地说no!憋屈着一味退缩,是这世上最蠢的事情。” 听了秦璐的这些话,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抬起头看着她:“站起来走走,感觉是不是好些了?” “好。”秦璐冲我微微一笑,站起来走了两步:“嗯,这会儿感觉好多了,走路不是那么疼了。” 我松了口气:“那你的后脑勺呢?还疼不?” “还是有些疼。”秦璐说。 我心里有些发毛。“要不,我现在带你去医院看看,拍个片子。” 秦璐说:“我看先不用吧,我没那么娇气的。” “可是——” “过了今晚再说吧。”秦璐说。 “哦。” “看,你还是很关心我的,我感觉还是很开心的。”秦璐又笑起来。 我没有说话,心里叹了口气。我不想再去刺激秦璐,却也不想迎合。 “今晚你别走了,就在这里住吧。”秦璐说。 “我——” “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你能扔下我不管我走吗?”秦璐说。 “这——” “求你了,不要扔下我。”秦璐又用乞求的口吻说。 “那好吧。”我无奈地说。 “呵呵。”秦璐开心地笑起来,突然将身体靠近我,扑到我怀里,接着就吻了我一下。 我一愣,接找想推开秦璐,但她却紧紧抱住我不放。 “秦璐,不要这样。”我说。 “别推开我。”秦璐喃喃地说着,将脸埋进我的胸口,耳朵贴着我的心脏部位:“我想听听你的心跳。” 我没有动。 “你的心在跳,我听到了,我听到你的心跳在加速。”秦璐继续喃喃地说。 。 秦璐突然抬起头,突然就吻住了我。 我慌了,想推开她,她却死死搂住我不放。 半天,秦璐终于放开了我,带着满足的温柔的表情冲我脉脉一笑,眼里饱含深情。biqikμnět 我忙移开视线看着别处。 秦璐捋了捋头发,轻声对我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额。我就在沙发上坐会儿打瞌睡好了。”我说。 “我们一起睡床上吧。在沙发上打瞌睡很受罪的。”秦璐带着渴望的目光看着我。 我当然不会和秦璐一起睡床,。 “不——我就在沙发上,我只在沙发上,不然,我就走!”我坚决地说。 秦璐看着我,咬了咬嘴唇:“那好,那就依你。” 我松了口气。 秦璐无奈地看着我,我眼里的神色不容商量。 秦璐叹了口气:“那好吧。我要去洗个澡。” “你去吧。”我说。 秦璐缓缓走向卫生间,看着她走路的姿势,似乎她的脚脖子真的好了。 我将两个单人沙发对起来,坐在其中一个上,另一个放腿,感觉还不错。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林亚茹打来的。 “什么情况,说——”我直接接听。 “报告副总司令,方爱国他们从上海赶回来了。和我们会合了。”林亚茹说。 “阿来他们呢?”我说。 “他们还没走,人都在凯龙大酒店的房间里。”林亚茹说。 阿来已经无法找到孔昆了,却还不走,还呆在酒店,是何意呢? 我心里不由有些发紧,说:“你们轮流严密监视着他们。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是的,我们正在监视着他们。防止他们有其他的动向。”林亚茹说。 “告诉方爱国,在阿来他们没有离开宁州之前,他们也不要回来。”我说。 “是——” “阿珠呢?回来了吗?”我说。 “还没,要明天回来,海珠姐刚给我打了电话,说明天一早往回赶。”林亚茹说。 “好的,那就先这样。”我说。 挂了电话,我琢磨着阿来继续留在宁州的意图,没有发现孔昆,他一定会把这情况给伍德汇报的,伍德会怎么认为呢?又会给阿来做出怎样的指示呢? 不由心里感到了几分发沉,不由又有些担心。 当然,伍德和阿来现在是不知道孔昆已经远走高飞的,或许伍德会让阿来留在那里继续寻找孔昆,说不定他以为孔昆还正呆在宁州。如果是这样,那倒还不要紧,很快他们就会发现孔昆早已消失在宁州的。 正在琢磨着,突然听到卫生间里发出“噗通”一声,接着传来秦璐的尖叫惊叫:“啊——” 我猛地一惊,条件反射般跳起来,一个箭步冲到卫生间门口。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大声问秦璐。 “我滑倒了,摔了。好疼啊。”卫生间里传来秦璐痛苦的声音。 “啊——摔地重不重?”我说。 “好疼啊。很疼。”继续听到秦璐痛苦的声音。 “你能自己站起来不?”我说。 我没有贸然推开卫生间的门。 一时没有回答,似乎秦璐在尝试自己站起来。 随即听到她说:“我站不起来。我很疼。”Ъiqikunět “哪里疼。”我说。 “屁股疼。还有,肚子也疼。”秦璐说。 一听这话,我不由有些紧张,屁股疼不可怕,肚子疼可不是好玩的。 “疼地厉害不?”我说。 “好像挺厉害。好像肚子越来越疼。”传来秦璐断断续续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似乎越发痛苦。 我不由有些发慌,又很犹豫,不知道自己此刻该不该进去帮她。 “你进来帮帮我好吗?”秦璐说。 “我——”我更加犹豫了,此时我突然有些不确定秦璐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摔倒应该是真的,但到底有没有那么严重,不好说。 正在犹豫着,突然又听到秦璐的尖叫声:“啊——” “又怎么了?”我的心一慌。 流血了 “我下面流血了。”秦璐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惊惶和恐惧。 我的心里一阵惊惧,再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推门而入。 “你快扶我起来。”秦璐抬头看着我,满脸是惊惧之色,显然,她也害怕了。 我手脚忙乱拿起浴巾裹住她,然后扶她起来,低头往下看,血还在流,沿着她雪白的大腿往下流。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办?”我慌张地说。 秦璐看了看我,惊惶地说:“快给我卫生纸。快拿卫生纸给我。” 我忙把卫生纸递给秦璐,秦璐开始用卫生纸擦自己腿上的血,又用卫生纸擦自己下面。 我呆呆地看着秦璐的动作,脑子里很乱。 血似乎止不住,刚擦完,又往下流。 “要抓紧去医院。”我说。 “把我衣服拿过来。”秦璐急促地说,边继续擦拭血。 我忙拿过秦璐的衣服,手脚忙乱地给她穿上。 “马上去医院。”秦璐说。 “嗯,好,我送你去医院。”我说。 离酒店不远就是市妇女儿童医院。 急匆匆穿好衣服,我直接背起秦璐就下楼,出了酒店门口,要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路上,秦璐眉头紧锁,汗珠子不停往下掉,她的肚子还在疼,而且疼得很厉害。 看着秦璐的样子,我的心里不由很紧张。 很快到了医院,进了急诊室,值班大夫和护士都忙碌起来,我喘了口气,接着去办了挂号手续。 回来之后,一个女医生从急诊室出来,叫着:“秦璐的家属。秦璐的家属在哪里?” “在——”我硬着头皮答应着过去,没办法,这个时候我只能答应。 “你是秦璐的家属?”医生看着我。 “嗯。”我忙点点头。 “病人怀孕了,怎么这么不小心,不知道孕妇不能摔倒不能磕碰吗不能受到剧烈碰撞吗?”医生带着责怪的语气对我说。 显然,医生已经初步问询了秦璐了。 “医生,什么情况了?”我来不及说别的,急急地问。 “出血厉害,胎儿是保不住了,准备流产。”医生冷冰冰地说:“你是家属,签个字,抓紧进行流产手术。” “啊——”我惊叫了一声,秦璐要流产,孩子保不住了。 “啊什么啊,早知如此,早干嘛去了?”医生没好气地说:“流产又不是什么大手术,在急诊室就能完成,很快就好。胎儿还小,我们采用无痛流产法,又不会造成多大的身体伤害。你们还年轻,以后再要就是。”https:ЪiqikuΠet 显然,医生遇到这样的情况很多,习惯了,习以为常了。 我无法可说了,硬着头皮签了字,其实流产也未必非要我签字,但医生非要我这么做,我也没办法。 然后我刷卡交了钱,医生护士就开始给秦璐做手术去了。 我呆呆地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妈的,秦璐流产了,不是我的,我却要在这里当家属等候着,这是什么鸟事了啊。 似乎,虽然秦璐的流产和她在卫生间跌了一跤有关,但似乎,又和被我撞有关。我似乎是脱不开干系的。 秦璐今晚遇到这样的事,我不能不管啊,必须管啊。 我心乱如麻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结果,秦璐的孩子保不住了,不知她此时会心里怎么想?会不会很痛悔莫及会不会很伤心,孩子是她制约关云飞的一大法宝,没有了孩子,她拿什么去要挟关云飞和谢非离婚呢? 还有,要是关云飞知道了秦璐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他又会怎么想,他还会对秦璐说自己爱她还会承诺和谢非离婚和她结婚吗? 不知过了多久,护士出来了,递给我一个单子:“去交钱取药,这都是后续防止发炎和保养身体用的,手术做完了,很顺利,病人休息会儿就能出来。回去好好照顾着,不要受凉,不要吃冷的食物,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我答应着接着去交钱取药,取了一大包药品和保养身体的东西,然后回来,不一会儿,秦璐就出来了,缓缓走出来,脸色发白,毫无血色,看起来身体很虚弱。 我忙迎上去搀扶住秦璐:“你感觉好些了吗?” “什么无痛流产,差点痛死我。”秦璐声音虚弱地说着,突然又哭了:“孩子没了。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秦璐哭得很伤心。 我忙说:“别哭,那样会伤了身子的,先回去吧,休息休息再说。以后的事再从长计议。” 我这句话说的其实有些混账,什么叫从长计议,听起来好像我在帮助她捣鼓什么事。 但话一出口,无法收回了。 此时我的这话,其实主要是安慰她,先稳住她的情绪再说。 “嗯。”秦璐看着我点点头,停止了哭泣:“谢谢你,易克,谢谢你,今晚幸亏你在这里。” 我不由有些汗颜,感谢我?到底是该感谢我还是痛恨我?如果没有我的那一撞击,或许不会出这事的。 是的,没有我的撞击,她的脚脖子不会崴,那么她洗澡就不会跌倒摔倒,就不会发生这事。 毫无疑问,我是今晚她流产的罪魁祸首啊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造成了你今晚的事情。”我内疚地说。 “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再说这些还有用吗?”秦璐说:“我想先回去休息。” “好,先回去。”我说着,搀扶着秦璐:“你走路能行吗?” “还可以,我的身体没那么娇贵。我想只要休息两天,很快就会好的。”秦璐说。 “哦。”我仿佛得到了什么安慰,忙搀扶着秦璐小心翼翼地出了医院,然后打车回了酒店。https:ЪiqikuΠet 回到酒店的房间,看看时间,半夜2点多了。 秦璐躺在床上,我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怔怔地看着秦璐,秦璐的目光有些呆滞,躺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显然,我知道自己今晚是绝对不可以走了,不但今晚,甚至明天后天我都要在这里照顾她,我要伺候月子了,我要替关云飞伺候月子了。 似乎,我伺候月子,是责无旁贷的,虽然流掉的孩子不是我的,但却是我造成的她流产,我是她和关云飞孩子流掉的罪魁祸首啊,要是关云飞知道是我造成的,不知会不会暴跳如雷地把我搞死? 一时心乱如麻,又感到了几分惊惶和忧惧,但同时,又隐隐有一丝放松,不知我为什么要有放松的感觉。 其实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一丝的放松,只是我不敢去面对不敢去想而已。 “易克,你害死我了。你几乎就要毁了我的全部希望和梦想。”一会儿,秦璐说话了,继续看着天花板,但声音有些哽咽。 我或许能理解秦璐此时的心情,应该能明白她此时这话的意思。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对不住你。”我低头深深地道歉,心里真的感到了深深的歉疚,不管怎么说,她身体的痛苦是我造成的,而且,不仅仅是肉体的伤害,还有精神的伤害,对秦璐来说,这事对她的精神伤害甚至要远远大于身体。 “孩子没有了,我该怎么办?我该如何向关云飞交代?我该如何去实现我的理想和追求?我到底该怎么办。”秦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绝望和深深的伤痛。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不停地道歉,深深地道歉。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要这么做的,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去有意做,可是,你终究还是毁了我。”秦璐又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继续道歉:“我愿意对我的行为负责,我愿意对你做出补偿,只要我能做到的,我愿意去做。” 此时我不知该说什么其他的话,只能说这些。 秦璐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不说话了。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医生说,按照我的身体素质,很快我就会恢复好的,说胎儿很小,不会对我的身体有什么大的伤害,也不会影响我的生育能力。我估计,过两天我的身体就会复原。明天我给单位打个电话请几天假,我要在这里好好休养两天。”秦璐说。 “哦。那就好。是要好好休养下的。这两天,我来照顾你好了。”我忙说。 “不用你来照顾我。”秦璐说。https:ЪiqikuΠet “没人照顾你怎么可以,我做的孽,必须我来照顾。”我忙硬着头皮说,心里叫苦不迭。 “我不是和你说客套话。”秦璐说:“我明天会打电话让我乡下的表妹来照顾我。” “哦。”我看着秦璐。 “明天,你该干嘛就干嘛去,不要再出现在这里,也不要来看我。记住我的话,不要再来这里。”秦璐的话似乎不像是开玩笑。 “这——” “记住我的话了吗?一定不要再来这里。”秦璐加重了语气。 “记住了,可是——”我说。 “不要问为什么,记住我的话就行。如果你不想继续害苦我,如果你不想给我添麻烦,那你就记住我的话。”秦璐说。 我忙点头:“那好吧,我记住了。” “这两天,电话也不要给我打。”秦璐说。 “哦。”我又点头。 真的糟糕了 秦璐轻轻喘了口气,扭头看着我:“易克,其实今晚我还是要感谢你,没有你在,我今晚或许就真的糟糕了,或许会出大事。” 我不由感到了几分后怕,说:“千万不要对我说感谢,你该狠狠责骂我的,我真的感到很内疚。”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无法责骂你痛恨你的,我是永远也对你恨不起来的。”秦璐说。 我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不让你这两天出现在这里,不让你给我打电话,其实也是为你好,当然,也是为我好。大家都好才是真的好。”秦璐说。 我似乎隐约从秦璐的话里猜到了什么,但又不确定。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但有一件事,你必须要答应我。”秦璐说。 我有些紧张地看着秦璐,不知她要提什么条件,我很害怕她说要我离开海珠和她在一起的话出来。 秦璐看着我紧张的表情,抿了抿嘴唇:“恐怕你是想多了吧。我知道你想到哪里去了。”筆趣庫 我干涩地一笑,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你放心,我不会向你提过分的要求的,我要求你的事情,你轻而易举就能做到,而且,不会对你有任何伤害,也不会让你为难。” 我心一宽,忙说:“那你讲。” 秦璐又轻轻呼了口气,看着我:“我要你答应我,今晚我流产的事情,你给我严格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我说的是任何人,你能听明白吗?” 我当然能听明白,秦璐是要我为她流产的事保密,她强调的任何人,我想目的应该是直指关云飞,她是不想让关云飞知道这事,当然,也包括谢非。 我似乎隐约猜到秦璐的什么意图,虽然不明确,但也有大概的预感。 我的心微微有些下沉,但此时我别无选择,只能答应秦璐。 “我听明白了,我答应你。”我说。 “我相信你是个信守承诺的男人,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我信任你,希望你能遵守自己的诺言。”秦璐说。 我咬咬牙:“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真的决定不告诉任何人了,我想今后秦璐和关云飞谢非的任何事我都不会再参与搀和,甚至,听都不想听到。 秦璐微微松了口气:“谢谢你。” 我心里感到很别扭,我造成了她身体的伤害,她却又一次要感谢我,我到底是帮助了她呢还是伤害了她?一时不由有些迷糊。 这一晚,过得让我太刻骨了,几乎就是惊魂夜。 “易克,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秦璐说。 我看着秦璐,没有说话。 此时,我不但觉得她很可怜,还很无助。 “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是觉得我可怜的。”秦璐说:“但是,我从不愿意让任何人来可怜我同情我,我不需要任何人这样看我,即使我陷入绝境,我也不希望任何人把我看成可怜虫,我就是这样自尊,虽然我的自尊很固执,但我习惯了这种自尊,这么多年,我就是靠这种自尊支撑自己的精神世界的。” 我的心里微微一动,注视着秦璐虚弱而坚毅的表情。 “所以,我不希望你可怜我同情我。不需要,即使你嘴上不说,但心里也不要有。”秦璐说。ъiqiku “好吧。”我说。 “人生来就是命,人的一切或许都是命中注定的,或许我今天的遭遇也是命中早已注定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或许是我命运里注定的一劫。”秦璐苦笑了下。 我没有说话。 “易克,你热爱生命吗?”一会儿,秦璐问我。 我点了点头:“是的。你呢?” “虽然我的生活中有各种各样的不如意,虽然我经常会被一些烦恼纠缠,但从来,我是无限热爱生命的,我从来不会对命运感到悲观,也从来不会有任何厌世的想法。 “知道吗?我感到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为什么会有人会自杀,活着多好,虽然会累会苦,但好死不如赖活着,生命是如此宝贵,有的人为什么就要去自杀呢?实在是难以理解的。”秦璐说。 我说:“你的这种心态很好,很阳光。是的,生命十分宝贵,不能轻言放弃生命。每个人都要有你这般积极的心态才好。” 秦璐微微笑了下:“我知道,一个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自己身边关心自己爱着自己的朋友和亲人,人必须要有责任感,随便放弃自己的生命,这既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爱着自己的朋友和亲人的不负责,总归,那些自杀的人,我认为都是缺乏责任感的人。而我,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所以,我是从来不会有自杀的想法的。 “知道吗,曾经听一位法师说过,如果一个非正常死亡的人,之后会非常痛苦的。包括自杀和意外死亡,一般会非常的痛苦。会在死后每七天重复感受一次死亡时的痛苦经历,而且要感受五百次之后才能进入下一步轮回。尤其是自杀,若是密宗修行者的话,自杀是有杀佛的罪过的,非常非常的严重。” 我不由笑了下:“嗯。你这样想很好,其实我看得出你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也知道你不是一个面对困惑躲避的人。” 虽然这样说,但我心里却想到了谢非,秦璐说自己是有责任感的人,那么,她对谢非有责任吗?一个有责任感的人应该是无私的,但秦璐显然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这样想似乎是有些想多了,特别是在这样的时候。 不过,秦璐刚才说的一番话却让我印象十分深刻,我记得很牢固。 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这番话记得如此牢固。 有些事有些时候冥冥之中是找不到理由的。 “我很累。我要休息了。”秦璐说。 “好。你休息吧。”我给她盖好被子。 “今晚,你也很辛苦,你也睡会儿吧。”秦璐说。 “好。”我点点头。 秦璐微微叹了口气:“关灯吧,睡觉。” 我伸手关了灯,房间里一片漆黑。 我躺在哪里一动不动,两眼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发呆。 不知不觉,我迷糊了过去。 做完一个噩梦,接着又是一个,一个接一个的噩梦接连不断涌动在我的梦境里,一个比一个可怕。 我在噩梦中并没有醒来,持续在胆战心惊的梦境里紧张游离着恐惧的大脑神经。 正在紧张的可怕的恐惧中纠结,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梆梆的敲门的声音。 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猛地坐起来,看到房间的灯亮着,窗帘缝隙里有光线进来。 天亮了。 秦璐正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发呆,看到我醒来,她的眼珠子转动了下,看着我。 似乎,她没有听到什么敲门的声音。 这时敲门声又响起来,真的有人在敲门。 谁在敲门?我的心倏地紧张起来—— 刚刚从噩梦里醒来的我此时非常担心敲门的人会是我此时最不愿意遇见的人。 如果真的是那样,这局面将会无法收拾。 秦璐看着我轻声说:“去开门吧,我表妹来了,我一大早就给她发了手机短信。她家就在星海的乡下。” 仿佛是为了验证秦璐的话,接着门外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表姐,是我。” 我长出了一口气,放心了。看看时间,早上9点了,不知不觉我在噩梦里竟然睡了这么久。 我立刻下床,简单整理了下衣服,然后走到门口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20多岁的女孩,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样子,看到我,她微微一愣,接着又看门牌号。 “你没走错,秦璐在里面的。”我和颜悦色地说。 “表妹,进来吧。”里面的秦璐接着说。 女孩放心了,冲我友好地一笑,接着我身体闪开,她走了进来,我随即关好门。 “表姐,你怎么了?”女孩进来后就问秦璐,走到她床边。 秦璐微微努力笑了下:“没什么,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呆会再和你细说。” 女孩看了看秦璐,又看了看我,然后不做声了。 秦璐这时看着我:“你走吧,去上班吧,不要耽误了你的正事,有表妹在,我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似乎秦璐不想让表妹知道我是谁,秦璐没有叫我的名字。 我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嗯。记住我和你说的话,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秦璐说。 我说:“嗯。你放心好了。”biqikμnět 我的心有些发沉。 “你走吧。”秦璐说。 我于是往外走,表妹跟我到门口,我打开门出去后,回过头看了表妹一眼,她冲我甜甜一笑:“大哥走好。” 虽然她不知我叫什么名字,但知道叫我大哥,很讲礼貌的孩子。 我冲她微微笑了下:“那秦璐这里就要多辛苦你了。” 说出这话,我心里感觉很不对劲,这话听起来好像自己是秦璐什么人似的,似乎和秦璐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似的。 “您客气了,我和我表姐是自己一家人,谈不上什么辛苦不辛苦。”表妹依旧礼貌地说。 我无话可说了,于是离去,表妹关了门。 从楼梯下去 我长长呼了口气,直接去了电梯口,刚要按电梯按键,想了想,又缩回手,直接从楼梯下去。 正从楼梯往下走,手机突然响了。此时正在幽静的楼梯间,手机铃声格外刺耳。 我不由浑身抖了一下。https:ЪiqikuΠet 似乎我的发抖是因为昨晚发生的一切,包括我持续不断的噩梦,我似乎还没有从那个意境里解脱出来。 摸出手机,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松了口气,开始接听:“阿珠——” “哥,不好了,公司里出大事了。”海珠有些惊慌的声音。 我当然知道海珠为什么惊惶,也知道她说的公司出的大事是什么,镇静地对海珠说:“阿珠,不要惊惶,什么事,慢慢说,公司到底出什么大事了?” “孔昆她——”海珠结结巴巴地说。 “孔昆怎么了?”我说。 “孔昆她突然辞职走了。除了她,还有三个旅行社和酒店也员工也同时突然就辞职走了。”海珠说。 “哦。孔昆辞职了。”我说。 “是的,那几个员工辞职到没什么,可是,孔昆她事先没有打过任何招呼,突然就走了。不明不白就走了。甚至,她连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连个手机短信都没给我发。”海珠说。 “孔昆到哪里去了?”我说。 “不知道。”海珠的声音很丧气。 “她为什么突然辞职走人呢?”我说。 “更不知道了。”海珠说:“她一直干的好好的,我也没想到有什么地方对不住她,她竟然招呼都不打,说走就走了,走的无影无踪。她怎么能这样啊。我一直把她当好姐妹,她怎么能这样对我啊。” 海珠的声音有些悲伤,好像难过地要哭出来。 “先不要难过,我问你,她给你留下辞职信了吗?”我说。 “我今天刚从杭州回来,上班时间到了也没见到她,我给她打电话结果手机关机,我去了她办公室,结果在她办公桌上看到一封辞职信,信写的很简短,只有那么几句话。”海珠说。 “念我听听。”我说。 “辞职信是这么写的:海珠姐,因为一些特殊的个人原因,我不得不紧急辞职,等不到你回来了,也不能和你当面解释了,我走了。对不起,海珠姐,没能和你一起长期干下去。原谅我,海珠姐,我会很怀念我们一起的日子的。祝福你,海珠姐,祝你和易哥永远幸福。就这些。”海珠念完了孔昆的辞职信。 我边沿着楼梯往下走边说:“哦。是这样。那旅行社的工作岂不是要乱了?” “那倒不会,她把需要交接的东西,包括所有的客户资料和报表都整理地整整齐齐放在一个大袋子里,我刚看了下,很完整,什么都不缺。”海珠说。 “哦。既然如此,既然她也说了有自己特殊的个人原因不得不紧急辞职,既然她不愿意和你说到底是什么原因,那你也就不要再责怪她了,多理解吧,我想她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和苦衷的。既然必须要辞职走,那就走吧。”我说。 “可是,她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啊,我可以帮助她的啊,大家都可以帮助她的啊,她为什么要这么突然就走了呢?这。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这。这太令人震惊了。”海珠说。 “世事多变,世道复杂,什么想不到的事情都会有的,或许她遇到的困难我们都帮不了,或许她不愿意让我们去帮她,或许她遇到的事情不需要我们去帮助,或许她早就预谋离开只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或许她觉得只有这种方式离开才不会带来太多的麻烦,或许还有很多或许。” 我继续说:“总之,她辞职走了,她的离去并没有给公司带来什么直接的损失,她要走,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是自愿的,而她同时不愿意让我们知道她要离去的原因,既如此,人各有志,无须勉强,尊重她的个人意愿吧,她还是算不错的,临走前,还把需要交接的工作都整理好了,也不至于耽误旅行社的业务。她这样离去,算是体面而干脆的,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大家也不伤和气。” “可是,还有——”海珠结结巴巴地说。 “还有什么?”我说。 “她还在办公桌抽屉里留下了一大笔现金,足足30万元人民币。”海珠说。 “什么?”我感到很意外。 “她在钱上附了一张说明,说这是这段时间来她和不同的客户联系业务时客户给的好处费,说她作为旅行社的负责人,是不能拿业务回扣和好处费的,现在一起留给旅行社。留给我。”海珠说。 我心里明白了,这笔钱不可能是业务回扣和好处费,这是孔昆从伍德那里得来的钱,临走前,她出于内心的愧疚和歉疚,留下了30万给海珠,作为她对自己作为的一种弥补,以求得自己的心理安慰。 这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孔昆临走前会来这么一手。Ъiqikunět 想了想,我说:“既然是这样,那你就留下吧。” “可是。我觉得很奇怪。她联系业务怎么会有这么多业务好处费和回扣呢?我之前自己负责旅行社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多呢?”海珠说。 我说:“因为那时候你是老板,旅行社是你自己的,客户自然不会给你什么好处费了,给了也没用,而现在呢,孔昆是你聘任的总经理,性质不同,懂了吗?” “哦。是这样。”海珠说:“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奇怪,孔昆接受了这么多好处费,怎么以前从来没提过呢,怎么现在又突然留下来呢?” “这个你不要多想了,她之前不提,或许是想自己留下,现在交出来,或许是出于良心发现,或者是出于对你的个人感情。或许她也觉得自己突然离去有些对不住你,留下这些回扣算是一种补偿。”我说。 “哦,你这么一说,似乎有些道理。”海珠说:“可是,我还是感到很难过。一起共事了这么久,亲如姊妹,怎么说走就走了,我这会儿觉得心里好空荡。” “不要紧,慢慢你会适应的,她走,或许是她有更好更高的追求,或许她会过的更好,既然她决意走了,那你也不必感到难过,要学会接受现实,孔昆的这个走法,说起来还是很仗义的,没有影响旅行社的业务,还给你留下一笔资金,这说明她还是很看重和你的个人感情的,说明她还是很讲道义的。现在,或许,我们都该祝福她了,祝福她今后有更好的发展前景。” “或许是吧,或许是该这样。”海珠叹了口气:“我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呢。脑袋蒙蒙的。” “很快你就会适应过来的。孔昆走了,虽然暂时不会对旅行社的业务有什么负面影响,但毕竟她做了这么久的总经理,长远看,还是会有不利因素发生的,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把不利因素减少到最低程度,把以后可能出现的业务隐患彻底消除在萌芽里。”我说:“这才是你当务之急要考虑的问题。” “嗯,这一点,我在想。我想得差不多了。”海珠说。 “怎么打算的?”我说。 “我打算让林亚茹接替孔昆的职位,做旅行社总经理,我刚刚和张小天沟通了,他也赞成。”海珠说。 “哦,你刚才和张小天沟通这事了?”我说。 “是的。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自然要和张小天通报的。”海珠说。 “这么说,张小天已经知道这事了?”我说。 “是的。”海珠说。 “他有什么表现?”我说。 “张小天听我说了这事后,沉默了好久,好久没有说话。半天说了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海珠说。 张小天倒是很会讲话,这话似乎还挺有意味。 我无法知道张小天此时心里还有什么想法,但我知道他不会对孔昆的离去很震惊的,似乎,他心里是有数的。他的有数不仅仅包括孔昆,甚至包括林亚茹。 “张小天先提出来让林亚茹做旅行社总经理的?”我问海珠。 “不是,是我先提出来的,我提出来之后,张小天沉吟了下,点头表示赞同。林亚茹我是了解的,做我的助理这段时间,她的表现看得出她对旅游业务是十分精通的,她做总经理,是完全可以胜任的。”海珠说。ъiqiku “既然能胜任就好,你和林亚茹谈话了吗?”我说。 “谈了。”海珠说。 “她怎么表态的?”我说。 “她表示服从我的安排,表示感谢我的信任,说一定会全心全意把旅行社的工作干好,表示一定会对我忠心耿耿。”海珠说。 “很好,那就让她立马接受旅行社的工作好了,立刻就上岗!”我说。 “嗯,我已经安排了!”海珠说。 海珠发现孔昆的事情之后安排地差不多了才给我打电话,关于林亚茹的任命甚至都没有和我商议,先斩后奏才告诉我,这让我心里隐隐有点不快,但同时又感到欣慰,海珠成熟了,独立性强了,做事有自己的主见了。 这应该是一件好事。 突发事件 我说:“你对这起突发事件的处置是很及时很恰当的,我很赞同你的处理方式和方法。” “哥,我没和你商量就决定让林亚茹担任旅行社的总经理,你不会见怪吧?”海珠说。 “怎么会呢?我还要表扬你,这说明你做事的独立性强了,知道自己去思考了,知道面对突发事件该如何去处理了,对于你让林亚茹担任旅行社总经理的事情,我也是表示赞同的,我觉得林亚茹这个人做事还算周密稳重,对旅游这一块的业务也还算是精通,既然你看好的人,一定不会有错的,我是相信你的眼光的。”我说。https:ЪiqikuΠet “哦。那就好。”海珠似乎松了口气。 “对于孔昆和那几个人辞职之事的处理,要淡化,要尽量不惊动其他人,要将此事的影响程度降低到最低限度,不要大惊小怪到处声张。”我说。 “嗯。张小天和林亚茹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也是这么去做的。”海珠说。 “目前需要做的,是要保持酒店和旅行社的人心稳定,要保持工作的连续性,要保持政策和各项措施的持续性,要把工作稳妥顺利衔接好。”我说。 “嗯,我也是这样告诉林亚茹的。”海珠说。 “孔昆留下的那三十万,你打算如何处理?”我说。 “这三十万。我打算放到旅行社,算做旅行社的流动资金。你看可以吗?”海珠说。 “这个,我觉得没必要,直接放入你口袋好了。”我说。 “这不合适,这笔钱的性质决定了这钱是不可以这样做的。这不符合规则。”海珠认真的口气。 海珠做事倒是挺有原则,我忍不住想笑,公司都是你个人的,还用地着如此认真吗?何况,这笔钱根本就不是孔昆所言收的客户好处费。 但海珠既然这样说,我也不坚持了,说:“那好吧,那就按照你说的来。” “哥,我们手里不缺钱的。”海珠说。 “嗯,我知道。”我说。 “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我们结婚的花费,全部我来出。”海珠有些骄傲和夸耀的口气。 我心里突然感觉有些别扭,感觉自尊有些受损,说:“不用,不用你来出,你花了多少,我都给你,结婚当然是男方花钱,哪里有让女方花钱的道理。” 我现在手里的钱也很不少了,不是一般的不少,可以说我手里有巨款。 当然,这些钱的来路都是不明的,稀里糊涂地我手里就有了很多钱。 海珠说:“哎——哥,我的钱和你的钱有什么区别呢。你不知道我们这次结婚要花多少钱吧,呵呵。告诉你吓你一跳,其实我知道你手里没有那么多钱的,好了,不要和我见外,不要争这个,我的人都是你的了,我的钱,当然也都是你的,我们之间,今后是没有什么彼此的。” 海珠这么一说,我不敢坚持了,我其实知道我手里的钱是海珠无法比拟的,别的不说,光那个建筑公司的资产就是海珠那公司的若干倍,但我不能继续坚持,不然会露馅的。 我于是默认了。 “哥,我想了,我们现在的新房足够大,三层别墅呢,我想以后呢,把你爸你妈接过来一起住,还有我爸我妈也一起住。这样我们住在一起,会是多么幸福和谐啊。”海珠说。 我说:“和我爸妈一起住,这是必须的,但你的爸妈,海峰呢?你接过来一起住,海峰会答应吗?他还想和你爸妈一起住呢?” “怎么?你不愿意和我爸妈一起住?”海珠说。 “不是,我当然愿意和你爸妈住在一起,我是说你哥会答应吗?还有你爸妈,他们难道不愿意跟着儿子一起住?让你爸妈和我们一起住,海峰会不会觉得会被外人说自己不孝顺呢?他会不会想这些呢?”我说。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海峰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海珠说。 “为什么?”我说。 “呵呵。”海珠笑了起来,却不说什么原因。 我觉得有些奇怪,但既然海珠不说,我也不问了。 和海珠打完电话,我接着接到了林亚茹的电话。 林亚茹先和我说了刚才海珠告诉我的那些内容,我耐心地听她说完,然后问她:“阿来呢?” “阿来他们昨晚一直在酒店房间没有出门,一直就那么呆在里面,我们的人轮流在酒店监视着的。一个小时之前,他们出了酒店,直接打车奔机场去了。”林亚茹说。 “哦,他们要走?”我说。 “是的。我们判断是这样。刚才之前证实是这样,他们买了飞星海的机票,已经过了安检了。我现在在旅行社总经理办公室开始履行总经理职责,方爱国他们跟踪阿来去了机场。”林亚茹说。ъiqiku 看来伍德是要阿来他们回去的了,看来伍德知道阿来留在宁州也不会有什么作为了,伍德这么快就让阿来他们放弃这次行动空手回去,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直觉告诉我,这似乎有些不正常。 直觉同时告诉我,任何不正常的事情背后或许会有更不正常的事情要发生。 但我却无法知道到底要发生什么。 我不由安慰了一下自己,或许我把伍德想得太高深了,或许我是有些过于神经想多了。 我不相信伍德会这么快就知道孔昆的去向,会这么快就知道孔昆已经离开了宁州。但阿来他们的离去却又让我不得不认为我的判断未必是正确的。 伍德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是我把他想得太高深了呢还是我有些神经过敏了呢? 不由又想到了皇者,想到了一直在脑子里的疑问,那就是为什么离皇者知道我发现孔昆的身份过去好几天伍德才派人去宁州。 想地蛋疼,却找不到明确的答案。 “让方爱国他们坐下一班飞机回星海。”沉思片刻,我做出了决定。 “好,我这就通知。”林亚茹说。 “还有,亚茹,你一边要履行好总经理的职责,一边要严密注意周围的动静,密切观察着。”我说。 “是——”林亚茹回答。 “做好旅行社的总经理,管理好旅行社的工作,发展好旅行社的业务,你有没有把握?”我说。 “放心,绝对没问题!”林亚茹说:“保证让旅行社的生意比以前还好。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去做好的,相信我的能力。” “辛苦了。”我说。 “责无旁贷!”林亚茹干脆地说。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挂了电话。 和海珠林亚茹打完电话,我也到了酒店一楼。出了楼梯口后,我直接走入大堂,直奔酒店门口。 一抬头,突然看到一个穿深色风衣的女人提着小包正从酒店门口走进来。 看到这女人,我不由一怔,站住了。 这是谢非! 谢非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她来这里干什么? 在这个非常时刻,谢非的突然出现,让我的神经格外敏感。 而此时谢非并没有看到我,进来后直接冲电梯口走去。 她没有看到我但我看到了她,她不搭理我却想搭理她。 “师姐——”我冲她叫了一声。 此时,我说不清楚自己叫她是出于什么心态,也不知道叫她是要干嘛,只是下意识觉得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敏感的地方遇到她,必须要叫她一声。 看到谢非,想到正在楼上房间里的秦璐,想到昨晚秦璐和我说的那些话,心情一时很复杂,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站在那一边,一时竟不知道秦璐的做法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一时竟无法确定自己是该远离了这个是非窝子还是掺和进去,内心里警告过自己不要掺和这事的,可是,我还是不由自主喊住了谢非。 难道,我叫谢非是关心我的师姐?还是更关心楼上房间里被我撞地流产的了秦璐? 突然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筆趣庫 谢非听到我的叫声,停住了脚步,接着往我这边看过来,接着看到了我,接着脸上露出微笑,冲我走过来。 “师姐好——”我又叫了一声,脸上也笑了下。 “师弟啊,你在这里。”谢非走过来看着我。 “师姐你也来了。”我说。 “是啊,我来参加一个学术会议的。”谢非说。 “哦。”我顿时就松了口气,原来谢非是来这里参加会议的。 我突然为自己的松气感到有些愧疚,仿佛感觉自己做了对不住谢非的事情,但同时又感到有些失落,早知道谢非是来参加会议的我就不叫她了。 “小易,你——”谢非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是来这里看一个朋友的。刚从楼上下来。”我忙说。 “哦。看一个朋友。”谢非眨了眨眼睛,接着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是男朋友啊还是女朋友?” 我的心一跳,忙说:“当然是男朋友。” “当然是男朋友,呵呵。为什么当然是呢。”谢非说:“看你这个样子,好像是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洗漱吧,看来你昨晚是在这里睡的吧。” 我心里又紧张起来,说:“是。昨晚和朋友喝酒晚了,在这里睡的。” “哦。和男朋友一起同居了一晚啊。”谢非吃吃地笑起来。 继续逗我 “呵呵。”我干笑了下:“师姐,我可没有其他方面的取向哈。” “你可不要不打自招哦。”谢非继续逗我。 “呵呵。”我又干笑了下。 谢非又往我身后看了下,说:“师弟,好像。你不是从电梯下来的,是从楼梯走下来的?” 谢非观察真细致,这个都看出来了。 我点点头:“是。” “放着好好的电梯不坐,干嘛要走楼梯呢?难道是怕遇见熟人?难道是怕遇到我?”谢非又半真半假地说。 “要是怕遇见你那我还叫你干嘛啊?”我笑着说:“走楼梯是为了锻炼身体嘛。” “哦。这个理由成立。”谢非似乎对我的话半信半疑。 “师姐,你最近过得好吗?”我突然问了一句。 谢非的眼神突地黯淡下去,接着淡淡地说:“一般。不好。” 我的心又是一跳,说:“怎么了?” 谢非没有回答我,看了看周围,说:“师弟,你到大堂的沙发那边坐下,等我下。我上去签个到。” 显然,谢非遇见我不想轻易放我走,想和我聊会儿,而我,因为她刚刚说的那话和黯淡的神态,也不由想和她多聊几句,于是点了点头:“好的。” 谢非点了点头,冲我温柔一笑,然后接着就上楼去了,我直接去了沙发边坐下,又打量着四周,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 坐在那里觉得自己很矛盾,刚刚还警告自己不要掺和谢非老关和秦璐的事,这会儿却又坐在这里等谢非回来谈话,谈什么话?不言而喻。 突然想离开,却又抬不动屁股。 要是谢非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要是她知道秦璐就在这个酒店的房间里坐小月子,不知她会如何想如何去做。 坐在那里胡思乱想着。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秋桐打来的。 我接听。 “你在哪里呢?到上班时间了,怎么没见到你?”秋桐说。 “怎么?上午要开会?”我说。 “不开会就不能问问你吗?”秋桐说。 “能,当然能,既然不是开会,那就是你找我有工作上的事情?”我说。 “没有工作上的事情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秋桐又说。 “能,能。”我忙说。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秋桐说。 “我现在啊,呵呵。在一家酒店的大堂,正在等一个人呢。”我接着告诉了她酒店的名字。 “哦,你跑那里去等人。客户?”秋桐说。 秋桐突然好奇起来了。 “不是客户,是谢非,正好遇到她,她来这酒店开会的,让我等她下,她上去签到了,很快就下来。”我说。 “哦。谢老师。那就是说她要和你聊会天了。”秋桐说。 “应该是这样。”我说。 “嗯。对了,一大早你跑到那酒店去干嘛啊?”秋桐突然又问。 “有个熟人住在这酒店里,我昨晚在这里住的,一早下来,正好遇到她。”我说。 “熟人。呵呵,不会是女的吧?”秋桐半开玩笑地说。筆趣庫 “是女的。”我说。 “额。”秋桐的口气似乎一怔,接着就呵呵笑起来:“你真会开玩笑,逗我呢,我知道的,你越说是女的,我越相信是个男的,一定是你的狐朋狗友。” 我只能干笑,心里却又有些不安。 “我给你打电话有事呢。”秋桐说。 “怎么了?什么事?”我说。 “孔昆突然辞职了,就在昨天,这事你知道吗?”秋桐说。 我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那就是说你已经知道了?”秋桐没有回到我的话,接着问我。 “是的,我知道了,海珠刚给我打了电话。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我继续问秋桐。 “刚才有个朋友找我咨询旅游方面的事情,我也搞不清楚,就想到打电话问问孔昆,可是打她手机却是关机,于是我打了她们旅行社的座机,接电话的是林亚茹,她告诉我说孔昆昨天刚刚辞职了,不知道哪里去了,她现在接替孔昆做旅行社的总经理。”秋桐说。 “哦。” “我觉得好奇怪,孔昆怎么突然就辞职了呢?电话还关机。”秋桐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辞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说。 “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觉得很突然,她不是干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说走就走了呢?大家毕竟都是很好的朋友,怎么走得这么突然。手机为什么又要关机呢?”秋桐说。 “你没问林亚茹?”我说。 “没有!”秋桐回答。 “你问海珠了没有?”我又说。 “没有。我先给你打的电话,问问你知道不知道。”秋桐说。 “嗯。”我松了口气:“不要奇怪这事了,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孔昆走的是很突然,但一个人要是想走该走,那么,早晚都是要走的。她没有告诉海珠辞职的原因,留下一封辞职信就走了。不过走之前,还是把该交接的工作都安排好了。” “那就是说你也不知道孔昆辞职的真正原因了?”秋桐说。 “你说呢?”我说。 “既然你刚才那么说,那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认为你也不知道了。”秋桐说。 “既如此,就不要多想了。走就走吧,好聚好散,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都是正常的。”我说。 “你真的不知道孔昆辞职的真正原因?”秋桐又问了一遍。 我的心里有些发毛,说:“你怎么老是问这个问题呢?” “我不知道。”秋桐说。 “不知道就不要问了。反正人已经走了。”我说。 “嗯。孔昆就这么走了,就这么消失在我们的朋友圈里了。”秋桐的口气有些伤感,接着轻轻叹了口气。 我的心里也有些伤感,还有些莫名的忧郁,不禁也叹了口气。ъiqiku “林亚茹做旅行社的总经理,能力行不行啊?”秋桐说。 “你不了解她吧。”我说。 “是的。”秋桐说。 “但海珠了解她,让她做总经理,是海珠和张小天商议的结果。”我说。 “哦。既然他们认为她行,那就是真的行了。”秋桐说。 “估计问题不大,我了解过林亚茹,她做过这一行有一段时间,做事业比较稳重,管理也还算是有些道道。”我说。 “那就好。”秋桐说。 “你现在在干吗?”我说。 “我在和你打电话啊。”秋桐说。 “废话。”我说。 “呵呵。”秋桐笑起来:“我这会儿没事,正在琢磨孔昆辞职的事情呢。越琢磨越觉得奇怪,就给你打电话了。”ъiqiku “金敬泽给你联系没有?”我突然脱口问了一句。 “没有啊,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秋桐说。 “没有原因,就是突然想起来问问!”我说。 “一定有原因!”秋桐说。 “你要非说有,那我不辩解,但其实就是没有,就是我随便问问的。”我说。 “那好吧,你要非说没有,那我也不坚持了。”秋桐说。 “对了,审计科的审计报告给你看了没?”我又想起一件事。 “还没有,我打电话问审计科了,说报告还没做出来,很快就可以。”秋桐说。 “嗯。” “你们经管办的报告呢?”秋桐说。 “很快就给你。”我说。 “好吧。” “对了,你最近去看小雪的爷爷了吗?”我又突然想起一件事。 老李自从那次和我见面谈完话,告诉了我他和金敬泽姑姑的纠结往事,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最近在想什么,不知道他最近精神如何。 “去了啊,周末刚去过。”秋桐说。 “老爷子精神和身体如何?”我说。 “身体健康,精神状态正常。怎么又突然想起问这个?我怎么感觉你今天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怎么飘飘忽忽的?”秋桐说。 “是吗?感觉不正常吗?”我说。其实我也觉得自己说话有些打闪。 “你说呢?”秋桐说。 “我说啊,很正常。我这个人说话,向来是想到哪里就说哪里,你该知道的。”我说。 “额。好吧。”秋桐说:“不过,听小雪奶奶说,小雪爷爷最近好像突然有些沉默,常没事自己坐在书房里发呆,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发呆,天黑了也不知道开灯。” “哦,你刚才还说他精神正常,这不是有些不正常吗?”我说。 “自从他出了事之后,经常会这样一个人沉默发呆的,所以我说正常。不过最近似乎越来越厉害了,长时间不说话。”秋桐说:“不过,只要小雪去了,他就开心了,很开心。所以我现在只要是周末都带小雪过去,让小雪多陪陪他。” 我知道老李即使见了小雪会很开心,但小雪是解不开他心里的结的,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老李的真正心事,他一定是在缅怀忏悔曾经的荒唐往事,一定是在回忆追忆曾经在鸭绿江边的那一段曾经属于他但他却自动放弃的纯真爱情。 失去的,永不再回,他现在只有追忆的份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犯的错误付出代价,这是公平的,老李也不例外。抛弃了深爱自己的姑娘,他得到了很多,但同时也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在他春风得意平步青云的日子里,或许不会去追忆这些,或许他没有空暇去追忆这些。现在他落魄了,空闲了,有时间来追忆了,但却也只能是追忆了。 最宝贵的 曾经所有得到的那些荣耀和显贵都已经失去,曾经最宝贵的东西再也不会回来,曾经忘却的往事又开始涌满他悲伤的记忆,曾经最真挚的爱情又开始敲打他的良心,这就是他必须要付出的代价,该得到的报应。 这世界很公平,这世界是有报应的,报应迟早都会来的,即使延迟了几十年,但还是终于来了。不知道老李要在这种痛苦的回忆里反思多少年,或许,会一直伴随他今后的人生岁月。 和秋桐打完电话,刚收起手机,谢非下楼过来了。 “签完到了?”我说。 “嗯。”谢非点点头,坐在我对过:“签完到,在会场坐了几分钟,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出来了。” “呵呵。师姐也会干偷偷摸摸的事情啊。”我笑起来。 谢非的眼皮一跳,似乎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师弟,皱眉干嘛,在想什么?”谢非说。 “我在想你刚才说的话啊。”我掩饰地说。 “什么话?”谢非说。 “你说最近过的很一般啊,呵呵。到底是怎么个一般法呢?”我说。 谢非的眼神倏地就黯淡下来,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我:“师弟,这事我只给你说。” “哦。”我看着谢非严肃的神情:“怎么了?搞得这么严肃!” “是关于老关的,当然也和我有关。”谢非说。 我的心突突跳起来,看着谢非:“哦,怎么了?” 谢非沉默了片刻,说:“我告诉你,但你要保密,不准告诉任何人,因为这关乎老关的名声,关于老关今后的发展。” 我的心跳地更加厉害,忙点头:“嗯,好。” “老关在外面有了女人。”谢非缓缓地说。 我紧紧盯住谢非的眼睛,没有说话。 谢非知道老关在外面有女人了,但她似乎不想声张出去,被戴了绿帽子知道老关背叛了自己却还要让我保密,还要关心着老关的名声和前途,似乎,谢非对老关是很够情意的。 “我早就怀疑这一点,我早就察觉他有些不正常,最近,我终于验证了。”谢非抿了抿嘴唇。biqikμnět “你怎么验证的?”我问谢非。 “老关偶然一次喝醉了酒说梦话,我听到了,我分析出来了。现在,我不但知道了这个女人是谁,而且,我还知道这个女人怀了老关的孩子。”谢非说。 又是酒精惹的祸,又是梦话出的漏洞。 “啊——”我故作夸张地叫了一声:“这个女人是谁啊?” 谢非深呼吸一口气,说:“这女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验证了这个事实的存在。” “那师姐,你打算怎么办?”我说。 “我打算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我总不能像个泼妇那样到两个人的单位去大闹吧,那样虽然我发泄了自己的愤怒,但那样做,会彻底毁了这两个人,同时也贬低了我自己,让我成为别人耻笑的对象,这个脸,我丢不起,这样的事,我也做不来。”谢非恨恨地说。 果真如我所料,谢非是爱面子有教养的人,她是不会做出一般女人干的事情的,似乎,她一方面顾及自己的面子,一方面还有些顾及老关和秦璐的面子,不想让大家都身败名裂,她还是有些善心的,即使遭到了伤害,还是要保全两人的名声。 谢非其实是一个善良的人。我此时这样想。 “那你和老关摊牌了?”我说。 “他既然没有和我挑明,我干嘛要摊牌呢?既然他不主动说出来,那我也不说这事,在他面前,我就装作不知道。”谢非说。 如此说来,老关并没有和谢非说要离婚,这么说,老关承诺秦璐和她结婚的话是用来稳住秦璐哄秦璐的,这么说,老关还未必要打算和谢非真的离婚,可怜秦璐还当真了。 当然,老关现在不和谢非挑明离婚不代表就真的不离,或许他和秦璐的承诺是真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和谢非摊牌,或许老关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和谢非说这事,比如过段时间他要带谢非出国旅游,说不定会在旅游期间或者回来的时候说出来,毕竟秦璐怀了他的孩子,对盼子心切的老关来说,肚子一直没有反应的谢非自然是没有已经怀孕的秦璐吸引力大的。 或许是这样的。 “那你们都不说,难道就这样一直下去?那女的怀孕了怎么办呢?”我说。 “走一步看一步,静观事态发展。”谢非淡淡的口气,看起来,她很沉着,看起来,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走一步看一步。”我喃喃重复了一遍。 “但是,我做事是有我的底线的。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轻易放弃的。我希望不要逼人太甚。我不会让自己做一个逆来顺受的女人,也不想让自己去伤害别人,但前提是别人不要伤害我。”谢非的口气有些发硬,眼里突然发出一缕阴冷的寒光。 这眼神让我的心不由一颤,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我从来没有见过谢非眼里发出这样的眼神。 女人很可怕,逼急了的女人更可怕。我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我想现在最为难的应该是老关了,他将两头受挤,搞不好,哪一头都会给他带来致命一击,这就是他的代价啊。httpδ:Ъiqikunēt 如果老关知道秦璐流产的事,不知他又会作何想法,不知秦璐的戏还大不大,但很明显,即使流产了,秦璐也没有打算放弃,她让我对她流产的事高度保密就是个很好的说明,为了保密,她甚至让我这几天都不要来看她,甚至不要和她发生任何联系。显然,她是想好了下一步的。 但面对已经摸清基本情况不动声色的谢非,秦璐之前的主动似乎正在逐步丧失,老关也没有了主动权,当然,他们是不知道自己没有主动权的,还以为谢非什么都蒙在鼓里。 “唉。”我叹了口气。 谢非也叹了口气,神情又有些郁郁,说:“我很奇怪,我和老关在一起那么久,我就一直没有怀上孩子,难道,问题不是出在老关身上。” “老关和你结婚前,和前妻是有孩子的吧?”我说。 谢非点点头:“是的,不错,那孩子被前妻负气带走了,出国了,老关都不知道到哪里了,一直不和他发生任何联系。” “那说明关部长是没问题的啊!”我说。 “但我也没有问题啊,我也——”秦璐顿了顿,接着说:“和老关结婚前,我也曾经怀过孕的,只是流了。” “师姐,那会不会是流产造成了——”我没有说下去。 谢非的眼神一颤,接着又摇了摇头:“不大可能,我定期去医院检查身体的,我是没有问题的。” “既然你们都没有问题,那为何——”我也困惑了。 谢非沉默了片刻,说:“当然,或许也有其他原因。” “什么原因呢?”我说。 “比如,那女人怀的孩子根本就不是老关的。”谢非说。 我不由吓了一跳,谢非真敢想啊。 我心里其实不大同意谢非的看法,或许我是信了秦璐的话,我觉得秦璐的话似乎是可信的,她怀的孩子应该是老关的。 谢非继续说:“当然,或许也有我和老关的原因,比如选择的时机不对,比如老关工作繁忙压力过大,比如老关抽烟喝酒过多。” 我默然无语了,谢非似乎总是喜欢把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似乎她一方面在直面现实,一方面又在逃避什么。 这时,谢非的目光突然直勾勾地看着我,不停地眨眼。 谢非看地我有些发毛,我说:“师姐,你怎么了?” 谢非没有理会我,似乎她在沉思着什么。 过了一会,谢非回过神,看着我,目光有些温情,我不由有些局促。 谢非微笑了下:“师弟,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好傻。”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下。 “你傻的样子很可爱。”谢非又说,目光愈发温情。 我浑身不自在,低头不语。 “唉。”谢非又深深叹了口气:“师弟,现在你知道我最近的生活为什么很一般了吧。”筆趣庫 “嗯。知道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说。 “因为你是我信任的人,因为你是我非常喜欢的师弟,因为除了你,这样的事,没有其他人可以说,老是憋在心里,我觉得自己早晚会疯的,说出来,有个人倾听,或许心里会好受些。”谢非说。 “那你现在心里感觉好些了吗?”我说。 “是的,感觉好些了,虽然问题没有解决,但我心里多少还是没有那么压抑和憋闷了。”谢非说。 “那你到底打算如何解决呢?到底你打算解决不解决呢?”我说。 这是我很关心的问题。 “问题总是要解决的,但解决的方式却可以有很多种,但解决问题的主动权却不在我手里。”谢非说。 “或许,也未必都不在你手里。”我说。 “此话何意?”谢非说。 “你懂的。”我说。 谢非沉吟了半天,说:“或许我明白你的意思。或许你想的和我想的不是一回事。” 我有些听不懂谢非的话,说:“师姐,我其实心里很同情你。” 不要同情 谢非看着我,缓缓摇了摇头:“师弟,不要同情我,我不喜欢被人同情,同情,说白了就是可怜,我最不需要的就是被人怜悯。” 谢非的口吻和秦璐的竟然是如此相像,虽然外表柔弱,但内心里都是要强的女人。 “当然,师弟,我很感激你说这话,到底你是我师弟,到底师姐没有看错人,到底师姐没有白疼你。”谢非看着我:“师弟,知道吗?你是个如此优秀的人,任何女人得到你,都是一辈子的幸事,只是不知道最终你会和哪个女人在一起相守一生。” 谢非的话让我心里一愣,似乎,谢非并不看好我和海珠。 “我和海珠已经登记了,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说。筆趣庫 “我知道。”谢非淡淡地说。 似乎,谢非并不会因为我告诉她的这句话而收回自己刚才那句话。 我怔怔地看着谢非,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想。 谢非看着我,微微一笑:“为师姐刚才的话感到不快?” 我摇摇头。 “希望我祝福你和海珠吗?”谢非又说。 我没有说话。 “其实我是很想祝福你和海珠的,我希望看到你们的幸福,看到你的快乐和幸福。”谢非说。 谢非的话似乎前后在矛盾着。 “婚姻和爱情,是不同的。没有爱情,可以走进婚姻,有了爱情,走进婚姻之后爱情未必能继续存在,没有婚姻,爱情依旧可以存在,婚姻之外,爱情似乎更可以长久。”谢非说。 我懵懂地看着谢非。 谢非说:“我们都是现实的人,浪漫的爱情可遇而不可求,在现实的婚姻里,更多的东西是利益和交易,充满利益和交易的婚姻里,是不会有真正的爱情的,是经受不住考验的,是极其脆弱的。” 谢非的口吻有些沮丧,还有些失落。 谢非看着我,又说:“当你全心全意为一个人付出时,这人往往会背叛你。因为你已经全然付出,而毫无新鲜感和利用价值。人性是极可恶的东西,它对得到的往往不珍惜。 “所以,当你被人伤害,首先想想,是不是自己付出的太多,把自己放低了。想要别人疼惜你,首先要自己疼自己。高贵的,才珍贵。或许,我就是犯了这样一个错误。” 我不知该如何说了,想点头却又想摇头。 谢非叹息一声,接着说:“在我们的生活里,有些事注定成为故事,有些人注定成为故人,有些路注定要一个人走。一些人,一些事,闯进生活,得到了,失去的,昨天的悲伤,今天的快乐,喜怒哀乐都要记得。 “当这一切都会成回忆,在我们记忆中又会留下了什么?很多事,过去了;很多人,离开了。或许,经历的多了,心就坚强了,路就踏实了。” 我一时捉摸不透谢非说这话是何意,似乎,她在坚守什么,又似乎,她在做出什么决定。 我不得不承认,谢非是一个淡定的人,她的淡定超出我的想象。 我突然想走了,我觉得和谢非的谈话够多了,不能再谈下去了。 我说:“师姐,我要去上班了。” 谢非点点头:“好的,去吧,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努力过好每一天。我祝福你拥有每一个阳光的今天和明天。” “谢谢师姐。”我站起来。 谢非也站起来,默默地看着我,突然微微一笑,点点头。 我不敢再看谢非的眼睛,我担心会看到令我心悸的目光,低头匆匆离去,出了酒店大门,回过头,看到谢非还站在那里,正看着我。 从我这里看去,谢非的身影显得很孤单和寂寞。 我冲谢非挥挥手,转身离去。 出了酒店,打了一辆出租,走了没一会儿,手机突然又响了。 今天的电话似乎特别多,每一个电话都有内容。 我摸出手机,一看来电号码,呆了—— 这是关云飞的手机号码! 老关给我打电话了。 在这样的敏感时刻,老关给我打电话,让我不由感到心惊胆战。 我颤抖着手指按了接听键,然后将手机放到耳边,鼓足勇气张开两片子:“关,关部长。” “哈哈。”随即就听到电话里传来关云飞熟悉的爽朗的笑声。 事到如今,在我看来应该是焦头烂额的他竟然还能笑得如此开心。 当然,对于他来说,该爽朗大笑的时候必须要这样,不管他心里是否有烦恼。 我似乎很难达到他的境界,这就是我和他的差别之一。 目前我达不到,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达到。 当然,如果真的达到了,或许是一种本领一种能力,也许会是一种悲哀。 关云飞的笑让我心里有些发毛,不知道他又什么开心抑或不开心的事要对我如此大笑,在我听来,这笑有些让我毛骨悚然。 “关部长,你笑什么?”我结结巴巴地说。 “怎么?我不能笑吗?”关云飞不笑了,说。 “当然能。”我说。 “呵呵。”关云飞又笑起来,这会听起来没那么夸张了,说:“和你打电话,似乎每次都能让我很开心,甚至还没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开始开心了。” 我又觉得关云飞这话有些夸张,但还是附和着笑了下:“很荣幸。但愿我不会成为你的笑料。” “怎么能是笑料呢?你的理解偏差很大哦,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做笑料的意思。”关云飞说。 “呵呵,那我就更荣幸了。”我说。 “在哪里呢,干嘛呢?”关云飞说。 “在上班的路上,在出租车上。”我说。 “嗯。那么,你猜我在哪里呢?”关云飞的说。筆趣庫 “你在哪里?我猜不到。”我的心里不禁又有些紧张起来,又结结巴巴地说。 “猜猜嘛。”关云飞说。 “猜猜。那我猜猜。”我说。 “嗯。猜猜。”关云飞说。 我本想说他在省委党校,但又想,既然关云飞让我猜,那么他应该就不在省城,他应该回到了星海,要么在我们集团,要么在家里,于是我说:“我猜啊,你应该在家里。” “错。”关云飞说。 “那就是在我们集团。”我说。 “错——”关云飞说。 “难道。你到了我们经营办公区,到了我们发行公司?”我有些意外。 “错——”关云飞说。 “这我还真猜不到了。”我说。 “嗨——你个聪明过头的小家伙,我在省城嘛,我不是在学习嘛,学习自然在省城啦。”关云飞说完,又笑起来,带着几分戏弄的味道。 我靠,原来关云飞在耍我玩啊,那我寻开心呢。 我不由苦笑起来:“你可真逗。” “很简单的问题,你却想复杂了。”关云飞说。 “是的,我是把简单的问题想复杂了。”我说。 “或许,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思维误区,会容易把本来很简单的事情搞复杂。”关云飞说。 关云飞这话在我此刻听来似乎别有味道,似乎他在告诉我这个道理。又似乎他在自言自语提醒自己什么。 在目前这样的时候,我很容易会对关云飞有意无意的一些话进行联想,不由自主就会延伸开去联想。biqikμnět “最近忙吗?”关云飞说。 “忙啊!大征订季节,当然是忙的!”我说。 “忙得没有周末了?”关云飞说。 我不知道关云飞这话时什么意思,说:“周末当然还是有的,劳逸结合嘛。” “嗯。该忙的时候要拼命干活,该休息的时候要好好休息,这才是正确的工作方法。”关云飞说:“下周末,我要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我说。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们学习班要出国考察的事情不?”关云飞说。 “记得。”我说。 “还记得我说过要带你师姐一起出去的事情不?”关云飞又说。 “记得。”我说。 “那好,下周五,你当一次护花使者,亲自把你师姐护送到沈阳来,我和你师姐在沈阳会合,然后周六下午我们随团从沈阳出发去国外旅游。”关云飞说。 我一听有些发懵,怎么关云飞要我护送谢非去沈阳呢?谢非不是小孩子,又不是没出过门的人,她经常自己在国内外飞来飞去,怎么和关云飞一起出国旅游要我护送去沈阳会合呢?这搞的是什么东东呢? “师姐。她自己去沈阳不可以吗?”我说。 “怎么?不愿意做这事是不是?是不是劳驾你一次很难啊,是不是我和你师姐面子都不够啊?”关云飞的口气有些不快。 “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师姐她自己经常出门的,去省城她完全自己可以去的啊,为什么一定要我护送呢?”我说。 “如果是你师姐的公务出差,她怎么走我都不在乎,打车坐大巴坐火车都无所谓,但是这次是私事,我怎么说也是有一定级别吧,你师姐怎么说也是部长夫人吧,部长夫人到省城来和部长会合探亲,坐火车或者大巴怎么着也显得有些寒酸吧? “她觉得不丢人我还觉得掉价丢面子呢?如果让学习班的其他同学看到,这不是让我脸上难堪下不来台吗?还有,即使不考虑面子,我也不能让你师姐去挤火车大巴啊,怎么着我也得表示下对她的关心吧。”关云飞的话似乎理由很充足,似乎还真无懈可击。 你最合适 “哦,对不起,关部长,我没有想到这一层,那好,下周五我送师姐去省城。”我说。 “嗯,这就对了,本来呢,我想让我的驾驶员送她来的,但想想又觉得不适合,公车办私事,会让别人说闲话,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一来你是我最信任的下属,虽然不是直接下属,但我对你还是当做自己人看的。 “二来呢,你和谢非又有师姐弟关系,关系又近了一层。这样,你不要让你的驾驶员开车,你亲自开车拉着你师姐来。”关云飞说。 “哦,好。” 我除了服从,没有其他任何选择。httpδ:Ъiqikunēt “那就要辛苦你了,周末还要烦劳你。”关云飞说。 “关部长客气,能有机会为你效劳,这是我的荣幸,这是关部长对我的信任。能被关部长看成自己人,我其实很开心的。”我说。 “呵呵,你个小家伙,嘴巴倒是很会说话。”关云飞笑起来:“那好,就这样定了,回头我给你师姐打电话说一下,到时候你直接和你师姐联系就行了。” “嗯,好的。”我说:“对了,关部长,离下周五还有10多天时间呢,你怎么这么早就给我安排啊?” “早安排好让你有个思想准备早安排好自己的工作啊,省得你到时候说周末要加班没空,呵呵,这难道有什么不妥吗?”关云飞反问我。 “没有不妥,关部长做事真是未雨绸缪,真是计划周密。”我说。 “我怎么感觉你这话听起来有些话里有话呢?”关云飞说。 关云飞似乎此时很敏感,对我有意无意的话很敏感。 我说:“没有啊,关部长想到哪里去了啊?我真的是没有任何其他意思啊?” 我此时说的是真话,我真的没有其他任何意思,但关云飞过度的敏感却让我心里不由一顿。 “呵呵,我逗你呢,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关云飞笑着说。 我呵呵笑了下,心里也没怎么当回事。似乎关云飞真的在和我开玩笑。 关云飞停顿了片刻,接着说:“对了,这几天,在星海,有没有听到什么新闻啊?” “新闻?哪方面的啊?”我说。 “自然是和我们有关的了。”关云飞说的很含蓄含糊。 “和我们有关的。没有啊,公事私事都没有听到。”我说。我自然不能告诉他我所知道的秦璐的事情,那等于我在作死。 我记得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我不想死,所以也不想作死。 “嗯。”关云飞又顿了顿:“对了,你们集团。东凯最近如何?” “挺好的,还那样,活蹦乱跳的。”我说。 “哈哈。”关云飞忍不住笑起来,接着说:“他的精神状态很好,是吗?” “看起来是这样的。”我说。 “嗯。那个季监事呢?还有秋桐呢?”关云飞又说。 关云飞有意无意问起了孙东凯,接着又问起了季监事和秋桐,这让我心里不由一动,说:“他们也挺好的,看起来都很正常。” “集团的领导班子关系还算和谐?”关云飞说。 “我是下层干部,领导领导内部的事情我不知道啊,不过,从我所知道的看到的,领导班子内部关系还是和谐的,没听到什么内部有矛盾的公开或者小道消息。”我说。 “嗯,好。如果,我是说如果。”关云飞加重了下语气:“如果你听到什么集团内部领导班子成员出现不和的消息,要及时和我通报。” “嗯。一定!”我答应着,接着说:“关部长,你最近学习还算顺利吧?” “挺顺利的。”关云飞说。 “心情还算愉快吧?”我又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关云飞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警觉。 我说:“我还能有什么意思?关心领导呗。领导学习顺利,加上心情愉快,那不就是十全十美了,我们做下属的也开心啊。” “哦,呵呵。愉快,愉快,谢谢易主任易总对我的关心哦。”关云飞带着半开玩笑的口气说。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我说。 “你放心什么?”关云飞又问我,似乎,他觉得我话里有话。 我说:“领导一切顺利平安,我就不为领导担忧了,自然是放心了。怎么?关部长难道对我的关心有些不适应?” “哦,呵呵。适应,适应。好了,我要有事了,先这样吧。”关云飞说着挂了电话。 我小心翼翼半真半假试探了一下关云飞,似乎,他应该没有觉察出什么异常。我确信他对秦璐刚发生的事情是不知道的,他不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他,我得信守对秦璐的承诺。 想到昨晚和秦璐的一番谈话,想到昨晚秦璐发生的事,想到刚才和谢非关云飞的谈话内容,我的头不由大了,觉得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越来越难以处理了,似乎觉得自己正在不知不觉被卷了进去。 我其实不想掺和这样的事,这让我很烦恼。 关云飞让我周末亲自开车送谢非去省城,虽然他的理由很充足,但我琢磨了下,还是觉得有些不大正常,至于到底不正常在哪里,却又想不出。 我实在猜不透关云飞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他的城府很深,深到我无法去探察,深到我即使努力去想也想不出来道道。 不知道谢非知道我要开车送她去省城的消息之后心里会怎么想,我想关云飞很快就会通知她这个消息的。 中午,我和老黎一起喝茶,边闲聊。 “你怎么又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老黎问我。 “遇到一个想不开的问题。”我说。 “能给你爹我说说不?”老黎笑咪咪地说。 “不能!”我说。 “不能说那就算了。”老黎说。 我犹豫了半天,问老黎:“老黎,问你个问题!” “问吧!”老黎说。biqikμnět “你说情人到底是什么?”我说。 “怎么想起问这个?”老黎说。 “你别管,知道答案就告诉我。不知道就算了。”我说。 老黎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关于这个问题,我只能从我的思维按照我的角度告诉你答案。” “你说——”我看着老黎。 “情人是爱人、是仇人、是陌生人。”老黎缓缓地说。 我一怔:“为何如此说?” 老黎说:“因为,两人相爱时,是爱人;反目成仇时,是仇人;视同陌路时,是陌生人。” 我有些困顿地说:“为何会演变成为这样?” 老黎说:“情的产生是因为贪爱,有贪爱故有执著,因执著而想占有,因拥有故不知不觉想掌控对方,因不能如己所愿,故疑心起、妒心起、嗔心起、无明起,故开始争执、吵闹、互不信任、彼此伤害、粗暴动手、甚至要摧毁对方、更可怕的是想同归于尽。” 我心里打了个寒颤,说:“为何不能彼此珍惜?若是不能在一起,也应好聚好散?” 老黎说:“无理的人多,明理的人少。自私的人多,无私的人少。蛮横的人多,体谅的人少。主观的人多,客观的人少。你说,谁能真正替人着想,除非明白事理,才能够宽容于人,愿意利益于人。”httpδ:Ъiqikunēt 我皱皱眉头:“原来如此。” 老黎说:“当一个人被情爱所困时,开始如春天,一切尽是美好的;接着就是夏天,常常争执不断;再来便是秋天,渐渐冷淡起来;最后则是冬天,结束这段感情。但此情还会继续延续,再找下一位重蹈覆辙;因为冬天之后,春天仍旧再来,依此,周而复始。这就是众生于爱欲之河,生死轮回的主因。” 我说:“你这话是不鼓励人谈恋爱吗?” 老黎说:“不可说好,亦不可说不好,怎么做才是最好,由自己决定!” 我说:“若是不谈恋爱,就不会结婚;不结婚,就不会有小孩;没有小孩,就没有人类;没有人类,世界不就荒废了吗?” 老黎呵呵一笑,说:“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当一个人遇到心爱的人时,自然就会结婚;正如有人问一个高僧,若是所有的人都出家,那国家的经济怎么办?人类的延续又该如何?高僧回答对方:你的假设不能成立,因为你本身就不想出家,所以不用杞人忧天,好好照顾你自己比较重要。” 我呼了口气,说:“那你说,情人是什么人?” 老黎说:“是菩萨、是诸佛。” 我说:“这又为何呢?” 老黎说:“因为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比方说,如果你遇到这样的情况,那此人就是在考验你,历练你,让你从逆境中走出,顺境中觉醒,而面临一切境界,皆能不取不舍,而达到自在之境。” 老黎的话让我似懂非懂,我说:“你直接简单地告诉我,到底情人是什么人?” 老黎干脆地说:“还是拿你来比喻,情人就是照顾你的人,也是折磨你的人。” 我不由深思,似有所悟。 想起浮生若梦曾经告诉亦客的一句话:有些人我们明知道是爱的也要放弃,有些事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坚持,有时明明知道无路可走却还要前行,这已经成了无法改变的习惯,人生中的爱情就像刷牙一样,一边是喜剧,一边是杯具。 想到这里,不由轻轻叹息一声。 烦心的事情 老黎沉默地看着我,眉头微微皱了下。 “小克。”老黎叫了我一声。 我回过神,看着老黎:“在——” “似乎,你最近烦心的事情不少啊。”老黎说。 我一咧嘴。 “似乎,你最近烦心的事情和工作有关的不多,似乎,你最近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工作之外的事情上,似乎,你最近有些不务正业。”老黎说。 “额。”我看着老黎:“或许是吧。” “这样不好。我还是希望你能分清自己生活中事情的主次,你要记住一点,在你的人生里,不管遇到多少事情,奋斗是主流,事业是根本,你可以有其他的事情,但我不希望占了你的生活主流。”老黎说:“作为一个男人,必须要为理想而奋斗,情感,可以和奋斗同步,情感之外的东西,不能占据你太多的精力。” 老黎的话似乎在敲打我,我觉得老黎说的对,最近确实我对工作有些不上心,虽然没耽误工作,但却没有将主要精力放到工作上。 我点点头:“嗯,我记住你的话了。我会好好去工作的。” 老黎微微笑了下:“响鼓不用重锤敲,我相信你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的。” 我也笑了下:“其实,我这工作啊。我忙来忙去总觉得自己在瞎忙乎。” 老黎说:“有的人一生都在瞎忙,都在碌碌无为,但有的人,每做一件事都是有的放矢,都是忙有所值,他们也忙,但却不是瞎忙。知道如何做才能让自己的人生不瞎忙吗?” 我说:“你说。” “我问你知道不知道?回答我!”老黎说。 我想了想,说:“似乎知道,似乎又不知道。” “那说明你活得稀里糊涂。”老黎不满地说。 “那你说怎么样才能不瞎忙?”我说。 老黎说:“作对三件事,一生不瞎忙!” “哪三件事?”我好奇地看着老黎。Ъiqikunět 老黎说:“第一,找对平台。无论你是才华横溢,还是草根布衣,你只有把自己放对了地方,你才会有正念正见正语正行。” “为什么这么说?”我说。 “因为人是环境的产物!”老黎说。 我点了点头:“那第二件事呢?” 老黎说:“交对朋友!” 我凝神看着老黎:“继续。” 老黎说:“物以类聚,人与群分,你的一生中要么影响别人,要么被人影响,当你还是处在社会底层的时候被人影响非常重要也十分必要,关键是你被谁在影响,你是否经常被一些与你同层次的人弄的人云亦云的,经常被人消极的催眠呢?记住,跟谁交朋友,将决定你的一生可能跟谁一样!” 我点点头:“嗯,我记住了。第三呢?” “跟对贵人!”老黎说。 “哦。”我看着老黎:“说下去。” “先有伯乐,才有千里马。人是可以被教育的,前提是,你的伯乐在哪里?他是谁?他能让你成为谁?贵人是教育你建立正确思维、正确价值观、正确人生理念的人,贵人是给你理顺思路的人,是给你明确方向的人,是修正你的人、是恨铁不成钢又处处说你优点的人,是鼓励和帮助你的人,是恨你到咬牙切齿又不忍心放弃你的人,是把你扶上马送你一程的人,是陪你到胜利为你呐喊欢呼的人!”老黎郑重地说。 我沉思片刻,看着老黎:“我的贵人就是你。” “我不否认这一点!”老黎不由笑了下,看起来很开心。 “你是我唯一的贵人了。”我说。 “错。在你的身边,除了我,一定还有其他的贵人。”老黎说。 “那会是谁呢?”我说。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好好把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对号入座。”老黎的话意味深长。 我看着窗外的天空,沉思良久。 似乎,我听懂了老黎的话,似乎,我明白了什么。 似乎,老黎在暗示我除了他是我的贵人,我身边还有一位贵人,这位贵人能给予他所不能给予我的东西。 似乎,我知道老黎暗示的人是谁。 这样想着,我的心不由微微颤动起来。 转眼到了周五,一整天,我都在办公室里专心致志地忙工作。自从老黎告诫我一次之后,我开始对工作上心了,虽然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事还在不停干扰我的神经,但我还是努力让自己主要精力放到工作上去,不让因为自己因为那些杂事耽误了工作。 工作是正事啊,这是事业。 我要做个有事业心的人啊。 奋斗,是必须的。biqikμnět 想到下个周五我要开车送谢非去省城和老关会合,不由心里就有些烦恼。老关这鸟人怎么安排我干这样的活呢?虽然我知道如果他安排任何一个人干这事接受这任务的人都会受宠若惊,但我却没有任何荣幸之感。 这几天,我遵从秦璐的要求,一直没有和秦璐有任何联系,不知道她的身体恢复地怎么样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终于接到了秦璐的电话。 “秦璐,你身体恢复地咋样了?”我说。 “恢复好了,没事了,恢复地很好了。今天我已经开始正常上班了。”秦璐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哦。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我松了口气。秦璐的身体素质不错,恢复地很快,月子这么快就坐完了。 “这几天你对我一直很牵挂吧。”秦璐说。 我没有做声。 “我知道你会很牵挂我的。我知道的。”秦璐喃喃地说。 我摇摇头,苦笑一下。 “你这几天很忙吧?”秦璐说。 “是的,很忙。”我说。 “周末也要加班吧?”秦璐又说。 “是的,从现在到元旦,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加班的。”我说。 我不想告诉秦璐下周末我要开车送谢非去省城见关云飞的事,也不想让她以为我周末会有空,我不想给她任何找我的机会。 “嗯,是的,你们这个时候应该是很忙的,报纸大征订季节了。”秦璐说。 “你这会儿不在办公室?”我说。 我有些担心她在办公室刚才说的话会被别人听到。 “我刚离开单位,正在出租车上。”秦璐说。 “哦,你下班了,好好回家休息吧。周末快乐。”我说。 “我不在回家的路上。”秦璐说。 “那你是。”我有些奇怪。 “我在去关云飞家的路上,他刚从省城回到家。”秦璐说。 “啊——”我不由失声叫了出来。 秦璐刚坐完小月子就马不停蹄杀奔关云飞家了! 看来,流产之事并没有延滞秦璐的原定计划,她在继续将自己的想法一步步变成现实,她继续向关云飞施以势不可挡的高压,这次不单是向关云飞施压,甚至还包括了谢非,她杀奔关云飞家,无疑是要和谢非面对面摊牌交锋。 秦璐的胆子够大的,小三造反了,杀到家门上来了。httpδ:Ъiqikunēt 似乎,流产之事加速了秦璐实施自己计划的步伐,她一方面要严格遮掩住自己流产之事,一方面有了紧迫感,她知道孩子流掉了,继续伪造怀孕的迹象是不会长久的,所以她要在关云飞没有发现此事之前加紧实现自己的目的。 时不她待,只争朝夕。 去者不善,我感到一场激烈的矛盾冲突即将爆发。 “怎么?感到很意外?感到很吃惊?”秦璐的口气很淡。 “你这么做,你觉得合适吗?”我说。 “你觉得我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你觉得我还有更多的时间去等待吗?”秦璐的话验证了我的分析。 “你就不怕把事情闹大?”我说。 “事情会不会闹大,决定权并不全在于我,如果他们不想闹大,就一定不会闹大,只要我得到我想要的,就一定不会闹大,当然,决定权虽然不在于我,但我还是有主动权的,我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我已经无路可走,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不能让这代价白白付出。我付出了,就一定要得到。”秦璐说。 我无语了。 “不管事情闹到什么程度,我都希望你能信守你对我的承诺,不把我流产之事告诉任何人!”秦璐说。 我叹了口气:“你放心吧,我说过话会记得的,我不会违反自己的诺言的。” “我愿意相信你是信守诺言的人,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人。”秦璐说:“还有,我想提醒你一句,我这次流产,是你造成的。,手术还是你签的字。希望你不要忘记这一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心里有些警觉。 “没什么意思,我说这话的目的只是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秦璐说。 “你在威胁我?在要挟我?”我说。 “随你怎么认为,我其实本来不想说这句话的,但是没办法,都是被逼的。只要你信守你的诺言,什么事都不会有。”秦璐说。 我显然听出了秦璐话里的意思,她似乎对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担心我会把她流产的事情说出去,于是就拿我造成她流产这事来威胁我,至于怎么威胁,我拿捏不准,但我很明白,一旦我不信守诺言,此事就会成为她手里用来对付我的把柄。 致命的错误 我突然感觉自己犯了一个愚蠢的致命的错误,那天晚上送她到医院,第一不该用她的真名字登记,第二不该在手术单上签署我的名字。当时脑子十分紧张,只想到赶快让她脱离危险,根本就没想其他的更多,现在才想起来已经晚了。 不由十分懊丧,现在似乎有个小辫子被秦璐抓在手里,这滋味很难受。 同时想到秦璐,她似乎是很善于抓住别人小辫子抓住别人把柄用来挟制别人的人。这一点让我感到了几分愤怒和厌恶,心里的天平不知不觉偏向了谢非。 不想和秦璐说任何话了,当即挂了手机。 然后,我立刻拨通了谢非的电话,上来第一句就是:“师姐,你在哪里?” “哦。易克啊,师弟你好啊。”谢非说。 “先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急急地说:“在家吗?” “不在啊。我昨天就到杭州了,来开一个会,后天才能回去呢。”谢非说:“怎么了,师弟?问我在不在家干嘛呢?” 一听谢非不在家,我的心里松了下来,谢非不在家,秦璐充其量只能和老关去闹,谢非不在场,她和老关在哪里见面都是一样的效果。 我回答谢非:“呵呵,既然你不在家那就算了。” 谢非说:“什么算了啊?说啊——” 我说:“那个,今天是周末,关部长一般周末都是要回来的,我以为你也在家,就想周末到你家去蹭顿饭吃呢,不过你不在,那我就不去了。”筆趣庫 “哈。是这样啊。”谢非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师弟啊,什么时候想来师姐家吃饭直接来就是啊,老关在不在家都没关系呢。师姐哪里随时欢迎你来,只要师姐在家,任何时候你来都可以呢。” “谢谢师姐。”我说:“师姐,没事了,你继续忙吧,我也要下班了。” “嗯。对了,师弟,老关给你打电话了吗?”谢非说。 “什么电话啊?”我说。 “就是下周五让你开车送我去省城的事情。老关他们学习班要出国考察,可以带家属,我跟随去。下周六出发。”谢非说。 “哦,你说这事啊,关部长和我打电话了,早就打了,打了好几天了。”我说。 “你没拒绝吧?”谢非说。 “领导的安排,我敢拒绝吗?”我说。 “不会耽误影响你的事情吧?”谢非又说。 “不会的,我会提前安排好其他的事!”我说。 “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作伴去省城啊。”谢非开心的声音。 我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说:“师姐,出发前我开车去接你,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好的,恭候师弟。”谢非高兴地说。 “那就这样吧。”我说。 “好,就这样,周末见。”谢非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我看着窗外昏暗的天空发呆,我想此时秦璐应该已经该到关云飞家了,已经和关云飞见面了,秦璐这次杀到了关云飞的家里,庆幸的是谢非不在家。不知秦璐会不会感到失望,不知老关会不会感到后怕,反正我是有些后怕的。 虽然我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卷入这场感情纠纷,但不知不觉我已经身不由己掺和进去了,不说别的,单就我造成秦璐流产这事就无法让我自己撇干净。不过,似乎我现在卷入地还不深。我安慰着自己。 此时,我不会想到,我正一步步深深地卷入进去。 此时,我不会想到,卷入此事,会给我带来一场巨大的灾难。 此时,我什么都没有想到,除了脑子里在发呆发痴发晕。 正在发呆,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云朵站在门口。 “云朵——”我转头看着她。 “哥,你还不下班?过下班时间了。”云朵说。 “哦,好,下班。”我站起来。 云朵默默地看着我。 “对了,海峰最近在忙什么呢?”我说。 “海峰他一直在忙工作,在东奔西跑。”云朵说。 云朵的神情有些游离。 我没有在意云朵的神情,说:“是的,快到年底了,他的确是应该很忙的,我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这家伙,也是忙起来不要命的主儿。” “哥。”云朵叫了一声,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云朵!”我看着她。 云朵皱皱眉头,咬咬嘴唇,低头看着地面,说:“没,没事。” 云朵的神情让我感到有些奇怪,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云朵说,声音似乎有些发慌。 “你在撒谎,你有事!”我说。 云朵抬起头看着我,勉强一笑:“真的没事。没事。” “你在撒谎。”我说。 “我——”云朵的脸色有些发红。 “说——”我说。 “我,我——”云朵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吗?不好说?”我说。 “嗯。”云朵又低下头,神情似乎有些难过。 “是不是海峰欺负你了?”我说。 “不是。”云朵忙抬头说。 “那是怎么了?”我说。 “哥,你别问了。有件事,现在我无法告诉你,过些日子,你就会知道的。”云朵说。 “哦。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秘?”我说。 “别问了。过些日子你就会知道了。大家都会知道了。”云朵说。 “哦。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我说。 “不知道。”云朵又低下头。 我突然似乎猜到了什么,呵呵笑起来:“我明白了,是不是海峰要向你求婚了?你们要结婚了,是不是啊?” 云朵抬头看着我,沉默了半天,说:“哥,先别问了,不要乱猜了。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哈。还瞒着我,是不是想到时候给我来个惊喜呢?”我说。 云朵没有说话,默默地看了我片刻,眼神有些怅惘和惆怅,然后就转身走了。 云朵走后,我眉头紧皱了起来,似乎,我刚才的猜测不正确,或者不完全正确,那么,云朵到底有什么心事呢?她到底有什么事要瞒着我或者现在很为难不能告诉我呢? 虽然现在不告诉我,但她却又说过日子我就会知道,不单我知道,大家也都会知道,她说的大家应该是包括秋桐的,也就是说秋桐现在也不知道。httpδ:Ъiqikunēt 还有,她现在感到很为难无法告诉我的事似乎和海峰有关,既然和海峰有关,那么,海珠会不会知道了呢?或许海珠不知道,或许海珠知道了但没有告诉我。 如果假定海珠知道了,那么—— 我不由想起那天和海珠打电话提到让她爸妈以后跟随谁住又提到海峰的时候她支吾的语气,难道,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想了半天,没有任何结果。 走出办公室,下楼,王林正在车里等着我。 “你——下来!”我对王林说。 王林下车。 “今晚我没有客户招待,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开车回家就是。”我说。 “好的,谢谢易总。”王林恭敬地说。 我看了看王林,微微一笑:“以后只要我没有业务招待,你就不必开车接送我了。空闲的时候,多帮办公室打打杂。” “好。”王林说。 虽然集团有规定各经营部门一把手要有专职驾驶员,一般不能自己开车,但规定有些日子了,执行的力度已经开始打折了,认真按照规定执行的人没几个了。公家单位就是这样,一项制度刚出台的时候大家都能认真遵守,时间一久,这制度慢慢就成了一张纸,没人会认真去落实了。 我开车出了院子,直接往宿舍走。 夜色笼罩,正是下班高峰期,堵车十分严重,车子在车流中蜗牛一般地往前移动着。 我突然又想起了关云飞和秦璐,不知此刻他们在干吗?吵架?谈判?摊牌?施压?威胁。 当然,也许是一派和谐,也许他们正在满面春风一起畅想未来的美好生活。 正在车流中缓缓移动,另一侧车前门突然被人拉开,接着有人钻进了车子,迅速拉上车门。 一看,是阿来。 “嘿嘿。”阿来冲我贼贼地一笑。 “干嘛?”我说。 “不干嘛!”阿来说。 “你在跟踪我?”我说。 “错。老子是徒步经过这里,正好看到你的车。就上来和你聊聊。”阿来说。 我不相信阿来说的是真话,但也无法证实是假话。筆趣庫 “聊什么?”我说。 此时车流开始加快移动,阿来说:“好好开你的车,我们随便聊。” 我边开车边用眼睛的余光警惕地打量着阿来。 “不用但心我会对你怎么样,今天我不想和你动手,再说了,真要动手,你也不是我的对手。”阿来说。 我不说话,开着车。 “知道我前些日子去哪里了吗?”阿来说。 “懒得打听!”我说。 “嘿嘿。是懒得打听呢还是没有打探到呢?”阿来得意的口气。 “随你怎么说。”我边开车边说。 “告诉你,我前几天去了一趟宁州。”阿来说。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你爱去哪里去哪里,我不关心!” 边说,我的大脑边迅速运转着,琢磨着阿来说这话的意图。 “少装逼。”阿来说。 “装你妈逼。”我说。 “如果你不想惹我发火动手,你就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阿来说:“老子板板正正和你说话呢,你少说脏话。” “你他妈的嘴巴干净了吗?”我说。 猜不到 “哈哈。”阿来笑起来,然后说:“易克,你猜我去宁州干嘛了?”https:ЪiqikuΠet “猜不到。”我说。 “想不想知道?”阿来说。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就想知道!”我说。 “嘿嘿,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们要做一笔交易。”阿来说。 “什么交易?”我说。 “我告诉你我去宁州的目的,然后呢,你要告诉我一个人的下落。”阿来说。 “谁的下落?”我说。 “孔昆!”阿来说。 “那你不用告诉我了。我已经知道你到宁州的目的了,你到宁州是去找孔昆的,是不是?”我说。 “靠,你他妈的太聪明了,一猜就准!”阿来说。 “不是我聪明,是你他妈的太愚蠢!”我说。 “既然你猜到了,我就不用费口舌告诉你了,那你告诉我孔昆在哪里吧!”阿来说。 “好的。”我说:“我告诉你,孔昆在宁州的一家旅行社做总经理。” “我靠——你在耍我,我当然知道她在你马子的旅行社做总经理,我问的是她现在的下落,告诉我,孔昆到哪里去了?”阿来说。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我说:“孔昆好好地在旅行社做事,怎么突然就失踪了?就在你去宁州期间失踪的,你说,是不是你搞了什么鬼?是不是你把孔昆给绑架走了?” “在问你,怎么成了你问我了?我要是知道还用问你吗?你给我装逼是不是?”阿来说。 “老子懒得给你装逼,我正在到处找孔昆算账呢,不单我在找,金三角那边也有人在找。”我说。 “为什么你们要找她算账呢?”阿来贼腻腻地说。 “你在装逼!是不是?”我说。 “嘿嘿,你们发觉孔昆的身份了,是不是啊,我知道这一点的,皇者这家伙消息渠道就是灵通,你刚发觉孔昆的身份,皇者就通报给伍老板了,我然后就紧急飞赴宁州了。”阿来说。 “你去宁州是想杀人灭口吧?”我说。 “哪里啊,是要拯救她呢。”阿来说。 “你放屁!”我说。 “嘿嘿。信不信由你。妈的,老子这次丧失一次发财的机会,本以为能手到擒来的,结果竟然连人影都没发现。我猜一定是你把她控制了,藏起来了。或者是你们先下手把她处决了,是不是?”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可惜,不是!我们的人也在到处找她,我们现在怀疑是你把她弄走了,或者弄死了。”我说。 “真的?”阿来看着我。 “废话,不信就算!”我说。 阿来说:“我不信,我想你一定知道孔昆的下落。这样好不好,我们做一笔交易,你告诉我孔昆的下落,或者如果你们把她弄死了,那你就把埋尸体的地方告诉我,只要我弄把孔昆弄到手,不管是死的活的,伍老板都会给我一大笔赏钱,这笔钱,到时候咱俩二八分,我八你二。” 我摇摇头。 “妈的,胃口不小啊。”阿来嘟哝着:“那好,要不,三七?” 我继续摇头。 “操——四六!”阿来说。 我还是摇头。 “狗日的,你也太贪婪了。只不过是提供个情报,就要那么多钱,好吧,对半分,五五,这样总可以了吧?”阿来咬牙切齿地说。 我仍然摇头。 “你想找死啊,难道你想独吞想全部都要去?”阿来火了。 “镇静点,”我说:“老子不要你一分钱。” “你——”阿来看着我。 “不但不要你一分钱,相反,我还会给你一笔钱,一大笔钱,当然,这是要有前提条件的。”我说。 “咦。”阿来看着我:“什么前提条件?” “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孔昆在哪里,我也受命在寻找孔昆,满世界找,可是,她却像是人间蒸发了,到处都没有踪影,我现在压力很大,找到了,和你一样,会有一大笔赏钱,找不到,我要被责罚,我比你还急呢。要是你能帮我找到她交给我,我愿意出伍德给你赏钱的十倍,宁愿和你二八分,你拿八,我拿二就可以。”筆趣庫 “你说的是真的?”阿来怔怔地看着我:“你真的也在找她?你真的愿意出十倍的价格?” “当然,君子无戏言,虽然你不是君子,但我还是愿意把你当君子看待。”我说:“不过,我不要死的,我要活的,不但要活的,而且要毫发无损的。”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活的!”阿来自作聪明地说。 “明白就好,你是聪明人!”我说。 “我当然是聪明人,起码比你聪明!”阿来说。 “这一点我不否认!”我说。 “你刚才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阿来还有些怀疑。 “我们既然要合作,要做交易,那就必须要相互信任,这是我们合作的基础,我们已经有过一次成功的愉快的合作,我也信守了当初对你的诺言谁都没说,这次我们的合作,我还是会遵守诺言,保证谁也不告诉。”我说。 “额。”阿来似乎被我弄晕乎了,似乎真的信了我的话,低头沉思起来。 “当然,如果你那边要是还有什么其他值钱的情报,我还可以出大价钱买!”我说。 “哦。”阿来抬头看着我。 “保证价格让你满意!”我说。 阿来看了我一会儿,说:“我那边没有什么情报。” 阿来到底还是很狡猾。 我说:“你没有诚意,我看我们的交易很难再继续下去。” “别的事不行,起码目前不行。不过,单就孔昆这事,我看我们还是可以做交易的。当然,前提是你没撒谎!”阿来说。 “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们这笔交易都不用做了!”我说。 “妈的,赌一把。做,这笔交易做!”阿来说。 “那你就去找吧,找到了,一定要提前和我打个招呼,我要往上申报领钱,好确保钱能及时到位,能及时给你!”我说。 “老子不要人民币,要美元!”阿来说。 “没问题!”我说。 阿来又沉默了片刻,突然说:“前面停车——” 我靠边停下,阿来接着就打开车门下了车,消失在夜色里。 看着阿来离去,我冷笑一声。 此时,我不能完全确定阿来刚才的表现是真是假,但我宁愿当做是真的。 似乎,伍德虽然知道孔昆不见了,但却不知道孔昆去了哪里。似乎,伍德还没有放弃寻找孔昆的下落,在安排阿来继续寻找,伍德一定深知孔昆对他和李顺关系的重要性。 而阿来似乎并没有大局意识,他只想弄钱,只要弄到钱,他是不在乎孔昆到底对伍德有什么重要性的。 当然,如果阿来今天的表现是假的,是伍德特意安排的,那就要另当别论。 不过,根据我对阿来的了解和刚才的观察,似乎,阿来今天是瞒着伍德悄悄来找我的,找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孔昆。让我刚才真真假假糊弄了一顿,他似乎有些晕菜,一时有些迷糊,似乎他真的信了我的话。 不管他会不会事后回过神来,不管他会不会真的相信,起码我这样做,会混淆他的判断,甚至能混淆伍德的判断。这样做,应该是没有坏处。 想到孔昆之事的前前后后,不由又想起了皇者,皇者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似乎很奇怪,起码让我感到有些困惑,虽然困惑,却又找不到明确的思维切入点。 不过有一点我确信,皇者此次给伍德提供了关于孔昆身份暴露的情报,一定会加深伍德对他的信任,虽然阿来没有找到孔昆,但这似乎并不影响皇者在伍德面前的得分,伍德此次没有达到目的,但皇者的目的似乎达到了,或者是从某种意义来说达到了。 不由觉得皇者是个十分可怕的对手,一个极端狡诈精明的对手。甚至,他的狡诈要强于伍德。 又感觉,在伍德集团里,我的智商似乎只比阿来高一点,和其他人比,甚至包括一直低调沉默的保镖,都比不上。 不由感到几分沉重,还有几分压抑。 突然不想回宿舍了,想到海边散散心。 于是调转车头直奔海边,上了滨海大道,这里车子很少,四周黑乎乎的。筆趣庫 我打开车窗,冷飕飕的海风吹过来。 边保持着中速开车边吹着海风想着自己的心事。 刚才和秦璐的电话和谢非的电话和云朵的谈话和阿来的谈话交织在一起,让我的大脑一片混乱,不由心情十分烦躁,又感到几分迷茫和忧郁。 想起秋桐说过:如果生活是一杯水,那么忧郁就是掉落杯中的灰尘。没有谁的生活始终充满幸福快乐,总有一些忧郁和迷惘会折磨我们的心灵。我们可以选择让心静下来,慢慢沉淀那些怅惘。如果总是不断地去搅和,忧郁就会充满我们的生活。所以,即使生活的水杯中落入了灰尘,我们也要努力让每一天都过得清澈。 想到秋桐的这番话,不由就想起她美丽而优雅的面容和神情。 不由感慨,一个人的美丽,并不是容颜,而是所有经历过的往事,在心中留下伤痕又褪去,令人坚强而安谧。所以,优雅并不是训练出来的,而是一种阅历。淡然并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一种沉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永远都不会老,老去的只是容颜,时间会让一颗灵魂,变得越来越动人。 有灵魂的 我的心不由颤栗着,秋桐和浮生若梦无疑是有灵魂的,她们的灵魂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动人,而我呢,还有那个狗屎亦客呢?我们有灵魂吗?如果有,这灵魂会不会正在老去死去呢? 正怅怅地想着,一辆轿车从我的车子边加速超过去,接着车子突然就横在了我前方不远的马路上—— 我反应很快,回过神忙猛踩油门,紧急刹车,车子在距离那车大概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住。 我不假思索接着打开车门就下了车,直接冲那车子走去。 走过去才发现这是冬儿的车子,开车的正是冬儿。 冬儿摇下车窗户玻璃看着我。 我松了口气,但顿时却又来了火气,冲冬儿吼起来:“你疯了!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你是不是活腻了?” 我还真有些后怕,幸亏我反应及时刹住了车,不然说不定就真的撞上去了。 冬儿越玩越大胆了。 冬儿打开车门下车,身体靠着车门看着我:“激动什么?你开的又不快,我知道你会反应过来的,我知道你不会撞上的,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你还开什么车?你还叫什么易克?” 她还有理了,我哭笑不得。 “拦我的车干嘛?”我说。 “和你谈谈。”冬儿说。 “谈什么?”我说。 “等下——”冬儿说完又上了车,把车子开到路边停下,然后下来,看了看周围,指了指路边的小广场说:“我们到那边去说话。” 我没有做声,直接走到广场那边,天气寒冷,小广场上只有我和冬儿,往前看去,是黑乎乎的大海,海风阵阵吹来,冷飕飕的。 “谈什么?说吧!”我说,看着站在我对面的冬儿。 “刚才阿来找你了,是不是?”冬儿说。 冬儿既然说这话,显然她发觉刚才阿来上我的车了,似乎,冬儿在暗中监视阿来的行踪,当然,也或许是监视我才发现阿来的。 我不能确定冬儿到底是在跟踪监视谁。 监视我倒罢了,但监视阿来,却很危险。 “你在跟踪阿来?”我说。 “我在问你,你回答我的问题!”冬儿说。 “你这样做很危险,知道不知道?”我说。 “你是在关心我,是吗?我可以这样认为吗?”冬儿微微一笑。 “阿来是什么样的人,你该知道。我不希望你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说。 “我告诉我你在跟踪监视阿来了吗?我做事有数,我当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阿来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心里清楚!”冬儿说:“我现在是在问你,我想知道刚才阿来找你是什么事?希望你能告诉我。” “不管他找我什么事,都和你无关,既不需要你过问,更不需要你掺和。”我说。 冬儿沉默了片刻,说:“你不肯说。但或许我能猜到阿来一定时在找你和你做什么交易。” “为什么这样说?”我说。 “因为我比你了解阿来。”冬儿说。ъiqiku 我没有说话,默认了。 “告诉我,你在和他做什么交易?”冬儿说。 “你为什么要对这个感兴趣,这对你似乎没有任何好处!”我说。 “我对需要我感兴趣的东西都会感兴趣,有些事,我必须要感兴趣。”冬儿说。 “我不会告诉你的。”我说。 冬儿目光直直地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 “有些事,我劝你不要那么好奇,不然,你的好奇心会害了你。”我又说。 冬儿抿了抿嘴唇:“真的不打算告诉我?” “是的!”我干脆地说。 “为什么?”冬儿说。 “因为。第一,我和他的事和你无关,我不想让你卷入;第二,我和他之间的所谓交易,可以说是交易,也可以说不是,对你来说,知道或者不知道都没有任何意义。”我说。 冬儿的眼皮一跳:“似乎,我明白你这话的意思。你是在耍弄阿来?或者是在弄个圈让他钻。是不是?”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掏出烟,点燃,深深吸了两口,然后转头看着远处的海面。 “你不让我卷入是担心我有什么危险,但我也想告诉你,你戏弄阿来也同样会有危险,阿来并不像你想象认为地那么愚蠢,如果他意识到你在耍他,你就是在玩火。明白我这话的意思吗?”冬儿说。 “我知道。”我说:“我做会有分寸的。” “有分寸。你做事到底有多大的分寸?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冬儿的话既像是在提醒我,又像是在警告我。 我说:“我再没有分寸也比你有分寸,再自以为是也没有你自以为是。” “又想和我吵架?”冬儿说。 “不想!”我说。 “我也不想。”我说。 “好吧,既然都不想吵架,那我们暂且就不谈论阿来这事了。我再问你个事。”冬儿说。 “什么事?”我说。 “孔昆到哪里去了?”冬儿说。 “问这个干吗?”我说。 “孔昆到底做了什么事?”冬儿又说。 “你不该为这个问题!”我说。 “孔昆到底是不是。是不是在为伍德做事?”冬儿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冬儿,你关心的事情太多了。”我说。 “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孔昆是潜伏在宁州的伍德的人,一直在为伍德做事,但是,最近,她暴露了。因为她暴露了,所以才会突然失踪,所以才会有阿来的宁州之行,孔昆失踪,和你有关,阿来宁州之行,则是和孔昆有关,他是想到宁州杀人灭口的,是不是?”冬儿继续追问我。 冬儿很聪明,她竟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冬儿,沉默着。 冬儿似乎从我的沉默里验证了自己的猜测,转头看着海面,半天说:“看来,我低估了孔昆,看来,我还是疏忽了一些东西。”筆趣庫 我说:“你一直在利用孔昆为你做事。” “是的,不错!”冬儿说。 冬儿如此痛快就承认这一点,让我不由一怔。 “我一直在给孔昆好处,我让她替我打探海珠的消息,孔昆是个贪图利益的人,虽然海珠对她不错,但她还是经受不住金钱的诱惑,我只需要给她一些小小的好处她就能为我做事,没有想到吧?”冬儿脸上露出得意的一丝笑容。 “你觉得这样做有意思吗?”我说。 “没意思我就不做了。”冬儿说。 “你认为孔昆会真心为你做事吗?”我又说。 “我知道她没有全心全意为我做事,我知道她给我提供的消息有一些事有所保留的,我知道她其实也是有自己的小九九,我知道她对你是有那意思的,她既不希望我得到你,也不希望海珠和你在一起,她真实的小九九,其实是想借助我和海珠的争斗从中坐收渔翁之利。但可惜,她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冬儿说。 我不由叹了口气:“这又是何必呢,整天这样,累不累啊。” “生活本来就累,我累你也累,孔昆也累,海珠似乎更累。累,是生活的必然。我不会以为累而放弃自己的要坚持的东西。”冬儿说:“只是,我没有想到,孔昆的胃口不小,我给她的好处没有满足她,她竟然为了得到更多的钱,竟然替伍德做事,竟然成为潜伏在宁州的一个内线,我实在没有想到孔昆竟然还有这本事,实在没想到孔昆的胆子会有这么大,我实在是疏忽大意了。”Ъiqikunět “你没有想到的事情多了。”我说。 “按照李顺做事的脾气和性格,我想孔昆既然已经被你们发觉,那么,她现在必然已经被李顺处置了,她想必一定是不在这个世界了,阿来虽然到宁州的动作很快,但他还是晚了一步。在孔昆被李顺处置之前,你们一定从孔昆口里得到了想得到的东西。是不是?”冬儿说。 我看着冬儿:“既然你能猜测到这么多,那我问你,你是希望孔昆死呢还是活?” 冬儿的眼皮又是一跳:“你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孔昆还没有被你们处死?” 我没有说话。 “小克,你放心,我和你的谈话,我之前和你的所有谈话,包括我今后和你的所有谈话,都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们之间的谈话,只限于我们之间知道,不会有任何第三个人知道。所以,你尽管说你想说的话,不用有任何担心。我这话的意思你能明白吗?你能相信我说的这话吗?你会对我有这个信任吗?”冬儿说。 我看着冬儿的神情,她的眼神告诉我,我应该相信她的话,不管她如何恨李顺,却是偏向我的,她希望李顺被伍德整死,却不希望我受到任何伤害,我和她谈话的内容,她应该是不会说出去的,她不想让我因为任何事被牵连和受到伤害。 我应该相信这一点。 我呼出一口气,说:“好吧,我信了你。实话说吧,孔昆的事情,是我一手处理的,李顺没有给予明确的处理意见,全部放权给我来处理的。” 冬儿有些意外的眼神:“李顺放权给你。他没有做出明确的决定?” “是的。”我说。 敢打包票 冬儿眨眨眼:“那么,既如此,我敢打包票,孔昆绝对没有死,她一定还活着。” “为什么这么说?”我说。 “因为凭我对你性格的了解,你的骨子里就有着善良的本性,即使你恨一个人,你都很难下杀手,特别是一个女人,你绝对不会对一个女人下杀手的。这一点,我有绝对的自信。”冬儿说。 冬儿说中了我致命的一点,那就是我与生俱来骨子里带着的善良,善良,可以说是我最致命的特点。之所以不说是优点或者缺点而说是特点,是因为我已经意识到,我的这个特点,在遇到好人的时候会是优点,但在遇到坏人的时候,却是不折不扣的弱点,而一旦这一点被人利用,更会是致命的缺陷。 我不置可否地看着冬儿。 冬儿说:“我可以作出这样的推测,孔昆潜伏之事被你们发现后,你得到李顺的授权来处置此事,你的善良导致你一方面痛恨孔昆的作为,另一方面却又念及她之前为海珠做出的贡献,同时,你又会想到一旦孔昆身份暴露之事传到伍德那里,他必定会采取果断措施杀人灭口。 “所以,最终你的善良占据了上风,你放了孔昆一马,也就是说,孔昆现在虽然失踪了,但她却并没有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她应该已经远走高飞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藏匿起来了。” 我不由赞叹冬儿思路的清晰,此时的冬儿,真的不是以前的那个冬儿了。性格决定命运,但环境却也会改变一个人,冬儿的改变,应该是既有性格的原因,更多则是环境的影响。 冬儿继续说:“在这个基础上推理,那么,我应该能猜到阿来今天找你是为何事了。阿来一定是想从你这里得到孔昆的消息,抓到或者弄死孔昆,从而得到伍德的一笔不菲的赏金,阿来是一个爱钱的人,为了钱他几乎什么都可以去做。ъiqiku “既然他在宁州没有找到孔昆,那么,他唯一能想到能给他提供线索的就是你,猜到你可能已经在他之前对孔昆做了安排,他只所以私下找你,一定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只要你说出孔昆的下落,他会和你一起分享那笔不菲的赏金。” 我静静地看着冬儿。 “但是你一定不会轻易告诉阿来孔昆的下落,这同样是因为你的性格使然,但阿来却不了解你的这个性格,他以为天下的人都和他一样爱钱,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去做,这是他的性格使然。 “如此,你才能将阿来糊弄过去,当然,你不说,我不会知道你是如何糊弄阿来的,但你肯定把阿来糊弄过去了,不然他不会轻易从你车上下去。阿来自以为很聪明,但其实他是愚蠢的,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这样,越是自以为聪明的人其实越是愚蠢,阿来就是这样的典型人物。”冬儿继续说。 冬儿的分析可谓精辟,我不由叹了口气。 “虽然阿来你可以轻易糊弄过去,但是伍德却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伍德对你性格和做事风格的了解,我想你心里该是有数的。”冬儿的口气有些发冷。 我的心微微一颤,看着冬儿。https:ЪiqikuΠet “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得意地太早,不要太自以为是,我今天之所以找你,一来是想验证我想知道的一些事情,二来,我想提醒你警告你,不要把所有人都看成傻子,这世上比你聪明的人多的是,特别,比你心狠的人多的是,一个做事不狠的人,一个骨子里带着善良本性的人,终究是难逃别人的暗算的,终究是要吃大亏的。”冬儿的口气愈发冷。 我的心又是一颤,我承认冬儿的话是有道理的,的确,我做事是不如伍德狠的。这是我致命的弱点。 既然认识到了这一点,或许,我该去做一些改变,让自己真正狠起来,让自己学会去狠。 “再说一遍,今天我和你的谈话,今天你和我说的话,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同时,我希望你记住我告诉你的话。”冬儿说:“虽然孔昆还活着,但我相信经历了这一次惊魂,她应该收敛了,她应该知道自己今后该怎么去做事了,她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不知死活敢涉这样的深水,实在是愚蠢之至。” “她不该涉这深水,难道你认为自己就该搅合进来吗?”我说。 “我?”冬儿顿了顿,咬咬牙:“我是没办法,我是被逼的。” “被钱逼的?”我说。 “你——”冬儿直视着我,半天没有说话。 我看着冬儿。 “小克,你讲话要摸着自己的胸口,要凭着自己的良心。”冬儿的声音有些幽怨,还有些憋屈,然后一转身:“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冬儿径自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我站在那里没有动,看着她。 冬儿上车后,又摇下车窗,看着我:“刚才你问我希望孔昆是死还是活,刚才我没有回答你。那么,现在我告诉你,我回答你这个问题。” 我看着冬儿。 冬儿一字一顿地说:“告诉你,我希望孔昆消失在这个世界,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 我的身体不由打了个寒战。 “想知道为什么吗?”冬儿说。 “想——”我说。 “原因很简单,就因为她之前的作为有可能会害死你,就因为她不管是之前还是今后都有可能是个灾星,是你的灾星。”冬儿的口气冰冷:“凡是对你有威胁的人,都是我的敌人,我都希望他们统统去死——” 冬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杀气,我不由又打了个寒战。 接着,冬儿发动车子,离去。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冬儿的车子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冬儿一方面恨李顺,一方面又恨所有和我作对的人,但她本身却又在为和我作对的人做事,帮助伍德对付李顺。 似乎,冬儿的行为很矛盾,但又似乎在这矛盾里有着一种看不到的统一。 回到宿舍,简单吃了点饭,坐在书房发呆,琢磨着冬儿今天的话。 不由心里感到了纠结,不由感到人生是如此地复杂和深邃。 打开电脑,登陆扣扣,看到了浮生若梦。 “你在。”我说。 “嗯。你也在。”她回答我。 “你在干吗?”我说。 “看书。”她说。 “挂着扣扣在看书。”我说。 “嗯。你呢?在干吗?”她说。 “我在思考人生。”我说。 她发过来一个笑脸:“很有品味啊。亦客先生。” 我发过去一个发呆的表情:“不想有这样的品味,心不由己而已。” “品出什么味道了吗?”她说。biqikμnět “没。只是感觉人生真的好复杂。”我说。 “是的,人生的确是很复杂,但,换个角度来说,人生又真的很简单。”她说。 “哦。” “所谓人生,其实不过就是一句话:来时一丝不挂,去时一缕青烟!”她说。 我的心一动,没有说话。 “有时间,不妨去火葬场转转。”她说。 “什么意思?”我说。 “给你讲个故事:一个很著名的实业家,每隔一段时间,他会带着妻儿去火葬场看看。有人不解,问其原因。实业家说,只要到了火葬场,你浮躁的心就会很快安静下来,把名利和财富都会看得很淡。才能做到置身于喧嚣浮华的世界却始终坚守心灵的一方净土,宠辱不惊,独善其身;才能做到面对种种诱惑而心如平镜,凝神专注,心无旁骛。” “哦。”我的心不由一动。 “火葬场----人生最后的驿站。在这里,不管你是位高权重、声名显赫的达观贵族,还是腰缠万贯、一掷千金的富翁大款,或是默默无闻、一贫如洗的平民百姓,甚至是声名狼藉、人人痛恨的千古罪人,最后都要来到这里,以同样的姿势,安安静静地躺地那里,然后被推进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炉膛,再次出来的时候,只是一个被红布包着的小小方盒。”她又说。 “嗯。”我反复看着她的话。是啊,来时一丝不挂,去时一缕青烟。或许人生其实真的就是这么简单。什么荣华富贵,在这里都恍若烟尘,不过一瞬;什么恩爱情仇,在这里都灰飞烟灭、一笔勾销。 “当你觉得现实和理想有差距的时候,当你觉得委屈伤心、无人理解的时候,当你为了恩怨情仇耿耿于怀的时候,当你为了利益得失斤斤计较的时候,当你面对权势垂眉折腰的时候,当你为了地位高低勾心斗角的时候,你不妨去火葬场走走。面对一小堆带着火星的灰炭,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看不开的呢?”她又说。 我的心不由有些骚动,不错,是的,人生苦短,人生无常。放下和看不开是消极对待生活,相反,善待每一天,珍惜每一天,过好每一天才是正确的选择。似乎,我该把每一天都当成一辈子过,不用花时间去忧愁、去焦虑、去叹息,而是抓紧时间,享受生命、享受健康、享受快乐、享受幸福! 想法固然美好,可是,在现实里,我能真正去做到吗? 不由心里又感到了几分沮丧和失落。 好好珍惜 “送你一句话,好好珍惜爱你和你应该要去爱的人,因为下辈子不会再遇到!”她说。 我的心怦然一动,爱我的人都是谁?我应该去爱的人又是谁? 如此想着,心里突然感到一阵难言的纠结苦涩。 我在迷惘和惆怅中陷入了长久的苦苦的沉思。 郁郁间久久不能释怀,于是,关机,睡去。 第二天,我正在睡懒觉,手机突然响了,睡眼惺忪摸起来一看来电,是秋桐打来的。 于是接听。 “是我。”我说。 “来了,他们来了。”电话里,秋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谁来了?”我有些莫名其妙。 “金敬泽,还有他姑姑来了。他们乘坐的飞机再有大约一个小时降落在星海机场。”秋桐的声音很激动。 闻听秋桐的话,我一个激灵,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这么突然就来了?怎么没有提前打个招呼呢?”我意外地说。 “我也感到意外呢。刚接到金敬泽的电话,打电话的时候他们马上就要登机了。”秋桐说:“我也这样问金敬泽了,他在电话那边哈哈大笑,说故意这样的,故意要给我们一个惊喜。”biqikμnět “哦。要是我们都出差不在星海,他这惊喜就给不成了。”我说。 我觉得金敬泽这家伙也有点赌徒心理,他就赌我和秋桐今天会在星海。 “金敬泽有没有说他们来星海是干嘛的?”我说。 “没有,只告诉我他们一个多小时后抵达星海,然后就匆匆挂了电话。”秋桐说。 “这家伙,做事也有点不靠谱。”我不由笑了起来。 “呵呵。”秋桐也笑了起来:“金敬泽虽然是总裁,但有时做起事来还是像个大男孩。” “那我们去机场接他们?要不要去接他们?”我说。 “当然要了,我给你打电话的目的就是这个。”秋桐说。 “金敬泽给你打电话的目的是不是也是这个呢?”我说。 “我估计也有这成分。”秋桐说。 “他们来星海,说不定这边也有人去机场接呢。说不定他们是来参加什么活动的。”我说。 “也有可能,不顾,我觉得他想要我们去接的成分大,不然,他既然想给我们惊喜,为什么不抵达星海之后给我们电话呢,那样惊喜岂不是更大?”秋桐说。 “言之有理。”我说。 “起床没?”秋桐说。 “正在进行时。”我说。 “抓紧。”秋桐说。 “好的,我十分钟后开车去你家小区门口接你。”我说。 “好的。”秋桐说。 “小雪呢?”我说。 “昨晚就到爷爷奶奶家去了,在那里住的。”秋桐说。 “哦。那好吧。”我挂了电话,立刻起床,简单洗漱完,然后下楼开车直奔秋桐家的小区。 很快到达,秋桐正站在小区门口的马路边等我,化了淡妆,脖子里系着董事长送她的生日礼物——那条漂亮的丝巾。 秋桐打开车门上车,我开车直奔机场方向。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秋桐的神情显得有些激动,还有些兴奋。 我边开车边看了秋桐一眼:“我有些奇怪。” “奇怪什么?”秋桐扭头看了我一眼。 “似乎你对他们的到来很有些兴奋和激动。这似乎有些夸张。他们不过是我们普通的朋友,虽然是老外,但也不至于如此啊?”我说。 “呵呵,我激动吗?”秋桐说。 “别问我,你自己知道。”我说:“我虽然挺高兴,但不至于你这样激动。我看你这架势,颇有些迎接久别的亲人一般。” “呵呵。”秋桐又笑起来:“你说的或许是对的,我确实心里是有些激动。我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听到他们要来的消息就不由就激动起来。还真有些迎接久别亲人的感觉呢。哎——你说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说不出。”我说,不由心里又想起了老李,老李要是知道董事长来了星海,他心里不知道有多激动呢?他那激动才是可以理解的。 我和秋桐现在去迎接金敬泽和他姑姑,我们既不知道他们此次来星海是干嘛的,也不知道他们准备逗留多久。 要是秋桐知道老李和金敬泽姑姑的那段陈年往事,她估计会更激动,不仅是激动,甚至会震惊。 “对了,那个董事长,她叫什么名字来着?”我边开车边问秋桐。 到现在为止,我还一直没给金敬泽的这位董事长起个名字,现在看来,到了该起名字的时候了。 “金景秀。”秋桐说。 “哦,对,对,金景秀!”我点点头。 “你的记性可真不怎么样,竟然没记住人家的名字。”秋桐说。 “唉。老了,记性不好。”我说。 “扑哧——”秋桐笑起来:“去你的。你还没我大,少在我面前装老人筋。” 我嘿嘿笑起来。 很快到了机场,放好车,我们直奔接机处。 到了之后,电子屏幕显示还有20分钟飞机才到达。 没来晚,我松了口气。 我们就站在接机口处等金敬泽和金景秀二位大佬。 “你猜他们来星海干嘛的?”我问秋桐。 “猜不到。”秋桐说。筆趣庫 “你猜他们会在这里停留多久?”我又问秋桐。 “说不上。”秋桐说。 “你希望他们是单纯来这里旅游的不?”我说。 “这个季节是旅游淡季,来这里有什么好旅游的?”秋桐说。 “但你还是希望他们是来旅游观光的,是不是?”我说。 “呵呵,这个重要吗?干嘛非要我这样希望呢?”秋桐看着我。 我的心一动,说:“不知道。还有,你希望他们能在这里呆多久呢?” “他们呆多久不是我说了可以算的。”秋桐说。 “我知道,我在问你的想法呢!”我说。 “我希望啊,希望他们能在这里呆很久。”秋桐说。 “为什么?”我说。 “因为大家是朋友。”秋桐说。 “仅仅是因为如此吗?”我说。 “你以为还有什么原因呢?”秋桐说。 “我也说不清。”我说:“你这会儿心情很高兴吧?”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难道你心里不高兴?”秋桐说。 “呵呵。”我笑起来:“我觉得你心里特别高兴。” 秋桐抿嘴一笑:“你似乎非要从我这里认定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来。为什么呢?” 我皱皱眉头:“我说不明白。反正,就是觉得你的情绪出乎寻常兴奋,难得一见的激动,我就觉得有些怪怪的。” “不单你觉得怪怪的,我自己也觉得怪怪的。”秋桐说。 “你这么一说,我就无法问你了。你直接把我的话封死了!”我说:“你很狡猾。” “呵呵,既然你说我狡猾,那我就狡猾吧。我看你其实比我还狡猾。” 我又嘿嘿笑起来,然后念叨了一句:“金景秀。” “你念叨她的名字干嘛?”秋桐说。 “不干嘛,加深下印象。”我说。 “似乎,你对金姑姑的兴趣大于对金敬泽的兴趣。”秋桐说。 “你不是在说我,是在说你自己吧?”我看着秋桐。 秋桐沉思了下:“或许吧。” “那挺好的。”我说。 “什么挺好的?”秋桐说。 我说:“因为你对女人的兴趣大于对男人的兴趣啊。” 秋桐的眼神有些困惑:“我怎么听你这话有些不大对劲呢?” 我哈哈笑起来。 “去你的。你在耍我。”秋桐说。 我说:“反正你对金姑姑的兴趣大于对金敬泽的兴趣让我比较感觉舒服。” 秋桐的眼皮一跳,看了看我,似乎,她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 秋桐抿了抿嘴唇,深呼吸一口气,没有说话,眼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东西。 “再有不到一个月,你还海珠就要举行婚礼了。”一会儿,秋桐轻声说。 “嗯。”我应了一声,此话此时从秋桐口里说出来,我心里一时不知是何滋味。 “从此,你就是有家的人了。从此,你的责任就更大了。从此,你的心该彻底收回去了,该彻底淡定沉静了。从此,你就该彻底面对现实要抛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了。”秋桐说。 我的心起起落落,秋桐的话让我无言以对,我知道她说的都有道理,我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我知道我应该今后如何去做,可是,我的心里却又不由自主感到了一种悲凉和凄冷,因为这话是从秋桐口里说出来的。 心里突然感到异常的烦躁。 “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我没好气地说。 “你——”秋桐看着我。 “我什么我?”我瞪眼看着秋桐:“以后没用的话少在我面前说,少给我上课,少给我说教,不用没事老刺激我,不用没事老提醒我。你觉得刺激我很有意思吗?” “我没有要刺激你的意思,我只是提醒你,也提醒我自己。”秋桐喃喃地说。 看着秋桐无辜的表情,我开始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了,反应有些过于激烈夸张了,缓了缓,说:“今天大家都心情不错,不要提让我你不开心的话题好不好?” “什么叫不开心的话题?你怎么能这样认为呢?”秋桐不服气地说。Ъiqikunět “不听话?”我说。 有些无趣 “哦。”我点了点头,感到有些无趣了,她知道的比我还多,我还怎么给她当导游呢?筆趣庫 突然感觉,金姑姑此次来散心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或许正如她所说,不在于风景如何,而在于看风景的人和看风景的心情。 那么,金姑姑此次来中国是带着如何的心情呢?真实意图又是什么呢? 到了星海广场,我放好车,陪同金景秀游览了一会儿星海广场,海边风有些大,金景秀穿的不多,走了一会儿就不由打了几个喷嚏,我担心她感冒,建议回车里坐一会儿,暖和暖和,顺便等秋桐来会合。 金景秀表示同意,我们坐回到这里,我开着车在星海广场外围的道路上缓缓穿行,这样金景秀在车里就能浏览到广场的全貌。 转了一圈,我将车停在靠近星海大酒店的广场边,然后,我和金景秀就坐在车里等秋桐来会合。 天气比较冷,广场上人不多,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人的,甚至还有人在放风筝。 我和金景秀在车里一时都沉默着,金景秀看着车窗外,目光很入神地看着广场。 我这时给秋桐发了个手机短信,告诉她停车位置,很快收到她的回复,说已经将金敬泽顺利送达,正在打车往这边赶。 收起手机,我有意无意看了一眼金景秀,她还在入神地看着车窗外的广场。 突然,我发现金景秀的身体猛地一颤,面部表情猛地抽搐了一下,眼睛猛地睁大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窗外—— 我被金景秀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忙顺着她的目光向外看去—— 这一看,我也呆了! 老李! 我看到了老李,老李穿着一件半大黑色棉风衣,衣领竖起来,脖子里围着围脖,两手放在口袋里,正在离我的车不远的地方目光怅怅地缓缓走过。 老李的目光怅怅中带着几分沉思,还有几分追忆,还有几分迷惘和失落。 金景秀目光怔怔地看着老李,嘴唇在不停哆嗦,身体不停地急剧颤抖着,右手突然伸向了车门把手—— 我的心倏地提了起来,提到了嗓子眼,不由也跟着紧张地急剧颤抖起来。 蛋疼!蛋疼! 这一刻,我的蛋突然很疼! 这一刻,我突然很激动,似乎,我感觉一幕憾人心扉的场景就要出现:金景秀打开车门叫出来,然后奔向老李,然后老李瞬间惊呆,然后两人震惊着,像是做梦一般泪眼相见。 这一刻,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突然不愿意看到即将出现的一幕,突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场景,突然不愿意成全他们。不知道我是不愿意成全金景秀还是不愿意成全老李。 似乎,我对老李当年对金景秀的背叛有些说不出缘由的耿耿于怀。虽然他们之间的事情和我无关,但我还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意外相逢场景。 就在金景秀的手就要打开车门的瞬间,她的动作突然停住了,身体又是猛地一颤,动作变得有些僵硬,右手紧紧抓住车门把手,两眼死死地盯住车外的老李,嘴唇继续哆嗦,面部表情继续抽搐,但终究没有打开车门。ъiqiku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发白,我知道,她此时处在极度的震惊里,她内心此时的震撼感觉用语言是无法形容的。 但,她却又有着惊人的克制力,她竟然就真的没有打开车门,竟然就以惊人的意志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无疑,她的内心是无比强大的,此时的她,已经不是30年前的那个幼稚女孩,她的意志足以让她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控制住自己的意念。 此时,老李突然站住了,背对着我们的方向,站在那里往海边的方向眺望,此时我虽然看不到老李的表情,但我想他此时的目光应该是深沉的,他应该是在独自思考着什么。 又是一阵风吹来,老李额前的几缕白发又被吹起,显得整个人格外苍老。 金景秀就身体僵硬地坐在那里,两眼死死地看着老李的方向,看着老李的背影,她的眼神里已经从震惊里恢复了一些平静,目光里却带着难以描述出来的凄凉悲楚,还有看不透的复杂情感。 我断定,既然金景秀刚才没有打开车门,那么,她就不会再打开了。 她似乎在这短暂的一瞬做出了某种决定。这决定对她来说似乎很容易,但又似乎很艰难,这决定在做出的时候,她的内心一定充满了无比的痛苦和煎熬。 虽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但是她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老李半寸,她就那么眼神直直地看着老李,看着这个30年前将她无情抛弃的男人,看着这个30多年来让自己日夜思念改变了自己一生的男人。 30多年过去,本以为在那个寒冷冬季的鸭绿江边一别,此生再也不会相见,本以为自己曾经真挚的那一场纯情已经成为了碎梦,但,却没有想到,在无意中会见到他,见到这个曾经让自己深爱却又深深伤害过自己的男人! 虽然遇到,却不会相见,虽然刻骨,却不会重逢,虽然震惊,却不会崩溃。这就是金景秀,这就是现在的金景秀能做到的事情。此时的金景秀,内心已经强大到足够的程度,她的意志和思维已经足够成熟,她知道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该怎么去做。 或许,她最终没有打开车门,想到的应该比我想的还多还深,她或许考虑地比我全面地多。 我不由暗暗松了口气,有些宽松,有些宽慰,又有些遗憾。 但我又感觉自己不该遗憾,我打心里不希望看到金景秀和老李重逢的场景。 我觉得自己有些坏。 当然,我知道,这一切其实不是我能做主的,我无法左右。 虽然我无法做主,但事情的进展却似乎符合我的想法。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金姑姑。” “额。”金景秀回过神,看着我,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深深呼了口气,然后捋了捋头发,看着我。 “你怎么了?”我故作不知地说。 “我刚才突然身体感觉有些不舒服。所以有些失态,不好意思。”金景秀淡淡地笑了下:“不过,我现在已经好了。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我紧盯住金景秀的脸。 “呵呵。真的没事了。”金景秀甚至还笑了一下,但我听得出她的笑十分干涩。 说完,金景秀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看着车外的老李,紧紧抿住了嘴唇。 我沉默了片刻,说:“金姑姑,看到前面那个背对我们的老男人了吗?” “嗯。”金景秀皱了皱眉头,看着我。 似乎,她不喜欢我叫老李为老男人,似乎,在她的眼里,老李永远是年轻和青春的。但那只是30多年前她眼里的老李,此时的老李已经是江河日下风光不在日渐苍老了。 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返。 “你似乎一直在看他。”我说。 “哦。是吗?我一直在看车外的风景。”金景秀淡淡笑了下,似乎想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为什么你认为我是在看他而不是在看周围的风景呢?” “呵呵,那就是我认为错了呗,我还以为你在看这个人呢。”我笑了下。 金景秀看着我,没有说话。 老李还站在那里眺望着远处的大海。 “我认识他!”我说。 “哦。”金景秀的眼皮一跳:“你认识他?” “是的。这个人,可不是一般人。”我说。 “哦。”金景秀的眼皮又是一跳,不由自主又看了老李那边一眼,然后看着我:“说说看。” “金姑姑对这个人也感兴趣?”我这回不用老男人这个词了,我不想没事刺激金景秀。 “呵呵。闲着没事,听你讲故事倒也可以打发时间啊。”金景秀虽然作出心不在焉的表情,但我分明感觉到她十分想听我说下去。 我说:“此人姓李。” 金景秀凝神看着我。 “此人在星海鼎鼎大名,曾经是威震一时的大人物,副市长兼局长,他的夫人在区里任部长。”我缓缓地说,边注意着金景秀的表情变化。 “嗯。”金景秀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接着又随意地转头看着车外,看着老李的方向,说:“说下去。” “他在这个位置上风光了很是一段时间,权力也达到了巅峰状态,但好景不长,他被调整到了一个有名无权的位子,虽然级别没有变,但却实实在在成了闲人,一夜之间,昔日的那些权力和辉煌都没有了,同时,他的夫人也被调整到了一个平级无关紧要的位置。”我说。 “哦。”金景秀看着我。 “本以为他或许会就此安安稳稳度过最后时光,但没有想到,不久之后,一场更大的风暴向他袭来,因为经济问题,他和他的夫人双双进去了,被判了刑。” “啊。”金景秀不由失声叫了出来。 “他是不幸的,但又是幸运的,虽然深陷牢狱,但却并没有被重判,在监狱里呆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和夫人以保外就医等名义先后被放了出来,开始过着普通人的日子,因为这连续的遭遇,他迅速衰老。曾经的他不是这样子的,现在的他肉体生命还在,但他的某些精神生命,正在枯萎老去。” https:ЪiqikuΠet 有些无趣 “哦。”我点了点头,感到有些无趣了,她知道的比我还多,我还怎么给她当导游呢? 突然感觉,金姑姑此次来散心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或许正如她所说,不在于风景如何,而在于看风景的人和看风景的心情。 那么,金姑姑此次来中国是带着如何的心情呢?真实意图又是什么呢? 到了星海广场,我放好车,陪同金景秀游览了一会儿星海广场,海边风有些大,金景秀穿的不多,走了一会儿就不由打了几个喷嚏,我担心她感冒,建议回车里坐一会儿,暖和暖和,顺便等秋桐来会合。 金景秀表示同意,我们坐回到这里,我开着车在星海广场外围的道路上缓缓穿行,这样金景秀在车里就能浏览到广场的全貌。 转了一圈,我将车停在靠近星海大酒店的广场边,然后,我和金景秀就坐在车里等秋桐来会合。 天气比较冷,广场上人不多,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人的,甚至还有人在放风筝。 我和金景秀在车里一时都沉默着,金景秀看着车窗外,目光很入神地看着广场。 我这时给秋桐发了个手机短信,告诉她停车位置,很快收到她的回复,说已经将金敬泽顺利送达,正在打车往这边赶。 收起手机,我有意无意看了一眼金景秀,她还在入神地看着车窗外的广场。 突然,我发现金景秀的身体猛地一颤,面部表情猛地抽搐了一下,眼睛猛地睁大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窗外—— 我被金景秀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忙顺着她的目光向外看去——httpδ:Ъiqikunēt 这一看,我也呆了! 老李! 我看到了老李,老李穿着一件半大黑色棉风衣,衣领竖起来,脖子里围着围脖,两手放在口袋里,正在离我的车不远的地方目光怅怅地缓缓走过。 老李的目光怅怅中带着几分沉思,还有几分追忆,还有几分迷惘和失落。 金景秀目光怔怔地看着老李,嘴唇在不停哆嗦,身体不停地急剧颤抖着,右手突然伸向了车门把手—— 我的心倏地提了起来,提到了嗓子眼,不由也跟着紧张地急剧颤抖起来。 蛋疼!蛋疼! 这一刻,我的蛋突然很疼! 这一刻,我突然很激动,似乎,我感觉一幕憾人心扉的场景就要出现:金景秀打开车门叫出来,然后奔向老李,然后老李瞬间惊呆,然后两人震惊着,像是做梦一般泪眼相见。 这一刻,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突然不愿意看到即将出现的一幕,突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场景,突然不愿意成全他们。不知道我是不愿意成全金景秀还是不愿意成全老李。 似乎,我对老李当年对金景秀的背叛有些说不出缘由的耿耿于怀。虽然他们之间的事情和我无关,但我还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意外相逢场景。 就在金景秀的手就要打开车门的瞬间,她的动作突然停住了,身体又是猛地一颤,动作变得有些僵硬,右手紧紧抓住车门把手,两眼死死地盯住车外的老李,嘴唇继续哆嗦,面部表情继续抽搐,但终究没有打开车门。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发白,我知道,她此时处在极度的震惊里,她内心此时的震撼感觉用语言是无法形容的。 但,她却又有着惊人的克制力,她竟然就真的没有打开车门,竟然就以惊人的意志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无疑,她的内心是无比强大的,此时的她,已经不是30年前的那个幼稚女孩,她的意志足以让她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控制住自己的意念。 此时,老李突然站住了,背对着我们的方向,站在那里往海边的方向眺望,此时我虽然看不到老李的表情,但我想他此时的目光应该是深沉的,他应该是在独自思考着什么。 又是一阵风吹来,老李额前的几缕白发又被吹起,显得整个人格外苍老。 金景秀就身体僵硬地坐在那里,两眼死死地看着老李的方向,看着老李的背影,她的眼神里已经从震惊里恢复了一些平静,目光里却带着难以描述出来的凄凉悲楚,还有看不透的复杂情感。 我断定,既然金景秀刚才没有打开车门,那么,她就不会再打开了。 她似乎在这短暂的一瞬做出了某种决定。这决定对她来说似乎很容易,但又似乎很艰难,这决定在做出的时候,她的内心一定充满了无比的痛苦和煎熬。 虽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但是她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老李半寸,她就那么眼神直直地看着老李,看着这个30年前将她无情抛弃的男人,看着这个30多年来让自己日夜思念改变了自己一生的男人。 30多年过去,本以为在那个寒冷冬季的鸭绿江边一别,此生再也不会相见,本以为自己曾经真挚的那一场纯情已经成为了碎梦,但,却没有想到,在无意中会见到他,见到这个曾经让自己深爱却又深深伤害过自己的男人! 虽然遇到,却不会相见,虽然刻骨,却不会重逢,虽然震惊,却不会崩溃。这就是金景秀,这就是现在的金景秀能做到的事情。此时的金景秀,内心已经强大到足够的程度,她的意志和思维已经足够成熟,她知道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该怎么去做。 或许,她最终没有打开车门,想到的应该比我想的还多还深,她或许考虑地比我全面地多。 我不由暗暗松了口气,有些宽松,有些宽慰,又有些遗憾。 但我又感觉自己不该遗憾,我打心里不希望看到金景秀和老李重逢的场景。 我觉得自己有些坏。 当然,我知道,这一切其实不是我能做主的,我无法左右。 虽然我无法做主,但事情的进展却似乎符合我的想法。ъiqiku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金姑姑。” “额。”金景秀回过神,看着我,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深深呼了口气,然后捋了捋头发,看着我。 “你怎么了?”我故作不知地说。 “我刚才突然身体感觉有些不舒服。所以有些失态,不好意思。”金景秀淡淡地笑了下:“不过,我现在已经好了。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我紧盯住金景秀的脸。 “呵呵。真的没事了。”金景秀甚至还笑了一下,但我听得出她的笑十分干涩。 说完,金景秀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看着车外的老李,紧紧抿住了嘴唇。 我沉默了片刻,说:“金姑姑,看到前面那个背对我们的老男人了吗?” “嗯。”金景秀皱了皱眉头,看着我。ъiqiku 似乎,她不喜欢我叫老李为老男人,似乎,在她的眼里,老李永远是年轻和青春的。但那只是30多年前她眼里的老李,此时的老李已经是江河日下风光不在日渐苍老了。 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返。 “你似乎一直在看他。”我说。 “哦。是吗?我一直在看车外的风景。”金景秀淡淡笑了下,似乎想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为什么你认为我是在看他而不是在看周围的风景呢?” “呵呵,那就是我认为错了呗,我还以为你在看这个人呢。”我笑了下。 金景秀看着我,没有说话。 老李还站在那里眺望着远处的大海。 “我认识他!”我说。 “哦。”金景秀的眼皮一跳:“你认识他?” “是的。这个人,可不是一般人。”我说。 “哦。”金景秀的眼皮又是一跳,不由自主又看了老李那边一眼,然后看着我:“说说看。” “金姑姑对这个人也感兴趣?”我这回不用老男人这个词了,我不想没事刺激金景秀。 “呵呵。闲着没事,听你讲故事倒也可以打发时间啊。”金景秀虽然作出心不在焉的表情,但我分明感觉到她十分想听我说下去。 我说:“此人姓李。” 金景秀凝神看着我。 “此人在星海鼎鼎大名,曾经是威震一时的大人物,副市长兼局长,他的夫人在区里任部长。”我缓缓地说,边注意着金景秀的表情变化。 “嗯。”金景秀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接着又随意地转头看着车外,看着老李的方向,说:“说下去。” “他在这个位置上风光了很是一段时间,权力也达到了巅峰状态,但好景不长,他被调整到了一个有名无权的位子,虽然级别没有变,但却实实在在成了闲人,一夜之间,昔日的那些权力和辉煌都没有了,同时,他的夫人也被调整到了一个平级无关紧要的位置。”我说。 “哦。”金景秀看着我。 “本以为他或许会就此安安稳稳度过最后时光,但没有想到,不久之后,一场更大的风暴向他袭来,因为经济问题,他和他的夫人双双进去了,被判了刑。” “啊。”金景秀不由失声叫了出来。 “他是不幸的,但又是幸运的,虽然深陷牢狱,但却并没有被重判,在监狱里呆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和夫人以保外就医等名义先后被放了出来,开始过着普通人的日子,因为这连续的遭遇,他迅速衰老。曾经的他不是这样子的,现在的他肉体生命还在,但他的某些精神生命,正在枯萎老去。” 人的命运 “是这样。”金景秀叹息一声:“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人的命运竟然会如此多变。” “这就是他的故事,我说完了!”我说。 “你怎么会和他认识的?”金景秀看着我。 “这个说来话长了,一言难尽。”我说。 “哦。”金景秀点点头,又说:“那他的夫人,现在还好吗?” “还算可以吧。平时不大看到她,她现在很少出门。经历了人生如此巨大的落差,这位老李似乎现在已经逐渐接受了现实,但他的夫人却似乎还不能接受,似乎出门怕遇到熟人遭受嘲笑和奚落,所以,平时他的夫人是深居简出的。” 金景秀的眼神黯淡下去,沉默了片刻,说:“那他们的孩子呢?他们有孩子的吧?” “是的,他们有一个儿子,但这个儿子却不争气,从小就被惯坏了,无恶不作,现在因为犯了事,被通缉了,远走他乡。”我说。 金景秀的目光一呆,看着我:“啊。是这样。” “是的。”我说。 “那他们,现在只有他们俩在相依为命?”金景秀说。 “是的。”我说。 金景秀又看着车外仍站在那里静默的老李,看了一会儿,深深叹息一声。 “金姑姑,你听了这个人的故事是不是很感慨啊?”我说。 “感慨。我为什么要感慨。我岂止仅仅是感慨。”金景秀喃喃地自语着。 “你对我刚才讲的这个人的故事是不是很感兴趣呢?”我说。 “感兴趣——我感兴趣吗?”金景秀看着我。 “我感觉你似乎很感兴趣。”我说。 金景秀的神情微微一变,看着我,似乎要从我的眼里看出什么来。 我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 金景秀的目光怔怔地看着我,似乎,她从我的眼神里觉察出了什么,但又似乎不大相信自己的这种觉察。 这时,老李抓过身,向背对我们的方向缓缓走去。 “他走了。”我说。 金景秀的神情突然又有些紧张,但随即又做淡定状,喃喃地说:“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金景秀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蒙,神情变得有些悲怆,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 看得出,她又开始激动和紧张了,她似乎很害怕老李离去,似乎又想到了30年前老李的那次离去,似乎,她感觉到,此次老李离去之后,或许就是他们的永别,此生,再也难以相见。 老李渐渐离我们远去,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里。 金景秀身体僵直地坐在那里,紧紧咬住嘴唇,虽然看不到老李的身影了,她还是不能放松自己的情绪。 “金姑姑——”我叫了她一声。 “啊——”金景秀应了一声,回过神,看着我。Ъiqikunět “他已经看不到了。”我说。 “是的。看不到了。”金景秀的声音有些郁郁。 “你似乎情绪有些不正常。”我说:“是因为我刚才讲的那个人的故事导致的吗?” 金景秀看着我,眼神有些深邃,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地说:“或许是。你刚才讲的那个人的故事,对我还是有些震动的。” “只是有些震动吗?”我说。 “你觉得我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呢?”金景秀突然笑了一下,我分明感觉她的笑很牵强,她是想用笑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纠结和情绪。筆趣庫 “呵呵。”我笑了起来:“金姑姑其实是一个自制力自持力很强大的人。其实,这个老李的事情啊,谁听了都要唏嘘半天的。” “世事无常人生莫测。没想到,没想到。”金景秀喃喃地说。 “金姑姑没想到什么呢?”我说。 金景秀一怔,接着说:“没什么,只是随便说说。” 我顿了顿,接着说:“其实,这个老李啊,确实是个有故事的人。他的故事不仅仅只限于人生起伏。” “哦。还有什么?”金景秀看着我。 “金姑姑想听听吗?”我说。 “呵呵,既然这会儿没事,听听也无妨。”金景秀做不以为意的神情说。 我心里当然知道她其实是十分想听的。 我说:“在这个老李同志的人生里,隐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一个最大的秘密,这个秘密,除了我和他,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哦。说来听听!”金景秀看着我。 我说:“在30多年前,这位老李同志还在乡下插队,老李同志那时候呢,在丹东鸭绿江边的一个叫做靠山屯的小山村插队落户,他当时负责的工作是给生产队放牛,就在鸭绿江边放牛,一次放牛的时候,他偶然救起了一位朝鲜落水女孩。之后,他和那女孩熟悉起来,慢慢地两人就相爱了,那女孩深深地爱着他,他也很爱那女孩。”我边说边观察着金景秀的表情变化。 金景秀的嘴唇抿地紧紧的,目光死死看着我。 我继续说:“后来,为了回城,为了自己的美好前程,老李离开了那女孩,背弃了自己和那女孩当初的爱情誓言,和能让自己回城的一位女同学结婚了,离开了靠山屯,回到了城市里,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开始了自己仕途飞黄腾达的历程。 “在他回城前的那一夜,那个纯真纯情天真的朝鲜女孩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他。从此后,那女孩就杳无音讯,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也没有彼此的消息。” 金景秀的身体又开始颤抖,嘴唇又开始哆嗦。 我继续说:“这个秘密,老李一直在自己心里埋了几十年,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无耻很卑鄙很龌龊,但他却又经受不住物质享受和美好前程的诱惑,在爱情和现实面前,他选择了现实。 “30多年来,老李心里其实一直深深内疚,一直觉得自己愧对那个对自己深爱的女孩,特别是现在他沦落到这个地步,更不时会追忆追悔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更不时会想起那个被自己深深伤害过的纯真女孩。” “你,你。”金景秀的眼里有些亮晶晶的东西在转悠,嘴唇哆嗦地看着我:“他怎么会告诉你这个事情?他为什么会告诉你。” 我平静地说:“第一,因为我和他私交不错,个人感情还算可以;第二,我这个人对朋友很仗义,帮过他一些忙,他对我很有信任感,把我当成忘年交的好友来看待;第三,一个人要是在心里把一件事独自压抑30多年,那滋味一定是很痛苦的,是很想找一个可靠的人倾吐的,而我,就是他认为最可靠的人;第四,当时他喝醉了。” 金景秀看着我:“他告诉你那女孩叫什么名字了吗?” 我摇摇头:“没有。他没说。” 金景秀又说:“他说,他一直还在想着那个女孩?30多年来,他一直没有忘记那女孩?” 我说:“是的。他一直没有忘记。没有忘记,或许是因为曾经付出的真情,或许是因为曾经犯下的罪孽,是因为曾经给无辜者的伤害,是因为自己现在沦落了老了开始对年轻时候犯下的过错的反思和追悔。当然,他知道,一切都不会重头再来,失去的,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而且,我也知道,即使他想回到曾经回到从前,第一他的现实不允许,他是有太太的人;第二人家那女孩也不会再答应他,当然那女孩现在或许也已经成家了,这可能很大;第三,他其实自己也知道自己没有脸再见人家了,除非他的脸皮很厚,除非他想继续让自己无耻下去。” “那女孩,真的会恨他吗?”金景秀断断续续地说。 “我觉得会,我想一定会的。金姑姑,你说呢?如果换了你是那女孩,你会不会恨他呢?”我看着金景秀。 此时,我感觉自己问的问题很残忍,我明知道金景秀就是当年那无辜可怜的女孩,却又要问她这样的问题。 金景秀说不出话,眼泪突然流下来。 “金姑姑是个仁慈的人。你一定是在为那可怜的女孩而流泪的吧。”我边给金景秀递纸巾边说:“这个男人不值得流泪,不值得感动,那个女孩,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才是最值得感动的人。” 我继续觉得自己很残酷。 金景秀擦了擦眼泪,然后深呼吸一口气,稍微平静下来,看着我说:“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 “没事,这正说明金姑姑是个好心肠具有同情心的人啊。这样的事情,谁听了都会同情那女孩的,我当时听了都差点流泪了,当然我是为那女孩感动而流泪。”我说。 “谢谢你。”金景秀说。 “谢我?为什么?”我说。 金景秀一怔,看着我,接着说:“因为你对我的赞扬,因为你说我是个好心肠有同情心的人。” 我说:“这个不用谢,这不是赞扬,这只是我对金姑姑实事求是的评价!”Ъiqikunět “但我真的是想谢谢你。”金景秀诚恳地说。 “金姑姑实在是太客气了。”我说。 金景秀低头沉默了半晌,然后又看着车窗外发呆。 我之所以给金景秀讲这个故事,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既然今天金景秀发现了老李,那么,我就要让金景秀对老李彻底死心,不要对他有任何念想,不让已经消逝的旧情死灰复燃起来。 远远不够 一来老李现在身边有了李顺他妈,老李没这个资格了;二来老李必须要为自己当年犯下的错误受到惩罚,现在他对自己的反省和谴责还远远不够,相比金景秀受到的伤害,他付出的远远的不够;第三,我打心眼里觉得不论是过去的老李还是现在的老李,都配不上金景秀,老李是如此的自私,金景秀又是如此的仁慈和善良以及优秀,我打心眼里就不想撮合他们不想成全他们。 在老李和金景秀之间,我毫无疑问是站在金景秀这边的,虽然我认识金景秀的时间远比认识老李短,虽然老李他儿子是我的老大,虽然老李是秋桐的恩人。 我其实此时最担心的是金景秀在我面前承认自己就是当年那女孩,那样的话,我将无法收场,我将没有理由阻止她和老李见面,说不定她就会让我联系老李两人见个面呢?筆趣庫 但到目前为止,金景秀一直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她似乎是不打算告诉我自己就是当年那女孩的了,似乎,经历了刚才和老李的那一面,听了我讲的那些事情,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和老李当面相见的想法,虽然刚才见到老李很激动,但那只是一种现象而已,而其实她似乎从心里已经将老李彻底抹去了。 这是我希望的结果,我不希望他们再有什么新的延续和交往。因为我觉得这对金景秀不公平,太便宜了老李。 似乎,事情在向着我希望的方向发展。 金景秀看着窗外发了半天呆,轻轻呼了口气,脸上的神情恢复了正常,然后扭头看着我:“小易,没想到。你竟然还知道这个,这个老李那么重要的秘密。” 我咧嘴一笑。 “这世界很大,却又很小。”金景秀又说。 “额。”我虽然做无所谓迷糊状,但心里其实明白金景秀这话的意思,她没有想到刚才会意外遇到老李,也没有想到我会和老李竟然认识,更没有想到我竟然会知道老李的这个秘密。 其实,如果她要是知道秋桐是老李未来的儿媳妇,那会更加吃惊的。 但目前我不想告诉她。 至于原因,我想谁都明白。 不明白的自己去想,想不透就算。 金景秀看着我,缓缓地说:“小易,其实,那个女孩她,她就是——” 说到这里,金景秀顿了一下,抿了抿嘴唇。 我似乎感觉到金景秀下面要说出什么内容,那应该是我最害怕最不愿意听到的话。我屏住呼吸看着金景秀,心情十分紧张。 金景秀顿了顿之后,神情微微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其实,那个女孩她,她就是,就是受到了那么的大伤害,也未必就一定会恨老李的。” 我心里大大松了口气,我晕,金姑姑把我吓得够呛,原来她是要说这话啊。 我说:“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金景秀轻声说:“因为我是女人,因为我也曾经年轻过。因为我也曾经有过刻骨难忘的,真挚的,爱情。” 我的心里感到一阵悲凉,金景秀这话无疑是说她心里并不恨老李,即使老李抛弃了她给她带来了巨大的伤害也不恨他。 为什么?为什么不恨他呢?一方面我觉得自己很坏,一心想让金景秀恨老李,另一方面我又感到心里很郁闷很抑郁,我想不明白。 女人啊。我不由叹息。 “金姑姑,你的心实在是太善良了。”我说。 “善良,是一个人的本性,是与生俱来的。你们中国有句话说得好,人之初,性本善。”金景秀说。 我看着金景秀发呆,突然感觉金景秀和秋桐身上有某些相似的东西。 这种感觉让我的心不由一跳,这种东西是什么呢?难道,相似的是她们的共同的善良性格?这种性格又让她们具有了相似的气质? 我只能给自己这样的解释。是的,金景秀的宽容和善良恰如秋桐,她们都是那么宽容而善良的女人。这种宽容和善良造就了她们的美丽,她们的美丽不仅仅在外表,更在于内心。 她们从里到外都是美丽的女人。 金景秀是如此优秀的女人,和秋桐一样。 如此优秀的女人,老李竟然就不知道珍惜,为了一个破前程去娶李顺他妈,结果生出来李顺这个怪物。要不是娶了李顺他妈,老李也不会是现在的凄惨结局,搞了30多年,最后又回到,甚至还不如,几乎就是身败名裂了。 老李是自作自受啊,自己作孽,谁也怪不得。 我又想,要是换了我是当年的老李,换了秋桐是当年的金景秀,那么,我会怎么去做呢? 答案毫不犹豫就出来了,我当然不会去娶李顺他妈,我当然不会为了所谓的前程去背叛爱情,我当然会一辈子和秋桐在一起。 不是装逼,我是真的这么想,也真的能这么做。 为什么会如此毫不犹豫这么想这么做?原因很简单,虽然我需要钱需要物质上的东西,但我不会不顾一切去追求金钱去贪图物质享受。 也就是说,我会在一定程度上去追逐名利,但我有底线,我绝对不会为此付出太多太高的代价,我断然不会为了名利而舍弃最宝贵的爱情。这一点,我对自己深信不疑。 可惜,老李不是我,金景秀不是秋桐。 可惜,我不是老李,秋桐也不是金景秀。 可惜,我现在已经在和秋桐情感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因为我下个月就要成为海珠两地分居的家属。 可惜,我和秋桐从一起步就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基础没打好。 可惜。 不断有可惜从我脑海里闪过,我的心里感到很难过,难过的程度不亚于眼前看起来似乎很平静的金姑姑。 金景秀继续平静地说:“生活中,每个人都会遇到痛苦的时候,而其实,不要期待别人能抚平自己的伤痛,只有自己把自己说服了,只有让自己想通了,才能彻底地根治心病。受挫、失误、不幸和磨难,是成长的催长素,也是成熟的催熟剂。每个人不希望有痛苦,但是也绝不要惧怕痛苦。唯有征服自己的人,才有能力去征服一切 https:ЪiqikuΠet。” 我带着怅惘的目光看着金景秀。 金景秀看着我,淡淡一笑,似乎,她已经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了。当然,表面上看是走出来了,内心里到底何时能走出来,只有她自己知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心目中的天堂。小易,你有吗?”金景秀说。 “嗯。”我点点头,不由想起亦客和浮生若梦共同幻想过的天堂。这天堂似乎永远都遥不可及。 “你心目中的天堂在哪里呢?”金景秀说。 “在我看不到的世界里。”我的口气有些沮丧。 金景秀轻轻摇摇头:“错。在这里。”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窝:“每个人的天堂都在自己的心里,也就是说,每个人的天堂其实就是他自己。要想征服一切,首先要征服自己,征服了自己,就等于征服了天堂。听过那首《征服天堂》吗?” 我点点头:“听过,《1492征服天堂》,大气磅礴,气势恢宏。” 金景秀点点头:“那么,你知道原版的征服天堂歌词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 “歌词其实很简单,很短,也算是一首诗。”金景秀说:“理想让我们坚强,冲破黑暗的阻挡;理想让我们坚强,决不放弃希望;偷过泪水能看见,闪烁的星光;穿越风和雨跟随,生命的光芒。” 听着金景秀的话,我似乎看到了她这么多年是如何一步步战胜苦痛和磨难一步步奋斗走过来的,心中不由增加了对她的几分尊重和尊敬。 “我想征服一切,我想征服天堂,可是,我又如何能征服我自己。”我喃喃地说。 金景秀说:“每个人都是一匹野马,都想为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有的人选择了被驯服,而有的人选择了自己征服自己。结果当然也是截然不同,前者只会成为一台只会按部就班工作的机器,后者则会成为举世瞩目的伟人。人生之所以不同就在于自己的态度,态度决定了你人生的高度。” 我凝神看着金景秀。 “征服自己才能征服别人,征服别人才能给自己的人生创造价值,给自己的人生创造了价值才不枉自己能来到这个世界上,一个人能来到世界上的概率是小之又小的,所以珍惜自己的一生,从珍惜自己身边的人和事开始。”金景秀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金姑姑,你说的真好。”我发自内心肺腑地说,此时,在我面前的金景秀已经不再是那个当年被老李抛弃的灰姑娘,而是一位风云女商人,一个跨国公司的企业家,一位成功女性。 “小易,这些话我和你共勉吧。”金景秀说。 “共勉不敢当,我看是金姑姑对我的教导才是。”我说。 “呵呵。”金景秀宽厚地笑了起来:“刚才我是以职场来说的,其实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要想成功,都需要首先征服自己,征服自己的内心,当然,我的这些看法,也是因为经历。”https:ЪiqikuΠet 说着,金景秀的目光不由有些游离,眼神有些怅惘。 一个人生活 “金姑姑,你为何现在还是一个人生活?”我突地冒出一句。 金景秀看着我:“听敬泽说的?” 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的问题很不礼貌,这是个人隐私的事情,我怎么能问呢?可是话一出口是收不回去的,索性我直接问:“金姑姑,这么多年,你就一直没有遇到过爱情吗?” 金景秀没有立刻回答我的话,沉默了半天,说:“爱情,本就是件宁缺勿滥的事,急不得。有爱情,便全心对待,没有爱情,也一个人惬意。学会一个人生活,不论身边是否有人疼爱。做好自己该做的,有爱或无爱,都安然对待。缘份到了,便去伸手抓住,缘份未到,就让自己活得精彩。不只是有了缘分,生活才会精彩;而是自己的生活精彩了,才会吸引缘分。” 说完,金景秀看着我:“我的回答你满意吗?” 我点点头,接着问金景秀:“金姑姑,你相信爱情里的承诺吗?” “承诺?”金景秀沉吟了一下,看着我突然一笑,说:“承诺,有时候,就是一个骗子说给一个傻子听的。别为不该为的人伤了不该伤的心。有没有人爱,自己都也要努力做一个可爱的人。做自己的梦,走自己的路。” 说完这番话,金景秀就沉默了,一直沉默着。 听了金景秀的这番话,我的心颤栗不止。 一会儿,金景秀打开车门,下了车。 我也下了车,活动了下身体。 金景秀慢慢在周围走着,走到了刚才老李站立发呆的地方,停住,看着远处的海面,接着又仰起脸看着天空。 我站在旁边默然无语。 这时,秋桐匆匆赶过来了。 “呵呵,我来了。”秋桐笑着说。 金景秀看着秋桐,微笑了下:“敬泽和他们接上头了?” “是的。那边一帮人在楼下等着呢。”秋桐说。 “那幸亏我没去,不然,一时半会走不脱了。”金景秀说。 我心里说要是你去了,恐怕也就不会在这里遇到老李了。 不知她是为此感到幸还是不幸。 “金姑姑刚才逛星海广场了吗?”秋桐说。 “嗯。刚才小易陪我在这里转了半天了。”金景秀说。 “哦。那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星海还是有些地方值得一去的,我们先去滨海大道,然后去金沙滩。”秋桐说。 我点点头。 金景秀一时没有说话,看着我和秋桐。 “金姑姑,你看这样安排可否?”我说。 金景秀轻轻出了口气,说:“我想去丹东看看。不知你们是否方便?” “丹东?”我一怔,看了看秋桐,秋桐也微微一怔,接着就说:“没问题啊,金姑姑想去哪里,我们都乐意陪同,我们这两天是周末呢。” “那好,我们就去丹东吧。”金景秀的口气很干脆。Ъiqikunět “现在就去?”我说。 “是的。”金景秀说。 “那好,我们这就出发。”我说。 于是大家上车,秋桐和金景秀一起坐在后排,我继续开车。 我开着车穿过滨海大道,穿过开发区,上了到丹东的高速。 “金姑姑,刚才在星海广场玩的开心吗?”秋桐问金景秀。 “呵呵。开心,很开心。”金景秀说。 “哦,呵呵。”秋桐笑起来。 金景秀和秋桐随意地聊着,我边开车边听着她们的谈话。 一会儿,金景秀不说话了,我从后视镜里看去,她正做闭目养神状,似乎是有些疲倦,想休息下。 秋桐坐在一边一会儿看看金景秀,一会儿又看着窗外。 “秋桐。”我叫她。 “嗯。”她轻声答应着。 “今晚肯定要在丹东住下了。你先找家酒店订好房间。”我说。 “嗯,好。”秋桐边说边摸出手机:“那就订鸭绿江大酒店吧,紧挨着鸭绿江。” “可以。”我说:“订三个房间好了,两个单人间给我们住,一个套房给金姑姑住。” 我是这么想的,金景秀是大老板,又是外宾,住酒店当然要套房,不能慢待了客人。https:ЪiqikuΠet “好的。”秋桐说。 “不要铺张浪费。”这时金景秀突然睁开了眼睛,说:“我看订两个房间就可以,一个单间给小易,另一个房间订个大床房,我和秋桐一起住就可以。不要订什么套房了,太浪费了。” “这——”秋桐一时有些犹豫。 “这不妥当吧,金姑姑,你可是客人,还是外宾。”我说。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没那么娇贵,我想当年也是吃苦打拼出来的,没地方住露宿街头的时候也有过,什么苦没吃过,还在乎这个?再说,我和秋桐一起住,晚上聊天也方便呢。”金景秀说。 “嗯,这个——”秋桐还是有些犹豫。 “怎么?秋桐,你不愿意晚上和姑姑一起住吗?不愿意和姑姑一起聊天吗?”金景秀笑呵呵地看着秋桐说。 “不是。我当然愿意。”秋桐说:“只是——” “只是什么呢?不要太把我当客人当外人看啊,要当成自己的好朋友来看才可以的。”金景秀说:“不然,我会觉得见外呢。” “既然金姑姑如此说,那就听金姑姑的吧。”我说。 “呵呵,那好吧。”秋桐也笑着说。 听秋桐的口气,她似乎十分开心。 我知道她肯定想和金景秀一起住,一起倾心交谈。 于是,秋桐很快通过电话订好了房间。 “这就对了。我这才来星海,可是没把你们当外人看的,我可是从心里把你们看成好朋友的啊。”金景秀笑着说:“当然,我们是忘年交的朋友,我其实是占了敬泽的光,你们是敬泽的好朋友,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了。我对你们是不会客气的,你们对我呢,也不要太客气喽。不然,我会觉得失望的呶。” 金景秀的话很随意,我和秋桐也不由笑了起来。 “你们俩在一起,挺好的吧?”金景秀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一怔,秋桐也一愣。 “我说的是你们在工作上配合挺默契的吧?”金景秀又说了一句。 我松了口气,秋桐笑着点头:“是的,我们配合很默契。” “呵呵。其实我觉得你们俩不光在工作上配合默契,在其他方面,配合也一定很默契。”金景秀说。 我不由心跳了一下,没有做声。 秋桐呵呵笑了下,有些干巴。 “当我第一次见到你们俩的时候,你们知道我的第一感觉是什么?”金景秀说。 “不知道啊。”我说。 “什么第一感觉啊?”秋桐说。 “第一感觉你们就是天生一对。呵呵。”金景秀笑起来。 我的心里一阵悲伤,唉,连姑姑都看出我和秋桐是天生的一对了,我却无法和秋桐成为现实,这是多么让人伤心的事情啊。 金姑姑真是好眼力啊。 不由对金姑姑更加佩服了。 虽然我有些悲伤,但却真心喜欢金姑姑说的这话,我觉得金姑姑快到大神级别了。 “呵呵。金姑姑真会开玩笑。易克下个月就要结婚了。”秋桐笑着说,口气略微有些尴尬。 “呵呵,我刚才说的只是感觉而已,我当然知道你们不会在一起的,你都有孩子了嘛。”金景秀说:“这世界其实就是这么奇怪,看起来很合适的两个人,却往往不会在一起,看起来不可能的两个人,却往往要在一起。或许,这就是命运。情感的事,是命运,其他方面的事,也都是命运决定的。” 金姑姑也信命,和秋桐一样。 “金姑姑,你说,命运是什么来决定的呢?”秋桐显然想岔开这个她和我都尴尬的话题。 “一般来说,命运是性格决定的,但其实呢,我现在有新的看法,我的看法是,圈子决定命运!”金景秀说。 “为何这么说呢?”我问了一句。 “人生的奥妙就在于与人相处。和聪明的人在一起,你才会更加睿智。和优秀的人在一起,你才会出类拔萃。所以,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谁在一起。所以,圈子决定命运。”金景秀说。 “圈子决定命运。”秋桐喃喃重复了一遍,说:“如此,也就是环境改变命运了。”Ъiqikunět “是的。”金景秀说:“人生的路上,我们都在奔跑,我们总在赶超一些人,也总在被一些人超越。人生的要义,一是欣赏沿途的风景,二是抵达遥远的终点;人生的秘诀,寻找一种最适合自己的速度,莫因疾进而不堪重荷,莫因迟缓而空耗生命;人生的快乐,走自己的路,看自己的景,超越他人不得意,他人超越不失志。” “金姑姑所言极是。”秋桐说。 自从知道了金景秀的名字,秋桐就开始叫她金姑姑了,我也是这样。其实我倒是挺喜欢叫她董事长,但老这么叫似乎显得很不礼貌。 我是文明人,自然要讲礼貌。 “秋桐,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我感觉得出你的性格很温和,心地很善良,待人很宽容,做事很低调。”一会儿,金景秀又说:“你这样的性格,有些时候是好事,是优点,但更多的时候,却会成为你的弱点。” “嗯,我明白的。”秋桐说。 积极争取 “孩子,你要记住,有些时候,没必要把自己摆得太低,该属于自己的,要积极地争取,也不必非得一忍再忍,要记得你有底线,不能让别人践踏。这不是叫你不谦虚,只是要你懂得一味的妥协和卑微,只会让你空间更有限,幸福更遥远。”金景秀说。 从后视镜里看去,秋桐的目光有些怅惘。 “其实,你的性格和我有很大的相似之处,这也是我很喜欢你的原因之一,但是,经历了诸多的事情,我的性格也在逐渐改变,这世界,人都是逼出来的。其实你刚才说的对,环境改变命运。”金景秀说。 秋桐没有说话,眼神怔怔地看着后视镜,正好和我四目相对。 我分明感觉地出,金景秀是一个敏锐而聪慧的女性,她看人和事的眼光很准,有些事她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她却会有自己的分析和梳理。 同时,从她的话语里,我不时能感到她对秋桐发自内心的喜爱,那种喜爱里分明带着长辈的慈祥和疼怜,还有几分母性之爱的感觉。 母爱,这正是秋桐最缺少最渴望的东西。 想到这一点,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不由伸手揉了揉鼻子。 不知为何,一想起秋桐多舛的命运我就心里难过,鼻子就要发酸。 我举得一直这么酸下去,我迟早要得鼻炎。 下午2点多,车子顺利抵达丹东,下了高速出口,直奔鸭绿江大酒店。 这时,金景秀说话了:“秋桐啊,记得你上次说过你老家是丹东的,这次回来,回家去看看吧?我和小易一起陪你去,一起到你家去做客,顺便拜访下你父母。好不好呢?” 听到金景秀这话,秋桐不由一怔,神情顿时就有些犹豫和尴尬。 看到秋桐的神情,金景秀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 我这时忙说:“金姑姑,你不知道,秋桐的父母不在丹东住,住在星海的。” 我这里说的秋桐的父母显然是说的老李夫妻了,他们虽然不是秋桐的亲生父母,但也马马虎虎顶个数,既是恩人又是未来的公婆。既然秋桐此时是如此的神情,显然她不想让金景秀知道自己是孤儿的事情,那么只能拿他们来搪塞一下了。筆趣庫 我快速替秋桐解了围。 我这样一说,秋桐略微松了口气,但却又显得有些不安。 金景秀似乎信了我的话,点点头:“哦。是这样。这也符合常理,父母年龄大了,也该跟着儿女一起住的。这样说来,秋桐一定是个很孝顺的女儿了,呵呵。” 秋桐没有说话,抿了抿嘴唇,然后转头看着车外,脸上继续带着不安的神情。 金景秀有意无意又看了秋桐一眼。 从后视镜看着她们的表情,我的心里也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到了鸭绿江大酒店,办理完住宿手续,我们去了房间,房间在11楼,我和秋桐金景秀的房间挨在一起,都是景观房,从房间里的窗户里就能看到鸭绿江,能看到鸭绿江对岸。 酒店为客人想的很周到,房间里有配备的望远镜,专门供客人来观赏对岸的异国风情的。 在丹东沿江的很多酒店和居民楼,几乎家家户户都备有望远镜,家里来了客人,招待客人的第一道程序就是先让客人举起望远镜看对岸。 我举起望远镜看着对岸。 冬季的鸭绿江,显得有些萧条,江这边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一派繁荣景象,江那边,隔着不到300米的江面,正对丹东的,看去却显得十分衰败,看不到高楼,看不到生气,除了几个高耸的烟筒,就是成片低矮的陈旧的楼房和平房,马路上偶尔见到几辆汽车驶过。 目光转向鸭绿江大桥,两座大桥并排着,一座是断桥,最早的鸭绿江大桥,抗美援朝的时候被美国人炸断了,据说当时麦克阿瑟得到命令,飞机轰炸的时候不准越过鸭绿江中心线,于是就只炸塌了江那边的一半,靠近这边的没有炸,于是就有了这座举世闻名的断桥。https:ЪiqikuΠet 看了半天对岸,秋桐来敲门,说一起下楼到外面散步。 于是我们一起出了酒店,到江边散步。 日近黄昏,夕阳投射在鸭绿江面上,一道美丽的晚霞倒映在水面,在鸭绿江大桥的映衬下,景色格外壮观美丽。 鸭绿江水依旧清澈,水流依旧湍急。 我们走在江边的景观木栈道上,金景秀凝神看着江对岸,神情十分专注。 秋桐也看着江对岸,目光里带着几许茫然和惆怅。 我看着金景秀和秋桐,心里不由十分感慨。 不由想起了老李和金景秀的世纪恋情,不由想起了自己和秋桐在鸭绿江游艇上的邂逅。 金景秀和秋桐都没有说话,一直就那么默默地看着江对岸。 我不知道此时她们心里在想什么,不知道她们此时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 我站在她们身后,看着江对岸的夕阳下灰蒙蒙的所谓城市,说:“那是新义州。据说是朝鲜第二大城市。但看起来还不如我们的一个小县城。” 我的口吻里带着几分奚落。 金景秀回头看着我,秋桐也回头看着我,两人不约而同都皱了皱眉头。 “你在嘲笑他们吗?”金景秀看着我说。 秋桐没有说话。 “我——”看着金景秀不快的神色,我有些尴尬。 我立刻意识到,不管那边如何破落贫穷,但却是她们共同的祖国,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显然,我刚才的话让她们多少都受到了一些刺激,伤了她们的自尊。 我知道我是伤了她们共同的自尊,但金景秀却不知道秋桐此时的想法,因为她不知道秋桐朝鲜人,充其量她只知道秋桐是鲜族人。 但似乎她也理解秋桐对我不悦的神情,因为她们都和对过那个国家是一个民族。 金景秀看了我半天,接着说:“虽然这个国家很落后很衰败很贫穷,但却是我的祖国。虽然我现在韩国,但我的心里,无时无刻不渴望着国家和民族能够统一。” “金姑姑,你是朝鲜人?”秋桐说。 “是的,我出生在朝鲜,我的故乡就在鸭绿江岸边。”金景秀淡淡地说:“我以为你们早已知道了,我以为敬泽告诉过你们了。” “你出生在鸭绿江边。”秋桐结结巴巴地说。 “是啊,我和你都出生在鸭绿江边,我们是同一个民族,只不过,我在江那边,你在江这边,只不过,我们的年代不同。”金景秀笑了下。 “我出生在鸭绿江边。”秋桐喃喃地说。 “是啊,我不是刚才说了。呵呵。”金景秀用温和的目光看着秋桐。 “金姑姑,你为何到了韩国?”秋桐又问。 金景秀的面部表情微微一颤,没有回答秋桐的话,而是将目光又转向了江面,怔怔地看着滚滚而去的江水。 我知道秋桐的话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累累伤痕,触到了她深埋于心底的伤痛。 秋桐似乎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问地有些不礼貌,忙又说:“对不起,金姑姑。我不该问你这个太私人的问题。” 金景秀看着秋桐,笑了下:“秋桐,我没有责怪你问这个问题。其实,我想告诉你,每一个脱北者的背后,都有一个不堪回首的故事,都是被逼无奈才走的,有的是为了生存,有的是为了信念,有的是为了更好地活着,有的是为了亲人的安全。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没有人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离开自己的祖国。所幸,我在韩国,也是在自己的祖国,韩国朝鲜,都是我们鲜族人的祖国。”https:ЪiqikuΠet 秋桐默默地点点头。 我此时大概能猜到金景秀当年为什么要到南方去,应该和老李有关,如果不是老李的抛弃背离,或许她不会到韩国去。当然,至于她到底遇到了什么磨难,我一概不知。 想到我刚才奚落的那些话,我对金景秀说:“金姑姑,我为自己刚才的话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其实,在我的内心里,我是深深热爱朝鲜人民的,我对朝鲜人民是特别有好感的,特别是——我无比喜欢着鲜族人民的美丽女儿。” 说完这话,秋桐的神色突然有些扭捏,她听出了我的话外音。 金景秀笑了,说:“小易,我和秋桐都是鲜族人民的女儿,秋桐是如此的美丽,你刚才说的喜欢鲜族人民的美丽女儿指的是秋桐吗?” 秋桐的脸色有些发红,金景秀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我咧嘴一笑:“金姑姑,秋桐很美丽,你同样也很美丽,我说的那话是泛指,不说其他的,就在我眼前,你们俩都是。” 秋桐抿嘴笑了下,看了我一眼。 金景秀笑起来:“小易,你很会说话,谢谢你的赞扬。来,我们照张相吧?” 秋桐拿出相机,我先给她们俩照,单独照完又照合影。 “来,金姑姑,秋桐,你们俩看着我。”我拿着相机,看着取景框里的金景秀和秋桐说着。 秋桐自然地挽起金景秀的胳膊,身体靠近她。 “哎。好,好,看着我,笑一下。”我说。 不约而同,两人都微笑起来。 如此相似 看着取景框里两人的微笑和神情,我正要按快门的手突然停住了,心里突然一颤—— 两人的微笑看起来竟然是如此的相似,不单微笑相似,此时两人的神情都带着几分相似之处,不单是神情,似乎,气质也隐隐相同。 不由心里一呆,手指竟然迟迟没有按下快门。 “你怎么了?照啊。”秋桐催促。 “哦。”我回过神,忙说:“来,好了,1——2——3——” “啪——”我按动了快门,将金景秀和秋桐的微笑由瞬间变成了永恒。 照完相,我的心里突然有些茫然之感,脑子里一直盘旋着刚才两人的微笑。 我们去吃饭,在江边一家韩国人开的长白山烤肉店吃正宗的鲜族烧烤。 点了牛羊肉和海鲜,我给大家烤。 金景秀坐在我和秋桐对面,看着我娴熟的动作,说:“小易,你常吃鲜族烧烤吧?” “还行吧,以前不大吃,没机会吃,后来呢,来了星海,跟着秋副总裁混,就开始吃了,也学会烧烤了。”我边烤边说:“其实我烧烤的技术不行,比起秋副总裁,还差地远了。” “秋副总裁。哈哈。”金景秀为我对秋桐的称呼笑起来。 秋桐在桌子下面用脚踢了我的小腿一下,然后瞪了我一眼,小声说:“不许拿我开涮。” 我一咧嘴:“是,领导。” 金景秀又笑起来,看着我们的目光充满了友爱和疼爱。 “金姑姑,喝点什么呢?果汁?啤酒?红酒?”我说。 “喝白酒。要高度的。”金景秀说。 我一愣,金景秀也会喝白酒,还喜欢喝高度的,这一点和秋桐倒是很相似,秋桐也是能喝点白酒的。 她们俩怎么在这一点上都有相同的爱好啊。 “秋桐,你喝什么呢?”金景秀说。 “既然金姑姑喝白的,那我也陪你喝点吧。”秋桐说。 “好啊,呵呵,我们一起喝白酒吧。”金景秀说。 此时,金景秀看起来很开心,我不知道白天遇到老李的事到底会对她有多大的影响,也不知道此事过多久她才能淡漠,当然,或许她不会忘记。 但我希望她忘记。 我要了一瓶52度的白酒,要了三个大酒杯,给她们倒酒:“金姑姑,秋副总裁,你们俩加起来喝半瓶,剩下的归我。” 听我叫秋桐秋副总裁,金景秀又笑。https:ЪiqikuΠet 秋桐冲我又是一瞪眼:“你再拿我开涮?” 边说,秋桐的手在桌子下面暗地掐了我的腰间一把,力气不大不小。 “哎哟——”我夸张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小易!”金景秀看着我。 “没什么,刚才被炭火火星崩了一下。没事了。”我说。 “哦。小心点啊。”金景秀说。 秋桐抿住嘴,一副想笑又忍住的样子。 倒完酒,我举起酒杯:“金姑姑,来,欢迎你来中国,欢迎你来丹东,欢迎你来秋副总裁的故乡。” 金景秀笑着举起酒杯,秋桐也举起酒杯,脚又踢了我一下。 “好,感谢秋副总裁和易主任易总经理的盛情招待。”金景秀诙谐地说。我和秋桐都笑了起来。 几口酒下来,秋桐的脸红扑扑的,不知是酒精的原因还是。 金景秀的脸色也有些红晕,两眼越来越有神采。 又喝了一会儿酒,金景秀的眼神突然有些抑郁,还有些伤感。 我猜她此时应该是想起了白天遇到老李的事,想起了30年前她和老李的生死恋,想起了30年来自己心里一直没有泯灭的那段刻骨情缘。 越喝金景秀眼里的抑郁越浓,似乎,她的心里此时充满了难言的伤痛。 一会儿,金景秀不说话了,侧脸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鸭绿江夜色。 这时,秋桐轻轻地主动地用腿挤了我一下,然后看着金景秀。 我看了一眼秋桐,她的目光里有些担忧和关切。 我轻轻呼了一口气,然后冲金景秀轻轻叫了一声:“金姑姑。” 金景秀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没有反应,依旧入神地用郁郁的眼神看着窗外。 我看了看窗外,外面除了鸭绿江的夜色,没有什么好看的啊。 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时刻这样的环境,我不想让金景秀有太多的伤感和忧郁,于是我提高声音又叫了一声:“金姑姑。” 这回金景秀听到了,缓缓转过脸看着我和秋桐,目光深沉而凝重。 我被金景秀的目光震了一下,有些发呆。 金景秀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我和秋桐,眼神里有些难以琢磨的东西在游离。 我和秋桐一时都有些局促,被金景秀看的浑身有些不自在。 我的手垂下去,正好碰到了桌子下面秋桐的手。 我于是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轻轻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 秋桐的手有些微凉。 她没有拒绝,但也没有任何主动的意味。 只是默默顺从。 握住秋桐的手,我深深呼了口气,看着金景秀。Ъiqikunět 金景秀当然不会觉察我和秋桐私底下的小动作,她看了我们半天,突然一声叹息。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不知她为何要叹息。 “来,我们继续喝酒。”金景秀说。 秋桐的右手从我的左手心里滑出来,举起酒杯。 我也举起酒杯,说:“金姑姑,你喝多了?” 金景秀淡淡一笑:“你觉得我喝多了吗?” 我说:“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你的酒量大小,不过,我看你此刻的情绪似乎不大,不大——” “不大高,是不是啊?”金景秀说。 “是的。”我点点头:“如果不是喝多了的话,那金姑姑一定是累了。” 金景秀微笑了下:“我没有喝多,也没有感到累。我刚才,只不过是有些走神。” “哦。”我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走神啊。那就好,没喝多就好。” 金景秀看着我:“小易,你的表情似乎很夸张啊。” 我不由嘿嘿笑了下。 金景秀又看着秋桐:“秋桐,你还能喝吗?” 秋桐呵呵笑着:“我没问题啊,只是金姑姑你不要喝多了,要注意身体。” “呵呵,我没事的,来,我们继续喝。”金景秀举起酒杯。 很快,一瓶白酒被我们三个人喝光,我喝了半斤,秋桐和金景秀一人二两半,我没事,她们俩也没事,只是脸色都红扑扑的,看起来很动人。 秋桐的酒量我知道,这点酒对她来说是没事的,没想到金景秀竟然也有两把刷子,喝了2两半高度白酒一点事都没有。 然后我又要了饮料,大家边吃边喝边继续闲聊。 金景秀这会儿的神态已经恢复了正常。 这时金景秀看着我,像是刚想起了什么,说:“对了,小易,有个事,我刚想起来。” “什么事啊?”我回过神看着金景秀,有些奇怪。 秋桐也好奇地看着金景秀。 “就是前些日子你委托敬泽办的事情啊,上午敬泽走的急,没来得及告诉你,呵呵。”金景秀笑着:“那我现在就先给你说一下。” 闻听金景秀此言,我顿时就明白过来她要说什么,孔昆,一定是关于孔昆的事情! 晕啊,金姑姑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谈起了这事。 我看了一眼正带着浓厚兴趣听我们谈话的秋桐,不由心里叫苦不迭。 此时,我无路可退,无法回避,只能硬着头皮硬撑。 既然此时金景秀已经提出,那么,无可避免秋桐要知道了。 如此,还不如直接主动点。 我于是对金景秀说:“哦,你说的是我那个朋友孔昆的事情吧?” “孔昆?”秋桐失声叫了出来,瞪眼看着我。 显然,她很意外。 我不敢看秋桐,还是看着金景秀。 “秋桐,你也认识孔昆?”金景秀先冲我点点头,然后看着秋桐。 秋桐愣愣地点了点头,看看我,又看着金景秀。 “如此,孔昆既是小易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了?”金景秀还是看着秋桐。 秋桐又点了点头,神情还是有些发怔,她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金景秀笑了:“既然是你们共同的朋友,那我就放心了。” 我心里微微有些不安,看着金景秀:“金姑姑,那个孔昆,现在如何了?” “她拿着你的亲笔介绍信到了韩国,直接找到了敬泽,敬泽当然要安排好了:“金景秀说:“因为有你的这层关系,敬泽对孔昆的安排是很重视的,先和我说了下,然后根据孔昆的特长,初步考察后,做了合理的安置。” “怎么安置的?”我说。 “我们集团刚成立了今日国际旅行社,其中的海外地接业务,重点是做中国大陆市场,正缺少了解中国旅游市场的人员,她就来了,而且之前还是在中国做旅行社老总的,正好填补了这个空缺,在我的建议下,孔昆担任了旅行社地接中心国际业务部的总监,专门负责做针对海外特别是中国旅游团队的地接业务。”金景秀说。 “哦。”我点了点头,没想到孔昆的安排如此顺利。httpδ:Ъiqikunēt 秋桐似懂非懂地听着我和金景秀的谈话,不时看看我,又看看金景秀。 她当然听懂了金景秀的话,但她一定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不懂,但这会儿她却不问我,她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问题,不合适的场合,她不会问不合适的话题。 当然满意 “你们看,我和敬泽对孔昆,你们的这位朋友安排的还算可以吗?”金景秀说。 “当然满意,出乎意料地满意!”我忙点头说。 秋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笑了下。 “谢谢金姑姑,谢谢敬泽!”我又补充了一句。 “大家都是朋友,谢就客气了,换回来说,我和敬泽该谢谢你呢,我们正缺这方面的合适的人呢,你恰好久给我们介绍来了,这真是雪中送炭!”金景秀说:“孔昆这孩子,我第一印象就不错,谈吐举止很稳重,看起来很面善。当然了,我对她的好印象也是基于对小易的印象,小易是个面善之人,爱屋及乌嘛!现在知道孔昆是你和秋桐共同的朋友,那我就更加放心了,你们俩都是心底善良的好孩子,你们是如此,那你们的朋友肯定更错不了!” 我有苦难言,又感到有些不安和担心。 我的担心来自于孔昆,我担心她今后别利用了金景秀和金敬泽基于对我和秋桐的友善而对她建立起来的信任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那我这罪过可就大了,我等于是坑了金敬泽和金景秀。 我没有想到金敬泽和金景秀会对孔昆安排地如此妥当,直接委以重任。 心里有些感动,这感动更多是来自于他们对我的信任,同时还有些隐隐的不安,这不安来自于对孔昆今后的把握不定,我不知道她是否能就此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能做一个真正有良心有道德的人。 秋桐这会儿眉头紧锁,侧眼看着我,我装作没有看到。 桌子底下秋桐的脚碰到了我的脚,接着她狠狠踩了我的脚面一下。 我轻微一咧嘴,没有出声。 这会儿,金景秀不断提到善这个字眼:我和秋桐心地善良,孔昆看起来面善,似乎,在她的用人字典里,是很注重善这方面的。 我于是提出这个问题:“金姑姑,你在用人的时候,在善良和能力之间,更注重哪一方面?” 金景秀说:“善良,心善是第一位的,能力是第二位的!”https:ЪiqikuΠet 我看着金景秀,秋桐也看着她。 “怎么?不好理解吗?”金景秀说。 我笑了下,秋桐也笑了下,都没有说话。 金景秀说:“其实这很容易理解的,你们中国用人不都是强调德才兼备吗,德是放在才前面的,其实在我的理解累,我认为的这个善良就是德,一个人的品德,也就是说,一个品德优秀的人,首当其冲是一个善良的人!” “没有一个善良的灵魂,就没有美德可言。”秋桐说了一句。 金景秀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秋桐:“对,你说出了我的心里话,的确是这样,我一直就是这么认为的!” “何谓善良的灵魂呢?”我提出这个问题。 秋桐轻轻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金景秀沉思了片刻,说:“这个问题提得好。内心里拥有善,才会看见弱小而感动得自觉前去扶助,才会看见贫穷而情不自禁地产生同情,才会看见寒冷而愿意去雪中送炭。善是我们内心最可宝贵的财富,是我们两个民族历史中共同的最可珍惜的传统,我们在感动别人的同时,也被别人所感动着,从而形成一泓循环的水流,滋润着我们哪怕苦涩而艰难的日子,帮助我们度过了相濡以沫的人生。” 我凝神看着金景秀。 金景秀继续说:“在一个商业时代里,有的人迅速发财致富,富得只剩下钱了,可以去花天酒地,一掷千金,却惟独缺少了善,感动自然就无从谈起。欲望在膨胀,善已经被钱蛀空,爱便也就容易移花接木蜕变成了寻花问柳的肉裕,感动自然就容易被感受和性感所替代。” 我和秋桐不约而同点了点头,金景善似乎在从自身的体会来阐述一个简单但却又复杂的道理。 说到这里,金景善看着我们:“你们说,善与爱,哪一个更重要?” “爱!”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金景秀看着秋桐,秋桐说:“善!” 金景秀微笑了下,点点头。 我看着秋桐说:“为什么呢?” 秋桐说:“有时候,善比爱更重要,或者说没有了善便也就没有了爱。设想一下,如果心里稍稍有一点点的善,还会有那么多能够致人于死命的假药、假酒以及地下窝点的鞭炮和小煤窑的瓦斯爆炸吗?更不要说如今遍地都是假冒伪劣其他产品,为了多赚几个钱,连炸油条都要用恶心的地沟油,卖螃蟹也要塞进几只死的。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地包围着我们,我们的感动当然就一点点被蚕食了。善没有了,感动也就成了无本之木,那样的荒芜,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金景秀用喜爱的目光看着秋桐:“再说一句,善,一般是和慈连在一起的。慈善,是一种值得敬重的美德。慈善事业,是一种积德的美好事业。慈者,就是爱的意思,你们中国古书中说:亲爱利子谓之慈,恻隐怜人谓之慈。httpδ:Ъiqikunēt “正如秋桐刚才所说,没有一个善良的灵魂,就没有美德可言。没错,善是我们不可或缺的美德,感动就是我们应该具有的天然品质。或许,感动而泪如雨下,显示了我们人类脆弱的一面,却也是我们敏感、善感而不可缺少的品质。我们还能不能够被哪怕一丝微小的事物而感动得流泪,是检验我们心灵品质的一张ph试纸。所以——” “所以,在你的用人字典里,善首当其冲!”我接过金景秀的话。 “是的。”金景秀点点头:“因为我看得出你们都是善良之人,所以我才会越来越喜欢你们,正是因为小易的善良,所以我才会爱屋及乌到你们的朋友孔昆,我相信,一个善良之人的朋友,也必定会是心善之人,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看错,也相信你们的眼光。相信你们,就是相信我自己。” 我说:“金姑姑,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看人用人,还是要观其言,察其行,特别是行!” 金景秀呵呵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注意这一点的,其实我今天的意思是想说我对孔昆的第一印象不错,很大成分是基于对你的好感,当然,考察一个人,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看出来的,特别是一个人的内心。但是,能有良好的第一印象,总比没有好吧,起码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是的,你说的对!”我稍微有些安心了。 金景秀不是平庸之辈,她虽然看在我的面子上委以孔昆重任,虽然今后她或许会继续看在我和秋桐的面子上对她继续重用,但事在人为,孔昆能不能在韩国站住脚,能不能获得金景秀和金敬泽的最后信任,还是要靠自己,靠自己的能力,靠自己的良心和内心。 在金景秀的眼皮底下要想捣鼓事,恐怕很难。金景秀能做到跨国集团的大老板,没有几把刷子是不可能的,她看人的眼光必定是十分犀利的,有些话她虽然没有说,但她的心里一定都是有数的。 又闲聊了一会儿,大家离开饭店。 金景秀又想到江边走走,我和秋桐陪着她。 夜晚风挺大,有些冷,金景秀和秋桐穿的都不多,我建议回酒店房间去。 她们都很听话。 回到房间,我半躺在床头,默默抽烟,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想着今晚和金景秀的谈话,想着金景秀意外提到的孔昆之事。 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我说。 门没有关死。 秋桐进来了。 我半躺在那里没有动,看着秋桐。 “起来——坐好!”秋桐说。 我于是坐在床边,秋桐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我。 “金姑姑休息了?”我说。 “在洗澡!”秋桐不苟言笑地说。 “她在洗澡,你就没地方洗澡了,想来我这边借地方洗澡的吧?”我和她开玩笑。 秋桐没有笑:“少嬉皮笑脸!” 我一咧嘴,看着秋桐。ъiqiku “把烟掐死!”秋桐说。 “干嘛?”我说。 “掐死!”秋桐说。 我老老实实把烟掐死,然后看着秋桐。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秋桐说。 我知道秋桐问的是什么,心里一时有些斟酌和犹豫。 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秋桐接着补充了一句:“说实话!不许撒谎!” 我不再犹豫了,抬头看着秋桐:“不错,之前我没对你说实话,她的离去,我是知道的,不但知道,还是我一手安排的!” “为什么?”秋桐说。 “很简单!她不离开,就得死——”我声音低沉地说。 话音刚落,秋桐的身体就颤抖了一下。 “为什么?”她又问,声音有些嘶哑。 “因为她卷入了不该卷入的漩涡,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说。 秋桐目光直视着我,我对视着她。 秋桐的目光微微一颤,似乎,她明白了我这话的意思,她是极其聪慧的,她能听懂我的话的。 果然,秋桐缓缓点点头:“我想,我意识到什么了。” “我想你意识的是对的!”我说。 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到这个地步?”秋桐的声音里带着震惊和痛苦。 “因为钱!”我说。 秋桐的眉头皱了皱,看着我:“仅仅是因为钱吗?” 我的眼神有些犹豫,一时没有说话。 秋桐仰脸看着天花板沉思起来。 我又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几口。 “你这样做,是在帮她呢还是在救她?是在为自己寻求良心的安慰呢还是想逃避什么?”秋桐看着我,声音不大,但很有力。 我没有说话。 “她得到了什么?你又失去了什么?还有那些幕后的人,你幕后和她幕后的人,又赚取了什么便宜吃了什么亏呢?”秋桐继续问我。 我沉默不语,心里却只敲鼓。 “愿意吃亏的人,终究吃不了亏;爱占便宜的人,定是占不了便宜。再好的东西,也不可能长久拥有,别以为成败无因,今天的苦果,是昨天的伏笔。”秋桐站起来,身体摇晃了一下,喃喃地说着,走了。 我坐在那里没动,听到秋桐关门的声音,身体猛地抖了一下。ъiqiku 反复品味着秋桐最后那句话。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我和金景秀还有秋桐在餐厅会合。 “早——”我看着她们,似乎她们的精神状态都很好。 “早——”她们冲我笑了下。 “昨晚,你们睡得还好吧?”我说。 “是的,很好。”秋桐说。 “呵呵,我和秋桐躺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秋桐不知不觉躺在我怀里睡着了!”金景秀笑着说,脸上带着慈爱和疼爱的表情。 秋桐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但那笑里却又带着几分幸福和温馨。 我眼前展现出秋桐和金景秀躺在一起聊天、然后秋桐在金景秀怀里安然入睡的情景,这是一幅多么温馨动人的画面。 这样想着,我的鼻子又有些发酸。 揉了揉鼻子,我说:“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秋桐到一边去打电话,我边吃边问金景秀:“金姑姑,我们今天,你打算怎么活动?” 金景秀说:“我们开着车沿江逆流而上,好不好?” 我说:“好!” “昨晚我看了地图,往上走,有个地方叫神仙湾,鸭绿江水电站就在那附近,那地方的风景一定不错!”金景秀不动声色地说。 “好啊,没问题!”我说。 这时,秋桐打完电话回来了,边坐下吃饭边说:“刚给小雪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要好好听爷爷奶奶的话。” “呵呵。”金景秀笑了起来:“可惜,这次没见到你的小公主!我想,她一定像她妈妈一样漂亮,还很可爱!” 秋桐笑了起来:“下次还有机会见的,小雪确实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 我这时插了一句:“小雪爷爷接电话了吗?” “接了!问我在哪里的!”秋桐说。 “你怎么说的?”我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说。 “我说和你一起陪韩国来的朋友来丹东游玩的!”秋桐说。 我的心一动,没有在说话,低头继续吃饭。 金景秀笑了笑,也继续吃饭。 金景秀显然不会在意我和秋桐的谈话,她哪里会想到我提到的小雪的爷爷是谁呢? 吃过早饭,秋桐和金景秀回房间收拾东西,我直接把车开到酒店门前等她们下来。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不看也知道肯定是老李打来的。 “李叔——”我直接就接听。 “小易!你在哪里呢?”老李的声音。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嘈杂,不时有汽车;喇叭的声音,似乎老李不在家,在大街上。 “我和秋桐一起在丹东。”我直截了当地说:“我们一起陪金景秀来的,金景秀昨天到的星海,然后直接来了丹东!” “我猜到了,我果然猜到了。”老李喃喃地说。 “虽然你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你的心里,此时一定很激动!”我说。 老李没有说话,似乎默认了。 “你想见她?”我说。 老李还是没有说话。 “你想见她,但你认为她会愿意见你吗?”我又说。 我又觉得自己很残忍很冷酷,我感觉自己在无情地折磨这一对老鸳鸯。 沉默了半天,我听到电话里传来老李深深的一声叹息。 这时我看到金景秀和秋桐正走出酒店,于是说:“李叔,不和你说了,我们要出发了——” “你们要到哪里?”老李终于说话了。 似乎,老李对我们今天的行程很关心。 “怎么?李叔,你想过来和我们一起散心?”我带着讽刺的口吻说。 老李无语。 “神仙湾。”我不想和老李磨蹭,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就是在鸭绿江水电站附近!” “神仙湾!”电话里听到老李失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李叔。”我说,心里有些奇怪。 老李没有说话,却沉默了。 这时金景秀和秋桐已经到了车边,我当即挂了电话。 等秋桐和金景秀上了车,我开车出发,沿着滨江大道向鸭绿江上游开去。 此时,我不知道今天还会发生什么事。 天气不错,冬日的阳光照射在鸭绿江上。 我开车走在鸭绿江岸,和对岸仅有一河之隔,宽的地方不过300米,窄的时候不到100米,甚至只有几十米,对岸的房子树木甚至沿江路上的车辆都看的很清楚。 冬季,对岸显得更加萧条,显得十分冷清。 我保持着40迈左右的速度,沿着江岸缓缓而行,以便金景秀能更好地多看看对岸她的祖国,甚至是她的家乡。 她说过,她就出生在对岸的鸭绿江边。 其实她不说我也知道。 只是,我不知道当年她和老李谈恋爱的具体位置。 出城不远,路边有两座对称的雕塑,我停了下来。ъiqiku “这里是鸭绿江浮桥,当年志愿军秘密过江处。”我说。 两组雕塑一座是志愿军过江的,一组是老百姓送别亲人的,脖子里都系着红色的绸带,显得十分醒目。 雕塑身后的鸭绿江上,有一些残木露出江面,当年的浮桥只剩下这些断木了。 金景秀和秋桐看了看,打开车门。 我也打开车门,大家一起过去看。 秋桐和金景秀走下台阶,站到江边去观看。 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 杜建国来的。 “易哥,老爷子打上了我的出租车,要包车去丹东。” 我知道老爷子是老李。 今天轮到杜建国在老李家值守,他开着出租车在那里的。 老李包了杜建国的出租车,要来丹东。 他现在没有专车了,只能包出租。 我知道老李来丹东是为了什么,但我不知道他来丹东想干什么。 我知道老李知道我们今天要去哪里,出发前他问我我告诉了他。 “出发了吗?”我回复杜建国,边看了看正在江边看浮桥遗迹的金景秀和秋桐。 “出发了,马上上丹星高速!老爷子下车去买水了,我抽空给你发的短信!”杜建国回答。 “知道了,方便的时候随时给我短信汇报!”我说。筆趣庫 “是——”杜建国回答。 我收起手机,站在雕塑边看了半天。 开车继续前行,到了一个游轮渡口。这个季节游客很少,但还是有的,有几辆车停在那里,看车牌号都是外地的。 外地人来一趟丹东,总是要坐游轮到鸭绿江上去和那个国家无限接近一下的。当然,虽然可以无限接近,但却永远不能到达,也就是说船不能靠岸。 “坐游轮到江上看看?”我说。 “好——”金景秀说。 我停车,大家下车。 我过去包了一艘小游船,回来一看金景秀和秋桐正在旁边的小超市买东西,买了两大包东西,主要是食品和成条的香烟。 “为何?干嘛?”我说,看那香烟的,都是朝鲜产的,不是我们的香烟。 超市的老板快人快语:“待会儿你们的游船会接近靠近朝鲜那边的江岸,岸上有执勤的,还有当地的老百姓,他们都很穷,你和他们打招呼,他们都希望得到你们送的东西,不用什么值钱的好东西,只要是这些饼干巧克力香烟什么的就行,我们这边不起眼的小食品,在他们那边都是好的东西。” “搞香烟干嘛?怎么还都是朝鲜的烟?”我说。 “他们最喜欢成条的朝鲜烟,他们拿到手,可以回去再卖,卖的钱补贴家用。给他们成盒的,直接就抽了,成条的,是不舍得打开抽的,要卖钱的。” “哦。”我点点头,心里一时不知是何滋味,看看金景秀和秋桐,神色也都有些不自在。 我不再说话,提过两大包食品上船,大家穿好救生衣,然后船老大就开船了。 船离岸后,并没有直接奔江心,而是往贴着我们这边沿上游方向而去。 我们坐在船舱里静静地看着对岸光秃秃的高山和低矮的平方。 走了不远,前面江心出现了一个岛屿,岛上有一排排朝鲜风格的别墅群。 岛上有三三两两的人走动,有女人还有孩子,还有背着枪巡逻的士兵。 游船一直逆流而上,到了岛的尽头,然后往左转向,往下游方向走。 这样,就等于是在那个岛屿和朝鲜陆地之间航行了,就等于是进入了朝鲜的内河。一边是朝鲜的陆地,一边是朝鲜的岛屿。 江边的大陆 船老大放慢了船速,金景秀和秋桐沉默地看着江边的大陆,金景秀的目光有些发怔,秋桐的目光有些发直。 这时,陆地上有两名战士冲我们挥手,我也冲他们挥手,边说:“看,他们对我们多友好——” 船老大说:“什么友好,他们是想要东西的。” 我看着他们,他们正冲岸边走来,船老大这时看着我们:“要不要靠过去?” 我看看金景秀和秋桐,金景秀点点头。 “准备好烟给他们!”船老大说。 秋桐把买好的成条的烟都拿了出来,有五条,递给我,我又递给船老大,然后悄悄摸出了相机,打开镜头盖。 游船缓缓向岸边靠近,在距离岸边只有1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船老大控制地很到位。 两名士兵走了过来,站在那里用朝语说着什么。 我听不懂,看看秋桐和金景秀。 “他们在问有没有烟?问船老大的!”秋桐轻声告诉我。 金景秀则低头不看岸上,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紧张,似乎她不由自主就惧怕穿军装的,似乎她多年前受过什么刺激,而这刺激和穿军装的有关系。 想想也可以理解,此时,金景秀作为这个国家的背叛者,和这个国家只有一米的距离,而这个国家又是她的祖国,她此时的心情一定是极其复杂的,既有不由自主的惧怕又有下意识的亲近,还有不可名状的伤感和悲楚。 我冲这两名年轻的士兵笑笑,他们也冲我友好地笑笑,眼睛接着就死死盯住船老大手里的烟。 船老大把五条烟直接扔到了岸上,年轻的士兵们放下枪,低头去检香烟,脸上带着开心的笑。 金景秀这时抬起头看着他们,神情有些发愣,嘴唇咬地紧紧的。 我这时悄悄举起了手里的相机—— 突然,一名士兵大喝一声,扔下手里的香烟,接着以飞快的速度捡起地上的枪,直接对准了我。筆趣庫 我一怔,相机举起了一半。 船老大忙将示意我收起相机,边又和他们用朝语说了一通什么,他们才,慢慢消除了敌意,放下枪,捡起香烟,冲我们点点头,直接上山去了。 我松了口气,秋桐也松了口气。 “哥们,你找死啊,怎么敢照相呢?”船老大训斥我。 “靠,五条烟换不来一张照片。”我有些不服气地说。 “烟归烟,烟是你们主动给的,算是友好赠品,近距离看看他们就行了,照相是万万不可以的,他们会担心一旦你照了相回去发到网上,一旦被他们的上级发现,那么,他们俩就完蛋了,还会牵连家人。”船老大说。 听到船老大这话,金景秀浑身突然猛地一颤,脸色突然就有些发白。 似乎,她想起了什么,因为想起来什么而感到惊恐。 “金姑姑,你怎么了?”秋桐看着金景秀。 金景秀的身体颤栗了片刻,然后她很快恢复了平静,看看我,又看看秋桐,努力笑了下:“没事,我没事的,只是被刚才船老大的话吓住了!” 秋桐点点头:“听起来是挺吓人的!” 我看着金景秀,没有说话。 船老大继续往前开船,边说:“不是吓唬人,是真的。你们以为是我编造了吓唬你们的?” 金景秀说:“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我相信的!” 金景秀和秋桐一直没有说话,目光沉沉地看着对岸这个萧条败落的国家,看着冬日里那灰黄色的山峦。 船继续航行,前面的江面开阔起来。 前方江心有一条带篷子的小船在晃晃悠悠。 “这船,是干什么的?”我问船老大。 “朝鲜的,农村集体的船,出来打渔的,同时兼着在江上和游客卖特产,打的鱼和卖特产的钱都要回去交给集体。”船老大说:“你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点点头。 船老大缓缓向那艘小船开过去,靠近,我看清了船上的人,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大的是男的,小的是个十多岁模样的女孩子。他们都穿着朝鲜的民族服装。 看样子,应该是父女俩。 果然被我猜对了,船老大说:“这是爷俩,平时都是父亲出来打渔卖东西,今天是周日,估计孩子不上课,一起出来帮忙了。” 边说,船老大边用绳扣把我们的游船和那小船连在一起,边用朝语和男的大声招呼着什么,他们看起来是熟悉的。 那男的看起来很憨厚,笑得也很淳朴。 女孩子则有些羞涩,躲在爸爸身后怯怯地看着我们,带着好奇的目光。 她的目光看完我和船老大,然后就落在金景秀和秋桐身上,脸上带着羡慕的神色。 金景秀和秋桐都冲那女孩友好地笑着,秋桐边将两大包食品拿出来,往那边递。 女孩抬头看着大人,没有动。 秋桐笑着用朝语说了几句什么,男人感激地点点头,接着对女孩说了句什么,女孩高兴地也点点头。 然后,秋桐往前走了一步,将两大包食品放到对方的船上。 女孩靠近秋桐,用朝语说了一句什么,似乎是在感谢秋桐。 女孩的声音很好听,长得也很漂亮。 秋桐伸手摸摸女孩的头发,接着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然后分开,接着转身,我看到秋桐的眼圈有些发红。 金景秀这会儿一直不动不动坐在船舱里看着,她的目光一直在跟着那女孩转悠。筆趣庫 看着金景秀紧盯住那女孩的目光,我突然想起了30多年前的金景秀,那时候的她比这女孩大,但也是在鸭绿江上打渔,这情景或许会让她想起当年的自己,想起当年的那条鸭绿江,想起当年在这条江边发生的那些事。 这时,那男人和船老大又在用朝语说着什么,那男人边打开舱盖,我看到里面不少东西,男人开始往外拿,虎骨酒,人参,草鸡蛋。 船老大对我们说:“这都是他们的特产,你们要不要?虎骨酒一瓶100元,人参一盒300元,草鸡蛋一排5个,20元。都是人民币价格。” “价格不便宜啊!问问他,便宜点!”我说。 “这价格他说了不算,都是他们农庄集体订的价格,卖的钱,也不归他,他只是挣工分,钱都要一分不少交回去。当然,卖的多,他们的工分就多!”船老大说。 “他们要人民币有什么用?”我说。 “边境地区是可以通用兑换的,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船老大笑着说。 那父女俩眼巴巴地看着我们。 我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说:“要不,我们每样都买一个,支援赞助下朝鲜老乡!” 这时,金景秀突然说话了,说的是汉语,是对着船老大说的:“你告诉他们,我都买了,船舱里的东西都搬到我们船上来,我都要了!” “啊——”船老大吃了一惊,看着金景秀:“大姐,你没开玩笑吧?” 我和秋桐也不禁吃了一惊,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做声。 “我只说一次!”金景秀说。 船老大嘴巴半张,看了看金景秀,然后忙对那男人说了起来。 金景秀当然能听懂朝语,只是她装作不会说而已。 那男人闻听,很激动很兴奋,接着就往外搬东西,都搬到了我们船上,然后开始清点。 在这过程中,女孩一直看着秋桐和金景秀,金景秀也一直在看着那个女孩,眼神有些怅惘和茫然。 东西都搬过来了,一箱一箱排列在一起。 六箱。 “大姐,我帮你算了下,这些东西一共是5680元!”船老大说:“你们要不要再来清点下?” “不用了。”金景秀说着打开随身的包,直接拿出两沓人民币,一看就是从银行里取出来还没动过的,两万。 不知道金景秀什么时候弄的这些人民币。 然后金景秀把点递给船老大:“都给他们,不用找了。剩下的钱,是给他们个人的,告诉他回去一定不要交公!” “吖——”船老大又呆了,借过钱递给那男人,嘀咕了两句,那男人也呆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 在家里有一辆自行车都算是好样的有一辆摩托车就是暴发户的朝鲜,一万多块钱,是他们来说毫无疑问是巨款了。 这男人有足够的理由目瞪口呆。 看着这男人的神态,看着这男人身边怯怯的漂亮女孩,金景秀的眼圈突然红了,低下头去:“我们走吧。” 我看了一眼秋桐,她的眼圈也有些发红。 我的心里不禁有些酸涩。 我们的船离去,走了一段距离,我还看到那男人呆立在船头,那女孩还在看着我们的方向。 继续往下游走,走到一处两边都是高山的地方,河边有一群朝鲜妇女蹲在河边洗衣服。筆趣庫 这么冷的天,鸭绿江水寒冷刺骨,她们竟然在江边洗衣服。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金景秀对船老大说:“靠过去!” 船老大将船缓缓靠近,在距离岸边不到1米处停住。 金景秀看了看正在洗衣服的那些朝鲜妇女,她们也在看着她。 金景秀的眼圈又红了,不知她想起了什么,叹息一声,对船老大说:“把刚买的东西都送给她们吧!” 怪叫一声 “吖——”船老大怪叫一声,又愣了。 “我来帮你吧!”我对船老大说。 船老大回过神,冲岸上说了一句什么,那些妇女都高兴地过来。https:ЪiqikuΠet 我伸直身子尽量靠近岸边,把金景秀刚买的那些东西都递了那些女人。 她们激动地说着什么,虽然听不懂,但我知道她们是在感谢。 这时,我看到金景秀低头在用纸巾擦眼睛。 秋桐则转过身去,仰脸看着天空。 然后,游船掉头沿往回走。 回去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金景秀说了一句让我听起来十分沉重的话:“我们今天这样做,其实是在伤害他们的自尊。可是——” 显然,金景秀也意识到了什么,但她的内心其实又十分矛盾。她想帮助那些可怜的人,但却也知道自己在伤害他们。 我这时脑子里冒出一句话:当一个人到了为生存而战的地步,是没有任何自尊可言的! 这是老秦曾经告诉过我的话,这是他在金三角浴血多年得出的体会。 想到刚才索要香烟的朝鲜人民军战士,想到那对打渔的朝鲜父女,我不由心里一阵叹息。 我又想到了老秦,想到了为生存而逃到金三角苟安的李顺。 有些日子没有李顺那边的消息了,不知他现在情况如何,不知他的革命军最近在搞什么动作。 此时,在这里,很快将进入严冬季节,而在金三角,那里依然是炎热潮湿。 经历了上次伍德一惊一乍的假动作,李顺和伍德的关系暂时处于相对的平静状态,一时相安无事。 虽然相安无事,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孔昆事件,李顺和伍德心里都是有数的,只是双方都心照不宣而已。 我知道,李顺和伍德迟早会有一战,迟早会撕破脸皮,但到底谁会率先出手,谁会先捅破这层纸,不好说。 最近的伍德似乎一直在保持沉默,李顺也是。 暂时的沉默,或许在积蓄着更大的能量,在等待合适的时机爆发。 双方或许都在等待出手的最佳时机,等待对自己最有利的时机,这个有利,对伍德和李顺来说,似乎不单是战术的有利,更多似乎是战略的,是道义上的。 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极其特殊,非常人可以想象可以理解。这种难以理解,对李顺尤其适用。 想到这些,我的心又隐隐不安起来。 上岸之后,休息了一会儿,我们继续开车前行,直奔下一个目标——神仙湾。 这时,我接到了杜建国的手机短信:“我们已经到达丹东,开始下高速了。” 李顺他爹来丹东了。 我知道,他是冲金景秀来的。 我开车继续前行,保持着40迈左右的速度。 金景秀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鸭绿江游船之行带来的压抑气氛中,坐在车里一直沉默着。 秋桐也没有说话,入神地看着窗外。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神仙湾到了,鸭绿江水电站就在这里。 “金姑姑,神仙湾到了!”我边开车边说。 “哦。”金景秀回过神来,看着车外。 “前面就是鸭绿江水电站!”我指了指右前方的大坝。 “嗯。”金景秀点点头:“这里风景真不错,大坝很壮观!” “我们要在这里停下看看吗?”秋桐说。 金景秀眉头皱了皱,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说:“往前走,沿着江边继续往前走!” 我心里微微一怔,没有说话,继续往前开。 看了一眼观后镜,秋桐也正在看我。 过了水电站,江边的道路开始变得窄了起来,两边都是很陡的高山,江面也变得有些狭窄,虽然狭窄,但水缺很深了。 这时,前方出现了一个小村庄,村庄不大,一些红瓦平房散落分布在山坡上和江边。 “我们去哪里。”金景秀的声音有些激动。 我从观后镜里看了金景秀一眼,看到她的神情有些异样,两眼死死盯住前方的小村子。 开到村子旁边,在一处空场停下,村子里很静,偶尔见到有人在走动。 虽然是冬季,但四周的风景却十分优美,周围都是高山,山上是四季常青的松树,水面也变得开阔起来,俨然一副青山碧水的美丽画卷。 空场附近有两家农家乐饭店,停放着几辆轿车。显然,春秋夏季,来这里玩的人是不少的,即使在冬季,也还是有人来这里转悠。 我们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周围村民的注意,似乎,他们习惯了这里经常有人来散心游玩。 金景秀和秋桐下了车,金景秀往四周看了看,嘴唇紧紧抿住,看起来,她的心情似乎是比较激动的。 然后,她就往江边走去,秋桐紧跟着她。 我下了车,在周围随意走动了一下,看到旁边有个石碑,走过去一看,上面刻着三个大字:靠山屯。 我立刻明白了,原来这就是靠山屯,就是老李当年插队的那个屯子,就是老李和金姑姑当年认识的地方。 我明白了金景秀要来这里的原因,明白了她的神情为什么变得激动。 她来这里故地重游了。 老李听我说金景秀要来神仙湾,显然意识到了什么,显然知道金景秀为什么要来这里。 不知此时老李是什么样的心情,不知他是否心情也很激动。 看着金景秀和秋桐转过一个弯,身影消失在江边,我没有跟过去,继续在周围溜达。 旁边有个老头正靠着墙根晒太阳,边含着烟斗抽烟,一条黄色的狗正老老实实趴在他身边,半眯着眼睛。似乎,它也对这里经常来外人习惯了,都懒得看我一眼。 我走过去,在老头身边盘腿坐下,靠着墙根。 老头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 我冲他呵呵一笑:“老爷爷,您好啊!” “好——”老头吧唧吧唧地继续抽烟。 “您老高寿啊?”我边说边掏出烟,递给他。 他又看了我一眼,放下手里的旱烟管,然后接过烟,看了看:“好烟哪。” 我说:“你怎么知道这是好烟?”httpδ:Ъiqikunēt “这不是中华烟吗?你以为我不认识啊?”老头说。 我嘿嘿一笑,又问了一遍:“您老人家多大了?” 边说,我边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着烟。 老人吸了两口烟,然后伸出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比划了两下:“我今年88了!” 闻听我不由一愣,这老人家看起来大约70多的样子,没想到88了,还真没看出来。 “您老人家身体很好啊,绝对棒!”我伸出大拇指冲他晃了晃。 “呵呵。”老人家笑了笑,很自豪,接着谦虚了一下:“老喽。不过我现在干活还是行的,还能自己做饭自己拾掇家务活,往前推几年,我还能下江捕鱼呢!” “这里山好水好空气好,您老人家能长命百岁!”我恭维了一句。 没想到老人一下子变得有些生气,不满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愣,不知自己那句话说错了。 “你这个外地来的年轻人,怎么说话这么没礼貌,一点礼节都不懂,一点都不知道尊敬长辈!”老头怒气冲冲地说。筆趣庫 “啊——”我有些发愣:“老爷爷,我,我哪里不礼貌了啊?” “你干嘛说我长命百岁?”老头火气还是很大。 “这——说您长命百岁这不是好事吗?”我说。 “你这明明是诅咒我只能还有12年的活头,你这不是诅咒我早死吗?”老头发起火来下巴上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我顿时哭笑不得,我擦,这老头对生命还真热爱,活一百岁还不满足。我忙说:“哦。哦。老爷爷,我说错了,我给你道歉,我祝您老人家至少能活到两百岁,长命两百岁!我不会说话,您老人家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我不停道歉,老头才慢慢平息了怒气,又开始抽烟,看了我一眼:“哪里来的?” “星海!”我忙说。 “星海。”老头重复了一遍,说:“不近哪,开车来的?” “是!”我说:“您去过星海吗?” “没去过。”老头摇摇头:“我去过的最大的城市就是丹东,还有那边的新义州,其他的城市,都没去过!” “哦。丹东可是大城市了,那边的新义州也是大城市啊!”我信口说。 “以前新义州和丹东差不多的,不过,这些年,听村里出去的人回来说,新义州现在发展可是比丹东差远了,差到不是一个档次了:“老头说:“不过,你说丹东是大城市,我不赞同,我觉得星海才是大城市,丹东比起星海来,还似乎差了一个档次!” “您不是没去过星海吗?”我说。 “我不会看电视啊,我不会听村里在外打工的人回来说啊!”老头反问我。 “哦。说得对,说得对!”我忙点头。 “虽然我没有去过星海,不过,对星海,我还真不陌生,很多年前就知道星海,就知道星海是大城市!”老头自得地说。 “您是怎么知道的呢?”我说。 “很多年前,村里来了一帮插队的知青,里面有沈阳的,还有好几个是星海的!”老头说。 我的心里一动,说:“您和他们都认识?” “当然,我当年我是村里的生产队长,你说我能不认识吗?岂止是认识,我对他们还都很熟悉!”老头说。 旧地重游 “哦,他们在这里插队住了好些年吧?”我说。 “有几年的,不过,后来,陆续都走了,回城了!前几年,他们中的一些人还组团回来过,旧地重游,我见了他们,都还能叫出他们的名字呢!”老头又有些骄傲的神情。 “嗯。”我点点头:“您老人家的记性还真好啊!” “那当然,当年这些小青年都是跟着我下地干活的,他们干什么活,都是我给分配的!”老头感慨地说:“一晃三十年过去了,那次他们回来,都从当年的小青年成了50多岁的人了,很多人都成爷爷外祖父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人的变化也大。” 我不知道那次组团回来的人里有没有老李,前几年正是老李风头正劲春风得意的时候,估计他未必会回来。 我说:“听您的话,好像他们当年在这里插队,是一起来的,但离开,却不是一起?” “是的,来的时候是一起来的,离开的时候,是陆陆续续的,当年有了回城或者上大学的名额,大家都抢啊,关系硬的先回城,没有关系的,就只能等。我记得最后一个走的,是个姓李的小伙子,对了,那小伙子就是星海来的插队知青!” 我的心里有些激动,说:“那就是说这个最后回城的姓李的小伙子是最没有关系的了?” “哎——”老头叹了口气,说:“那小伙子家庭出身不好,自然有好事是轮不到他的,不过,最后他也还是走了,不过,在当年插队的这帮知青里,回城后混得最好的,也是他。”筆趣庫 “哦,怎么混得最好了?”我说。 “听说他后来在星海当了局长呢,你从星海来的,该知道的吧?”老头说。 显然,老头的消息还是有些闭塞,他虽然知道老李当了局长,但却不知道再后来老李落马的事情。 我说:“我对星海的大观是不知道的,我不关心这些,我是刚从外地到星海来做事的!” “哦。”老头点点头:“怪不得!” “看来,最后离开未必也不是好事啊!”我笑着说。 老头没有说话,一支烟抽完,将烟头扔掉,我忙又递过去一支烟,他摆摆手,摸起自己的旱烟管:“算了,你那烟没有劲,我还是抽我这个!你要不要来两口,我这旱烟是我自己种的,劲头大着呢?” 我笑着摆摆手。 老头继续吧唧吧唧滋滋有味地抽自己的旱烟,沉默了半天说:“其实,最后走的这个小伙子,走的实在是不大利索,人虽然走了,虽然后来混大了,但在村子里却没有留下什么好名声!” “为什么呢?”我说。 老头看着江面沉默了,半天说:“这里面有个故事,当年这个姓李的小伙子在来插队的知青了是不大合群的,因为出身不好,有些受排挤,我特意照顾他,不让他和大家一起下地干重活,安排他放生产队的牛。 “这样安排呢,一来避免他和大家在干活的时候发生矛盾,二来呢,也算是个轻快活,照顾照顾他。后来呢,他在放牛的时候救了一个那边打渔落水的女孩子,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当时这事我是知道的,我看那女孩子也确实不错,人长得好,心地有善良,就有意撮合他们。 “可是没想到,这小伙子为了回城,和城里的一个女同学好上了,和人家结婚了,把那女孩给抛弃了。以前那女孩经常过来看他,自从他和城里的那女人结婚离开这里后,那女孩就再也没有来过。 “后来听屯子里江那边有亲戚的人说,那女孩好像出了什么事,到底是什么事不知道,只知道那女孩失踪了,不知到哪里去了,到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唉,想想这事就觉得心痛啊,多好的闺女,可怜的女孩子。” 我半晌没有说话。 “就为这事,屯子里的人都有些对那小伙子有看法,后来虽然听说他做了大观,也还是瞧不起他,前几年当年的那些知青组团回来,他没有一起来,我估计他可能也是觉得没有脸回来吧!那么好的女孩子,对他那么好,为了回城,就把人家给甩了,唉。造孽啊!”老头叹息着。 我叹了口气,这确实是造孽,只是不知这孽是老李造成的还是那个时代造成的。 在一个时代面前,个人的命运是微乎其微的。 我说:“可是,如果那个姓李的不离开这里,这对他或许又是不公平的,大家都走了,他难道就要在这里呆一辈子?” 老生产队长楞下下说:“难道我们这里不好吗?” “好,是很好,不过,对一个想发展的年轻人来说,一辈子关在这个闭塞的地方,他一辈子的理想就完了!”我说。 老队长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或许你说的是有道理的,我其实也知道,屯子是留不住他们的,早晚他们都要走的,他们不属于这里,他们属于更广阔的天地!” 我说:“既然他想离开这里,那么,或许他就要失去什么,就要付出一些什么代价或者做什么交易!”Ъiqikunět 老队长看看我,说:“不错,他当初的离开,是一个交易,那个女同学的爸爸当时权力大着呢,女同学当时答应他,只要和她结婚,就保证能让他回城,而且保证还能安排让他满意的有发展前途的工作。他得到了,也失去了,得到的是荣华富贵,失去的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得到的,早晚都会回到一无所有,失去的,却再也不会回来!” 老队长的话让我不由深思,我突然有些不知该如何评价老李当年的作为是否正确,不知自己是否能理解当时的老李。 但我还是坚信一点,换了我是老李,换了秋桐是当年的金景秀,我绝对不会做出老李那样的事情。 可是,这只是假如。 不由心里有些迷惘和惆怅。 老队长抽完烟,在鞋帮上磕磕烟锅,站起来,摇晃了一下身体,说:“人这辈子,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年轻的时候不管做过什么事,只要等老的时候想想心安就好啊!” 说完,老队长背起手,晃晃悠悠地往屯子里走去,那条有些年龄的老黄狗也起来,跟着主人走了。 看着这一主一仆离去的背影,琢磨着他最后的那句话,我有些发怔,这话听起来和朴实,却又似乎带着极深的许多人一辈子悟不透的人生哲理。 我站起来,拍拍屁股,向金景秀和秋桐去的地方走去,转过一个弯,看到了她们。 她们正坐在江边的一个滩地旁的石头上,都正在入神地看着江面,看着江对岸。 不知她们在想什么。 江滩面积不小,上面的草已经发黄。 突然想到,这里会不会就是当年老李放牛的地方呢?会不会就是老李和金景秀当年约会的地方呢? 越想越可能,金景秀坐在这里,是在回忆当年,是在找寻记忆里不曾泯灭的那些刻骨的青葱岁月。 而秋桐陪着金景秀默默地坐在那里,她又在想什么呢? 我不得而知。 我看了她们一会儿,没过去打扰,悄悄又退回来,回到停车的地方。 这时,一辆出租车缓缓开过来,停在我的车旁边。 这是杜建国的车。 车后座坐着一个人,我知道那是老李。 我直接走过去。 出租车停下,老李却没有下车。 我走到车跟前,打开车前门坐了进去。 杜建国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直接打开门出去了,到一边抽烟去了。 我回头看着老李。 老李打扮地有些滑稽,戴着一顶帽子,围着一条大围巾,还戴了一副墨镜,围巾和墨镜将脸遮住了一大半,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乍一看去还真认不出是老李。 “李叔——”我叫了一声。 “她在哪里?”老李摘下墨镜,声音有些颤抖。 我指了指右前方:“她正在前面不远处的江滩那里坐着,安静地坐在那里。” 老李的面部表情猛地抽搐了一下,接着就伸手要去开车门。 “李叔——”我叫了一声。 老李停住手,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我突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老李看着我,身体在微微颤抖:“这个屯子,就是我当年插队的村子,那片江滩,就是我当年放牛的地方,也是我们当年约会之地,她,她,她今天竟然来到了这里,她真的来到了这里。” 老李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还有些嘶哑。 “你打算过去见她吗?”我说。 老李用意外的眼神看着我,似对我的这个问题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似乎我不该问这样的问题。 我突然也觉得似乎自己此时不该说这个话,但既然说了,也收不回去。biqikμnět 我顿了顿,说:“那个,秋总,正在那边,正陪她坐在那里!” 老李的眼神微微一动,没有说话,看着我。 我决定了,我今天既不动员他见金景秀,也不阻止他,决定由他自己做,但我要把我该说的话说出来。 我于是继续说:“金姑姑是昨天上午到的星海,和侄子一起来的!” 老李看着我,不说话。 看到了你 “到了星海之后,金姑姑的侄子去谈业务,秋总陪着去的,我开车拉着金姑姑在到星海广场转了一圈!” “你们去了星海广场?”老李的眼皮猛地一跳。 “是的。”我不动声色地说:“我们在星海大酒店门口附近靠近广场的地方停了车,我和金姑姑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然后,我看到了你,你正好经过那里,而且,你还在我们的车附近站了半天!” “你——她——”老李失声叫了出来,眼睛睁大了,看着我:“她——她看到我了?” “是的!她看到你了,她一下子就认出你来了,她坐在车里,一直就看着你!”我紧盯住老李的眼睛。 “她——”老李的身体又颤抖起来:“她——她一直看着我?” “是的,她一直看着你!但是,她——没有下车!”我加重了语气。 老李的脸色倏地有些变了:“她,她,她看到了我,可是,她,她,没有下车!她一直看着我,可是她却就真的没有下车,也没有喊我!” “是的!”我冷酷地说了一句,感觉自己越来越残忍。 “为什么?”老李冒出一句,声音都有些变了。 “不知道!她并没有告诉我她认识你,只是看着你,但没有和我说任何关于你的话!”我说。 “也就是说,她,她没有告诉你她认识我!”老李说。 “嗯!”我点点头。 老李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低头喃喃地说:“她见到了我,她终于见到了我,可是,她终归没有和我相认,她终归没有见我。她,她一定是不愿意和我相见,一定是这样的。” 我不做声,看着老李。 “她一定是不会原谅我的,她没有原谅我,这么多年了,她心里一定还在恨我。”老李继续喃喃地说:“可是,既然她不肯原谅我,那么,她为何又要来这里,为何又要到那个地方去坐着,为何。” “是的,为何?”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可怜老李。 “你说,我该怎么办,今天,此时,我该怎么去做?”老李抬头看着我。 “这是你的事情,这个你不能问我,我不会给你任何建议!”我礼貌而客气地说。 老李的眼神有些失落,还有些神伤,怔怔地看着我。 “你为何要这副装扮?”我说。 老李的眼神微微一动,没有说话。 “你是很想见金姑姑,但是,你又很害怕见她,所以,你才会这副装扮,是不是?”我说。 老李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你的内心其实现在十分矛盾,即使我不告诉你昨天金姑姑在星海广场见到你的事情,恐怕你今天也未必就一定有胆量和勇气去见金姑姑,是不是?”我继续问老李。 老李还是不说话,但神情显得很尴尬。 “我之所以告诉你昨天星海广场的事情,是想让你知道更多关于金姑姑的消息,至于今天到底该怎么做,你自己做决定吧。”我说。 老李抬起头看着我,嘴唇哆嗦着:“我,我其实今天来,主要就是想看她一眼。没想到, https:ЪiqikuΠet昨天,她已经见过我了。我——” 老李的话我只能信一半。 “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你自己做决定吧!”我说完,打开车门下了车,冲附近的杜建国使了个眼色,杜建国冲车子走过来。 这时,金景秀和秋桐一起回来了,金景秀似乎身体有些虚弱,脸色有些苍白,秋桐挽着她的胳膊,脸上带着担心的表情。 我迎上去:“你们回来了!” 金景秀点点头,冲我笑了下,笑得有些努力,然后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出租车。 我的心跳加剧,我知道,此时,出租车李的老李一定戴上了墨镜,用围巾遮住了面孔,正眼睛不眨地看着30年没有见面的金景秀,此时,老李的心情一定十分激动。 金景秀没有看出什么,扫视了一眼出租车,然后就转移视线,看了看周围。 “这里风景不错,冬天难得有如此的好风景!”我说。 “是的。”金景秀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深深呼了口气,接着就仰脸看着天空,目光有些呆滞。 “金姑姑,你似乎情绪有些低沉,身体不舒服?”我说。 秋桐这时也看了出租车一眼,接着又带着关切的目光看着金景秀。 秋桐也没有认出出租车里的老李。 “呵呵。”金景秀笑了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加上今天坐车有些累!没事的,休息会就好了!” 金景秀显然在掩饰什么。 我当然知道她在掩饰什么,但秋桐是不会知道的。 秋桐这时看了一眼旁边的农家乐饭店,说:“到吃午饭的时候了,要不,我们在这里的农家乐吃饭吧,尝尝山里的特色!” “好啊!”我说。 金景秀点点头:“行啊,好,客从主便,听你们的!” 秋桐和金景秀一起往农家乐饭店里走去,我跟在后面,边回头看了一眼出租车。 等我们吃过饭出来的时候,出租车已经不见了。 这时,我收到了杜建国的手机短信:“易哥,我和老爷子正在回丹东的高速上,老爷子一路上唉声叹气,情绪十分低落,看起来很伤感。” 我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 当天晚饭前,我们回到了星海。 第二天早饭后,我和秋桐到机场为金景秀和金敬泽送行。https:ЪiqikuΠet 和金景秀金敬泽依依惜别,看着他们过了安检口,秋桐发了半天怔,然后郁郁地对我说:“我们回去吧。” 我看着秋桐,她的情绪有些低落。 我点点头,秋桐叹息一声,接着转身默默低头往外走去。 我跟在秋桐身后,边走边习惯性往四周扫视了一圈。 穿过来往的旅客人群,我一眼就看到了带着墨镜围着围巾的老李,他正坐在不远处旅客休息处的椅子上,目光失神地看着安检口金景秀消失的方向。 我叹了口气,没有过去打扰老李,跟随在秋桐身后,径自离去。 当天中午,从秋桐那里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老李血压突然升高,住进了医院。 当天下午,和金敬泽通话时,又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金景秀在办公室里突然晕倒了,也住进了医院。 这两个消息让我在吃惊的同时心里又感到了极大的不安。 我认定他们的病倒和我有关,因为在他们之间,我有意无意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我没有主动去撮合,甚至还故意不作为,故意眼睁睁看着不管不问。 如果我要是有一丁点的主动意识,那么,就一定会促成他们的此次相见,这一点我深信无疑。 可是,我没有,我一丁点儿都没有,都没有去做。 为什么要这样:第一,我内心里就不愿意这么做,在老李和金景秀的事情上,我一直就觉得老李的私心太重,我就不愿意成全他。 第二,目前,似乎不是他们相见的最佳时机,这个时候相见,对他们两人似乎都没有好处,甚至会适得其反,老李是有家室的人,两人见了又能如何呢?如果金景秀和老李旧情萌发,岂不是便宜了老李,他可以脚踩两只船优哉游哉。 但是对金景秀呢,那不是太不公平了?岂不等于是时隔30多年老李又在继续伤害金景秀?岂不等于我在帮助老李伤害金景秀?筆趣庫 我相信只要我推波助澜,老李是不会拒绝的,他巴不得能和金景秀死灰复燃重续前缘。他现在落魄了,冷落了,寂寞了,急需要找到新的东西来填充自己空虚的灵魂,急需要安慰,那么,最适合不过的人就是金景秀了。 我不想成全他。至于他在靠山屯没有过去和金景秀相见,那是因为我不轻不重点拨的那几句遏制住了他青春的骚动,暂时没让他冒出来。 不管老李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至于说现在不合适,那什么时候合适?不知道,等着吧。 第三,这对李顺他妈也是一种伤害。要是李顺知道我背着他安排他爹和老情人幽会,不剥了我的皮才怪。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又感到了几分安慰和安稳。 金姑姑晕倒了,听金敬泽说病情不大要紧,医生说是因为工作压力过大劳累过度造成的,在医院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的。 医生知道个球啊,金敬泽也蒙在鼓里啊,只有我知道金姑姑突然晕倒的真正原因。 当然,老李病倒的原因我同样知晓。 恐怕除了我和当事人,没有任何人知道。 金姑姑离我太远,我无法去看,只能去看看老李了。 去看老李之前,我给金姑姑打了慰问电话,电话里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稳,我放心了。 我没有告诉她老李住院的事,我担心她再一次晕倒。 虽然我和老李认识时间比认识金姑姑早很多,虽然我和老李之间还有着秋桐李顺小雪的关系,但我还是从心里偏向金姑姑。 我同情弱者。 30年前的金景秀无疑是弱者,所以她才受到了伤害。 30年后的金景秀,虽然面对的是已经沦落的老李和老李夫人,虽然她已经是跨国集团的大老板,但从情感的角度来说,在老李和老李夫人面前,她还是弱者,还是最容易受伤害的一方。 迫切需要 现在的老李需要她的安抚和安慰,迫切需要,但那只是老李自私的需求,在他们之间,老李一直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如果这次满足了老李,那发展下去的结果,面对已经有家室的老李,对30年来一直独身的金景秀无疑会带来巨大的伤害,还会伤害李顺他娘。 决不能成全老李,起码目前不能成全他。 我暗暗下着决心,决定去医院看望老李。 老李一进医院秋桐就过去了,我直到下班后忙完才去。 虽然说晚上看病人不合适,一般都是上午去看,但我不在乎那些穷讲究。 在医院门口,有人轻声叫我:“易哥。” 一看,是方爱国。他站在阴影处。 我停住脚步:“你在这里。” “是的。”方爱国说:“老爷子在这里住院,我们的人都来了,他们三个在里面。” 我看着方爱国没有说话,意识到了什么。 “总司令已经知道了老爷子住院的消息。”方爱国说。 无疑,方爱国早已把这事给李顺汇报了,无疑,他们是遵照李顺的指令在医院蹲守的,此事事先没有经过我,这让我多少有些感到不自在。 “什么时候知道的?”我问方爱国。 “老爷子一进医院就给总司令汇报了!”方爱国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事情太急,没来得及给你汇报!” 我没有做声,点了点头,直接进了医院。 走到住院楼门口,又看到了杜建国,正在大厅里溜达,看到我,点了点头。 我继续往里走,上楼,直奔病房。 在病房门口,看到了周大军和杨新华,两人裹着军大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起来像是病人家属,他们的装扮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httpδ:Ъiqikunēt 看到我过来,他们站起来。 站起来的一瞬间,我看到他们军大衣里面鼓囊囊有东西,我知道那一定是武器。 我冲他们点点头没有说话,他们也没有说话,接着又坐下来,缩着脑袋坐在那里。 推开病房门,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老李,正在输液。李顺他妈和秋桐还有小雪都在,李顺他妈和秋桐都面色沉凝,小雪正趴在老李跟前的病床上拉着老李的手看着老李。 看到我进来,小雪说:“易叔叔,我爷爷病了。” 老李夫人和秋桐都冲我点了点头,老李也睁开眼看了看我。 “什么情况?怎么样了?”我轻声说。 “血压突然升高,抢救还算及时,这会儿暂时没事,医生让留院观察几天。”秋桐说。 我点点头,看着老李:“李叔,你这会儿感觉怎么样?” 老李努力笑了下:“没事,谢谢你来看我,我休息几天就会没事的!” 老李夫人板着脸说:“血压一直都没事,一直都好好的,见鬼了,突然就血压升高。” 我和老李对视了一眼,我和他是知道原因的,但李顺他妈和秋桐是不知道的。 “这天气变冷了,让你不要到处乱跑,就是不听话,昨天一天不见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今天上午一个上午又不知道哪里去流窜,结果中午回来就突然病了。你说你年纪一大把了,折腾什么?你以为你还年轻啊!”李顺他妈又在责怪老李。 秋桐听着李顺他妈的话,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阿姨,事已至此,就不要责怪李叔了,好好让李顺休养才是!”我说。 李顺他妈听了我的话,一时没有吱声。 老李苦笑一下,看着我们说:“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唉。” 老李发出一声叹息,不知是在叹息什么。 “你说你现在混的。”李顺他妈又在数落老李:“以前就算有个头疼感冒,屁股后面都跟着一大帮问寒问暖的人,现在呢,住院了都没有昔日的一个老部下来看望的,你看看除了我们几个人,还会有谁关心你的生死?唉,想想都心寒!” 老李夫人也叹了口气。 老李的眼神黯淡下去。 我觉得老李夫人此时是不该说这样的话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话不是在揭老李的伤疤吗?多让老李难堪啊! 老李夫人似乎还没说够,又继续嘟哝:“阿顺又不在身边,要不是还有秋桐和易克,我看要是哪一天我和你死了,说不定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说到这里,老李夫人的声音变得很凄凉,哽咽住了。 感觉地出,她的心里是很难受的。 我似乎能理解她的心情,人老了,身体没事的时候还好说,有病有灾的时候,是最想念亲人的,是最容易感到孤单凄凉的。 “我还没死,你胡说八道什么!”老李突然有些烦躁和发火:“阿顺不在身边你怪谁呢?要不是你从小到大娇惯他,他能到今天这个地步,这都是你这个做母亲的不称职,都是你造成的!” 老李夫人也火了:“子不教,父之过,你还有脸怪我,我儿子本来好好的,都是你这个当爹的没管教好,你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你不反省自己,反倒责怪起我来了。” 老两口吵起来了。 小雪有些害怕,跑到秋桐跟前扑到秋桐怀里。 我这时说:“李叔,阿姨,你们不要吵了。这时什么时候,吵这个有意思吗?再说了,阿姨,李叔还躺在病床上呢。” 听了我的话,两人不吵了。 李顺他妈眼圈有些发红,老李躺在病床上长吁短叹不止。 看到他们的样子,我觉得他们很可怜很凄惨。 “你们还没吃饭吧,先吃饭去吧。”我说着,边冲秋桐使了个颜色。 小雪很懂事,忙拉着李顺他妈的手说:“奶奶,我饿了。” “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看护李叔!”我说。 于是,秋桐和李顺他妈还有李顺他女儿一起出去吃饭了,我和老李单独在病房里。 我坐到老李的床前,看着老李叹了口气:“李叔,我知道你为什么生病!上午我知道你去机场了,我看到你了!” 老李的眼皮一跳,接着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筆趣庫 “下午我接到韩国那边金景秀姑姑侄子的电话,金姑姑今天下午在办公室里突然晕倒了。”我说。 “啊——”老李失声叫了出来,看着我。 “不过她没事的,医生说是因为工作压力过大劳累过度造成的,这会儿没事了,只需要在医院休养几天就会好的!”我说。 老李放松了,接着又闭上了眼睛,沉默着。 一会儿,我看到有两滴浑浊的泪水从他长满皱纹的眼角溢出。 我的心起起落落,或许,两个人之间感情的事,外人永远也无法真正能够了解。如果是这样,那么,这次我没有主动去撮合他们俩甚至有意无意制造障碍,是做错了? “李叔,或许我该给你道歉,为这次的事情!”我说。 老李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没有制造创造机会让你们俩见面,我没有主动去撮合你们俩见面,甚至,我故意不想让你们俩相见!”我说:“所以,我感到歉意!” 老李看着我,缓缓摇了摇头:“小易,你不要这么说,我其实该感谢你,她其实也该感谢你。”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老李。 “这次的主动权其实不在你手里,决定权在于我和她,你不必为此感到任何歉意。”老李继续缓缓地说:“我想了,此次我和她不见其实是正确的,虽然我赶到了丹东,虽然我赶到了机场,但我还是忍住了,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和她相见,这里面幸亏有你的提醒和提示,不然,我可能真的控制不住自己。https:ЪiqikuΠet “在这一点上,我不如她,她是明智的,她的理智能够战胜自己的情感。我反复想了,如果我这次真的和她相见了,那么,后面会怎么样发展,后果会如何,不堪设想,到时候,受伤害的还是她,我30年前已经深深伤害过她一次,30年后,我无论如何不能重复之前的错误了,30年前,我已经伤害过一个女人,30年后,我不能伤害两个女人了。” 我明白老李这话的意思。 老李的话让我心里感到了几分安慰,看来,老李意识到此事可能会带来的后果了,开始意识到自己对这两个女人的责任了。 “或许,这次是我30多年来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我终于做了一次正确的事情,我终于还能还会做一件正确的事。”老李苦笑了一下:“见与不见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只要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好,这就足够了,我的心里也感到安慰了!” 我不由点了点头,又说:“此次虽然没有见,但也不等于这一辈子就不再见!” 老李的眼神里有些伤感的目光,说:“一辈子。我这一辈子过得差不多了,一个30年过去,我不会再有另一个30年了。” 老李的话里又带着几分凄凉。 听着老李这话,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了几分忧伤,还有一缕迷惘。 我叹息一声,摸出手机:“李叔,你要和金姑姑通个电话吗?她此时也正躺在病床上!只是你在中国,她在韩国!” 有备而来 然后,杜建国就开车走了,目送出租车消失在茫茫雪夜,我冲方爱国他们做了个手势,他们点点头,方爱国又拉开了一下棉衣,我看到了他怀里发着寒光的东西,都是有备而来。 方爱国他们今晚的行动我事先不知,显然他们是直接接到了李顺的命令。 我心里又感到了不快,被越级的滋味真不舒服。 然后我往回走。 经过那两辆面包车时,车灯还是亮着,还是没有人下车。 我没有停留,直接进了住院楼。 回到病房,老李还是躺在那里,老李夫人正愁容满面地坐在床前看着老李。 老李的眼神这时有些发亮,带着什么期待。 老李夫人说:“老李,看你这会儿的样子,一点都不像病人,看你这眼神,精神地很,刚才还无精打采的,怎么这会儿就这么又精神了?” 老李呵呵一笑:“因为有你在身边陪着我啊,我心里高兴啊!” “得了吧,少说这些没用的,你也就是嘴巴上说说,其实你心里啊,我估计是一眼都不想多看我,看到我就够了!”老李夫人说。 “哎——老婆子,怎么能怎么说呢,怎么说咱们也一起过了半辈子了,我会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吗?”老李半开玩笑地说。 “半辈子。唉,半辈子,不知道我还能不能陪你过完下半辈子!”老李夫人叹了口气,有些伤感。 “你胡说什么呢,你的身体好好的,我也没什么大毛病,咱们以后还得好好活下去呢!”老李说。 “你说咱们俩都一把年纪了,混到这个份上,什么都没了,只有个儿子还又不在眼前,要是我们遇到大灾大难,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你说我们怎么最后就混到这个地步了呢?想想真觉得凄惨。”老李夫人说着,不由垂泪。 我默然站在一边,心里有些恻隐。 老李神情也有些黯然,安慰李顺他妈说:“老婆子,不要这样,我们身边不是还有阿桐吗?” “她,终归不是自己的亲人,终归只是个外人,她怎么能和我儿子相比呢!”老李夫人悲戚戚地说。 老李皱起了眉头,看着老李夫人,半天没有说话。 “儿子不在跟前,我们眼皮子底下就只有小雪这一个亲骨血了,可怜的孩子,连自己的亲妈都没见过,还得跟着后妈过!”老李夫人又絮絮叨叨地说。 老李夫人似乎没有把我当外人,说起话来没有顾忌。 当然,这也和她知道我晓得小雪的事情有关。 “难道小雪跟着阿桐不好吗?难道阿桐对小雪还不够好吗?难道你不放心小雪跟着阿桐?难道你希望小雪的亲妈回来认小雪?难道你希望小雪的亲妈回来当你的儿媳妇?”老李一连串地反问。ъiqiku 老李夫人不吱声了,半天叹了口气。 我感觉自己此时呆在这里有些不合适,轻轻转身出去了,关好门。 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走廊里的那些便衣,感觉气氛突然有些紧张。 突然就看到一个人从楼梯里出来,出现在走廊里,径自往这边走来。 高大消瘦的身材,穿一身黑色的皮衣,戴一顶翻毛皮帽,戴着墨镜,围了一条围脖,嘴巴被遮住。 一看走路的架势,我就知道是谁来了。 他果然来了。 在这个暴风雪的夜晚,他从哪里来?他是怎么来的?都是问号。 他独自走过来的,身边没有任何人陪同。 他径自走到我跟前,站住,摘下墨镜,拉开围脖。 他的脸色比以前更加苍白,眼窝深凹,颧骨突出。 很明显,他一直在西毒,病毒正在浸入他的骨头里,正在浸入到他的血液里,他的身体日渐消瘦。 他这一生是注定离不开堵品了。 此时的他显得精神十足,但眼神却有些梦幻般的迷惘和游离。 我知道,他一定刚溜完冰。 “二弟!”他轻声叫了一声,声音微微有些激动,然后抬起手臂摁在了我的肩膀。 “你来了!”我平静地说。 “是的,我来了!”他回答我。 “楼下的两辆面包车,是你带来的吧?”我说。 “是的,刚才你送秋桐和小雪出去,我在车里看到了!”他说着,眼皮跳了下。 我一时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皮为什么跳,我此时只能理解为他是见到小雪心情激动或者高兴。httpδ:Ъiqikunēt “你爸爸在里面!”我指了指病房门,轻声说:“你妈妈也在!” 他看了看病房门,然后点点头:”嗯。” “进去吧!”我说,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感到了几分凄凉。 他又点点头,接着又回头看了下,走廊里的便衣正各就各位坚守在那里。 “安全没问题,外围警戒我负责,呆会我下去看看!”我说。 “好!”他呼了口气,接着又拍了下我的肩膀,然后就走到病房门口,直接推门进去。 我站在外面,随着病房门被关上,接着就听到了老李夫人的一声惊叫:“阿顺。” 我只听到了老李夫人的一声惊叫,没有听到其他人说话。 然后,我听到“噗通——”一声。 我走到门口,通过小窗往里看—— 看到他正跪在老李床前,老李夫人正抱着他在抽泣,老李则又闭上了眼睛,面部肌肉一阵抽搐,我分明看到老李的眼角又溢出了几滴浑浊的泪水。 我不忍目睹,转过身去。 几个便衣无声地游动过来,分布在病房门口两侧。 我看着他们,低声说了一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让任何人进病房!” “是——”他们低声回答。 “我说的是任何人,包括医生和护士!”我又完善了一句。 “是——”他们又低声回应。 然后我从走廊慢慢往楼梯口走,心情还是很压抑,压抑里带着几分莫名的悲伤。 走下楼,站在楼门口,两辆灰色的面包车车灯已经关了,静静地停在风雪中。看不到车里的人,不知道车里还有哪些人。 风雪依旧在肆虐,吹打在我的脸上身上。 风似刀割,雪落无声。 仰望茫茫雪夜中的无尽苍穹,想着此时正在探视父母的李顺,想着刚才李顺跪倒在病床前的一瞬,想着老李眼角溢出的浑浊泪滴,想着老李夫人抱着李顺身体抽泣的情景,我的心再一次被悲怆笼罩,再一次被亲情撼动。 亲情! 刚才我看到的一幕,是亲情! 四季轮回,人生起伏,人间冷暖,世态炎凉,这世界一切都在变,或许唯一不变的只能是永远是亲情:父母、至爱、儿女。我在用自己的视觉用自己的方式记录那份亲情、包容,不知道带上它走在路上会不会不恐不怕、永远无敌。 我怅怅地想,或许,亲情就是荒寂沙漠中的绿洲,当你落寞惆怅软弱无力干渴病痛时,看一眼已是满目生辉,心灵得到恬适,于是不会孤独,便会疾步上前,只需一滴水,滚滚的生命汪洋便会漫延心中。亲情就是黑夜中的北极星。 曾经我们向目标追逐而忽视它的存在,直至一天我们不辨方向,微微抬头,一束柔光指引我们迈出坚定的脚步。亲情就是航行中的一道港湾,当我们一次次触礁时,缓缓驶入,这里没有狂风大浪,我们可以在此稍作停留,修补创伤,准备供给,再次高高扬帆。 每个人都会有亲情,不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不论他是高观还是平民,不论他是大神还是虾米,不论他是铁血冷男还是冰霜酷女,不论他是老大还是瘾君子,只要是人,只要是有血有肉的人,都会有亲情。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唯亲情永恒;生活之美,无所不爱,唯亲情难忘。 没有亲情的日子是孤独的,没有亲情的生活是痛苦的,没有亲情的人是不幸的,没有亲情的天空是昏暗的。亲情是无私、透明的,当你真真切切地感受她时,当你无怨无悔地相拥她时,她可以面对人世间的风风雨雨,在你最需要帮助时,给你以力量,给你以坚强,给你以无微不至的关爱。ъiqiku 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着,怅怅地想着,边打量着四周的动静。 周围便衣密布,住院楼内外的阴影处到处有黑影在游弋,看得出,此次安保是下了大功夫的,带有明显的老秦风格。 我不由怀疑老秦就在其中的一辆面包车上。 我两眼死死盯着这两辆面包车,琢磨着老秦会在哪辆车上。 一会儿,方爱国向我跑过来,附在我耳边说:“易哥,小雪母子已经安全到家!” 我点了点头:“你带着你的兄弟负责好大门口的警戒,注意一切可以的迹象!” “是!”方爱国答应着,又跑回去。 我知道,今晚老李和老李夫人和他会呆上一段时间,一时半会他不会离开的。 夜漫漫,夜正长。 我慢慢走到左边那辆面包车车门前,刚要伸手拉车门,车门突然开了,我接着看到了老秦。 老秦果然在。 “上来——”老秦说了一声。 我立刻上车,车门接着关上。 进了车子,看到车里坐满了人,全部穿黑色作训衣,个个全副武装。 “副总司令好!”见到我,他们低声齐声问候。 特战分队 我点了点头,看着老秦:“来了这么多人?那辆车上也都是?” 老秦说:“不,我这辆是保卫的,总司令坐的是那辆车,车上都是特战分队的便衣!” “从哪里来?”我说。 老秦的神色犹豫了下,说:“天华山!” “天华山?”我不由意外地叫了一声。 天华山位于中朝俄三国边境交界处,那里山高林密,都是深山老林子,纯原始状态,周围人烟稀少,当年是抗联的主要活动区域之一。天华山距离星海大约500多公里的路程,怪不得李顺今晚来的如此之快。https:ЪiqikuΠet 只是,李顺他们怎么突然到了天华山呢? 老秦看着我点了点头:“是的,天华山。” “什么时候到的天华山?”我说。 “一周前!”老秦回答。 “来干嘛?”我说。 “冬训!”老秦说。 不用说,这一定又是李顺的主意,他也真能想出来,把人马拉到了中朝俄边境。鬼知道他是怎么调动这些队伍长途奔袭到天华山的。 “你们在那边怎么生存?”我说。 “我们的作训基地设在当年抗联的一个活动营地,是很大的一个山洞,住宿没有问题,至于后勤给养,我安排人通过走私小道从俄罗斯那边购买的。”老秦说。 “来了多少人参加冬训?”我说。 “60个人,都是特战分队的!”老秦说。 我点了点头:“今天是不是都来了?” “除了一个班留守营地,基本都来了!”老秦说。 “怎么想到到这里冬训?”我说。 “总司令安排的,他以前去过那地方,此次冬训的主要对象是特战队员,主要目的是提高特战队员适应高寒气候的作战能力,提高他们野外生存的能力。”老秦说。 “大本营都安排好了?”我说。 “是的,那边安排地很稳妥,随时都保持着联系!”老秦说。 “在那里冬训,安全性怎么样?”我说。 “没问题,营地距离俄罗斯边境45公里,距离朝鲜边境53公里,周围方圆一百公里没有人烟,都是深山老林子,现在早已大雪封山,我们在那里冬训,隐藏在原始森林里,从空中是看不到的!”老秦说。 我点了点头。 “前两天,你和秋桐到丹东去了吧?”老秦突然说了一句。 我一怔,接着点了点头:“是的,陪一个韩国来的朋友去的!” “嗯。”老秦点了点头。 老秦这话似乎是在向我传递一个信息,虽然他们在深山老林里,但星海的动静他们都随时能知晓,我的一举一动都在李顺的掌控之中。 老秦沉默了片刻,接着说:“章梅今天也来了,她在那辆车上!” “章梅?她也来了?”我意外地说。 “是的,这次冬训她跟着来的,今天来星海,本打算让她留在营地,但她非要跟着来,于是就来了,不过虽然来了,总司令却没有同意她跟着去病房,虽然她强烈要求想去。”老秦说。 本来我收到李顺安排我让秋桐和小雪离开病房的短信还以为他是担心她们的安全,但老秦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应该李顺是考虑万一章梅执意不听话跟着她进了病房见到秋桐和小雪会出什么意外的变故,他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让秋桐和小雪先走的。 李顺的考虑不可谓不周到。 正在这时,那辆面包车的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羽绒服的女人下了车。 正是章梅。 章梅径自走到我们的车前,打开车门。 我看着章梅。 章梅还是以前那么漂亮,只是脸色和李顺一样同样有些苍白,毫无血色,眼窝也有些凹,显得两眼更大了。 “你好——”我说。 “易克,我想和你单独说说话!”章梅说完转身走了几步。 我看了看老秦,然后下了车,关了车门,走到章梅跟前:“说什么?” 章梅没有说话,又继续走了几步,走到阴影处站住。 我跟过去。 雪继续在下,风继续在刮。 “说吧!”我说。 章梅转过身看着我:“刚才刚进院子的时候,我看到你和两个人正往外走,那两个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是认识的。” 我的心一沉,看着章梅。 章梅的记性真好,她就在广场边见过一次秋桐和小雪,还是我送她到戒毒所的路上遇见的,她竟然就记住了。 是的,她没有看错,她是认识的。 “你好像认识?是吗?”我做奇怪状看着章梅,脑子边快速转悠着。 “是的,还记得你送我去戒毒所的时候在广场边停了会,我在车里看到的在广场边玩耍的那对母女吗?当时那对母女给我的印象很深,特别是那女孩,我梦里还出现多几次她呢。我刚才见到那两个人,虽然穿了棉衣,虽然我在车里,虽然下着大雪,但我不会看错,她们应该就是我见过的那对母女。”章梅说:“易克,你告诉我,那对母女是谁?她们怎么会和你认识?她们今晚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Ъiqikunět 章梅两眼死死地盯住我,我的心里叫苦不迭,不由有些心惊胆战。 我此时心里牢牢坚持一个想法:无论如何不能让章梅知道秋桐和小雪的真实身份,不然,天翻地覆。 虽然不能让章梅母女相认很残忍,但没有办法,起码现在是不可以的。 深呼吸一口气,我镇静地看着章梅:“章梅,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问吧!”章梅说。 “你又复吸了?”我说。 章梅的神色顿时就变得很难堪,咬住嘴唇,点了点头:”嗯。” “你终究没有管住自己,你到底背弃了当初对我的承诺,你终究还是让自己彻底堕落了。”我的心里感到一阵极大的失落和失望,说:“看来,你是不可救药了,你最终这一生都要和堵品为伴了。” 我的心里彻底坚定了不能让章梅知道秋桐和小雪的想法,一个瘾君子母亲,是不配做小雪的妈妈的,绝对不配。 章梅面露愧色,低头说:“对不起,易克,我辜负了你的期望和一片好心,我知道自己很堕落很无耻,可是,我没办法,我无法抗拒那诱惑,我和他在一起,他一直在吸,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我无法抗拒那天堂里极致的欢乐带来的致命诱惑。” 我说:“如果我没有看错,你今天又吸了!” 章梅低头说:”嗯。” 我说:“两个人都吸了!” “嗯。” 我深呼吸一口气:“好吧,我现在回答你的问题,第一,刚才你看到的那对母女是我同事和她的孩子,我正巧在这里遇到她们,孩子感冒住院刚打完吊瓶要回家,我帮她们到门口打的出租; “第二,虽然你认为你没有看错人,但我还是告诉你,你的的确确是看错了,她们根本不是那天你在广场见到的那对母女,所以,你根本就没有见过她们。” “啊——”章梅抬头看着我:“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看得很清楚啊!” “你应该说,你明明眼前出现了幻觉,流冰后带来的幻觉!”我冷冷地说。 “幻觉?难道是幻觉?”章梅喃喃地说。 “流冰后的症状你比我清楚,你比我懂!”我继续冷冷地说。 “难道,真的是这样,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难道,真的是我眼前又有幻觉了?”章梅继续喃喃地说。 “这个还用说吗?恐怕你眼前出现幻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吧?”我步步紧逼,说:“你现在只是出现的幻觉,至少还能看到,如果你继续溜下去,恐怕最后连幻觉都没有了,恐怕最后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抓住章梅流冰后出现的幻觉不放,一阵真真假假的责问,把她弄晕乎了。 章梅迷惘的眼神看着我,嘴巴半张,半天说:“看来,真的是如此了。看来,我真的是又出现幻觉了,之前也有过这么一次,我溜完冰,见过一个女孩,也以为就是那天我在星海见过的那个女孩。如此,我又看错了。” “不错,是的,正是如此!”我肯定地说。 我的心里感到一阵痛苦,为章梅,为小雪。 我分明知道,章梅的毒瘾恐怕是再也戒不掉了,她只要和李顺一起,就不可能戒掉。 章梅戒不掉毒瘾,我就绝对不能让小雪和她相认,绝对不能让小雪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一对瘾君子。 这很残忍,但只能如此。 而章梅此时的表情看起来也很痛苦,似乎,早这个大雪天,她又在迷蒙的梦幻里去想在同样的大雪天被抛弃的自己的亲生女儿了,似乎,她在为自己的再次堕落,彻底堕落而悲伤和追悔。 “对不起,对不起。”章梅的声音提听来像是哭泣一般,接着她就转身往车边缓缓走去。 我不知道章梅在为什么说对不起,在对谁说对不起,似乎,不仅仅是针对我。 看着章梅走进车里,听到车门重重被拉上的声音,我的心一阵痉挛。 我没有回到老秦车上,走到楼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台阶很冷,我却感觉不到。 我觉得自己浑身发木。 此时,我的感觉就是没有感觉。 ъiqiku 手机响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四哥打来的电话。 “在哪里?”四哥问我。 “在医院,李顺他爹住院的!”我说。 “嗯。李顺是不是来了?”我说。 “是的,你怎么知道?”我说。 “我刚开车经过医院门口,看到了方爱国他们,还看到一些在附近出没的形迹可疑的人。” “那都是李顺的人,李顺这会儿正在病房里!”我说。 “嗯,好,我知道了!”四哥说:“注意安全。” “好的!”我说。 然后四哥挂了电话。 我坐在冰冷的台阶上,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不知道李顺要在病房呆多久,他不走,我就不能走,大家都要在这里耗着。 反正夜还长,耗着吧。 我看看时间,晚上10点一刻。 我看了看章梅坐的那辆面包车,想着正在车里的章梅,不知此时她的心情如何。 来了却不能去病房,她的心里一定很沮丧。 但是,没有李顺的同意,她是不敢上去的,别说那些安保拦住她,就算拦不住,她要是硬闯,李顺估计也不会轻饶了她。 她是很明白李顺的性格的,虽然跟着到了医院,却不敢再进一步。 想着刚才章梅带给我的心惊胆战,我松了口气,有些后怕,却接着又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到了11点多,我进了大厅,找个了椅子坐下,看看周围,除了几个进出的病人家属,都是李顺的人。 我给秋桐发了个手机短信:“睡了吗?” 很快收到秋桐回复:“还没,小雪刚睡着,刚给小雪讲完故事。你呢,还在医院?” “嗯。” “辛苦你了!”她说。 “你是站在自己家人的立场上对我说客气话的吗?”我说。 “你又想多了!”她说。 “我没想多!”我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我说。 “小雪爷爷身体一向是很好的,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血压有问题,怎么突然就发作高血压呢?”他说。 我说:“估计是受了什么刺激,要么是激动过度!”筆趣庫 “他能受什么刺激?能有什么事让他激动过度?之前那么大的风浪都过来了,他都没什么事,还有什么事能比之前更大的更能让他激动的呢?”她说。 “或许,你以后会知道!”我说。 “什么意思?”她说。 “没什么意思!”我说。 “你知道?”她说。 “我说我知道了吗?”我说。 “那你为何这么说?”她说。 “我非得知道才能这么说吗?”我说。 她不言语了。 “还有,我告诉你一件事!”一会儿,我说。 她说:”嗯。” 我说:“今天下午,金景秀在她的办公室里,突然晕倒了!” “啊——严重吗?”她说。 “不严重,送到医院之后苏醒过来了,金敬泽说医生检查过了,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压力过大精神过于紧张劳累过度造成的,在医院休息几天就好了!”我说。 “自从金姑姑和我们去丹东之后,我就觉得她精神状态不大好,特别是那天在靠山屯的江滩边,我陪她坐了很久,她的情绪似乎十分低落,身体显得十分虚弱。看来,她这次的晕倒是和这次丹东之行有关系了,长途奔波,太劳累了!”她说。 秋桐这话只说对了一半,但另一半我也不想纠正。 我说:“那天,在江滩上,你们坐在那里,坐了那么久,她没说什么?” 秋桐说:“她沉默了许久许久,一言不发,只是带着怔怔的眼神看着江面,似乎在回想什么,又似乎在追忆什么,还似乎在痛苦着什么,我看她那神情,也不敢多说话,就那么陪着她。我其实当时很担心她的,同时也很好奇,真的好奇怪的感觉。” 感觉奇怪就对了。 我说:“其实,在外人看来,每个人都有让人感觉奇怪的地方,因为你不可能走进人家的内心里去!”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她说:“许久之后,金姑姑才开始说话,她说,秋桐,你知道吗?江那边就是我的家,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江那边就是我的祖国,我的故土。”筆趣庫 “哦,你怎么回应的?”我说。 “我点点头,只不过,我没有告诉金姑姑,其实,江那边也是我的祖国,也是我出生的地方,其实,我差点忍不住就想告诉她的,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她。” “为什么没说呢?”我说。 “因为,我不想让更多人知道我的身世,我不想让别人用同情可怜的目光看待我,我希望大家能用正常的目光对待我,除了你,我没有主动告诉过任何人我的身世。”她说。 我的心里有些颤动,说:“那之后呢,金姑姑又说什么了?” “她缓缓地说,在我年轻的时候,在这条大江边,我一直在等待一个人,一个愿意走进我的生命分享我的喜怒哀乐的人,一个知道我曾经无尽的等待因而知道珍惜我的人,一个没能参与我的昨天却愿意和我携手走过每一个明天的人,一个知道我不完美却依然喜欢我甚至连我的不完美也一并欣赏的人。”她说。 “哦。”我的心继续颤动:“然后呢。” “然后我问她等到了吗?她沉默了半天,眼圈突然有些发红,我慌了,就没敢继续问!”秋桐说:“半天之后,她的情绪稳稍微定下来,然后冲我笑了下,接着就站起来和我一起走了回来。似乎,金姑姑在年轻的时候受过什么感情的巨大创伤,这创伤还似乎和鸭绿江有关,似乎这么多年,她的内心一直没能抚平这创伤。唉。” 我也不由叹了口气,接着问秋桐:“对了,那晚在鸭绿江大酒店,你和金姑姑一起睡的,你们晚上都谈什么了呢?” 她说:“也没什么,金姑姑和我谈的主要还是她创业和人生的一些理念,我听得津津有味,可惜,后来不知不觉我睡着了。” “哦。都说了哪些呢?”我说。 “多了,一句两句说不完!手机打字更说不完!”她说。 “随便说一点!”我说。 “好吧,关于做人,金姑姑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这么一句话,她说:在生活中,在工作中,在社交中,谁都有脾气,谁都有性格,没有人一定要忍让你,没有人有义务要容忍你,所以,要学会收敛,在沉默中观察,在冷静中思考,别让冲动的魔鬼酿成无可挽回的错,要懂得把握,大事重原则,小事有分寸,不讲情面难得别人支持,过分虚伪亦让人避而远之。” “说得好!”我赞同。 “关于人生,金姑姑说,青春是用来浪费用来做梦用来努力的,你应该用这样的时光做你想做的事情,变成你想变成的人,哪怕这很难,哪怕会失败。因为不管怎么样,你都不想要遗憾,因为你不想老了之后回想起来,没有一个回忆起来能让你嘴角上扬的青春。再不疯狂,就老了。再不做梦,就老了。比起失败,人更害怕遗憾。” “哦。”我不由点点头。 “你们谈话,应该更多的是谈女人的话题吧?”我说。 “嗯,但那是女人的私密话题,不能告诉你了哦。”她说。 “哦,好吧!”我说。 “不过,金姑姑谈到一个成功女人必须要具备的基本品质!”她说。 “怎么说的?”我说。 “她认为,作为一个成功的女人,必须要独立、活出自我,做自己命运和生命的舵主;要坚毅,多给自己一些掌声,进取是女性前进的动力,永远向前看;要自信,成功来源于信念,用信心支撑行动,心有所想必有所成。”她说。 “行,这些你都具备!”我说。 “得了吧,少奉承我,拍我马屁也没奖赏的!”虽然她如此说,但我似乎觉得她和喜欢我刚才的话。 “不拍马屁股那就拍人屁股。”我说。 “你什么意思?”她说。 “木有什么意思,你猜!”我说。 “哼,你不怀好意!”她说。 “知道我要打你屁股了?”我说。 “去你的,不和你聊了,我要睡了,明天早上我去给你们送早餐!”她说。 和秋桐短暂的一阵聊天,让我在这寒冷的冬天里感到了一阵暖意,同时刚才一直郁郁的心情也变得有些轻松。 我没有告诉秋桐李顺过来的事,明天早上她来送早餐的时候,恐怕李顺早已经走了。 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李顺此次回来会不会去看小雪呢? 极有可能会。 当然会。ъiqiku 必须会。 如果是这样,他极有可能下半夜去看小雪,或者明天一大早去。 如果是这样,那秋桐当然会知道李顺回来了,我即使不告诉也没用了。 想到这里,不由觉得自己有些无聊。 看看时间,接近12点了。 正想打个瞌睡,手机响了。 我摸起来就接听:“喂——” “易哥,是我!”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遥远的声音。 这是孔昆的声音。 “孔昆,你?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干嘛?”我说。 “对不起,没打扰你休息吧?”孔昆说。 “没有,你怎么怎么玩还不睡觉?”我说。 “我,我在医院的!”孔昆说。 “医院?你病了?”我说。 我在陪夜 “不是,是金董事长病了,下午在办公室里突然晕倒了,当时我正在旁边,和金总裁一起把她送到了医院。”孔昆说:“金总裁刚离开医院,我在这里陪夜的。金董事长刚睡了,我在走廊里给你打电话的。” “你在这里陪夜,你怎么能陪夜?”我说。 “我——”孔昆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待遇可不低啊!”半晌,我冒出一句。 刚到韩国的孔昆竟然有资格接近金景秀,这让我多少有些意外。随即我意识到,这里面有我面子的成分。 果然,孔昆说:“其实,这都是易哥你的面子,我现在被安排在——”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你现在是怎么安排的!”我说:“金敬泽和他姑姑刚从星海回去,他姑姑都告诉我了。” “哦。”孔昆应了一声:“原来你都知道了!” “孔昆,我告诉你三句话,你要牢牢记住!”我口气严肃地说。 “嗯。易哥,你说,我听着呢!”孔昆说。 “第一,记住你的过去,记住你是为什么到韩国去的,记住你曾经给我的承诺,记住我曾经告诫过你的话。”我说。 “嗯。” “第二,我把你介绍给金敬泽,本想让他能帮你一下度过难关即可,没想到金敬泽如此热心,没想到我的面子如此大,既然如此,既然现状是这样,那么,你给我记住,金敬泽和他姑姑都是好人,都是善良的好人。 “既然他们重用你,你就要知恩图报,不要做出违背道德良心的事,更不要恩将仇报,他们信任你是因为我,如果你不思悔改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到了天边我也不会放过你!”我的口气有些发狠。筆趣庫 “我记住了,易哥,我再做对不住你的事,再做对不住良心的事,我死无葬身之地!”孔昆发誓了。 “我不想听你怎么说,我只想看你今后怎么做!”我冷冷地说:“还有,第三,今后,没事不许和我联系,不许打电话不许发短信,不单是我,还包括我周围圈子的所有人,所有你以前熟悉认识的人,都不许联系,包括海珠张小天秋桐海峰云朵小亲茹,统统不许!这一点,必须要做到!” “嗯,我听你的,易哥!”孔昆说。 “不要以为你一走了之就没事了,不要以为你到了韩国就没事了,实话告诉你,伍德的人正在到处找你,阿来正想要你的命,我这边是不会透露风声的,但如果你自己蠢蠢欲动暴露了行踪,那只能说是你自寻死路,那我也没办法了!”我说。 “我知道的,我会小心的!”孔昆说:“我正想办法在韩国办长期居住证,想办法弄个新的名字和户口。” 我知道办这些有金敬泽的帮助根本不会成问题,顿了顿,说:“这些我不关心,这是你的事,我只要你记住我刚才告诫你的三句话,给我牢牢记住!” “嗯,我记住了,我会牢牢记住的!”孔昆说。 “那好,还有事吗?”我说。 “易哥——”孔昆欲言又止,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留恋。 “我问你还有事没有?”我加重了语气,有些不耐烦。 “没有了,可是,我——”孔昆又支吾着。 “少罗嗦,没有就给我闭嘴!”孔昆话音未落,我就打断她的话,然后,立刻挂了电话。 收起电话,我沉沉呼了口气,点燃一支烟,狠狠抽了两口。 刚刚和秋桐聊天变好的心情又变得烦躁起来。biqikμnět 这时,一抬头,看到老秦正急匆匆冲我走来,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看着老秦的表情,我的心一紧。 老秦脸上很少有如此的表情。 老秦走到我身边,低声说:“不好了,刚刚出现了紧急情况!” “什么情况?”我紧盯住老秦。 老秦看了看周围,继续低声说:“刚才外围的侦查员报告,医院周围的所有大小路口,突然被全副武装的武警和特警严密封锁了!” “什么?”闻听这个消息,我腾地一下子站起来,神经倏地紧张起来,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马尔戈壁的,瓮中捉鳖,被包围了!” 突然出现的情况让我和老秦都紧张起来。 我立刻意识到,这些武警和特警是针对李顺来的,李顺来星海到医院的行踪虽然很隐秘,但还是暴露了,对方是有备而来。 对方显然是伍德,伍德背后是雷正。 我和老秦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小声商议着,虽然此时住院楼里人很少,周围的便衣还是自动在外围形成了一个警戒圈。 “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我小声问老秦。 “我们在外围安排了暗哨,根据他们分头汇报的情况,综合起来,大致是这样的,在医院外围的路口,大约10分钟之前,突然开过来不少武警和特警,把路口全部封锁,设立了路卡,对出去的车辆和行人严格盘查,对进来的倒是放行。”老秦低声说:“现在外面风雪交加,路上车辆行人稀少,任何一个出去的车子和行人都格外引人注目。” “很明显,你们的行踪暴露了,他们是针对我们来的,他们的主要目标——”我顿了顿:“显然是对着总司令来的。” 老秦皱了皱眉眉头:“既然是针对我们来的,为何却又不直接封锁医院门口,整个医院就三个大门,只要把大门一封锁,把医院围个水泄不通,我们就是插翅难逃。甚至,他们可以直接封锁住院大楼,那岂不是更方便?” 我沉思了下:“恐怕他们也是有顾虑有顾忌,他们一定猜到我们的人部署在医院和住院大楼周围,直接封锁医院或者包围住院大楼,那势必会引起近战,那样会让整个医院炸营。 “一旦发生冲突,一来局势他们未必就能控制住,混乱中他们或许就很难达到目的,二来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他们的压力会更大,第三,或许他们是想先控制外围,然后逐步缩小包围圈,逐步进逼,稳扎稳打向住院楼逼近。” 老秦点点头:“你分析地有道理,应该是这样。根据侦查到的情况,他们的人手比我们多得多,大概出动了有三百多,我们只有50多个人,虽然我们的人英勇善战,但更大的优势是在丛林里作战,在城市作战,不是强项。 “同时,我们的目的和他们不同,他们是要击败我们抓住总司令,我们呢,主要目的是要保护总司令安全脱身,不是和他们决一胜负。所以,我们当前首要考虑的是如何保证总司令安然无恙离开这里。” 老秦沉吟了一下:“根据目前的态势,他们刚刚完成外围的包围,还没有缩小包围圈步步紧逼的迹象,估计他们下一步行动会是下半夜,暂时还不会有什么突然的举动,当然,我们也要防止他们发起突袭,我估计他们的作战计划是要在天亮前解决问题,天一亮,路上的行人一多,对他们反倒更加不利。当然,时间一久,对我们也不利。” 我的脑子急速转悠着,说:“此地不宜久留,我看,必须速战速决,不能拖延,越拖对我们越不利。我想,我们可以分三步走,第一步,先让总司令离开病房,和我们会合,不能惊动老爷子和老太太;第二步,先摸清他们包围圈的薄弱点环节,决定突围的方向;第三,突围的时候,采取声东击西的办法,出动一部分人往相反方向佯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另一部分人隐蔽从薄弱环节猛打猛冲,快刀斩乱麻,冲出去——”biqikμnět 老秦听我说完,点点头:“你的办法不错,根据暗哨汇报的情况,医院东门出去的那个方向应该是薄弱环节,那里出了东门,是大片居民区,都是平房,巷子很多,小巷子错综复杂,只要冲过马路进入巷道就好办了。 “到时候,不妨这样,我带人从西门往外冲,佯攻西面那边路口的包围圈,吸引他们的大队人马,你们呢,先不要出动,静观形势变化。只要我们猛攻西门方向的包围圈,周围其他地方的人员势必会分出人马去支援,东门方向一定会放松警惕会减少堵截的力量,然后你们就可以出其不意掩其不备,以迅雷掩耳之势冲出去,冲到那片居民区,只要进了居民区的巷道里,就好办了。 “同时,我们的所有人在出击的时候,都带上脸罩,包括你和总司令,让他们无法区分谁是谁,同时,也防止暴露你。” 老秦的考虑可谓周到,我点了点头:“看来,今晚的一场血战是不可避免了。” “没办法了!”老秦的神色有些阴沉。 我一时无语,今晚的行动,谁也没有把握必定成功,一旦失败,或许我和老秦李顺都会丧命雪夜的街头,我和李顺老秦的生命就此终结,我的一切光荣和梦想都到此为止,李顺的革命事业也宣告破产。 不要恋战 老秦接着说:“进入居民区的巷道后,你们千万不要恋战,要分出一小部分人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另一部人要保护总司令快速往另外的方向行动,要以最快的速度脱离现场,离开城区,往北部山区走,到达安全地带之后,我们再联系。”筆趣庫 “你们也不能恋战。”我说。 “我会带人尽量拖延时间的,为你们争取更多的突围机会。”老秦说。 一听老秦这话,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要带人和他们死缠到底的,他和他们死缠的时间越久,李顺突围的安全系数就越大。老秦是做了有去无回的准备的,他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老秦又说:“你们到达安全地带之后,如果天亮后我还没有和你们联系,你们就不要等了,你立刻安排总司令离开,不要回天华山冬训营地了,让总司令立刻走海路回去,海路是我的老交通线,进入公海一直南下,绕道回去。 “送走总司令,你不要耽搁,立刻回单位正常上班,总司令的安全是第一位,必须要保证,你同样也不能暴露身份,今后你的担子会更重。总司令和革命军都离不开你!” 我突然感到一股悲壮的意味,说:“老秦,你有老婆有孩子,你不能死,我是个单身,还是我带人从西门佯攻,你保护总司令突围!” “不行,这太危险,我不能让你白白去送命,我活了大半辈子了,我早就该死在热带丛林里了,早就该和我的那些战友会合了,多活了这么多年,我值了。我的老婆孩子我早就安排好了,我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 “但你不同,你还年轻,你还有美好的人生去享受,你要好好地活着,你快要结婚了,你家里还有父母,你死了,难道就忍心让你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已经登记了,难道你就忍心让海珠还没举行婚礼仪式就守寡?”老秦用不容置疑地口气说:“所以,我们就不要争了,还是按照刚才的分工。” 我紧紧咬住了嘴唇,心里突然很难过。 老秦看着我笑了下:“其实,我未必就一定会死啊,我在热带雨林作战那么久,多少次绝境都过来了,我命大着呢。还有,论实战,你经验不如我,我带人去佯攻西面,成功的几率会更大,活命的几率也会更大,所以,老弟,我们还是不要争了。” 我突然又说:“我们再好好琢磨下,看还能不能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能不能可以不发生冲突可以安全脱身的好办法?” 老秦看着我:“怎么?你害怕了?” 我说:“你要是这么认为,我不否认,不错,我是害怕了,只不过,我不是害怕自己死,我是害怕会有很多人死,一旦大规模冲突,就会死很多人,死去的这些人,都是年轻的生命,他们家里都有父母,他们都有自己美丽的青春,都有自己美好的人生憧憬,都有自己的梦中情人,如果仅仅因为我们他们就要死去,我突然觉得有些恐惧!” 老秦的目光有些发冷:“你认为现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你不想动武,你认为对方会不动武吗?你怜悯那些生命,你以为他们会在乎吗?你想不死一人,那么,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我说。 “让总司令去自首!”老秦说。 我浑身发冷,看着老秦,老秦的目光愈发冷。 “难道你是这个意思?”老秦说。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刚刚商议好的行动方案你临阵又要打退堂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老秦质问我。 “老秦,我想你误会我了。”我叹了口气:“好吧,刚才的话算我没说,你也不要以为我是怕死,如果你以为我怕死,咱俩交换,你保护总司令突围,我带人打西面!大不了就是一条命!” 老秦沉默片刻,说:“你不要说气话,这个时候说气话是没用的。” “那你刚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生气。 老秦叹了口气:“好吧,副总司令,我给你道歉,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 老秦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又有些不忍,说:“好了,不谈这个了,既然行动方案已经决定,那就开始实施吧,你去安排人员,我上去找总司令!” 此时,我的心里有一种预感,我可能活不到天亮了,不单是我,老秦也是,甚至还有李顺。 涉足道上这么久,我最大的报应终于要来了,我终于要为自己之前的作为付出代价了,我终于要为自己的涉黑画上一个句号了。 很奇怪,此时,我的心里竟然如此平静。 我刚要上楼,李顺正好下来了,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神色十分平静。 看到我和老秦,李顺冲我们走过来,呲牙一笑:“副总司令好,参谋长好!” 李顺丝毫不知道要大难临头,还有闲情开玩笑。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老爷子休息了,老太太也休息了。你们辛苦了!”李顺又说。 我们还是不说话,直直地看着他。 李顺看着我们的神色不大对劲,皱皱眉头说:“二位长观,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说:“有紧急情况。” 话没说完,李顺接着就伸手做了个手势,制止住了我,看看周围,然后说:“上车谈!” 说完,李顺大步向外走去。 我和老秦紧跟其后。 走出医院住院楼大门,李顺站住,仰脸看着正在肆虐的暴风雪天,说:“今夜有暴风雪,果然如此。不错,让暴风雪来的更猛烈些吧。” 说完,李顺大步向右边的面包车走过去,拉开车门,上去。 我和老秦也上了车。 车里除了驾驶员,接只有章梅。 “你们,下去,到那辆车上去!”李顺短促地说。 驾驶员立刻打车车门下去了,章梅坐在那里没动。biqikμnět “说的不是你?你耳朵怎么这么沉?”李顺瞪了章梅一眼。 “干嘛让我下去?”章梅说。 “哪里来这么多废话,妈的,怎么不服从老子的命令?”李顺张口就骂。 “去你奶奶的,少在老娘面前充大!”章梅说。 李顺一咧嘴:“妈的,你还成老娘了,快滚下去,老子要和他们商议正事!” “我不下去,我要听!”章梅说。 “你听个屁,再不听话我回去对你军法制裁!”李顺说。 “制裁个屁,大不了你毙了我,有种你现在就毙了我。”章梅说。 “你——”李顺顿住了。 “我什么我?狗日的,老娘到了医院都不让我上去,你他奶奶的做事太过分了,老娘不管怎么说也曾经给你老李家做过贡献,不管生下来的孩子是死是活也曾经给你们老李家受过罪,有你这么待人的吗?你们老李家哪个把我当人看了?”章梅似乎一直憋着一肚子火,这会儿顺势发了出来。 一听章梅如此说,李顺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一时变得有些气馁,讪讪地说:“操——这是什么时候,你给我提这些旧账,这些事,这些话,你什么时候不能说,非得这个时候提,我现在有紧急军务,你不要乱搅合好不好?再搅合,老子真恼了,会六亲不认的!” 李顺这么一说,章梅似乎真有些忌惮了,似乎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不敢继续闹腾了,乖乖下车。 拉上车门,李顺点燃一支烟,猛吸了两口,看着我和老秦:“说——” “我们被包围了!”老秦说:“医院外围的路口全部被封锁了,300多人,包围地水泄不通。” 李顺的眼皮一跳,说:“哦,被包围了。这么说,我们的行踪暴露了。这么说,对方是有备而来了。” “是的!”老秦说。 “这么大的动静,是对着我来的了。”李顺又说。 “是的,是对着你来的!”我说。 “呵呵,我的面子可真不小,让他们如此大动干戈!”李顺笑起来。 “包围圈已经形成,估计下一步,他们就会缩小包围圈,很快他们就会采取行动。”老秦说。 “嗯。”李顺点点头:“我猜他们是想天亮前结束战斗了!” “我和副总司令也是这么认为的!”老秦说。 “这个天气,打仗很刺激啊。”李顺看着外面的天气:“老子还没在暴风雪天打过仗呢,这几天在林海雪原冬训的成果正好检验下。二位,说说你们的作战计划!”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老秦说:“我刚才和副总司令紧急商议了一下,决定采取这样的行动计划。” 老秦详细把我和他商议的作战计划说了一遍。 李顺听完,转脸看着窗外的飞雪,沉默着。 我和老秦也不说话。 李顺吸了两口烟,缓缓地说:“按照你们的这个计划,打起来,是要死很多人的。”筆趣庫 我和老秦互相看了一眼。 “不过,目前的形势,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不打是不行的!既然他们围上来了,既然他们找上门来求战,那就只有打!”李顺又说。 我一时不明白李顺的真实意思是什么。 显而易见 “他们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是我,这很显而易见!”李顺说。 我和老秦都点了点头:“是的!” “你们猜,他们对我,是想要活的还是要死的?”李顺说。 我和老秦看着李顺,不语。ъiqiku “猜不到?还是猜到了不想说?”李顺说。 我们还是不语。 “我告诉你们吧,他们一定是要死的,他们绝对不敢要活的。”李顺咧嘴一笑:“他们即使抓住了我,也会立刻将我弄死,绝对不会留活口的。所以,我猜他们今晚行动的目的,不是要抓活口,而是一旦发现我就立刻击毙!” 我不由打了个寒战。我知道李顺说的是有道理的,不错,他们是不会留李顺活口的,李顺知道的太多。 “唉,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李顺喃喃地说:“操他妈的,我这个死,到底是重于泰山呢还是轻于鸿毛呢?你们说,你们回答我?” 李顺看着我和老秦。 我说:“对革命事业来说,对跟随你的兄弟们来说,你的死重于泰山!”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对这些之外的人来说我的死轻于鸿毛了?”李顺冲我一瞪眼。 我说:“我没说,这是你自己说的!” “日——”李顺说了一声,然后顿了顿,说:“自从我参加道上,我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我其实知道,在主流社会里,在绝大多数人的眼里,我是个人渣,我是个恶棍,我这样的人死了,只会让广大人民群众拍手称快,只会大快人心,我的死,其实真的是轻于鸿毛的。” 老秦点着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沉默了片刻,李顺又说:“我猜,他们应该能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他们的部署了,我想,他们或许很快就要采取行动了。” 我的心里不由有些紧张。 “今晚的一场大战不可避免了。”李顺说:“既然我的死轻于鸿毛,既然今晚他们的目标是冲我来的,既然他们根本就不打算留我的活口,那么,我就不能让那么多弟兄们为我去死,我就不能让你们为我而丧命。” 我和老秦不由一怔,看着李顺。 “刚才听了你们的作战方案,初步可行,我批准了。”李顺说:“不过,我要做一点小小的变动,我先带几个人攻击西面,开火后就找个掩体坚守,缠住他们,吸引对方的火力,为你们打掩护,你们俩带着大部分人马,带着章梅,从东边冲出去,冲出去之后,通知天华山营地的留守班,让他们速速和你们会合。 “我这边,等你们冲出去之后,就投降,这样死也就死我自己,不会伤害其他兄弟们。对了,我们的车后面有不少作训用的白色斗篷,突围的时候,都披上,在大雪天正好是最佳的隐身衣。” “你投降也是死!”我说。 “是的,我知道。”李顺平静地说:“但如果我不投降,跟随我的那几个兄弟也得死,我投降了,他们就不会死!” “不行,这样不可以!”老秦说:“我绝对不能让你的安全有任何闪失,我一定要保护你安全脱险,革命军离不开你,兄弟们也离不开你。” “老秦,不要这么冲动,你该明白,今晚的形势,对方是有备而来,主攻目标是我,如果按照你们的方案,谁也走不成,我不露面,就不会吸引他们的主要大队人马,只要我在哪里,他们的人马就会集中到哪里,你们就可以趁势突围,不然,大家谁也走不成。”李顺的口气很平静,似乎他是要去参加一场宴会。ъiqiku “走不成就一起死!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不同意你的计划!”老秦坚持说。 “老秦,你要违抗我的命令?”李顺严厉地说。 老秦一怔。 我皱眉看着李顺,脑子里寻思着。 “多大个鸟事,现在你们要听我的命令,准备集合队伍,五分钟后按照我的计划出动——”李顺说。 李顺话音刚落,老秦突然挥起手臂,从李顺的脑袋就是一击—— “啊——”李顺一声闷叫,登时就晕了过去,倒在座位上。 我看着老秦。 老秦看着李顺,喃喃地说:“对不住了,总司令,我没有办法,我只能抗命了,回去后,你怎么处分我都行!当然,我也可能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不要紧,但我一定要让你活着回去。” 我默默地看着老秦,听着他的话,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 “马上分发斗篷,按照我们的原计划行动!”老秦抬起头,看着我短促地说,口气不容置疑。 此时我别无选择,只能点头答应着。 “我带人佯攻西面,吸引对方的大队人马和注意力,你背着总司令看准机会冲过东边的封锁线。”老秦说。 “好——”我点点头。 突围马上就要开始,一场大战在即。 正在这时,一辆警车突然开了进来,直接开到我们的车子旁停住。接着驾驶员位置的车门打开,四哥走了出来,径自走向我们的车。 四哥,四哥来了。 他怎么突然来了?又是从哪里捣鼓来的警车? 我和老秦互相看了一眼,都感到有些意外。 我拉开车门,四哥钻进车里,看了一眼昏倒在座位上的李顺,然后对我们急促地说:“你们已经被彻底包围了,外围刚刚又形成了一道封锁线,水泄不通,包围圈正在逐步缩小,特警小队正在沿街向医院方向搜索前进,很快医院的三个大门就会被堵死。” 四哥带来的新情况让紧张的气氛骤然又越发紧张起来。 “你们是不是打算要冲出去?”四哥看着我和老秦。 “是的。”我看着四哥说:“我们计划分头从东西两边冲,西边佯攻打掩护,大队人马从东边出去。” 四哥皱皱眉说:“目前的情况,绝对不能硬拼,你们硬冲,是断然出不去的,那样做,只会造成不必要的牺牲。” 老秦看着四哥:“四哥,你有什么好主意?” 四哥指了指外面的警车,说:“我看,只能智取。” “智取?”我和老秦看了看那警车,有些没明白四哥的意思。 “我带来了一个人,在警车后备箱!”四哥说。 “谁?”我和老秦异口同声地问四哥。 “雷正!被我弄来了,正蒙着嘴巴也眼睛捆着手脚扔在车后备箱里!”四哥干脆地说。 “雷正?”我和老秦又吃了一惊,我看着四哥:“四哥,你,你把雷正绑架来了?” “是的,我看这会儿只有他能帮你们出去了。有他在,何愁不能安全离开呢?”四哥平静地说。 “你——你怎么把他弄到手的?”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四哥,绑架雷正,这可是惊天大事,四哥胆子真大,竟然做出了这事,而且,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和你打完电话之后,我一直就在附近转悠,很快就发现你们被包围了,我马上就意识到大事不好,你们是来不及做出反应冲出去的,眼看着第一道封锁线已经合拢,于是我就离开这里,寻思着破解的办法。” 四哥继续说:“我此时猜到你们极有可能要用武力硬冲,那样会给双方造成巨大的死伤,而且你们还未必就一定能冲出去,未必就能安全脱身。我转悠到附近派出所,里边停了好几辆所里的警车,派出所院子太小,有些警车就停放在外面的人行道上,风雪之夜,行人稀少,值班的都所在值班室里。 “我悄悄过去弄了一辆警车开走,然后直接开到了皇冠大酒店地下停车场,我想此次行动既然是针对你们的,是针对李顺的,那么,必然伍德会参与,伍德的大本营在皇冠大酒店,既然伍德少不了参与,那么雷正极有可能会在这里和伍德一起。 “我在车里易容之后进了酒店,正在大堂附近转悠,看到雷正果然出现了,急匆匆从酒店大门进来,直奔电梯。显然,他是来找伍德的,他显然是觉得已经胜券已经在握了,或者他是想来伍德这里一起看雪夜擒李顺的好戏的。总之他来了,自己来的,秘书跟他进了酒店,他挥了挥手,秘书就到酒店大堂找个沙发坐下了,没有跟着他进电梯。biqikμnět “在他进电梯之后,我也立刻跟了进去,他按了16楼的按钮,我慢慢靠近他,身体贴近他,用口袋里的无声手枪顶住了他的腰,然后轻声告诉他不要出声不要乱动,不然就立刻开枪。他被我吓住了,很识相地没有做声。 “电梯到了16楼,我立刻按了负一楼,然后电梯又直接下来,到了负一楼地下停车场,我押着他上了那辆车。一进车里,我就立刻用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和破布捆住他的手脚,塞住蒙住他的嘴巴和眼睛,然后扔到后备箱,直接开车奔这里来了。到了之后,我才去除了易容的面具。” 原来如此,我和老秦都出了口气,老秦不由用赞赏的目光看了四哥一眼,似乎是在夸赞四哥有勇有谋。 “你怎么开车过的路卡?”我说。 畅通无阻 “他们现在是只查出去的,不查进来的,所以我进来的时候一路畅通无阻!”四哥说:“现在我把雷正弄来了,怎么发挥他的作用,你们看着办吧!” 我说:“要不,待会儿强迫他让他发布命令,取消今晚的行动,让那些人撤离?只要他们撤离,我们就安全了。” 老秦想了想,摇摇头:“不妥,刚刚部署的任务突然取消,他是不好对下面的人交代的,即使他能下这个命令,下面的人说不定会起疑心,如果一旦被人发现他被劫持了,那这事就麻烦了,且不管雷正的死活,单说我们,是无论如何也走不脱的,而且,还又给对方围剿我们一个新的借口和理由,这理由是彻底冠冕堂皇了。” “老秦说的有道理!”四哥说。 “那你觉得怎么弄好?”我有些心焦,看着老秦。 老秦沉思了片刻:“这样,我们利用雷正来把我们带出去,安全带出去。” 四哥微微点了点头。 “怎么带?”我说。 老秦看看我,又看看四哥,说:“今晚四哥真是雪中送炭,真是及时雨啊,这个雷正来的太及时了,我想,我们这样,待会儿我上那辆车,找个我们的兄弟开车,四哥和你在这辆面包车里陪着总司令,然后呢,我和雷正坐在后座,我坐在雷正旁边,用无声手枪指着他的腰在前开道,你们的面包车跟在后面,打着双闪。 “出去遇到拦截的,只要有雷正在,是没有问题的,那些人当然会认识他们的老大,到时候我会强迫让雷正配合,让他告诉他们,说后面的两辆面包车是和他一起的,这样就不会有人拦截检查面包车,你们就可以跟着出去。” 我和四哥都不由点头:“这个办法可行!” “这是目前来说最具备可行性的办法,虽然也不能说万无一失,但起码保险系数比较大,除非雷正到时候不要命了到时候大喊大叫,但即使那样,我们也可以趁他们不备往外猛冲,好歹能杀出一条活路,而且有雷正在我们手里,对方也会投鼠忌器,不敢放肆开火。” 老秦继续说:“当然,我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我觉得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不大,待会儿我会和雷正好好谈谈的,我会尽量让他听话的。如果雷正能听话配合,如果我们能顺利出去,那么,出了卡子之后,我们就分手,我带雷正往旅顺口方向去,你们呢,往北走,一直往北部山区走,找个安全的地方先呆着,我会尽快和你们会合。”https:ЪiqikuΠet “让方爱国他们出一个人开出租车跟着你一起吧,”我说:“那辆车到时候肯定是不能再开的,你到时候回来也要有车的。” “可以,我会安排的,到时候方爱国他们四人,一人开出租跟着我,另一人开出租尾随你们的面包车,让他们不要带任何武器,这样能顺利出堵截卡,他们是出租司机,进入问题都不会大。”老秦说:“剩下的两人,在大部队离开之后,要继续在老爷子的病房周围警戒。” 我点点头:“好!” 老秦继续说:“还有,我们两辆面包车离开之后,剩下的那些便衣,要就地隐蔽,分散到医院各个场所去,我估计天亮之后,封锁一定会解除的,到时候,他们是有办法离开星海的,我们还有另外带来的交通工具,他们是乘坐一辆挂延吉牌照的旅游大巴来的,到时候他们集合后会和我们会合。” 老秦考虑地不可谓不周到,我不由又点点头,四哥也点点头。 李顺此时还没有苏醒。 老秦对四哥说:“四哥,我们去把雷正从后备箱弄到车里,给他松绑,让他能说话,但不要松开他的眼睛,不能让他看到你们。我要亲自和他谈谈。” 老秦想得十分慎密。 四哥点点头,接着下车打开后备箱,直接把雷正提出来扔到了车后座。 老秦则叫过来一个人吩咐了几句,显然是在下达命令。 然后老秦直接进了车后座,四哥和我也进去了,四哥坐在驾驶员位置,我坐在副驾驶位置。筆趣庫 车门一关,车里安静下来。 雷正已经被松绑,嘴巴里的布也取了出来,但眼睛依旧蒙着。虽然他的手脚能活动了,但却不敢动弹,更不敢自己去取下蒙眼的布,因为老秦冰冷的无声手枪枪口正指着他的脑袋。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雷正开口说话了,口气里带着一股威严,似乎他还放不下已经习惯了的气势。 但同时,我分明听出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和恐惧,他那威严的口气只是在遮掩他内心的软弱和空虚。 老秦二话不说,左手拿枪,右手腾出来,照着雷正的小腹就是狠狠两拳—— “啊——”雷正发出几声惨叫,身体在车内完成了虾米,脸色变得惨白。 老秦出手不轻,雷正显然是被揍地很痛苦。 我知道,老秦是要先打掉雷正的气势,不然,他不会听话的。 雷正刚缓过气来,老秦接着又出手了,还是对着他的小腹,又是狠狠两拳。 雷正这会只叫了半截声音出来,嘴巴半张,愣是发不出声了,他被打地上不来气了,发不出声了。 雷正的脸色愈发惨白,冷汗开始掉下来。 我和四哥,默不作声地看着雷正。 又过了一会儿,雷正才缓过气来。 “你现在还好奇吗?还想知道我是谁吗?”老秦说。 “你——”雷正的声音哆嗦着:“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是谁,待会儿我给你解开蒙眼的布你就会看到我,当然,我认识你,你不会认识我,但这不重要。还有,我想干什么,呆会儿你也会知道:“老秦慢条斯理地说着,枪口不停点着雷正正在流冷汗的脑门:“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和你谈几句话。” “你,你说。”雷正说。 “知道现在顶住你脑门的是什么东西不?”老秦的口气变得很阴冷。 “知道,知道!”雷正说。 “是什么?”老秦说。 “枪,枪口!”雷正的声音又紧张了。 “答对了,不过只答对了一半,是无声手枪。”老秦说:“也就是说,如果我现在想打死你,不会有任何人听到,只要老子不高兴,只要你胆敢有任何违抗任何不听话,我认识你,我的枪却不认识你。这话你听懂了不?” “听懂了!”雷正说。 “在我枪口下死掉的人不少,但我却不想让你成为下一个,我很久没开荤了,我不想让你成为我的枪下之鬼。”老秦继续说:“你是星海大名鼎鼎的大人物,我要尊敬你,我要给你足够的面子,我还要为刚才打你向你道歉,对不起,请原谅我刚才对你不礼貌的行为。 “今天我请你来,也是迫不得已,请放心,只要你配合好我,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今晚绝对不会伤你一根毫毛,当然,如果你不肯合作,那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宁可不要了自己的命,也会先让你走在我前面,这一点,我绝对说话算话,如果你想试试,我会给你这个机会。 “还有,我只是小小江湖混子一个,命不值钱,而你则不同了,你的命比我的值钱多了,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肯定会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的,是吧。所以,我想你一定是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的,知道怎么做一个聪明人的。”httpδ:Ъiqikunēt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雷正说。 “我要你做的很简单,而且对你来说做到易如反掌:“老秦说:“待会儿我解开你的蒙眼布,我们一起坐车出去,我和你坐在一起,到关卡的时候,你只要保持正常神态和语气说,给后面打双闪的两辆面包车放行,就说是和你一起的,是你的客人。 “就是这么简单,只要我们顺利过去,只要我们顺利离开星海,你就会安然无恙了,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兑现,我绝对会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换句话说,我会放了你,而且,我会为今晚你帮助我们脱险的事保密,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牵累,不会影响你的任何工作和前途。怎么样,我的要求不高吧,做到这些对你来说不难吧?你简单几句话,就可以换取自己的一条命,这交易合算不?” 雷正说:“原来,你是——” 显然,雷正知道老秦是谁的人了,显然,雷正知道自己此刻在哪里了。 他的声音里突然没有了刚才那般的惊惧和惶恐,似乎,听了老秦的话,他知道自己的命没有很大危险了,当然,前提是他要配合好老秦带李顺他们出去。而这对他来说是很容易做到的。 “真是聪明人,你知道就好,我也不想瞒你!再说,这也是瞒不住的。”老秦说着,又用枪口点了点雷正的脑门:“今晚你们出手很利索啊,消息很灵通啊,我们差点就被你还有你的那位大老板同伙给包了饺子,不过,我们也算是福大命大,在最危急的时候,你亲自来给我们解围。” 算你们有种 雷正咬了咬牙:“行,算你们有种!” 老秦说:“我们没种,有种就不会请你来了,我们胆子小啊,没办法,只有请你来了。所以,今晚这个面子,你一定要给。 “当然,你要是非不给,那我也没办法,顶多不过你的脑袋上多一个窟窿,顶多不过是我一命换一命,反正我早就是死过几回的人了,再死一次也无所谓,只要你想做一个临危不惧誓死不从不的人,那我一定会成全你,只要你说一个不字,那我毫不犹豫会成全你。” 雷正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说话算数?如果我答应你,你一定会放了我?” “是的,我一定会答应你!我说话算数!”老秦说。 “我怎么样才能相信你的话是真的?”雷正说。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选择吗?你只有相信我的话,我没有其他任何选择!”老秦冷酷地说。 “我——”雷正又面有惧色。 “其实,你要清楚一点,依照目前我们的情况,依照目前大家的形势,我杀了你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不想将这事搞大,我们不想没事惹事,所以,只要你配合我们,只要我们合作愉快,起码现在这个时候,我是绝对不会杀你的。 “不但不会杀你,而且刚才我说了,我们还会为此事保密,不会让你因为此事受到牵连,我是混江湖的,江湖人最讲的是义气,我说话算话。我的话你现在没有任何其他选择,只有听,只有信,你要是非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 雷正低头不语,半天说:“好吧,我答应你,我信了你!” “对了,这才是聪明人,2分钟之后,我会解开你的蒙眼布的,你会看到我的,当然,看到我你也不认识。”老秦说着冲我和四哥做了个手势,使了个眼色。 我和四哥会意,悄悄出了车,这时一个便衣过来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员位置。 我看了下周围,风雪中,队伍正在按照老秦刚才的部署不动声色地快速隐蔽调动,很快已经各就各位了。 我和四哥上了面包车,6名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早已过来了,章梅也来了。李顺一时还没有醒过来,靠在章梅身边。httpδ:Ъiqikunēt 刚一上车章梅就问我:“易克,怎么搞的?他是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事情紧急,不要多问了,待会儿你就都知道了!”我短促地说,边看了看那几名特战队员:“摘下钢盔,把枪放在座位下面,没我的话,不要动枪。” 他们立刻照做。 章梅皱眉看着我:“怎么了?今晚要打仗?他是被你打晕的?” 我看了一眼章梅:“打晕他是为了他的安全,今晚打不打仗,现在还不好说,有可能会打,但也不一定。不要多问了,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先安全脱身再说。” 章梅听了我的话,竟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惶之色,而是点了点头,接着将李顺的身体放平,让李顺躺在她的怀里,目视前方。 似乎,她已经适应了,她被锻炼出来了。 环境改变一个人,不错,是这样的。 章梅在那个环境里又开始复吸。 同时,在那个环境里,章梅也经历了枪林弹雨,她慢慢适应了这一切。 我不知道应该为章梅感到悲哀还是庆幸,如果章梅和我是陌路人,我不会对她有任何纠结,但她是小雪的妈妈,这是我无法迈过去的一道坎儿。 不光是我迈不过,恐怕李顺也迈不过去。 一想到小雪,我的心就隐隐作痛。 可怜的孩子,有如此的父母。 同时又感觉她是幸运的孩子,因为她遇到了秋桐。 想到秋桐,此时已经是午夜十分,她一定在睡梦里了。 她不会想到此时,在这个暴风雪的夜晚,我正在经历着惊心动魄的事情。 四哥坐在一边打量着章梅,沉默着没有说话。 一会儿,双闪灯亮了,车开始缓缓移动。一起往外走。 出了医院门,我看到方爱国他们的出租车还停在那里,他们要等会儿再行动,现在先不跟随我们一起走。 我们离开了医院,一起走的有十多个特战队员,大批便衣还留在医院,他们随后会分散行动。 出医院之后,三辆车在马路上往东走,老秦带着雷正坐在前面的车里开道。外面的风雪依旧在肆虐,马路上行人稀少,路面上都是厚厚的雪。 走了不一会儿,我看到了沿着墙根正在往医院方向缓缓隐蔽接近的武警特警。 又走了一会儿,到了第一个路口,路边站着十几个特警,看到我们的车开过去,一个似乎是带队的举手示意停车。 我们的车队缓缓停下。 带队的看看我们的车子,然后走过来。 我的心紧张起来,四哥也有些紧张地看着前方。 这时,我看到右侧后车窗缓缓摇了下来—— 我知道,按照计划,此时该是雷正出演了,他要按照老秦的吩咐去做。 我相信雷正一定不会把老秦的警告当儿戏,我相信雷正一定很爱惜自己的性命,我相信雷正一定会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我相信虽然第一次打交道,但雷正一定会和老秦有愉快的合作。 所以,虽然紧张,但我还是对雷正挺有信心的。 对雷正的信心来自于老秦。 正在这时,李顺突然醒了,一下子从章梅怀里坐起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车子前方,又看看车里的我们。 “操——妈的,都坐在这里愣着干嘛,等死啊,都抓紧给我冲。”李顺似乎在做梦一般,突然把手伸向车门把手,同时怪叫一声:“特战队员,听我的命令,跟我冲出去——” 李顺突然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的脑袋一下子大了。 这时章梅突然出手了。 章梅抬起手,用手枪枪柄对着李顺的后脑勺就打了一下。 章梅的动作不熟练,但打地却很准,李顺应声又晕倒了,倒在了章梅的怀里。Ъiqikunět 章梅紧紧抱住李顺的身体,使劲抿了抿嘴唇,然后低头冲李顺含含糊糊地嘟哝了一句什么,似乎是在骂他,又似乎是在安慰他。 大家松了口气,然后一起紧盯住前面。 我看到那带队的一个立正,显出很恭敬的神态,接着冲旁边的人做了个放行的手势。 我们的车开始往前开,安全通过了第一道堵截卡。 我想那带队的心里一定犯嘀咕,雷正怎么亲自坐开道车了,难道后面面包车上是大人物? 想不通就想不通吧,回去慢慢想。 走到下一个路口,遇到第二道堵截卡。第二道就没有第一道严格了,或许是接到了第一道堵截卡的通知,没有人拦截,车子也没有停,直接就开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顺利,轻轻松松就穿过了两道封锁线,从包围圈里就这么出来了。 当然,能如此顺利出来,和雷正不无关系。 当然,不需要感谢雷正,最需要感谢的是四哥,四哥起了最关键的作用,功不可没。 出了包围圈,车子继续往郊区方向开,我往后看了看,空旷的马路上一目了然,后面没有其他车辆。 继续行驶了一会儿,开到滨海路和旅顺中路的交叉口,前面的警车停了下来。 老秦并没有下车,我们也没有下车,暂时就停在那里。 不大一会儿,两辆出租车一前一后过来了,方爱国他们开着出租车出了包围圈,他们不携带任何武器,开着出租车出来是容易的。 然后,前面的车又开始开动,直接向右拐上了旅顺中路,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我知道出租车跟着是负责接应老秦和开车的特战队员的。 我们的面包车则向左继续沿着滨海路走,直接向北去,另一辆出租车跟在我们后面,这是负责接应我和四哥的,送走李顺他们我和四哥要回城的。 风雪继续在肆虐,到处一片白茫茫,滨海路上车子稀少,偶尔遇见的车子也都和我们的车一样打开了双闪灯,我们的面包车在风雪中出了城,一直往北部的山区开去。 这时,李顺又醒了过来,一下子从章梅怀里坐起来,往左右看看,又看看车前方:“我靠,这是哪里?我们在哪里?怎么回事?” 我于是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和李顺说了一下,李顺听完,点点头,看着四哥:“四哥。” 四哥目视前方,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李顺伸手过去,按住了四哥的肩膀,用力按了几下,又点点头:“四哥。” 似乎,此时的李顺有很多话要说,但又说不出来,似乎,一切尽在无言中。 四哥转头看着李顺,微微笑了下:“安全了就好,没事了就好。” “四哥,你很好,你很好。”李顺的声音里带着很明显的感动:“四哥,革命事业最危急的时候,你用智慧和勇气力挽狂澜挽救了革命,革命军会记得你,我会记得你。”httpδ:Ъiqikunēt 四哥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淡淡地说:“李老板不必客气。” “是,不能客气,客气就见外了,我们是自己人,不能见外!” 越来越多 李顺摸摸后脑勺,咧了咧嘴,似乎还有些疼,接着说:“唉,四哥,我又欠了一笔你的人情啊,我欠你的越来越多了,第一次的人情我还没回报你呢,唉,看见这暴风雪,我就突然想到了——” 说到这里,李顺的身体突然一个颤抖,接着住了嘴,愣愣地看了章梅一眼,不说话了。 章梅看着李顺:“看见这暴风雪你就想到了什么?” 李顺嘴巴紧闭,不说话。 我知道李顺想到了什么,他是想到了7年前那个雪夜被抛弃在医院门口垃圾箱里的小雪,刚才他差点说走了嘴,既然此刻意识到了章梅在这里,他自然是打死也不会说了。https:ЪiqikuΠet “说啊?”章梅又催促李顺。 “说你妈个头,妈的,你下手太狠了,打地老子脑袋现在还疼!”李顺开始转移话题。 “活该,谁让你刚才发疯的,我要不打晕你,说不定现在这会儿我们都死翘翘了。”章梅说。 李顺又是一咧嘴,沉思了起来。 一会儿,李顺问驾驶员:“现在到哪里了?” “报告总司令,我们现在已经出城,正在往星海北部山区的路上,一直顺着沿海的公路走。” 李顺看了看前方,前方的公路变得有些弯曲,一边是陡峭的高山,一边是深深的悬崖,悬崖下就是大海。 “唉。就这么离开星海了,走的太急了。”李顺看着我,意犹未尽地说。 虽然李顺没有说出下面的话,我显然知道他在为没能去看小雪而遗憾,这次他回来,小雪一定是在他的计划之内的,但突发事件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只能匆匆里去了。 “还有下次!”我说了一句。 “嗯。”李顺点点头。 章梅盯着我和李顺,听着我们的对话,眼珠子转悠着,不知她在想什么。 李顺转头看了看章梅,突然叹了口气。 “你叹气干嘛?”章梅说。 “你这个女人,真是累赘,你说你跟着我来北方干嘛?”李顺说。 “少啰嗦,今后你到哪我就跟你到哪,死活都要跟你在一起,你甭想再甩下我!”章梅干脆地说。 “我要是去地狱呢?”李顺说。 “我一样跟你去!”章梅毫不犹豫地说。 “你——”李顺一怔。 “我什么我?地狱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没从地狱里出来过!”章梅说。 显然章梅这话是另有含义。 显然李顺听懂了章梅这话的意思,怔怔地看了章梅一会儿,说:“你他妈的还真够意思,我死你也跟着我死,你他妈图的什么?” “生死不分,你死了我就不会活着,图什么?图的就是个缘分!”章梅淡淡地说。 “缘分。”李顺重复了一遍,眼神有些迷惘,口气有些怅惘,神情有些茫然。 章梅看看李顺,又看看我,接着又看了看四哥,然后转脸看着窗外,不做声了。 李顺看了章梅一会儿,转脸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李顺。 李顺苦笑一下,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女人都他妈是傻货。这天下最傻的就是女人!” 章梅白了李顺一眼,没有做声。 “你说我是不是也很傻?”李顺问我。 我没有回答。 “章梅,你说我是不是也很傻?”李顺又问章梅。 “李总司令,放明白点,你要是傻,还能做总司令?”章梅这话似乎是在提醒李顺不要在部下面前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要丢了自己的威严。 李顺眨眨眼,似乎回过神来了。 “给我地图!”李顺回头说了一声,立刻有人把地图递给他。 李顺打开地图,有人打开手电,李顺开始看着地图琢磨。 “停车——”李顺突然叫了一声。 车子停住,后面的面包车和出租车也跟着停下来。 李顺打开车门下车,我和四哥也跟着下来。 一下车,风裹着雪花迎面扑来,这里已经是山区,海边的山区风雪更大,气温更低。 山风呼啸,雪花飞舞,放眼看去,夜色里一片白茫茫。 我们停车的地方,一侧是高山,另一侧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隐约听到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 这时,方爱国从出租车里下来,走过来。 李顺看看周围的地势,对我说:“这里叫三岔口,前面不远处就是个三岔路口,省道,往左走去铁岭,往右走直奔延吉。我们是要往右走的。”httpδ:Ъiqikunēt 我知道李顺他们冬训的天华山是在延吉方向,天华山是长白山的余脉。 我点点头:“是的!” “这附近几十里是没有村庄的,周围都是老林子!”四哥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前方不远处,就在道路分叉的那地方,有一个废弃的路边店,早些年有人在那里开饭店的,后来不开了,那里靠近路边有几间平房,平房后有个院子,当停车场的。”李顺大声说:“我们就到那路边店去歇息,等待和他们会合。” 大家点点头。 李顺这时对方爱国说:“爱国,你去,让车里的人都下来,带上所有的武器和给养,还有,都披上白斗篷。” “是——”方爱国答应着,立刻去传达指示。 然后,等方爱国回来,李顺又说:“你马上给留在医院的分队长下通知,让他带领便衣队员开始逐步分批分散撤出医院,开着从延吉搞来的那个大巴到三岔口来集合,告诉他们,不许漏掉一个人,要一个不少地来这里和我会合。” “是——”方爱国马上去落实。 然后,李顺对我和四哥说:“这两辆面包车,我们不能要了,它们的任务完成了。” 我和四哥明白李顺的意思,点了点头。 我接着招呼身边的人:“来,把这两辆车推下悬崖。” 立刻过来几个人,一起把两辆面包车推下了悬崖,很快听到悬崖下传来巨大的重物落水声。 章梅站在一边看着,说了一声:“败家子!” “你说什么?”李顺瞪眼看着章梅。 “我没说什么!”章梅一翻白眼,走到一边去了。 然后,李顺对方爱国说:“爱国,你直接把车开到前面的路边店,我们随后就到。你带三个人去打前站。” 随即,三个特战队员上了方爱国的车,方爱国开着出租车先走了。 “我们步行走。”李顺指了指前方:“路边店就在前面不远处。我们在那里等大部队来会合,等老秦回来。” 于是我们开始在风雪中步行,顶风冒雪直奔三岔口。 前面三个特战队员开道,后面三名特战队员殿后,我们在中间。 幸亏三岔口离这里不远了,走了不到10分钟,前面看到了房子。 到了三岔口路边店,先到的方爱国他们早已在空空的废弃屋子里燃起了一堆篝火,大家围在火边烤火,方爱国随即带了几个人出去警戒。 “等老秦和大部队来到,你们继续前行,然后,我和四哥坐方爱国他们的出租回去!”边烤火,我边对李顺说。 “嗯。”李顺点点头:“这次星海之行,有惊无险,多亏了四哥,不然,即使我们能杀出包围圈,也要死不少兄弟,四哥一个举动,救了我们多少兄弟的命,当然,也救了我,不然,我或许这会儿已经没命了。” 四哥坐在火边用木棍拨弄木柴,没有说话。 章梅看着四哥,又看看我和李顺,欲言又止。 似乎,她明白了今晚的事情,又似乎,她没有彻底搞懂。 李顺看了四哥一会儿:“四哥,我不想欠你的人情,告诉我,你需要怎样的报答?” 四哥看着李顺:“李老板,说句实话,如果单纯因为你,我不会出手的,所以,你不需要感谢我,我更不需要你的报答!” 我和章梅都微微一怔,因为四哥如此直白的话。 李顺看着四哥:“或许我明白你的意思,或许我没有听懂。” 四哥说:“明白不明白不重要,懂或者不懂也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说的这话就可以了,你只要知道我不需要你的感谢和报答就可以了,不单这一次不需要感谢,之前的事情,也不需要你感谢我,更不需要报答。” 李顺讪讪地笑了一下,显得有些尴尬。 章梅皱皱眉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四哥,似乎她对四哥提到以前的什么事很感兴趣。 李顺说:“四哥,其实不管你做这些事的初衷是什么,不管是现在的还是以前的,即使你没有想帮助我的初衷,但我却都是实实在在的受益者,所以,即使你这么说,我还是要感谢你,我还是想回报你的,当然,或许你不需要,或许你不稀罕,或许你不在意,或许你不屑一顾,但作为我来说,都是要做的,早晚我都是要做的。 “我这个人,虽然本事不大,虽然品质不好,虽然是人们眼里的人渣,但我自以为还是讲义气的,还是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道理的。”ъiqiku 听李顺说完,四哥苦笑了下,我也不由心里苦笑一阵。 章梅这时又忍不住问李顺:“嗨,顺子,顺子总司令,我问你,你到底以前欠了四哥什么人情啊?你和四哥认识很久了?” 闭上嘴 李顺两眼死死地看着章梅,半天说:“你给我闭上嘴,不该你知道的你就不要问,再乱打听,我把你这两片子缝上!” 章梅撇了撇嘴:“妈的,就知道吓唬我!有种你来缝啊!” 李顺狠狠瞪了章梅一眼,章梅知趣地不说话了。 然后李顺站起来就往外走,边说:“易克,出来——” 我起身跟着李顺往外走。 走到外面,李顺站住,看着我:“今晚的事,你想必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是的。”我说:“显然是伍德和雷正一起捣鼓的,今晚,他们显然是针对你来的。” 李顺的眼神有些发狠,仰脸看着天空,半天没有说话。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 “看来,这层纸早晚是要捅破的,看来,早晚,是要分个高下,看来,早晚是要有生死一战了。”李顺的口气有些阴冷。 “这次其实很玄!”我说。 “是很玄,差点就被瓮中捉鳖了,不过,好像我的命还是很大,造化不小,有贵人相助,这贵人,就是四哥。”李顺说:“可是,四哥却根本不需要我的报答,也不需要我感谢他。他似乎虽然帮了我,但却根本不愿意和我同流,他心里其实还是鄙视我的,他帮助了我,但却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其实知道,他似乎是因为你才出手的。”httpδ:Ъiqikunēt 我没有说话。 “四哥是个好人,地地道道的好人,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帮我,我都会报答他的,早晚要报答的,好人是必须要得到好报的!”李顺说:“即使没有今晚的事,单凭之前小雪的事,我就该好好报答他。” “小雪的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就瞒着章梅?”我说。 “你说呢?”李顺反问我。 “我不知道!”我说。 “章梅和我是一路货,我们其实——”李顺狠狠咬了咬嘴唇:“我们其实都不配做小雪的父母。” 我的心一抖。 “但事实却无法改变,我们是小雪的生身父母这个事实是谁也无法改变的,这是不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呢?”李顺的声音有些悲凉。 我默然无语。 “小雪是不幸的,因为有我和章梅这样的父母,但小雪又是幸运的,因为遇到了你和秋桐还有四哥,遇到了那位死去的老爷爷,”李顺说:“小雪能跟着秋桐,能有秋桐这样一个好妈妈,我就是死了心里也会感到很安慰。” “是的,秋总的确是一位好妈妈,她对小雪视同亲生女儿一样的疼爱!”我发自内心地说。 “秋桐,唉。”李顺叹了口气:“秋桐竟然和孔昆,竟然她们俩是那样的关系。” 我心里有些哭笑不得,李顺认定秋桐和孔昆是有那种关系的,他一直就这么认为的。这次他放了孔昆一马,或许就和他的这种认为有关。 “孔昆现在在哪里?”李顺说。 “远走高飞了,到海外去了!”我说。 “到海外哪里了?”李顺说。 “韩国!”我说。 “嗯。”李顺点点头:“那么,她和秋桐还有没有联系?”我说:“没有,我警告过孔昆,不许她和之前的任何人再发生任何联系!” “嗯。虽然这有些残忍,但却也是有必要的,孔昆的突然失踪,对秋桐没有产生什么巨大的打击吧?”李顺说。 我摇摇头:“似乎没有!” “那就好。”李顺顿了顿,看着我:“前两天,你和秋桐到丹东干嘛的?” 我说:“来了个韩国的朋友,和他姑姑一起来的,我和秋总一起陪他姑姑到丹东散心游玩!” “韩国朋友?什么来历?怎么认识的?”李顺说。 “之前星海举办中韩文化交流年认识的,是韩国一家传媒集团的总裁,他姑姑是董事长。”我说。 “哦。什么传媒集团?”李顺说。 “韩国今日传媒集团!”我说。 “那总裁叫什么?”李顺又问。 “金敬泽!” “那总裁的姑姑呢?”李顺看着我。 “金景秀!”我说。 李顺呼了口气:“也就是说,你和秋桐是陪同那董事长去的丹东了。” “是的!” “那董事长为什么要到丹东去?”李顺说。 “就是想去散心呗。那董事长以前家就在鸭绿江对岸,此次到了星海,想去丹东看看,毕竟那里离家更近了,我和秋桐陪同她坐船在鸭绿江上转了一圈,后来又到鸭绿江水电站附近的神仙湾停留了一会儿。”我说。Ъiqikunět “神仙湾。那地方有个村子叫靠山屯,是不是?你们是到了靠山屯是不是?”李顺说。 “是的,那地方风景不错,我们去的那里!”我说。 “你们去的那个时候,老爷子也突然去了靠山屯,是不是?”李顺紧紧看着我。 显然,方爱国他们已经把老李去靠山屯的事情告诉了李顺。 我点头:“是的,老爷子也去了,很巧。” “老爷子去干嘛了?”李顺说。 “没干嘛啊,我们刚到靠山屯不久,秋总陪同那董事长到江边转悠,我正在车边,正好老爷子就来了,老爷子连车都没下,似乎就是坐车出来兜风的,我在车里和老爷子聊了一会儿,然后老爷子就直接走了!”我说。 “老爷子没有和秋桐还有那个董事长打照面?”李顺说。 “没有!”我摇摇头。 “为什么没有打照面?”李顺说。 “这个你要问老爷子,我怎么知道?”我说。 李顺皱皱眉头:“老爷子从丹东回来之后,第二天就突然病了,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是很奇怪!”我说。 “会不会是和去丹东有什么关系呢?”李顺说。 “不知道!”我说。 “你知道不,那个靠山屯,是老爷子当年插队的村子,他很多年没有回去过了,怎么那天突然会去了哪里呢?而且去了之后连车都不下,什么人都没见就走了,他这是为什么?”李顺说。 “我也不明白!”我说。 “为什么会那么巧,为什么你们刚去他也去了?”李顺又问我。 我的心里略微有些紧张,我知道李顺心里疑虑很深,他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似乎对我和秋桐还有董事长的靠山屯之行有些想法,似乎觉得和老李去靠山屯有关。Ъiqikunět 我决定先入为主,说:“难道你怀疑是和我们去那里有关系?我们三个去哪里是游玩,会和老爷子有什么关系呢?再说,老爷子事先也不知道我们要去那里,在那里遇到老爷子,纯粹是个巧合!” 我隐瞒了真相。 我的话似乎迷惑了李顺,他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喃喃地说:“这倒也是,你说的有道理。那么,老爷子为什么突然跑到那里去呢,而且去了连车都不下,而且一会儿就走了。故地重游,没有这个游法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李顺在苦苦思索着这事的缘由,但一时又想不通。 “其实,我有些怀疑老爷子是在那里受到了什么强烈的刺激,才会第二天突然发病,可是,这刺激又是什么呢?他似乎没有遇到什么事,既然没有遇到什么事,那就是遇到什么人了,可是,他遇到的人,只有你,你是他的老熟人,怎么又会对他构成什么刺激呢?难道,难道——”李顺喃喃自言自语:“金敬泽,金景秀,总裁,董事长。” 我的心里继续有些发紧,看着李顺。 李顺皱紧眉头沉思着,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此时李顺想到了什么。 一会儿,李顺摇了摇头:“妈的,越想越头疼,不想了。” 我稍微松了口气。 “反正我觉得老爷子这次发病很突然很奇怪,似乎就是和他的丹东之行有关,不过,我却想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先不管这些了!”李顺说。 我点点头:”嗯。” “我再问你个事!”李顺说。 “什么事?”我说。 “今天晚上,我们刚进医院的时候,正好秋桐带着小雪出来,你和她们经过我们坐的面包车的时候,我感觉章梅的神情似乎突然有些异样,两眼死死盯住车外的秋桐和小雪。”李顺看着我:“我想知道,章梅是不是之前见过秋桐和小雪?章梅是不是认识她们?” 李顺脸上的表情有些紧张。 我说:“是的,章梅见过她们!” “啊——”李顺失声叫了出来。 “但章梅不认识她们,不知道她们是谁!”我接着说。 李顺松了口气,看着我:“日——一惊一乍,你就不会一句话说完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之前,我带章梅去戒毒所,在路上经过一个广场的时候,我停车吸烟,正好秋桐带小雪在广场边玩,章梅于是就看到了她们,章梅看的很专心,对她们印象很深,看了半天,夸赞小雪漂亮可爱,羡慕秋桐和小雪的母子情,还喃喃地说她的孩子要是活着,也该有这么大了。后来,章梅告诉过我,说她好几次做梦梦见了自己的女儿,长得和那天在广场见过的一模一样。” 李顺听我说完,点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唉。作孽啊,作孽。” 李顺重重地叹了口气,神情又显得很郁郁。 看着李顺的神态,我感觉他的心其实也很累。 豪华大巴 不知不觉到了5点多,风停了,雪也停了。 这时,一辆豪华大巴车开了过来,挂的是吉林延吉的车牌,车前挡风玻璃前还放着一个省级旅游的大牌子。 大巴车是55座的,李顺他们正好能坐满。 部署在医院的那些便衣都来了。 李顺命令全体人员上大巴车,等老秦来了就出发。刚才他们已经和老秦联系上了。 不大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开过来,老秦和开警车的那个队员坐杜建国的出租车赶来了。 老秦告诉我们,他们开车一直到了旅顺口,到了海边一个荒芜的无人地带停下车,然后把车钥匙拔下来扔到了海里,留下雷正自己呆在车里,然后他们就坐出租车直接赶来这里会合了。 “天亮后雷正会想办法回去的。”老秦说。 “你该把雷正一起扔到海里去!”李顺说。https:ЪiqikuΠet “现在不是时候,那样会把事情闹大,我们现在刚脱险,事情搞大了,对我们会不利的。” 老秦接着说:“我们今天这样做,雷正是有苦说不出,他回去是不敢说出昨晚的事情的,这次我们算是打了个平手,他和伍德想算计我们未果,我们呢,有惊无险,也算是福大命大。” 李顺点点头:“嗯。也只能这样安慰下自己了。” 老秦看着我:“这次你虽然没有露面,但他一定会猜到你也参与了昨晚的事情,或者猜到你起码是知道昨晚的事情的。他回去后,一定会很恼羞,说不定会把气发到你身上去,你要注意提放一点。” 我说:“嗯,我心里有数!” 李顺说:“小心点,不要被他抓住什么把柄,只要他抓不到你的把柄,那就不能奈你何!” 我又点点头:“好了,天快亮了,你们抓紧出发吧!” 李顺老秦章梅他们登上大巴,我和方爱国杜建国四哥和他们挥手告别。 看着大巴车远去,我们也开车往回赶。 回到星海市区,正好早上8点。 我直接去了医院。 昨晚的堵截卡都已撤离,大街上的铲雪车正在清理道路,上班的车流人流开始穿梭来往,马路上开始喧闹起来。 我直接去了老李病房,杨新华和周大军正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看我过来,他们微微点了点头。 “你们去吃早饭吧!”我低声说。 “好的,我们10分钟之后回来!”他们答应着去了。 我直接推门进去。 老李和老李夫人刚吃完早餐,秋桐送来的。 秋桐也在。 “你吃早饭了吗?”秋桐问我。 “吃了!”我刚说完,肚子咕咕叫了几声。 秋桐看看我,抿了抿嘴唇。 “李叔,昨晚休息地还好吗?”我看着老李。 老李点点头:“我休息地很好,今天感觉身体好多了。” “阿姨,你在病房里休息地也不错吧?”我看着老李夫人。 李顺他妈点点头,笑了下:“还好!” 老李两口子的神情都很含蓄,似乎他们都不准备告诉秋桐李顺昨晚来的事情。当然,我也不准备告诉他们昨晚在医院发生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阿桐,你和小易去上班吧,我这里没事了!”老李说。 我看了秋桐一眼,她也正巧看我。 一斜眼,看到老李夫人正打量着我和秋桐。 我的心一跳。 秋桐点点头:“那好,那我们先走了。中午我过来送饭。” 我和秋桐刚要走,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雷正出现在门口,身后站着几个人。 雷正的突然出现让我感到很意外,不单我感到意外,老李老李夫人秋桐都感到很意外,从他们脸上的神情就看出来了。 当然,我和他们感到意外的原因不同,我的意外除了基于以前老李和雷正的恩怨关系之外,还有昨晚发生的一切,而这显然是他们三人所不知道的。 我实在没有想到雷正此时会突然出现。 我不由揣测雷正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意图,特别是他身后还跟着一帮人。 难道雷正是来报复的?是来抓捕我的?还是—— 一瞬间,我的脑子里闪过了好几个念头,直直地看着雷正。 老李在经过短暂的意外之后,神情变得镇静起来,不动声色地看着雷正,似乎,他正在快速琢磨雷正来这里的意图。 老李夫人的脸色则有些难堪,还有些惴惴。 秋桐在一时的意外神情之后,接着就神色沉静地看着雷正, 雷正快速扫视了屋内的人一眼,在看到我的时候,短暂停留了不到半秒钟,然后就看着老李。 雷正脸上接着就笑起来,神情变得亲切而诚挚起来。 “老李啊,今天我刚听说你身体不适住院了,这不,我一上班就带着局领班子成员还有局办公室、老干处的负责人来看望你了。”雷正笑容满面地走到床前,主动伸出双手和老李握手。 接着他身后的几个人也都跟了进来,个个脸上带着笑意,一派和谐景象。 我松了口气,我靠,雷正是来看望老李的。 搞不懂雷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秋桐也松了口气,看了看我。 老李夫人又显得有些意外,似乎她没有想到雷正竟然会带人来探视老李。 老李则迅速反应过来,靠着床坐着,摇晃着雷正的手,同样带着笑:“谢谢,谢谢,谢谢大家的关心。” 然后,雷正身后的人逐个来和老李握手,都带着关切的表情问候两句,老李逐个表示谢意。 场面越来越和谐越来越融洽了。 随从把鲜花放在老李床头,雷正坐在老李身边,关切地看着老李,又看着老李夫人:“嫂子也在啊,哎——我刚刚知道老李身体不适住院的事,赶紧就带着大家来看望了,怎么样,老李,身体好些了吗?” 老李说:“感谢大家的关心,我只是血压一时有些升高,这会儿没事了,谢谢,谢谢同志们的关心。” 老李夫人这会儿回过神来,说:“实在没想到,你们百忙之中能来看望老李。”biqikμnět 雷正笑容可掬地说:“怎么说老李也是我们的老同事,老李病了,大家都很关心的,嫂子,老李是我们的老同事,老李身体不适,有什么需要解决的问题,尽管提出来,一定尽最大能力满足你们的要求,一定要照顾好老李的身体。” 老李再次表示诚挚的感谢,说:“没什么需要解决的问题,我的身体没什么大毛病,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因为我个人的身体耽误大家的工作,劳烦大家亲自跑一趟,实在心里不安啊。” 雷正说:“老李,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客气了,关心老干部,这是我们的本分,我们大家也都有退休的那一天,谁也不能保证身体什么毛病都没有啊,你说是不是?” 老李笑了下,大家也都笑着。 然后雷正看着我和秋桐:“呵呵,秋总和易主任也来了。” 我和秋桐看着雷正点了点头:“你好。” 似乎不需要解释我和秋桐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似乎雷正心里很有数。ъiqiku 雷正和我还有秋桐简单招呼了两句,然后又继续和老李说话:“老李啊,最近我一直比较忙,有时候难免疏忽了对老干部的关心,这不,你都住院一天了我才知道,今天早上我狠狠批评了办公室和老干处的人一顿,他们的服务工作太不到位了,我要给你检讨啊。” 雷正的态度热情而谦虚,亲切而温和,不知道老李和雷正关系内情的人看起来一定会觉得很感动。 而老李竟然就真的显出几分感动的样子:“你这么说我心里很感动,又感到不安,我这次只是个小毛病,没打算通知单位的,也不想给大家添麻烦,没想到你们还是知道了。我现在的身份和状况,能得到大家的关心,我是十分感动的,还感到不安啊。” “哎,老李,你这么说就十分见外了,不管怎么说,大家心里一直都很关心你的,不要顾及什么身份和状况,大家心里没有这么看的,在大家眼里,你就是我们的老局长,大家来看望是应该的。你们说,是不是?”雷正说着看看身后的随从。 “是啊,说的在理,说的对!”大家笑着纷纷点头。 雷正接着对办公室和老干处的负责人说:“你们两个记住了,你们要多关心多过问老李的生活,有什么要求,要及时解决好。” “是,我们记住了!”他们忙点头。 “老李,你看,要不要局里安排一个专人,安排一辆专车在这里陪护你呢?”雷正又看着老李说。 老李摆摆手:“别,不用,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实在是不需要了,我的身体很快就会康复,没什么大问题了,你能有这话,我就很知足,这个人情,我领了。” “呵呵。看,到底还是高风亮节,不肯给单位添麻烦。”雷正笑着,接着对办公室主任说:“你回头和医院那边打好招呼,要尽心医治好,要用最好的药,要安排最好的医护人员。” “好的!”办公室主任又点头答应着。 老李夫人用复杂的目光看着雷正,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差不多了 雷正似乎觉得差不多了,站起来说:“老李,你安心养病,有什么要求一定要提出来,不要不好意思,不然,你老哥要是客气,我心里可是会不安的。” 老李笑了笑:“好的,谢谢,一定,你先去忙吧,大家都去忙吧,这里有我老伴在,大家放心好了!” 雷正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我呆会要开个会,老李,那我先走了,你安心养病啊,一定要养好身体啊!” 老李说:“我一定不辜负你们的关心,我一定会把身体养好的,养地好好的。” 老李这话似乎一语双关。 然后雷正就告辞出去,一行人也跟着出去了。 “小易,你替我送送大家!”老李说。 老李没有说让老李夫人送,也没有说让秋桐送,只说了我。 我跟了出去。 大家往外走,我边走边看着雷正:“昨晚熬夜加班了?怎么看你气色不大好呢。” 雷正看了我一眼:“小易,我看你好像也一夜没睡吧。是不是你也和我一样加班熬夜了呢?”筆趣庫 雷正此时的眼神变得犀利而阴冷,口气不咸不淡。 我说:“领导的眼光看人真准!” 雷正说:“你的眼光也不错!” 我说:“不过,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雷正说:“不知道就对了,其实不光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我笑了起来:“看来,咱们的记性都不大好。” 雷正狠狠咬了一下牙根,说:“小易,看起来你似乎很得意。” 我忙不笑了,说:“不,没有,我没有任何得意的意思。” 雷正发狠的表情让我的心里微微有些不自在,我知道雷正昨晚吃了大亏,他心里此时一定是恼羞恼怒的,他一定知道我参与了昨晚的事情,他此时一定恨不得把我撕成碎片,但他又有些有苦说不出,他不能让他的手下知道昨晚发生的真实的情况,他必须不能让他的手下知道。 走到楼梯口,我站住,雷正也站住了。 “不送了,走好!”我说。 “嗯。”雷正面色阴沉地看着我,突然狞笑了一下,点点头,然后转身下楼。 看着雷正一行离去,我的心里有些没有底了。 回到病房,老李正神情严肃若有所思地靠在床头,老李夫人正在唠叨:“黄鼠狼给鸡拜年,这个雷正今天兴师动众带着一帮人子人来看你,明摆着没安好心,明摆着是来嘲弄奚落你的,明摆着是来看你笑话的。” 秋桐站在一边,默默地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老李看看我,眼神里又带着几分疑惑的目光,似乎他很奇怪雷正怎么会一大早突然出现在这里。 老李所从事的职业和几十年的经历阅历以及敏感性让他对此感到了几分不寻常,他心里一定在琢磨这不正常的事情了。他显然不会像老李夫人想象地那么简单。 我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一会儿,老李说:“小易,阿桐,你们上班去吧,去吧。” 我和秋桐离开了病房,我的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心事,而秋桐似乎也满腹心事。 回去的路上,秋桐说:“刚才这事,你怎么看?” 我说:“或许就是老李夫人说的,雷正打着看病人的名义,实则是来显摆的,是来看笑话奚落老李的吧。反正他是没安什么好心。” “有这么简单吗?你觉得雷正仅仅会为了这个目的兴师动众来这里一趟吗?”秋桐说。 “难道很复杂吗?”我在问秋桐,又似乎在问自己。 “反正我感觉有些不大正常,但我又说不出哪里不正常。”秋桐说。 “也许吧,老李和雷正的关系,大家都清楚的,今天雷正突然来医院看老李,谁也猜不透雷正的真实意图,我其实也猜不透。”我说。 虽然如是说,但我知道雷正今天的行为一定和昨晚发生的事情有关,没有昨晚发生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来医院看老李的。 难道他是来探虚实的?还是想从老李这里看出一些什么?或者,他另有更深的目的? 我明白,雷正的高深城府,不是我和秋桐能猜透的,或许,此时,唯一能看透雷正的是同样城府很深的老李,但老李不知晓昨晚的事情,他也未必能猜对。而且,他的城府即使很深,比雷正还是稍逊一筹。 听了我的话,秋桐沉默了,怔怔地看着车外。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再说话,直接去了单位。 坐在办公室,我点燃一支烟,把昨晚的事情从头到尾又过滤了一遍,琢磨着每一个细节和环节,又想到今天一大早雷正的医院探视,心里突然不由有些忐忑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忐忑,但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中午接到方爱国的汇报,李顺一行已经安全顺利回到冬训基地。 我稍微松了口气,但心里依旧沉甸甸的,我知道雷正吃了这个大亏,受了奇耻大辱,他一定不会罢休的,虽然他今天早上表现地如此从容,但他的心里却一定是极度恼怒愤恨的,李顺一伙跑了,眼前能供他发泄愤怒的人就是我,说不定什么时候他抓住机会就会拿我来开刀。他一旦开刀,就不会是小事,就不会轻松,就不会让我不疼不痒。https:ЪiqikuΠet 看来,最近一个时期,我要小心点,小心着了雷正和伍德的道。 我暗暗提醒着自己。 在昨晚的事件中,伍德自始至终没有露面,似乎昨晚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但我分明感觉到伍德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在关注着事件的每一个过程,甚至连雷正被挟持的事情也没有能瞒过他的视线。 作为雷正来说,或许他会告诉伍德实情,或许他不会告诉,但不告诉不代表伍德不知道。 我知道,在雷正和伍德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雷正的一些事伍德未必知道,伍德的一些事,也未必会让雷正知晓,他们之间,也不是毫无保留向对方彻底敞开的,哪些会让对方知道,取决于他们各自的利益。 他们之间,是典型的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合作,我绝对不相信他们之间会有真正的友谊,他们的所谓友谊,只不过是相互的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又想到李顺问我和秋桐去丹东的事情,问我老李去丹东的事情,似乎,金景秀和金敬泽已经不知不觉进入了李顺的视线。李顺对老李突然的丹东靠山屯之行是满腹怀疑的,他既然没有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完整的合理的答案,那么,他就一定会继续猜疑分析。 至于他会想到哪里,会分析到哪一步,我不得而知。 我知道,一旦李顺或者他妈知道了老李去丹东靠山屯的真实目的,那么,必将一起一场轩然大波。 暗暗祈祷他们不会知道。 不能让李顺和她妈知道,也不能让秋桐知道。 不知不觉,在老李和老李夫人以及李顺之间,我站在了老李这边。 感觉自己很矛盾,在老李和金景秀之间,我是站在金景秀那一边的,但此时,我却又站在了老李这边。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维护老李的利益还是维护金景秀的利益。 此次老李和金景秀没能相见,我不知道自己在其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扮演了什么角色,有没有起到关键的作用,扮演的角色光彩不光彩,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 但有一点我感觉很真实,那就是在老李和金景秀此次事件的整个过程,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心里充满了残忍和冷酷。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甚至让我感到有些忧郁。 一场惊心动魄的事件就这样无声地平息了,似乎双方都没有得到什么,似乎双方都没有失去什么,似乎双方都在等待着下一次更惨烈更激烈的较量。 只要不彻底分出胜负,较量就绝对不会停止。 较量是你死我活的,我预感到在伍德和李顺之间,必定只能有一个人活着。至于谁能在较量中取胜,谁能最后活下来,目前来看是个未知数。Ъiqikunět 至于我,似乎只是他们较量中的一粒棋子,一个被利用的工具,李顺想利用我,伍德同样也想利用我,我的命运最后如何,或许和他们之间较量的胜负结果无关,不管谁取胜,我的结果似乎都不会好。 也就是说,我注定会是个悲剧。 悲剧啊,马尔戈壁,我成了悲剧人物。 不由为自己感到了巨大的悲哀。 整整一天,一直沉浸在自我酿造的悲观情绪之中。 下午在参加集团中层干部会议的时候,看着参加会议的赵大健和曹腾还有曹丽,看着主持会议正在讲话的孙东凯,我心里甚至在想,一直觉得他们的命运不会比我好,一直觉得他们会是悲剧的命运,但想想,或许我的命运甚至还如他们,我的最后的结局或许还不必他们好。如此,以前我对他们的看法似乎有些张狂了,有些自我感觉良好了。 心不在焉地开会,不经意间看了曹腾一眼,看到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的心一跳,随即冲他笑了下。 曹腾也冲我笑了下,笑得十分自然。 曹腾最近似乎一直很风平浪静,一直很安分守己。 最看不透 在集团里,曹腾一直是我感觉最能看透却又最看不透的人,无论他在我面前表现地如何谦恭如何恭顺,我始终都难以打消对他的戒备和疑虑。 我其实感觉他的城府比我要深,深不少。但这种感觉又常常让我困惑,因为我很难明确地感受到这一点,曹腾的作为似乎一直在有意无意冲淡我的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让我烦恼。 赵大健最近也很平静,似乎一直在兢兢业业做自己的印刷厂厂长,刚刚结束的经管办和审计科联合进行的摸底,竟然就没有发现印刷厂在财务方面有什么违规的地方,这让我有几分疑惑。biqikμnět 我不相信赵大健在这个肥缺上会不伸手,但却抓不到他的任何把柄。似乎,他小心多了,似乎,他对我一直是高度提防的,他的经验和阅历足以让我抓不到他的小辫子。 当然,他提防的不仅仅是我,还有秋桐,甚至,还有铁面无情对孙东凯也不放在眼里的季监事。 没发现他的违规之处,不代表他没做什么,只能说明他更狡猾了。当然,他的狡猾未必不是他自己那个做到的,或许背后还有孙东凯的指点,甚至背后还有其他人的配合和协作。 赵大健和孙东凯的利益是紧密相关的,他在捞取巨大好处的同时绝对不会忘记了孙东凯,当然,或许他捞取的好处没有孙东凯多,孙东凯拿大头,他拿小头,如此,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安稳稳做好自己的厂长。 其实全国做报业经营的业内人士心里都知道,报业印刷的油水巨大,不说别的,光采购印刷机和新闻纸这两项,就有着不言而喻的好处,特别是新闻纸,报纸每天都要印刷,新闻纸需求量巨大,国内那么多家新闻纸生产厂家,用哪家的新闻纸,什么时候给货款,给多少货款,都是印刷厂厂长说了算。 为了让自己家的新闻纸能被采购,为了能及时拿到货款,各家纸厂都会在印刷厂厂长身上使尽招数,其中的暗地交易自然少不了。 一向嗜钱如命的赵大健在这个位置上,我不相信他会两袖清风,绝对不相信。 还有曹丽,最近集团开始大规模搞基建,作为总裁助理的她除了之前分管兼着的办公室,又被集团决定协助总裁分管基建业务,基建同样是资金进出巨大的项目,孙东凯让曹丽协助他分管基建,显然是有着自己的考虑,有着自己的目的。 不知不觉,孙东凯在集团最关键资金流转最大最容易捞钱的位置,都安排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来负责,当然,都是打着工作的名义来进行的,堂而皇之,正大光明,谁也提不出什么异议。 我看着神情怡然的曹丽,看着正滔滔不绝在台上进行党员干部廉洁自律教育的孙东凯,看着有些吊儿郎当似乎永远都一副睡不醒模样的赵大健,心里不停地琢磨着。 一抬眼,又看到了孙东凯身边目光冷峻的季监事,又看到了季监事身边神情淡定的秋桐。似乎,在集团里,两股势力的较量正在暗流涌动,正在积蓄待发,正在一派和谐中悄悄酝酿着。 而我,似乎已经掺入其中,当仁不让地毫不犹豫地参与了进去。但似乎,我又身在局外,因为,我无法知道季监事和秋桐一直在捣鼓什么,也不知道孙东凯之流在弄什么动静,已经弄出了什么动静。 会议结束后,我正要准备往外走,曹丽走到我身边:“易主任——” “曹总!”我看着曹丽:“有何指示?” “孙总让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曹丽说。 “哦。”我点点头,随口问了一句:“孙总找我什么事?” “好事,嘻嘻。”曹丽冲我挤眉弄眼了一下,故作玄虚地笑了笑,然后走了。 我实在想不出孙东凯找我会有什么好事,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孙东凯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招呼我坐下,看着我说:“小易,老关要出国考察学习,知道不?”biqikμnět “不知道!”我摇摇头。 “呵呵。”孙东凯笑了笑:“真不知道?” 我说:“在你告诉我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孙东凯继续笑:“嗯。你不知道是正常的,不过我早就知道了。老关参加的那个学习班还要阻值学员出国考察,本周六出发。” “哦。那不错啊,好事!”我看着孙东凯,猜不透孙东凯和我说这事的原因,本周五我要按照关云飞的叮嘱开车送谢非去省城和他会合,这个时候孙东凯和我说这事干嘛呢? “领导要出国,按照惯例,我们这做下属的总不能没有任何反应的吧。”孙东凯说:“我想了,本周五,我决定去省城给老关送行,尽尽心意。” “嗯。要得!要得!”我说:“等什么时候你出国考察,我带经管办和发行公司的领导班子也给你送行,上行下效!” “呵呵,你能有这个心意,我很高兴,不过,现在不说那个,先说给老关送行的事。”孙东凯说:“这次我去省城给老关送行,不打算多带人,就只带曹丽,还有你!” 说完,孙东凯笑吟吟地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做出他预料之中的表情出来。 我一听,懵了,我靠,糟了—— 关云飞让我周五开车送谢非去省城,还让我不要对外人声张,怎么孙东凯要带着我去省城给关云飞送行了?这如何使得?他带我去,我怎么完成关云飞派给我的任务? 此刻,我该怎么回复孙东凯呢? 感觉有些棘手了,一时没有说话,看着孙东凯。 “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很开心?”孙东凯笑着看着我。 我理解孙东凯此时说这话的意思,是的,大领导出国考察,能有参加给大领导送行的机会,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和荣誉,这样的机会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让谁去,说明领导眼里有谁,说明谁在领导的眼里位置重要。 同时,在很多人看来,也是能和大领导接近的最佳时机,能和大领导接近,其意义自然不用说。这样的事情换了谁应该都不会拒绝的,都应该是高兴的,都应该是感谢孙东凯的。 可是,我无法让自己高兴起来,我他妈的现在是骑虎难下,我需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推拒孙东凯的盛情抬举。 孙东凯一个领导成员都不带,只带我和曹丽,他似乎是要表明在他眼里只有我和曹丽才是他最信任的人,最值得在关云飞面前抬举的人。 虽然我心里无法高兴起来,但此时,我必须要做出高兴的样子,做出受宠若惊的神态,这样才符合常理,才不会引起孙东凯的怀疑。 于是,我立刻显出十分高兴十分受宠若惊的神态,看着孙东凯,激动地说:“有这么好能跟随领导给大领导送行的机会,我感到十分荣耀,十分惊喜!” “哈哈。”孙东凯大笑起来,似乎我的表现很让他满意,他说:“我就知道你会很高兴的。这次去给老关送行,我只带你和曹丽,你该明白我的心思吧?” “明白,明白。”我激动地点头:“我心里实在是明白的,能出席这样的场合,这充分说明了你对我的抬举和栽培。” “你能明白我的心思,我很安慰!”孙东凯说。 “可是——”我皱了皱眉眉头。 “可是什么?”孙东凯说。 “可是我很为难!还有顾虑。”我说。 “怎么了?有什么为难的?有什么顾虑?”孙东凯说。 我继续皱紧眉头:“本周五,我约了一个重要的客户要一起吃饭,这个客户是我们的大客户,去年订了1000份报纸,我这次想借吃饭的机会给他做做工作,动员他订一万份晚报的。” “哦。这事啊,改个时间不就得了!”孙东凯说。 “这个客户很难约的,架子很大,我约了他十多次,好不容易他答应本周五赏光和我一起吃顿饭,如果再一改时间,我就怕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了,一拖就过了元旦,那就完蛋了,而且,我还听说我们的竞争对手也在做他的工作,想把我们的报纸替换下来订他们的报纸。这事,你看——” “哦。是这样,这确实有点不好办。大客户是我们的上帝,万万不能忽视,更不能被竞争对手搞去,绝对不能失去。”孙东凯也有些犹豫了。 “能跟你去省城给老关送行,我求之不得,可是,这客户的事又那么巧赶在一起了。到底怎么办才好呢?”我说。 “这就是让你为难的事情?”孙东凯说。 “是的!”我点点头。 “那你疑虑的又是什么?”孙东凯说。 我说:“我的疑虑,其实是有些担心,为你担心!” “为我担心什么?”孙东凯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给老关送行,你带谁去参加,恐怕要事先给老关打个招呼的吧,如果不打招呼,万一去了,万一老关不喜欢不想看到的人出现在那个场合,那岂不是会对你不满吗?那对你岂不是不好?好事办瞎了。”我说。 Ъiqikunět 不用疑虑 “这个你不用疑虑的,老关对你是很喜欢的,我带你去他一定不会不高兴的,曹丽是我的办公室主任,她跟着我去,老关也说不出什么的。”孙东凯松了口气:“不过,虽然这样说,你的考虑还是有道理的,你现在学会全面考虑问题了,学会替我分忧了。不错!” “虽然我也知道老关对我印象不错,但毕竟出国送行这样的场合,参加的人范围很小,谁参加还是要事先和老关打个招呼的好,不然,万一呢?毕竟,我和老关和你的关系还不一样,我是你的直接下属,老关毕竟还是隔了一层,平时也不怎么打交道,在我心里还是觉得你亲近,这年头,大领导的心思都不好猜啊,还是先给老关打个招呼的好。”我说。筆趣庫 “哦。”孙东凯沉思着。 “其实我是绝对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的,如果老关真的能同意让我参加这样难得的场合,那我就再想想办法和那大客户沟通下,争取能改个时间再谈,如果他能同意,那就太好了,也不会影响工作,但首要的前提是老关要同意我去参加这场合。”我继续说。 我直接把皮球踢给了关云飞。我到底能不能该不该跟孙东凯一起去省城,关云飞心里是有数的,如果他能让我去,说不定干脆会让孙东凯一起把谢非带去,那我可就真的省心了。 孙东凯沉吟了片刻,接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 我摸起孙东凯面前茶几的上的烟,点燃一支,吸了两口,看着他打电话。 “老关啊,我是东凯啊,呵呵。”孙东凯笑得很委婉:“是这样的,老关,这不是本周六你就要出国考察吗,我想周五去省城看看领导,顺便给领导出国送个行。呵呵。老关不必客气,领导要出国,我这做下属的想到给你送行是应该的,我主要是想表达下对你的心意,呵呵。” 我凝神听孙东凯打电话。 孙东凯继续打电话:“我想呢,我也不多带人去,人去多了,动静太大,对领导影响也不好,我就带两个人去,一个是曹丽,另一个呢,是易克,就我们三个人去给领导送行。老关你看合适不?” 我边抽烟边看着孙东凯,他脸上正带着谦卑的笑恭听关云飞说话。 “哦。哦。”孙东凯使劲点头:“哦。是这样。领导是这样考虑的啊。嗯,好,好。领导考虑的很周到,那行,那我就不带易克去了,我就和曹丽两个人去好了。” 我松了口气。 “行,好,那老关咱们周五晚上见!”孙东凯说完放下了手机。 我脸上涌出失望的表情,甚至看起来很难过。 “唉。”孙东凯叹了口气:“幸亏你提醒我给老关打了个电话,他不让你去呢。” “为什么啊?”我做情绪十分低落状说。 “第一,老关说出国送行这事人多了不好,不需要来那么多人,说他其实最想见的是我,和我单独谈谈就很好,曹丽呢,既然是我的办公室主任,那跟着也不妨; “第二,老关强调了工作,他说他其实不是不想让你去,他甚至说好久没见你了,也想见见你,可是,他说现在是大征订时期,你的工作十分忙碌,肩上的担子十分重要。这个时候你要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中去,能不参加的无关的活动和场合就不要参加。 “他说你做好大征订工作就是对他最好的送行,让我转告你,让你安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一定要完成今年市里下达的三级日报征订任务。”孙东凯带着遗憾的表情说。 我叹了口气:“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让我去,讲那么多大道理,其实就是不想让我出席那场合呗。唉,孙总,枉费你一片苦心啊,人家大领导不待见咱,不去就不去吧。不过,我还是很领孙总这个情的。到底还是孙总你对我好啊!” 我此时心里已经断定关云飞第一不想让孙东凯顺便把谢非送去,第二他不想让孙东凯知道我要送谢非的事情。 孙东凯听了我的话,宽慰地笑了下:“呵呵,小易,不要这么理解领导的一片苦心,老关说的有道理呢。这从另一个侧面也说明了老关对你的一片期望,对你的看重,你要这么理解才是啊。这次不去就不去吧,以后还有机会的,我会创造机会的。”筆趣庫 我感激地看着孙东凯:“孙总,你对我真好,我打心里感谢你。” “呵呵,你能明白我的心就好,我还是很安慰的!”孙东凯笑着。 正在这时,曹丽推门进来了,一进门就直接说:“去省城要带的东西我已经通知财务部门了,走之前会准备好!” 说完这话,曹丽才看到我。 孙东凯不动声色地看了曹丽一眼,似乎有些不满她说话的唐突。 曹丽接着不说话了,冲我笑了下。 我的心里一动。 然后曹丽说:“呵呵,易主任在啊,我刚才没看到!” 我半开玩笑地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曹总目中无人呢?”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曹丽也笑起来,说:“易主任此言我可不敢承受啊,我这个人一向马大哈,易主任可不要这么说!” “开玩笑呢!”我说。 “就知道你是开玩笑的!”曹丽说。 孙东凯这时对曹丽说:“本想带你们俩一起去省城给老关送行的,可是老关不同意,一来嫌人多动静大影响不好,二来呢,说易克目前的工作正在关键时候,不要脱身去干不相关的事情,所以,周五就我和你一起去了!” “哦。”曹丽带着意外的神情眨了眨眼,接着又流露出几分遗憾的神情。 “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有什么动静大影响不好呢?老关是多虑了吧?”曹丽嘟哝着:“周五去送行,周六就回来,又会影响什么工作呢?老关是不是小题大做了啊?” 孙东凯不满地看了曹丽一眼:“领导既然发话了,你多操的什么心?你质疑领导的话,合适吗?你有资格质疑领导的话吗?领导考虑问题比你周全多了,需要你对领导的指示说三到四吗?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怎么说话一点都不过滤乱信口开河?” “额。”曹丽抿了抿嘴唇,看看我,不说话了。 我这时站起来告辞。 出门之后,看看门外没有人,我没有立刻离开,接着将耳朵贴近孙东凯办公室的门缝,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这张嘴讲话怎么就不经过大脑思考呢?就不能看清有没有其他外人再讲话?”听到孙东凯训斥曹丽的声音。 “易克不是你信任的人吗?他又是外人!”曹丽不服气地辩解着。 “不错,他是我信任的人,但也不是什么事都可以让他知道的,你怎么一点数都没有呢?”孙东凯更加生气了。 “不想让他知道,那你还打算带他去省城干嘛?”曹丽说。 “带他去省城,未必就一定要让他知道我让你操办的事,明白不?”孙东凯说。 “明白了,知道了。”曹丽说:“其实你就是想让他当个遮掩吧?” “知道就好,但也不需要了,老关不同意他去,不去就不去吧!”孙东凯说。 “可惜。”曹丽说。 “你可惜什么?”孙东凯说。 “没什么啊。”曹丽说。https:ЪiqikuΠet “我看你是心里有小九九吧?你他妈的是不是想打易克的主意呢?”孙东凯说。 “你说什么啊,我怎么会呢?我眼里心里只有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这么说不是冤枉人家吗?你让人家多伤心啊,没良心的。”曹丽撒娇的声音。 “哼,心里眼里只有我,你就扯蛋吧,你哄鬼去吧!”孙东凯说。 “哎呀,你吃醋了?别啊,我其实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啊!”曹丽继续撒娇。 “哼,为了我?我这次带你到省城去给他送行,还不是为了你?就为了你这个内部粮票能名副其实,你知道不知道?”孙东凯说。 我的心一动,原来孙东凯带曹丽去省城也是有目的的,不仅仅是做陪衬。 “知道,呵呵,我知道你为我付出的心血,我会好好报答你的,我会好好伺候你的。”曹丽说。 我皱了皱眉头,继续听。 “玩个屁,半个月没回家了,今晚再不回家,家里那口子就要翻天了。”孙东凯说。 “你说你,半个月没回家,也没和我在一起过一次,你都和哪个女人鬼混了?”曹丽的声音醋意十足:“说,你是不是和秋桐勾搭上了?” “你他妈整天就是个醋坛子,我和哪个女人在一起你不用管,反正不会是秋桐。”孙东凯有些焦躁的口气:“唉。妈的,秋桐是没指望了,她一提拔到副处,我就知道没指望了。” 孙东凯的声音充满了不甘和懊恼。 “哼,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凭什么提拔比我快,我看到她心里就难受。”曹丽的声音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嫉恨:“早晚一天,我非制服她不可,我非让她知道我的厉害不可!” “你别不服气,她能力比你强了不止十倍,真可惜,你怎么就不能是秋桐呢?”孙东凯带着遗憾的口气。 有什么好处 “你少长她的威风灭我的志气,你夸她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她有我对你忠心吗?她能像我这样听你的话吗?”曹丽恨恨地说:“她不就是脸蛋长得好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曹丽说:“我提醒你,你要小心她,秋桐最近暗地和季监事打的火热,我看他们俩说不定会捣鼓什么事,捣鼓针对你的什么事,你别稀里糊涂被人搞了,注意点吧!”ъiqiku “他们,他们——”孙东凯喃喃道。 “我甚至怀疑他们有不正常的男女关系,你说会不会?”曹丽说。 “这个,不会吧,我感觉他们俩都不是那样的人。”孙东凯说。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他们俩就一定是正人君子?我看未必,我高度怀疑他们俩会有什么勾当,哼,要是被我抓住现行,那我非得搞臭他们不可,只要抓住了现行,我要让他们俩身败名裂。”曹丽说。 “嗯。注意严密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即使抓不到什么现行,总归也没有什么坏处!”孙东凯说。 “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会安排的!”曹丽说。 孙东凯沉默了片刻:“对了,你准备了多少?” “按照你的要求准备的啊,十万!”曹丽说。 “嗯,好,告诉财务要把账做好,不要出什么纰漏!”孙东凯说。 “放心,又不是第一次了,我会安排好的!”曹丽大大咧咧地说:“这次才区区十万,小意思,做账很简单,以前比这多的多的都弄得很稳妥,我办事,你就只管放心好了。” “好了,这事不要乱说,不要随便说!防止隔墙有耳!”孙东凯的声音放低了一些。 我的身体一颤,忙无声快速离去。 第二天,我和老黎一起喝茶。 “小克,前天晚上,我听小季回来说半夜的时候人民医院附近的路口布满了武警和特警,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老黎看着我慢条斯理地说。 “知道!”我干脆地说。 “哦。”老黎的眼皮跳了下:“怎么回事呢?可以告诉我吗?” “老李病了,住院,李顺回来看老李,被包围了,那些是针对李顺的!”我说。 “哦。李顺回来了。”老黎说。 “是的,他带人在天华山那边的深山老林里搞什么冬训,听说老李病了,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回来探视,结果落入了雷正和伍德布下的罗网!”我说。 “那后来呢?”老黎看着窗外。 “后来他们的计谋没有得逞,李顺安全脱险了。”我说。 “怎么脱险的?”老黎说。 “抓住了雷正,威逼他把李顺他们带出了包围圈!”我说。 “嗯。”老黎点点头:“看来,李顺差点就被搞掉。很玄啊!” “是的,很玄!”我说。 “如此,你当时也在场了,也参与了整个过程!”老黎说。 “嗯。”我点点头。 “如此,雷正受了如此奇耻大辱,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老黎说。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很奇怪,雷正第二天一大早竟然带了领导班子成员去探视老李,表示了关怀和慰问。”我说。 “当时你也在场?”老黎转头看着我。 “是的。”我点点头。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老黎说。 “嗯。”我又点点头。 老黎又看着窗外,神色有些严肃起来,良久没有说话。 “说两句!”我说。 “说什么?”老李看着我。 “随便说!”我说。 老黎看了我半天,说:“我给你讲个故事。” “嗯。讲吧!”我说。 “一只火鸡和一头牛闲聊,火鸡说:我希望能飞到树顶,可我没有勇气。牛说:为什么不吃一点我的牛粪呢,他们很有营养。火鸡吃了一点牛粪,发现它确实给了它足够的力量飞到第一根树枝,第二天,火鸡又吃了更多的牛粪,飞到第二根树枝,两个星期后,火鸡骄傲地飞到了树顶,但不久,一个农夫看到了它,迅速的把它从树上射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我说。 老黎说:“这是生存之道:牛屎运让你达到顶峰,但不能让你留在那里。” “哦。”我不由心里一跳,确实,我感觉自己运气一直很不错,但不知道是不是老黎说的牛屎运。 “再给你讲个故事:乌鸦站在树上,整天无所事事,兔子看见乌鸦,就问:我能像你一样,整天什么事都不用干吗?乌鸦说:当然,有什么不可以呢?于是,兔子在树下的空地上开始休息,忽然,一只狐狸出现了,它跳起来抓住兔子,把它吞了下去。” “这又说明了什么?”我说。 “这还是生存之道:如果你想站着什么事都不做,那你必须站地很高,非常高。”老黎说。 我沉思着,此时的我,站地并不高,甚至,我站地很低。 “再讲一个!”我鼓励老黎。 “一只小鸟飞到南方去过冬。天很冷,小鸟几乎冻僵了。于是,飞到一大块空地上,一头牛经过那儿,拉了一堆牛粪在小鸟的身上,冻僵的小鸟躺在粪堆里,觉得很温暖,渐渐苏醒过来,它温暖而舒服的躺着,不禁唱起歌来,一只路过的野猫听到声音,走过去看个究竟,依着声音,野猫很快发现了躺在粪堆里的小鸟,把它拽出来吃掉了。” “什么意思?”我看着老黎。 “这还是生存之道,不是每个往你身上拉大粪的人都是你的敌人。也不是每个把你从粪堆里拉出来的人都是你的朋友,还有,当你躺在粪堆里时,最好把你的嘴闭上。”老黎说。 我咧咧嘴,深思起来。 “还要听吗?”老黎说。 “要——”我说。 “叫爹!” “老黎!” “叫爹。” “老黎。” “混小子。”老李无奈地说了一声,然后不说话了。 我继续深思着老黎刚才那番话。 分手时,老黎对我说:“小克,记住一句话:世界没有悲剧和喜剧之分,如果你能从悲剧中走出来,那就是喜剧,如果你沉缅于喜剧之中,那它就是悲剧。如果你只是等待,发生的事情只会使你变老。人生的意义不 筆趣庫在于拿一手好牌,而在于打好一手坏牌。” 听着老黎的话,我虽然有些懵懂,还是不由点了点头。 老黎冲我微微一笑,离去。 离开茶馆,我在马路上随意走着,路边的积雪还没有化完,走在上面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正低头边想心事边走,突然有人挡住了去路。 抬起头,看到了秦璐。 “你——”我看着秦璐。 秦璐微微一笑:“我怎么了?” “你还好吗?”我说。 “还好。”秦璐淡淡的口气。 “哦。”我一时不知说什么了,顿了顿:“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秦璐说。 我干巴地笑了下:“也是,你可以在这里,只是我觉得很巧在这里遇到你。” “在哪里遇到都是巧,说是巧可以,说是不巧也可以。”秦璐说。 “呵呵。”我又干笑了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好了,恢复地很好了,谢谢你的关心。”秦璐说。 “其实,我心里一直觉得很抱歉,那天晚上,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那么大的罪。”我诚恳地说。 “过去的那事,就不要再提了,反正已经都发生了,再说这个也没什么意思。再说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时候坏事说不定也是好事!”秦璐笑了下,看上去显出一丝狡黠。 我没听懂秦璐这话的意思,看着她。 “找个地方坐会儿,聊会儿,怎么样?”秦璐说。 我点了点头。 “到前面的那家咖啡厅吧?”秦璐指了指前面。 “好——”我点点头,然后转身和秦璐一起走。 我们默默地走着,走了一会儿,我有意无意地回了一下头,看到身后大约50米,有个戴口罩穿黑色羽绒服的人跟在后面,看起来是在闲溜达的样子。 看到我回头,他两手插在口袋里,做若无其事状转头看着别处。 我回过头继续和秦璐一起走,走了一会儿,又一回头,看到那人还跟在后面。 我不再回头看,直接和秦璐去了那家咖啡馆,找了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咖啡。 “这几天工作忙不?”我随口问了秦璐一句,然后看着窗外。窗外马路对过,我又看到了那个人,正站在路边的报刊亭旁拿着一份杂志翻看着。biqikμnět “就那样,说忙也不忙,说不忙呢,整天都有干不完的事。”秦璐说:“办公室的工作就是这样,细小而繁多,上传下达,当然主要还是为主要领导搞好服务。” “主要领导就是雷正吧?”我说。 “是啊。”秦璐点点头:“雷正身兼两职,两头跑,这边我们给他服务,局那边还有一套班子给他服务。” “雷正可真忙啊,日理万机。”我不由自主用讥讽的口吻说。 “忙也甘愿啊,权力大着呢,在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啊!”秦璐说。 “不错,看他那样就是很春风得意的样子!”我说。 “不过,最近两天看他似乎有些不大快意的样子。”秦璐说。 “怎么了?”我说。 特别行动 “听说是那边前天晚上开展了一项特别行动,深夜紧急部署,要清缴什么道上头子,听说还是个悍匪,出动了一大帮子人,还交代说这悍匪心狠手辣携带武器,不必活捉,只要发现就立刻击毙。 “按说部署的是很周全的,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一大帮子忙活了大半夜,最后一无所获,那悍匪竟然就在天罗地网下神不知鬼不觉消失了,这次行动是雷正亲自部署的,最后宣告失败,你说他能开心吗?”秦璐说。https:ЪiqikuΠet “嗯。那他是应该不开心。”我说。 “这两天他一直耷拉着脸,有事没事就想发火的样子,大家都不敢惹他,能躲开尽量不着他的面,躲不过去的只能硬着头皮到他面前去,我也不想没事找事,所以就抽空溜出来了。”秦璐说。 “那边的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我说。 “不行啊,他身兼两职啊,那边不痛快,很容易把火发到这边来啊。”秦璐说。 “那边行动失败了,他没有查究失败的原因,没有追究什么人的责任?”我说。 “没听说。既没有查究也没有追究。”秦璐说。 “这好像很奇怪啊。”我说。 “是有点奇怪,有点反常,听人说这次行动之所以失败,可能问题出在内部,有内鬼,但大家只是猜测,谁也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没有证据的事,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我想,或许他们也许正在暗地追查吧。 “此次行动,听说雷正还亲自带车开道,带了什么不知是同行还是领导的人来现场观摩,本想出一把风头的,结果呢,你想想,雷正能不窝火吗?”秦璐说。 “不错,换了谁是雷正都应该很窝火的。”我点点头。 “不说这个了,这些都是领导的事情,不需要我们操心。”秦璐说。 我看着秦璐:“你这些天都在忙什么?” “忙什么?”秦璐迟疑了下,说:“忙工作。” “真的只是在忙工作?”我说。 秦璐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错,这些日子其实我的主要精力没放在工作上,我没有忙工作,我在忙自己的事情。” 我说:“忙到什么程度了?忙出结果了吗?” 不由自主我又开始关心秦璐和关云飞谢非的事情了。 秦璐看了我片刻,一时没有说话。 看秦璐这神态,我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不该问这话,他妈的,他们的事情与我何干呢?爱到什么程度就什么程度,爱什么结果什么结果,我主动打听这干嘛呢?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我尴尬地笑了下:“对不起,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我没觉得你不该问,你不要想多了。”秦璐说:“其实,我倒是觉得你主动问我这个,是关心我的表现,我心里其实挺开心的。” 秦璐说她的心里开心,我的心里却不由暗暗叫苦。 “其实,这件事,你了解我做事的脾气和风格的,我已经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当然是不能轻易罢休的,我绝不会轻易罢休的,我必将为自己的权利和利益而斗争到底。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必须要取得最后的胜利。”秦璐的口气很果断。 我愣愣地看着她。 “当然,到目前为止,形势对我是很有利的,我一直处在主动的态势,我一直在掌控着事情的进展,主动权始终掌握在我手里:“秦璐说:“如果不出意外,我想,我不需要等到明年了,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我的心里一沉,听秦璐这话,似乎,她又加紧了对关云飞的威逼,给他继续施加了高压,似乎,关云飞又给她做出了更加明确更加信誓旦旦的承诺,似乎,关云飞和谢非的路终于要走到头了,快要分道扬镳了。 当然,他们要以怎么样的方式分手,谢非是否会痛快答应下来能否成全他们,我不得而知。我更不得而知的是关云飞心里到底是否真的愿意真的打算要和谢非分手,真的打算要和秦璐结婚? 当然,如果秦璐拿肚子里的孩子作为砝码要挟关云飞,他似乎无路可退,何况,说不定秦璐还知晓他的其他秘密。 但秦璐知道他的某些秘密,难道谢非就不知道吗?惹恼了秦璐不好玩,激怒了谢非恐怕更会让关云飞感到恐惧。毕竟他和谢非在一起的时间更久,谢非知道他的某些隐秘之事会更多。 秦璐之所以要急急火火给关云飞施压,显然是想在关云飞不知道孩子流产之前把生米煮成熟饭,快刀斩乱麻先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后的事之后再说了。 我隐约感到秦璐似乎把关云飞逼得有些过急了,年内就要搞定啊。 秦璐看着窗外,沉默了半天,说:“其实我也是没办法,我必须要在关云飞知道我流产之前把这事搞定,纸包不住火,拖下去,关云飞早晚能知道我肚子里已经没有孩子了,所以,我必须要在年内解决这个问题。 “本周六,关云飞他们的学习班要出国考察,谢非一起去,我给关云飞下了最后通牒,出国回来之后,必须把此事了断,也就是说,在此次出国期间,关云飞必须要和谢非摊牌,不但摊牌,而且,必须要谢非答应离开他,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必须要这样。当然,他用什么办法是他的事,我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我的后背一阵冷意,看着秦璐:“真的要到这一步了,没有其他选择了?” “是的,别无选择,背水一战!”秦璐的口气又很干脆。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卑鄙很自私很无耻很残忍很冷酷?”秦璐说。 我看着秦璐,没有说话。Ъiqikunět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是这样想的,一定是这样认为的。”秦璐说。 我苦苦一笑。 秦璐沉默片刻,缓缓地说:“其实,我知道,人生几多无奈,喧嚣浮世,想要追寻的很多,能属于我的甚少,所以我不想为某些事苦苦纠结,我不想在无数的挣扎后,才去大彻大悟,我知道,生活中最快乐的状态,就是在冷酷残酷严酷的生活中没有丢失自己,我不想委屈自己,我想要给自己一个最真实的交代,这个交代就是——接受。” “接受什么?谁来接受?”我说。 “接受这个事实,接受已经发生的事情,接受大家都不可改变的事实:“秦璐说:“谁来接受?我,关云飞,谢非,都要接受,当然,还有我们周围的大家。接受,是不可更改的结局。”ъiqiku 我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秦璐,听着她的这番高论,似乎,她说的十分理直气壮,似乎,她的理由十分充足充分。但又似乎,她在用牵强的辩护和解释来掩饰自己内心越来越严重的焦虑和不安,这种焦虑和不安一直缠绕在她的内心,她无人可以倾诉,无人可以叙说,只能深埋在自己心里,一直没有机会得到释放。 秦璐的精神压力其实是很大的,我感觉她似乎正在接近崩溃的边缘。 似乎,不单是秦璐,恐怕关云飞的精神也快被秦璐给折腾崩溃了。 似乎,谢非的精神状态也未必就很平静。 秦璐继续说:“其实,在这世界,每个人都在争取一个完满的人生,同样,我也想要自己的人生完美无缺,我想要一个如意的婚姻,我想要一个真爱的有情之人,我想让自己的理想全部都能变成现实,然而,我也知道,这世界上没有绝对完满的东西。所以,有人说,有缺憾才是恒久,不完满才叫人生。 “但我不这么认为,我坚持自己的想法,我不想要任何遗憾和缺憾,所以,我必须要学会接受学会继续,改变可以改变的,接受不可以改变的。” 我听得有些晕乎乎,说:“你的话似乎很有哲理,我听不懂。” “你听不听得懂这不重要,对你来说,只要明白我的心就好!”秦璐说着,伸出手,抓住我放在桌面的手,然后目光热烈地看着我。 秦璐的目光很热,但手却很冷。 我轻轻将手抽出来,看着秦璐说:“这样想,这样做,你真的认为你的人生就会很完美了吗?你真的以为大家都会这么认为吗?” 秦璐看着我,轻轻出了口气,说:“我其实想告诉你一句话。” “你说。”我又点燃一支烟。 “过好你自己的人生,不要以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别人。”秦璐说。 我一时语塞。 “你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辩护!你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理论基础和依据!”我说。 “是又怎么样?”秦璐说。 “其实你自己也知道这些所谓的理论依据很牵强!”我说。 “你觉得牵强吗?”秦璐说。 “是的!”我点点头。 “但我不这么觉得!”秦璐说。 “你有没有这么觉得自己心里有数。”我说。 秦璐的目光有些闪烁,喃喃地说:“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无法左右你,你是独立的个体,你有你的想法和思维,你只可以让自己去左右自己,但我想提醒你,凡事不要过了。”我说。 适得其反 “过了那又怎么样?”秦璐说。 “过了就会适得其反!”我说。 “我过了吗?或者,你认为我做错了什么吗?”秦璐说。 “是的!”我点点头。 秦璐沉默了,低头不语,半晌说:“如果,真的是过了,真的是错了,那也是一开始就错了,一开始的错造成了现在的过,即使一开始是错的的,但现在也无法回头了,错了就继续错下去,继续错下去才是正确的选择,才是对的,事到如今,没有回头路,如果回头,那就是死路。” 看着秦璐,我缓缓地说:“想不想听我说两句!” “想!在我面前,你说什么都可以,说什么我都不会责怪你,言之无罪,说吧!”秦璐冲我一笑。 我说:“秦璐,我承认你很坚持很坚强,但坚强,不是面对悲伤不流一滴泪,而是擦干眼泪后微笑着面对以后的生活。其实,我想说,有些事,对你来说,一切都已结束,或者,你可以认为,一切都才开始。” “你说的很含蓄,但即使很含蓄,我也能听出你话里的意思,你在劝阻我,是不是?”秦璐说。 我说:“你可以这么认为。” 秦璐说:“我想说,人生这部大戏,一旦拉开序幕,不管你如何怯场,都得演到戏的结尾。” 我一怔,看着她。 秦璐继续说:“既然人生如此,那么,在戏中,很多人都会犯一个错误,就是总把希望寄予明天,却常常错过了今天。过去不会重来,未来无法预知,我唯一可做的,就是不要让今天成为明天的遗憾。” 我怅怅地听着秦璐的话。 秦璐继续说:“所以,我必须要坚持该坚持的东西,我必须让自己在坚强中愈发坚强,该属于我的,我必须要得到。你曾经说过一句话:人生就是奋斗,为了理想事业和爱情。是的,你说的很对,现在我就是在奋斗,为了我的理想事业和爱情,只是我奋斗的途径有些另类,和大多数人不同而已,但只要结果能实现,过程是无关紧要的。”Ъiqikunět 我有些哭笑不得,摇摇头:“看来,我们是谁也无法说服谁的。” “不需要说服,事实会验证一切!”秦璐固执地说。 “事实,你需要什么样的事实,事实又将会怎么样。”我喃喃地说,心里突然感到异常的烦躁,忽而又有些不安。 想起一句话:人生就像坐火车,过去的景色那样美,让你流连不舍,可是你总是需要前进,你告诉自己,我以后一定还会再回来看,可其实,你再也不可能回去,退后的风景,邂逅的人,终究是渐行渐远!耐得住寂寞,才守得住繁华! 正在这时,秦璐的手机响了,她忙接电话,原来是单位打来的。 接完电话,秦璐冲我抱歉地笑笑:“办公室有事找我,我要先回去一趟。” “去吧!”我点点头,此时我感觉和她也正好没有什么可以谈的了,无话可说了。 秦璐匆匆离去,我独自坐在那里品味着苦苦的咖啡。 今天是周三,后天我就要带谢非去省城了。 大后天,谢非就要和关云飞一起出国旅游。 此次旅游,对谢非会不会是一次厄运呢?如果按照秦璐说的,那绝对是厄运。但不知为何,我却感觉有些心里没有底,直觉告诉我,谢非不是个愚钝的女人,她不会坐视秦璐肆无忌惮侵犯自己的,她不会坐视自己被秦璐搞掉的。 谢非不傻,关云飞更不傻。 秦璐似乎也不傻。 那到底谁傻?那到底谁会在这场纠结难缠的博弈中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呢? 我想不出。 一会儿,突然又想起那个戴口罩的黑色羽绒服可疑之人,于是往窗外看去,看到马路对过报刊亭前的那人不见了。 伸长脖子看看周围,还是没有看到那人。 我皱皱眉头,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有些失误,或许那人本来就不是跟踪的,或许他就是个正常而普通的过路人,只是我自己多心了。 我此时毫无觉察,一件令人震惊的事件,一场巨大的灾难正在缓缓降临。 当然,秦璐也是毫无觉察的。 当然,周围的人没有人能觉察。 当然,那震惊事件和巨大灾难没有立刻爆发。 在阴云正缓缓无声向我积聚笼罩的时候,我正坐在窗边喝咖啡。 看看窗外,冬日的阳光依然灿烂,蓝蓝的天上飘着几朵白云。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关云飞打来的。 不知为何,最近只要一看到关云飞的号码,我的心跳就加速。 特别是现在,秦璐刚从这里离开。 “老关好!”我接听电话。 “易主任好!”电话里传来关云飞调侃的声音。Ъiqikunět “呵呵。”我笑了下。 “在哪里?”关云飞说。 我说:“在星海。” “废话。”关云飞说。 “嘿嘿,在星海的一家咖啡厅。”我说。 “和谁喝咖啡呢?”关云飞说。 “和一个朋友,朋友刚走,就我自己在这里。”我说。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呢?”关云飞说。 “怎么?老关查我个人私生活?”我说,心里一阵隐约的不安。 “怎么?心惊了?我随便问一句你就心惊了?”关云飞带着办开玩笑的口吻。 “木有心惊,呵呵。”我干笑了下。 “木有心惊那也是问者无意听者有心了?”关云飞又说。 “哪里呢,老关真会开玩笑。”我说。 我此时想,不能告诉关云飞我刚和秦璐喝完咖啡,不能让他知道我和秦璐有什么接触。 这是我本能和下意识的想法。 “逗你呢,你就是和女朋友一起喝咖啡也没什么啊。”关云飞笑着说:“不好好上班,跑出来喝咖啡,我看你是不是太闲了啊?” “劳逸结合嘛。”我说。 “今天是周几?”关云飞换了个话题。 “周三。”我说。 “周五有事吗?”关云飞说。 “有事。”我回答。 “什么事?”关云飞说。 “周五要去省城,送我师姐去省城。”我说。 “哈哈,嗯,很好,记性不错。”关云飞笑起来。 “领导安排的事怎么敢忘记呢。”我说。 “周五。东凯也要来省城,你知道不?”关云飞说。 “知道。”我直接回答。 “哦。”关云飞长长哦了一声,似乎有点小小的意外。 “孙总要到省城去给你送行,带着曹丽去。”我说。 “嗯。” “本来是要带我一起去的,不过被你否决了。”我又说:“孙总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坐在旁边。” “呵呵。原来如此。”关云飞笑了下:“你没意见吧?” “我当然没意见,是我撺掇孙总给你打电话请示的。”我说。 “哦。是这样。” “是的,孙总把我叫到他办公室,告诉我他要去省城给你送行,要带我和曹丽一起去,我当时琢磨了下,这不是和你安排我的事冲突了吗?于是我就找了个理由,建议他先打电话给你请示下随同人员。”我说。 “这么说,你是把皮球踢到我这里了。”关云飞说。 “是啊,我当时没办法了,只能如此。”我说。 “嗯。你没告诉东凯你要送你师姐来省城的事情吧?”关云飞说。 “要是告诉了我就不建议他给你打电话了。”我说。 “很好,你做的很好。”关云飞说:“我安排你的这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懂的。”我说。 “东凯和曹丽会在周五上午出发来省城,你呢,下午出发就可以。到了之后,要注意不要撞见他们。”关云飞说。 “好的,我会注意的。”我说。 “我这样安排,你心里会不会感到奇怪?”关云飞说。 我说:“没觉得奇怪。” “为什么?”关云飞说。筆趣庫 “因为我就没想过这事,我只知道按照领导的安排去做事,至于原因,我没有想,我也不会多想。”我说。 “呵呵,你个聪明的小东西。”关云飞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 “在领导面前,不敢说聪明,更不敢说狡猾。”我说。 “呵呵。东凯要带你一起来省城给我送行,想过为什么吗?”关云飞说。 “想过。”我说。 “怎么想的?”关云飞说。 我说:“这是孙总对我的栽培和抬举,想创造一个我能和大领导接近的机会,制造一个我能和大领导亲近的场合。” “还有呢?”关云飞说。 “木有了。”我说。 “就没有想到你是被用来当遮掩打掩护的做陪衬的?”关云飞说。 “没想过,也不敢想。”我说。 “刚夸完你聪明你接着就变傻了。”关云飞说。 “该傻的时候我必须傻。”我说。 “这么说,你还是很聪明的喽,你其实心里是有数的喽?”关云飞说。 “在领导面前,我永远是不聪明的,我再有数,也不能比领导有数。”我说。 “哈哈。”关云飞大笑起来,笑毕,说:“行,小易,看来我没有白培养你,越来越会说话了,知道什么场合和什么人该说什么话。不错,就要这样,要学会有眼头,要学会察言观色,察言观色可是一项必不可少的本领,我看你进步很快。” “都是领导栽培和教导的结果。”我说。 信任有加 “行了,别拍我马屁了,你拍或者不拍,我对你都是信任有加的。”关云飞说。 “哦。” “知道为什么吗?”关云飞说。 “不知道。”我说。 “因为我对你性格和脾气的了解,因为我对你品质和能力的了解,还有,因为你和你师姐的这层关系。基于这些,我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呢?”关云飞说。 关云飞的理由似乎很充足,但我听来还是觉得有些牵强,关云飞对我的信任能到几分,能到何种程度,我心里其实没有数,但我知道,他对我绝对不会十分信任的,毕竟,我和他接触不是很多,毕竟,我不是他核心圈子的人。 我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不知他心里是不是这样以为。 但我还是说:“十分荣幸和感谢领导对我的信任,我必将不辜负领导的信任。” “嗯。你能说这话,我还是很欣慰的。”关云飞说:“我今天给你打电话,除了提醒你周五的事情,还想提醒你一句,那就是周五送你师姐去省城的事,要避开所有人,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更不要在省城撞见东凯他们。” “好的!”我答应着,心里却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关云飞要把此事搞得如此神秘兮兮,带老婆出国旅游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他不顺便让东凯把谢非捎去呢?为何一定要麻烦我老人家亲自去送呢? 想归想,但嘴上没说,既然他如此安排,那就执行好了。 接完关云飞的电话,我坐在咖啡厅继续抽烟,琢磨着关云飞刚才给我打电话的真实用意,琢磨了半天,始终没有想透彻。 又想到刚才和秦璐的一席谈话,想到即将出国的关云飞和谢非,想到他们三人之间一触即发的战争,不由有些心惊起来。 又想到即将带曹丽去给关云飞送行的孙东凯,想到那天我偷听到的曹丽和孙东凯的谈话,孙东凯此次给关云飞送行,会给他十万的“零花钱”,但关云飞会不会接受孙东凯的孝敬呢? 依照孙东凯、雷正、关云飞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关云飞会要这钱吗?难道孙东凯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显然他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给关云飞孝敬这十万块钱呢?难道他不知道关云飞会拒绝吗? 或者孙东凯是这样想的:你关云飞要不要这十万都没关系,只要我的心意到了就行,让你知道我对你是有这份情的就行了。Ъiqikunět 如果是这样,如果关云飞不要这十万,显然这十万也不会回流财务,而集团财务那边照样还会把账做的十分完整完美,看不出任何纰漏。 如此想来,孙东凯带曹丽去省城的目的,除了给关云飞送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为曹丽办事,也就是孙东凯那天自己说的让曹丽这个内部粮票名副其实。 或许这才是孙东凯带曹丽去的真正目的。毕竟曹丽是孙东凯最贴心的人,为孙东凯奉献太多,不给曹丽办事,说不过去啊。 而曹丽要想进步,关云飞是绕不开的门槛,关云飞这一关甚至是最关键的。虽然关云飞目前在省城学习,但他始终遥控指挥着部里的一切,部里的大小事都得向他汇报,下属各单位的动静,他也一直在紧密关注着。 这样想来,孙东凯这次带曹丽去给关云飞送行,真实目的就是想给曹丽争取一个进步的机会。毕竟曹丽担任总裁助理时间也不短了,当初和秋桐一起提拔的总裁助理,秋桐早就成为正儿八经的副总裁了,曹丽还一直在原地踏步走,这让一直对秋桐嫉妒怀恨一直想压住秋桐风头的曹丽心里如何能受得了呢? 同时,从孙东凯的角度来说,秋桐的翅膀越硬,他就越难以控制住她,而要制衡秋桐,最好的人选非曹丽莫属,但曹丽目前的级别和职别都比秋桐差了一个档次,不是一个级别的,制衡起来显然是很不方便很不得心应手的。 要想让曹丽能制衡住秋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曹丽和秋桐平级,把曹丽提拔起来。 当然,除了制衡秋桐,提拔曹丽的好处还有很多,曹丽是孙东凯的心腹,她如果进了领导班子,那对孙东凯的好处不言而喻,对增强孙东凯在集团说话的力度会更加有利,对他和季监事之间的暗斗也是一股重要的力量。 如此,提拔曹丽,好处多多。而要想让曹丽提拔起来,必须要经过关云飞这一关,这是最关键最重要的一关。 当然,也不排除孙东凯在其他部门其他领导面前做了工作,但即使其他方面的动作都做好了,只要关云飞不点头,一切都白搭。 我不由有些疑惑,孙东凯如此心急往上争取提拔曹丽到底为什么?集团的职数是固定的,目前职数都满了,曹丽怎么提拔怎么进领导班子呢? 还有,按照干部提拔条例,曹丽担任正科级的年限似乎也不到,除非破格,不然也是提拔不起来的。 还有,就凭他和雷正的关系,孙东凯难道就不怕在关云飞面前碰钉子?他以为关云飞那一关好过?关云飞会给他这个面子松开口子提拔曹丽? 对我来说,此时,关云飞的态度是个迷,接受这十万,等于是他让孙东凯抓住了受贿的把柄,按说关云飞不傻,是不会接受的。提拔曹丽,等于增加了孙东凯在集团的力量,等于是在给自己设绊脚,按说关云飞不会那么糊涂。 可是,这只是我的想法,我的想法似乎十分直接十分简单,关云飞会不会想得更深远呢?或者,关云飞会不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会不会将计就计呢? 带着无法释怀的困惑,晚上,回到宿舍,我打开电脑登陆扣扣,她在。 “过来——”我说。 “额。干嘛?”她说。 “问你个事!”我说。筆趣庫 “问吧。”她说。 “集团领导层,最近是不是要有人员变动?”我说。 “什么意思?”她说。 “问你呢?集团班子成员最近是不要动一动?”我说。 “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怎么知道的?”她说。 “猜的。”我说。 “你真会猜。”她说。 “看来是真的了。”我说。 “过了年,市里有一批到了年龄的正处副处要退二线,相应地要提拔调整一批干部,数量不多,算是微调。我们系统,市广电局有一个分管新闻业务的副局长要退二线,听说市里的意思是要从我们集团调一个懂新闻业务的副总编过去。”她说。 我明白了,我靠,原来如此,调一个副总编走,正好空出一个领导成员的名额来。孙东凯真会利用时机啊,抓住这个机会把曹丽提拔起来填进去。 孙东凯现在要做的是尽力从集团内部提拔,不要从外面派进来其他人。集团的副总编好几个,副总裁却只有秋桐一个,如果提拔起曹丽,显然是可以让她担任副总裁的。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她说。 “随便问问。”我说。 “随便问问?我看不是吧。”她说。 “呵呵,我们集团要是空出了一个领导成员的名额,那么,你猜谁会来填补呢?”我说。 “这个猜不到,这是要由市里决定的,此次市里要提拔调整一批人,退几个提几个,同时调整一下,这要由市里办公会来决定呢。当然,虽然说是市里办公会决定,但我们系统的人提拔调整,当然还是要尊重老关的意见,虽然他在省里学习,但还是要必须征求他的意见的,甚至,他的意见会起到十分关键的作用。”她说。 “老关最近要出国考察!”我说。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他在地球上,一样可以打电话征求他的意见,未必一定要他回来参加市里办公会。”她说。 “嗯。你说的对!”我说。biqikμnět “你干嘛这么关心这个?”她又问我。 “老关周六出国,孙东凯和曹丽周五会到省城去给他送行!”我说。 “哦。领导出国下属送行,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等我什么时候出国考察,你是不是也要给我送行呢?呵呵。”她说。 “我想,孙东凯会利用这个机会为曹丽争取一下,争取让老关答应提拔下曹丽!”我说。 “为什么这么认为呢?”她说。 “直觉!”我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或许你的直觉是有道理的。” “你说老关会不会提拔曹丽呢?”我说。 “不知道。”她说。 “你说曹丽这次会不会有机会提拔呢?”我又问。 “难说。或许,有可能吧。”她说。 “曹丽正科任职年限不够!”我说。 “你问这个问题很幼稚,年限不够,难道不可以破格吗?看看周围,破格提拔的人不多的是,你不也是受益者之一吗?”她说。 我一时无语了。 “曹丽能不能提拔,关键要看老关的态度,只要老关同意,市里其他领导是不会怎么提反对意见的,毕竟是老关的管辖范围,别人不好插手的。特别是这次老关到省里学习,是为了息事宁人顾全大局走的,领导这一点心里是有数的,一般来说,他不会不给老关面子的。”她又说。 她说得很有道理,分析地很到位。 打心眼里 我打心眼里不希望曹丽提拔,但我也明白,此事我做不了主,大权在老关手里,我是无法给老关下指示的。 当然,我也明白,为了此次曹丽能提拔,孙东凯一定不会只做老关的工作,他一定还会做其他人的工作的。Ъiqikunět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到底这次雷正会不会出面不好说,在此事上,他一定会反复权衡的。 如此,雷正出面不出面都是要从是否有利于曹丽的提拔来考虑,基于他和老关目前的关系,他或许会考虑到一出面说不定会惹恼了老关,那说不定会适得其反。老关要是发了飙,就是不给他这个面子,那他还就真的没有办法。到时候反而好事办瞎了。 说到底,事情的关键还是在老关。 我说:“我有一种预感,此次孙东凯和曹丽是不会得逞的,老关是不会成全他们的。” “为什么有这种预感呢?”她说。 “直觉!”我说。 “又是直觉,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你又不是老关,你怎么知道他想什么呢?”他说。 “我是站在他的角度和立场来感觉的!”我说。 “你可以站在他的立场来感觉,但是,你的经历和阅历却没有他的多,你的城府却没有他的深,你的思维却不会有他的密,你的想法却不会有他的全,你的视野却不会有他的广,所以,你只能直接只能感觉,却不能保证准确性。”她说。 她一席话说地我无以应对。 “你不要去想这些事,这些事和我们无关,即使有关,也是我们所不能左右的,我们只管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其他的,一切顺其自然。”她说。 “嘿嘿。心不由己呢!”我说。 “我看你是自己想法太多!”她说。 “难道你就没有想法吗?”我反问她。 她不做声了。 “嘿嘿。”我又笑了一声。 “笑什么笑?”她说。 “怎么?不可以笑?”我说。 “哼,很得意?”她说。 “木有!”我说。 “唉,我想和你说,你很多时候活得很累,是不是?”她说。 “嗯。”我承认这一点。 “知道你为什么活得很累吗?”她说。 “知道,因为我想法太多。”我说。 “回答正确,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让自己那么累呢?”她说。 “我乐意!”我说。 “你——” “我怎么了?” “你不可救药!”她说。 “不可救药就不可救药吧,性格啊,改不了了!”我说。 “我还是希望你能想法少一些,让自己生活地简单一些,那样,你的心情会很轻松,生活会快乐很多!”她说。 “我也想那样,但是没办法,没办法啊。”我说。 “唉。”她叹了口气:“如果你简单,这个世界就对你简单。简单生活才能幸福生活,人要自足常乐,宽容大度,什么事情都不能想繁杂,心灵的负荷重了,就会怨天忧人。要定期的对记忆进行一次删除,把不愉快的人和事从记忆中摈弃,人生苦短,财富地位都是附加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简简单单的生活就是快快乐乐的生活。” 我深呼吸一口气,心里有些悲凉,说:“你说的很对,但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啊。其实,我知道的,我们俩都是这样的性格,你虽然在说我,但你其实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当然,我知道有一点你比我强,那就是有些事你能想开能放下,你能忍受能接受,但我不行,这一点我比你差远了。 “其实,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很苦,你比我苦多了,其实,我很想分担你的苦,可是,我做的不够好,我无法做到,其实,我多么想你是一个纯粹的简单的人,同样,我也想让自己是那样,那样,我和你,我们,都是简单的,都是快乐的。可是,现实里,我们都做不到,如此简单的东西,我们都得不到。”biqikμnět 她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想起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以平常之心,接受已发生的事,以宽阔之心,包容对不起我们的人。以不变之心,坚持正确的理念,以喜悦之心,帮助须帮助的人。以放下之心,面对难舍的事,以美好之心,欣赏周遭的事物。以真诚之心,对待每一个人,以愉悦之心,分享他人的快乐。以无私之心,传承成功之经验,以感恩之心,感激拥有的一切! 愈发感觉到我和她之间的差距,修养的差距,修心的差距,修行的差距。 沉默中,我看着电脑上的对话窗口,看着她的头像,点燃一支烟,默默品味了很久很久。 想到正在空气中的她,此时的她一定也在看着我,如我看她一般地看着我。 心里一阵悸动,一阵颤栗。 浮生若梦,梦若浮生。 心中不由感到了一阵巨大的惆怅和忧伤,还有无边的迷惘和忧郁。 那一瞬间,似乎终于发现,一直深爱着的人,在这永恒的空气里,一直呼吸着这个世界。心中的爱和思念,都不会只是属于自己曾经拥有过的纪念。我怅怅地想,有些事情或许是不可以遗忘的,有些事情或许是不可以纪念的,有些事情或许能够心甘情愿,有些事情或许一直无能为力。 或许,我爱你,这是我的劫难。 或许,你爱我,这是你的劫难。 劫难,在劫难里呼吸,在劫难里存在,在劫难里抗争,在劫难里忍受,在劫难里消失。 燃尽的烟灰烧疼了我的手指,我的手猛地一颤。 我的心也猛地一颤。 黯然下线,睡去。 转眼到了周五。 今天天气很冷,北风阵阵,寒风呼啸的天空中阴云密布。 今天,我要开车带部长夫人我的师姐谢非去省城。 上班后,我直接用办公室内线电话打给了孙东凯。 “孙总,早上好。”我说。 “小易,早。”孙东凯说。 “你什么时候出发?”我说。 “嗯。一会儿就出发。”孙东凯说。 “哦。” “怎么?有事吗?”孙东凯说。 “那个,我要给你汇报个事。”我说。“什么事?”孙东凯说。 “待会儿我想到季监事办公室去一趟。”我说。 “哦。”孙东凯拉长了声音。 “我想去给他汇报下思想。”我说。 “汇报思想?”孙东凯说。 “是的。我是集团监事委员,我想我可以用这个名义到他办公室去和他单独谈谈话。”我说:“除了这个,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理由去单独接近他。” “哦,你的意思是——”孙东凯顿住了,接着声音变得有些轻快:“我懂你的意思了,不错,很好,你的这个想法很好,我赞同,我支持,行,去吧。” “去之前,我想想给你汇报下,同时听取一下你的指示。”我说。 孙东凯听我这么说,似乎更加高兴了,说:“指示倒没有,不过,你要注意几点,和他谈话的时候,要注意察言观色,要注意细节,要带着毕恭毕敬的神态和他谈话,要多听他讲,要从他的讲话里注意捕捉有用的信息。我说的是有用的信息,也就是有价值的东西,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我说。 “你今天倒提醒了我,作为经管办主任,你同时还是集团监事委员,你可以有合理的身份和充足的理由经常去单独见他的,你是有条件多和他接触的,这一点优势要好好发挥下,利用这个条件,打着这个名义,你以后要打着汇报请示工作的名义多和他接触,在他面前要做出恭顺服从的神态,正好可以利用这些机会来获取更多的有价值的信息。”孙东凯说。 “好,我记住了。”我说。 “去吧,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汇报。”孙东凯愉快地说。 我放下电话。 理顺摆平孙东凯这边,然后我就可以放心大胆公开去接近季监事了,这是我先给孙东凯打电话的目的。我不能让孙东凯对我和季监事的单独会见起疑心。 见季监事,是昨天我经过反复考虑做出的决定,综合目前的情况,我决定在去省城之前见他一次,有些话,有些事,我要告诉他。我感觉是有见他的必要了。ъiqiku 我不想暗地和季监事约会,那样万一被孙东凯发觉反而露馅,我决定利用我集团监事委员的身份堂而皇之和季监事见面,不但公开见季监事,而且还要提前通报孙东凯,还要让孙东凯愉快接受痛快支持。 然后,我拿起内线电话打给了季监事。 “季监事,我是小易。”电话打通后,我说。 “哦。小易啊。”电话里传来季监事沉稳的声音。 “领导这会儿忙不?”我说。 “怎么?你有事?”季监事说。 “如果不忙,我想去你办公室给你单独汇报下思想。”我说。 “呵呵。”季监事笑起来:“汇报思想,这个事情似乎是无法拒绝的。” “我是以集团监事委员的名义去给你汇报的。”我也呵呵笑起来。 “那理由就更充足了,那我就更没有理由拒绝了:“季监事呵呵笑着:“我刚到办公室,这会儿没事,来吧。” 汇报工作 我放下电话,直接出了办公室,直奔集团总部。 刚到集团大厦一楼,正好遇到孙东凯和曹丽正在往外走。 看到我,他们停住了脚步。 “现在就出发?”我说。 “是的,今天天气很阴,预报下午有雪,还是早赶过去保险,别万一真的下雪耽误了。”曹丽说。 似乎,曹丽对此次省城之行看的比孙东凯还要重要。 我当然明白曹丽的心思。 “那好,祝你们一路平安,一路顺利。”我说。 “你干嘛去?”曹丽问了一句。 我犹豫了下,说:“我要到季监事办公室去汇报工作。” “你到季监事办公室去?汇报工作?”曹丽带着意外的眼神:“你找他汇报什么工作?你是做经营的,你找监事领导汇报什么工作?” 曹丽的口气似乎有些不解和不满。 “呵呵,我还是监事委员呢,当然可以给季监事汇报工作了!”我笑了下。 孙东凯瞪了曹丽一眼:“不属于你的事你少乱插言少乱搅合,小易给谁汇报工作,难道还事先需要给你请示?” “那他事先给你请示了?”曹丽说。 “这也不是你该问的!”孙东凯又瞪了曹丽一眼,然后冲我一笑:“那好,你去吧。要好好给季监事汇报,要好好听季监事的指示哦。” 孙东凯后面的话加重了语气。 我会意地点点头,然后就进了电梯。 我想孙东凯待会儿会给曹丽解释我给季监事汇报工作的真实目的和用意的,会告诉曹丽他早已知道我要去的事情的。 我直接去了季监事办公室。 我敲了两下门。 “进来——”传出季监事的声音。 我轻轻推开门,季监事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我进来,放下报纸,冲我点点头:“小易,来了!” 我点点头,然后关上门,走过去,坐在他对过。 “喝茶——”季监事指了指我面前的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我刚泡好的,专门给你准备的。” “谢谢!”我笑了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不错,好茶!” “呵呵。看来你对茶还是有些品味喽?”季监事说。 我以前不懂品茶,自从认识了老黎,经常和他一起喝茶,就懂了。 当然,我不会告诉季监事这些,只是点点头:“略知一二,比起你来,肯定差远了。”筆趣庫 “品茶品味品人生,茶终究是有香味的,却是需要极恒的心细细地回味——真正的香味是出自内心的感悟。常品茶、善品茶者能在杯水之中品出生活的真味。”季监事意味深长地说。 我点点头:“你说的对,是这样的。人活着也许没有永远的辉煌,恰如一杯清茶,其中的甘苦是品出来的,唯苦在先而后甜罢了。只有常品、细品才能品出真味、悟出至理。” 季监事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嗯,这话说的很好,很有味道。” 我说:“看,季监事,我们在互相吹捧!” 季监事哈哈笑起来:“是啊,我们在互相夸赞对方,但要说是吹捧,我看不至于吧,起码我是说的真心话。” “那我也说的是真心话,虽然你是领导,但我却没有任何吹捧你的意思!”我说。httpδ:Ъiqikunēt “我是领导不错,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吹捧。”季监事说。 “我其实最敬重的就是你这一点!”我说。 “这只是做人的本分而已,不需要敬重。”季监事淡淡笑了下。 我看着季监事:“季监事,我今天给你打电话说要找你汇报思想,你有没有感到意外?” “说意外也不意外,说不意外呢,却又感到小小的不寻常,毕竟,我来集团工作这么久,你是第一次主动要找我单独谈心。”季监事说。 “这说明我给你汇报思想有些晚了,是吧?你这话我可以理解为责怪吗?”我说。 “革命不分早晚,我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季监事这话又让我感觉到了一些深长的意味。 “其实我不是找你汇报思想的。”我说。 “嗯。”季监事看着我。 “其实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可以汇报的思想,只是想找个由头来你这里和你说会儿话,找个机会和领导套套近乎!”我说。 “呵呵,你讲话很实在!”季监事说。 “作为集团监事委员,作为经营系统唯一的监事委员,这么久我没有来单独和你汇报工作,其实我是有些失职的。”我说。 “我刚才说了,我没有想责怪你的意思啊,你该汇报的在集团监事会上都有汇报的,未必非要单独汇报啊!”季监事说。 “呵呵,你不见怪就好。”我顿了顿,说:“季监事,你最近挺忙的吧?” “还好,不算很忙,但也闲不住!”季监事说:“我刚看了集团审计科和你们经管办联合对经营系统单位的财务摸底情况报告,看来,集团经营系统还是存在一些问题的,个别经营单位年终突击花钱,钱都花到哪里去了?发票是不是都是真的?还有,这个小金库,看来还是需要严格整顿的,看来领导还是要下狠心刹住这股不正之风的。” “小金库和年终突击花钱的问题集团存在已久,多年来一直就是这样,其实治理这个问题,关键还得靠领导重视,靠制度!”我说。 “嗯。只有领导重视了才能有可靠的制度,也就是说领导重视还是关键!”季监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这次摸底中查到的问题,要进一步进行梳理,要从源头上进行整改。各经营单位整天和钱打交道,最容易犯的就是经济上的错误,最容易出事的就是在钱上。” “经营系统是一方面,但还有一个部门,也是很关键的。”我说。 “哪里?”季监事看着我。 “集团财务中心!”我说。 “嗯。”季监事点点头:“你说的很对,没有集团财务中心的配合和默许,钱是出不去的,账是报不了的,看来,要整治这个问题涉及的部门还不少。” 季监事又低头沉思起来。 我看着季监事,缓缓地说:“季监事,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季监事抬头看着我:“你说,在我面前,不管什么话都可以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说:“我听到一些关于你的传言。” “哦。传言。”季监事笑起来:“都是什么传言呢?” 我说:“有人说,你和孙总面和心不合,说你在背后捣鼓孙总,搞不团结,搞分离内讧!” “哦。”季监事不动声色地笑起来:“居然有这样的传言,有意思。那么,小易,你信吗?” 我说:“我半信半疑。” “为什么半信半疑呢?”季监事说。 “因为你和孙总平时在一些问题的处理上是有分歧的,甚至你们还有过一些争吵,所以,我觉得这传言或许也不一定就是空穴来风。”我说。 “呵呵,那你告诉我这事是什么意思呢?”季监事说。 “提醒你,当然,也是提供给你做参考。”我说。 季监事一时没有说话,沉稳的目光看着我,神情十分淡定。 我被季监事看的有些局促,摸出一支烟,刚要点,又放下。 “抽吧,想抽就抽吧。”季监事说。 我于是点燃了香烟,慢慢吸了一口。 半天,季监事说:“小易,有句话你明白它的意思不?” 我说:“什么话?” 季监事说:“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 我说:“明白!” 季监事点点头,然后说:“我对这句话有自己的理解,我说了,或许你会觉得是套话大话,说我在演戏在装,但却的确是我的心里话。” 我说:“你说——” 季监事说:“只针对我来说,把我任命到集团监事领导这个重要岗位,我就应敢担当、能负重、有作为。否则就会愧对群众,愧对人生。如果该说的话不说、该干的事不干、该负的责不负,遇到困难绕道走、碰到矛盾踢皮球、面对歪风往后退,就是失职,就要错失机遇、贻误事业、带坏风气。” 我默默地看着季监事严肃的表情。 季监事继续说:“在其位就要谋其政,这是每一位工作人员必须遵循的基本原则,可现实中,部分人每天想着就是如何用权,把职责忘在一边。 季监事继续说:“说回来,还是拿我自己来说,既然我说要在其位谋其政,那么,在工作中,我就要注入激晴,用无私的奉献为手中的权力定位。我就要时刻对自己的岗位充满敬畏,始终保持一颗火热的心去面对工作,去克服工作中的种种困难,要少考虑部门和个人利益,多考虑集团和全局利益。biqikμnět “还有,既然我说要在其位谋其政,就要加强自身修养,要认真思考如何在工作中进一步转变观念,切切实实做到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为人处世要讲公德,干工作要讲职业道德,经常做到自省、自励、自警、自爱。” 我不由心悦诚服地点点头,季监事的话听起来十分诚恳,我相信他不是在说大话,他说的是心里话。 这年头,季监事这样的领导干部真不多了,我自愧不如。 最基本的 季监事然后说:“刚才说的那些,只是我自己的思维方式和行事准则,我不要求大家都要像我这样,但我一直是这样要求自己的,我不是在标榜自己高尚,其实我刚才说的那些,只是最基本的要求,最基本的底线,如果这算得上是高尚的话,那我只能说为此感到悲哀。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些传言,我不肯定也不否认,肯定没有意义,否认也没有价值,辩解是徒劳的,事实才能证明一切。” 似乎,季监事这话又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深意。 我看了季监事半天,说:“季监事,我很佩服你!” 我说的是实话,此时,季监事在我眼里的形象很高大。 季监事淡淡一笑,说:“我如此做事,不是要为了让谁佩服,我只是为了自己应该负的责任,为了自己必须要坚守的道德底线。” 我又看了季监事半天,他冲我淡淡地笑着。 我抽完一支烟,说:“有个事,我偶然得知的,不知该不该和你说。” “说吧!”季监事说。 “老关明天要出国,孙总和曹丽今天去省城了,说是给老关送行,这事你知道吗?”我说。 季监事说:“老关出国我知道,孙总和曹丽今天要去省城我也知道,但去省城干嘛的,我不知道。” 我说:“我知道,是给老关送行的。” “这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季监事说。 我说:“正常,不过,我得到的消息,孙总和曹丽走之前,曹丽按照孙总的指示从财务提了十万块钱,说是给老关出国当零花钱用的。”Ъiqikunět 一听这话,季监事的表情严肃起来,看着我:“小易,说这种话是要负责任的,你要对你的话负责的。” 我说:“既然我敢告诉你这事,我自然是知道这话的分量的。” 季监事沉思起来。 我继续说:“据我所知,财务会把这笔钱的账走平,会做好账目,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查出来这钱是送出去的。而且,我还听说,财务做这种账是常事。” 季监事眉头紧锁,看着我。 我接着加重了语气:“这事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季监事点点头:“嗯,我心里有数。” 我说:“因为你是集团监事领导,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季监事点点头:“嗯,我理解。” 我接着说:“我之所以要告诉你,不仅仅因为你是集团监事领导,还因为在我眼里,你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 季监事说:“小易,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我说:“当然,这十万老关未必会接受,但我想,这十万即使老关不要,也绝不会再回到集团的账上。” 季监事的眉头又紧锁起来,看着我。 我又说:“如果这事我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既然知道了,如果不说出来,我心里会憋得难受,会感觉触动了自己的做人底线做事原则。我认为自己有必要将这个情况向你汇报。” 季监事看着我,突然说:“你来我办公室,有人看到吗?” 我说:“我是大摇大摆来的,我来你办公室的事,孙总是知道的。” “哦,他知道。”季监事说。 我说:“是我主动告诉他的,我告诉他我要去你办公室给你汇报思想。孙总没有表示异议,甚至他表示支持和理解,说我作为集团监事委员,给监事领导汇报工作是正常的,是必须的,是合理的。” 季监事点了点头,目光紧紧盯住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似乎,他从我的话里意识到了什么明白了什么。 季监事其实是个很精明的人,他会听懂我的话的。 一会儿,季监事的眉头舒展开,呵呵笑了下:“小易,今天你告诉我的事,从程序来讲,是合情合理合规的,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听到这些消息的,也不想对你这个消息的准确性下定论,我只想告诉你,你说的话我听到了,该记住的我也记住了,目前,我不会对此事做任何评价,我只能说我知道了。你能听懂我话里的意思不?” 我点点头:“听懂了。” “那就好。”季监事点点头:“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要说的话,我想我们今天的谈话该结束了。” 季监事似乎不想让我继续呆下去了,在下逐客令。 我于是起身告辞。 我今天来的目的达到了,我也该走了。 其实我本来还想问问季监事和秋桐的事情的,但还没找到切入的由头季监事就要赶我走了。 先作罢。 从季监事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正好在走廊里遇到曹腾。 曹腾看到我,呵呵笑了下。 “我来给季监事汇报工作的。”我主动和曹腾说。 “易主任,这事你不用向我汇报啊,呵呵。”曹腾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说。 “我怕你多想,所以必须要给你汇报啊!”我也笑着。 “易主任想多了吧。”曹腾说。 “想多是必须的。”我说。 “听不懂易主任这话的意思。”曹腾说。 “你可以听懂的。”我说。 “呵呵。”曹腾笑了下:“易主任你先忙,我到办公室去拿个文件。” 说着,他匆匆过去。https:ЪiqikuΠet 我回身看着曹腾的背影,冷笑了一下。 下午四点,安排完单位的工作,我带着谢非开车上了去省城的高速。 天气阴地愈发厉害,北风强劲。 刚上高速不久,天空飘起了雪花。 最新的天气预报:今天傍晚到夜间,全省大部有大雪,局部暴雪。 “糟糕了,要是这雪越下越大,会耽误事情的了。”我边开车边看着车窗外越来越大的雪自言自语地说:“再这么下下去,不知今晚几点能赶到。” “不要着急,不要赶路,慢慢走,安全第一。”谢非显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似乎她一点都不担心这大雪会阻碍她到省城去,边说边掏出手机对着车外的雪花拍起来。 “你的心情不错啊,师姐。”我说。 “是啊。”谢非说着转过身,拿着手机对着我:“好好开车,别看我,我给你拍张工作照——” 我笑了下。 拍完照片,谢非把手机伸到我面前给我看:“看看师姐的手艺。” “手艺不错,就是人长得有点砢碜。”我说。 “哈。”谢非笑起来:“应该说是人长得不错,是手机有点砢碜,是手艺有点砢碜。” 边说谢非边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羊绒衫。 我不敢多看,专心开车。 雪越下越大,漫天鹅毛大雪,雪花在风中狂舞。 我小心翼翼地开车,不由有些后悔出发太晚。 谢非看着车外的大雪天出神,一会儿喃喃地说了一句:“大雪纷纷何所有,明月与我何相见。” “师姐,你是湿人啊,好诗,好诗。”我说。 谢非笑了下:“这不是我的原创,这是李白《宫中行乐词八首》其中的一句。” “哦。是这样。”我说。 谢非轻声低吟起来:“残雪压枝犹有橘,冻雪惊笋欲抽芽。大雪纷纷何所有,明月与我何相见。云横秦岭千秋雪,雪拥蓝关马不前。三巴春霁雪初消,百折千回向东去。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这首诗的意境真好。”我说。 “此时此刻的意境更好。”谢非含笑看我。 “呵呵。”我干笑了下:“好在哪里呢?” “漫漫大雪天,和小师弟一起在这雪野里独行,岂不是一件让人心旷神怡的事情?”谢非说。 我苦笑:“还心旷神怡,今晚能不能顺利赶到还是问题,会不会耽误明天的行程还是问题,你真有兴致,我心里可是很着急呢。” “赶不到就赶不到,多大个事,赶不到就不出国了,出国游玩对我也没那么大的吸引力。”谢非说。 “话不能这么说,还是要赶到的好,不然,我就是没有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我说。 “什么任务,狗屁。”谢非说了一句。 “你这话说的比较粗暴啊,听起来很暴力,这可不像师姐以前的样子。”我笑着说。 “呵呵。”谢非笑起来:“其实,我的意思是出去游玩,看什么样的风景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人在你身边。懂我的意思不?师弟。”https:ЪiqikuΠet “你说我该不该懂呢?”我说。 “我希望你懂,而且,其实你很懂。”谢非说。 “我觉得我不该懂。”我说。 “但其实你懂的。”谢非说。 我沉默了。 想到谢非明天就要和老关踏上出国旅行的路程,想到秦璐给老关的最后通牒,想到此次出国旅行或许会成为谢非和老关这些年夫妻关系的的绝唱,我心里感到几分悲伤,为美丽儒雅气质成熟的师姐谢非,为传说中那曾经感觉美好的爱情。 “师姐,我希望你此次出国心情能始终很快乐!”我说。 “谢谢你,师弟。”谢非冲我莞尔一笑,然后说:“其实,大多数时间我的心情是在一种淡定和平静中度过,说不上开心,也说不上不开心,反正就是那么平淡的日子里平淡的心情。此次出国,我想,不论看到什么风景,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的心情也大抵会如此了。” 淡定的心态 似乎,谢非这话同时表明了她的心迹,那就是对于秦璐和关云飞的事情,她现在是带着一种十分淡定的心态来对待的,她不会在这期间有大喜大悲。 谢非的心态让我不由感到了几分赞赏,她到底是修养修行很深的人,她的教养和修心让她面临突发事件时能保持惊人的淡定。 “我希望——”我边开车边斟酌着词句:“我希望你和老关出国归来,能带着愉快轻松的心情,能带着开始新生活的精神面貌。我希望你们遇到的纠葛能在和谐和睦团结的前提下处理好。我希望你的家庭你的婚姻你的爱情能稳定幸福长久。” “谢谢你的良好祝福。”谢非淡淡一笑:“人心向善,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的爱情婚姻家庭出问题,特别是女人,女人总是求稳求安的,但是,当有人要让你不得安稳的时候,原来的生活就被打乱了,秩序乱了,平衡乱了,矛盾开始激化,纠结开始了。 “我本来以为自己的一生,自己的婚姻和家庭就这样了,就这么持续到老了,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我有时候经常在想,这个事情的出现,是偶然的还是必然的呢?对我对老关对我们而言,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此事的结局到底会是怎么样的呢?事情的结局会不会有人受到巨大伤害呢。” 谢非发出一连串的疑问,我无法回答她的问题。但有一点我很肯定,那就是在老关谢非秦璐三人中,肯定会有人受到伤害,目前的情况看,秦璐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这似乎不是精神的伤害,而真正受到伤害的,甚至最后可能会受到伤害的,应该是谢非。谢非应该是这起事情中的最大受害者。 最不受伤害的,似乎是关云飞。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处境最危险最有可能付出巨大代价的,也有可能是关云飞。这两个女人都有可能成为引爆他前途的定时炸弹。 所以,如此想来,目前,这三个人里,心情最紧张最惴惴不安的应该也是关云飞了,那两个女人似乎不会想的那么复杂,似乎看起来要简单一些,而关云飞应该是想的最复杂最深远的人。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想。最后的结局如何,我无法预测。 因为,明天不可测。 一会儿,谢非的手机没电了,她拿过自己的包放在膝盖上打开找备用电池。 我不经意看了一眼,真好看到了一个很精致的微型录音机。 “咦——”我不由意外地叫了一声,谢非带这玩意儿干嘛?httpδ:Ъiqikunēt “怎么了?”谢非找出电池边换边说。 “师姐,你怎么还随身带着微型录音机呢?”我说。 “哦。工作用的,忘记放下了。”谢非说。 “工作?你工作怎么用这个呢?你又不是新闻记者。”我半信半疑。 “呵呵。”谢非笑起来:“怎么?你怀疑我在用这个搞监听?” 我说:“不是,只是我觉得很奇怪,好奇。” 谢非说:“那我满足你的好奇心,我最近在搞一个调查,需要采访一些东西,搜集资料,所以要用到这个。” “什么调查?”我随口问出来。 “就是关于30岁以后的女人如何在婚姻事业家庭爱情中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谢非说。 “呵呵。”我笑起来。 “笑什么?”谢非说。 “无聊!”我说。 “是吗?你觉得无聊是不是?”谢非也笑:“其实我也觉得无聊,只是这是一个关系很好的老同学托我弄的,她在一家情感杂志社做栏目编辑,需要这方面的稿子,非要我帮忙给弄一个不可,我是没办法,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哦。那你搞完了?”我说。 “嗯。”谢非点点头:“是的,搞完了,昨天刚把初稿给她。总算有个交代了。” “你这里面都采访了些什么呢?放放听听,可以不?”我说。 “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没什么好听的。”谢非说。 谢非越这么说,我越是坚持要听。 我此时心里还是有些怀疑。 谢非拗不过我,说:“好吧,我找一段完整的采访记录给你听。” 听完这一段采访,我沉默了。 谢非也沉默了。 我默默地开车,天气开始变黑,风雪依旧在肆虐,我打来了大灯和双闪,车子在风雪中艰难北上。 “师姐,你的结论是什么?”半天,我说。 “我的结论是:女人的伟大就是无论身边的男人当下成功与否,只要这个男人拥有梦想,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他,默默的陪伴他,并照顾好一切。而男人的责任就是无论遇到任何挫折打击,都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证明给自己的女人看,让她看到她对他的支持和鼓励是对的!”筆趣庫 我点了点头:“精辟!这样的女人真是一个平凡而伟大的女性,能有这样的一个老婆,是福气。” 谢非说:“一对幸福的夫妻,一对优秀的组合,一个和睦的家庭,单有一个好女人还不行,还得有一个卓越而能干有责任能担当的男人,二者是相辅相成的。” 说到这里,谢非的口气里似乎有淡淡的忧伤,似乎,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婚姻,想到了自己的爱情,想到了自己的家庭,想到了自己正在面临的处境。 她现在有被下岗的危险啊。 想到谢非即将要到来的命运,我的心情不由凄然。 我有些同情我的师姐,却又很无奈。 越往前风雪越大,狂风裹挟着雪片抽打着车身,车子在风雪中的速度越来越慢。我不敢开太快,安全第一。 黑夜里,我们艰难前行。 谢非看看时间,说:“师弟,7点多了,饿了吧。” 我的确饿了,点点头:“是的。” “忘记来的时候买点吃的放在车上了。”谢非说。 我看看路边的指示牌,说:“前方两公里有服务区。” 谢非说:“我们到服务区里吃点东西,正好休息会儿,这雪越下越大,我看前面也未必好走了!” 我其实也担心这问题,我感觉大雪这个下法很快要封高速了。而此时,我们走了还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 我不由有些心急,却又束手无策。 谢非则显得一点都不着急,甚至,她的神情看起来还很愉快很轻松,似乎她喜欢这恶劣天气带来的和我一起独处的情景,她似乎感觉这很浪漫。 我的心情有些乱,直接把车开进了服务区。 服务区里停了很多车,大货车占了一大半,外面没有人,都是车,大货车大巴车小轿车,人都在里面的餐厅和超市。ъiqiku 我找了个角落停好车,车刚停下,刚关了雨刮器,雪花就落满了车玻璃,转瞬就糊地严严实实。 车里似乎成了一个相对隔绝相对封闭的世界。 外面冰天雪地,车里却暖意融融。 我熄了火,看着谢非:“师姐,穿上外套,下车吧。” 谢非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我,朦胧的夜色里,我感觉她的眼神似乎有点异样。 “师姐,我饿了,我们下去吃饭吧。”我有些心跳,又说了一遍,接着就探身到后座替她拿外套。 我拿起外套递给她,顺手打开车门下车。 谢非穿好外套下了车,冲我微微一笑。 我想笑但没有笑出来。 然后,我们一起进了服务区餐厅,餐厅里人很多,我们点了菜饭,吃起来。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摸出手机,谢非抬头看着我。 “谁打来的?”谢非说。 我看了下手机号码:“老关。” 谢非不做声了,看着我。 我开始接电话:“老关。” “到哪里了?”电话里传来关云飞的声音。 老关不给谢非打电话去给我打电话。 “到清河服务区了。”我说:“走了大约三分之一的路程。” “嗯。听我说,你们到省城之后,不要去省委党校,直接去西郊宾馆,我在那里订了两个房间,你们直接去那里住下就是,我现在正和东凯曹丽他们在省委党校培训中心吃饭,今晚他们也是住在这里。”关云飞说。 关云飞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显然还是不想让我们遇到孙东凯和曹丽。 我说:“关键是我们未必今晚能赶到,遇上暴风雪了,我们正在服务区吃饭,待会儿看看路况,我估计前面的路不好走,很可能告诉会封闭,那样的话,我们就要走下面的低速。下面的路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哦。慢慢走,不着急,注意安全,安全第一。”关云飞说。 “争取天亮前能赶到。无论如何不能耽误你们的行程啊。”我说。 “呵呵,好的,辛苦了,小易。”关云飞说。 “为领导服务,无上光荣。”我说。 “少给我唱高调,好了,先这样。”关云飞说完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我对谢非说:“老关问我们到了哪里的。” “我都听到了。”谢非淡淡地说。 “今晚,我们集团的孙总去省城给老关送行的。”我又说。 “我知道,除了孙东凯,还有曹丽。”谢非还是口气淡淡地说。 “哦,你早就知道了。”我说。 挺会办事 “是的,老关告诉我了。”谢非抬起头看着我:“这个孙东凯,倒是挺会办事,大老远跑到省城去送行,还带着所谓的办公室主任曹丽。” 听谢非的口气,她似乎也知道孙东凯和曹丽的关系。 我笑了下:“这不是关心领导嘛。” “关心领导。我看孙东凯此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谢非说。 “为什么这么说?”我说。 “孙东凯这次带曹丽去省城给老关送行,老关心里其实是有数的,他估计孙东凯会打着送行的名义给他送一笔钱,还有,老关说,最近市里要调整提拔一批干部,孙东凯带着曹丽去,一定还有为曹丽提拔说好话争取的意图。” 我不由感到些许意外,意外之一是关云飞竟然猜透了孙东凯的意图,而且猜的还很准;意外之二是关云飞竟然把这些想法告诉了谢非。 看来到底是两口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说:“这事你怎么看?” 谢非说:“什么怎么看?” 我说:“你说老关会不会接受孙总送的钱?老关会不会给曹丽的提拔以关照呢?” 谢非说:“我没怎么看,这些和我无关,我一概不关心。那钱他爱要不要,那关照他爱给不给,对于他的那些事,我早就养成了不管不问不掺和的习惯,就算他主动告诉我,我也不会关心的。” 我盯住谢非的眼睛,判断她这话的真实度到底有几分。 谢非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笑了笑:“怎么,你以为我在撒谎?” 我笑了下:“我想我该相信你的话。” 谢非说:“相信就对了,不信师姐的话你还要怎么的?师弟嘛,就要乖乖的,就要相信师姐的话。” 我又笑了下,心里其实还是半信半疑。 我突然感觉谢非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如果她刚才说的是真话,对关云飞的事做不管不问不掺和的姿态,那其实并不代表她真的不关心,而是说明了她的绝顶聪明。她越是关心,或许关云飞越会提防她越会在她面前小心谨慎,她越是装出漠不关心的样子,关云飞约会对她放松警惕越会在她面前言行肆无忌惮。 想到这里,我不由高看了几分谢非。https:ЪiqikuΠet 吃完饭,看看外面的雪还在下,谢非要了两杯热饮,我们再坐会儿。 “这个曹丽,也算是个极品的女人。”谢非说。 “你了解她?”我说。 “略知一二。”谢非说:“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说:“你说的极品是什么意思?褒义还是贬义?” 谢非说:“你认为呢?” 我说:“似乎,是贬义。” 谢非说:“的确是有这样一批女人,不是一个,是一批,她们本事不大,学历不高,知识不多,业务不强,能力一般,但却往往能混得不错,为什么呢?因为这样的女人往往有这样一个特点:长相不错,风情风骚,喜欢挂靠领导,喜欢往领导身边贴,能言善辩,善于钻营。” 我不由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 谢非说:“这样的女人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其实算是聪明的女人,她们知道自己本事不大,知道能力一般,知道凭自己的能力是混不出来的,如此,她们就会充分利用发挥自己的优势,她们知道男人的弱点,知道如何抓住那些男人的弱点来为自己服务。 “她们周游在男人中间,左右逢源,如鱼得水,进行着一笔又一笔交易,在这些交易中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同时还能满足自己的虚荣。” 我看着谢非点点头:”嗯。” 谢非继续说:“这样的女人往往会深得男人的喜爱,因为她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但是,对于那些男人的老婆来说,这样的女人却是她们深恶痛绝觉的,是最大的敌人,但作为女人,她们往往却又无可奈何。” 听谢非说到这里,我又不禁想起了秦璐,虽然秦璐不是谢非刚才说的那种单纯靠色相和风骚勾引男人的女人,虽然秦璐和曹丽有很大的区别,但刚才谢非的话还是让我不由想起了她。 “师姐,问你个问题。”我说。 “你说。”谢非看着我。 “你是不是很恨秦璐?”我说。 谢非看着我:“你觉得呢?” 我犹豫了下,说:“我不知道。” 谢非说:“换做你是我,你心里会怎么看她?” 我说:“我是男人,不是女人,我无法换位思考。”ъiqiku 谢非说:“你在逃避,你在回避,你在将皮球踢给我。” 我说:“不是逃避,是真的无法换位思考。” 谢非沉默片刻,说:“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如果我说我不恨秦璐,你一定会说我很装,是的,我不想装,我告诉你,我的确是恨她的,一个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去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我恨她是有理由的。虽然我没有和她正面交锋过,但我心里却对她恨到了极点,我恨不得她明天就去死。” 一听这话,我心里打了个寒噤,不知为何,我现在很忌讳听到死这个字眼。 谢非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可是,当我听说她怀孕了,我却又对她多了几分怜悯,同为女人,女人最了解女人,我不想让自己成为刻薄恶毒的女人,不想诅咒无辜的生命,不想泯灭最基本的人性,所以,我现在对她又多了几分可怜和同情。 “虽然她一直对我步步紧逼,虽然她对我毫不留情,但我,现在,除了恨,却还是有几分可怜的。其实,我知道,如果我对她的这种同情让她知道,她会嘲笑耻笑我,会奚落我,会反过来觉得我可怜,会认为我在退缩,会认为我已经投降。 “我厌恶和女人在这种事情上去争高下,那样等于我降低了自己的人格和品味,把自己置于龌龊的境地。所以,不管目前她的气焰如何嚣张,不管她的态势如何逼人,我都避免和她正面接触,我不想出现那种场面,我觉得那是很可悲可笑的事情。” 谢非这番话符合她的性格,归纳起来,她对秦璐就是三个字:恨与怜。 “事情不会一直这样下去,总归是要有个结果的,你想过结果吗?”我看着谢非。 谢非点点头:“想过。” “怎么想的呢?”我说。 谢非没有说话,低头沉思了半天,接着抬起头冲我一笑:“不管结果如何,太阳每天都会升起,生活都要继续,不是吗?” “是的。”我点点头。 “如此,结果似乎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谢非又说。 “哦。或许。”我有些困惑地点点头,心里犯嘀咕,结果不是最重要的,那什么是最重要的呢? 谢非没有回答清楚这个问题,我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但心里却一直有个谜团。Ъiqikunět “还有,这世上的人和事,我相信一句话,善恶有报,你说是不是?”谢非又说。 “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我说。 “嗯,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谢非重复了一句,然后说:“既然我相信这一点,既然我相信世上有因果报应,那我心里就安稳多了。还有,这世上的很多事,都是随缘的,一切皆缘啊,没有缘,强求是没有价值没有意义的。” 我细细品味着谢非的这句话,心里突然一动。 似乎,我想到了什么,预感到了什么,又似乎,我什么都没有想到没有预感到。 这种感觉让我很奇怪,这种感觉最近一直在缠绕着我。 又想到关云飞执意让我秘密护送谢非来省城的做法,突然心里一动,关云飞这样做,是不是在提防秦璐呢,他是不是担心秦璐会做出什么出格的针对谢非的事情呢?如果是这样,关云飞为什么会这么想呢?他是出于什么样的思维来这么想的呢? 这种想法让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安。 谢非这时站起来:“我去下卫生间。” 谢非刚离开,我的手机响了,海珠打来的。 “阿珠——”我接电话。 “哥,在哪里呢?”海珠说。 “我在去省城的路上。”我说。 “嗯。”海珠似乎没有表现出多大意外。 我突然意识到海珠此时给我打电话,说不定她早已给我的手机定位,知道我此时不在星海,故意打这个电话来试探验证我的。 这个想法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周末,还去省城出差?”海珠说。 “不是出差。”我说。 “那是什么?”海珠说。 “老关要携带夫人出国,让我开车送他夫人去省城和他会合。”我说。 “老关有自己的专职驾驶员,即使不用自己的驾驶员,办公室也可以出车去送,为什么要让你去送呢?”海珠的声音充满怀疑。 “不知道,老关就是这么让我去做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说。 “他夫人,就是那个谢非吧?”海珠说。 “是的,是我师姐,也是海峰的师姐,和我还海峰都认识,海峰认识她比我还早。”我说。 “就你们两个人?”海珠说。 “是的。”我说。 “你们现在正在车里?”海珠说。 “没有,在服务区吃饭,她去卫生间了。”我说。 有暴风雪 “你们那里今晚有暴风雪。”海珠说。 “是的,雪很大,还不知道前面的路好走不好走,还不知道今晚几点能到。”我说。 “你巴不得这雪越下越大吧?”海珠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没什么意思。”海珠说。 “没什么意识是什么意思?”我说。 “你心里明白。”海珠说。 “我不明白。”我说。 “不明白那就自己想,”海珠说:“我只想提醒你,我们很快就要举行婚礼了,家里这边,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万事俱备,只等你回来了。” “嗯。”我闷闷地说了一声。 “怎么,听到要举行婚礼,不开心?”海珠的声音有些不乐。 “没有啊。”我说。 “我分明能感觉到。”海珠说。 “我真的没有啊。”我说。 “哼。”海珠重重哼了一声,接着说:“我问你,结婚后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什么怎么打算?”我说。 “你到底是要在星海继续呆下去保持两地分居还是回宁州和我一起过日子?”海珠说。 “这不是我说了算的,客观事实在这里摆着呢。”我说。 “少强调什么客观条件,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和我天天在一起过日子?”海珠说。 “想!”我说。 “真的想?”海珠说。 “嗯。真的。想!”我艰难地说。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我就等你这句话,好好记住你说的这句话!”海珠说。 “你什么意思?”我说,有些莫名其妙。 “没什么意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海珠的口吻有些缓和,接着说:“想不想我?” “想!”我说。 “哪里想?”海珠说,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开心。 “哪里都想!”我含含糊糊地说。 “我不在你身边,给我管好你自己!”海珠说。 “嗯,我一直就很自觉!”我说。 “哼,你以为你说你自觉我就放心啊。”海珠说:“不但要管好你的身体,还要管好你的心,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我必须要牢牢管住你,我有这个资格来管你。”筆趣庫 “嗯。”我答应着。 除了答应,我别无选择。 “家里这边需要邀请的客人我都安排好了,你家那边的亲戚我家的亲戚都邀请了,星海那边,你打算邀请那些人?”海珠又问我。 “星海这边,我不打算告诉单位的同事,只邀请几个要好的人参加好了。”我说。 “打算邀请谁呢?”海珠问我。 我想了想,说:“你来定吧。” 海珠说:“云朵是必须的,她要做伴娘的,秋桐和小雪。也一起邀请吧。还有,还有谁呢?秦璐我看就算了吧,关系不是很近,其他的人,我看没有了。” 我说:“老黎呢?可以不?” “老黎?为什么?”海珠说。 “他早就说过要参加我们的婚礼的。”我说。 “哦。那就邀请吧,既然邀请老黎,那就把夏季一起邀请了吧,他来不来是一回事,我们反正邀请了,来不来是他的事。”海珠说。 “嗯,好。”我说。 “老黎和夏季来有一个前提。”海珠又说。 “什么前提?”我说。 “不许夏雨出现在我的婚礼现场,不许夏雨一起来!”海珠说。 “夏雨在美国呢,想来也来不了啊,还有,你以为人家就喜欢来?”我说。 “喜欢不喜欢是她的事,但我不欢迎她来参加我的婚礼!”海珠说。 “你这样说有些过分了吧?”我说。 “过分?怎么,你胳膊肘子往外拐?你还对夏雨有想法?”海珠不悦地说。 “你想多了!”我说。 “我告诉你,你心里想清楚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和你说不清道不白搞暧昧关系的那些女人,秦璐我是不会邀请的,冬儿更不会,夏雨也同样不会,还有,让云朵来是因为云朵和海峰的关系,邀请秋桐是面子上过不去,或者说是看在小雪的面子上。” 海珠接着说:“哥,我给你说,我可不想让我的婚礼上出现什么不愉快的插曲,人这一辈子结婚只有一次,这是大事,我要让我的婚礼成为我一生里最值得纪念最值得庆祝的盛典。” 我没有说话,心里感到十分压抑。 和海珠刚打完电话,谢非回来了。 “我们走吧!”我说。 “好——”谢非点点头。 刚好出去,看到旁边的超市有卖防滑链的,我想了想,过去买了一副防滑链。 “到底还是师弟想的周到!”谢非笑着说。 “必须的,这天气必须要有这个。”我说。 我们一起出去,外面的雪还在下,风还是很大。 走到车前,车前挡风玻璃上厚厚一层雪了。 安好防滑链,又清理完挡风玻璃上的雪,我们上车,我开车又上了高速。 风雪中艰难前行,走了大约一个小时,车停住了。 前方堵车了。 我下车看了下,前方一条长长的车龙,一眼看不到头。 我有些发晕,我靠,怎么堵住了。 前面有人过来,我问了下,才知道前方有大货车侧翻了,挡住了去路,高速交警还没赶过来。 “要多久才能疏通呢?”我问。 “不知道,估计今晚是够呛了吧?”对方回答。 一听这话,我懵了。操,难道今晚要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过夜? “当然,要是交警来的及时,说不定也能快速疏通!”对方又说。 我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回到车里我把情况告诉了谢非,谢非安慰我说:“没事,不要着急,等就是了。” 我看着谢非说:“搞不好,会耽误你出国的行程的。” “耽误就耽误呗,不出国就是了!”谢非一副无所谓的态度。biqikμnět 我一阵苦笑,找出地图看了看,说:“前方3公里处有个出口,如果道路能疏通,我们争取从那出口下去,走低速奔省城。” “为什么?”谢非说。 “这个地方疏通了,说不定再往前走还会有车祸,还会堵车,高速公路一堵住,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前进不得,后退不能,走下面的路,就不会这样,即使堵了还可以绕路!”我说。 “哦。”谢非点点头。 我们在车里无奈地等候,等了一个多小时,堵车丝毫没有疏通的迹象。 我心急如焚,要是耽误了谢非出国的大事,那我如何向首长交代呢?我岂不是辜负了首长的期望吗? 我暗暗祈祷省城那边最好也下大暴雪,最好明天不要停,最好那飞机不能起飞。 我打开收音机收听天气预报,听到的消息让我绝望,省城那边是小雪,而且明天就会停。 我晕。 谢非看我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说:“师弟,不要着急了,天气就是这样了,着急也没用。我看你不如先休息会儿,养足精神,说不定下半夜路就通了,你还得赶路,这休息不好,安全更没有保证呢。” 我听谢非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关了车大灯,没有熄火,保持车内温度,然后将座椅放平,躺了下去。 谢非把自己的外套盖在我身上,我想拒绝,但看到谢非不容置疑不目光,就没有开口。 外面冰天雪地寒风呼啸,车内暖意融融安静沉静,内外两重天啊。 “你躺会吧,我看着你!”谢非说。 我咧嘴一笑:“你不累?” 谢非说:“我不累,要是咱俩都睡着了,被人偷走了怎么办?” 我呵呵一笑:“那不会的,都是大活人呢!” 谢非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接着打开车内的音响:“放首催眠曲给你听。小师弟,睡觉觉,姐姐看着你睡觉觉。” 谢非轻轻地低吟了几句。 车内响起舒缓的音乐,谢非目光脉脉地注视着我,又给我往上拉了拉外套。 谢非的动作很有母性的温情,又有少妇的柔情。 我的心倏地一动,接着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谢非了。 我不想犯错误,虽然我是有七情六欲的男人,但我委实不想犯错误。 躺在放平的座椅上,在舒缓的音乐省里,不知不觉我真的睡了过去,我真的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睡梦里,朦朦胧胧感觉有个柔柔的东西在摩擦我的脸颊和嘴唇,这种感觉很舒服,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梦里我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但我还是醒了,睁开眼,看到谢非正侧身在温柔地亲我。 我的心一阵颤栗。 终于发生了,我和师姐之间的这层纸终于被捅破了,在我不知觉的睡梦里被师姐率先捅破了。 极度的惊惧让我一时没有反应,我呆呆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接着抬起头看着我,朦胧的夜色里,她的目光有些迷离,冲我娇柔一笑,轻声说:“师弟,你醒了。” 我倏地坐起身。 “你——”谢非看着我,声音里带着几分失落。 我将座椅恢复原状,坐稳,然后看着谢非。 “你不舒服?”谢非边说边咬了咬嘴唇。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话,摸出一支烟,狠狠抽了几口,然后打开车窗,深深呼了一口车外的凉气。 “你不喜欢我。”谢非又问了一句。 我默默抽烟,车外的寒气让我的头脑清醒了许多,刚才的混沌和冲动瞬间无影无踪。 biqikμnět 吓到你了 “我吓到你了?”谢非继续说。 我回头看着谢非,还是没说话。 “我,你一定认为我是坏女人了。”谢非低下头。 “师姐——”我说了一句。 谢非抬起头看着我。 “师姐。”我顿了顿,开始回答她的问题:“第一,我刚才很舒服,第二,我喜欢你,第三,你刚才的确吓到我了,第四,我从来就没有认为你是个坏女人。” “那你——”谢非看着我。 我说:“刚才虽然我很舒服,但我知道这是不可以的,我不可以享受这种舒服,不可以从你这里享受这种舒服;我说喜欢你,那是师弟对师姐的喜欢,是校友之间的喜欢,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喜欢,不包含那种意思;在我眼里,师姐是必须要尊重的。https:ЪiqikuΠet “何况,你还是我的领导夫人,你刚才的行为,却是让我很害怕,当然,我害怕不仅仅是因为你的身份,还因为我自己心里的底线,我必须要恪守的底线;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我非常尊敬的师姐,儒雅涵养气质高贵的师姐,我以前从来没有,今后也不会对师姐有任何一点看轻。” 谢非默默地看着我,眼睛里有闪闪发亮的东西。 这时,前面的车子突然开始缓缓移动了。 我看了下表,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11点多了。 我挂档开始开车往前走,跟着车队缓缓移动,谢非则继续保持着沉默,目视前方。 走了不到500米,车队又停了下来。 停了20多分钟,又开始缓缓移动。 我靠,这个走法,非耽误事不可,我的心里又开始着急起来。 就这样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了高速出口处,前面不少车都在下高速,我毫不犹豫也跟了下去。 出收费口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刚才不仅仅是高速上堵车,收费口也堵住了,下高速的车太多,在辅道上发生了碰撞,刚刚疏通好。 下了高速,我直接拐上了国道,直奔省城。 国道上车不多,但路况却不如高速,这里是山区,经常会有陡坡。 我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在白雪皑皑的大山里行走,不敢大意。 上坡的地方经常会遇到滑到路沟里的车辆,还有的翻了车。 我不由暗暗庆幸自己安了防滑链,不然,这陡坡是很难上去的,下坡的时候更危险。 翻过两座大山,前面的道路开水变得平坦,我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又转头看了一眼谢非,她还是目视前方沉默着。 这半天她一直没做声,我也没来得及看她,还以为她睡着了。 “师姐——”我叫了一声。 “嗯。”谢非答应了一声。 “你生气了?”我说。 谢非转头看着我,我目视前方用眼睛余角打量着她。 “我为什么要生气?”谢非说。 “这——”我一时无言。 “我还担心你会生气呢。”谢非说。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很惊惧,只是觉得很不该这样。”我说。 “师姐是自愿的,师姐愿意为你做这些的。没人强迫我!”谢非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说:“可是,即使是这样,还是不应该的。这样是不好的。” 谢非抿了抿嘴唇:“我非常喜欢你。我喜欢你的人,喜欢你身上的一切。” 我再次感到了惊惧,说:“师姐,这不可以的,这一切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这么说?”谢非说。 “因为我有我的现实,你有你的现实,我们都必须要面对现实。”我说。 “如果我可以无视我的现实,那么,你会吗?”谢非说。 我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不会,绝对不会。” 谢非低下头,似乎我的话让她感到了绝望。 一会儿,谢非看着我说:“易克,你认为你是一个敢于担当有责任的男人吗?” 我说:“我在努力让自己做这样的男人,目前,我似乎做的不够好,但我会积极努力去做好。” “虽然你这样说,但我觉得你其实已经做地不错了。”谢非说:“在我眼里,你不但是一个优秀的师弟,还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假如时光倒退,假如我和你都没有如今的现实,那么,我一定会追求你的,而且,我自信只要我追求你,没有任何人可以成为我的对手。”Ъiqikunět 我尴尬地笑了下:“师姐,这世上是从来不存在假如的。” 我此时并不认可谢非的自信,我自信她不会是秋桐的对手。绝对的。 但我此时不想打击谢非的自信,她只是假如下的自信,再给予毫不留情的打击,实在是有些残忍残酷。 想到假如,不由想起了秋桐,不由心里微微颤动。 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我还是那个我,偶尔做做梦,然后,开始日复一日的奔波,淹没在这喧嚣的尘世里。我不会了解,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一个你,让人回味,令我心醉。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我不会相信,有一种人一认识就觉得温馨,有一种人可以百看不厌。 想到秋桐,想到今晚和谢非,我心里一阵愧疚,感觉自己对不住秋桐,同时又感觉对不住海珠。 想到海珠,此时的她说不定正在通过手机对我的位置进行定位,正在关注着我的移动路线。 一想到自己正在被人监控,心里感到十分别扭,不由就掏出手机想关机。 想了想,又没有这样做。假如今晚海珠失去对我的跟踪,假如她打不通我的电话,或许她会疯的。疯的原因一来或许是担心我暴风雪天开车出了意外,二来就是担心我和谢非会搞什么猫腻。 看我把手机拿在手里,谢非说:“你要打电话?” 我不由自主点点头:“额。” “是要给老关汇报行程吧?”谢非说。 “额。”我又点点头。 “你专心开车,我来打吧,估计这会儿他睡了。”谢非说。 “或许也没睡呢。”我说。 谢非接着就拨通了老关的电话:“老关,睡了没。” 我边开车边听着。 “还没睡啊还是喝多了渴醒了?”谢非说:“我们还在路上呢,高速上堵车,我们中途下来了,走的国道,国道上车不多,但路不好走,易克正在小心翼翼集中精力开车,我打电话和你说下。” 边说谢非边看了我一眼,我自顾开车。 “有易克开车,有我师弟和我在一起,你有什么担心的?”谢非笑着说:“我们会小心走的,估计到省城要到天亮了,你先睡吧,到了之后,我们再联系。你要和易克说话啊,好的,等下。” 说着,谢非把手机放在我耳边,我边开车边和老关说话。 “晚上好!”我说。 “还晚上好呢,这都凌晨了,该说早上好了!”关云飞说。 “呵呵。”我笑了下。 “困不困?累不累?”关云飞说。 “不困,也不累!”我说。 “你是铁人啊,开了这么久不困也不累!”关云飞说。 “堵车的时候我睡了会,所以不困不累!”我说。 我不敢说我现在不困其实还有个原因,那就是受了刺激,受了他老婆的刺激。 当然不能说,除非我脑子进水。biqikμnět “今晚我喝多了,回来就睡了,半夜被渴醒了,正要起来喝水,电话正好就打来了。”关云飞说:“我现在住在西郊宾馆的,你直接开车到西郊宾馆来就行,他们住在省委党校培训中心的。” 我明白关云飞说的他们是谁,说:“嗯,好。” “晚上吃饭人不多,就我和东凯还有曹丽,人虽然不多,但酒却喝了不少。”关云飞又继续说。 我没有问这个,关云飞却主动和我说起来这些,什么意思? “孙总和曹丽酒量都是不小的,当然,你酒量更厉害!”我说。 我其实此时最关心的是关云飞有没有收孙东凯孝敬的那十万零花钱,还关心关云飞到底有没有答应曹丽提拔的事,但关云飞不说,我是万万不能主动问的,不然就是找死。 “呵呵。”关云飞笑起来:“今晚喝酒的气氛十分好,大家言谈甚欢,一高兴,我就多喝了几杯,说实在,我是很感激东凯的啊,这么远专门跑到省城来给我送行,这可是下属对领导的贴心关怀啊。” 操,关云飞和我说这些到底是何意?我边敷衍着心里边琢磨。 “当然,我也要感谢你,你如此辛苦千里奔袭把你嫂子兼师姐亲自送到省城来,确实太辛苦你了,你这个护花使者功劳也是很大的。”关云飞又说。 “领导不必客气,应该的!护送师姐,更是份内的事情!”我说。 谢非抿嘴一笑,似乎很喜欢听我后面那句。 “对了,东凯他们明天。哦,不,应该说今天了,现在过12点了,他们今天一早就离开省城,说是去锦州办点事。”关云飞说:“省城这边的雪不是很大,应该不会耽误飞行,我们起飞的时间是下午5点多,中午我们一起吃顿饭,也算是我犒劳你,也算是你给我和你师姐送行。” 原来飞机是下午起飞啊,妈的,我还以为是上午呢,刚才还好紧张一阵子,这会儿轻松了。 我答应了关云飞。 另有意图 关云飞告诉我孙东凯一大早就要离开省城去锦州是什么意思?是让我安心不用担心会撞见他?还是另有意图? “对了,市里乔领导也在省城的。”关云飞又说了一句。 乔仕达也在省城。他在省城和我有什么关系?市领导到省城去,还不是和串门一样经常方便,不是什么新鲜事,这个还用告诉我吗?我又摸不着底了。 “哦。乔领导也在省城啊。”我说。 “嗯。他就住在西郊宾馆的。”关云飞顿了下:“好了,就先这样,好好开车,不聊了。” “再见!”我说。 谢非挂了电话,收起手机,看着我说:“老关和你聊天话真多啊,比和我聊天多多了。” 我笑了下,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是海珠打来的。 我边开车边接通:“阿珠——” 谢非显然知道了是谁打来的电话,不做声地看着我。 “还没到?逛街呢?开的拖拉机?”海珠没好气地说。 海珠无意中的话暴露了她此刻正在给我的手机定位。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到?”我反问。 “我——”海珠似乎愣了下,接着忙说:“我猜的。” 海珠的口气有些慌乱。 我不由心里叹了口气,说:“你猜对了,是还没到,雪很大,高速堵车,走的国道,山路,坡大,弯多,不敢走快的。” “哦。那你注意安全啊,安全第一,不要走快!”海珠忙说。 “你怎么还不睡?”我说。 “睡不着。担心你呢?”海珠说。 “担心我什么?”我说。 “你说呢?”海珠说完停顿了额一下,接着说:“你用免提接电话吧,一来开车方便,二来呢,我想和谢非说说话。”biqikμnět 我犹豫了下,看看谢非,然后按了免提,将手机放在驾驶台上。 “阿珠,我用免提了!”我说。 “谢非姐,你好,我是海珠,海峰的妹妹,易克的妻子!”电话里传来海珠的声音。 谢非一愣,接着就说:“你好啊,海珠,我是海峰和易克的师姐。早就听说你的名字了,早就知道海峰有个漂亮能干的妹妹,早就知道易克有个温柔贤惠漂亮的女朋友,呵呵。” “谢谢姐姐夸奖,我也早就知道姐姐的大名,早就听海峰和易克提起过。”海珠笑着说。 “今天我要去省城的,辛苦易克了,让他开车去送。这不,这都大半夜了,我们还在路上奔波呢。”谢非说。 “知道了,你们在服务区吃饭的时候易克就告诉我了!”海珠说。 谢非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不但让易克受累吃苦,还牵连你也不能休息好,真不好意思。” “姐姐不必客气,客气就见外了,师弟帮师姐忙,是应该的!再说了,易克还是你们家老关的下属,下属给领导服务,也是理所当然!”海珠说。 “呵呵。阿珠妹妹,什么时候喝你和易克的喜酒呢?”谢非笑着说。 “我和易克12月12日举行婚礼啊,很快了!”海珠说。 “哦。是在星海举行吗?”谢非说。 “不,在我们的老家,宁州!”海珠说。 “哦。”谢非说。 “听易克说你和老关要出国旅游,我估计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们是回不来的了。”海珠说。 “是啊,很不巧啊,不然,我一定要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如果老关有空,我一定拉着他一起去,可惜啊。”谢非说。 谢非和老关根本就不在海珠邀请的人名单之内,谢非说这些话等于是废话。 “是啊,好可惜啊,真的好可惜啊,真遗憾。”海珠说:“我本来还想给你下请柬的呢,哎——”筆趣庫 在我听来,海珠的话似乎带有嘲弄和捉弄的意味,还有几分虚假。她明知谢非是不能参加婚礼的了,所以才会放开说这样的话。 海珠的这种表达方式让我觉得心里很别扭,又有些悲伤之感,我不喜欢海珠说这些虚话,这不是我熟悉的海珠会说的话。 和海珠打完电话,谢非沉默地看着车外的风雪,半天,轻轻吁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谢非有没有听出刚才海珠的虚情假意,也不知道谢非此时在想什么。 一会儿,谢非似乎累了,脑袋靠在椅背上,闭起了眼睛。 我专心致志好好开车。 在雪地里行驶了好久,期间还在大山里转了向,绕了三个多小时才走出来。 天色放亮的时候,雪停了,风住了,我们也到了省城。 谢非也睡醒了。 我直接开车去了西郊宾馆,这是省委招待所。 老关又给谢非打来了电话,谢非告诉他马上就到了,老关说他住在贵宾楼。 把车子开到贵宾楼,停在楼前,我彻底放松了,浑身突然感觉像散了架一般。 我把身体往椅背一靠,看着谢非:“师姐,到了。” “嗯。”谢非点点头,看着我:“师弟,我们在一起,经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这个夜晚,我会牢牢记住的。” 谢非的话显然是别有意味,我不由心跳加剧。 我看了看外面,关云飞出来了,正背着手昂首挺胸面带笑容向我们走来。 “老关来了!”我说。 谢非看也不看外面,直接打开车门下车,径自走向面带微笑已经走到车跟前的关云飞。 这时,谢非突然冲我笑了下,笑得有些莫测。 我不看谢非了,又怔怔地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正带着领导特有的关切目光看着我:“小易,你不舒服吗?” “嗯。”我点了点头。 “哦。哪里不舒服呢?”关云飞又问我。 “这里不舒服。”我指了指心口窝,接着瞟了一眼谢非。 谢非不笑了,看着我。 “心里不舒服?为什么呢?”关云飞说。 我愣愣地看着关云飞,沉默片刻,突然说:“心里不舒服,是因为,我对不住你,我对不住你!” 话音刚落,我看到谢非变了脸色,脸色有些发白,眼神有些发愣,嘴唇紧紧抿了起来。 关云飞微微一怔,看着我:“你做什么对不住我的事情了?” 我说:“我本该早就到这里的,结果耽误了一夜,让领导等了这么久,让师姐受了一夜的颠簸,我对不起领导对我的期望。” 听我这么说,谢非神色恢复了正常,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接着似乎察觉到我是在搞恶作剧,又使劲瞪了我一眼。 关云飞听我这么一说,又愣了下,接着就大笑起来:“小易,我怎么感觉你小题大做了呢?天气原因,客观原因,这是不可抗拒的因素,我没有责怪你啊,我自己倒首先检讨起来了。有这个必要吗?我正要表扬你呢,你倒好,先自责起来了。多等一会儿怕什么?又没耽误飞机,这不是小事吗?” 我说:“虽然是有天气因素有客观原因,可是,我分明知道,领导的事无小事,领导的事再小也是大事,我还是感觉心里很难受,感觉很对不住你,感觉很对不住师姐。”筆趣庫 关云飞哈哈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行了,你少给我玩不着调的,什么领导的事再小也是大事,我看你整个是在给我搞恶作剧,在逗我开心。小子,行啊,学会耍领导玩了!” 我知道该适可而止了,忙说:“不敢,不敢!” “好了,把车放到那边的停车处,然后呢,你好好睡一觉,好好休息下,吃过午饭再回去,这是你房间的房卡,给你。”关云飞边说边把房卡递给我:“我和你师姐就在你隔壁,我们先上去了。” “好的。”我点头答应着。 看着关云飞提着旅行箱和谢非往楼里走去,我去放车。 把车停好,才发现车里还有谢非的一个小包没有带走,我拿出来,然后直接进了贵宾楼。 刚进楼门,迎面遇到了乔仕达,他正往外走,身后跟着一个小伙子,那是他的秘书。 和乔仕达多日不见了,我想他大概应该或许已经不认识我了,即使认识,也忘记我是哪棵葱了,我这样的小人物哪里会放在他这样一个大领导的眼里呢,既然人家不知道咱是哪棵葱,咱还是识相一点的好。 于是我微微一低头,装作没有看到他的样子往里继续走。 正要擦肩而过,乔仕达叫住了我:“哎——小伙子,你站住!” 他叫我小伙子。 于是,小伙子站住了,看着他。 “你不是易克吗?”乔仕达看着我,他身后的秘书也站住了,看着我。 我装做刚看到乔仕达的样子,做意外惊喜状:“啊——乔领导啊,是啊,我是易克,怎么,领导你也在这里啊。” 乔仕达看着我,皱了皱眉头:“怎么,看到我你还挺意外?你能来这里,我怎么就不能来这里?我看你刚才是故意装作没看到我的样子想过去的吧?怎么?见我就想溜?” 听乔仕达这口气,似乎他对我那次拒绝到市里办公室督查科当科长有意见,似乎见到我他又想起了那事,似乎他一直就想找我算账。 我笑着说:“哪里啊,我是真没看到领导。” 乔仕达说:“你现在还在传媒集团做事?” 我忙点头:“是。” 乔仕达果然记得我啊,不但知道我名字,还知道我单位,不容易不简单。 两个原因 “现在做什么职务?”乔仕达说。 “集团经管办主任兼着发行公司总经理!”我说。 “哦。”乔仕达点点头:“如此说,你们集团的领导对你还是很重用的嘛。怪不得不愿意到市里办来工作,是不是担心来了之后受冷落啊?” 乔仕达带着一副调侃的神态。 我忙摇头:“不,不,不,哪里会这么想呢!我没到市里办工作,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我能力不够,真去了干不好反而辜负领导期望,给领导丢脸;第二,我一直是做经营的,我比较喜欢做这个经营管理工作。基于此,所以——”Ъiqikunět 乔仕达冲我微微一笑:“我看你这两个理由都不是理由,都不构成真正的理由,我看你拒绝到市里办工作,一定还有其他真正的理由。” 乔仕达好厉害,这都能看出来。 我一咧嘴:“乔领导你火眼金睛啊,不过我还是要坚持自己的说法。” 乔仕达说:“你坚持你是的事情,我不勉强你改变,但我分明更感觉到你刚才的所谓两点理由只是托词,只是敷衍。小易,你糊弄别人或许能行,糊弄我,呵呵,这似乎很难哦。” 我额头有些冒冷汗,看了站在他身后的那位神情谦恭眼珠子一直在滴溜溜打量我的秘书,接着冲乔仕达笑起来:“乔领导,我怎么敢糊弄领导你呢?我哪里有这个胆子呢?” 乔仕达呵呵一笑:“别人如果这么说,我信,但你这么说,我不信。小家伙,你实在是个很不寻常的年轻人,我一直觉得你不寻常,但我却一直找不出你到底哪里不寻常。你能告诉我吗?” 我说:“我一直觉得自己很普通很寻常,所以,我无可奉告。” 乔仕达说:“这就对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什么这就对了?” 乔仕达说:“想不明白?听不明白?” 我说:“请乔领导指点一二。” 乔仕达哈哈一笑:“自己去琢磨。” 我说:“好吧,我自己去琢磨。” 乔仕达接着回头看着秘书:“你先上车去等我。” 秘书谦恭地点头答应着,然后先出去了。 我对乔仕达说:“今天是周末,怎么,你还要加班工作?” 乔仕达说:“怎么,我需要给你汇报吗?” 我说:“随你了,不愿意说就不说吧,我也不勉强你。” 乔仕达两眼直直地看着我:“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我说:“是啊,你以为是谁?” 乔仕达怔了下,接着就笑:“你个小家伙,的确是很有意思。其实,我告诉你吧,那次我调你去市里办督查科工作,是我的提议。” 我说:“我知道,除了你,谁还会想到调我去那里呢!” 乔仕达说:“我其实的本意是——” 我打断他的话:“你其实的本意老关告诉过我了,你其实是想让我过度一下然后做你的秘书。” “哦。云飞和你说过了。”乔仕达说:“既然你知道了,后悔不?” 我说:“不——” “真的不后悔?”乔仕达说。 “是的,如果说假话,我就说后悔,如果说真话,我绝不后悔。”我说。 乔仕达带着略微有些意外的目光看着我:“为什么?可以说说吗?” 我说:“没有什么理由,只是我这人做事从来不会后悔。” 乔仕达说:“即使知道错过了也不后悔?” “是的!”我干脆地说。 乔仕达说:“你。难道不愿意做我的秘书?” 我说:“能做大领导的秘书,我当然愿意。” “那你为什么——”乔仕达说。 “因为我没那本事,我不会做秘书,也做不来那秘书的活,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说。 “呵呵,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乔仕达又笑起来。ъiqiku 我也笑了:“我只能给你这个答复,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 乔仕达不说话了,看着我。 我咧嘴笑着,看着他。 “小易,易克。”乔仕达点了点头:“你是个很特别的年轻人。你是个能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年轻人。我现在不想说欣赏你,但我想说你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其实你给我的印象也是很深刻的!”我说。 乔仕达忍不住要笑,说:“那你欣赏我不?” 我说:“你想要怎么样的回答?” 乔仕达说:“要真实的回答。” 我说:“不欣赏。” “为什么?”乔仕达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说:“想知道真实的还是编造的理由?” “真实的。”乔仕达说。 “真实的话可是不好听的,很逆耳的。”我说。 “忠言逆耳利于行嘛,言者无罪闻者足戒,但说不妨好了!”乔仕达笑呵呵地说。 “那我真说了?”我说。 “小伙子怎么不利索了,说吧。”乔仕达说。 “好,那我告诉你真实的理由。”我说:“我最不欣赏你的一点就是你没有带好队伍,你看看星海的那些单位的头头,有几个是真正踏实肯干一心为公的?这都是你的部下,这都是你带出来你的队伍,你自己说说,你带好队伍了吗?你说这让我怎么欣赏你呢?” “混账——”乔仕达突然怒了,低声冲我喝了一声,然后怒气冲冲地看着我:“混蛋,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敢这样和我说话,敢说这样的话。” 我不吭声了。 “说——谁给了你这个胆子和我这样说话?”乔仕达依旧怒火中烧。 我说:“没有任何人给我这个胆子,我自己想这么说,就说了。说之前,我给你打过预防针的,我问你是不是要听真话,既然你说要听真话,那我自然就实话实说了。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说话实在,特实在,如果你要是不愿意听,如果我刚才那话要是戳到了你的痛处,那我收回好了,就当我刚才没说,如果我的话让你发火不开心了,那我给你道歉,好不好,你是大领导,你不要和我这等小民一般见识,你大人大量,好不好?” 乔仕达背着手,余怒未消地看着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 “哼——”乔仕达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搭理我了,背着手快速走了出去,还是一副发怒的样子。 玩了,玩大了,把乔仕达得罪了。我心里对自己说。 突然想起和乔仕达谈了这么半天,他都没问我来这里是干嘛的,不知这老小子是忘记了还是故意不问的。 我提着包上楼,到了我的房间,刚要开门,看看手里的包,又走到隔壁。 走到门口,抬起手就敲门:“梆梆——” 接着听到关云飞粗重的声音:“谁啊?” “老关,是我,师姐的一个包落在车里了,我给送过来。”我说。 “哦,好,等下。”关云飞说。 我在门口静静地等着,不大会儿,门开了。 开门的谢非。 谢非的头发有些凌乱,穿了一件蓝白相间竖条纹的棉睡衣,谢非的脸色红扑扑的,眼神有些迷离。 我冲她一笑,把包递过去:“师姐,这是你的包。” 谢非接过去,冲我笑了下,笑得有些暧昧。 “谢谢你,师弟。”谢非的声音有一丝嘶哑。 我忙说:“那好,我去我房间了,再见。” 说完,我扭身就走,谢非随即关了门。 正在这时,海珠又给我打电话来了。 “哥,到了吗?”海珠说。 “到了,刚到一会儿。”我说。 “谢天谢地,终于到了,看新闻里说,那边很大的暴风雪呢!”海珠说。 “省城这边不大,路上很大。”我说。 “到了就好,我都担心死了!”海珠说:“谢非见到老关了?” “见到了。”我说。 “你现在和他们在一起?”海珠说。 “没,我在房间里准备休息会,下午再回去,谢非和老关在隔壁房间里。”我说。 “哦。那就好,那就好。”海珠说:“那你赶紧好好休息吧,休息好下午才有精力开车回去,我不和你说话了。” “再见,阿珠。”我说。 “嗯。吻你,亲爱的,么么——”海珠说完,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正要上床去睡觉,突然有人敲门。 在这里这个时候谁会敲门呢?我问了一声:“哪位?” 没有回答,继续敲门。 我不问了,整理好睡衣,然后过去开门。 门上有猫眼,但我不想看,索性直接打开门。 打开门,关云飞正站在门口,穿戴整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他不好好在房间陪谢非睡觉,怎么来我这里了? 一想,倒也是,谢非很累,需要休息,他昨晚睡了一夜,也不困,呆在房间里也没事,于是就来找我了。 妈的,他不知道老子也很累吗?但他既然来了,我也不能发火不能不让他进来,他是领导啊。https:ЪiqikuΠet 关云飞直接走进来,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我坐到他对过。 “没打扰你休息吧?”关云飞说。 “呵呵,没。”我说。 “还没睡吧?”关云飞看了看茶几上烟灰缸里的烟头。 “还没,刚抽了一支烟。”我说:“谢老师休息了?” “是的,这会儿睡了!”关云飞说。 认识自己 “所以我说,一定要学会认识自己,千万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 关云飞语重心长地说:“小易,记住,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很重要,但是离了谁地球都照样地转。一个人可以自信,但不要自大;可以狂放,但决不能狂妄;可以健康长寿,但不可能万寿无疆;能够力挽狂澜,但决不可能再造乾坤。” 听着关云飞的话,我不由想起老黎的教导:正确认识自己,其实是一种修养,一种风度,一种高尚的境界,一种达观的处世姿态,是心态上的一种成熟,是心志上的一种淡泊。筆趣庫 感觉得出,关云飞能够混到今天这个地步,绝不是一蹴而成的,他的经历阅历修心修行也是有一定的境界的。 关云飞是这样,雷正同样也是,甚至,雷正比关云飞还要高一筹。 而孙东凯比起他们,似乎就要差一个档次。 如此说来,乔仕达在这方面论起来该是他们中的顶端高手了。 而我刚才面对那位顶端高手竟然不知深浅地刺激他,不知好歹地教训他,实在是狂妄至极啊。 不由感到了自己的幼稚和可笑。 但又想到自己刚才是故意那样做的,就不觉得可笑幼稚了,既然乔仕达说我特别,那我就将特别进行到底。 “都说进了体制内就等于端了铁饭碗,但我却想告诉你,要正确认识这铁饭碗的含义。”关云飞又说。 “怎么说?”我看着关云飞。 “在我看来,铁饭碗,不是在一个位置吃一辈子饭,而是一辈子到哪里都有饭吃。”关云飞缓缓地说。 我听出了关云飞这话里的意思,不由点点头。 “好了,你休息吧,我出去了。”关云飞站起来。 送走关云飞,我突然就睁不开眼睛了,困得不行了。 上床,将脑袋狠狠撂到枕头上,直接就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中午,直到谢非敲门把我叫醒。 起床,穿衣,洗了把脸,然后和谢非一起去餐厅。 到了餐厅的单间,没有见到关云飞。 “老关呢?”我说。 “他呆会就来。”谢非说。 我看着谢非:“休息地好吗,师姐。” “很好,你呢?”谢非看着我。 “我也很好。”我说。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关云飞爽朗的说笑声,似乎还有人和他一起。 谢非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就进了包间的卫生间。 接着包间的门就被推开了,我首先看到的却不是关云飞,而是面带沉稳微笑的乔仕达,关云飞满面笑容地站在他身后。 我一愣,乔仕达来了。 我靠,刚刚被我用无知和装逼激怒拂袖而去的领导乔仕达来了。 看到我,乔仕达脸上的笑突然就消失了。 一看他不笑了,我的心里不由紧张起来。 刚才好笑得好好的,怎么见了我突然就不笑了,乔仕达,你倒是笑啊,倒是给大爷笑一个啊。 乔仕达果真笑了下,但却是皮笑肉不笑。 这笑还不如不笑,让我心里更加不舒服。 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我还是冲他笑了下:“领导好——” 乔仕达还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哦。小易来了。” 关云飞这时说:“这是易克,你还有印象啊。” 乔仕达说:“上午我们已经见过一面了,在贵宾楼大堂。” “哦,呵呵。”关云飞笑起来:“小易昨晚开车送我爱人来这里和我会合的,遇上大雪,折腾了一夜才到。” “嗯。”乔仕达点点头,看看房内,接着说:“云飞,你爱人呢?还没到?” “来了——”关云飞还没说话,谢非拉开卫生间的门笑呵呵地出来,冲乔仕达点点头:“领导来了。” “呵呵。”乔仕达这回算是恢复了正常的笑容,看着谢非:“小谢啊,呵呵。听说你和云飞要一起出国,我正好来省城办事,正好中午和你们一起吃个饭,算是给你们两口子送个行。” “谢谢领导百忙之中对我们的关心!”谢非礼貌地说。 “来,大家坐吧。”关云飞招呼着。 大家落座,乔仕达坐在上面,谢非和关云飞坐在乔仕达左右,我呢,坐在最下面,和乔仕达面对面。 “小易,招呼服务员上酒上菜!”关云飞说。 我刚要起身,谢非说:“别了,我去吧。” 关云飞没再吱声,谢非站起来出去了。 乔仕达看着我:“如此说来,小易昨晚劳苦功高了,很辛苦啊。” 关云飞说:“是啊,的确是很辛苦。” 我说:“为领导服务,不辛苦。” 乔仕达这时又对关云飞说:“云飞啊,怎么送小谢来省城的活让小易干了?”biqikμnět 关云飞刚要回答,谢非正好推门进来,边落座边说:“乔领导有所不知,小易是我的师弟,这次我来省城,私事,不想麻烦部里的人,不想惊动部里。所以我就提出来让我师弟来送,老关也就答应了。” 谢非的话不知是真是假,明明之前是老关提出来让我送的,怎么又成了谢非的建议了。 不知道这话是谢非搪塞乔仕达的还是真的。 “哦。小易是你师弟!”乔仕达说。 “是的,亲师弟,不是拐弯的。”谢非半开玩笑地说。 “哈哈,师弟还有什么亲疏之分吗?小谢说话可真有意思。”乔仕达笑起来。 谢非笑了下,没说话。 关云飞说:“我先申明啊,小易的进步和提拔,可是和他是谢非的师弟毫无关系的哦。” 乔仕达哈哈笑起来:“云飞,你这话是不是此地无银啊?” 关云飞说:“真的,小易提拔是在谢非和小易认识之前,那时候两人还不知道是师姐弟关系呢。” 乔仕达继续打哈哈:“这个其实无关紧要啊,就是有关系也没事啊,不过,云飞,我还是要相信你的解释的。” 关云飞嘿嘿笑了下。 乔仕达看看关云飞和谢非:“既然小谢是小易的师姐,那么云飞你就是小易的师姐夫喽。” 大家都笑起来,我也跟着笑。 笑完,关云飞说:“我用人,向来是只看能力不看面子的,其实小易的提拔也用不到我靠心,他是归孙东凯管的人,我中间还隔了一层呢,对部里的下属单位,我是从不越级掺和的。” 乔仕达点点头:“老关做事做人,我一向是很赞赏的。小易这个小家伙,嗯,我看,嗯——” 大家都看着乔仕达,他却嗯嗯呀呀地说不出来了,很明显是在装逼。 原来大领导也会装逼啊。 这时服务员进来开始上菜上酒,乔仕达就干脆不说了。 酒菜上完,乔仕达举起酒杯,看看关云飞和谢非:“来,云飞,小谢,今天我给你们两口子送行,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你们下午要出国,这正好被我赶上了,祝云飞出国考察顺利,祝小谢出国玩得开心,祝你们旅途顺利。这杯酒,小易也陪着一起吧。” 我于是举起酒杯。 “谢谢。”谢非和关云飞笑吟吟地说。 “我好久不喝白酒了,今天在这里遇到你们,高兴,又是给你们送行,我今儿个就放开喝两杯,来——干杯!”乔仕达先干了杯中酒。 大家也都干了。 “云飞,这次出国要多久?”乔仕达说。 “半个多月,元旦前回来!”关云飞说。 “嗯。你这一走就是半个月。到年底了,部里的工作你可不要放松啊。”乔仕达说。 “我会和部里经常保持联系的,部里也每天都会和我汇报工作!”关云飞说:“其实在我学习这些日子,部里一直都保持定期和我汇报的。” “呵呵,你看看你,学习还放不下部里的工作,也真够操心的,两头忙!”乔仕达说。 “没办法,必须的。”关云飞说。 “其实我最关注的还是外宣这一块,我们星海的整体形像要维护好,离不开外宣部门的努力,一个是要加大在上级媒体对星海的宣传,另一个是要严防在外出现星海的负面新闻,要注意做好灭火工作,你发布10条正面新闻,不如一条反面新闻的效应,一条负面新闻,就把你辛辛苦苦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所以,云飞,一定要叮嘱好外宣部门的人,要提高警惕,要切实重视起来,要严格控制防止负面新闻的出现,特别现实快到年底了,更要注意这一块,让他们灵活一点,年前年后这段时间,不许在上面出现任何关于星海的负面新闻,不然,我拿你试问。”乔仕达半开玩笑地对关云飞说。 “你放心,我会加强这一块的动作的,我会专门叮嘱外宣部门的人了,一定要搞好正面宣传,一定要坚决杜绝负面新闻的出现,切实维护好市里和市政府的良好形象。”关云飞说。 乔仕达说:“当然,我对你其实还是放心的,你做事,我向来是放心的。” “感谢领导的信任,来,我敬你一杯酒!”关云飞端起酒杯和乔仕达碰杯。 谢非这时也端起酒杯看着我:“师弟,来,我敬你,感谢你昨晚一夜的辛劳!” 我举起杯子:“师姐客气。应该的。” 谢非冲我微微一笑,抿了一口酒。筆趣庫 我直接干了。 快结束了 乔仕达这时又对关云飞说:“云飞,这个,学习快结束了吧?” 关云飞说:“出国考察回来就举行结业典礼,就算结束了。” 乔仕达点点头:“时间过得真快啊,你这一期学习班算是时间比较长的,可还是觉得很快。这次你出来学习,收获不小吧?” “是的,收获很大,不管是思想上还是政治上还是精神上都有很大收获。”关云飞说。 “那看来这次让你出来学习是选对了人喽,呵呵。”乔仕达笑起来。 “呵呵。”关云飞干笑了一下。 “云飞,等你学业结束,我给你接风,大家一起祝贺你学习归来。”乔仕达说。 “这太隆重了吧,可不敢当。”关云飞说。 “客气什么?和我客气是不是?”乔仕达说。 关云飞笑了下:“既然领导有这意思,那我自然是笑纳了。” 乔仕达看了看关云飞,点了点头,又端起酒杯:“云飞,我们再喝一杯酒,这杯酒,不多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似乎乔仕达是为派关云飞出来的这次学习和他喝这杯酒的,似乎对于此次关云飞被派出来学习,他也有难言之隐。 关云飞举起杯子说:“好,谢谢,其实,我是很理解你的,我非常理解你,不然,我不会痛痛快快来学习。” 乔仕达点点头:“行,云飞,有你这句话就行,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来,不说了,干了——” 似乎,他们俩说话,对我和谢非丝毫没有什么戒备,当然也可能是他们对我和谢非根本就不屑不放在眼里。 当然,也有可能是乔仕达的酒有些上头了,才喝了两杯酒,我看他脸色就红了,看来他酒量不大了。Ъiqikunět 他们俩喝酒,我和谢非也不能闲着,于是我们又喝了一杯。 三杯酒下肚,酒桌上的气氛显得越发活跃和和谐。 关云飞这时看着我:“小易,乔领导一向对你印象可是很深刻的,今天有这个机会和乔领导一起吃饭,很难得啊,你给领导敬杯酒!” 我于是站起来端起酒杯,看着乔仕达:“领导,敬你一杯酒。” 乔仕达坐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就只是敬杯酒吗?” 我一怔,看着乔仕达。 “就没有个说法吗?”乔仕达接着又笑着说。 关云飞也笑着看我。 我咧咧嘴,说:“那,领导,我给你喝个道歉酒吧。给你陪个不是!” 此言一出,关云飞和谢非都有些意外地看着我,又看看乔仕达。 乔仕达不动声色地看着我:“为什么要道歉呢?说说理由。” 我说:“那个,上午在酒店大堂遇到你的时候,我出言不逊,冲撞冒犯了你,我不该和你说那些话,我这个人,说话太直,不会看场合,惹你发火了,我不对,我收回我说的那些话,同时给你道歉!” 乔仕达说:“说出来的话是收得回去的吗?” “这——”我一时无语。 “你们说什么了啊?小易说什么话惹你生气了啊?”关云飞笑看乔仕达。 乔仕达笑了笑:“上午在大堂遇到了小易,聊了几句,后来小易说他不欣赏我啊,说最不欣赏我的地方是我用人不行,嫌我没管理好人没带好队伍。” “啊——”关云飞吃了一惊,看着我:“小易,你——你真的这么说了?” 我点点头:“是的!” “胡闹,胡来——”关云飞立刻就做生气状,怒气冲冲地看着我:“小易,你怎么能这么和领导说话,谁给了你这个胆子这个权力和领导这样说话,你简直就是乱弹琴,我看你整个就是疯了,你太目无领导了,太猖狂了,这事你必须要认真好好道歉,回头我要狠狠处分你。” 我说:“我知道我错了,这不我正在道歉吗,回头你怎么处分我我都认了。” 谢非担心地看着我,又看看关云飞和乔仕达,然后突然端起酒杯看着乔仕达:“我是小易的师姐,这杯我师弟的道歉酒,我一起陪着,算是给你道歉,师弟年轻,说话不懂事,没数,我这个做师姐的也一同赔罪,你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谢非突然的举动让我心里很感动,关云飞则一愣,看看谢非,又看看我。 乔仕达突然笑起来:“呵呵。看你们大家,这是干什么呢?云飞,先不要批评小易,小谢,先放下酒杯,小易,你也坐下。” 谢非放下酒杯,我也坐下。 大家都看着乔仕达。 乔仕达深呼吸一口气,看看大家,说:“其实,说实话,今天小易上午的那话,我当时听了确实有些生气,有些受不了,可是,我冷静又想了想,琢磨了下,小易的话其实不无道理,在我们星海,确实存在着不少问题,我这个领导确实是有责任的。 “小易敢于说实话,敢于直言,这是好事,这是在给我敲警钟,这是在提醒我,所以呢,我现在并不生小易的气,相反,我还很赞赏小易的那番话,这年头,敢于直言的不多了,像小易这样敢于在我面前说真话的不多了。 “所以,云飞,刚才你不该批评小易,小谢呢,更无须陪小易一起喝道歉酒,小易呢,自然也无须给我道歉,这杯酒呢,还是要喝,但不是道歉酒,相反,这杯酒,我来敬小易,这是对你的表扬酒。来,小易,我单独和你喝一杯!”https:ЪiqikuΠet 我有些发懵,看看关云飞和谢非,又看着乔仕达,说:“你,你说的是真话?你不是在逗我玩吧?” 关云飞有些哭笑不得,说:“小易,我又要批评你了,领导这话说地如此恳切如此诚挚,怎么是在逗你呢?你怎么能说逗你玩这样的话呢?” 乔仕达则哈哈笑起来:“小易,你实在是个有趣的青年。” 我于是举起酒杯:“那好,谢谢领导的宽宏大量,真的是一个英明的领导,虚怀若谷,海纳百川。确实有领导风范,就凭你刚才这一番话,我不由就要赞赏你了!” 乔仕达看着关云飞说:“看,云飞,我得到小易的赞赏了。” 关云飞继续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我。 谢非则有些忍俊不住,捂嘴低头。 乔仕达一板正经地对我说:“小易,能得到你的赞赏,我心里很高兴,我觉得很荣幸,希望以后能继续得到你的赞赏,我会再接再厉的。” 乔仕达说完,关云飞和谢非都忍不住笑起来,乔仕达也笑着,先喝了一杯酒。 我也喝了。 乔仕达这时的脸色愈发红了,酒上头了。 乔仕达这时又对关云飞说:“结合小易的提醒,结合省里刚开完的作风整顿大会,我想,年后,我们市里要开展一起大规模的作风整顿活动,要根据省里的指示部署一下,从思想根源上查摆,要切实来一次作风大整顿,要切实查出问题,要提拔一批,调整一批,处分一批,让整顿活动见到实效。” 关云飞点点头:“很有必要。” “等你出国考察回来,我们专门召开办公会研究此事,尽快开展起来!”乔仕达说。 关云飞又点头:“好。” 乔仕达然后又看着我,左看右看,看得我心里直发毛。筆趣庫 乔仕达接着对关云飞说:“云飞,发现没有,你这个下属小易,这个人很特别,这小家伙很有特点。” 关云飞点点头:“是的,不错,是个有特点的人。” “他的特点能总结出来不?”乔仕达说。 “四个字:亦正亦邪!”关云飞说。 “嗯。”乔仕达点点头:“总结地很正确,我也是这么感觉的。这小子说话办事有些非主流,骨子里带着亦正亦邪的气质。” 谢非这时说:“乔领导,其实我师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才华卓越,人才难得!” 乔仕达说:“嗯。他的能力我是领教过的,云飞也和我说过,我刚才和云飞说他的特点,其实是在说他的性格,至于能力,我想他在同龄人中,算是佼佼者了,不过,当然,经历和阅历还是要进一步提高的,做事的成熟度也还有待进一步提炼。” 乔仕达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我。 我这时说:“谢谢领导的鞭策和鼓励,我会记住领导的教导和指导,我会好好努力,会努力克服自己的缺点,努力做一个优秀的干部。” 乔仕达说:“小易,你这样的年轻人,你知道最需要的是什么吗?” 我说:“不知道,请领导赐教!” 乔仕达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说:“摔打,你最需要的是摔打。一个年轻人要想真正获得进步和成长,不经历几次死去活来的炼狱般的摔打是不成的,太顺利了,不一定是好事!” 乔仕达这话和老黎的教导颇有几分相似,我点点头:“嗯。你说的很对。” “需要再欣赏我一次吗?”乔仕达说。 我一咧嘴,谢非和关云飞还有乔仕达都笑起来。 关云飞说:“小易,听出来没有,乔领导对你是很欣赏的,对你的成长是寄予厚望的,你可不要辜负了乔领导的厚望啊。我看,你要好好再敬一杯酒!” 我端起酒杯:“领导,来,再喝一杯。” 乔仕达说:“好,喝!” 我和乔仕达又喝了一杯。 要有个数 乔仕达的酒有些上头,话也多了,也有些随意了。 “云飞,我给你说,年前市里要调整一批处级干部,你们系统的,你心里要有个数,我想了,这次调整,你们系统的人,都尊重你的意见,只要你是提名的,我一概都通过,只要你是的意见,我一概都不反对。”乔仕达说。 乔仕达似乎真有些喝多了,当着我和谢非的面就和关云飞谈起这事来了。筆趣庫 “嗯。此次涉及到的干部调整,我会慎重考虑的,”关云飞说:“虽然此次涉及的职位不多,但我想,还是要配置到最合适的位置上去,同时,我也会考虑一个均衡问题,平衡各单位各部门的利益,参考尊重各下面各部门负责人的想法。” “嗯,我对你,是信任的,有你掌舵,我放心!”乔仕达拍了拍关云飞的肩膀。 听着他们的谈话,我不由又想起此次曹丽的问题,关云飞让我转告孙东凯说他心里有数,这个心里有数是什么意思呢?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呢? 似乎感觉关云飞是要给孙东凯一个模糊的答案,似乎感觉关云飞正在和孙东凯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又似乎感觉关云飞在钓鱼。 然后乔仕达又借题发挥谈到了作风问题,说:“现在市里有些人在作风问题上实在是成问题,有的找小姐,有的找小三,这样的,绝对不能提拔重用,这会严重败坏我们的队伍名声,严重腐蚀我们的队伍。 “我多次强调,凡是作风不好的,一律不能重用,当然,对那些子虚乌有出于妒忌心理举报他人有作风问题的行为,更要严格查处,发现一起查处一起,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关云飞点头答应:“是的,必须要保证我们的队伍有一个优良的作风和良好的名声,决不能让少数人败坏了我们的声誉。” 乔仕达看了看谢非,突然笑了:“小谢,我们的云飞同志,在这方面可是楷模啊,他可从来没有一点这方面的问题啊,这一点,我是敢担保的,你就放心好了!” 谢非笑了下,笑得很努力:“呵呵,既然乔领导这么说,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关云飞的神色也微微有些不自然,但随即就恢复了正常,说:“谢谢乔领导对我的信任。” 乔仕达说:“你们两口子恩恩爱爱,在我们圈里大家都是知道的,都知道你们是模范夫妻呢,哎,现在有些人出问题就出在这方面,生活作风问题往往会影响前途的,甚至会葬送一世英名啊。这样的事例我们周围并不鲜见,却总是有人不接受教训前赴后继赴汤蹈火以身试法。” “是啊,是啊,总是有人不接受教训!”关云飞笑着点头附和着,我分明听出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干涩。 谢非轻轻呼了一口气,端起水杯低头喝水。 我这时不禁又开始琢磨关云飞到底要打算如何处理和秦璐谢非的关系,难道他真的要冒着葬送前途的风险利用这次出国的机会和谢非摊牌?或者他彻底断绝和秦璐的关系? 似乎,这两种选择都有风险,他现在似乎应该是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而秦璐这期间也一直没有闲着,一直在为自己的理想和目标而努力。 同样,我隐隐感觉谢非似乎也不甘束手就擒甘愿受辱失败,她似乎也在暗中操作着什么。 似乎,三人都没闲着,似乎,三人在暗中进行着一场生死角逐。 生存,抑或死亡,这是个问题。 当天下午,关云飞和谢非顺利登机出国了。走之前,当着关云飞的面,谢非递给我一个包着一千元现金的红包,说我和海珠的婚礼他们不能参加了,这是给我和海珠结婚的贺礼,代表她和关云飞共同的祝愿。 我接受了,同时代表我和海珠表示感谢。 当天晚上,我开车回到了星海,一路顺利。 当夜无事。 第二天,周日,亦无事。 周一上班,我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刚把那张银行卡掏出来放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还没开口,孙东凯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十分难看起来,然后两眼死死盯住我。 我知道孙东凯的脸色为什么突然变得很难看,也知道他为什么两眼死死看着我。 “这卡是老关的秘书昨晚交给我的,他说这是老关的意思,让我把卡交给你。”我说。 “哦。是这样。”孙东凯点点头,拿起卡在手里看了看,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接着说:“老关的秘书同时让我转告你三句话,说这是老关的指示。” “哦。什么话,快说!”孙东凯眼皮突突跳了几下,看着我。 “第一句话,老关向你表示诚挚的谢意,对你对他的关心表示十分感谢,衷心感谢;第二句话,你的心意他领了,但这卡他不能接受,那样就等于他违反了纪律;第三——”我顿了顿,看着孙东凯,放缓了语速:“第三,老关说,你委托他的事情,他心里有数。完了,就是这些。”biqikμnět 听我说完,把银行卡装进了口袋,孙东凯继续沉思着,仰面看着天花板,眼珠子滴溜溜不停转悠。 “心里有数,心里有数,到底是怎么个有数法呢。”孙东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我站在一边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看着我:“小易,你说,心里有数是什么意思?” 我说:“就是我知道了的意思吧。” 孙东凯想了想,又摇摇头:“不完全是一个意思,心里有数的倾向性要比我知道了大,我知道了是完全的中性。” 我不由皱了皱眉头,我靠,孙东凯是在寻找自我安慰呢还是要抠字眼,关云飞随便一句话都要让他神经兮兮寻思半天,如此下去,早晚孙东凯得被关云飞给整疯弄出神经病。 嘟哝了半天,孙东凯看着我说:“呵呵,这个银行卡,这是我个人给老关的意思,个人感情,个人馈赠,本来呢,我考虑老关出国,怎么着也要有些零花钱吧,我就给准备了点,个人掏的腰包啊,既然老关退回来了,那就算了。老关这人啊,原则性还是很强的,我们都该向他学习,他为我们做出了很好的表率。” 我说:“不过这原则性也太强了,个人一点馈赠,何必搞得这么街垒分明呢,这不是伤人感情吗?你一片好意结果碰了钉子,这多不给人面子啊?我看,这不是原则性强不强的问题,这是给不给面子的问题,我看这明摆着是不给你面子。” 我这么一说,孙东凯的面部表情不由又有些紧张,皱起眉头思忖着,似乎他又要开始发神经了。 一会儿,孙东凯问我:“小易,你说,这难道真的是老关不给我面子?” 我说:“我看是。” 孙东凯说:“那你说,他为什么不给我面子呢?” 我说:“该不会是对你有什么成见吧?” 孙东凯的眼皮一跳,看着我。 我说:“不过,没感觉到没听说老关对你有什么成见啊,他对你一向是很好的啊。” 孙东凯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眼神怔怔地又看着天花板,又开始自言自语:“对我有成见,没有成见,有成见。心里有数,知道了,心里有数。” 看着孙东凯又开始发神经,我心里忍不住想笑,悄悄退了出去。 其实,对关云飞让我转告给孙东凯的那句心里有数,我此时心里也感觉有些主动的倾向性,似乎关云飞有答应孙东凯的意思,但关云飞却仍然给自己留下了很大的回旋的余地,而这回旋余地,也正是让孙东凯摸不着底的地方,让他忐忑的地方。 我隐约感觉关云飞似乎会答应孙东凯的要求提拔曹丽,但却又想不通,想不通关云飞为什么要提拔曹丽,没有理由,没有道理。 又感觉关云飞似乎是在拿一块肉来逗狗熊,逗不够不给肉吃,直到狗熊被耍地筋疲力尽才给吃肉,似乎虽然他会让狗熊最终吃到肉,但却不会那么容易不会那么简单不会那么顺利。 似乎,这个过程不仅仅是耍弄,还有玄机。 反过来又想,或许关云飞根本就没打算给狗熊吃肉,只是要耍弄它,让它带着期望和期待跟着自己的指挥棒转悠,但最终却什么都不会得到。 正反分析都有可能,我不由感到了混沌。 在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正好季监事也过来了。 我半开玩笑地说:“季监事,领导亲自来乘电梯啊。” 季监事笑了:“这个没人代劳,只能自己亲自来做了。” 我看看四周没人,压低声音短促地说:“孙总送给老关的十万,被老关给退回来了。孙总正在房间里发呆呢。” “哦。”季监事看着我,点了点头,眼珠子转了转,突然转身向孙东凯办公室方向走去。 我不知道季监事这会儿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到孙东凯办公室去干嘛。Ъiqikunět 然后我回到办公室忙乎工作的事情。 进展顺利 最近的大征订工作进展很顺利,各站的征订数据每天都往上报,数字一天天在增加,截止到目前,业绩明显强于去年。 这让我感到很振奋,不单我振奋,秋桐也很振奋。 “今年的大征订,我们有望取得历史上的最佳业绩。”在秋桐办公室,她对我说:“成绩的取得,和你这位总经理的出色管理和辛苦付出密不可分啊。” 我笑着说:“应该说和你这位分管老总的英明领导密不可分。” “少给我戴高帽。”秋桐抿嘴笑着:“要是这么戴下去,应该说和集团的正确领导密不可分,和部里的英明决策密不可分。” 我呵呵笑着:“这年头不都是这样吗,出了成绩,都是领导的,出了差错,都是下面做事的。” 秋桐说:“你越来越会说话了,只是这话和我说可以,可不要在领导面前说哦。” “你不就是我的领导吗?”我说。 “这倒也是,我的确是你的领导。”秋桐点了点头,又说:“可是,易大主任,你什么时候心里把我当你领导了?你什么时候真正把我当你领导了呢?” “看你这话说的,任何时候,什么时候你都是我心里的最高领导啊,我从来都是很认真把你当我领导的。” “哼,就你会说话!”秋桐撇了撇嘴,接着笑起来。 我也咧嘴笑起来。 “对了,你下一步要注意几个事情,一个是要继续督促各站坚持不懈抓好征订,坚持到最后才算是真正的胜利;第二,要注意协调各站在征订工作中出现的因为区域冲突而产生的矛盾,要站在大局和集体的角度来处理解决这些问题,处理这些问题的时候,要兼顾各站的利益,同时更要兼顾发行员的个人利益; “第三,要特别强调财务管理纪律,绝对不可以出现私吞订报款坐支订报款的事情发生,报款要做到及时上缴,要钱账一致;第四,要抓好统计室那边的保密工作,订报明细要专人专机管理,坚决杜绝明细外泄现象,绝不可以被竞争对手钻了漏洞,统计室那边,外人不能随便进入。”秋桐说。筆趣庫 我认真听着,点点头:“嗯,我记住了,我会和老唐云朵说的,让他们注意抓好这几个方面的事情。” “老唐现在工作积极性很高啊,和公司和中层的关系也理顺地不错。”秋桐说。 “是的,确实搞得不错。”我说。 “这说明为政之道在于用人,为商之道同样在于用人,用好用活了一个老唐,整个工作局面都盘活了,这说明易总很会用人呶。”秋桐打趣地说。 “嘿嘿。”我得意地笑起来。 “对了,云朵,这个云朵。我最近怎么老感觉她心事重重的,有时候看起来心不在焉的。”秋桐说。 “我也有这感觉。”我说。 “我私下问过她几次是不是有什么事,她却总说没事,虽然一直说没事,却有显出欲言又止的样子。”秋桐说。 我皱起了眉头:“难道云朵遇到什么事情了?可是,为什么她不告诉我们呢?难道她是现在不方便说,还是。” 秋桐沉思着:“或许,只是她现在还不方便说吧。至于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她不讲,我们是无法知道的。不过,我想,会不会是她和海峰之间的什么事呢?” 秋桐一说这话,我想起来有些日子没见到海峰了,不知他在忙什么。 “最近你见海峰了没有?”我说。 秋桐摇摇头:“没有,上午我随口问了一句云朵,云朵含含糊糊地说海峰好像最近一直在国外跑。”筆趣庫 “哦。年底了,估计是业务忙!”我说。 “应该是的!”秋桐点点头,接着问我:“你和海珠快要举行婚礼了,准备地怎么样了?” 我说:“那边都是海珠准备的,一切不用我靠心,到时候只要我回去参加婚礼就行了。” “你倒是真省事了,海珠可是操心了!”秋桐笑了起来。 我说:“海珠说了,邀请你带着小雪一起去宁州!” “我当然是要去的。小雪更要去啊。”秋桐开心地笑起来。 我说:“你很开心啊。” “怎么?不可以吗?”秋桐说。 我说:“你是发自内心开心吗?” 秋桐看着我:“当然,怎么了?” 我说:“那你知道我开心不开心呢?” 秋桐抿了抿嘴唇:“你必须要开心!你应该会开心的!” 我呼了口气:“什么叫必须,什么叫应该?” 秋桐沉默了片刻:“事到如今,你不必和我抠字眼,也不必和我计较用词的严谨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方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归宿,这轨迹这方向这归宿很多时候都是命里注定的,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人都是命,你的命里就该有海珠,海珠的命里就该和你走到一起,这都是命,不要硬和命运扳手腕,命运是不可更改的。 “面对你我各自的现实,我们都要理性,都要理智,对于我而言,我能做的只是深深祝福你,祝福你们,我只能也必须要为你们的结合感到开心,我的开心,是发自内心的,我的内心已经接受并主动开始祝福你们。” 看着秋桐果断坚毅坚决的表情,听着她不大但是很有力度的声音,我的心有些酸涩,有些困顿,有些郁闷,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说:“好了,不要和我讲这些了,我听够了,命运,整天就是唠叨命运,命运是什么?命运就是狗屎。操——听到命运我就烦,我很烦!” 秋桐不说话了,默默地看着我,眼里流露出疼痛的目光。 我继续说:“行,你就信命吧,你就屈从你的命运安排吧,你就在你的宿命论里去走你的人生道路吧,你就让命运安排你今后的人生吧,你就面对你的现实吧,早晚我看你要毁在你的宿命论里。” “你。”秋桐的声音有些颤抖,说:“你发什么神经!” “我就是发神经,我就是神经病,行了吧?”我一翻白眼。 “你再冲我翻白眼?”秋桐说。 “我就翻你还能怎么着我?”我又翻了一下白眼。 秋桐摸起桌子上的一本书,举起来,瞪眼看着我:说:“你再翻白眼,我打你——” “你——我——”看着秋桐的样子,我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就这本事啊,拿书本打我,你怎么不拿棉花来打我呢?” 秋桐哼了一声,放下书本,瞪眼看着我:“你发什么熊脾气,难道我刚才说的都不对吗?我说错了吗?” 我一时有些气馁,说:“不错,你没说错。” 秋桐的眼神有些黯淡:“虽然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但那都是不应该的,我和你,我们,永远只能是两条平行线,即使无限接近,但永远都不可以交叉。即使以前有过交叉,今后也不可以。你是男人,男人要记得自己的责任,对你家人的责任,对你妻子的责任,一个有责任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我的命运,在我们认识之前早已注定,甚至,在我一出生就已经注定,我们当初的认识,其实是个错误,不管是在鸭绿江游轮的邂逅还是在空气里的结识,那都是个错误,虽然可是说是个美丽的错误,但即使再美丽,错误终究还是错误。我们是有缘而无份,既然无份,那就要面对现实,那就要用理性来看待对待生活。” 我叹了口气:“我明白的。我知道的。我会认认真真和海珠结婚过日子的。我知道自己要负的责任,我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 “海珠是个好姑娘,对你一往情深,你要好好待人家才是。”秋桐说。 “你和他,到底打算要怎么办?”我说。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秋桐说。 “他现在是被通缉的人,无法在阳光下生活,即使小雪的爷爷奶奶想要你们结婚,也是无法办到的!”我说。ъiqiku “我知道。但我别无选择,即使一辈子不能结婚,我也是他们家的人了,即使他一辈子不回来,我也要伺候他父母一辈子,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现实。” 秋桐平静地说:“我现在就是汪洋中的一叶小舟,只能随波逐流,没有自己的动力和方向。我和他已经是订了婚的人,从世俗上来说,我已经是他们家的人了,该尽的义务和责任,我必须要去尽的。” “你正在毁掉你自己,正在一步步将自己彻底毁掉!”我说。 “或许毁灭是另一种重生,或许毁灭是另一种幸福,或许毁灭是一种解脱。”秋桐说。 “你——胡说八道!”我说着,心里一阵疼痛。 “呵呵。”秋桐笑起来:“好了,不要纠结这些了,我都不纠结了,你又何必非要纠结。” “你所谓的不纠结是在撒谎!”我说。 “随你吧,爱信不信!”秋桐做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态。 “你怎么用这副语气和我说话?”我说。 “我是你领导,怎么,我不可以这么说吗?”秋桐似笑非笑地说。 “你还笑?”我说。 倔强地笑 “为什么不笑呢?难道非要哭吗?”秋桐依旧在倔强地笑着,眼神里隐隐带着一丝伤痛。 “你——不要再笑了!”我叹息一声。 秋桐真的不笑了,无声地叹了口气,低头沉默下来。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接电话。 “你好,哦,是夏董啊。”秋桐说。 我一听,日,夏季又给秋桐打电话了。 “呵呵。真不好意思,我正在忙呢,实在没空啊。”秋桐说:“晚上啊,晚上有客户招待啊,还是没空,真不好意思了夏董,呵呵。抱歉,谢谢你的好意哈。” 秋桐挂了电话。 “夏季邀请你吃饭的?”我说。 “嗯。”秋桐说。 “要是我不在这里,你会不会答应他呢?”我说。 秋桐说:“最近他几乎天天给我打电话邀请我吃饭,我都没去,难道那几次你都在这里吗?” 我一时被反问住了,突然嘿嘿笑了几下。 “笑个鬼啊你!”秋桐说。 “我这样做,其实有点干涉你私生活的味道,你反感不反感?”我说。 “你说呢?”秋桐反问我。 “我说。”我看着秋桐:“我说,你不反感。” 秋桐抿了抿嘴唇:“有些事你明知道还问什么?” 我说:“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我故意的。那么,你为什么不反感呢?” 秋桐说:“无可奉告!” 我说:“为什么?” 秋桐说:“因为你还是在明知故问!” 我一咧嘴。 沉默片刻,秋桐说:“这次到宁州去参加你们的婚礼,这边你们还邀请了谁?”httpδ:Ъiqikunēt 我说:“海珠的意思,邀请了你小雪云朵老黎夏季,其他的,没有了。” 秋桐眉头皱了皱,点点头:“哦,没邀请四哥吗?” 我一拍脑袋:“忘记了,海珠没提,她一定是忘记了。” 我随即给海珠发了个手机短信:“这边你似乎忘记邀请四哥了吧?” 海珠随即就回复:“啊哈,亲爱的,是啊,我怎么把四哥漏了呢,真不好意思,你记得通知四哥一起来啊。” 看完海珠的短信,我接着对秋桐说:“她果真是疏忽了,四哥和我们一起去的。” “那就好。机票的事,我来操作,你就不用操心了!”秋桐说。 “哦。谢谢秋总!”我说。 “去你的,哪儿凉快去哪里,一边蹲着去!”秋桐说。 我站起来走到窗口的墙角蹲下。 秋桐看着我奇怪地说:“你干嘛?” 我说:“你不是要我到一边蹲着去吗?” 秋桐噗嗤笑出来。 我也笑了。 我和秋桐都在笑,但这笑里到底有几分苦涩几分无奈几分抑郁几分迷惘,不得而知。 想到很快我就要和海珠走进婚礼的殿堂,不知怎么,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茫然和困惑,我对今后即将要和海珠开始的新生活似乎毫无感觉,似乎看不到明天。 不知怎么,脑子里突然迸出一句话:人跟人之间的感情就像织毛衣,建立的时候一针一线,小心而漫长,拆除的时候只要轻轻一拉。 猛然被自己想到的这句话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样的话。 回到办公室不一会儿,接到了夏季的电话,他约我晚上一起吃饭。 没有约到秋桐,约我了。 我当即答应了夏季。 晚上,我和夏季在一家川菜馆吃火锅。 我看夏季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说:“夏兄,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夏季呵呵笑了下:“有件事,我想让老弟提前知道也无妨。”筆趣庫 我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腊肉边笑着说:“呵呵。什么事呢?” 夏季看着我,坐直身子,缓缓地说:“我准备向秋桐正式求婚!” 一听这话,我的手一哆嗦,腊肉掉到了桌子上。 索性,我放下筷子,直接用手捏起那块腊肉,放到嘴里狠狠咬了几口,然后直勾勾地看着夏季,夏季犀利的目光正紧紧盯住我。 我冲夏季微微一笑,有些皮笑肉不笑。 夏季也冲我笑了下,笑得有些悱恻。 “你是说,你准备向秋桐求婚?”我说,喉咙吞咽了一下。 “是的。”夏季说。 “是不是太急了?”我说。 “为什么这样说?”夏季说。 “你说呢?”我不动声色地说。 夏季沉默了片刻,说:“我和秋桐认识时间已经不短了,自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起,我就开始喜欢上了她,之后,随着接触的不断增加,我其实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 “你认为她喜欢你吗?你觉得她会爱你吗?”我说。 “我认为她会喜欢我会爱我,只是——”夏季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只是什么?”我说。 “只是她心里有障碍,心理障碍。只要没有了这心理障碍,她一定会接受我的求爱!”夏季自信地说:“每次我约秋桐出来吃饭,她总是找各种理由回绝,我其实知道正是因为她心里有障碍,所以才会回绝我,如果没有的话,她绝对不会拒绝的。” “什么心理障碍?”我说。 “李顺!”夏季干脆地说:“因为有李顺存在,因为她和李顺定了亲,这就是她最大的心理障碍,只要她能克服这心理障碍,只要能解决掉这个心理障碍,我和她之间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夏季还是显得很自信。 “你为什么这么自信?”我说。 “我一直就这么自信。”夏季说。 我沉默片刻,看着夏季:“你今天找我来吃饭,就是想告诉我这事?” “不仅仅是告诉你这事。”夏季顿了顿:“其实,我是想让你帮我个忙,不知老弟愿意与否。” “帮忙?我能帮你什么忙?”我说。 “我知道李顺和秋桐早已订了亲,我知道李顺是个江湖老大,我知道李顺现在被通缉亡命江湖,我知道虽然他在逃亡状态但其实你一直和他保持着紧密的联系,我知道你和李顺的关系非同一般。”夏季说:“我想,如果你能做个中间人,和李顺谈谈,让他主动提出来解除和秋桐的婚约。” “你——”我愣了,看着夏季,没想到夏季竟然会这么想,他真敢想啊,要我做中间人让李顺主动退出。 夏季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事实摆在这里,李顺现在的情况,秋桐和他在一起,是绝对不会幸福的,不但没有幸福,而且,李顺还会毁了秋桐一生的幸福,我想这一点李顺心里也是知道的,老是这样下去,他们也结不了婚,这样也会耽误了秋桐。 “我想,你是否能和李顺谈一谈,和他讲明白这个道理,让他意识到这个问题,讲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让他主动退出去,让他知道秋桐其实并不爱他,即使他很爱秋桐,那么,也要让他知道,如果他真心爱秋桐,就要为她好,如果要想她过得好,那最好是能主动解除婚约,这样对大家都是一种解脱,他解脱了,秋桐也解脱了。” 我怔怔地看着夏季,没有说话。 “我这样做其实不能算是破坏人家的婚姻,也不算是第三者插足,秋桐和李顺没有登记,法律上他们不是夫妻,我当然可以有追求秋桐的权力,这种权力谁也不能干涉。”夏季又说。 “既然你有这个权力,既然这种权力谁也不能干涉,又何必要让我出面去做李顺的工作呢?”我毫不客气地说。 夏季尴尬地笑了下:“这不是因为李顺的特殊身份吗?道上的人有几个给你讲法律的,不过,虽然李顺不讲法律,我却知道他是一个很重义气的人,讲道理的人,出于对他的尊重,出于对他和秋桐定亲婚约的尊重,所以我想在向秋桐正式求爱之前,先做通李顺的工作。当然,只要李顺愿意解除和秋桐的婚约,他不会吃亏的,我会给他一大笔补偿。”httpδ:Ъiqikunēt 听了这话,我突然感到夏季这话很龌龊,仗着自己有钱,用钱来嘚瑟了。 我心里不由有些鄙视的感觉。 “如果他愿意,你会给他多少补偿呢?”我说。 一听我问这个,夏季来了精神,似乎觉得有了希望,他说:“我会给他让他十分满意的补偿,绝对是一大笔钱,这笔钱数额可以很巨大,至少是8位数,甚至,九位数都可以!” 夏季的大度大方让我心里不由一愣,看来为了和秋桐在一起,他不息血本了。 心里又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酸酸的感动。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脑子里极速琢磨着。 夏季凝神看着我,等待我做出答复。 “当然,只要李顺答应,除了我会给他一大笔钱,我们之间以前的那些生意,照旧会做,而且,我们可以合作做更多的生意。”夏季又抛出了一个诱饵。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不答应就中止现在的合作,是不是?”我反问夏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要挟呢?” “额。”夏季又尴尬地笑了下:“不是,不是,不是要挟,我没那意思。”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笔交易,你和李顺之间的一笔交易,而商品呢,就是秋桐,或者说是爱情,你在拿秋桐或者说是爱情要和李顺做交易,是不是?”我说。 “这个,不要说地那么难听,这只能说是一种补偿吧,不是交易,是补偿!”夏季讪讪地笑着。 倔强地笑 “为什么不笑呢?难道非要哭吗?”秋桐依旧在倔强地笑着,眼神里隐隐带着一丝伤痛。 “你——不要再笑了!”我叹息一声。 秋桐真的不笑了,无声地叹了口气,低头沉默下来。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接电话。 “你好,哦,是夏董啊。”秋桐说。筆趣庫 我一听,日,夏季又给秋桐打电话了。 “呵呵。真不好意思,我正在忙呢,实在没空啊。”秋桐说:“晚上啊,晚上有客户招待啊,还是没空,真不好意思了夏董,呵呵。抱歉,谢谢你的好意哈。” 秋桐挂了电话。 “夏季邀请你吃饭的?”我说。 “嗯。”秋桐说。 “要是我不在这里,你会不会答应他呢?”我说。 秋桐说:“最近他几乎天天给我打电话邀请我吃饭,我都没去,难道那几次你都在这里吗?” 我一时被反问住了,突然嘿嘿笑了几下。 “笑个鬼啊你!”秋桐说。 “我这样做,其实有点干涉你私生活的味道,你反感不反感?”我说。 “你说呢?”秋桐反问我。 “我说。”我看着秋桐:“我说,你不反感。” 秋桐抿了抿嘴唇:“有些事你明知道还问什么?” 我说:“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我故意的。那么,你为什么不反感呢?” 秋桐说:“无可奉告!” 我说:“为什么?” 秋桐说:“因为你还是在明知故问!” 我一咧嘴。 沉默片刻,秋桐说:“这次到宁州去参加你们的婚礼,这边你们还邀请了谁?” 我说:“海珠的意思,邀请了你小雪云朵老黎夏季,其他的,没有了。” 秋桐眉头皱了皱,点点头:“哦,没邀请四哥吗?” 我一拍脑袋:“忘记了,海珠没提,她一定是忘记了。” 我随即给海珠发了个手机短信:“这边你似乎忘记邀请四哥了吧?” 海珠随即就回复:“啊哈,亲爱的,是啊,我怎么把四哥漏了呢,真不好意思,你记得通知四哥一起来啊。” 看完海珠的短信,我接着对秋桐说:“她果真是疏忽了,四哥和我们一起去的。” “那就好。机票的事,我来操作,你就不用操心了!”秋桐说。 “哦。谢谢秋总!”我说。 “去你的,哪儿凉快去哪里,一边蹲着去!”秋桐说。 我站起来走到窗口的墙角蹲下。 秋桐看着我奇怪地说:“你干嘛?” 我说:“你不是要我到一边蹲着去吗?” 秋桐噗嗤笑出来。 我也笑了。 我和秋桐都在笑,但这笑里到底有几分苦涩几分无奈几分抑郁几分迷惘,不得而知。 想到很快我就要和海珠走进婚礼的殿堂,不知怎么,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茫然和困惑,我对今后即将要和海珠开始的新生活似乎毫无感觉,似乎看不到明天。 不知怎么,脑子里突然迸出一句话:人跟人之间的感情就像织毛衣,建立的时候一针一线,小心而漫长,拆除的时候只要轻轻一拉。 猛然被自己想到的这句话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样的话。 回到办公室不一会儿,接到了夏季的电话,他约我晚上一起吃饭。 没有约到秋桐,约我了。 我当即答应了夏季。 晚上,我和夏季在一家川菜馆吃火锅。 我看夏季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说:“夏兄,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夏季呵呵笑了下:“有件事,我想让老弟提前知道也无妨。” 我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腊肉边笑着说:“呵呵。什么事呢?” 夏季看着我,坐直身子,缓缓地说:“我准备向秋桐正式求婚!” 一听这话,我的手一哆嗦,腊肉掉到了桌子上。 索性,我放下筷子,直接用手捏起那块腊肉,放到嘴里狠狠咬了几口,然后直勾勾地看着夏季,夏季犀利的目光正紧紧盯住我。 我冲夏季微微一笑,有些皮笑肉不笑。 夏季也冲我笑了下,笑得有些悱恻。 “你是说,你准备向秋桐求婚?”我说,喉咙吞咽了一下。 “是的。”夏季说。 “是不是太急了?”我说。 “为什么这样说?”夏季说。 “你说呢?”我不动声色地说。 夏季沉默了片刻,说:“我和秋桐认识时间已经不短了,自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起,我就开始喜欢上了她,之后,随着接触的不断增加,我其实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 “你认为她喜欢你吗?你觉得她会爱你吗?”我说。 “我认为她会喜欢我会爱我,只是——”夏季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只是什么?”我说。 “只是她心里有障碍,心理障碍。只要没有了这心理障碍,她一定会接受我的求爱!”夏季自信地说:“每次我约秋桐出来吃饭,她总是找各种理由回绝,我其实知道正是因为她心里有障碍,所以才会回绝我,如果没有的话,她绝对不会拒绝的。”ъiqiku “什么心理障碍?”我说。 “李顺!”夏季干脆地说:“因为有李顺存在,因为她和李顺定了亲,这就是她最大的心理障碍,只要她能克服这心理障碍,只要能解决掉这个心理障碍,我和她之间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夏季还是显得很自信。 “你为什么这么自信?”我说。 “我一直就这么自信。”夏季说。 我沉默片刻,看着夏季:“你今天找我来吃饭,就是想告诉我这事?” “不仅仅是告诉你这事。”夏季顿了顿:“其实,我是想让你帮我个忙,不知老弟愿意与否。” “帮忙?我能帮你什么忙?”我说。 “我知道李顺和秋桐早已订了亲,我知道李顺是个江湖老大,我知道李顺现在被通缉亡命江湖,我知道虽然他在逃亡状态但其实你一直和他保持着紧密的联系,我知道你和李顺的关系非同一般。”夏季说:“我想,如果你能做个中间人,和李顺谈谈,让他主动提出来解除和秋桐的婚约。” “你——”我愣了,看着夏季,没想到夏季竟然会这么想,他真敢想啊,要我做中间人让李顺主动退出。 夏季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事实摆在这里,李顺现在的情况,秋桐和他在一起,是绝对不会幸福的,不但没有幸福,而且,李顺还会毁了秋桐一生的幸福,我想这一点李顺心里也是知道的,老是这样下去,他们也结不了婚,这样也会耽误了秋桐。 “我想,你是否能和李顺谈一谈,和他讲明白这个道理,让他意识到这个问题,讲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让他主动退出去,让他知道秋桐其实并不爱他,即使他很爱秋桐,那么,也要让他知道,如果他真心爱秋桐,就要为她好,如果要想她过得好,那最好是能主动解除婚约,这样对大家都是一种解脱,他解脱了,秋桐也解脱了。” 我怔怔地看着夏季,没有说话。 “我这样做其实不能算是破坏人家的婚姻,也不算是第三者插足,秋桐和李顺没有登记,法律上他们不是夫妻,我当然可以有追求秋桐的权力,这种权力谁也不能干涉。”夏季又说。 “既然你有这个权力,既然这种权力谁也不能干涉,又何必要让我出面去做李顺的工作呢?”我毫不客气地说。 夏季尴尬地笑了下:“这不是因为李顺的特殊身份吗?道上的人有几个给你讲法律的,不过,虽然李顺不讲法律,我却知道他是一个很重义气的人,讲道理的人,出于对他的尊重,出于对他和秋桐定亲婚约的尊重,所以我想在向秋桐正式求爱之前,先做通李顺的工作。当然,只要李顺愿意解除和秋桐的婚约,他不会吃亏的,我会给他一大笔补偿。” 听了这话,我突然感到夏季这话很龌龊,仗着自己有钱,用钱来嘚瑟了。 我心里不由有些鄙视的感觉。 “如果他愿意,你会给他多少补偿呢?”我说。 一听我问这个,夏季来了精神,似乎觉得有了希望,他说:“我会给他让他十分满意的补偿,绝对是一大笔钱,这笔钱数额可以很巨大,至少是8位数,甚至,九位数都可以!” 夏季的大度大方让我心里不由一愣,看来为了和秋桐在一起,他不息血本了。 心里又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酸酸的感动。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脑子里极速琢磨着。 夏季凝神看着我,等待我做出答复。 “当然,只要李顺答应,除了我会给他一大笔钱,我们之间以前的那些生意,照旧会做,而且,我们可以合作做更多的生意。”夏季又抛出了一个诱饵。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不答应就中止现在的合作,是不是?”我反问夏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要挟呢?” “额。”夏季又尴尬地笑了下:“不是,不是,不是要挟,我没那意思。”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笔交易,你和李顺之间的一笔交易,而商品呢,就是秋桐,或者说是爱情,你在拿秋桐或者说是爱情要和李顺做交易,是不是?”我说。 “这个,不要说地那么难听,这只能说是一种补偿吧,不是交易,是补偿!”夏季讪讪地笑着。 httpδ:Ъiqikunēt 看问题很准 夏季看问题很准,抓住了我的要害。我叹息一声:“好吧,你赢了!”https:ЪiqikuΠet 夏季直直地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其实,你也很喜欢秋桐!” 我一怔,看着夏季。 “这一点,我其实有感觉,但你没有机会了,因为你马上就要和海珠结婚!”夏季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我冲夏季缓缓点了点头:“老兄,你很聪明,你以前经常说我聪明,但我现在发觉,其实你比我要聪明多了,我很佩服你的智慧和智商。” 夏季说:“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讽刺我吗?” “可以。”我点点头,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瞪视着夏季。 夏季看我这副神态,微微一怔,不说话了。 吃过饭,我和夏季分手时,夏季对我说:“老弟,谢谢你!” 我说:“谢我什么?” 夏季微微一笑:“你懂的。” 似乎,夏季要谢我的含义很广。 我说:“真心谢我?” 夏季认真地点点头,“我说的是真心话,我是真的想感谢你。” 我说:“那好吧,我领了!” 夏季又是微微一笑,离去。 不知怎么,我此时的心情突然跟坏很乱,低落到了极点。 心若乱了,一切就都乱。 走在夜色里的城市街头,走在融雪结冰坚硬打滑的人行道上,我仰望深邃的夜空。 夜空迷蒙。 懵懂中,似乎听到一个声音说:守护你的心,胜过守护你的所有,因为你一生的收获,都是由内心所生。不用去追问生命到底还要经历多少颠簸,因为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生活始终会按它的阴晴圆缺该来时来该去时去,我们只需以一颗坦然的心,自信的面孔,乐观、豁达地去面对。 我的心。 我的心要如何去守护,谁来和我一起守护? 轻轻叹息一声,低头,缓缓前行。 冷清的街头传来一首歌:独坐在路边街角,冷风吹醒,默默地伴着我的孤影,只想将他紧抱,诉出辛酸,就在这刻想起往事;心中一股冲劲勇闯,抛开那现实没有顾虑,彷佛身边拥有一切,看似与别人筑起隔膜;几许将烈酒斟满那空杯中,借着那酒洗去悲伤。 伴随着歌声怅然前行。 正在走着,接到了林亚茹的电话。 “易哥,海珠姐今天的情绪似乎很不正常!”林亚茹说。 “怎么了?”我说。 “海珠姐这会儿正独自在办公室呆着,感觉她的情绪突然很低落,十分沮丧的样子,从下午一直呆到现在,晚饭也没吃,关着门谁也不让进去,大家都很担心她呢。”林亚茹说。 “哦。出什么事了?”我说。 “不知道,我试探着问了她几句,她什么也不说。”林亚茹说。 我不由皱皱眉头:“哦,她不说,你也毫无什么异样的觉察?” 林亚茹沉默了一会儿,说:“易哥,海珠姐最近很忙。” “我知道她很忙。”我说。 “我说的她很忙,不只是指她筹备你们的婚礼很忙。”林亚茹说。 “什么意思?”我说。 “海珠姐最近经常飞北京,有时候头天去第二天回,有时候早上去下午回。”林亚茹说。 “哦。飞北京。干嘛的?”我说。 “没问,但我感觉似乎不是业务的事。”林亚茹说。 “哦。”我皱起了眉头。 “给你打电话,是要请示你一下。”林亚茹说。 “请示什么?”我说。 “要不要调查一下。”林亚茹说。 “为什么要请示?”我说。 “因为这是海珠姐的私事,似乎和我们的公务无关!”林亚茹说。 我听林亚茹说的有道理,说:“不要。” “是!”林亚茹回答。 我想了想,又说:“等我指示。” “是!”林亚茹说。 海珠从来没和我说过她最近去北京的事,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捣鼓什么事,虽然她没有和我说,但我也不想让林亚茹去调查,如果夫妻之间要是到了这个地步,那会很让人心寒。虽然我知道海珠经常会通过手机定位来跟踪我的去向,但我不想去做。 我想或许海珠早晚会告诉我的。 海珠现在做事的独立性越来越强了,很多事根本就不用和我商议自己就去做了。 我打了个车回到宿舍,然后接着给海珠办公室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海珠还在办公室。 “阿珠,是我。”我说。 “嗯。”海珠嗯了一声,听起来似乎有气无力。 “在加班?”我说。 “没。”她回答。 “吃晚饭了吗?”我又问。 “没。” “那你在办公室干嘛?怎么不吃晚饭?”我说。 海珠不说话。 “说话,阿珠!”我有些着急,还有些不安。 海珠还是不说话,却隐约听到她抽泣的声音。 “阿珠,出什么事了?说给我听听,到底是怎么了?”我越发着急,越发不安。 海珠终于开口了,抽噎着说:“哥,我被人骗了。” 一听这话,我的心咯噔一下。 “被骗了?被骗什么了?被谁骗了?怎么被骗的?”我一连串地问着,心里很是有些紧张。 “被。被一个自称是中组部副部长外甥的人骗了,骗了500万!”海珠说。biqikμnět 我一愣,这是哪儿跟哪儿的事,而且还被骗了500万,这对海珠来说可是个大数字,海珠的钱和李顺的钱不同,每一分都是血汗钱,都是一点点辛辛苦苦赚来的。 “怎么回事,和我具体说说。”我说。 海珠哭哭啼啼说不出话来,我耐心地等她情绪平静下来,然后听她断断续续说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海珠最近一直在瞒着我办理把我调回宁州的事情,她知道我不肯放弃在星海的工作不肯辞去公职,于是就决意要在结婚前后把我的关系从星海办到宁州,把我调到宁州去工作,这样婚后我就能和她在一起不用两地分居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海珠想尽了办法,暗地到处打听路子,她知道跨省调动难度是非常大的,对我们这种没有关系的人来说,难于上青天。 海珠和曹丽接触很频繁,一次两人通电话的时候,海珠流露出了这个意思,说只要能把我的关系办到宁州,花多少钱她也愿意。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此事被曹丽记在了心里。 一周之后,曹丽给海珠打电话,说她碰巧认识了一个人,说那人是中组部一位副部长的外甥,还是亲外甥,据说那人办事能力很强,曹丽说她正在通过那亲外甥给自己的一个本家堂哥办理调动手续,从本溪调到省直单位去,那人要在星海停留一日,曹丽问海珠愿意不愿意找那外甥帮忙办理我的事情。 病急乱投医,海珠闻听此消息,犹如天上掉下个金饽饽,喜出望外,当即就坐飞机赶到了星海,在曹丽的安排下和那亲外甥见面,经曹丽介绍和那外甥相识。ъiqiku 那外甥看起来一副子弟的派头和模样,口才极佳,侃侃而谈,谈的都是内幕和小道消息,谈起部里内部的架构和职能更是如数家珍,甚至还一口气说出了好几个省部部长的名字,说他跟着他舅舅和他们吃过好几次饭,大家都很熟悉,关系都不错。 如此一番表演,加上曹丽一副笃信不疑的神态,海珠不由深信不疑,于是将给我办调动的事情和盘拖出,恳请他给帮忙。 那外甥装作不乐意的样子推诿了半天,经不住海珠的一再请求,加上曹丽的帮忙,好不容易才答应下来,说看在海珠是曹丽朋友的面子上,可以帮这个忙。 不过,外甥接着又说办这种跨省的调动,很费事,需要麻烦不少人,要有不少花费,每个环节都要打点,打点少了还不行。 他还拿曹丽正委托他办的事举例子,说即使是本省范围内的调动,因为要落户的单位好,至少要花费200万才能有把握,而我这种跨省的调动,花费更多,如果海珠舍得多出钱,他可以帮这个忙,如果没有钱或者不舍得出血,那就不要做这个打算了。 海珠当即表示只要能把我办到宁州去,钱不是问题。那外甥就问海珠最多能出多少,豁出去的海珠说自己手里现在的闲置资金一共有500多万。 外甥闻听眼神一亮,一拍大腿,接着就放出了狠话,说只要海珠舍得出血,他可以帮忙把我调到宁州市去工作,说完这话,外甥还摸出手机当着海珠和曹丽的面给副部长舅舅打了电话,用免提打的,打的是座机号码,区号010,打通后外甥直接就说了我的事情。 那舅舅听起来声音很沉稳,先是责怪外甥多事,没事揽事,经不住外甥的一再请求,舅舅最后无奈地答应下来,说可以给相关部门的人打个招呼,同时还警告外甥以后不许再给他添麻烦了,外甥一连串答应着然后挂了电话。 海珠听完外甥和舅舅的通话,愈发深信不疑,曹丽也十分为海珠高兴,同时又叮嘱那外甥不要疏忽了她堂哥办调动的事情,外甥也一并应承着。 海珠当天往那外甥提供的账户上打了一百万,作为他先期活动的资金。 看问题很准 夏季看问题很准,抓住了我的要害。我叹息一声:“好吧,你赢了!” 夏季直直地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其实,你也很喜欢秋桐!” 我一怔,看着夏季。 “这一点,我其实有感觉,但你没有机会了,因为你马上就要和海珠结婚!”夏季露出一丝狡黠的笑。httpδ:Ъiqikunēt 我冲夏季缓缓点了点头:“老兄,你很聪明,你以前经常说我聪明,但我现在发觉,其实你比我要聪明多了,我很佩服你的智慧和智商。” 夏季说:“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讽刺我吗?” “可以。”我点点头,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瞪视着夏季。 夏季看我这副神态,微微一怔,不说话了。 吃过饭,我和夏季分手时,夏季对我说:“老弟,谢谢你!” 我说:“谢我什么?” 夏季微微一笑:“你懂的。” 似乎,夏季要谢我的含义很广。 我说:“真心谢我?” 夏季认真地点点头,“我说的是真心话,我是真的想感谢你。” 我说:“那好吧,我领了!” 夏季又是微微一笑,离去。 不知怎么,我此时的心情突然跟坏很乱,低落到了极点。 心若乱了,一切就都乱。 走在夜色里的城市街头,走在融雪结冰坚硬打滑的人行道上,我仰望深邃的夜空。 夜空迷蒙。 懵懂中,似乎听到一个声音说:守护你的心,胜过守护你的所有,因为你一生的收获,都是由内心所生。不用去追问生命到底还要经历多少颠簸,因为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生活始终会按它的阴晴圆缺该来时来该去时去,我们只需以一颗坦然的心,自信的面孔,乐观、豁达地去面对。 我的心。 我的心要如何去守护,谁来和我一起守护? 轻轻叹息一声,低头,缓缓前行。 冷清的街头传来一首歌:独坐在路边街角,冷风吹醒,默默地伴着我的孤影,只想将他紧抱,诉出辛酸,就在这刻想起往事;心中一股冲劲勇闯,抛开那现实没有顾虑,彷佛身边拥有一切,看似与别人筑起隔膜;几许将烈酒斟满那空杯中,借着那酒洗去悲伤。 伴随着歌声怅然前行。 正在走着,接到了林亚茹的电话。 “易哥,海珠姐今天的情绪似乎很不正常!”林亚茹说。 “怎么了?”我说。 “海珠姐这会儿正独自在办公室呆着,感觉她的情绪突然很低落,十分沮丧的样子,从下午一直呆到现在,晚饭也没吃,关着门谁也不让进去,大家都很担心她呢。”林亚茹说。 “哦。出什么事了?”我说。 “不知道,我试探着问了她几句,她什么也不说。”林亚茹说。 我不由皱皱眉头:“哦,她不说,你也毫无什么异样的觉察?” 林亚茹沉默了一会儿,说:“易哥,海珠姐最近很忙。” “我知道她很忙。”我说。 “我说的她很忙,不只是指她筹备你们的婚礼很忙。”林亚茹说。 “什么意思?”我说。 “海珠姐最近经常飞北京,有时候头天去第二天回,有时候早上去下午回。”林亚茹说。 “哦。飞北京。干嘛的?”我说。 “没问,但我感觉似乎不是业务的事。”林亚茹说。 “哦。”我皱起了眉头。 “给你打电话,是要请示你一下。”林亚茹说。 “请示什么?”我说。 “要不要调查一下。”林亚茹说。筆趣庫 “为什么要请示?”我说。 “因为这是海珠姐的私事,似乎和我们的公务无关!”林亚茹说。 我听林亚茹说的有道理,说:“不要。” “是!”林亚茹回答。 我想了想,又说:“等我指示。” “是!”林亚茹说。 海珠从来没和我说过她最近去北京的事,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捣鼓什么事,虽然她没有和我说,但我也不想让林亚茹去调查,如果夫妻之间要是到了这个地步,那会很让人心寒。虽然我知道海珠经常会通过手机定位来跟踪我的去向,但我不想去做。 我想或许海珠早晚会告诉我的。 海珠现在做事的独立性越来越强了,很多事根本就不用和我商议自己就去做了。 我打了个车回到宿舍,然后接着给海珠办公室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海珠还在办公室。 “阿珠,是我。”我说。 “嗯。”海珠嗯了一声,听起来似乎有气无力。 “在加班?”我说。 “没。”她回答。 “吃晚饭了吗?”我又问。 “没。” “那你在办公室干嘛?怎么不吃晚饭?”我说。 海珠不说话。 “说话,阿珠!”我有些着急,还有些不安。 海珠还是不说话,却隐约听到她抽泣的声音。 “阿珠,出什么事了?说给我听听,到底是怎么了?”我越发着急,越发不安。 海珠终于开口了,抽噎着说:“哥,我被人骗了。” 一听这话,我的心咯噔一下。 “被骗了?被骗什么了?被谁骗了?怎么被骗的?”我一连串地问着,心里很是有些紧张。 “被。被一个自称是中组部副部长外甥的人骗了,骗了500万!”海珠说。 我一愣,这是哪儿跟哪儿的事,而且还被骗了500万,这对海珠来说可是个大数字,海珠的钱和李顺的钱不同,每一分都是血汗钱,都是一点点辛辛苦苦赚来的。 “怎么回事,和我具体说说。”我说。 海珠哭哭啼啼说不出话来,我耐心地等她情绪平静下来,然后听她断断续续说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海珠最近一直在瞒着我办理把我调回宁州的事情,她知道我不肯放弃在星海的工作不肯辞去公职,于是就决意要在结婚前后把我的关系从星海办到宁州,把我调到宁州去工作,这样婚后我就能和她在一起不用两地分居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海珠想尽了办法,暗地到处打听路子,她知道跨省调动难度是非常大的,对我们这种没有关系的人来说,难于上青天。 海珠和曹丽接触很频繁,一次两人通电话的时候,海珠流露出了这个意思,说只要能把我的关系办到宁州,花多少钱她也愿意。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此事被曹丽记在了心里。 一周之后,曹丽给海珠打电话,说她碰巧认识了一个人,说那人是中组部一位副部长的外甥,还是亲外甥,据说那人办事能力很强,曹丽说她正在通过那亲外甥给自己的一个本家堂哥办理调动手续,从本溪调到省直单位去,那人要在星海停留一日,曹丽问海珠愿意不愿意找那外甥帮忙办理我的事情。 病急乱投医,海珠闻听此消息,犹如天上掉下个金饽饽,喜出望外,当即就坐飞机赶到了星海,在曹丽的安排下和那亲外甥见面,经曹丽介绍和那外甥相识。 那外甥看起来一副子弟的派头和模样,口才极佳,侃侃而谈,谈的都是内幕和小道消息,谈起部里内部的架构和职能更是如数家珍,甚至还一口气说出了好几个省部部长的名字,说他跟着他舅舅和他们吃过好几次饭,大家都很熟悉,关系都不错。筆趣庫 如此一番表演,加上曹丽一副笃信不疑的神态,海珠不由深信不疑,于是将给我办调动的事情和盘拖出,恳请他给帮忙。 那外甥装作不乐意的样子推诿了半天,经不住海珠的一再请求,加上曹丽的帮忙,好不容易才答应下来,说看在海珠是曹丽朋友的面子上,可以帮这个忙。 不过,外甥接着又说办这种跨省的调动,很费事,需要麻烦不少人,要有不少花费,每个环节都要打点,打点少了还不行。 他还拿曹丽正委托他办的事举例子,说即使是本省范围内的调动,因为要落户的单位好,至少要花费200万才能有把握,而我这种跨省的调动,花费更多,如果海珠舍得多出钱,他可以帮这个忙,如果没有钱或者不舍得出血,那就不要做这个打算了。 海珠当即表示只要能把我办到宁州去,钱不是问题。那外甥就问海珠最多能出多少,豁出去的海珠说自己手里现在的闲置资金一共有500多万。 外甥闻听眼神一亮,一拍大腿,接着就放出了狠话,说只要海珠舍得出血,他可以帮忙把我调到宁州市去工作,说完这话,外甥还摸出手机当着海珠和曹丽的面给副部长舅舅打了电话,用免提打的,打的是座机号码,区号010,打通后外甥直接就说了我的事情。 那舅舅听起来声音很沉稳,先是责怪外甥多事,没事揽事,经不住外甥的一再请求,舅舅最后无奈地答应下来,说可以给相关部门的人打个招呼,同时还警告外甥以后不许再给他添麻烦了,外甥一连串答应着然后挂了电话。 海珠听完外甥和舅舅的通话,愈发深信不疑,曹丽也十分为海珠高兴,同时又叮嘱那外甥不要疏忽了她堂哥办调动的事情,外甥也一并应承着。 海珠当天往那外甥提供的账户上打了一百万,作为他先期活动的资金。 保持着联系 回到宁州之后,海珠和那外甥一直保持着联系,按照那外甥的话飞去了北京几次。每次那外甥都安排海珠和不同的人见面,说这都是他委托的人,每次见面,外甥都会告诉海珠我的事情办到了哪一步,见面的这个人是负责那一块的,外甥不光说,还有时给海珠看一下相关的手续。 当然,每次见面,外甥都会暗示海珠掏钱。 就这样一来二去,几趟北京下来,海珠哗哗就倒出去了五百万,这是她手里全部的闲置资金。 最后一次去北京是10天前,外甥告诉海珠说我的调动手续基本搞完了,还剩下最后一个环节,让海珠安心回去等好消息就是了,说一周内就可以完全办妥。 满心欢喜的海珠回来之后就耐心等待,等到今天,是第十天,那外甥一直没给海珠打电话,调动的事也没有任何消息,海珠急了,主动和他联系,却发现手机打不通了,怎么也打不通了。 海珠此时突然感觉事情不大对头,于是忙给曹丽打电话,没想到曹丽也正在电话那边垂足顿胸,说她堂哥花了200万调动还没办成,而且,现在现在找不到那外甥了。 听曹丽这么一说,海珠五雷轰顶,知道她和曹丽都遇到骗子了,知道自己被那外甥骗了,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五百万就这么被骗子给骗走了。 海珠一时万念俱灰,关在办公室里水米不进从下午一直呆到现在。 听海珠说完,我呆了半天,心里又疼又气又恨,疼的是海珠的血汗钱被骗,气的是海珠自以为是瞒着我捣鼓这事结果被骗,恨得是骗子的狡诈奸猾打着幌子骗海珠的血汗钱。 “阿珠,你怎么这么幼稚,你怎么轻易就相信骗子的话?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话,非要和曹丽搅合在一起。”我说。https:ЪiqikuΠet “我,我就是想让你能调回来,曹丽她这次也被骗了。”海珠说。 我想了下,说:“不管曹丽有没有被骗,如果你以前听我的不和曹丽交往,你能认识那狗屁外甥,你能被骗?” 海珠不说话了。 “调动你以为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跨省调动,你以为那么容易?再说,我自己的调动,我自己都毫不知情,你以为没有我知晓手续就能办出来?你丝毫不懂调动的程序和环节,你稀里糊涂就被人家给骗了,你真晕啊,五百万就这么打了水漂,你说你为什么就不能事先和我打个招呼呢?”我说。 “我和你打招呼?打什么招呼?你根本就不想有任何作为,我给你打了招呼也是白打,甚至你会故意拖延阻拦制造障碍,我故意不和你打招呼的。”海珠说。 “唉。”我叹了口气。 “完了,完了。空欢喜一场,本来还以为结婚前办妥给你个惊喜的,结果,什么都完了,调动没成,五百万也没了。”海珠喃喃地说着,声音里带着巨大的沮丧和绝望。 “报案了没有?”我问海珠。 “没有。”海珠说。 “为什么不报案?”我说。 “曹丽说这种骗子既然要打算骗人,一定早就改名换姓跑地不知去向了,说不定到国外去了,报案公安也抓不到,而且,这种事传出去,丢人现眼,让人家笑话我们愚蠢,也丢不起这个人。我觉得曹丽说的有道理,就没报案!”海珠说。 我的脑子极速转悠着:“嗯,我知道了。”筆趣庫 “哥,对不起,我太愚蠢了,不但没有给你办成调动,还被人骗去了五百万,我现在心里好难过。”海珠说着,忍不住又哭起来。 我在电话上对海珠好一番安慰,好不容易她才不哭了。 “阿珠,这事你先不要考虑了,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一切等我们婚后再说。”我对海珠说:“这次等于花钱买个教训,虽然价格很贵,但也没办法了,只能认了。只要能接受教训,也还算不错。钱没了可以再赚,只要人在,没问题的。” “嗯。”海珠答应着,声音依旧很沮丧。 我知道海珠此时心里是极度失落的,不仅仅是五百万,更重要是我调回宁州的事情彻底落空,这是她感到最绝望的地方,这对她的打击远大于损失了五百万。 我说:“阿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吗?就是因为你今天下午的情绪太反常,让林亚茹张小天他们感到很不安,很为你担心,林亚茹给我打了电话,我才给你打电话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了,多想想即将到来的婚礼,多想想我们结婚的事,多想想开心的事,此事先搁置一下,骗子终归是骗子,坏人总要有报应的。 “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放平心态,让自己淡定,恢复正常的状态,做好目前的事情,吃好喝好睡好,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哥,和你说了这会儿,我觉得心里好多了。我这就开门出去,我这就去吃饭!”海珠说。 “那就好,去吧!”我说。 “嗯,哥,你此刻心里是不是很想骂我?”海珠说。 “不想骂你,没有。”我说:“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学会乐观对待,要把悲伤和愤怒埋在心里,面对别人的,永远是淡定和平静,还有笑容。” “嗯,我知道了,哥。”海珠说。 “现在,你去吃饭,吃完饭,洗个澡,好好睡觉,明天,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我说。 “嗯。”海珠答应着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长叹一声,点燃一支烟,沉思起来。 抽完两只烟,我去洗澡。 洗完澡,我摸起手机给林亚茹打了电话。 “海珠呢?”我说。 “海珠姐吃了点饭,然后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林亚茹说。 “嗯。”我接着给林亚茹简单说了下事情的经过。 “原来是这样。”林亚茹说:“易哥,你打算怎么办?” “你明天立刻着手查海珠的通话记录,查到那个外甥的电话号码,然后想办法查那个号码的通话记录,同时查清那个号码每次通话的大致地点。”我说。“好。”林亚茹答应着。 “有难度没有?”我说。 “难度不大。”林亚茹说。 “根据那个号码每次通话的地点,摸排摸查他的活动地点和移动规律,争取找到他的踪迹和藏身之地。”我说。 “嗯,好!”林亚茹答应着。 “此事要暗中进行,不要让海珠知道,同时注意不要让对方觉察。”我说:“必要的时候,让我们在北京小组的人协同调查。” 林亚茹又答应着,然后说:“易哥,其实,我觉得那刚才你说的那个叫什么曹丽的,她那边也是个很好的切入点,听你刚才的说法,我怀疑曹丽是一伙的。”ъiqiku “这边你不用操心,你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可以。”我说。 “好的!”林亚茹说。 和林亚茹打完电话,我沉思了下,又给曹丽打了电话。 “这么晚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嘻嘻。”电话里传来曹丽腻腻的声音。 “有事要问你!”我说。 “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事!”曹丽说。 “什么事?”我说。 “你一定是要问海珠被骗的事。”曹丽说。 “嗯,是的!”我说:“我听海珠说,你的一个什么堂哥,也被骗了?” “唉。是啊。”曹丽一副沮丧的声音:“我堂哥被骗了200多万,这其中还借了我80多万呢,作孽啊,这个该死的骗子,抓住他非得千刀万剐不可!” “听海珠说这个骗子是你介绍她认识的?”我说。 “是的,不错,是我介绍她认识的,我当时可是好心好意想帮海珠忙,我是真心想帮她的,可是,哪里会他是骗子呢,我和海珠当时都深信不疑啊,唉。我现在十分伤心痛心,我自己被骗了还不说,还连累海珠损失了那么多钱,我对不住海珠,对不住你。”曹丽竟然开始哭起来。 我说:“你不要哭!” “怎么?”曹丽立刻就不哭了。 我说:“现在哭顶个屁用,赶紧想办法去找人,去把钱追回来啊。” “可是,上哪里去找呢?谁知道那个骗子躲到哪里去了呢?”曹丽说:“要不,明天我就去报警!” 我说:“报警管个屁用,等警察抓到那骗子还不知猴年马月,即使抓到,骗子估计也把钱花光了。再说了,一报警,这事不就大家都知道了,传出去多丢人,而且,大家要是知道我想调走,也不好,赔了钱还没办成,让人家耻笑。” “哦,你说的有道理。那怎么办呢?”曹丽说。 “唉。面子要紧,实在不行,也只有认了,等于花钱买个教训!”我说。 “你真的就这么认了?那可是五百万啊,海珠损失了五百万啊!”曹丽说。 “不认栽又有什么办法?除非我们能快速找到那人,可是,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呢?实在找不到,也只有认了。”我说。 “唉。我心里难受死了,我自己损失几十万倒也无所谓,关键是连累了海珠,我真的十分难过,我太对不住海珠了。”曹丽说。 别难过了 “别难过了,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安慰安慰你的!”我说。 “哦,好人啊,我现在在宿舍里,你来我这里安慰安慰我好不好啊?”曹丽又腻腻地说。 “不了。”我说。 “那我去你哪里,我们相互安慰安慰好不好呢?”曹丽说。 “不行,我要睡了!再见!”我说完挂了电话。 当夜无事。 第二天上午,我在办公室忙碌,曹丽来我办公室转悠了一圈,看我办公室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没有找到单独说话的机会,扫兴离去。 下午,林亚茹给我打来电话:“易哥,在北京小组的协助下,那个骗子的行踪查到了。” “说——”我没想到林亚茹他们的办事效率如此之高。 “我们根据海珠姐的通话记录查到了那个骗子的电话号码,是北京的手机号,然后北京小组的人通过内部关系从移动公司调出了那人的通话记录,并确定了他每次通话的地点,北京小组的人对每个地点进行了详细摸查,最后确定了他在北京的居住地,是在建设门外大街乙32号,一个杂居的老四合院,在那租住的房子,经过暗中调查,得知他已经在一周前退了房子,离开了这里。”林亚茹说。 “到哪里去了不知道?”我说。 “不知道,但是,我们查到他最后的通话记录是在星海,是在3天前。”林亚茹说。 “在星海?什么方位?”我说。 “甘井子区李家河子村,在村子偏东北角的位置!再具体就无法确定了。”林亚茹说。 甘井子区李家河子村位于城郊结合部,那里居住着大量外来民工,人员成分很复杂。筆趣庫 “这个人的外貌特征是什么样子的?打听到没有?”我问林亚茹。 “最主要的特征是右眼眉上有一个黑痣,身材消瘦,白净脸,厚嘴唇,身高大约1米73。”林亚茹说。 “好,先这样!”我挂了林亚茹的电话。 我接着召集方爱国他们,描述了一下这个人的外貌特征,让他们到李家河子村去打听有没有这个人以及具体出没点。 方爱国他们的工作效率也很高,晚上六点的时候回来了,说打听到了,是有这么一个人,在李家河子村租住的房子,房子在村子东北角,具体位置是最后一排从东边数第二座,一个两间房的小院落,此人在这里租住了大约有三个月了,有时来有时走,不常住这里,不过最近几天一直住在这里,白天一般不出门。 “他现在还在?”我说。 “在,我在房后贴着有灯光的窗户听到屋里有咳嗽声,趴着窗台看了下,看到一个人正坐在沙发上抽烟,我一下子就看到那人的右眉处有一个明显的黑痣。”方爱国说:“我们离开前,那人开始喝酒,边喝边看电视,估计一时半会儿他是不会离开的。” 一听这话,我不由感到很振奋,妈的,得来全不费功夫,太顺利了,不到两天这案子就破了,只要抓到这外甥,何愁找不那这五百万,何愁他供不出同伙。不管他的后台是谁,不管他和谁合谋,到时候一切都知道了。 我甚至想到他的同伙毫无疑问有一个曹丽,至于其他的同伙和此事到底还有什么背景以及他到底有什么后台,现在不好妄加猜测。 似乎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先吃饭,晚上9点行动,去抓这个狗日的外甥,要活的!”我简短地下了命令。 同时,我把事情的原委和行动计划通报给了四哥。四哥听了之后,没有表示什么异议。biqikμnět 我在方爱国他们的宿舍里吃饭,杜建国打电话叫了外卖。 外卖送来,大家正要开吃,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摸出手机一看,是伍德打来的电话。 多日没联系的伍德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什么意思? 我一时有些意外。 我接听电话。 “易老弟,你好啊。”电话里传来伍德低沉的声音。 “好,伍老板好。”我回答。 “易老弟今晚有空吗?”伍德说。 “哦。伍老板有事吗?”我说。 “是这样的,我刚从外地回到星海,今晚想请易老弟吃个便饭,这告诉易老弟的时间有点晚了,显得很不礼貌,但还是想请易老弟给个面子,不知易老弟方便否?”伍德说。 “哦。”我心里一怔,接着说:“难得伍老板一片盛情,我要是婉言谢绝,岂不是太不给伍老板面子了。” “那很好,十分感谢易老弟能赏脸,我在长春路东升大酒店的二楼明月包间,易老弟直接过来便是。”伍德说。 “好,我很快过去。”我说。 伍德挂了电话。 20分钟之后,我赶到了东升大酒店,直奔二楼的包间,推开门,只有伍德自己在房间里,没有见到皇者,也没有见到阿来和保镖,更没有见到冬儿。 似乎,伍德是单枪匹马出来和我吃便饭的。 酒菜都已经上好,就等我来了。 见到我,伍德满面笑容,甚至站起来和我握了握手:“哎,老弟的手有些发凉啊,冻的吧?” 我搓了搓手,笑了下:“是啊,这天气越来越冷了。” “虽然天很冷,不过呢,见到易老弟,我的心却里很热乎的。”伍德说。 “我也同样,一见到伍老板,我就感到了春风般的温暖!”我说。 “呵呵,老弟越来越会说话了!”伍德说。 “呵呵。伍老板也越来越会装逼了。”我也笑着。 伍德皮笑肉不笑了一下,说:“这要说到装逼,我的本事恐怕不如老弟!” 我说:“我练的是外功,你呢,是内功,你的装逼内功造诣很深的,我是无法比拟的。” “多谢老弟夸奖!”伍德面不改色。 “都是熟人,客气什么?我夸奖你几句,你可不要骄傲哦。”我说。 “嗯,好,我不骄傲,我一定戒骄戒躁。”伍德说。 “不但要戒骄戒躁,还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我说。 “和你共勉吧,大家一起共勉!”伍德说。 “那就是我们要共同进步喽。”我说。 “可以这么说,呵呵。来,坐,请坐——”伍德指指旁边的座位。 我坐下,伍德递过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支,吸了两口,接着举起酒杯:“老弟,来,喝杯酒,暖暖身子,驱驱寒气。” 我举起酒杯,伍德干了,我也干了。 放下酒杯,我对伍德说:“伍老板怎么突然有兴致约我吃饭了?” “多日不见,甚为想念!”伍德说。 “哦,难得难得。”我说。 “老弟难道就不想我吗?”伍德说。 “想啊,想死你了!”我说。 “那就是了,看来我今晚请你吃饭是请对了,一解我们彼此的想念之情!”伍德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最近你挺忙吧?”ъiqiku “是的,挺忙啊,快到年底了,除了业务忙,还有很多客户和朋友要去走访拜访!”伍德说:“最近这些日子一直在外面跑呢。” “嗯。伍老板是做大生意的人,客户朋友多啊,业务也多。”我说。 “不敢当,我这个只是个人的小生意,和老弟你做的公家的活,那是没法比的!”伍德说。 我笑着一指伍德:“看,你说这话分明又是在装逼。” 伍德呵呵笑起来,说:“老弟讲话总是这么幽默,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我说:“你今晚约我吃饭,恐怕不仅仅是为了一解想念之苦吧?” 伍德说:“为什么不能是呢?我对老弟可是十分关心的,几天见不到,就挂念地很。” 我说:“你的挂念我很理解,我同样对你也很牵挂很关心!” 伍德沉吟了一下,接着又举起杯子:“老弟,再喝一杯!” 我们又干了一杯酒。 然后,伍德慢慢吸了两口烟,说:“最近星海的天气似乎不大好啊。” “是的,经常下雪,天还老阴着。”我说。 “好像前些日子下了一场大暴雪。”伍德说。 “不错,是的!”我说。 “好像前些日子阿顺的父亲身体有些不适住院了,是不是?”伍德又说。 “是——”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听雷正说的,听说他还带着市局的班子成员亲自去医院探视老爷子了。我是事后才知道的,不然,我怎么着也要去医院看看老爷子。”伍德说:“老爷子现在恐怕已经出院了吧?” “是的,出院了,身体恢复了!”我说。 “那就好,那我就安心放心了。哎,阿顺不在老爷子老太太跟前,我实在该多尽些关心照顾的义务的,但我做的不够好啊。”伍德说。 “你有这个心就可以了。”我说。 “老爷子住院,阿顺没有回来探视吗?”伍德说。 我说:“你是在问我吗?” “你说呢?”伍德看着我。 “我说你是在问你自己。”我冷笑一声。 伍德的目光有些发阴,接着笑了下:“我想,阿顺一定会回来的,一定的,是吧?” 我说:“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的。他回来没回来,你当然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也知道。” “这话是怎么说呢?”伍德说。 怎么说呢 “你说怎么说呢?”我说:“既然你记得最近的那场暴风雪,那么,暴风雪那晚医院周围的路口突然设了几道堵截卡,医院周围密布武警特警,你也一定会知道的吧?” “哦。这个我倒是听说过,不过,我似乎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伍德说。 “似乎不知道。哈哈。”我笑起来:“伍德,老是这么装逼有意思吗?” 伍德微微一笑:“难道是阿顺回来的事走漏了风声?阿顺是被通缉的人,难道那些是针对他来的?” 我说:“这事我也不清楚哦,你问我,算是没找对人。” 伍德说:“我猜一定是的。只是,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很大的疑团。” “什么疑团?”我说。 “听说那晚警方在医院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包围地水泄不通,在包围圈里的人,是怎么安然无恙走出去的呢?我觉得很奇怪。”伍德说。 “哦,你对这个很好奇吗?”我说。 “是的,十分好奇!我这人好奇心特重!”伍德说。 “其实我也十分好奇,我也想知道!”我笑着说。 “其实你知道的。”伍德阴冷的目光看着我。 “其实你大概也能猜到的。但你却又在问我。”我同样报以一声冷笑。 “我有过几种猜测,但我不确定到底是哪一种,我想找你求证,我想老弟大概或许应该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吧?”伍德说。 “抱歉,可能,我无法满足!”我说。Ъiqikunět 伍德不说话了,眼神直直地看着我。 “其实,或许有一个人能满足你的好奇心!”我说。 “说,谁!”伍德说。 “雷正!”我说。 伍德又不做声了,看着我。 “那晚的行动是他布置的,都是他的人,为什么会让包围圈里的人走出去,我想他一定是知道的,你和他关系有不错,你可以找他求证的。”我说。 我知道伍德是绝对不会找雷正求证这事的,似乎,伍德是真不知道那晚李顺走脱的真相,他似乎有好几种猜测,或许也会猜到是挟制雷正出去的,但却无法验证,只能是猜测。 雷正受了奇耻大辱,自然是不会说出去的,甚至包括伍德也没有说。 这从一个方面也说明雷正和伍德之间的合作和信任也不是无限度的。 “你的意思是,他一定会知道?”伍德紧紧盯住我。 我说:“我猜的,我想大概或许可能他会知道,至于他到底知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哦。” 伍德说:“其实我想你或许最清楚,你你任何人都清楚。” 我说:“你确实太好奇了,知道这个对你很重要吗?” “对满足我的好奇心很重要。”伍德说。 虽然伍德如是说,但我分明感到伍德急需要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李顺他们安然脱身,这似乎对他真的很重要。难道他是想借此顺势暗中抓住雷正的一个小辫子? 想到这里,我一时不知该不该向伍德透露雷正被挟持之事。 如果按照我刚才的分析,伍德真的是想暗中抓住雷正的小辫子,这似乎对我没有什么坏处,但同时又想,或许伍德是另有企图,只是制造这种假象来误导我迷惑我,如果是这样,或许我会掉进他的圈套。 有些表面看起来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却往往会被对方利用收到相反的效果。 毕竟,在老谋深算的伍德面前,我是必须要高度警惕的,一不小心就会中计。 我决定谨慎一点,此事暂时不说。 我说:“我理解你的好奇心,看在你请我吃饭的面子上,或许我该清楚这事,可是,我似乎又真的不清楚呢。你说我到底是清楚呢还是不清楚呢?我自己都糊涂了,你帮我参谋参谋。” 伍德直直地看了我几秒钟,说:“老弟,你很滑头。” 我说:“这话其实我想送给你。” 伍德说:“滑头是个贬义词,那我换成聪明吧,我看你的确是很聪明!” 我说:“不管是贬义还是褒义,滑头不如你,聪明也不及你。” 伍德说:“聪明是好事,但如果,聪明过火,那就是愚蠢。” 我说:“是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伍德说:“想和我共勉吗?” 我说:“可以。” 伍德哈哈笑起来,又举起酒杯:“好吧,既然老弟如此说,那我们就暂且不讨论那个暴风雪之夜了,来,喝酒。” 喝完这杯酒,伍德说:“老弟,咱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吧?” 我说:“是。” 伍德说:“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困惑?” 我说:“说。” 伍德说:“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在向老弟伸出橄榄枝,多次向老弟发出诚挚的合作的意向和邀请,可是,却总是得不到老弟的响应,甚至,老弟还在和我背道而驰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很纠结这一点,到底是为什么老弟一直不肯和我合作呢,是我这边缺乏吸引人才的机制还是待遇不够高呢?” 我说:“首先,感谢伍老板的高抬和高看,第二,人各有志,请勿勉强。” 伍德说:“但我其实一直没有放弃对老弟的诚邀,我这边的大门,一直是向老弟敞开的。” 我说:“没用的。” 伍德笑了笑:“假如老弟实在不肯和我合作,那我还有个最低的要求。” “什么要求?”我说。 “保持中立!”伍德说:“请老弟保持中立,请老弟规规矩矩安安分分做自己的体制内人士,不要参与任何江湖上的事,换句话说,请老弟远离江湖。” 我说:“你以为我愿意掺和这些事?你以为我不想远离江湖?操——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多么愿意走似的。” 伍德说:“如果你想离开,如果你真的想远离江湖,我可以帮助你!”ъiqiku 我呵呵笑起来:“拐了个弯,你的意思其实还是要我和你合作,换个名头换个说法,和你刚才的意思没什么区别,换汤不换药,其实实质还是一样的。我明白,你帮我不是白帮的,你帮我脱离了那边的圈子,转瞬就会把我拉入另一个圈子,甚至会让我陷得更深,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这么好哄。” 伍德干笑了下,目光有些发冷了。 伍德看着我说:“易老弟,你现在所拒绝的,很可能是改变自己一生的机会,而机会一旦失去,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我点点头:“谢谢伍老板的提醒,你的话我记住了。” “光记住还不够,要有实际的行动哦。”伍德说。 我哈哈一笑:“那你就等着吧。估计在你有生之年或许会看不到的了。” “或许应该是你的有生之年吧。”伍德的声音有些发狠,我刚一怔,他却接着却又笑起来:“呵呵,好吧,不谈这个了。我们继续喝酒。” 又喝了几杯酒,伍德说:“你最近就要结婚吧?” 我说:“你的消息真灵通!” 伍德说:“呵呵,这样的好事喜事,我怎么能会不知道呢。” 我说:“该不会是你在宁州我女朋友那边有安插的眼线吧?” 伍德面不改色:“易老弟又和我开玩笑了,我怎么会做那种不齿的事情呢。”httpδ:Ъiqikunēt “我和你开玩笑你都能听出来,不简单!”我说。 “呵呵,易老弟,在你即将新婚大喜之际,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送你一份厚礼。”伍德说。 我听这话有点奇怪,什么叫有机会送我一份厚礼,伍德这话是什么鸟意思? 我盯住伍德的双眼,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什么来,但伍德却低头看着桌面,不看我了。 我这时看了看时间,8点多了,我不能和伍德继续在这里磨牙了,我要去办我的事情了。 “伍老板,真对不起,我今晚还要加班,不能继续喝酒聊天了,我要先告辞了。走之前,我敬你一杯酒,感谢你今晚的盛情!”我说着举起酒杯。 伍德抬头看着我:“哦,你确定要走?” “是的。”我说。 “你确定今晚要加班?”伍德又说。 “是的!”我点点头。 “你确定今晚要亲自去加班?”伍德又问了我一遍。 我笑了下:“废话!是的。” 伍德长叹一声:“那好吧,那我就不送你了,吃过饭,我本来想约你去喝茶的,看来,只能我自己一个人去了。” “独自品茶,味道更好,我就不奉陪了。”喝完最后一杯酒,我冲伍德一拱手,站起来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我借关门之机回头看了伍德一眼,伍德的面部表情突然看起来有些狰狞。 我的心一跳,忙离去。 回去后,我当即带着方爱国他们四人直奔李家河子。杜建国弄了一辆小面包车,我们在车上换了夜行衣,带上了黑色的面罩。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防止不测,每人一把无声手枪,一把军用匕首。 车子开到李家河子村外停了下来,大家下车,我带着方爱国周大军杨新华进村去抓人,杜建国开车在村外等候。 冬天的晚上,村子里静悄悄的,街面上看不到几个人,除了一条主要的街道有路灯,其他地方都黑乎乎的。 藏身的平房 在方爱国的带领下,我们快速轻巧地直奔外甥藏身的那所平房。 很快到了平房门口,周围黑黝黝静悄悄的。 方爱国先去周围打探了一圈,很快回来,小声告诉我周围没有异常情况,同时告诉我他从后窗看了,那外甥正躺在床上蒙头大睡,电视机还开着。 似乎,一切正常。 我立即分配任务,周大军到房子后面去警戒,同时万一外甥从后窗跑的话负责堵截,杨新华在大门口负责警戒,同时防备那外甥从这里逃脱,我和方爱国负责进去直接抓人。我先翻墙头进院子,打开大门,然后和方爱国进去,进去后,踹开房门直扑床边,摁住外甥,直接把他击昏捆好,然后方爱国用准备好的麻袋把他装进去,然后我们直接撤离,到村外杜建国的车上快速离开这里。筆趣庫 我趴在门缝往里看了看,屋里亮着灯,隐约传出电视机里的声音。 一切准备就绪,我看了看院墙,一人多高。 我吸了口气,身体轻轻一跃—— 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被人往下猛地一拉,力度很大,我不由自主又落回到地面,发出“噗通——”的声音,接着我看到身边多了一个黑影。 我一愣,和周大军方爱国刚要对那黑影动手,那人急促低语了一句:“是我!” 这是四哥的声音,四哥怎么突然来了。 我刚要问四哥,四哥拉住我们急速往后退了几步,边又急促地低语了一句:“快离开这里,屋里的人已经死了,院子里有埋伏的警察——” 我一愣,来不及细想,立刻对方爱国说:“走——” 话音刚落,院门突然被打开,接着就有人往外冲,同时又看到一些黑影从院子里接二连三扑通扑通翻墙而出。落地的人二话不说,直奔我们冲过来—— 显然,要想干净利索地走人来不及了,对方虽然数不清人数,但大约也有接近20个人。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后援。 我迅速做出了决定,说:“贴上去,靠近打——” 我知道,此时,只有贴近混战才能不给对方开枪的机会,同样我们也不能开枪,防止伤着自己人。 话音刚落,我们立刻向对方快速冲了过去,方爱国打了个唿哨,正在房后警戒的周大军也冲了过来。 立刻,一场混战开始了,短兵相接,靠的只能是拳脚,当然,我们还有后手,还有带的军用匕首。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我们不跑反而会冲过来,如果我们跑,他们就有机会开枪,但现在他们是无法开枪的了。 黑夜里,一场拳脚战开始了,双方的武器都发挥不了用场。 从对方的穿着看,显然是特警。 对方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短暂的混乱之后,立刻就镇静下来,分头将我们围住开始进攻。 双方都默不作声,似乎都不想惊动周围的居民。 我们总共五个人,对方是四五个人进攻我们一个。 一场激烈的实战开始了,虽然对方人多,但我们豪不胆怯,只要不用枪,我们是不怕事的。 对方虽然人多,虽然几个人打我们一个,但他们挎在身上的长枪显然成为了累赘,动作起来很不方便。围攻我的五个人,不过十个个回合,就给我抓住机会击倒了两个。我出击的部位主要是他们的四肢关节部位,我不想击打要害,不想要他们的命,无冤无仇的,何必呢? 被我击倒的两个都是弄脱了臼,在他们挥拳向我打来的时候被我迎面用手掌硬生生接住然后顺势扼住对方手腕猛力反方向同时往下扭,听到喀嚓一声之后就松手,然后猛揣小腹让其倒地。 当然,在我击倒他们的同时,也挨了另外进攻者的拳脚,背部被猛揣了两脚,肩背还被枪托打中了一次,很疼。 我知道此时是不能恋战的,时间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速战速决!”我边打边对他们说了一声。 这时,一人低吼一声,跳跃起来向我踢来飞腿,动作很好看,但却很不实用,我趁势一把抓住他的脚脖子,接着就把他的人轮了起来,轮空转了一圈,向其他两人扫去,然后一松手,那人就飞了出去,直奔那两人,那两人忙去接,直接三个人倒在了一起。 我快速奔过去,直接压在他们身上的同时,挥掌猛击他们的太阳穴,噼里啪啦,几声闷叫,三人都晕了过去。 此时,周围不停传来一声声闷叫惨叫,四哥方爱国他们也在不断得手。 随着战斗的进行,对方我们击倒的人越来越多,我们逐渐占了上风。 这时,一辆面包车飞速开来,唰——停在旁边的路上,杜建国冲我们喊道:“快上车——” “撤——”我边说边指挥大家往车边靠拢。 大家聚拢在一起之后,立刻往车子跟前撤,边打边撤。 方爱国打开车门,周大军杨新华四哥都上了车,方爱国也进去了,然后我直接上车,杜建国一踩油门,车子疾驶离去。 “奔后山的路走,不要走来的路!”四哥说。 杜建国直接一打方向盘,车子快速直奔后山而去。 “我靠,怎么回事?我正在村外等你们,隐约听到你们这边打起来了,接着我看到远处有一溜警灯乱闪向这里开过来。我就赶紧开车过来了。”杜建国边开车边说。 我没回答杜建国的话,看了看方爱国周大军和杨新华还有四哥:“你们受伤了没有?” 大家都摇头:“没有。” 我松了口气,然后看着四哥:“四哥,怎么回事?你怎么来了?” 四哥说:“知道你们今晚有行动,我不放心,就早到了一会儿,本想如果可能,就直接把这个骗子提溜走,直接送给你们,也免得你们再跑一趟,结果我来了之后,进了屋子,发现那家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靠近去一看,床上被窝里都是血,那家伙已经被割喉了,摸摸他的身体,还是热的,估计被割喉没一会儿。https:ЪiqikuΠet “我立刻就翻墙出来,还没走远,发现村后一溜黑影井然有序快速直奔这院子而来,个个全副武装,我躲在附近看着,发现他们从院门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然后院门紧闭。 “我这时感觉不对劲了,就绕着村子转了一圈,看有没有其他的动静,然后又回来到了院子边,正好遇到你们来了,正好遇到你要翻墙进去,我一看来不及了,直接就一把把你往下拉。没想到你落地出了动静,被那帮人听到了,他们一看我们要走,就都冲出来了。” 听四哥说完,我眉头紧锁,心里感到了巨大的困惑,我们今晚要抓人,警察怎么会知道的?这个人怎么又会被人突然赶在我们到来之前被杀死?杀死这个人的人又是谁?来这里的埋伏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这个外甥诈骗的背后还有什么神秘深奥的内幕? 同时,我突然又想到了今晚伍德请我吃饭的事,还有伍德席间说的那些话。 我对四哥说了心里的困惑,四哥沉思了半天,说:“或许,可以这样分析,暂且排除那个骗子的动机和幕后指使人,只看刚才的举动,似乎可以这样认为,那就是有人一直在密切关注着你寻找侦查这个骗子的进程和细节,知道你肯定要想办法寻找这个骗子,知道你能通过一些手段找到这个骗子,知道你肯定要抓这个骗子。httpδ:Ъiqikunēt “然后,就抢在你之前,把这个骗子杀了,一来杀人灭口,可以掩盖真实意图的人的罪证,二来,设下埋伏只等你们来这里,一旦你们进了那屋子,他们立刻就可以开枪,然后事后就称你们是杀人凶手,杀死了那个外甥,这或许就应该是他们今晚的最终目的。” 我说:“如果这样说,那这个骗子就不是那么简单,就不仅仅是一个小骗子,他诈骗的目的就未必只是为了钱,他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而那人的目的同样不是要诈骗钱,还有更深远的目的,这目的就是要干掉我和方爱国他们。这个幕后指使者,如果不出意外,我想应该是——” 我住了口,没有说出伍德的名字。 四哥点点头,说:“或许还有这样一种可能,这个外甥本身的确是骗子,他的本意是和曹丽合谋一起想骗海珠钱,但因为曹丽和伍德的关系,此事被伍德知道了,伍德于是就顺势利用了这个机会,利用这个机会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骗子一步步的计划得以实现,伍德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但又不动声色,直到骗子成功了。伍德知道你是不会罢休的,知道你一定会追查,他同样在密切注意着你的一举一动,他发觉你查到了外甥的下落,知道你必定会带人来抓,于是就设计弄了个埋伏。 “也就是说,他成功地利用了外甥的骗局来实施自己的计划,似乎,他在利用这骗局来实施这计划的同时,还想保护骗局的合谋者,也就是你一直怀疑的曹丽,所以即使出于这个原因也要杀死外甥,当然杀死他的最主要用意还是想把你们置于死地。” 事态发展 “而那五百万,要么骗子和合谋者早已瓜分,如果还没有瓜分的话,那么,这钱就会一直在骗子身上,我感觉后者的可能性很大,因为事情还没有平息,他们会静观事态发展,等事情平稳了再瓜分这钱,这符合做事的逻辑。 “如果是后者,那么,这钱必定已经被杀人者弄走了,如果是现金那就带现金走,如果是在卡上,那就逼问密码,带一个无线移动的刷卡机验证一下即可。如果这钱被杀人者带走,那么,曹丽是绝对得不到的,因为伍德绝对不会让曹丽知道那骗子是他安排人杀死的,曹丽呢,也只能认为是一场意外,外甥遇到了抢劫的黑吃黑的,也只能自认倒霉。 “当然,我们现在说的一切都是分析,都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虽然我们认为此事必定和伍德有关,虽然我们知道那外甥是伍德安排人杀的,但我们是没有任何办法的。虽然我们都怀疑曹丽和那骗子是合谋者,但同样只能是怀疑,外甥被杀,死无对证,不能对曹丽做任何指认。” 听着四哥的分析,我想起伍德吃饭时提到我要结婚时说的一句话:如果有机会,我会送你一份厚礼。 猛然醒悟,伍德的意思是如果你还能活过今晚,那你就还有结婚的机会,那我就送你一份结婚厚礼。也就是说,今晚的一切伍德是做了周密安排的。 他约我去吃饭,目的也显然很明确:一来放个烟幕弹麻痹我,二来继续对我拉拢,如果我还是对他不从,那他就继续实施自己的计划,三呢,伍德也同时想验证我今晚会不会亲自参加这次行动,所以才会有临走时他重复问的那句:你确定今晚要加班,你确定今晚要亲自加班。 这样分析,一切都明朗多了,伍德策划导演了今晚的行动,当然有雷正的紧密配合。 不觉出了一身冷汗,有些后怕,要不是四哥及时赶到,我和方爱国他们可能已经做了枪下鬼了。 四哥真是我的及时雨。 同时,刚才四哥关于骗子身份和背景的分析我也很赞同,伍德是不大可能亲自导演这样的骗局的,五百万对伍德来说就是毛毛雨,根本就不值得他动脑筋,只有曹丽这样的人才会想出这样的拙劣办法来蒙骗海珠这样的女人。 也就是说,曹丽和外甥的这个骗局被伍德顺势轻而易举就利用了,伍德对这个经济版的骗局进行了升华和改造,弄成了升级豪华版,这升级豪华版的威力可就比之前的大多了,目的和意义也深厚多了。 但即使我感觉曹丽参与了这次骗局,是合谋者,但外甥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即使我心里明白,也不能对曹丽怎么样。 而同时,我也想了,假设我真的抓住了外甥,也未必就一定会把曹丽彻底干掉,或许现在还不是时候。Ъiqikunět 我现在似乎感觉伍德正在逐渐失去耐心,对我失去耐心,对李顺逐渐也失去耐心,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置我置李顺于死敌的机会。 当然,最近的行动,或许只是皮毛,更大的还在后面,他知道要想彻底剪除李顺对自己的威胁,只要我坚持不和他合作,只要我坚持跟着李顺,就必须要把我除掉。 今晚的酒场和行动,既是一次试探,也是一次实践,还隐约又是一次警告,对我的警告。成功了是实践,不成功是警告。 伍德真是无孔不入,在我关注他的同时,他也是时刻没有放松对我的监控和关注的。Ъiqikunět 当然,伍德今后还会捣鼓什么动静,不得而知。 开了半天,前方路边是黑乎乎的大海,到海边了。 四哥这时说:“这条路只有一条出口,前方的路一定被封死了,我们弃车步行!” 杜建国停车,我们把车推到了海里,然后四哥说:“我们从这里穿小道直接下山。” 在四哥的带领下,我们直接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下山。 下山后,我们步行进城,走了半天,果然看到在后山道路的出口处,有不少全副武装的警察在那里晃悠。 我们没有停步,脱下夜行衣,扔到一个树坑里埋好,然后直接继续从小树林穿越过去,直奔外环路。到了外环路,看到了出租车,分头打车离去。 回到宿舍,我洗了个澡,刚要抽烟,手机响了,一看,又是伍德的电话。 “易老弟,加完班了吗?”伍德的声音。 “是的,刚加完班,刚到宿舍!”我边说边看了下表,晚上十一点了。 “我还在茶馆自己喝茶呢,老弟要不要来一起喝呢。”伍德说。 “好,没问题!”我说。 “我在建宁路东首的三品堂茶馆,二楼走廊最尽头的那个房间!”伍德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直接穿好衣服打车过去。 到了茶馆,进了房间,伍德正在那里悠然品茶,还是他自己。 我直接坐在他对过,伍德看着我:“老弟,加班很辛苦吧?” 我呵呵笑了起来:“还行,习惯了。” “你经常加班吧?”伍德说。 “一般,不经常,不过最近年底了,又是大征订季节,加班是常事!”我说。 “你在哪里加班的呢?”伍德说。 我说:“怎么?审问我啊?” 伍德说:“岂敢,岂敢,只是我来茶馆的时候,正好经过你单位,看到你的办公室窗户黑着灯呢。” 我说:“这不是很正常吗,我晚上加班一般不在办公室,都是在各个站上或者公司的统计室,有时候也到印刷厂的分拣室去看看,比如今晚,我先到办公室呆了几分钟,然后就去了公司统计室,那里的统计人员都在加班的。我过去看了看。” “哦。是这样,那我是外行,不懂了,或许我该相信你的话的。”伍德说。 “你有不信的理由吗?”我紧盯住伍德的眼睛。 “你需要我有不信的理由吗?”伍德悠然自得地看着我。 “呵呵。”我笑起来:“其实,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 伍德也呵呵笑起来:“看来,不管我信不信,我都没有选择了。” 我说:“这是你的事,我无权做主。” 伍德看着我,半天没说话,接着笑了起来,笑得很诡异。 我说:“你笑什么?” 伍德说:“我笑你是个有福之人。哎,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啊。易克,你总是有很多让我想不到。” 我冷笑一声,说:“怎么?失望了?失落了?” 伍德说:“此话怎讲?” 我说:“你心里有数吧。” 伍德说:“你想让我心里有数吗?” 我说:“你心里其实一直就很有数,整个今晚,你心里一直都是有数的。” 伍德沉沉一笑:“你很聪明,其实你能说这话,说明你也是有数之人,只不过,和我相比,你显然还不行,不如我有数。” 我说:“伍德,说话不要老这么遮掩好不好,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伍德说:“那好,那我们就直来直去,你先说吧,想说什么,说吧。” 我一怔,说:“操,你让我说,你他妈的做的事,你让我说,你狗日的,老子这就宰了你你信不信?” “混蛋——”伍德突然发怒了,提高了声音:“易克,给你脸你不要脸是不是?敢当面对我口出如此的狂言,就凭你,你能宰了我?我告诉你,就在这里,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立刻你就会后悔,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伍德话音刚落,我听到身后有轻微的动静,回头一看,屏风后两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我。 妈的,虽然看不到伍德的人,但他果然是有准备的。筆趣庫 我看了伍德一会儿,接着笑起来:“怎么,被我骂急了?动怒了?修行如此深厚的伍老板竟然也会发怒,实在是开眼了。” 伍德指了指我说:“易克,我告诉你,你这颗人头是我的,暂时寄存在你脖子上,别看你逃过了一劫又一劫,但最终,只要你执迷不悟,你的脑袋一定会搬家的。” 我说:“哦,我好怕怕。我胆子小,伍老板你别吓唬我行不行啊?还有,我的人头明明是我自己的,怎么就成了你的呢?” 伍德冷笑一声,不语。 我说:“说话——” 伍德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神态恢复了正常,看着我说:“好吧,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我们继续喝茶吧。” 我呵呵一笑,然后继续喝茶。 我知道,此时,我身后的两只枪口一直在指着我。 我对伍德说:“请我来喝茶,有必要用枪口指着吗?这也太没有待客的礼貌了吧?” 伍德挥了下手,我回头看了下,枪口不见了。 我晃动了下脑袋:“哎,这样就舒服多了。” 伍德看着我,突然嘿嘿笑起来,笑得有些阴沉。 我说:“你笑什么?” 伍德接着说:“知道我今晚叫你来喝茶是何事吗?” 我说:“不知道。” 伍德说:“还记得我今晚吃饭的时候和你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我说。 伍德说:“我当时说,在你新婚即将到来之际,如果有机会,我会送你一份厚礼!” “记得。”我说。 打开看看 “嗯。”伍德点点头:“现在,我想,或许我有机会了。” 说完,伍德从身上摸出一个红包,递给我:“打开看看。”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张银行卡,背面还有密码。 我呵呵笑了下:“不知伍老板的这份厚礼价值几何?” 伍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缓缓地说:“我来告诉你,易克先生,这里面是五百万!” 闻听此话,我浑身猛地一震。 此时,我脑子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我和四哥今晚的分析是正确的,此骗局和伍德的确有关系,伍德对这个骗局进行了升级打造,海珠被骗走的五百万落到了伍德手里。 只是,伍德为何又要通过送结婚贺礼的方式把这钱给我,伍德到底是何意图? 我迅速镇静下来,看着伍德:“五百万。伍老板为何如此大方?这份礼物有些太重了吧?” “多乎哉,不多也!”伍德说:“我和易老弟是有缘之人,对有缘之人来说,五百万多吗?” 我说:“对你伍老板来说,五百万是毛毛雨,但对我这样的工薪族来说,这是个天文数字,伍老板给我封了这么一份厚礼,我如何能承受呢?这次你给我封了这么多,等你有喜事的时候,我该给你还多少呢?” “不需要你还,我给你封礼不是打算要你还的。”伍德说。httpδ:Ъiqikunēt “只是因为有缘才要封此厚礼吗?”我说。 “缘分无价,五百万只是代表我的一份心意。”伍德说。 我想了想,说:“有件事,很巧。” “何事呢?”伍德说。 我说:“海珠最近刚刚被骗子骗走了五百万,伍老板接着就送了我五百万,你说,这是不是很巧合呢?” 伍德笑起来:“易老弟这话该不会说我就是那骗子吧?” “我没说是你,你不要自己对号入座,”我说:“但我想,伍老板送我的这五百万,相比一定是有些说法。” 伍德阴涔涔地笑了起来。 我看着伍德。 伍德笑完,说:“不错,此钱是有些说法。” “什么说法。”我说。 “易老弟你是明白人,我想你心里会清楚。”伍德说。 “我不清楚,请伍老板明示!”我说。 “首先,我问你,这钱你打算不打算收下呢?”伍德说。 我快速琢磨了下,说:“伍老板的好意,当然要收下。” “你打算不打算感谢我呢?”伍德接着问。 “似乎,没有这个意思。”我说。 “为什么呢?”伍德说。 “原因你比我清楚。”我说。 “嗯,好,好,好。”伍德一连说了几个好,然后吸了两口烟,说:“你想要说法,好,那我就告诉你这说法。” 我看着伍德。 “第一,海珠被人骗钱的事我也有耳闻,不但海珠被骗,曹丽也被骗了,我给你这钱,一来表示我对你结婚的祝贺,二来也算是对海珠被骗表示下安慰;第二,我给你的这五百万,绝对不是海珠被骗走的那五百万,此钱和那钱毫无关系,这五百万实实在在是我的钱。”伍德慢条斯理地说。 边听我边迅速分析着伍德的话,他说的第一似乎是要让我知道他的消息渠道是很灵通的,不光我的事他会知道,包括海珠的消息他也知道,同时提到了曹丽,似乎是要告诉我曹丽也是受害者,借此打消我对曹丽的怀疑。 至于他说的第二点,强调这五百万是他自己的钱,这话我信,但我也相信他在付出这五百万的同时也会收获五百万,就是从刚死的骗子手里拿到五百万,伍德虽然付出了五百万,但他丝毫不吃亏。只是可惜了骗子和曹丽,不但一无所获,骗子还搭上了性命。 我点点头:“还有呢。” 伍德继续说:“第三,我想告诉你,易克,不要太自以为是,不要给我耍小聪明,不要不识好歹,不要整天想着和我作对,我不认为我的能量有多大,但就你来说,你的所作所为我还是可以掌控的,不但你自己,甚至你周围的人都可以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能让你失去五百万,也能让你得到五百万。 “五百万只是个小数字,只是个小小的提醒,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恐怕你今后失去的就不仅仅是五百万,也不仅仅只是失去物质上的东西,而且,失去的也未必就能找回来。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你发出善意的提醒,向你发出诚挚的邀请,但你却置若罔闻,却把我的好意当了驴肝肺。 “这次的事情,包括今晚发生的事情,我知道你不会感谢我,我知道你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既然你不说出来,那我们就谁也不捅破那层纸,你不感谢我,我也不需要你来感谢,但我还是要对你发出警告,发出严正警告,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想,你该用自己的脑子去分析分析,识时务者为俊杰,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多权衡权衡吧。” 显然,这个第三是伍德的真正目的,他是要借此来让我明白,我一直就在他的股掌之中,他能放我生路,也能置我于死地,对于我,他是能收能放的,这次的五百万,甚至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既可以看做是他对我发出的严厉警告,又可以看做是他真刀实枪的一次行动,还可以看做是他对我的一次耍弄。行动成功了就不是耍弄了。biqikμnět 同时,他的话里又隐约流露出如果我继续和他作对,遭殃的不仅仅是我,还会有我身边的其他人。 我沉思着,没有说话。 “这次,这不过是个小把戏,小游戏,没事玩玩小游戏倒也挺有意思,只是,我不希望玩大了,玩大了,对你是没有好处的。”伍德悠然自得地说。 我笑了下,看着伍德:“其实,今晚,你本来是想不用给我这五百万的,是不是?” 伍德笑了下:“为何呢?” “因为你本以为我吃过饭之后会一去无回的,以为我再也不会在你面前出现的。所以你才会说如果有机会你会给我一份厚礼,是不是?”我说:“只是你没有想到,我毫发无损活蹦乱跳又出现在你面前。其实你心里很沮丧吧?” 伍德不动声色地说:“我这个人没事的时候喜欢赌两把,赌博的时候,我从来不会把赌注全部压在一个赌盘上,因为我知道,能赢了当然好,但即使赢不了,也还有下一次。所以,不管输赢,我是从来不会沮丧的。” 我说:“如此,你终于有了机会给我封这厚礼,如此,这五百万是你早就准备好的了?” “是的。”伍德说:“我做事,从来都是两手准备。” 我说:“如此,你送我这五百万,你刚才的那番话,无疑是在表明你是多么牛逼的同时在警告我?是不是。” “不错,是的,我是在向你发出严厉警告,迄今为止最严厉的警告!”伍德眼里闪过一丝杀气,口气有些严厉,接着缓了缓,说:“当然,在给你警告的同时,我也不会忘记给你一个安抚,我还是希望你能理解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我说:“我和你的事,我不希望牵扯到任何人,就只是我和你的事。”biqikμnět 伍德说:“我也希望是如此。” 我说:“那你就不要捣鼓其他事。” 伍德说:“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完整的一句话是:我也希望是如此,但现实却很无奈啊。” 我说:“你这话很无赖很流氓!” 伍德说:“随你怎么评价,但我只想告诉你,我这个人做事,对于把我视为敌人的人,向来是不客气的,是毫不留情的;同时,我做事的风格是追求结果,我只要结果不要过程,只要能实现结果,过程是怎样的,用了什么手段,那都是不重要的。” 我两眼死死盯住伍德:“伍德,我警告你,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和你事我们自己来处理,但如果你敢做出什么卑鄙无耻的事。不要逼人太甚,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你在威胁我?”伍德说。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说。 伍德的脸色阴沉下来,冷冷地说:“我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我。” “我同样也是!”我毫不示弱地说。 “想和我斗到底?”伍德说。 “不想,但如果你步步紧逼,那我不会后退。”我说。 “我不会逼你,我也一直没有逼你,相反,是你在逼我,我对你是步步退让仁至义尽。”伍德叹了口气:“我要求你和我合作,你不肯,那好,我就退一步要求你保持中立,但你还是不肯答应我,你非要和我作对到底,你让我有什么办法?” 听伍德这话,似乎他成了受害者受压迫者。 我说:“你所谓的中立,其实就是让我变相和你合作,你以为我不明白?” 伍德咧嘴一笑:“和我合作有什么不好?打着中立的旗号和我合作,对你岂不是更有利?” 我冷笑一声:“你做梦去吧。” “我整天做梦,但梦里就是梦不到你,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伍德说。 “等你梦到我的时候那就预示着你就快要完蛋了!”我说。 伍德突然脸色有些发白,脸上带着几分惊惧的神色。 我有些奇怪,看着他。 惊人相似 伍德眼神有些发直,喃喃自语:“他竟然也说这话,竟然和那大师说的如此惊人相似,难道——” 似乎,伍德是找大师算过此事大师也说了这样的话。 我不由心里想笑,妈的,大师都是蒙人的,他竟然也信这个。 伍德接着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咬牙切齿地说:“等我梦到你的时候,我会先让你在这个世界消失,消失在我之前!”https:ЪiqikuΠet 伍德恶狠狠的样子让我心里不由打了个寒噤,我接着说:“恐怕你还没来得及让我消失就先完蛋了,你发个狠屁啊。” 正在这时,皇者匆匆进来了,看也不看我,趴在伍德耳边低语了几句,我听不到。 等皇者说完,伍德脸色陡然微微一变,眉头紧锁起来。 “既然他能来这里,既然他敢来这里,既然他想来见我,既然他能找到我在这里,那我就见见他,请他上来——”伍德对皇者说。 皇者点点头,看了我一眼,诡秘一笑,接着就出去了。 然后伍德看着我:“你可以走了!” 我起身就走,走之前说了一句:“这五百万我带走了,但我不会感谢你!” 伍德笑了下:“我本来就没指望你感谢我!小子,记住我今晚和你说的话。” 我说:“我会记住的,你也要记住我和你说的话。” 伍德眼皮一跳,接着说:“知道我马上要见谁吗?” 我说:“爱谁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伍德说:“当然和你有关系,阿顺来了。” “什么?”我一愣,李顺怎么突然出现了,这太突然了。 李顺竟然要在星海和伍德会面,胆子不小。 伍德微微一笑:“好了,你走吧!” 我直接下楼,刚到楼梯口,正好遇到李顺过来,依旧是黑色的长风衣,戴着一顶黑色礼帽,穿着长筒战地靴,戴着黑色的手套,看起来太像黑老大了。 看到我,李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我也点了下头。 擦肩而过的时候,李顺的手握了我的手一下,接着我感觉到了一个东西塞到了我手里。我随即攥住,然后直接出了茶馆。 一出门,看到门口停在路边有四辆黑色轿车,都是清一色的大奔。茶馆周围有不少黑影在游动。 正对门口的那辆车窗摇下,我看到了老秦。 我直接过去,坐进车里。 “你们怎么来了?”我开口就问。 “冬训结束了,总司令要来看看父母,于是就——”老秦说。 “所有人都来了?”我说。 “是的,茶馆周围都布满了我们的人,游动哨放到了3公里的范围。”老秦说。 “章梅也来了?”我说。 “没,总司令直接安排两个人先护送她回大本营了。”老秦苦笑一下。 我知道李顺是嫌带着章梅累赘,他此次回来看父母,或许也会看小雪,显然章梅跟着是不方便的。 “看完父母了?”我说。 “是的,先去的父母家,刚从那里出来。”老秦说。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星海?”我说。 “大约晚上10点半吧。”老秦回答。 那个时候我和四哥方爱国他们已经脱险了,我正在宿舍洗澡。 “今晚下一步怎么安排的?”我说。 “不知道!”老秦回答。 我不再问了,打开手掌,是一个微型耳塞,无线的。 我明白李顺的意思,是让我听到他和伍德的对话。 我不明白为什么李顺每次都要让我听到他和伍德的对话。 我戴上耳塞,老秦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耳塞里传来轻微的沙沙的声音,但没有人说话,只有这沙沙声。 我打开车窗,点燃一支烟,看着窗外。 老秦则打开车门下了车,在附近溜达着。 茶馆周边除了我们的人,还有伍德的人,皇者和阿来的身影在黑暗中不时闪现,双方都默不作声,互不干扰对方。Ъiqikunět 老秦不时打量着阿来,阿来也不时打量着老秦。 皇者则不时打量着我的方向。 双方看起来都很和谐,但谁都明白,说不定随时就会大打出手。 是否出手,关键是看楼上那二位大佬是否发指示。 我边抽烟边耐心地听着耳塞里的沉默声。 似乎,伍德和李顺都在沉默着,不知他们为何要沉默。 “既然来见我,为何又不说话?”终于,伍德开口了,声音很低沉。 李顺没有说话,继续保持沉默。 “易克的女朋友被骗了五百万,我帮他追回来了,刚把钱给他。”伍德又说。 “那我替他谢谢你。”李顺开口了。 “总归你比他懂道理,他甚至连句谢谢都不肯和我说。”伍德冷笑一声。 “他不肯说感谢说明他一定比我清楚那钱是怎么被骗的。”李顺说。 “你是在怀疑我?”伍德说。 “没有。不敢。”李顺说。 “没怀疑就对了,区区五百万,我会放在眼里?”伍德说。 “是——”李顺的声音很低沉。 “什么时候到的星海?”伍德说。 “晚上10点半!”李顺说。 “去看父母了吗?”伍德的声音有些缓和。 “是的,看了。”李顺说。 “你父亲前些日子身体不适住院,我正好在外出差,没有来得及去医院探视。”伍德说。 “现在已经恢复了,回家了。”李顺说。 “老爷子精神还不错吧?”伍德说。 “是的。”李顺说。 “老爷子住院的时候,你来探视过是不是?”伍德说。 “是的。”李顺说。 “那次探视顺利吗?”伍德说。 “顺利。”李顺说。 “我听说你来医院探视老爷子的那晚,医院周围出现了大批武警特警,是不是针对你来的?”伍德说。 李顺沉默了片刻,说:“我没听说也没看到有什么,探视完老爷子,我就离开了。” 伍德也沉默了片刻,说:“那看来是我听错了。” “是的。”李顺说。 “那次探视完老爷子,到今天期间,你一直在星海?”伍德说。 “是的。”李顺说。 “这么多天怎么不见我?”伍德说。 “因为你忙,怕打扰你,今天不是来了?”李顺说。 “今晚来这里见我,带了不少人吧?”伍德说。 “是的。”李顺说。 “防备我的?”伍德说。 “不是!”李顺说。 “嗯。”伍德顿了顿:“阿顺,你来星海,只要有我在,只要我知道你来的消息,是一定不会有任何安全问题的,我的关系和能量你是知道的。” “是,我知道!”李顺说。 “那次你来探视老爷子,事先不和我打个招呼,其实是很危险的。”伍德说。 “嗯。”李顺说。 “幸亏没出事,不然我怎么向你父母交代?”伍德说。 “谢谢!”李顺说。 “你父母在星海,我会照顾好的,包括秋桐和小雪,我都会照顾好的!”伍德说。 “谢谢!”李顺说。 “你在那边还好吗?”伍德说。 “一切都好!”李顺说。 伍德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正在想办法替你洗清罪名,正在调查白老三被杀的真相,只要查清白老三的死和你无关,你就可以不被通缉了,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回到星海了。”httpδ:Ъiqikunēt 听到这里,我一怔,伍德此话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那说明他在糊弄李顺,但如果是真的,他为何要这么做? “哦。”李顺的声音里似乎微微有些意外。 “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老爷子老太太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你成家,秋桐一直在等着你,你们已经订婚了,我看只要你能洗清罪名,就可以回来和秋桐结婚了,也算是遂了老爷子老太太的最大心愿!”伍德的声音里带着关切和温暖。 李顺没有说话,似乎他也在琢磨伍德说这番话的真实用意。 “为什么不说话?”伍德说。 李顺继续沉默。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看法?或者说,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伍德说。 “我追随了你那么多年,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李顺回答地模棱两可。 “是的,不错,你追随了我很多年,我曾经对你是很了解的,可是,现在,我似乎看不透你了。”伍德叹了口气:“阿顺,我似乎觉得你变了!” “我还是以前的我,我没有变,或许,是因为你变了,才会觉得我变了。”李顺说。 “我变了?不错,人都是会变的,那你觉得我是变好了呢还是变坏了?”伍德说。 李顺又不说话了。 伍德继续说:“其实,或许我一直没有变,或许,你也一直没有变,只是以前你对我还不够了解,对我的认识还不深刻。当然,或许我也对你还没有真正的了解透彻。” “或许是!”李顺说。 “但这并不会妨碍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切如旧,是不是?”伍德说。 李顺又沉默了,半天说:“我追随着你,曾经带有很多梦幻的理想和憧憬,但现在,我更多的是注重于现实。” “你的意思是说你曾经带有的理想和憧憬现在破灭了?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对我失望了?我可以不可以这样理解?”伍德说。 我希望 李顺沉默片刻,说:“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我希望我和你都能好好地活着,我希望。我虽然是混道上的,我虽然做了很多违法的事情,但我心里有一个底线,而这道底线是永远都不能逾越的!” “我听不懂你这话的意思。”伍德轻笑了一声。 李顺没有说话。 伍德也没有说话。 一阵沉默。 半天之后,听到李顺说:“我要走了。” “嗯,好!”伍德说。 “我相信,今晚我一定会是安全的!”李顺说。 “当然,我刚才说了,只要我知道你来了星海,你就一定是安全的!”伍德说。 “我走了。”李顺说。 “好,我不送你了!”伍德说。 我摘下耳塞子,不一会儿看到李顺下楼出来了,径自直奔我坐的这辆车,打开车门,上车。 老秦随即也上车,附近的黑影也直奔车子而来。 我透过车窗看了看二楼的窗户,看到伍德正站在窗边往外看,脸色阴冷,目光阴沉。 我知道,既然伍德和李顺还没有正式撕破脸,既然伍德对李顺说了那话,伍德今晚是不会对李顺采取行动的。当然,即使采取行动,他也没有把握,那反而将自己直接暴露出来,让自己陷入道义上的被动。 “出发——”李顺脸色冰冷地说。 车子随即开动。 “现在我们去哪里?”坐在前面的老秦回头看着李顺。 “我要去看看小雪!”李顺说。 “这——我们不适宜在这里耽搁的,你见了他,就已经暴露了行踪。”老秦说。 “赌一把!”李顺铁青着脸说。 老秦不再说话。 李顺看了看我,说:“刚才都听到了?” 我点点头:“是的。” “都听明白了没有?”李顺说。 “基本明白了!”我说。 “基本明白。”李顺突然咧嘴一笑:“基本明白不行,要回去仔细琢磨,要彻底明白!” 我没有说话,李顺也不再说话,看着窗外午夜时分的街道,深深呼了口气。 到了秋桐家楼下,李顺独自直接上楼,老秦带人在楼下留守,同时在小区附近安排了暗哨,没有直接跟随的大队人马也布置了任务,防备出现万一的不测情况。 然后,我和老秦坐在车上,我闭上眼睛,想象着此时秋桐见到李顺的情景,想象着李顺见到此刻一定已经熟睡的小雪的情景。 又想起了被李顺提前送走的章梅,想到了章梅经常做的那个梦。 突然心里有些难受,眼窝有些发潮。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李顺下来了,一言不发直接进了车里。筆趣庫 车子随即离开了秋桐家的小区,直奔城外。 这时,方爱国杜建国他们也开着出租车跟在后面。 到了城外的滨海大道交叉口,车子停了下来,一会儿,三辆面包车开了过来,车上都坐满了人。 老秦告诉我,他们的车要直接通过渡轮穿越渤海海峡去烟台,然后从烟台换交通工具继续南下。 老秦没有告诉我到烟台之后换什么交通工具,我也没问。李顺下了车,我也下了车。 此时,周围一片寂静,远处能看到星海湾码头的灯光。 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李顺站在路边,看着远处茫茫的海面,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喃喃说道:“黑暗,这黎明前的最黑最暗最冷,是飞蛾扑火,还是凤凰磐涅?” 大家都没有做声,听着李顺在那里嘟哝。 李顺继续喃喃自语:“迎着朝阳,去死,或,伴着温暖,重生。黑夜蒙蔽了双眼,不要这样;黑夜窒息了呼吸,不要这样;黑夜束缚了灵魂,我,不要这样。” 李顺在吟诗啊,湿人啊。 “突破黑夜,旭日正升;冲破黑暗,心的方向;这,崭新的花香鸟语,崭新的小桥流水,崭新的一朝一夕,连黑暗的夜,都不再黑,不再暗,不再寒冷。”李顺终于低吟结束,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们继续默不作声地站在他身边。 李顺回头看看我们:“刚才我说了些什么?” 我说:“记不住了。” “有味道不?”李顺说。 “有!”我说。 “那为什么不记下来?”李顺说。 “要不你再复述一遍?”我说。 “复述个屁,我自己都忘记了。”李顺嘟哝了一句。 我哭笑不得。 “唉。多么安静的黎明,多么美好的夜景,可惜,我要走了。”李顺叹了口气。 老秦看了看表,说:“是的,我们该上船了。” “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又要说再见了!”李顺看着我说,口气似乎有些依依不舍。 我和方爱国他们点点头:“一路顺风!” 李顺转身就要上车,接着又回过身,看着我说:“那五百万,你不感谢他就对了。” 说完,李顺钻进了车里,车队直奔星海湾码头而去。 我琢磨着李顺最后这句话,似乎,他是明白其中的道道的。 我和方爱国他们也回去,我回到宿舍,草草洗了把脸,躺在沙发上囫囵睡了不到三个小时,然后强打精神就去上班。 这一晚,发生了不少事,我几乎就没闲着。 这一晚终于熬了过来。 上午,我正在办公室忙乎工作,曹丽突然来了。 “骗子找到了!”曹丽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是吗?太好了!”我做眼神一亮状,看着曹丽:“骗子在哪里?在北京找到的?” “不,在星海。”曹丽说。 “太棒了,原来骗子就在星海啊,”我说:“那被骗的钱问题就不大了。” “骗子死了,钱也不见了。”曹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什么?骗子死了?钱也不见了?怎么回事?”我做出一副意外的样子。httpδ:Ъiqikunēt “今天有人在郊区李家河子村的一处民宅里发现了骗子的尸体,他已经死了,是他杀,被谁杀死的,不知道。”曹丽说:“警方的人过去了,我托人去打听了下,警方没有在骗子那里发现钱或者银行卡。那些钱,不翼而飞了。” “哦。是这样。”我皱紧眉头,紧盯住曹丽。 “唉。妈的,五百万啊,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难道是骗子遇到图财害命的了?这五百万被强盗抢走了?”曹丽叹了口气。 “怎么会是五百万呢?加上你那边被骗的,应该是700万才对。”我说。 曹丽一怔,接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忙点头:“对,对,是700万,唉。七百万啊,这么多钱应该是被凶手给抢走了,这个可恶的骗子,怎么这么不小心,估计是露富被人盯上了。” 曹丽掩饰不住内心的颓丧和惋惜。 我说:“那发现这个骗子顶个屁用,人死了,钱也没了。” “是啊,顶个屁用啊。唉,可惜海珠这钱。”曹丽继续叹息着。 我说:“海珠的钱可惜,你的钱不也是很可惜。” “哦,对,对,是,是!”曹丽又忙点头。 我此时心里完全明白了,此事的始末和四哥和我昨晚分析的基本一致。 果然是如此,曹丽参加行骗,和骗子是合谋者,但最后却又分文没得到,被伍德利用这个骗局实施了自己的阴谋,而曹丽对这一切丝毫不知,一直被蒙在鼓里。 伍德是这场骗局的最大赢家,不费吹灰之力差点就将我和方爱国他们的小命要了,同时还将五百万收入囊中。虽然我和方爱国他们有惊无险安全脱身,虽然那五百万又回到了我手里,但伍德也基本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一点损失都没有,只有收获。biqikμnět 最大的输家当然是这个外甥,害人害己,钱没得到,反丢了卿卿小命。 海珠除了精神上受到折磨,物质上是没有损失的。 曹丽是费尽心思想从海珠那里坑一笔钱,结果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对曹丽说:“这个骗子啊,真是害人害己,如果他不害人骗那么多钱,也不会终于会丧命,我看他这是报应,凡是害人的人,最终都会有报应,这家伙活该,就该死!你说是不是?” 曹丽点头:“哦。该死!” “我估计这骗子肯定还有同伙,我看他的同伙也该死,你说是不是?”我又说。 曹丽一怔,看着我眨眨眼睛,接着点了点头:“哦。” “是不是?”我追问。 “这个,是。”说完,曹丽的神色很难看了。 “你的脸色似乎很难看。”我说。 “哦。”曹丽说:“钱没了,我心里难受呢。” 我说:“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 “唉。”曹丽又是一声长叹。 “别叹气了,接受教训就是了。”我说。 “嗯,是要接受教训!”曹丽说。 “人死账了,骗子既然死了,这钱也不见了,我看此事也就算是了结了!”我说。 曹丽看着我:“海珠失去了五百万,就这么算完了?” 我说:“没办法,不算完还能怎么办?钱是人赚的,没了再继续赚就是了。” “额。”曹丽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我说:“不过,此事也未必就真的了了。” “什么意思?”曹丽说。 我说:“我估计这骗子一定还是有同伙的。如果我哪天找出这同伙来,哼哼。” 要怎么样 “你要怎么样?”曹丽看着我:“抓住送给警方?” “不——”我摇摇头:“我要把这个同伙大卸八块,然后扔到海里去喂鱼!” “啊——”曹丽失声叫了出来,小脸发白,嘴巴半张。 “怎么?你害怕了?”我说。 “你太残忍了!”曹丽说。 “残忍不残忍的,同伙又不是你,你害怕什么?”我说。 “哦,对啊,对,我不是同伙,我为什么要害怕呢?”曹丽似乎一下子回过神来,点点头:“我不害怕,同伙又不是我,我不害怕。” 曹丽嘟哝着,显得有点小小的神经质。 我说:“你说这骗子的同伙好不好找呢?” “不会那么容易吧。”曹丽说。 “是的,不是那么容易,但我相信,只要用心去查去找,早晚一定能找到的。”我说。 “哦。早晚。”曹丽失神地喃喃了一句,接着不做声了。 我点燃一支烟,看着曹丽心神不定的样子。 曹丽抬头看着我:“喂——你老看我干吗?” 我微微一笑:“看你脑子里这会儿在想什么。” 曹丽一抿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你能看到?” 我说:“看不到或许能猜得到!” 曹丽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之色:“你猜到什么了?” 我说:“我猜,你一定在琢磨好事!” “我琢磨什么好事?”曹丽看着我。 正在这时,曹腾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哦,你们在谈事情啊,那我待会儿再来。”曹腾笑着说。 “我和曹总在闲聊,进来吧。”我说。 曹腾走到我跟前,把那份文件递给我:“易主任,这是印刷厂赵厂长安排人送过来的一份报告,我看过了,需要你签个字。” 我接过来大致看了下,是一份无关紧要的报告。我对曹腾说:“你仔细看过了?” “是的!”曹腾点点头。筆趣庫 “没有什么问题吧?”我说。 “我看是没问题的!”曹腾说。 “行,既然你觉得没问题,那我就不用再细看了。”说完,我拿起笔就签字,然后递给曹腾。 曹腾接过文件然后就出去了。 “哎——你对曹腾很信任啊,他审过的报告你直接就签字了!”曹丽说。 “那是的,我当然对曹腾很信任了,”我说:“一来我和曹腾是好哥们,私人关系不错;二来曹腾是我的副主任,我们搭档好久了,我没有理由不信任他;三呢,曹腾是你堂弟,就是没有前面两点,只看这一点,我也没有理由不信任他啊。” “那我的面子可真不小!”曹丽笑起来。 “不信任曹腾就是不信任你曹总,你说我能不信任不尊重曹总吗?”我说。 “嘻嘻。这倒是,这话我爱听,我很爱听。”曹丽开心地笑起来,接着又问我:“哎——刚才我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说我在琢磨什么好事呢?” 我说:“什么好事?当然是升观发财的好事了?” “哦,升观发财。”曹丽重复了一句。 “不是吗?”我说。 “发财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够呛了,不过这升观,嘻嘻,你倒是很会猜。”曹丽又笑起来。 “哦。看来我猜对了。”我说。 “你这鬼精的小脑袋,真会猜!”曹丽凑近我,故作玄虚地说:“我给你说,或许我很快真的就要提拔了呢。” “哦。具体说说。”我说。 “我给你说了你可不要对外说啊,现在八字还没一撇,领导正在为我这事忙乎呢。”曹丽说。 “嗯。你说。”我点点头。 “最近市直单位要有一批处级退居二线,既然有退二线的,那么自然就要有人递补,就要有人提拔,所以,市里年前年后的要提拔一批,同时还要调整一批。我们系统也要提拔一批调整一批,不过听说提拔调整的范围和人数不大不多。ъiqiku “我们集团,可能是要调出去一个领导成员,调到其他单位去。这样,集团就空出来一个领导成员的名额,听孙总的意思,肥水不流外人田,集团的领导成员,要争取从我们集团内部提拔,力争不要从上面下来或者外单位调过来。” “哦。从集团内部提拔,这么说,你很有戏了!”我说。 “嘻嘻,集团目前的中层,你说还有谁会比我更有戏呢?”曹丽说。 “可是,你的任职年限不够啊,这能行吗?”我说。 “你个死脑筋,你还真把这任职年限当回事啊,这年头,只要想提拔你,怎么着找不到理由啊。”曹丽说:“年限不够可以破格啊,破格的条件可以创造啊,这都不是事。” “那什么是事?”我说。 “领导意图呗。”我说。 “也就是说孙总的意图?”我说。 “切——他的意图顶个屁用,关键是要看老关,他是我们系统的头,只要他一句话,一切都不是问题。当然说孙总不管用也不完全正确,他的推荐和建议也是有分量的,他也是能和大领导说上话的。”曹丽说。 “哦。原来最关键的还是老关啊。”我说。 “你以为呢?”曹丽瞥了我一眼:“只要老关点了头发发了话,市里办公会一般都是会通过的,除非有人非要和老关作对,不过这样的情况很少。” “那老关点头发话了吗?”我说。 “这个——”曹丽一时顿住了。 我做猛然领悟状:“哎——前几天孙总带你去省城给老关送行,恐怕除了送行,也还有这个意思吧?” 曹丽呵呵笑了:“你很聪明,猜到了,是的,是有这个意思。吃饭的时候,孙总委婉地向老关表达了这个意思。” “那老关是怎么表态的?”我说。 “老关当场没有表态呢,接着就转移话题了。”曹丽有些心神不宁。 “哦。难道老关是另有想法?”我说。 “也未必。”曹丽说。 “这年头,提拔进步要花钱的,你没有意思意思?”我说。 “怎么没意思?走前我悄悄往他口袋里塞了一张十万的银行卡呢。”曹丽说。 “哦。既然意思了,那问题就不大了。”我说。 “问题是,老关没要这卡,退回来了,退到孙总哪里去了。”曹丽皱了皱眉头。 “哦。老关亲自退的?”我看曹丽的语气似乎不知道是我退的卡,于是如此问。 “不是,听孙总说,是老关让他的秘书把卡退回来的。”曹丽说。 “孙总说是老关的秘书亲自退的卡?”我又追问了一句。 “是的,是那秘书亲自到孙总办公室退的卡!”曹丽说。 我愣了下,孙东凯如此告诉曹丽是何意?他向曹丽隐瞒了我这个环节是何意? 我一时想不通这一点,琢磨不透孙东凯的真实意图。 但我同时隐隐感觉,孙东凯虽然和曹丽狼狈为奸,但有些事,他对曹丽也是有保留的,曹丽并不会知道他全部的秘密。 孙东凯是如此,其实曹丽也未必对他没有保留,未必会让孙东凯知道自己做的全部事情。 他们之间,虽然也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但也是互相有防备的,只是目前他们的共同利益占了主流。 “老关不要这十万,是什么意思?”我停住了,看着曹丽。 “不好说,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老关同时让那秘书转告孙总,说孙总委托他的事他心里有数。”曹丽又皱起眉头:“心里有数。妈的,心里有嘛数呢?卖的什么鸟关子,怎么就不能给个准话呢?” 我说:“或许,领导要深思熟虑吧。人事调整的事情,领导是要综合全局全面权衡的。” “或许吧,只要老关没有直接把话说死就好!”曹丽似乎是在自我安慰。 “除了老关这边,你没有走其他的路子?”我又说。 “其他的路子。”曹丽看着我,突然狡黠的笑了:“没有啊。” 看曹丽说话的神态,似乎她在撒谎。 既然她不肯说,我也不想继续追问。 “想想我就生气,想想我就窝火,想想我就憋屈,想想我就愤愤不平!”曹丽突然说了一句。 “怎么了?”我说。 “你来评评这个理,当初任命总裁助理,我和秋桐一起搞的,结果现在秋桐提拔当副总裁都这么久了,我呢,还是原地踏步走,还是这个内部粮票,你说我心里怎么能不窝火呢?”曹丽气愤地说:“秋桐和我比,她哪里比我强了?我哪方面不如她?” 我说:“你任职的时间不如她,光这一点,你就不行!” “哼,那些都是屁话,什么任职时间,那都是借口!”曹丽不服气地说:“这次我要是能提拔起来,就算是追上她了,哼,我决不能让她的风头压过我,这次追上来,下一步我要超过她,我要把她的势头死死压住,让她现在得意吧,姑奶奶绞尽脑汁也不会放过她的。” 我说:“忘记我刚才说的那话了?” 曹丽说:“什么话?” 我说:“害人害己!你整天琢磨她干嘛啊?” 曹丽说:“你这话什么意思?胳膊肘子往外拐?” 我说:“那倒不是,我是说竞争要靠真实的本事,要光明正大,走歪门邪道,那样不好,那会害了你自己。” httpδ:Ъiqikunēt 教训我 曹丽冷笑一声:“你少给我上思想品德课,姑奶奶我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怎么做我心里有数,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 我说:“哎,我不是教训你,是提醒你呢,你要是整天想着算计别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算计了。我很担心你呢。” “谢谢你的关心,你放心吧,从来只有我算计别人,从来没有别人能算计到我。”曹丽自得地说。筆趣庫 “那好吧,还有事吗?没事你可以走了。”我直接下了逐客令。 曹丽一愣,说:“还有事!” “什么事,说。”我说。 “你什么时候要我?”曹丽说。 我一愣,曹丽讲话真直接。 我说:“等着吧。” “我要等到什么时候?给我个准信!”曹丽说。 “等到你没有歪心眼的时候。”我说。 “操,你耍老娘呢,老娘什么时候才能没有歪心眼?你的意思是遥遥无期了?”曹丽有些羞恼。 “如此说,你要把你的歪心眼进行到底了?”我说。 “生命不止,老娘的性格和习性就不会改变,再说,我那不是歪心眼,那是我为了自己的理想而进行的奋斗行为!”曹丽说。 我看着曹丽,缓缓地说:“滚——” 曹丽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曹总,我请你滚——” “妈的,你敢这么和我说话,你太不尊重我了!”曹丽火了,气哼哼站起来。 我呵呵笑了:“我关心你你不识抬举,我很生气,所以让你滚!” 曹丽歪着脑袋看着我:“你真的是关心我?” “你说呢?”我反问她。 曹丽看了我半天,说:“好吧,我相信你。” 说完,曹丽冲我一瞪眼,蹬蹬地直接走了出去。 曹丽刚走,秋桐打了内线电话过来:“我正在订机票,我们准备你们婚礼前一天到宁州,你呢?” 我说:“我和你们一起走。” 秋桐说:“你应该提前几天回去的。” 我说:“不用,我和你们一起走,海珠那边都安排好了。” “那好吧。”秋桐说。 “夏季去不去?”我问了一句。 “他让把他的机票先订上,到时候,他争取去!”秋桐说。 “嗯。” “你的假请好了吗?”秋桐说。 “请假简单,随时可以请,不过,我不想请婚假。”我说。 “为什么?”秋桐说。 “不为什么!”我说。 “那——” “我休年假不可以吗?”我说。 “哦。”秋桐沉默了一下:“那随你吧。” 我顿了下,说:“昨晚,李老板去你那了。” “嗯。” “去看小雪了。” “嗯。” 秋桐似乎不愿意多说这事,只是简单嗯了一声,我一时倒没话了。 “还有事吗?”秋桐说。 “没了!”我说。 “那我挂了?”秋桐说。 “嗯。” 秋桐挂了电话。 此时,我的心里突然很烦躁,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 中午的时候,我去了一趟银行。 下午刚上班,接到海珠的电话:“哥,出鬼了!” “怎么了?”我说。 “我的银行卡上突然多了五百万。”海珠说。 “哦。刚损失了五百万,又回来了五百万,好事啊,谁给你打的?”我说。 “不知道吖,要不会觉得奇怪呢?”海珠说。 我停顿了下,说:“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海珠说。 “一定是骗子良心发现,把钱还给你了。”我说。 “这,不可能啊!”海珠说。 “怎么不可能呢?一切皆有可能!”我说。 “不可思议!”海珠说完挂了电话。 不大会儿,海珠又给我打来电话:“嘻嘻。哥,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我说。 “我刚才给曹丽打电话了,她说她想办法找到了那个骗子,那骗子的钱还没来得及花,曹丽找了公安的朋友帮忙,强制那骗子交出了这些钱,包括她被骗的那200万。你猜错了,不是那骗子良心发现,而是被迫把钱还给我们了。” “啊——”我没有想到海珠这么快会给曹丽打电话,不由怔住了。 “呵呵。钱回来了是好事。”海珠显得很开心。 “哦,好事,好事。”我说。 “只是很遗憾,没有办成事,本想给你个惊喜的,唉。”海珠叹了口气。 我一时无语。 “这次也算是个深刻教训。”海珠又说。 “告诉你,以后不要和曹丽再打任何交道!”我说。 “哦,我知道了!”海珠有些耐烦的口气。 “你在应付我,是不是?”我说。 “不是啦,好了,哥,这事不提了,钱回来就好啦。”海珠说:“哎,哥,我给你说呀,我本来想婚礼举行完之后我们就去巴厘岛度蜜月的,可是——” “可是怎么了?”我说。 “可是现在是年底,业务实在是十分忙碌,这个时候去度蜜月,我怕会耽误公司的工作。”海珠说。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说。筆趣庫 “我想,这样好不好,我们的蜜月推迟到春节后,那段时间是旅游淡季,一来公司的业务不忙,二来呢,出去游玩的人也不多,正好一举两得!”海珠说。 我一听,说:“好,其实我也觉得这个时候度蜜月不大合适的,但怕你高兴我就没说,其实我们现在正是大征订时期,异常繁忙,我这个时候出去也是不踏实,担心影响工作呢。” “那我们正好就推迟度蜜月,正好是一举三得啊!”海珠听了我的话,似乎更加轻松了,似乎找到了更合适的理由。 “嗯。” “那举行完婚礼之后你就先回来忙工作,我呢,也继续忙我的工作,等春节之后,咱们好好补回来!”海珠说。 “好。”我心里突然一阵放松,如此,用不着请假了。 刚挂了海珠的电话,曹丽突然蹬蹬推门又进来了。 “明明骗子死了钱不见了,海珠的那五百万是怎么回去的?这到底怎么回事?”曹丽直接问我。 我知道曹丽一定会找我问这个问题的。 我皱皱眉头:“这个问题你还来问我?我正要问你呢!” “你问我什么?”曹丽说。 “我刚接完海珠的电话,她告诉我说卡上突然多了五百万,然后她给你打了电话,说你告诉她说你的那两百万也回来了,说你找了公安的朋友帮忙找到那骗子了,把钱追回来了,海珠的五百万打给了海珠。 “上午明明你告诉我说那骗子死了钱不见了,这会儿你又和海珠这么说,你什么意思?你到底和谁说的是实话?说,你不是在蒙我?”我带着质问的目光看着曹丽。 曹丽一愣,有些发懵:“这个,我,我——” “说,骗子到底是不是死了?”我说。 “死了,真的死了!”曹丽忙说。Ъiqikunět “谁杀死的?是不是你带人干的?”我继续问。 曹丽慌了:“不是我啊,不是我干的,我怎么会杀人呢?” “那你怎么解释和我和海珠说的这些矛盾的话?”我说。 “我——”曹丽又顿住了,接着呼了口气:“我和你说吧,我和海珠说的那些话是糊弄她的,我没敢告诉她实情,我怕她知道骗子死了会担惊受怕。她告诉我她的钱回来了,我大吃一惊,接着又为她感到高兴和激动,她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了下,就编了个理由搪塞她,说我带人找到了骗子把钱追回来了,我的钱也回来了。 “其实,这都是我编的,我上午和你说的才是真的,那骗子真的死了,那钱也都不见了,只是,海珠的那五百万为何突然回去了,真的很不可思议啊。” 曹丽满脸的困惑。 我说:“原来如此,这么说,你的钱没有回来?” “没有啊,我的没有!”曹丽转动着眼珠说:“我刚打电话问我堂哥了,他说没有!” 曹丽撒起谎来和真的一样。 “这就奇了怪了。”我皱起眉头:“骗子死了,海珠的钱突然回去了,你的钱却没回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那个骗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呢?到底是谁杀死了那个骗子呢?” 曹丽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我,突然冷笑一声:“易克,你在给我设套。” 我说:“什么意思?” 曹丽说:“一定是你想法找到了这个骗子,把海珠的钱追回去了,而且,这个骗子,就是你杀的!” 我说:“杀人是要偿命的,这话不好乱说的。” 曹丽说:“我分析来分析去,只有这个可能最有理由。” 我说:“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杀死了骗子,把钱都追回来了,海珠的五百万打给了海珠,你的两百万被我独吞了?” 曹丽猛地一点头:“不错,是的,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对,你把我的两百万也独吞了!好吧,既然这是你干的,既然你杀死了那骗子,如果不想让我举报你,那你就把我的两百万还给我,我就当不知道这事。” 曹丽真贪婪啊,想讹我两百万。 我说:“我哪里有那么多钱呢?” 曹丽说:“你没有海珠有啊,反正你们是一家人!” 我说:“曹丽,你真的想要两百万?” “不错!”曹丽肯定地点点头,眼神发亮,带着几分得意的目光。 我告诉你 我说:“那我告诉你,第一,这骗子不是我杀的,你现在就可以去举报我,你举报我的同时,我也要举报你,举报你冤枉我,同时,我还要报案,就那起骗局报案,追查那骗子的同伙,同时追查出真正的凶手还我清白。” 曹丽一愣,脸色顿时就有些发白。 我接着说:“第二,不管海珠这五百万是怎么回去的,不管是谁打给她的,都和我无关,我是和你同时知道此事。同时,我还要告诉你,海珠这五百万是她被人骗了之后回来的,这都是海珠的钱,至于你的钱,和海珠无关,海珠的钱没有一分是你的,你一分也甭想得到。” 曹丽一咬牙:“那起码也要按照比例吧,海珠全部收回了,我的一分没见到,起码按照比例也要给我80万吧?” “你做梦,一分也没有你的,再胡搅蛮缠,不用你报案,我直接就去报案,找到杀人凶手,找到骗子的同伙。”我说。 曹丽脸色顿时有些紧张,喃喃地说:“可是,这事情真的好奇怪。” “我现在怀疑一点,那就是杀死骗子的人,极有可能是他的同伙,或许是因为他们分赃不均,同伙杀死了那个骗子,然后席卷了全部钱财跑了。”我说。 “你胡扯!”曹丽脱口而出说。 “你怎么知道我胡扯?难道你知道骗子的同伙是谁?”我盯住曹丽。 “我不知道。我猜的。”曹丽的声音顿时变得无力起来。 “至于海珠的五百万到底是为什么,我想如果要得到答案,有两个办法!”我说。https:ЪiqikuΠet “什么办法?”曹丽说。 “第一找到杀死那骗子的凶手,第二找到那骗子的同伙,而要实现这两个目标,唯一的办法就是报案,”我说:“所以,我想,我建议你去报案,我也通知海珠来和你一起去报案。一报案,警方一立案,或许很快就能查到骗子的同伙,进而或许能查到杀死骗子的凶手。” 曹丽的神色更加紧张了,说:“要是想报案早就报了,何必等到现在,反正海珠的钱也回去了,我的钱没了就没了吧,我丢不起那个人,要是让人家知道我被小骗子轻易就给骗走那么多钱,我还怎么在圈子里混呢。算了,我认倒霉算了。” 我说:“但此事却留下了巨大的悬疑,我其实也很想解开这个答案的!” 曹丽说:“悬疑就悬疑吧,反正我是不想报案的,我丢不起那个人。” 我说:“我现在有一个推断。” 曹丽说:“什么推断。” 我说:“这个骗子和他的同伙,他们行骗的真实目标,其实一开始就是针对你的,一直就是针对你的,而海珠只是个陪衬。” 曹丽看着我:“怎么说?” 我说:“既然他们的目标是针对你,那么,你的钱自然就回不来了。” “海珠的钱为什么能回去?”曹丽说。 “因为这骗子和他同伙似乎是个有良心的人,是讲义气讲道义的骗子,他们知道海珠是做生意的,赚的都是血汗钱,辛辛苦苦不容易,而你的钱来的太容易,都是不义之财,所以他们在利用海珠做陪衬实施完骗局后,把你的钱留下来,把海珠的钱还回去了。 “至于这骗子为什么死,我估计是他们分赃不均引起的,或者是骗子见财起意,不同意归还海珠的钱,而他的同伙坚持要归还,分歧大了,打了起来,同伙就把骗子杀了,然后卷走了你的钱,把海珠的钱归还了。”我煞有介事地说着。 曹丽听得一头雾水,似乎听晕了,目光呆滞地看着我。 说完,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起来。 曹丽似乎慢慢回过神来,似乎慢慢明白了我的话,说:“你真有想象力,难道真的是如你所说的那样。” 我说:“这只是我的推断,你觉得合理不?” 曹丽不由自主点点头:“似乎,我觉得合理。只是我的钱来的也不容易,我的钱,都是我好不容易付出巨大代价赚来的,我的钱,怎么能是不义之财?” “或许你知道你的钱来得不易不是不义之财,但骗子未必会这么认为!”我说。 “哦。照你这么说,那就更合理了。”曹丽喃喃地说。 “既然合理,那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我说。 “没有了,似乎,我不该有疑问了。”曹丽说。 “不再怀疑我是凶手了?”我说。 “不了。可是,我也不是凶手!”曹丽的眼神有些恍惚。 我说:“我没说你是凶手啊,我只是说骗子的同伙可能是凶手!”我说。 “哦。”曹丽的身体一颤,猛地回过神来,看着我:“对,对,骗子的同伙是凶手,我不是凶手!你没说的,我也没说。” 似乎,曹丽的神智有些不清,大脑似乎要接近崩溃的边缘。 曹丽失魂落魄地走了。 她失魂落魄地来,又失魂落魄地离去。 同样的失魂落魄,但内涵不同。 此事暂告一段落。 因为此事有伍德的掺和,被伍德打造成了升级版,加上我确实没有明确的证据,我感觉此事是无法将曹丽单独揪出来的,当然,或许现在也不是揪出曹丽的时候。 快下班的时候,我去了秋桐办公室。 “机票我订好了,下午的航班!”秋桐说。 “嗯,好!”我说。 “你请好假了?”秋桐说。 “不用请假了!”我说。Ъiqikunět “为什么?”秋桐说。 我告诉了秋桐海珠的话,秋桐笑了下,点点头:“不错,的确是一举多得,既不耽误海珠的工作,又不耽误你的工作,春节后还是淡季,出去玩还舒心。我其实也在担心你这边呢,大征订季节,你不请婚假要休年假,是很难通过的,我正为这事担心呢。” 我说:“其实我也有些感觉棘手的,现在这些问题都解决了!” 秋桐说:“为什么你不愿意请婚假呢?” 我说:“不想让集团里的人知道我结婚呗!” “结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不想让大家知道呢?” 我说:“知道了就得请客,麻烦,啰嗦,不想捣鼓这些!虽然我知道请客不亏本还能赚我也不想捣鼓!” 秋桐呵呵笑了下:“那好吧,理由成立,随你了。” 我说:“不随我你也没办法。” 秋桐说:“和领导说话又没大没小了?” 我说:“什么叫没大没小?” 秋桐说:“一来我职务比你高,是你领导,二来呢,我比你大,你得叫我姐——” 我笑起来,说:“去你的领导吧,我才不在乎呢,什么叫姐啊,你得叫我哥!” “去你的好不好?你就得叫我姐!”秋桐说。 我说:“怎么?要不听话了?叫哥,快叫——” 秋桐脸色一红,说:“不叫,你个赖皮!” 我伸出手去:“叫不叫,不叫我揪你耳朵。” 秋桐站起来往后躲:“不叫!” 我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叫不叫呢?” “快放开我——”秋桐急了,脸色红红地说。 “叫哥我就放开你!”我边说边用力一拉。 “你——”秋桐的呼吸有些急促,脸色更红了:“不要这样,你快松开我。” “叫哥。”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哥。”秋桐低低地叫了一声,然后用力挣脱我,满脸绯红。 我呵呵笑了下:“听话是好孩子。” “你是个坏蛋。”秋桐嗔怒地说了一句,然后坐到沙发上。 我刚坐到沙发上,秋桐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夏季站在门口。 夏季来了。 “哦。易老弟也在啊。”夏季说着走了进来。 我不由有些后怕,刚才那一幕差点被夏季看到。 “夏老兄来了!”我说。 “没敲门就进来了,不会说我不礼貌吧?”夏季说着看了看秋桐,秋桐此时的脸还是红红的,头发有点凌乱。 “都是熟人了,何必这么客气。夏董请坐!”秋桐说着捋了捋头发,不自然地说。 夏季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看看秋桐,又看看我:“你们在谈工作?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我这时说:“没有,我刚才在和秋总闲聊呢,我刚讲了个笑话,把秋总笑坏了。” “哦。怪不得呢,怪不得我看秋桐的脸红扑扑的。呵呵。”夏季笑了下。 我其实觉得夏季笑得有些干巴。 “夏董,我把机票订好了,包括你的!”秋桐说。 “嗯,好。”夏季点点头:“到时候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我一定去!易老弟的新婚大喜,我是一定要争取去祝贺的。” 我说:“欢迎大家去赏光!” “结婚是大事啊,一个人一生里最重要的一次典礼和洗礼,易老弟现在一定感到很幸福吧?”夏季说。 我点点头:“是的,无比幸福!”Ъiqikunět 夏季说:“幸福的人真让人羡慕!” 我说:“其实,每个人都可以幸福的!” 夏季说:“这话说的有道理,是的,只要自己愿意,每个人都可以是幸福的。就看你对幸福的标准和定义如何。” 我说:“不知什么时候能喝夏老兄的喜酒呢?” 夏季看了一眼秋桐,然后说:“呵呵,这个,到时候我一定会请你的。” 喝你的喜酒 秋桐这时说:“夏董怎么不请我呢?我也想去喝你的喜酒呢!” 夏季一愣,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尴尬,没有说话。 我这时说:“夏董当然会请你的,怎么能把你漏了呢。” 秋桐呵呵一笑:“夏董如此潇洒的高富帅,新娘子一定是门当户对才貌俱佳的。” 夏季虽然也在笑,但笑得很勉强。 秋桐接着说:“夏董,夏老兄这个时候来,是——” 夏季说:“呵呵,我正好经过这里,看到你办公室亮着灯,知道你还没下班,就顺便过来坐坐,随便聊聊。” 秋桐说:“现在到了下班时间,如果夏董没有其他事,我们去吃饭吧,之前好多次我因为工作忙没有赴夏老兄的饭局之约,心里一直很抱歉,今天我做东,请夏老兄吃饭,好不好。” 夏季忙点头:“好啊,很好!” 秋桐看了我一眼,说:“易克正好现在也没事了,晚上也没有饭局招待,大家一起去!” 夏季的神色微微有些失望,看着我。 我其实今晚和唐亮有个饭局,招待一个客户,纯粹就是吃饭加深感情,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听秋桐如此一说,于是点头:“是啊,我正好也没事,既然秋大领导今晚请客,我自然是不会客气的了。” 夏季的眼神终于流露出了失落的目光,但还是呵呵笑着:“好啊,大家一起去。” “那我们走吧,去马路对过吃海底捞吧。”秋桐说。 “好,这就走吧!”我站起来。 大家一起出去,海底捞出了院子穿过马路就到。 到了饭店,我借口上卫生间,给唐亮打了个电话,说我有事,让他自己去和客户吃饭。 这顿海底捞我吃的有滋有味,夏季则显得情绪有些不高,没大怎么吃。 吃过饭,夏季主动提出要送秋桐回家,秋桐婉言谢绝。 “我和易克回去正好同路,就不麻烦夏董了。” 夏季一咧嘴,说:“哦。那好吧,那我先走了。” 夏季走了之后,秋桐说:“刚吃过饭,有些撑,走会儿吧!” 我点点头,和秋桐一起在马路上慢慢走着。 “夏季今晚其实很不提情绪!”我说。 “我知道!”秋桐淡淡地说。 “要是我不参加这个饭局,他就会很有情绪!”我又说。 秋桐看了我一眼,说:“你不问问老唐那个客户招待地怎么样了?”biqikμnět 我一怔,说:“你知道我今晚有饭局?” “你说呢?”秋桐说。 我一咧嘴。 秋桐默默往前走着,我跟上去。 走了一会儿,我说:“告诉你个事。” “嗯。”秋桐继续往前走。 “那个,夏季那天约我吃饭了。”我说。 “这事儿你不用告诉我!”秋桐说。 “夏季告诉我一件事。”我继续说。 “嗯。”秋桐边走边答应着。 “夏季说,他准备向你正式求爱!”我说。 秋桐站住了,看着我,夜色里,我看到她的目光依然平静,但表情却有些严肃。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秋桐说。 “他想让我转告李顺,让李顺主动离开你!”我说。 秋桐的面部表情突然猛地颤抖了一下,接着紧紧抿住了嘴唇。 然后,秋桐就不说话了,继续往前走,脚步加快。 我跟上去,她一直在走着,一直不说话。 走了半天,她停住了,仰脸看着清冷的夜空,面无表情。 我站在她身边默不作声。 “我走累了!”半天,她说了一句。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起上了车,往她家方向开去。筆趣庫 路上,秋桐侧脸看着车窗的夜色,半天,轻轻叹了口气。 “他很成熟,又很幼稚!”秋桐说了一句。 我明白秋桐这话的意思。 “他很自信,又很自我!”秋桐又说了一句。 我同样明白秋桐这话的意思。 “他是个优秀的男人,但,只是,他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方向找错了人。我知道他是个很自尊的人,我不想伤害他。”秋桐又叹息了一声。 我心里有些发沉。 “今晚这话,我就当没听到,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不要告诉我,我不想听到!”秋桐的口气有些发冷,转头看着我。 我不由自主点点头。 秋桐接着又转过脸去看着车外。 然后,秋桐就没有再说话。 然后,我们就一直沉默着,直到到了她家她下车离去。 转眼距离我和海珠举行婚礼还有两天,明天,我就要和秋桐老黎海峰等一帮亲友团一起坐飞机去宁州了。 这天,海峰回来了。 晚上他要请我和秋桐吃饭,还有云朵。 坐在饭店的单间里,云朵看起来似乎有些心神不定,海峰则显得气定神闲。 席间,海峰看着我和秋桐说,表情认真地说:“易克,秋桐,今晚,我想告诉你们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是关于我的,也关于云朵的。”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云朵则紧紧抿住嘴唇,低头看着桌面。 秋桐呵呵笑了下:“海峰,这些日子我一直觉得你和云朵都神秘兮兮的,你多日不露面,一出现就要宣布重要的事,云朵呢,这些日子一直显得心事重重的,问她什么也不说,该不会你是要告诉我们你和云朵要结婚了,甚至是,要和海珠易克一起举行婚礼吧?” 听了秋桐的话,我一怔,看着海峰。 海峰笑了下,看看云朵,接着摇摇头。 我的心猛地一沉,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难道海峰要宣布和云朵分手? 但是看海峰沉稳的神情,又似乎不大像。按照海峰的做事风格,他是不会郑重宣布这样的事的,而且,这段时间从没有发现他和云朵之间有任何要分手的迹象。 我当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秋桐这时也带着很奇怪的表情看着海峰。 海峰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疑窦顿生。 海峰举起酒杯,一口干了杯中的酒,然后放下酒杯,看着我和秋桐,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要走了,我们要走了。”海峰的声音不大,但在我听来,却似乎被重重击了一下。 秋桐也似乎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目光直直地看着海峰。 我看着海峰结结巴巴地说:“你要去哪里?你们,还有谁?要去哪里?” “我和云朵。我们要去澳大利亚。”海峰平静地说。 “澳大利亚,你们要去澳大利亚?”我睁大眼睛看着海峰:“你们要去旅游?” “不是旅游,是定居,是长期居住!”海峰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很平静。ъiqiku “什么?定居?”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是的。”海峰点点头。 我感到十分意外,看看秋桐,她同样带着意外的眼神看看海峰,看看云朵,又看看我。 云朵这会儿一直低头不语。 “这,狗屎,你是不是在开玩笑?”我对海峰说。 “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海峰说。 “海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秋桐说。 “我的工作发生了变动,前段时间变动的,我被集团总部任命为大洋洲区总裁,办公地点在澳大利亚悉尼,工作手续已经办理完毕,再过几天我就到新岗位去履职。” 海峰继续用平静的声音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其实不光忙我的工作调动交接之事,也在忙我和云朵定居澳洲的手续,到现在,基本办理地差不多了。” “也就是说,你要带云朵离开中国?”秋桐说。 “是的。”海峰点点头。 “也就是说,你们打算长期定居在澳洲?”秋桐又说。 “是的。”海峰点点头。 “可是,我感觉好突然。”秋桐说。 “这件事,之前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也没有让云朵和你们说。我担心会影响你们的情绪和生活,当然,最终,我知道是必须要告诉你们的。”海峰说。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我说。 “参加完你和海珠的婚礼之后,”海峰说:“我的手续已经全部办妥,剩下的就只有云朵的辞职手续了。等你和海珠举行完婚礼,云朵接着就办理辞职手续跟我走。” 我怔怔地看着海峰和云朵,一时似乎还回不过神来。 这消息让我感觉十分突然十分意外,天天在一起的两个人,突然就要远离,要到另一个国度,要到天涯海角去。 我这时突然明白了这段时间云朵为什么一直看起来心事重重,原来她装着极大的心事,原来她要跟随海峰远离我们,她虽然满腹心事却又不能告诉我们——海峰不让她提前和我们说。 虽然海峰刚才说的之前向我们隐瞒的理由听起来算是合乎情理,但我分明又感到海峰其实另有隐情。 又想到海珠那天和我打电话提到婚后接我父母和她父母一起住的时候的谈话,猛然醒悟,海珠早就知道了海峰和云朵要移居澳洲的事情,海峰向我和秋桐隐瞒了,却早已告诉了海珠,而海珠也一直向我隐瞒着。 突然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一种被抛弃的不信任感,有一种失去朋友信任的失落和惆怅感。 这种感觉让我有些伤感,看看秋桐,她似乎也有些神情不大自在,似乎也有一种不被信任的失落感。 最后的时刻 海峰当然知道此事早晚是要告诉我们的,纸里包不住火,但他选择了最后的时刻,选择了木已成舟的时候才告诉我和秋桐,也就是说,他是在最后不得不说的时候才告诉我们的。 之前他不但自己不说,甚至还阻止云朵和海珠告诉我们,似乎,海峰想刻意隐瞒的对象是我和秋桐,或者说只是我,秋桐只是个陪衬。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了起来。海峰看着我,神情有些歉然,欲言又止,似乎想向我解释什么,但似乎又无法说出口。 云朵则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继续低头不语。 秋桐这时突然呵呵笑了起来,看着我们说:“呵呵。虽然感到很意外,但还是为你们高兴。新环境,新生活,新开始,我想,我是该祝福你们的。” “秋姐。”云朵这时抬起头,看着秋桐,神情尴尬而又沉重。 云朵不看我,似乎是不敢看我。 我的神情这时有些恍惚,大脑有些发懵,耳边听到海峰的声音:“谢谢秋桐,谢谢你的祝福。” 我回过神,端起被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站起来往外走,边说:“海峰,陪我去趟卫生间!” 大家显然都明白我此时要海峰陪我去卫生间是什么意思。 海峰站起来跟随我出去。 我没有去卫生间,一直走到走廊尽头,靠在窗台站住,边抽烟边看着海峰。 海峰站在我对面,不看我,看着窗外的夜色。 抽完一支烟,我掏出两支烟点着,然后递给海峰一支:“呶——” 海峰看了我一眼,接过去,狠狠吸了两口,长呼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海峰缓缓地说。 “你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说。ъiqiku 海峰没有说话。 “全世界都可以知道,就我和秋桐不可以知道,其实我知道秋桐只是个陪衬,最主要是不能让我知道!”我说。 海峰默默地吸烟,他很少抽烟,此时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对你来说,我现在是外人吧。”我这样说着,心里又涌起一阵悲哀和伤心。 海峰不理我,继续抽烟。 我也不再说话,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海峰抽完一支烟,然后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我,默默地看着。 我不看海峰,只用眼睛的余角打量着他。 “对我来说,你不是外人,你是我兄弟,你是我妹夫,我们是兄弟。我们,是亲如一母的兄弟。”海峰平稳地开口了。 我转过头,看着海峰异乎寻常沉静冷静的表情。 “事先没有告诉你,其实不是要刻意向你隐瞒,也不是对你不信任,我担心的其实不是你,而是云朵,我担心云朵会出什么叉叉。”海峰又说。 我似乎没有听懂海峰的话,皱皱眉头。 “是我不让海珠和云朵告诉你的,同时也连带了秋桐。是的,我想你刚才也会想到,没有告诉秋桐的主要目的还是不想让你知道。如果你要是有意见的话,就责怪我好了,不要埋怨阿珠和云朵,如果你有情绪,那我现在可以为此给你道歉。我向你说对不起!”海峰说。 我看着海峰,没有说话。 “在你面前,云朵总是六神无主的,总是脆弱的,我了解她的性格,我知道你对她的影响力,所以,我坚决阻止了云朵,不让她告诉你此事,我知道此事早晚是要告诉你的,但我会在合适的时候亲口来告诉你,那个合适的时候,就是今晚。”海峰的声音很轻但又很果断。 我又点燃一支烟。 “我知道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带云朵走。”海峰在我身后说。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是的,我想知道,但其实我又似乎知道原因,只是我不愿意去想。 “我来告诉你。在我告诉你之前,我先问你几个问题。”海峰说。 我转身看着海峰。 “首先,我们是兄弟,一辈子的兄弟,是不是?”海峰说。 “是。”我说。 “不管何时何地,不管遇到什么事,不管处在何种情况下,我们都是兄弟,对不对?”海峰又加深了一遍。 “是!”我说。 “正因为我们是兄弟,所以你一定会祝福我有真正的爱情能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是不是?”海峰说。 “是!”我点头。 “这就是我要带云朵走的原因!”海峰说。 我有些没听明白海峰的话。 海峰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只要云朵能看到你,我和她就永远也不会真正能在一起,她的心就永远也不会真正能放下,我和她,就永远也不会真正能全身心相爱。对这一点,我看得分明,想得清楚,我知道,在云朵的心里,她无法将你抹去,但同时她又很痛苦很矛盾,因为她知道自己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可能。Ъiqikunět “她很想开始新的生活,但有你在她面前,她无法鼓足勇气让自己去开始新生活,她无法做到让自己毫无羁绊地去开始新生活,她一直就在这种纠结和痛苦里徘徊,她刻意主动去走近我接近我,但我却分明感到,她的内心又是如何地忧郁和矛盾,我明白她的这种矛盾,也知道她矛盾的原因,根源就在于你。 “云朵是坚强的,也是脆弱的,她的坚强可以让她扛起生活的重压和经受生活的种种磨难,她的脆弱又可以让她在一个男人面前无法自己随时都可能崩溃。 “既然你和阿珠就要走进婚礼的殿堂,既然云朵决意要和我一起,那么,在你要开始新生活的时候,我也决意要带着云朵开始新的生活,而我和云朵的新生活要想获得真正的成功和幸福,那么,我必须要带她离开,远远离开,只有让她看不到你。 “只有让你在她眼前消失,她的心才能才会逐渐从痛苦和纠结里摆脱出来,她才能逐渐走出你的影子,她才能重新有勇气和胆量去扬起新生活的风帆。所以,你可以理解为正是因为你的存在,我才必须要带她走。因为她的性格,因为你对她的影响,我才一直坚决阻止不让她提前告诉你。”听了海峰的话,我点点头:“或许你的考虑是对的,或许,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抉择,或许,这样对你对我对云朵对大家都好,或许,你一直刻意对我隐瞒我刚才是不该为此对你有意见生你气的。” “刚才生气是应该的,我理解,但在我告诉你原因和我的苦衷之后,你再对我有意见,那就是你的不对!”海峰说。 我点点头:“嗯,是的,你说的对。我现在想,你的做法是有道理的,我理解你。” “这才是好兄弟!”海峰呵呵笑起来。 我也笑了起来,虽然有些伤感,但还是不由笑了起来。 我现在觉得海峰真的做出了无比正确的决定,是的,他带云朵去澳洲是对的,他一直瞒着我也是对的,他和我说的那些理由也是对的。 我内心里渴望云朵能获得真正的幸福,能真正生活地开心,能和海峰真正相亲相爱,但我也知道云朵内心是纠结的。原因正如海峰刚才说的那样,只要我在她眼前不是晃动,云朵就很难真正从纠结中解脱出来,就很难能毫无羁绊地去爱海峰。 现在,海峰和云朵要到一个崭新的环境里去开始新的生活,我应该深深地祝福他们。 “其实,今晚,此时,云朵的内心是极其紧张极其惊惧的,她一直极度害怕这个时刻的到来,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和秋桐,特别是面对你。”海峰看着我说。 我明白海峰的意思,点点头:“走,回房间!” 回到房间,云朵正在低头擦拭眼角,秋桐正坐在她身边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着什么,似乎在劝慰她。 我和海峰坐下,我冲云朵呵呵笑了起来:“怎么?云朵不开心了?哭了?” 海峰和秋桐都呵呵笑了起来,秋桐说:“云朵舍不得离开我们大家呢。” 云朵抬起头看着我,我说:“云朵,给哥笑一个?”Ъiqikunět 云朵努力笑了下。 然后我说:“云朵,刚才我去卫生间,海峰和我说了他的安排和打算,以及他这样做的初衷和考虑,我很赞同他的决定,我也打心眼里为你们感到高兴,我想,你和海峰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对你,对海峰,对你们,这是一个新的开始,新的生活,新的地点,新的方向,新的明天,我会为你们感到欣慰和开心。” 云朵看着我。 我继续说:“云朵,我和你认识这么久,我对你的性格是了解的,你是一个坚强而脆弱的善良女孩,哥的心里一直是把你当做亲妹妹来看待,事实上我们是安达,我们就是亲兄妹,能看到你的幸福和快乐,我自己也是开心的,海峰既然要到澳洲去工作,你能跟随一起去,这对你们都是有益有利的,我衷心希望你们能在新的环境里找到新的心境,开始新的生活,用全新的心情创造你们的新生活。” “是的,换一个新的环境,会有新的心情,会有新的心境。”秋桐接过我的话:“同样,我也和易克一样,会深深祝福你和海峰的。” 我很抱歉 “哥,谢谢你,谢谢秋姐,谢谢你们。其实,我很抱歉,一直瞒着你们。”云朵的眼圈又红了。 我说:“云朵,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虽然这事我和秋桐是最晚知道的,但我不会介意,秋桐想必也会理解的。” 秋桐点了点头,微笑了下。 我接着说:“其实海峰让你不要提前告诉我们是对的,海峰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因为海峰了解你的性格,如果我们提前知道,或许你会因为我们不经意的一些反应而产生动摇,而这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所以,即使我们现在才知道,我和秋桐,都不会对海峰对你有意见,相反,我们都会真诚地祝福你们。”筆趣庫 云朵带着感动的目光看着我,我的一番话似乎让她心里感到了些许安慰。 秋桐这时举起酒杯,笑着说:“来,我们大家一起喝一杯,一来祝贺海峰升职,升任大洋洲区总裁,二来呢,祝贺海峰和云朵即将开始的新生活。” 我也举起酒杯:“来,干了这杯酒!” 海峰和云朵一起举起酒杯,大家一起干了。 云朵然后倒满一杯酒,端起来,看着我:“哥,我单独敬你一杯酒!” 大家都看着云朵,我也端起酒杯。 “哥,这杯酒,小妹只有一句话:感谢你给我了第二次生命!”云朵说完,直接就干了。 我的心里一阵悸动,也直接干了。 然后,云朵又倒满第二杯酒,端起酒杯,看着秋桐:“秋姐,我也单独敬你一杯!” 秋桐端起酒杯看着云朵。 “秋姐,小妹敬你的这杯酒,有两层意思,第一,感谢秋姐一直以来把我当亲妹妹看待,对我一直的关心呵护和帮助;第二,我祝愿秋姐早日收获真正的爱情和幸福,真诚祝愿。”说到这里,云朵的声音突然哽咽了,接着就一口干了杯中酒。 听着云朵的话,我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秋桐虽然呵呵在笑着,但我看出她的眼圈隐隐有些发红,她接着说了声谢谢,然后直接也干了杯中酒。 然后,海峰和云朵一起给我和秋桐喝了一杯酒,海峰只说了一句话:无论走到哪里,我,我们,都不会忘记你们,忘记大家,青山常在,绿水长流。 海峰的话也只说了半截,他的声音也突然有些哽咽。 我的心里又感到了伤感,此时的伤感和刚才的伤感内容和性质不同。 云朵也说了一句:无论走到哪里,我的根永远在这里,永远在我的科尔沁,永远在我的草原。 云朵的话又将我带到了她的故乡,她的草原,她的科尔沁,她的珠日河,她的辽阔湛蓝的天空,她的天空中翱翔的雄鹰。 此时,我又想起,这个季节,一望无尽的大草原应该已经是白雪皑皑,整个一白色的世界。 她是草原的女儿,她是科尔沁的女儿,如今,她即将要远行,到另一个遥远的未知的过度,那里,也有大草原,天空同样辽阔湛蓝,那里的天空,也有翱翔的雄鹰,只是,那里的草原永远也不会有雪。 “我想唱首歌。”云朵说。 大家都看着云朵。 云朵轻声低吟:“策马奔驰天地之间,绿草绵延山水相连,悠扬的牧歌一路回旋,心上的人可曾听见。雄鹰掠过苍穹之巅,月光满满照进心田,毡房的炊烟随风飘散,远方的人可曾看见。” 歌声委婉而又动听,大家静静地听着,秋桐和海峰都不禁有些动容。 “我的草原我的缘,花最灿烂天最蔚蓝,我多想绽放在你的怀抱,融进你的河流山川。我的草原我的缘,酒最香甜梦最温暖,就算我走到传说的天边,也走不出你的思念。”云朵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我分明看到她此时正泪流满面。 海峰走到云朵身边,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秋桐的眼圈又开始发红。 我的心变得潮湿起来。 唱完,云朵独自端起一杯酒,默默喝了下去。 我也端起一杯酒,独自喝了下去。 生活里,有很多转瞬即逝,像在车站的告别,刚刚还相互拥抱,转眼已各自天涯。 很快,海峰和云朵又要和我天涯海角。 想到天涯海角,不禁又想起了正在大洋彼岸不知在干嘛的夏雨。ъiqiku 蓦地又想起了正在加拿大的许晴,她和正在浙江苍南那个小渔村的江峰柳月也正是天涯海角,只是,江峰和柳月苦苦在寻却一直不得而知许晴的下落,比起他们,我似乎是幸运的,起码我能知道他们的下落。 不由感觉江峰柳月和许晴的天涯海角是一件极其残忍残酷的事情。 我和秋桐虽然知道许晴的下落,但却又要遵守对许晴的承诺不能告诉江峰和柳月。 这让我又感到格外残忍。 晚上,回到宿舍,我独自坐在沙发上默默抽烟,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想着海峰和云朵说的那些话,想着云朵唱的那首歌,想着海峰和云朵的明天,想着我和海珠的明天,想着秋桐的明天。 不知不觉,我的眼泪突然流了出来。 我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流泪,我觉得自己今晚应该开心的,为海峰开心,为云朵开心。 可是,我明明又在流泪。 夜渐渐深了,我毫无困意,站在窗口看着冬天里清冷的夜空,夜空如此洁净,繁星闪烁。 突然,我看到一颗流星从遥远的天际陨落。 看到流星意味着要死人了。想起那个民间的古老预言,我浑身突然打了一个寒战。 正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开门,是冬儿。 “你喝酒了。”我闻到冬儿身上有股酒气。 “你同样也喝酒了。”冬儿显然也闻到了我身上的酒气。 “我没喝多!”我说。 “我也同样没喝多。”冬儿说。 “有事吗?”我说。 “没事不能敲门?”冬儿说。 我犹豫了下:“进来吧。” “谢谢。”冬儿边说边走进来,我随手关上门。 我给冬儿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谢谢。”冬儿又说,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怎么这么客气?”我坐在冬儿对面看着她。 “讲礼貌不好吗?”冬儿看了我一眼,手里依旧捧着水杯,似乎外面太冷,她要暖暖手。 “好,讲礼貌好。”我说。 “今晚和谁喝酒的?”冬儿说。 “朋友。”我说。 “哪里的朋友?”冬儿说。 “星海的。”我说。 “呵呵。”冬儿笑起来:“别以为你不说我不知道,我知道你今晚和秋桐海峰云朵一起喝酒的。” “你又在跟踪我?”我心里有些不快,海珠监视我,冬儿跟踪我,这到底是怎么了?https:ЪiqikuΠet “我懒得跟踪你。”冬儿说。 “那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我知道不代表我在跟踪你,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管了,反正我就是知道,反正我没跟踪你!”冬儿说。 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看着冬儿,一时没有说话。 “海峰要走了,云朵也要走了,要到澳洲去了,是不是?”冬儿慢条斯理地说。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冬儿冷笑一声:“这消息恐怕只有你这个傻瓜会最后知道,这事儿恐怕世界上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才会是你。我说的对不对,你是不是今晚刚知道这消息?” 我一时默然。 “海峰即使可以让全世界都知道,也不会让你先知道的。”冬儿又说。 我看着冬儿。 “现在你该明白海峰是什么样的人了吧?”冬儿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什么意思?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冬儿又是一声冷笑:“你把海峰当亲兄弟,你以为他会如此对你吗?你个傻子,海峰一直在暗地操作他和云朵出国的事,但却一直不会让你知道,即使让海珠知道都不会让你知道,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把你当兄弟,他心里对你其实是很提防戒备的,你对他毫无保留,他呢。”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心里有些烦躁。 “我胡说八道?事实明摆着,不是一次了。”冬儿说:“他为什么要把和云朵一起出国定居的事一直瞒着你?就是因为他对你不信任,担心你早知道了会搞破坏,担心你知道了会对云朵施加影响把事情搞黄了。 “当然,一方面说明他对自己不自信,另一方面呢,就说明他对你内心的极度不信任,还有对你高度的提防,当然,到最后,他还是要告诉你,因为这是不得已告诉的事,他一切手续搞完了,木已成舟了,放心了,知道你破坏不了了,才会告诉你。” 我皱起眉头看着冬儿:“冬儿,你怎么会想那么多?你怎么总是会把人往歪处想?” 冬儿说:“不是我非要把人往歪处想,而是海峰他自己做的那些事让我不得不这么去想。海峰是个什么人?你自以为很了解,但你其实最不了解。旁观者清,我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以为海峰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没好气地说。 “极端自私自利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惜一切手段的人,一个典型的商人!” 为自己着想 冬儿说:“他这次出国,带走云朵,一来是为了自己的所谓爱情,二来是要云朵从你的视野里消失,三来他是为了海珠。他一直在为自己着想,他知道云朵不离开你就无法真正和他在一起,他知道云朵如果不离开这里海珠就会心里一直有芥蒂。” “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他这样做其实是为大家好,为大家好这有什么不好的吗?”我说。 “哼,说你傻你还真傻到家了。”冬儿重重地哼了一声:“他是打着为大家好的旗号在为自己谋私利,傻子才会看不出来,我看你就是不折不扣的傻子,被人家玩了耍了还得为人家说好话。既然是为大家好,为什么到最后才告诉你?明摆着他是小人之心,明摆着他是对你有戒备,明摆着他是对你从心里就不信任。” “我看是你自己想多了。他即使最后告诉我我也没有任何意见,我认为他的考虑是对的,我认为他的决定是正确的,你不要这么说海峰。”我说。 “如果只有这一件事我还不会这么认为他,还有我和你的事,如果没有海峰在其中捣鼓,我和你也不会到这一步。”冬儿气愤愤地说:“从一开始海峰就在装好人,打着撮合我和你的旗号做好人,这个伪君子,一方面装模作样撮合我和你,一方面暗地又撺掇海珠接近你,这兄妹俩合演了一出好戏,最后把我和你拆散了才算快意。 “现在他和海珠算是得意了,你和海珠要登记了要举行婚礼了,他以为自己大功告成了,安枕无忧了,然后再把云朵带走。他的如意算盘打地好精明啊,他其实是一步步在实施自己的计划,他早就有一个全盘的预谋。 “哼,云朵和他的事我不管,他把云朵带走正好,省了我的心,但你和海珠的事,不要得意地太早,登记又怎么样,举行婚礼又怎么样,还不知道谁笑在最后呢。” 听了冬儿的话,我心里好气又好笑,我绝不会怀疑和我的兄弟之情,我打心眼里不愿意听到冬儿如此揣度海峰和海珠。 “你今晚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事?”我说。httpδ:Ъiqikunēt “这只是附带的,附带提醒你!”冬儿说。 “好吧,附带的,那就不要再谈这事了,说说你的正事吧。”我说。 “如果我要是说没有其他事你就要赶我走了是不是?”冬儿说。 我说:“我这样说了吗?” “你明显就是这意思。”冬儿赌气地看着我。 我又一时无语。 “海珠这个蠢货,一直在和曹丽勾勾搭搭,最近是不是被人家骗了五百万?”冬儿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我怎么知道的?”冬儿说:“还不是拜托曹丽和海珠这一对蠢货!海珠竟然想到要通过曹丽来办事,轻而易举就如此相信她以及她介绍的人,她竟然看不透曹丽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不知道曹丽做人做事的本质,愚蠢之至。 “曹丽同样也是个蠢货,和骗子合谋想捣鼓海珠的钱,却嘴巴又不严实,轻而易举就被人家套出了自己的小伎俩,转而被人家利用了这个骗局实施了自己的暗算和阴谋。一对蠢货,一对自以为很聪明的蠢女人。” 我知道冬儿此时说的那个人家应该指的是伍德,凝神看着冬儿,听她继续说。 “别以为这两天发生的事我不知道。”冬儿说。 “你知道什么?”我说。 “我知道你和你的手下差点全军覆灭差点被乱枪射杀!”冬儿说。 “你事先就知道了?”我说。 冬儿叹息一声:“我要是事先知道就好了,你就不会去那埋伏好的现场了。即使我不管别人,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那你——”我看着冬儿。 “不光这次,上次那个暴风雪之夜封锁医院那次,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不然,我坚决不会让你进入包围圈的。”冬儿说。 “哦。”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发生这两次事情的时候,我恰好都被伍德派出去出差,一次去了长春,一次去了哈尔滨。”冬儿说。 听了冬儿这话,我的心突然猛地一跳,说:“应该不是巧合,一定是伍德对你产生怀疑了,他为了防止你给我通风报信,故意支开你的,故意派你出差的。” 说到这里,我戛然而止,心跳加速,不由打了个寒战。 我当然知道冬儿如果暴露了身份意味着什么,伍德做事的狠辣我是知道的。 冬儿眼皮一跳,接着看着我:“怎么?你害怕了?” “是的,我害怕了!”我说。 “呵呵,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为我害怕为我担心吧?”冬儿笑起来:“这说明你其实内心里是很关心我的,我在你心里位置还是很重要的。” 我说:“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既然伍德已经对你产生了怀疑,你就不安全了,你必须要马上离开伍德,走得远远的。”筆趣庫 “走?为什么要走?我为什么要走?我凭什么要走?”冬儿说:“我在一心一意帮助伍德击败李顺,我为什么要走?他知道我是极其痛恨李顺的,他凭什么对我产生怀疑?他有什么理由和证据来怀疑我?我倒是宁愿相信这两次只是个巧合。” “我不这么认为!”我说:“哪里有这么巧的巧合,正好两次你都出差!” 冬儿说:“好了,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心里有数的,我那两次出差确实也是有重要的事情去办,属于合理的公务。事后我得知发生的这两次事情后,确实有些后怕,虽然我很想让伍德灭了李顺,但我却不愿意看到你有什么危险,不过,幸运的是你都没事。 “我想,以后我会加倍小心的。我想,伍德是不会对我有什么疑心的,当然,说没有疑心也不完全正确,伍德其实对自己的手下都不会彻底信任,他根本就没有一个能够完全信任的人,他内心里的多疑甚至超过李顺,所以,即使他对我有些怀疑,也是正常的,不用太当回事,他的手下,连皇者如此忠心耿耿追随他这么多年的人,都没有完全信任,何况我呢?” 我心里依然感到不安,说:“他对皇者的不完全信任,和对你的是不同的性质!” “这个问题我看就不用再探讨了,我心里有数。”冬儿说。 “你心里到底有多大的数?”我不大相信冬儿的这种自信,毕竟,她是一个女人。 “呵呵,这会儿我突然很开心,你知道吗?我这会儿有极其难得的开心,因为看到你对我的关心。”冬儿笑着,眼圈却又有些发红,掏出纸巾擦了擦眼角。httpδ:Ъiqikunēt 我沉默了。 冬儿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晚的暴风雪之夜,伍德其实一直在怀疑一件事。” “什么事?”我说。 “就是你们是如何冲出包围圈的。”冬儿说:“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却似乎没有找到真正的原因。” “嗯。”我点点头:“你想知道?” 冬儿说:“我没兴趣。不过,伍德一直有个猜测,他一直在想办法验证。” “什么猜测?”我说。 “伍德怀疑那晚你们是不是控制了雷正,要挟雷正把你们带出了包围圈。”冬儿说:“这样的事雷正当然不会和任何人说,包括伍德,但伍德却似乎很感兴趣,一直努力想办法去验证,当然,他不会愚蠢到去直接问雷正,雷正和伍德之间,虽然有巨大的共同的利益,但也不是毫无保留的,他们对对方也都是留有分寸的,只是表现上谁也不说而已。” 我说:“你认为伍德能有办法验证出来吗?” 冬儿说:“不知道。” 我这时突然心里一动,说:“我告诉你,其实伍德是个很聪明的人。” 冬儿眨眨眼睛,看着我,突然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说:“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仅仅是你要告诉我伍德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还包括。”说到这里,冬儿停住了,呵呵一笑:“我想你也会明白我没说出来的话的。我会通过间接的伍德能相信的渠道让他知道这事的真相的。他即使不相信你的话不相信我的话,但我会通过第三方,让他不得不信的第三方让他知道此事。让伍德抓住雷正的一个小辫子,我想未必是坏事。” 我不由笑了下,冬儿的确很聪明,领悟地很透彻很快,我的确是这个用意,我想让伍德抓一个雷正的小辫子,但却让他不通过我也不通过冬儿。 冬儿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说:“我想,海珠被骗的五百万。” 我看着冬儿。 “这钱已经到了伍德手里,骗子竹篮打水一场空,人死了,钱没了,曹丽也是白忙活一场。”冬儿说。 我不说话,继续看着冬儿。 “但海珠却没有受到损失,除了精神上被折磨了一番,除了耗费一番精力。”冬儿说。 “怎么说?”我说。 “因为,我发现这几天账目上有一笔五百万的支出,但同时又有一笔五百万的入账。”冬儿说。 我出了一口气。 很有把握 “但支出在前,入账在后。”冬儿说。 显然伍德是先支出了五百万给我,然后才把从被杀死的那骗子那里的五百外入账的。也就是说伍德做这事的时候是很有把握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伍德应该把这钱给了你,然后你又给了海珠!”冬儿又说。 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你就不该把这钱给海珠的,这样的蠢货,就得让她付出惨重的代价接受点教训!”冬儿说。 我一怔,看着冬儿:“你——” “我什么我?我说错了吗?”冬儿说:“当然,我知道,你或许会说这钱本来就是海珠的,而且你和海珠今后是一家人了,钱不分彼此的。哼,一家人。狗屁一家人。你不要自以为是,海珠也不要得意太早。” 冬儿的口气又带着无法掩饰的嘲弄和鄙视。筆趣庫 我叹了口气。 “这个愚蠢的女人,因为自己的愚蠢,不但差点弄没了五百万,还差点让你丧了命,这样的蠢女人,你说你和她在一起,能有什么好?我看早晚她得把你害惨,这就是个祸害,是个灾星!”冬儿冷冷地说。 “冬儿,你不要这么说,正视现实吧。”我说。 “现实?你少拿现实来搪塞我,你以为我会知难而退?属于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别想得到,你,只能是我的,你命中注定这辈子就要和我在一起,别看现在你们要结婚,但我丝毫不怀疑自己的想法,我坚信命运之神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冬儿的口气很自信。 我不由苦笑。 冬儿沉默了半晌,幽幽叹息一声:“唉。好累。” 我没有说话,默默抽烟。 “生命本是一场奇异的旅行,遇见谁都是一个美丽的意外。无论缘深缘浅,缘长缘短,得到即是造化。人生苦短,缘来不易,所以,小克,我们都应该好好珍惜,并用坚持与坚毅,去对待已经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的每一件事。” 冬儿缓缓地说:“在爱情里,陪伴与懂得更重要。一个人就算再好,但不能陪你走下去,那他就是过客。一个人就算有再多缺点,可能处处忍让你陪你到最后,那才是终点。 “所以,重要的不是爱上你,而是只爱你一个。重要的不是爱有多深,而是能爱到底。找人恋爱很容易,难的是一辈子。最漫长的坚持,才能带给你最永久的幸福。” 我看着冬儿,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冬儿继续说:“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更冷漠了,请记得,我曾经要人陪的时候你却不在我身边。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温柔了,请记得,曾经有多少人包括你在内如何残酷地伤过我的心。如果有一天,我不在这个世界了,请记得,曾经有一个女人一直深深地爱着你甘愿为你付出一切。” 说到这里,冬儿的声音突然哽咽住了,眼圈又开始发红。 听着冬儿的这些话,我的心里在涌起伤感的同时,又涌起一阵惊惧和不安。 冬儿缓缓站起来,带着幽怨而伤感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慢就往外走,边喃喃道:“人生就是这样,说着说着就变了,走着走着就散了,爱着爱着就淡了,想着想着就算了。时间消磨着情感和记忆,倏忽间,风物换了;眨眼间,人也变了。” 冬儿的声音低了下去,也走到了门口,打开门,径自走了。 我怔怔地坐在那里发呆,发了好久的呆。 再次感觉,此时的冬儿已经不是从前那样简单,或许是经历让她在不断成熟起来。 而这经历,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带给她的,不管她是被动还是主动接受。 想起一句话:没有人能一路单纯到底,但要记住,别忘了最初的自己。 第二天,一场大雾笼罩了整个星海,能见度不到100米。 中午的时候接到夏季的电话,告诉我说明天集团有海外客户要接待洽谈重要商业合作事宜,他不能和我们一起去宁州参加婚礼了。夏季的口气听起来很遗憾,同时又表示歉意。我表示了充分的理解,说回来单独请他喝酒。 然后我去秋桐办公室告诉了她,秋桐马上把夏季的机票退了。 “今天这大雾。不知道下午还能不能飞。”秋桐有些焦虑而又无奈地看着窗外说。 我心里也没底。 “希望到下午大雾能散去。”秋桐又说。 “但愿吧。”我说。 到下午的时候,大雾还没有散去,秋桐打电话问了机场,得知根据气象部门的预报,大雾今晚也不会散,所以下午到晚上星海机场出发的航班全部取消了。 秋桐变得十分焦虑,我心里也不由着急起来,这是要耽误事啊。 秋桐继续和机场联系,忙乎了半天告诉我说气象部门说下半夜有一股寒流抵达星海,到时候大风会吹散浓雾,估计明天一早起飞没问题。 我稍微松了口气。 秋桐当即将机票改签为明天最早的一个航班,六点十分飞宁州的。 “婚礼在上午十点多举行,六点多的飞机到宁州也不过8点,来得及!”我说。 “时间搞得太紧张了,实在该让你提前几天先回去的。”秋桐有些后悔地说。 “没事,不耽误事就行!”我说。 “希望气象预报是准确的,但愿老天能帮忙啊。”秋桐带着祈祷的口气说。 我然后给海珠打了电话把情况说了下,海珠虽然很不开心,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接受。 秋桐同时把飞机改签的情况告知了海峰云朵和四哥老黎。 “好事多磨,明天早上大雾一定会散去的,一定会的!”秋桐对我说。biqikμnět 我呵呵笑了下,又想起昨晚和冬儿的一番谈话,看着眼前的秋桐,突然心里有些空荡荡。 当天夜里,我正在宿舍睡觉,半夜时分,手机突然响了。 迷迷糊糊接通电话:“喂,哪位?” “是我。”电话里传来秦璐低沉的声音。 “哦。秦璐。这么晚了,有事吗?”我边说边看了下表,凌晨一点了。 秦璐没有说话。 “你在哪里?”我坐起来。 “北方大厦!”秦璐说。 “你在哪里干嘛?”我说。 “我住在这里的。”秦璐的声音有些混沌。 秦璐又跑到酒店去开房间住了,有钱人啊,动不动就到酒店开房。 “不在自己家里住,跑酒店干嘛?”我说。 “宿舍的暖气坏了,太冷,就到酒店来住了!”秦璐说。 “哦,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呢?”我说。 “我在房间里喝酒,越喝越睡不着。”秦璐说。 “为什么睡不着?”我说。 “心里很乱。乱七八糟。”秦璐顿了顿:“易克,你能来看看我吗?” “不能,太晚了,你该休息了!”我当即拒绝。Ъiqikunět “我心里感觉好难受,身体也不舒服,你就不能来陪我说说话吗?只是说说话,可以吗?求你了。”秦璐的声音带着恳求的语气。 我的心一动,她刚流产不久就又熬夜又喝酒,身体自然会不舒服。想起她流产是我造的孽,心里不由感到了几分歉然。 “那好吧,哪个房间?”我说。 “北方大厦1809房间!”秦璐说。 我挂了手机,接着起床,出门打车直奔北方大厦。 此时,外面起风了,寒风阵阵,大雾开始逐渐散去。 看来今天早上的航班是不会耽误了,坐在出租车里,我边看着外面边想。 此时是凌晨一点,离飞机起飞还有5个多小时。 此时的我没有在宿舍安睡,却在去北方大厦要陪正在那里喝闷酒的秦璐说话的路上。 1809房间,我心里又默念了一遍。 不由皱了下眉头,18楼,十八层地狱,操,这楼层不吉利啊。 到了北方大厦,大堂里很冷清,这个时候没有几个人进出了,只有一个保安在游动,看到我,特意多看了两眼,我没有理会他,直奔电梯。 原来18楼是顶楼,最上面一层。 到了1809房间门口,我刚要敲门,发现门没有关死,虚掩着,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屋就闻到满屋子的酒气和烟味,原来秦璐不单在喝酒,还在抽烟。 我皱皱眉头,看见秦璐正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瓶红酒和一个杯子,酒瓶似乎已经空了,杯子里还有半杯酒。茶几的烟灰缸里,有不少烟头。 秦璐正有些失神地坐在沙发上,看到我,努力笑了下:“你来了。” “怎么没关门呢?”我坐到她对面,看着她显得有些憔悴的神色。 “刚打开一会儿,为你开的。”秦璐说。 我说:“满屋子的酒气和烟味,你怎么能这么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呢?” “一个人,闷啊,心里乱啊,乱成了一锅粥。”秦璐站起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又打开一扇窗户。 “开窗你不冷啊?”我说。 “透透气,开一半吧。”秦璐将窗户开了一小半,然后又回到沙发坐下,看着我:“易克,很抱歉深更半夜打扰你。” “我倒没事,只是你这身体刚复原不久,这样会很不好的。”我说。 秦璐苦笑一下:“心情不好,又没人可以说说,就只有这样了。” 我没有说话。 是今天了 “你和海珠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沉默片刻,秦璐说。 “明天。哦,不,是今天了,上午10点多!”我说。 “今天举行婚礼,你此时却在星海,这——”秦璐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本来是昨天下午的飞机,因为大雾航班取消了,改在今天早上六点十分的!”我说。 “哦。那时间要比较紧张了,不过外面的大雾好像散了,早上是能飞的,也不耽误事。”秦璐说:“有意思,如此重要的婚礼,到了要举行婚礼的当天,你却在千里之外。” “老天不作美,没办法,不过总算还能赶回去!”我说。 “如此说,今天,就是你的大喜之做了,我想,我该向你何海珠表示祝贺!”秦璐说。 “谢谢!”我说。 “怎么没收到你和海珠的邀请呢?”秦璐说。 我没说话。 “是不是海珠不愿意我参加你们的婚礼呢?”秦璐说。 “你想多了。”我说。 “我没想多,我想应该是的,海珠一定是对我有猜疑,所以不愿意对我发出邀请。我想,星海这边,一定还有其他朋友和你一起飞宁州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吧,他们是受到邀请的,而我却没有。”秦璐的声音有些颓丧。 我尴尬地笑了下,说不出话来。 “虽然海珠不愿意邀请我,但我还是会祝福你们的。虽然我很妒忌海珠,但我却仍旧会祝福。”秦璐淡淡地说:“我想,对于你,我没有更多的要求,我无所谓什么名分,只要我能得到你的人你的心就可以了。” “你喝多了,在说胡话!”我说。 “第一,我喝多了,第二,我没醉,第三,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秦璐固执地说着,然后叹了口气。 想到此时正在国外旅游的关云飞和谢非,看着此时的秦璐,想着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纠结和矛盾,我的心里不由感到了几分茫然。 “今天的海珠,一定是很开心很幸福的。”秦璐又说了一句。Ъiqikunět “我想,你也会找到自己的幸福,你也会过属于自己的开心的生活!”我说。 秦璐苦笑了下,说:“我今天很不开心的。” “因为宿舍里暖气坏了?”我说。 秦璐摇摇头:“因为调整一批中层干部,下午公示了名单,却没有我。我一直以为这次调整会有我的,可是,却没有。” “这个值得如此不开心吗?这次没有争取下次好了!”我试图安慰她几句。 “这个当然会让我很不开心,我很不开心,甚至,我很丧气,很受打击!”秦璐说:“一步落下了,步步赶不上,这次我没赶上,下次还不知猴年马月等到调整的机会。眼看着和我资历差不多的人都提拔了,甚至还有资历不如我的都提拔了,我却落空了,这让人心里如何能受得了呢!” 我这时心里有些奇怪,此次中层调整,雷正怎么会把秦璐漏了呢?记得之前有一次关云飞和雷正打电话,我站在旁边听得很清楚,雷正委托关云飞帮忙把曹丽搞成总裁助理,关云飞同时让雷正关照下什么所谓自己小姨子的什么同学,也就是秦璐,作为互相照顾的对象,这次雷正怎么就没有照顾秦璐呢?难道是雷正有意而为之?筆趣庫 我这时突然想到曹丽要提拔的事情,难道雷正这么做有意的?故意要给关云飞做个样子显示此次曹丽的提拔之事和他无关?那意思是你提拔不提拔曹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先不关照你的人,我看你会不会提拔曹丽。 这其中的道道想起来似乎很让人费解,似乎有些违反常规。 但我知道,如果常规思维就能分析透,那就把他们的智商看的太低了。 虽然我有些分析不透,但我断定雷正此举一定有着自己的用意,而且,似乎和曹丽有关。 当然,还有个可能,那就是雷正故意在钓鱼,他这么做,也许是故意留个余地,等待秦璐找关云飞帮忙,让关云飞亲自给他打电话,然后他再事后把秦璐提拔起来,让关云飞领自己这个人情。如此,让关云飞先找自己,他就占据了主动,这样,如果雷正再提起曹丽的事,关云飞也就不好不给面子了。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和揣度,到底雷正是如何想的,不得而知。 我说:“现在还是在公示期,还没最后定盘子,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秦璐沉思了一下,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其实也一直在琢磨这事。如果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找雷正,这事估计问题不大,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知道秦璐说的他指的是关云飞。 “但我又想了,目前这个时候为这事给他打电话合适不合适,他这次出国旅游,是带着重要任务的,我给他下的死任务,这个任务还没有结果,我这时候再用这事去干扰他,这恐怕不合适,我担心会因小失大。”秦璐皱眉说着,接着摇了摇头,似乎下了决心:“对,不能因小失大,不能丢了西瓜捡了芝麻,我不能做这种蠢事。” 似乎,秦璐分析出了这之间的利害关系,知道自己的当务之急不是提拔不提拔的事,而是要紧紧抓住关云飞让他利用这次出国的机会和谢非彻底决裂,只要她的目的能达到,今后的提拔何愁担心呢? 但秦璐的如意算盘能顺利实现吗?我觉得心里没底。 “既然你如此想,那你就不必为此烦恼闷闷不乐了。”我说。 “可是,我的心里还是很乱,即使没有单位中层调整这事,我的心里依旧很乱!”秦璐说。 “为什么呢?”我说。 “我心里突然有些没底,我不知道关云飞到底会不会下得了这个决心,我不知道他之前对我的承诺是不是在搪塞我。我不知道等他出过回来等待我的会是什么结果。”秦璐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我无语了。 “你说,我的目的会不会实现?”秦璐说。 “不知道!”我冷冷地说。 秦璐一怔,接着喃喃地说:“我知道你心里是很厌恶我的做法的。我知道你是很瞧不起我的。可是,我走到了这一步,我没有退路,我只能背水一战。” “其实你不是没有退路,退一步海阔天空,只是你不愿意让自己后退,只是你把自己的退路彻底封死了!”我说。 “或许吧,我的性格决定了我做事的方式,我不愿意让自己有退路,如果我后退一步,我将会一无所有,我将会前程一片黑暗,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人生就是奋斗,奋斗有各种途径和形式,我现在所做的,也是在奋斗,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秦璐说。 秦璐的思维和逻辑让我无法接受,我感到心里一阵窒息。 “你如初执着非要这样做,或许,正是这样做会毁了你自己!”我说。 “如果真的是,那我也宁愿接受这样的毁灭,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愿意接受,我宁愿接受这样的结果,也不愿意后退一步,绝不,决不后退一步!”秦璐果断地说。biqikμnět “你在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你在逼自己。”我说。 “人就是要逼自己,你不逼自己一把,怎么能知道成功的滋味呢?”秦璐突然笑了一下。 虽然她在笑,但我分明感觉她笑得很勉强。 秦璐接着站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喃喃地说:“我对理想的追求是如此执着,我对事业的奋斗是如此坚决,我对人生的向往是如此热爱,如果上天有知,也一定会怜悯我帮助我的,天助我也。” 我看着秦璐的背影,没有说话。 “看,外面的大雾散尽了,天空变得晴朗了,天上有那么多星星。阴霾散尽,晴空万里,这是个好兆头。”秦璐继续喃喃地说。 我向窗外看去,果然雾霾消失了,天空变得晴朗起来,夜空里布满了星星。 倏地,如同前晚,我又看到一颗流星从夜空里划过,转眼消失在无尽的苍穹。 我的心跳了一下,扫帚星,难道这个世界真的要有人消失了? “流星,我看到了流星。这是个好兆头,我要向流星祈愿。希望我的愿望能够实现。”秦璐说。 秦璐和我理解的正好相反。 “我要走了,时候不早了,你该休息了!”我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半了。 “你真的要走?”秦璐转身看着我。 “是的!”我站起来。 “你可以留在这里的,直接从这里去机场。”秦璐的眼神有些游离。 “不可以!”我说。 秦璐沉默片刻,说:“那好吧,那我不勉强你。谢谢你今晚来陪我说话,和你说了这会儿话,我觉得心情好多了。” “那就好,我走了!”我直接走向门口。 “告诉海珠,就说虽然她没有邀请我参加你们的婚礼,但我同样会祝她幸福!”秦璐站在原地说。 我停住,回头看了下秦璐:“谢谢!” 这时一阵夜风吹来,吹动了秦璐的长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昏暗的灯光下,我突然感觉秦璐此时的模样有些可怖,不由想起了倩女幽魂。 心里一个激灵。 更加清醒 “关上窗户吧,天冷!”我说。 “吹吹风会让我更加清醒!”秦璐说。 我犹豫了下,又看了一眼秦璐,没有再说什么,关门离去。 回去之后没有睡觉,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又洗了个澡,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边抽烟边琢磨着今晚秦璐的事情。 凌晨四点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秋桐打来的。 “睡醒了吗?”秋桐说。 “嗯。起床了!”我说,看了看窗外,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我正在叫小雪起床,过半个小时四哥开车来接我们,然后走你那边,你到大门口等着。”秋桐说。 “老黎他们呢?”我说。 “海峰带车接着云朵和老黎,我都安排好了。”秋桐说。 “那好,待会儿见。”我挂了电话。 四点半的时候,四哥开车准时到了,秋桐抱着小雪坐在后排,我直接坐在副驾驶位置。 小雪还在迷迷糊糊趴在秋桐怀里睡觉。 我们直奔机场。 五点到了机场,四哥放好车,大家直奔候机大厅。 不大一会儿,海峰云朵和老黎也到了。 小雪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 “唉——起个大早,孩子跟着受罪。”老黎摸摸小雪的脸蛋。 “起个大早,让你老人家也跟着受罪!”我说。 “嘿嘿,我老人家一贯起得早,受什么罪?”老黎说。 大家都笑了。 海峰拿着大家的身份证去换登机牌,老黎看了看四哥,笑了下:“你就是传说中的四哥吧?” 四哥笑了:“老爷子好!” 老黎说:“经常听小克提起你,呵呵,你现在是跟着秋桐在做事吧?” “是的,我是秋总的驾驶员!”四哥说。 “嗯。”老黎点点头,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四哥。https:ЪiqikuΠet 这时小雪醒了,看看大家,又看看周围,叫起来:“呀——妈妈,我们这是在哪里呀?到宁州了?” 大家都笑起来。 “我们还没出发呢。”秋桐亲了亲小雪的脸蛋,然后把小雪放下来。 小雪看着老黎:“爷爷好——” “真乖,乖孩子。”老黎高兴地弯腰拉起小雪的手:“小雪,要去参加你易叔叔和海珠阿姨的婚礼了,开心不?” “开心呀——”小雪说:“不过,要是能参加易叔叔和我妈妈的婚礼,我会更开心呢。我好喜欢易叔叔呢,我可想让易叔叔做我爸爸了。” 老黎一愣,接着就笑。 我感觉此时老黎的笑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秋桐的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对小雪说:“小雪,不许胡说——” 小雪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我看了看正在换登机牌的海峰,幸亏这会儿他不在。 等海峰换完登机牌回来,大家进了安检。 六点十分,飞机准时起飞。 我松了口气。 老黎坐在我身边,看着我不住咧嘴笑。 我说:“你乐什么?” 老黎说:“我乐刚才小雪说的那句话。童言无忌啊。” 我说:“除了那个,你还乐什么?” 老黎小声说:“今天是我儿子大喜的日子,你说我还能乐什么?哎——可惜,我儿子结婚,拜天地的时候,我却不能上去坐着。” 我不由笑了下。 “今天能见到你爸妈呢,我心里很开心!”老黎又说。 “我爸妈见到你也会很开心的。”我说。 “嘿嘿。”老黎笑起来,眼珠子骨碌骨碌转。 我说:“你在想什么?”httpδ:Ъiqikunēt 老黎说:“我在想什么时候和你爸爸说让你做我干儿子的事!” 我急了:“哎——你别折腾好不好啊?” 老黎说:“这是我和你爸爸的事情,你着急什么?” “怎么是你和我爸的事情呢,当然和我有关,我当然要着急了!”我说。 “嘿嘿。”老黎笑着,不言语了。 7点五十分,飞机准时降落在宁州机场,宁州到了。 出口处,小亲茹正在等我们。 “老天呀,你们可到了,急死我了,今天的婚礼差点缺了新郎!”小亲茹看到我们,夸张地说着。 大家笑着一起出了机场,上了小亲茹带来的面包车,直奔举办婚礼的酒店。 到了酒店,里面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我们先见到了我爸妈和海珠的爸妈,他们正在一起说笑着什么。 见到我们,爸妈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接着就和大家招呼,妈妈抱起小雪亲个没够,海珠爸爸和我爸爸热情欢迎老黎的到来,老黎边和爸爸们寒暄边冲我挤眼,我装作没看到。 张小天这时过来叫我:“海珠叫你呢。跟我来。” 我急忙跟着过去,到了另一个房间,海珠正在穿婚纱,秋桐这时带着云朵和小雪也过来了,看到我,海珠笑起来:“哎——你总算没耽误。” 海珠穿了一身雪白的婚纱,显得十分漂亮。 “好看吗?”海珠问我们。 “十分漂亮!”秋桐笑着说。 “太好看了!”云朵说。 “海珠阿姨,我也要穿。”小雪一蹦一跳地说。 大家都笑起来。 “云朵做伴娘,谁是伴郎?”秋桐说。 “嘻嘻。这位啊!”海珠笑着,一指张小天。 原来海珠要张小天做伴郎。 云朵是伴娘,张小天是伴郎,这倒是有些巧合,曾经他们也差点走进婚姻的殿堂,只是后来成了陌路。 “哥,你快去换你的新郎装吧。”海珠催促我。 我跟着张小天去了另一个房间,这边秋桐云朵和海珠开心地说笑着。 经过一系列繁忙而繁琐的程序,一切准备就绪,婚礼于十点整在酒店宴会厅准时举行。 宴会厅里坐地满满的,都是我家和海珠家的亲朋好友,老黎我爸妈还有海珠爸妈坐在最靠近舞台的那桌,待会儿拜天地的时候我爸妈和海珠爸妈要上来的。老黎呢,只能无奈了。 整个宴会厅里欢声笑语,气氛和谐而热烈。 秋桐和四哥海峰他们坐在相邻的另一张桌子旁,小雪来回奔跑欢叫着,一会儿跑到我妈妈怀里,一会儿又跑到秋桐怀里。 林亚茹小亲茹她们则来回忙乎着照应客人。 此时,和海珠一起站在婚礼检阅台上的我,虽然表情淡定,虽然面带微笑,但心里却突然涌起一阵巨大的茫然和失落。 10点整,在庄严的婚礼进行曲中,主持人朗声宣布:下面,我宣布,易克先生和海珠小姐的结婚盛典现在开始—— 大家热烈鼓掌,老黎边拍手边微笑着看着我。 “婚礼进行第一项。”主持人刚说到这里,突然被一个来自后面的高音打断:“停——” 大家一愣,我和海珠也一愣,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我接着就看到两个穿便装的平头汉子径自直奔我而来,身后还紧紧跟着七八个警察。 一时间,宴会厅里安静下来,大家都意外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你们是来参加婚礼的客人吧,请到下面就坐。”主持人笑着对走过来的两个便衣说。 走在前面的一个中年汉子伸手将主持人往旁边轻轻一推,然后中年汉子就直接看着我,沉声说道:“你是易克?” “是的。”我点点头。此时,我突然感到有些不妙,但却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不妙的感觉。 中年汉子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在我眼前一晃:“我们是星海的,对不起,易克,打扰了你的婚礼,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说话间,已经把我包围了起来。 我站在那里没动,脑子里快速转悠着,看了一眼台下的老黎,他正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看着台上,我父母和海珠的父母则大惊失色,秋桐和云朵还有海峰也变了脸色。 海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满脸是惊惧之色,看着他们说:“你们,你们为什么要带走他?他犯了什么法?你们凭什么要把他带走?” “我们既然要带他走,就有带走的理由,女士,对不起,你们的婚礼不能举行了!”中年汉子彬彬有礼地对海珠说完,然后看着我客气地说:“易克,请跟我们走吧!” 海珠这时又说:“你们,你们找错人了吧?” “没错,我们找的就是易克,就是他!”中年汉子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他到底犯了什么法?你们,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带走他?”海珠的脸色愈发苍白。 “他犯了什么事你问他好了,他自己心里清楚!”中年汉子说。 我此时在想,难道是因为李顺的事?还是因为和伍德的事?还是雷正要为上次暴风雪之夜的事进行报复?https:ЪiqikuΠet 但我又觉得不论是因为伍德还是因为李顺还是因为那个暴风雪之夜,都没有理由。 我想了想,说:“我是安分守己遵纪守法的公民,你们凭什么要带我走?给我一个理由。” “带你走就是带你走,你哪里来那么多事?”中年汉子身边的那个便衣忍不住了,毫不客气地冲我说道:“告诉你,易克,如果不想吃苦头,就识相点,老老实实跟我们走,不然——”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中年汉子制止了,中年汉子看看台下的人,又看看海珠,似乎感觉如果没有个交代不能顺利把我从这里带走,然后看着我,神情严肃地说:“那好,既然你装糊涂,那我就告诉你,今天早上,有人在北方大厦楼下发现了秦璐的尸体,秦璐坠楼身亡。” 这是污蔑 “你胡扯,你这是污蔑!”我叫起来。 中年汉子自得地说:“你自以为做的很干净漂亮,以为你今天在宁州我们就不会怀疑到你,但你却忘记酒店是有监控的,忘记我们是可以查到你今天早上坐的六点十分的飞机离开的星海,忘记我们是可以在秦璐的宿舍里查到秦璐在医院的流产病例的。 “我们到医院一查,签字的是你,这就对上号了,这一切就可以变得合理了。所以,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认为就是你杀了秦璐,所以,不要和我玩花招,老老实实招了,按照我刚才说的交代。” “马尔戈壁,你这狗日的,我没有杀人,我根本就没有杀人,你让我交代什么?”我大叫起来。 中年汉子又是猛地一派桌子:“妈的,到了这里还敢发飙!” 话音未落,高压电击棒又开始了,我再次晕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我再次醒来,发现我正被挂在窗边,窗户开着,审讯室里没有暖气,冷风嗖嗖吹进来,我浑身感到了刺骨的冷,我感觉自己就快要被冻成冰棍了。 我感觉自己身体的热量基本就要耗尽了,我感觉自己真的要被冻死了。 慢慢地,我失去了知觉。我感觉自己要死了。 但我的大脑却还一直有意识,模模糊糊的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在混沌中,我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把他放下来!”我听到了中年汉子的话。 随即我被放下,然后有人把我架起来,又摁在了椅子上。 我努力睁开眼睛,迎面有强烈的灯光直直地照射着我,我看不到对面的任何人。筆趣庫 转头看了下室外,天色已经很黑了。 夜晚来临了,我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从下午到现在,我一直在受着审讯。 “易克,招不招?交代不交代?”对面传来中年汉子的声音。 我看不到他,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我没有杀人,我没什么可以交代的!”我说。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虚弱,但我的口气依旧很坚决。 我知道我如果按照他们的意图招了,那我就死定了。 中年汉子沉默了下,然后说:“易克,你还真是个硬汉子,我还第一次见到你这么硬的汉子,怎么打就是撬不开你的嘴巴。看来,我还是对你太仁慈了,看来,我还是对你太客气了。看来,我还得给你再玩点花样。” “马尔戈壁,老子没杀人,你狗日的非要我承认,你这是歪曲事实!”我说。 “我歪曲事实?我看你是负隅顽抗死不改悔,我佩服你是条汉子,但你杀了人却不敢承认,不由又让我鄙视你了。” 似乎,这中年汉子认定我就是杀人凶手,是非要从我这里得到他们需要的口供了。 “这个案子在市里影响不小,上面要求限期破案,我就不信我撬不开你这张嘴。今晚老子豁上不睡觉,也得把你这张嘴撬开。”中年汉子有些恼羞成怒的语气,接着说:“来人,给我——” 立刻几个警察又围拢过来,又要动手。 我眼一闭,妈的,完了,老子今晚非死在这里不可。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低低的声音:“来了。” 来了,谁来了?我努力睁大眼想看一下,却被刺眼的灯光照射着,什么都看不见。 “先等下!”中年汉子说。 随即我听到了有人进来的声音,然后室内就安静下来。 我坐在那里什么都看不到,灯光依旧刺眼。 片刻,听到有人低声嘀咕着什么,隐约是那中年汉子带着恭敬口气的声音:“过了两遍了,死活不招。今晚我再加把劲。” 然后,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我突然想进来的一直不出声的这个人或许是雷正,中年汉子在给他汇报进展情况。biqikμnět 如果进来的这人是雷正,此时,他一定在看着我。 不知此时看到我,他的心情如何。 我终于被他抓住把柄了,我终于被他堂而皇之抓住把柄了,我终于落到他的手里了。 然后,就听到有人走出去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有人又进来了,说:“把他拖出去先关起来!” 随即有人过来把我架起来拖了出去,先是进了一个房间,然后,周围就安静下来。 此时,我浑身冰冷刺骨,几乎就要冻晕了。 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想着今天的剧变,上午还在宁州的婚礼舞台上,转瞬却成为了阶下囚。 不知道此刻我的父母怎么样了?不知道此时秋桐和海珠怎么样了?不知道此时老黎在想什么?不知道那些前来参加我和海珠婚礼的亲朋与好友此时会怎么认为我。 房门口不时有值班的人员来回走动。 我感到筋疲力尽,浑身发疼,脑袋发胀,不由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听到门口有人在说话。 似乎是值班的人员在交谈。 “不是说今晚要继续审讯的吗?怎么不一鼓作气呢?” “本来是计划这样的,正要继续呢,雷局来了,把我们的头叫出去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停了!” “怎么回事?” “听说是雷局指示先暂停。” “为什么?” “听头儿说这案子不知怎么很快就被上面的新闻媒体知道了,上面下来了好几家新闻媒体的记者,要跟踪采访案子的进展情况,雷局有顾虑了。” “还有吗?” “办案组有人提出来秦璐的死到底是他杀还是自杀,说如果只根据目前我们论断还不足以证明秦璐就一定是他杀,如果不是他杀,那么我们就是抓错人了,现在正在等法医鉴定的结果。” “哦。” “这案子市里领导很关注,下了指示,说要快速侦破快速结案,要搞清楚事实,既不能冤枉了好人也不能放过坏人。” “原来如此。” 听到他们的谈话,我的心里一动,上面下来了记者!上面如此之快下来了记者!难道,这是秋桐运作来的? 我此时身陷牢狱,她一定心里是很着急的,她一定没有闲着,她一定在尽自己的所能在帮我。她一定不会相信我会杀了秦璐的,她一定不会相信我和秦璐之间有那种关系的。 秋桐不会相信,那么海珠呢?她会相信我和秦璐之间是清白的吗?她会相信我秦璐的死和我无关吗? 我这样想着,心里突然一阵巨大的悲凉。 又想到秦璐的死,感觉她死的十分蹊跷,根据侦查,自秦璐住进那个房间到今天发现秦璐的尸体,期间只有我进出过她的房间,那么,她又是如何死的呢?我离开的时候她房间的窗户还是开着的,我提醒她关窗她没有理会我。难道,她是自杀的? 刚一想到这一点,我随即就给予了否定,不可能,秦璐在我面前说过多次,说她对生活是如此的热爱和向往,她任何时候都不会去自杀的。 我不相信秦璐会自杀。 那么,她又是怎么死的呢? 想到一个活生生的年轻的生命突然之间就这么陨去,想到曾经如此熟悉的一个朋友就这么突然到了另一个世界,想到她还对生活和生命抱着巨大的热烈的追求和热忱而不明不白突然就死去,我的心里感到了一阵悲伤。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进来,把我带到了另一个有暖气的房间,仍旧关起来。 不管怎么说,暖和了,不会冻死了。 我又睡了过去。 混混沌沌中,我看到了秦璐,看到了那晚窗外的风吹动她的长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看到了那半张面孔昏暗灯光下的可怖。 我找到,秦璐已经死了,我此时看到的是生前的她。 恍惚间,我看到秦璐在冲我微笑,在冲我走过来,面色苍白地可怕,眼神里带着迷蒙的虚幻。 我的心里一阵惊悚,我知道,秦璐已经死了,我此时看到的是她的灵魂。 “秦璐,你为什么要死?”我问她。 “我不愿死,我怎么会死,我知道一个简单的道理,好死不如赖活着。”她幽幽地说。 “那你怎么会死?”我说。 “不是我要死,是有人要我死。我死了,我的确死了,即使我到了阴间,我也不会放过他。” “是谁要你死,是谁杀了你?” “是他,是他。”秦璐说着,身影逐渐模糊,忽然就不见了,消失在无尽的黑暗里。 我猛地张开眼,眼前空荡荡,除了铁笼子和四周雪白的墙壁,什么都没有。 看着窗外的光线,我知道,天亮了。 一夜过去了。 我懵懂地想着刚才睡梦里和秦璐的对话,心里一阵阵惊惧,我不相信秦璐会自己主动去死,她绝不会去自杀,可是,她又是如何死的?如果不是自杀,那就一定是他杀,那么,是谁杀了她?秦璐飘忽间说的那个他又是谁?当然,她说的那个他或许是她。 我不由想起了关云飞,此时我最容易想到的就是他,可是,他此时正在国外旅游,他无法一夜之间飞回来杀了秦璐。没有任何人有任何理由怀疑秦璐的死会和他有关,除了我。Ъiqikunět 我又想到了谢非,除了想起关云飞,我最容易想到的还有她。在我的感觉里,此时最有可能对秦璐下手的就是她和他,可是,他们俩此时都在国外旅行,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他们中间的一个杀死了秦璐。 巨大的困惑 除了他们,我想不出还有谁会有理由去杀死秦璐。 如果他们没有这个可能,那么,秦璐就只能是自杀的。 难道,秦璐真的会自杀?不,不会。我又一次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难道,是谢非和关云飞之间的一个人雇佣了杀手杀死了秦璐?可是,明明酒店的监控录像显示那期间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进出过那房间,这个猜测似乎又不成立。Ъiqikunět 我感到了巨大的困惑。秦璐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似乎,只有最大的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是自杀的。 但之前我和秦璐的谈话内容又让往我再一次否定了这种判断。 我想得头疼,心里却又有无尽的悲伤,不是因为自己此刻的处境,而是为秦璐的突然离去。 之前我的预感显灵了,果然流星的出现预示着一个生命的离去,只是我没有想到会是秦璐。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离去了。 正在这时,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两个警察,其中一个端着饭碗。 “吃饭——” 给我打开手铐,饭碗放在一个长条凳子上,两个馒头,一碗煮熟的大白菜。 我这会儿真饿了,抓起馒头就吃起来,没吃菜。 吃完之后,一个收拾东西,另一个又给我带上手铐,说:“晒晒太阳吧。” 带着铁栏杆的窗户里有阳光照射进来。 “怎么?今天不审讯了?”我问。 “不该你问的你不要问,多嘴!”那人冲我一瞪眼。 我说:“哥们,不要这么吹胡子瞪眼,有必要吗?” 那人一怔,接着笑了:“我靠,我发现你这家伙还真嘴硬,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嘴巴这么硬的。” “我没杀人,当然不能招!”我说。 “趁这会儿我们头儿不在,你就好好晒晒太阳吧。”另一个说。 说完,两人把门关死出去了。 我独自在房间里呆了一整天,竟然没有人来提审我,这让我感到意外。 一连2天过去,都是这样,我就这么被关在这里,除了送饭的,没有人来打扰我,我既没有被送进看守所也没有被提审,似乎他们把我遗忘了一般。 这两天,我感觉自己成了瞎子聋子,虽然我能看到,虽然我能听到,但我的确感觉自己成了瞎子聋子,看不到听不到外界的任何消息和情景。 到了第三天,接近中午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那个中年汉子出现了。 今天的他突然变得和蔼和可亲,笑容满面。 “给易主任打开手铐!”他说。 他叫我易主任,不叫我易克了。 一人立刻过来给我打开手铐,我活动了下手腕,看着中年汉子。 “易主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中年汉子笑着说。 我看着他,轻轻揉着手腕,没有说话。 “秦璐的案子侦破结果出来了。”他说。 我的心一跳,结果出来了!什么结果呢? 我还是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他。 “根据我们结合尸检结果做出的进一步的分析,最后断定秦璐的死不是他杀,而是属于自杀。所以,你自由了!”他说。 我的心猛地又是一跳,自杀?秦璐是自杀?警方最后的结论是自杀?这怎么可能呢? “不,秦璐不是自杀的,她不会自杀,她是死于他杀!”我说。 中年汉子一怔,接着说:“哎——易主任,你看,你看看,我们做出了自杀的结论你又反对,说是他杀呢,那就要追究你,可是你又不承认,你可真会开玩笑。” 我说:“你们凭什么认为是自杀呢?” 中年汉子说:“根据尸检结果,死者除了坠楼造成的身体损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遭到强制性损伤的痕迹,而且,据法医进一步鉴定,据省厅请来的专家进一步确认,死者死亡的时间是在凌晨四点到五点之间,死者被发现是在早上六点,也就是死者坠楼之后当时没有人立刻发觉,是早上被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发现的。 “也就是说,死者坠楼是在你离开那房间一个半到两个小时之后,你既然已经离开了酒店,既然你离开酒店的时候死者并没有死亡,那自然就可以排除你作案的可能性。筆趣庫 “而既然这期间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人进出过这房间,那么,基本就可以断定死者是属于自杀,没有他杀的可能了。另外,根据死者生前单位刚刚进行过一次调整,她没有得到提拔,心情不好,也可能是因为这个想不开自杀的。 “所以,综合起来分析,死者是自杀身亡。所以,既然死者属于自杀,你就被排除了作案的可能,你就可以被释放了。当然,至于你和死者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那什么流产之类的事情,和本案无关,个人私事,不属于我们管了。” 似乎,警方在排除我作案可能性的同时还是认定我和秦璐之间有那种关系,只是这和秦璐的死无关而已。 听他的说法,似乎还挺有道理,分析地头头是道,三个方面都可以确认秦璐有自杀的可能。 我说:“这么说,我可以走人了?” “是的,你可以走了,不过,走之前,履行一下手续。”中年汉子一招手,身后的一个警察拿着一个文件夹过来,打开,对我说:“你在这上面签个字就可以走了。这里是你的私人物品,走的时候一起带着。” 我的私人物品装在一个袋子里,手机钱包证件钥匙之类的。 我扫了一眼。 “我们一直是遵照法律审问你,我们一直是文明办案的吧?”中年汉子一副无赖的嘴脸。 “是啊,我们一直是文明办案的。”两外两个附和着。 “如果这字我不签呢?”我看着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微微一怔,接着冷笑起来:“易主任,我们是公事公办,抓你是有道理的,放你也是有道理的,抓与放,都是合法的,我想你是个明白人,知道该怎么办,我想你最好能配合我们的工作,不然,你可是让我很为难的。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签字,我们也有办法,最起码能让你摁个手印。” 我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你这么说很无赖,你知道不?”我说。 “讲道理我或许讲不过你,但在我们这里,就得照我们的规矩办事,易主任,我想还是大家互相给个面子比较好。” 我想了想,于是说:“我想单独和你谈谈。” “可以,你们先出去!”中年汉子大大咧咧地说。 那两人出去了,随手关上门。 我看着中年汉子,微微一笑。 他也微微一笑:“易主任,从公事公办的角度来说,我没有任何需要向你歉意的,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公事公办,不过,从个人角度来说,我还是想对你表示一下小小的抱歉,那天打断了你的婚礼,让你受了些委屈。” 不等他话说完,我突然就飞起一脚,直奔他的胸部下方。 随着他一声闷叫,身体直接就飞了出去,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墙上。 不等他回过神,我接着就跟上,对准他的小腹狠狠一脚踢了过去。 “啊——”他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肚子哀叫着。 伴随着他的惨叫,两个警察闯进来。 在这两人进来之前,我已经以极快的速度站了起来,后退几步站在那里。 看到屋内的情景,他们大惊失色,直奔我而来。 我看着他们说:“喂,你们俩想干嘛,要打人啊——” 他们互相看了下,准备出手。 这时中年汉子叫起来:“住手——” 两人忙过去扶他起来。 他靠着墙站住,看着我,点点头:“行,小子,有两下子,手脚不错——够狠!” 我说:“哎,哥们,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你的话呢。你刚才怎么搞的嘛,好好地站在那里怎么自己往墙上撞呢,你们大家都看到的,他自己死命往墙上撞然后趴在那里像个死狗。” 中年汉子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浓痰,看着我说:“现在,你可以签字了吗?” 我拿过文件夹,打开,飞快地签完字,然后拿过自己的私人物品,看着那中年汉子,说:“你是这办案组的组长吧?” “是又怎么样?”他瞪眼看着我。 我盯住他看了几秒钟,说:“我想告诉你,你是个蠢材!” 说完,我大步向外走去。 出了楼门,我仰脸看着冬日阳光下湛蓝的天空,深深呼吸了一口略带凉意的自由的空气,然后往外走去。 一眼看到秋桐正孤单单站在大门口的路边,正往这边看着。 她的身后停着一辆车,车里驾驶员位置坐着四哥。 秋桐和四哥是来接我的。 我的心里一热,不由加快了步伐。 我上了车,四哥直接发动车子离去。 我和秋桐都坐在车后排。 秋桐看着我,满眼满脸都是伤痛,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你受苦了。” 我不想让秋桐难过,说:“没有。” “我相信你不是杀人凶手的,我坚信你不会做那样的事。”秋桐说。 “秦路的被杀,我感觉是个迷,我不相信他们做出的结论,我不认为秦璐会自杀。”我说。https:ЪiqikuΠet “可是,警方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啊。”秋桐说。 “只能是听起来看起来是很有道理的。”我说。 秋桐沉思起来。 一笔抚恤 “单位已经决定给秦璐的亲属一笔抚恤。”秋桐喃喃地说。 “既然是自杀,为什么要给抚恤?”我反问了一句。 “或许是一种安慰吧。”秋桐说。 “或许是他们对这个结果也有些心虚,但他们也找不出他杀的其他证据,上面又压得紧,也就只能这么草草结案了,定论为自杀,对社会对上面对家属也都是的交代!”四哥说。 我呼了口气,沉默了半天,说:“那天我被带走之后,那边后来怎么样了?”Ъiqikunět “你被带走之后,整个婚礼现场炸了营,海珠当场昏厥过去,你妈妈也晕了过去,都被送去了医院,其他的那些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都散了,婚礼半途而废。”四哥说。 “海珠现在怎么样了?我妈又怎么样了?”我急忙问。 “海珠后来在医院苏醒了过来,一直不说话,神情十分恍惚,后来海峰把他接回家了。”四哥说。 “那我妈呢?”我说。 “你妈妈后来也苏醒了过来,不停地哭,哭得十分伤心,你爸妈和海珠爸妈都遭受了巨大的打击,特别是你爸妈。”秋桐接过话来说:“考虑到现实的情况,在老黎的建议下,我们把你爸妈接到星海来了,住在老黎家里。你爸妈这几天精神很不好,今天听说你要被释放,稍微好了一些。” “哦。住在老黎那里。”我点了点头,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 我心里明白,正在举行的婚礼上出了这事,对双方家人的打击都是巨大的,包括海珠,不管我有没有真的杀了人,但我从婚礼上被抓走,这样的事在双方的亲朋好友间一定会造成十分恶劣的影响,双方长辈的脸都被丢尽了。 海珠也一定彻底崩溃了,即使她不相信我真的杀了秦璐,但那中年汉子在婚礼上公开说的秦璐流产我签字的事情,仅这一件事就足以击垮海珠,这无疑等于是在大家面前公开羞辱她,是对她最大的羞辱,也是对她家族的巨大羞辱,她的精神无疑会因为这迅速崩溃。 我的心情十分沉重。 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秋桐说:“我今天给海珠打电话了,把你无罪释放的消息告诉了她。” “她怎么说的?”我急切地看着秋桐。 “她长出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然后,然后就挂死了电话,我再打,就关机了。”秋桐说着,叹了口气。 我摸出手机,说:“我打给海峰,让海峰把电话递给她。” “海峰今天这会儿或许已经从上海起飞了。”秋桐说。 “走了?”我说。 “是的,今天上海浦东机场飞悉尼的航班。”秋桐说。 “那云朵呢?”我愣愣地说。 “云朵也走了,跟着海峰一起走了。昨天办完的辞职和交接手续,昨晚飞到了上海。”秋桐的声音有些颤抖:“云朵本来是不想这会儿走的,她十分牵挂你的事情,这两天几乎就没怎么吃喝,也没怎么休息,一直陪着你爸妈。可是,海峰那边的航班是早已经订好的,海峰必须要马上到那边任职,实在不能再拖了。所以,他们只能走了。临走前,她住在我那里的,哭了一夜。” 我的心微微颤抖着,看着秋桐憔悴的脸色,知道这几天她也同样没有休息好,在为我的事情担忧焦虑。 云朵走了,就这么走了,去了那遥远的国度,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海珠此时的态度还不知如何,我不知道此次致命的打击会让她做出如何的决定,我不知道她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她会对我们的明天做出如何的抉择。 “现在我们去哪里?”四哥说。 秋桐看着我。 我想了下,说:“先去我宿舍,我要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去老黎家。” 秋桐点点头,又带着伤痛的目光看着我,我知道她不会相信我在里面没有受到严刑审问的。筆趣庫 我想安慰下她,冲她努力笑了下。 她没有笑,眼圈倏地又红了,转头看着车外。 到了宿舍楼下,我下了车,秋桐也下了车,犹豫了下,说:“我陪你上去。” 我们上楼,打开门,一起进来。 关上门,秋桐突然就抱住我,接着就带着压抑的声音痛哭起来,哭得十分伤心。 我似乎应该明白秋桐此刻痛哭的心情,我该知道的。 我抱住秋桐的身体,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里阵阵悲酸和伤感。 秋桐一直就带着压抑的声音痛哭着,哭得一塌糊涂。 半天,秋桐停住了哭泣,和我分开,泪光闪闪地看着我,紧紧抿了抿嘴唇。 “谢谢你。”我轻声说。 秋桐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卫生间。 一会儿,秋桐出来了,神情变得平静下来,头发也整理好了,脸上的泪痕也洗去了。 “你洗个澡吧。”秋桐轻声说:“我给你调好热水了。” 我的心里一热,点点头,然后找了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 洗完澡,出来,秋桐正站在窗口眺望着外面,此时,从后面看去,她的身影格外孤单和消瘦。 我走到她身后,两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她没有回头,一只手抓住我的右手,她的手很凉。 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没有动。 “这几天,你受苦了,你瘦了很多。”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心里一阵疼怜。 秋桐依旧没有说话。 “我没有杀秦璐。”我说。 “我知道的。”秋桐轻声说。 “我和秦璐也没有那种关系,她怀孕的事,和我无关。”我又说。 秋桐转身看着我。 “你相信我吗?”我说。 秋桐清澈的目光看着我,缓缓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我的心又是一热,说:“谢谢你。”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秋桐又说:“可是,即使我相信你,即使你洗清了杀人的嫌疑,但是,其他的人,又有几个会相信你和秦璐没有那种关系呢?对这样的事,说不清道不白,何况有些人更加愿意对这样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些人就喜欢拿这样的话题津津乐道,有几个人会像我这样相信你呢?包括海珠,她会真的相信你和秦璐没有那种关系吗?” 我的心倏地一沉,秋桐的话无疑是有道理的,我可以不在乎任何其他人对这事的认定和看法,但我不能不在意海珠的看法。如果她认定我和秦璐有那事,那对她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退一万步,海珠即使可以不在乎这事,但她一定会在乎婚礼上的那些亲朋好友,在乎家人的脸面,此事不管真假已经被她的几乎所有亲友都知道了,她和家人的脸往哪里放呢?她如何面对周围人的耻笑和非议呢? 根据我对海珠的了解,我知道她一定会很在乎这些的。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面对现实,走一步看一步。”秋桐说。 我点点头。 “我们走吧。去看你父母吧。”秋桐说。 我和秋桐出了房间,下楼上车,直奔老黎家。 “夏季最近出差到国外去了,家里只有老黎在。”路上,秋桐说。 我点了点头。 到了老黎家,老黎正陪我爸妈在客厅说话。筆趣庫 看到我进来,妈妈抱住我放声大哭起来,爸爸也在一边眼圈发红。 秋桐站在一边又忍不住开始抹眼泪。 老黎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我,神情十分淡定。 此事从头到尾,老黎一直都表现得十分镇静,他的平静和冷静显得有些异乎寻常。 我拍着妈妈的后背,安慰着她。 等她稍微平静下来,老黎说:“易兄,嫂子,孩子没事了,平安回来了,这就好,不要难过了,心总算可以放下来了。” 老黎比我爸妈年龄大,却称呼我爸妈为兄和嫂子,显出他对我爸妈的尊重。 这是一种礼节,江湖人常有的礼节。 “老黎大哥,我和小克妈妈这两天一直住在你这里,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爸爸这时说。 “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老黎顿了顿,接着补充了一句,说:“小克救过我的命,前天我和你们说过的,在我眼里,小克和我的家人我的孩子是一样的。” 从老黎的话里,虽然他说大家是一家人,但我似乎感觉出他是还没有和我爸爸提起要收我做干儿子的事情,他是个做事很有数的人,知道这个时候是不适宜提这样的话题的。但他还是隐约流露出了这样的意思,似乎是想借机给我爸妈一个暗示。 只是我爸妈此时的心思都在我身上,未必能听出老黎的暗示。 妈妈边擦眼泪边说:“这几天给老黎大哥舔了不少麻烦,也让秋桐跑前跑后受了不少累,辛苦这孩子了。” “婶子,您不要客气,这都是应该的。”秋桐说。 “孩子回来了是好事,老哥老嫂子不要难过了,我们该庆祝下才是。”老黎呵呵笑起来:“我已经让人准备好饭菜了,来,我们大家一起吃顿饭。” 愁云满面 吃饭的时候妈妈又看着我:“小克,你瘦了,在里面没有受什么委屈吧?” 我笑了下:“没有,就是不停审问我,我就说了实话,说我没杀人,他们没有怎么为难我的。” 妈妈听了我的话,神情似乎感到几分安稳,接着却又愁云满面,似乎她是想起了那场中途夭折的婚礼,想起了海珠。 但此时,她又似乎觉得不是说这事的场合。 老黎看看我,又看看秋桐。老黎看秋桐时候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 “秋桐是个机敏的孩子。”老黎说了一句。 我爸妈似乎没听懂老黎这话的用意,秋桐则淡淡笑了下,也没有说话。 “可惜了那个死者,那也是一条年轻的生命,好好的就这么没了。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都会要了她父母的命,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唉。”老黎叹息着摇摇头。 爸妈也叹息着。 妈妈几次张口欲言想说什么,又停住了。 我知道妈妈想问我什么话。 吃过饭,老黎想留爸妈在这里住些日子,但爸妈坚持要赶回去,今天下午就要回去。 我知道爸妈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海珠,放不下海珠家人,放不下我的婚姻大事。他们在这里是住不下去住不安稳的。 看爸妈的态度很坚决,老黎也不再勉强,秋桐立刻去订了当天下午的机票。我又通知了林亚茹,让她到机场去接我爸妈。 “小克,你跟不跟爸妈回去?”妈妈说。 我有些犹豫,还没说话,老黎说话了。httpδ:Ъiqikunēt “我看小克现在的情况不适宜马上回去,海珠那边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让小克马上回去,马上回去的话,说不定矛盾会激化没有了回旋的余地。而且小克这边一定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的,包括个人的包括单位的。 “所以,我建议暂且缓一缓再说这事,等海珠那边的情绪稳定下来再说。还有,你们回去和海珠家那方先接触下,也正好是个缓冲,对事情的解决也有好处。你们说呢?”老黎说。 “黎叔说的有道理!”站在一边的四哥说。 秋桐也点点头。 我也觉得老黎说的在理。 爸妈想了想,也同意了老黎的建议。 “老哥,嫂子,这次来星海因为事情的原因没有好好住上几天,下次,等孩子的事情处理好了,再来这里,我随时都欢迎你们来,我们好好聊聊。”老黎说。 “谢谢老黎大哥,如果你今后有空,也欢迎你到我们家去做客。”爸爸也向老黎发出了邀请。 “好的,有合适的时机我一定去。”老黎呵呵笑着:“你们这次回去,一定要保养好自己的身体,孩子的事情,要妥善处理,争取处理地圆满些。还有,小克在这边,我会关照好的,你们放心就是了。” “这孩子年轻不懂事,净惹事,多让你操心了!”妈妈说。 “呵呵,不要客气,这次你们来,我还有些关于小克的事情没来得及和你们聊呢,下次有机会咱们再好好谈。”老黎笑着说。 老黎的话验证了我刚才的判断,他果然还没有来得及和我爸妈谈要认我做干儿子的事情。 “老哥,嫂子,这次发生的事情要以平常心去对待,有时候,有些事,当时看起来是坏事,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以后再看,也未必就一定是坏事。事物之间,都是可以转化的。”老黎慢条斯理地对我父母说。 我爸妈似乎没有听明白老黎的话,但还是点点头。 我此时对老黎的这番话也是一知半解。但我知道老黎既然如此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和想法。 只是我不知道老黎此时的想法是什么。 然后,老黎送我爸妈上车,四哥开车,我和秋桐送他们去机场。 到了机场,秋桐去换登机牌,我陪爸妈在安检口附近等候。 “小克。”妈妈带着不安的眼神看着我:“你回答妈妈的话,妈妈问你,你一定要说实话!” 我知道妈妈要问什么问题,说:“妈,我不敢对你撒谎,我说实话。我和秦璐之间真的没有那种关系,但她流产和我有关,我撞了她,造成了她流产,当时她身边没有其他人,只能我送她到医院。” 妈妈看着我,点点头:“儿子,妈信你的话。回去我和你爸就到海珠家,去和海珠还有她父母说明情况。” 爸爸这时叹了口气:“这事脸丢大了,我们家丢脸就不说了,自己孩子出的事,我们丢脸是没办法的,认了。关键是海珠家,那天当着那么多亲戚朋友的面说出了这事,这不等于是在公开羞辱海珠和他们家人吗?这让他们一家的脸往哪里放呢?即使他们相信,但他们的那些亲戚朋友会相信吗? “他们其实最在意的不是小克和秦璐到底有没有那关系,而是顾忌脸面啊,出了这样的事,让他们今后怎么在亲戚朋友面前提起小克和海珠呢。还有海珠,这样的事,即使我们相信,她会相信吗?这样的事永远是解释不清楚的,何况秦璐已经不在了,找个人证明都没有。” 妈妈说:“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不管怎么说,我们该去给老亲家沟通的还得沟通,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因为小克惹起的事情,我们去了,该赔礼的赔礼,该道歉的道歉。” “小克没有杀人,又和那死者没有那事,我们去赔礼道歉,反倒让老亲家会以为真有那事了,反倒会认为我们是理亏了。”爸爸叹了口气:“唉。不知道老亲家这会儿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知道海珠这孩子现在是怎么打算的,不知道这亲家还能不能做成。” “那也不行,那我们还是要主动上门去人家家里道歉赔礼,即使没有那事,也要道歉的,毕竟这是因为咱们的孩子引起的事情,毕竟人家是女方。”妈妈坚持说:“我想,亲家也是讲道理的人,只要我们态度诚恳了,多说好话,说不定人家会原谅我们的。关键是海珠这孩子,只要她心里能想通就好了。”Ъiqikunět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豁上老脸去吧,谁让咱孩子出了这事呢。”爸爸又叹息了一声。 听着父母的对话,我的心里感到很难受,感到对父母很愧疚。 同时,我又对和海珠的明天感到了几分未知的忐忑和不安。 我知道,我是无法揭发关云飞和秦璐的事情的,秦璐死了,死无对证,揭发只能会将我置于没有任何胜算的地步,给我戴上一顶污蔑领导陷害领导的罪名,那样,我不但不能洗清自己,还会将我的前途彻底毁掉,得不偿失。 换句话说,我现在等于是替关云飞在顶着奸夫的名声。 想到此时正在海外逍遥的关云飞和谢非,我感到了巨大的无奈和怒气。 此时,虽然我不十分相信秦璐是自杀,但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秦璐是死于他杀。 换句话说,如果我没有秦璐死于他杀的证据,我就必须要相信她是自杀身亡。筆趣庫 如果秦璐真的是自杀,那我就认了,那我就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固执判断,相信她是因为没有提拔成一时想不开自杀的。 如果不是,那么,我就十分怀疑关云飞和谢非其中的一个,非此即彼,我就会高度怀疑他们其中的一个借着出国的时机雇佣杀手实施了对秦璐的杀害。 但令人无法解释的一点是,那晚秦璐的房间里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进出过,如果是他杀,难道杀手是飞进去的? 我感到一阵迷惘和困惑。 这时,秋桐换完登机牌回来了,我们一起送父母进安检。 临进安检前,妈妈拉着秋桐的手,看着秋桐:“孩子。这次小克的事情让你受累了。” “婶子,您不要客气。”秋桐笑着说:“您回去和叔叔要好好保重身体。” “有空带着小雪来婶子家啊。”妈妈说。 “行,有机会我一定带小雪去看您和叔叔。”秋桐说。 妈妈怔怔地看着秋桐,半天没说话,然后摇摇头,叹息了一声,接着就进了安检。 目送爸妈进了安检,我看了一眼秋桐,看到她的眼神有些发怔,还有些怅惘。 回去的路上,秋桐说了一句:“明天上午10点在殡仪馆举行秦璐的追悼会。” 我停了心里一跳,没有说话。 秋桐又说:“今晚孙总在集团大厦酒店举办一个酒场,为老关出国归来接风,集团成员都去参加。老关夫妇今天上午回国的,下午从省城回到星海。” 关云飞回来了,谢非也回来了。 秦璐死了,他们回来了。 我的心又是猛地一跳,不由攥紧了拳头。 “你先休息下吧,明天或者后天再回单位上班!”秋桐说着,看了看我。 我点了点头。 云朵走了,发行公司现在只有我和唐亮了,这几天是唐亮在独自管理公司。 元旦在即,大征订正在收尾。 然后,四哥带秋桐直接回了单位,我回到宿舍。 在宿舍的客厅里来回走动着,琢磨这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不由又摸出手机,打海珠的电话。 关机。 不冷不热 我想了想,拨通了海珠家的座机。 有人接听:“喂——” 是海珠妈妈的声音。 我忙说:“妈,是我——” “小克!”海珠妈妈的声音听起来不冷不热。 “是我,妈,我出来了,我没事了,我——”我还没说完,海珠妈妈就打断我的话:“你有事吗?” “我想和阿珠说说话。”我说。 “阿珠现在谁也不想见,什么话也不想说,请你不要再打扰她!”海珠妈妈冷冰冰地说完,不等我回话,直接就挂了电话。 我站在那里愣了半天,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天色渐渐晚了,夜色笼罩了外面的城市,我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默默地吸烟。 这时,有人轻轻地敲了两下门。 我站起来,打开灯过去开门。 是方爱国。 “易哥,你的事情我给大本营汇报了。”方爱国说。 我看了一眼方爱国,没有说话。 “大本营回电了,总司令亲自发给你的。”方爱国双手把电文递给我,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接过电文,打开。 “惊悉副总司令的盛大婚礼被打断中途夭折,惊悉副总司令被诬陷抓进局子,我革命军上下将士无不切齿痛恨,无不怒火滔天,无不义愤填膺,此乃副总司令之奇耻大辱,乃我革命军之奇耻大辱,乃我李顺之奇耻大辱。biqikμnět “在此,我代表革命军全体将士,向副总司令表示亲切的慰问和诚挚的问候,向坠楼死亡的逝者表示深切的哀悼。望副总司令保重身体,养好精神,积蓄力量,忍辱负重,为我革命大业继续做出应有的贡献。” 看完李顺的电文,我哭笑不得。 方爱国看着我说:“易哥,大本营还有一道电令,只直接发给我们的。” “什么内容?”我说。 “大本营说是总司令的亲自指示,命令我们即刻采取行动,解决掉那个对你刑讯的头目,诛灭败类,为你报仇雪恨,解你心头之恨。”方爱国说。 “什么?”我吃了一惊。 “我们已经调查过了,那个抓捕你的是二把手,此人的家庭住址我们也查清了,根据大本营的命令,我已经安排杜建国和周大军杨新华去办理此事了。”方爱国说。 “你们要打算怎么办理?”我说。 “在他回家的路上拦截他,然后把他弄到车里运到海边,装进麻袋沉海。”方爱国说:“处理方式是总司令亲自提出来的。解决这个人,还是很有把握的,小菜一碟。” 我说:“杜建国他们已经出发了?” “是的。”方爱国看看手表:“如果不出意外,再有大约10分钟,那人就该到他们的设伏点了。” 我说:“你——立刻通知杜建国他们撤回来!” 虽然我很痛恨那个头目,但我却不想让他为此而送命,毕竟他还罪不至死。而且,我刚出来他就出了事,我很容易会成为被怀疑的对象,那等于是给我惹麻烦。 “什么?”方爱国意外地看着我。 “没听清楚我的话?”我说。 “这——”方爱国有些犹豫。 “行动取消,立刻撤回来!”我厉声说:“执行命令!” “可是,易哥,这是总司令的命令,他是为了帮你报仇才让我们这么做的啊。”方爱国为难地说。 我说:“第一,回去你给总司令发电,说命令是我让取消的,同时感谢他的好意;第二,你想过没有,我刚出来这头目就失踪了,你说会不会怀疑到我身上,怀疑是我在报复,你说这是不是没事找事?第三,这头目虽然可恶,但也罪不至死,他家里也有老婆孩子,也有父母双亲,换位思考,还是不要轻易结果一个人的生命好。” 听我说完,方爱国点点头,当即给杜建国他们发了通知,取消了行动计划。 和杜建国联系完,方爱国擦擦额头的汗:“再晚通知半分钟,他们就把那头目截住了,那头目刚到设伏点附近,杜建国他们正要出击。” 我松了口气,对方爱国说:“还有事吗?” “没有了!”方爱国回答。ъiqiku “回去吧。”我说:“最近这几天,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注意监视着伍德那边的动静,但不要轻易有什么举动。” “是——”方爱国答应着关门出去了。 我重重叹了口气,拿起李顺发来的电文又看了一遍,然后点着打火机,将电文点着。 看着纸灰在空中慢慢飘落,我的心也在逐渐下坠。 正在这时,又有人敲门。 我打开门,冬儿站在门口。 我默默地看了冬儿一眼,转身走了回来。 冬儿跟进来,关上门。 “你在烧纸。”冬儿说:“烧给谁的?给秦璐烧的?”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冬儿,没有说话。 冬儿坐在我对面,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说:“秦璐死了,这很出乎我的意料。她怎么就会死了呢?” 冬儿不知道事情的内幕,她当然会感到意外。 我说:“你出乎意料的恐怕不止是这事吧?” “是的,我没有想到你们的婚礼会是这样的。我没有想到你会有此遭遇,”冬儿说:“所幸,你没事出来了。” “你心里很快意吧?”我说。 “不错,我没有理由不快意。”冬儿硬梆梆地说:“我巴不得看到这一幕,看到你们的婚礼化为泡影。” “你现在来是嘲笑我的吧?”我说。 冬儿叹了口气:“唉。你说错了,我不是来嘲笑你的,我是来看望你的。一开始听说此事,我一方面为你着急,另一方面又很畅快海珠,不过,短暂的快意之后,我却又感到了同情,感到了几分遗憾,不是为你,是为海珠那个蠢货。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人生里最盛大的一场典礼,却如此这样的收场。我心里不知怎么又有些同情海珠了。你说我是不是很矛盾。”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慢慢吸起来。 “我知道秦璐的死一定不会和你有关的,我坚信这一点!”冬儿干脆地说。 “那你相信秦璐的怀孕和我有关吗?”我说。 “我相信不相信不重要,但我知道海珠那个蠢女人一定会相信。”冬儿说:“秦璐流产,你签的字,如此的事实,任你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楚的,除了真正了解你的人,没有人会相信你和秦璐之前没有那种关系,这个黑锅,你是背定了,除非真正让秦璐怀孕的人主动站出来承认,但这显然是做梦,显然是不可能的。这样的事实,海珠不可能不相信。 “你现在洗清了杀人的罪名,但却无法洗清男女关系的恶名,这样的事,虽然不会给你带来什么牢狱之灾,但却会让你受到社会舆论的嘲笑和谴责,会让你在相当一段时间被人从背后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 冬儿的话有道理,我认可。 “随着这事的发生,我看,你和海珠的事情也基本快结束了。”冬儿说着,不由自主微笑起来。 我说:“你心里其实还是很高兴的。” “是的,一方面为你的事情感到后怕,为你在里面受的罪感到心疼,但另一方面,我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冬儿说:“海珠是个没脑子的女人,虽然做生意取得了一点点成绩,但那也是在你的帮助指导下取得的,没有你的帮助,她不会有今天的生意业绩,但是在其他方面,她确实的的确确没有脑子。 “我想事情到了地步,即使她想和你继续好下去,她家人也未必会同意,毕竟这是很丢他们家面子的事,在我们那里,家族的面子高于一切,我太明白了。 “还有,她也未必就一定想和你继续好下去呢,在自己的婚礼上被人公开告知自己的新郎刚导致一个女人怀孕流产,如此奇耻大辱,她如何能接受呢?所以,我断言,你们之间也就到此为止了,完蛋了,死翘翘了。我还没怎么动手折腾呢,你们就自残了,省了我的心了。” “你给我住嘴——”我发怒了。 “我住嘴又怎么样?我说不说事情反正都是这样的。我其实是不相信你会和秦璐真有那事的,我知道你的性格和品质,你真要做了那事,你就会承认的,不会抵赖,但海珠会如此能看透你了解你信任你吗?不会,显然不会,比起我,她对你的了解和认知差远了,她根本就没有真正了解你,她根本对你就缺乏真正的信任!”冬儿继续说。 我感到心里异常烦躁,说:“你住嘴,好不好?”biqikμnět 冬儿看我真怒了,住了嘴,不说话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站起来走到窗口,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夜色。 半天,我回过头,走回去,坐下,看着冬儿:“即使没有那婚礼,我和海珠也是登了记的合法夫妻,我们的关系也没有任何改变!” “哼。”冬儿冷笑一声:“你是在安慰自己吧。即使你死死抓住那个所谓的什么登记不放,但你以为经过这事,只要海珠认定你和秦璐有那事,你认为你们之间的关系还会稳定吗?海珠对你会像以前那样死心塌地吗?” 固执的人 “人都是会变的,海珠是个固执的人,她的骨子里就带着与生俱来的固执,无论你怎么和她解释这事,她都绝对不会相信的,她认定了你和秦璐有那事,这一点,我敢保证。如此,海珠对你的心,你以为还会一成不变吗?筆趣庫 “她会从自己的角度来考虑,想想跟着你经受的这些罪,想想你又是涉黑又是和其他女人不明不白,想想跟着你要过这种整天担惊受怕的日子,除了我,哪个女人愿意受这种罪呢?加上如果再有她周围其他人的撺掇和鼓动,还有此次事情给他们家带来的难堪和耻辱,我看难保她会产生动摇,甚至,动摇是一定的。” 冬儿的话让我的心里极度不安和忐忑,想到刚才海珠妈妈的冷淡和冷漠,我不由感到了几分绝望和失落。 但定定神,我还是不肯相信冬儿自以为是的分析,说:“你不要太自信了,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那咱们就走着瞧吧。”冬儿自信地笑着。 我突然又感到一阵恼羞,看着冬儿:“你今天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些的?” “这些不值得我专门来说。我是来看看你,你此次受的罪才是让我最揪心的事情!”冬儿说。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我说。 冬儿沉默了片刻,说:“我不大相信秦璐是自杀身亡。虽然有了结论,但我还是有些怀疑。” 我的心一跳:“为什么?” “没有原因,只是直觉!”冬儿说。 “直觉?”我说。 “是的,直觉。据我平时对秦璐的侧面了解,我感觉她就不像是会自杀的人。”冬儿说:“不过,据我打探到的结案理由,却实在又找不出他杀的根据,从秦璐进那房间到她被发现死掉,整个期间只有你自己进出过那房间,而你又已经被排除了作案可能,那么,她是怎么死掉的呢?这很蹊跷,很奇怪。” “那你今晚来找我的意思是——”我说。 冬儿一时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房卡递给我:“这是北方大厦1809房间的门卡!” “你怎么得到的?”我接过房卡看了看。 “我今天专门去北方大厦开了个房间,正好其他房间都满了,只剩下这个1809,似乎是因为这房间刚死了人,服务员一直没有安排其他客人住,我就开个这个房间。”冬儿说:“刚才我刚从北方大厦回来,我进入了那房间,看了又看,什么可以的地方都没有发觉。” “你给我这房卡的意思是——”我说。 “你去看看吧,或许你会发现什么东西。”冬儿说。 我收起房卡,想了想,看着冬儿:“冬儿,你为什么会对秦璐的死因这么感兴趣?” “为了你!”冬儿说。 “现在已经证明我没有杀秦璐了。”我说。 “我想,或许能从秦璐的死因里找到能证明你和秦璐没有那种男女关系的证据,那样你就不用背这黑锅了。”冬儿说。 “如果我不用背这黑锅了,那海珠自然也就会相信我了,那你想看到的结果岂不是要落空了?你这岂不是自相矛盾?”我紧紧盯住冬儿的眼睛。 冬儿淡淡一笑:“在帮你洗清黑锅和海珠与你的关系之间,我宁愿选择前者,我知道对我来说什么更重要。再说了,即使你洗清了黑锅,即使海珠相信了你的清白,即使你们暂时在一起,我也一样不会让海珠笑到最后,你最后还得是我的。” 冬儿的口气执着而倔强。 冬儿的话让我心里在一热的同时又感到很棘手很哭笑不得。 其实冬儿的操心是多余的,我当然知道让秦璐怀孕的是关云飞,但我只是无法说,说出来也没人相信没人证明没人为我帮腔,反而会给我加上一顶诬陷领导的罪名。除非关云飞自己主动站出来承认此事,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当然,知道此事的还有谢非,但谢非更不会说的,秦璐死了,消除了一个大敌,这应该正合她意,她不用再有什么担心了。而且,她即使说也同样没有证据,秦璐死了,口说无凭,说了也未必会有人会相信,反而会被人抓住把柄说她和我串通一气陷害领导谋害亲夫。 而且,我还一直在怀疑如果秦璐不是自杀那就是他杀,如果是他杀那很有可能会和关云飞和谢非有关,因为秦璐的死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们俩,不能不让我怀疑他们。 如果秦璐真的是他们其中的一位指使人杀死的,那他们似乎更会乐意看到我背着这个黑锅。我背着这黑锅就是他们安全的前提和保证。 虽然如是想,但既然冬儿送来了1809房间的钥匙,我当然还是会去走一趟。 冬儿离去之后,我和四哥联系了下,四哥这会儿正没事,说孙东凯正在酒店设宴为关云飞夫妻出国归来接风,集团所有领导成员作陪,秋桐也在。秋桐说吃过饭自己打车回家,不让他送了。 四哥很快开车来到小区门口,我们直奔北方大厦。 “今晚我见到老关两口子了。”边开车,四哥边说。 “哦,他们怎么样?”我看着四哥。 “满面春风。虽然看起来略微有些疲惫,但精神状态还是不错。”四哥说。httpδ:Ъiqikunēt 他们这会儿的感觉当然不错,无论秦璐的死和他们有没有关系,对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来说,都等于卸下了一个大包袱,特别是对关云飞,他终于可以如释重负了。 四哥找出口罩和墨镜递给我:“戴上这个。” 我明白四哥的意思,防止我在北方大厦被人认出来。 很快到了北方大厦,四哥直接开进了地下停车场,我带着口罩和墨镜,直接从地下一层进了电梯,直奔18楼。 到了1809房间门口,我掏出门卡打开房间,和四哥一起进去。 房间里很整洁,显然冬儿没有动过房间里的任何东西。 我和四哥在房间里看了半天,四哥走到窗口,打开窗户,看着窗外。 “那天我临走的时候,秦璐就是站在这扇窗户前,窗户是半打开的。”我对四哥说。 四哥伸头往外看了看,接着又扭头往上看。 “18楼是顶楼。”我说。 四哥没有说话,又低头仔细地看着窗台。 一会儿,四哥说:“我到车里去一下。” “干嘛?”我说。 “我车里有绳子和手电。”四哥说:“你在房间里等着我,窗户就这么开着。我拿着绳子上楼顶。” 我的心里一动,点点头。 四哥接着出去了,我站在窗口伸出脖子往上看了看。 过了大约十分钟,一条绳子突然从天而降,垂在窗口。 接着,四哥顺着绳子出溜了下来,身体轻轻一荡,接着脚踩在窗台,然后就进了窗口,进了房间。 “看,从楼顶进这个房间是很容易的,只要窗户是打开的,就很容易进来。”四哥说。 我点了点头。 “跟我来——”四哥说早,又跃上窗台,抓住绳子,出溜出溜又上去了。 我接着也上了窗台,抓住绳子,脚踩住外面的墙壁,一用力,接着也攀上了楼顶。 果然不用怎么费气力。 站在楼顶平台,四哥打开手电,仔细照着绳子摩弄过的地方,一会儿突然说:“过来看——” 我低头去看,四哥说:“看,这是我刚才栓的绳子摩擦的痕迹,除了这个痕迹,你看这里,还有一道很明显的痕迹,就是这里。” 我看去,果然是如此。 “难道是这样的。”我喃喃地说。 “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分析,那晚有人用我们的办法从楼顶进入了1809房间,然后又原路返回,这样,酒店的监视器当然是不会看到有人出入那房间的。”四哥说:“也就是说,有人从这里进入1809,那时秦璐已经入睡,而房间的窗户秦璐却没有关死,那人进去后捂住秦璐的嘴巴,防止她出声,然后就把她从窗口推了出去,接着他从原路返回,然后离开了酒店。 “当然,他会戴着手套,鞋上也会包着特制的鞋套,这样不会留下痕迹,同时,他离开的时候也会处理掉留在房间的痕迹。如此,就会造成秦璐自杀的假象,即使不是自杀,也会把怀疑的目标转移到你身上。这个人自以为计划的很周密,做的很圆满,但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留下绳子摩擦的痕迹。” 四哥分析地很合乎情理,我点点头:“很有这种可能,如果秦璐不是自杀,那就只有这种可能。而我十分相信一点,那就是秦璐不自杀。”ъiqiku “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杀死秦璐?而且要采取这种手法?”四哥沉思着:“从这人的手法看,他是有一定功底的,而且手法也比较专业,似乎只有专业人士才能干出来。” “或许是职业杀手干的。”我说。 我没有和四哥说秦璐与关云飞和谢非之间的纠结,但我心里似乎却有一种预感,那就是极有可能是他们其中的一个重金雇佣了杀手杀死了秦璐。 没有证据 “如果能找到这杀手,真相就会大白了。”四哥说。 “是的。”我也这样认为,虽然我现在极度怀疑是关云飞或者谢非干的,但我没有证据,秦璐死的时候他们正在国外,找不到杀人凶手,就无法确定,光靠怀疑是不行的。 “但光靠我们目前发现的这些,光靠我们目前主观的分析,是无法找到杀手的。”四哥皱起眉头。 “是这样。”我也皱起眉头,为秦璐昭雪的关键是找到这杀手,找不到这杀手,一切都是白搭。 似乎,到现在,秦璐的死亡性质我已经明白了,那就是秦璐不是自杀,而是死于他杀。虽然明白了秦璐是死于他杀,但我却无法找到杀手,找不到杀手,就无法查清秦璐被杀的真相。 四哥打着手电又在附近仔细搜寻了半天,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或许酒店的监控录像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说:“这个杀手既然要上楼顶,那么,他就要上18楼,要从楼顶开口上去,他上18楼,就要从大堂进来,那么大堂的监控器和18楼的监控器就会看到他,如果他坐电梯,电梯里也有监控。” 四哥一时没有说话,半天摇摇头:“这种可能性不大,第一,即使这杀手是从大堂进来的,即使他是坐电梯上来的18楼,如果他敢采用这种方式,就一定会先易容,作为一个职业杀手,这是必备的素质。 “第二,他也未必会从大堂进入酒店,也未必会坐电梯或者走楼梯上18楼,他完全可以从酒店的背面顺着排水管道直接攀爬上来,现在城市里很多入户偷盗的小毛贼都有这本事,更何况是一个杀手,一个职业杀手。所以,没有必要去弄这酒店的监控录像了,弄了也没用。” “那怎么办?那怎么找到这杀手?”我有些发急了。 我此时想了,如果一旦能找到这杀手,一旦能证明这杀手是受关云飞或者谢非指使杀死的秦璐,就可以为秦璐昭雪,也能让秦璐在九泉之下安息。 杀人是要偿命的,自古以来就是这样。 虽然我极不愿意看到关云飞或者谢非是幕后指使人这样的结果,但现在的事实和我知晓的情况却都将怀疑的目标指向了他们,我不得不怀疑他们有作案的巨大嫌疑。 这种怀疑让我的心里充满了痛苦,一个是对我关怀备至的大领导,一个是对我情深意切的师姐,不管他们当中谁是幕后指使人,都会让我格外痛苦。https:ЪiqikuΠet 但我又明白,如果我一旦证实真的是他们做的事,不管是他们当中的谁,我都会毫不犹豫去举报,不管他们对我具有何等的重要性,不管他们对我个人的情感如何。因为他们的行为已经从触及到了我的做人底线,我不可能无视他们杀了人逍遥法外。 当然,对于他们,和对李顺伍德之流,我是区别对待的,毕竟他们和伍德李顺的性质不同,伍德和李顺是道上,他们是生活在阳光下的正常人,伍德和李顺之流能做的事,他们是不可以做的。甚至,包括我做的事他们也是不可以做的。 其实我觉得这样区分对待有些不公平,但下意识里我却仍然这样想。或许是因为秦璐死的太冤屈太不明不白,或许因为秦璐和我熟悉,或许因为秦璐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公民,她虽然有道德上的问题但却不至于要去死。而李顺伍德杀人,那似乎是属于黑吃黑,是属于道上之间的内斗。 “目前来说是暂时无法找到杀手的。”四哥说:“但一时找不到,不代表永远找不到。或许,此事要暂且搁置,要等待机会。”https:ЪiqikuΠet 听了四哥的话,我虽然有些无奈,但也只能认同。 我和四哥又原路返回酒店的房间,然后离去。 和四哥分手后,我给冬儿打电话,还给她房卡。 “我在皇冠大酒店大堂等你。”冬儿说。 我一怔,接着说:“好吧。” 我不明白冬儿为什么会选择在那个地方要我去还房卡,但既然她这么说,我也不想多说什么。 我直接去了皇冠大酒店,在大堂里见到了冬儿。 大堂里人不多,除了冬儿没有见到熟人。 我把房卡给了冬儿,冬儿说:“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没有?” 我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发现。” 我不想让冬儿知道内情。 冬儿叹了口气:“看来我白费力气了。看来这黑锅你是要背上了。” 我没有说话。 这时,冬儿眼神一跳,接着低声对我说:“不要回头看。” 我一愣神,看着冬儿。 冬儿突然脸色就是一寒,怒目瞪着我,接着突然抬手照着我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冬儿是真用了气力打的,声音又脆又响。 然后冬儿倏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就走出了酒店。 大堂里的人都往我这边看过来。 我被冬儿突然的一记耳光打的有些发懵,站起来往四周看了下,接着就看到身后伍德皇者还有阿来正向我的方向走来。 阿来正哈哈咧嘴笑,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皇者则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 伍德则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突然明白了冬儿刚才举动的用意。 我用手摸着脸颊,做出满脸沮丧的神态。 他们走到我跟前站住。 “哈哈。”阿来大笑着:“我说,易大侠,刚才是怎么了?没事你招惹人家干吗?早就分手了,又来纠缠人家,这不,难看了,是不是?我看你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自找难看。” 皇者则带着捉摸不定的口气说:“老弟,这一巴掌打的不轻吧,看来,这女人是不能随便招惹的哦。” 伍德这时说话了:“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不许再嘲笑耻笑易主任了。” 阿来和皇者住了嘴,阿来继续捂嘴偷笑,皇者则保持了微笑。 伍德叹了口气:“唉。老弟,真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要来看你的洋相的,只是巧了。” 我看着伍德带着苦笑。 伍德说:“我想刚才你一定是说了什么话惹恼了冬儿,其实你这又是何必呢,既然已经分手了,就不要再纠缠人家了嘛。哎——我刚听说这几天你遇到的事,婚礼夭折了,还进了局子,我正想带人去看望你安慰安慰你呢,正好在这里遇到你。正好遇到了这让人尴尬的一幕。筆趣庫 “怎么,海珠那边是要和你拜拜了吧?想吃回头草了?呵呵。海珠真是要因为这事和你分手,这也是情理之中啊,我是可以理解的,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这奇耻大辱呢,海珠受不了,冬儿也肯定是受不了的啊,你说现在这个时候,你和秦璐的关系还不清不白的时候,你来找冬儿,能不惹怒她吗?也难怪她会打你。” 我满脸沮丧,继续苦笑。 伍德继续说:“其实,老弟如果真的要是吃回头草,大可不必这样做,我有办法啊,你找我啊,冬儿是我的手下,她听我的,你只要加入我的阵营,只要你和冬儿成为一个战壕的战友,何愁没有机会和好?我怎么着也会尽力撮合你们的啊。其实你今天是有些心急了,刚出来,外面正在疯传你和秦璐的不明不白的男女关系之事,这个时候你来找冬儿,显然是不合适的。 “哎。老弟,我实在替你感到尴尬,不过呢,既然你要是有这个心思,我一定会帮你这个忙,还是我刚才说的,只要你能站好队,加入我的阵营,我保证能让冬儿回到你身边,我给你打包票。” 我看着伍德微笑矜持的表情,一言不发,接着转身就走,身后又传来阿来忍不住的笑声。 出了酒店,我打车离去。 坐在出租车上,我长出了一口气。 冬儿刚才的举动无疑是正确的,似乎她是故意这么安排的。 只是,不知道冬儿刚才的举动能不能收到效果,会不会骗过老奸巨猾的伍德。刚才伍德和我说的那番话,不知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回到宿舍,刚洗完澡,接到了秋桐的电话。 “吃完饭了?”我问秋桐。 “是的。”秋桐说。 “今晚饭局如何?”我说。 “一直在听老关谈国外旅行的趣闻,谢老师没大说话。”秋桐说。 “老关和谢老师心情都不错吧?”我说。 “看起来都不错。老关尤其好,甚至显得有些兴奋。”秋桐说。 “饭局上没有谈起秦璐的事情?”我说。 “谈到了。先是提到了你,然后又谈到了秦璐。”秋桐说:“听到这事之后,老关和谢老师你都显得很震惊,老关尤其显得震惊,谢老师则突然显得有些不安,接着就出去了,说是要去卫生间。 “然后老关就一副很惋惜的样子,不住摇头,不住叹息,为秦璐叹息,为你叹息。说实在没有想到在他出国期间会出这样的事,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和秦璐有那种关系,没有想到你的婚礼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哦。”我皱起了眉头。 不明不白 秋桐沉默了片刻,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告诉过我的一件事。” “什么事?”我说。 “你似乎和我说过,说秦璐和老关之间有那种不明不白的关系。”秋桐说。 我的心一跳,说:“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我没想到什么。”秋桐说。 “你怀疑。” “我能怀疑什么?秦璐出事的时候老关在国外。”秋桐说:“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秋桐的口气有些迷惘。 我不想让秋桐知道的太多,也不想让她想太多,说:“凡事都是要有证据的,仅仅凭猜测,是不可以的。你不要想太多。” “我没想太多,也不敢随便猜测,只是自己感觉有些不对劲。我只和你说说的。”秋桐说。 “和我打电话,就是想说这个的?”我说。 “也不全是说这个。”秋桐说。 “还有什么?”我说。筆趣庫 “老关今晚为你和秦璐的事情叹息了半天之后,当着全体领导成员的面说你和秦璐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会损害集团的声誉,甚至会损害宣传系统的声誉,说影响很不好。”秋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忧虑。 “关云飞在说这话的时候,孙东凯什么表现?”我说。 “孙总,他就是点头附和着,沉思着,没有说什么。”秋桐说。 “其他领导成员呢?”我说。 “其他人只是听着,都没说话。”秋桐说:“我当时想说几句的,想说你和秦璐之间不会有那关系的,但想了想,看了看大家的表情,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曹丽,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说。” 原来今晚的酒场曹丽也参加了,她是办公室主任,领导办公会都可以列席,这样的酒场当然是可以参加的。 “不说就对了,说了不但没有任何用,不但不会解决任何问题,反而会给你给我带来极大的被动,反而会招致更多的不必要的麻烦,这个时候这个场合说那话,是一个极其愚蠢的做法,幸亏你没有说。”我说。 秋桐沉默着,似乎也认可我的话。 “你在担心什么?”一会儿,我说。 “我担心会影响你的前途。”秋桐说。 “呵呵。”我笑起来:“什么前途不前途的,无所谓,他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爱怎么弄就怎么弄,我不在乎。反正我知道我没做那事,你知道我没做那事,这就足够了!” 秋桐叹了口气:“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 “不要为我担心,这种事顶多他们只是猜测,别说没有,就是有,也到不了给我严重处分的地步,这顶多只是生活作风问题,没有人有确凿的证据,是无法给我处分的,顶多只是有风言风语罢了。”我说。 秋桐又叹了口气:“人言可畏啊。” “过去这阵风就好了,没事的。”我笑着安慰着秋桐,显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但我的心里却委实不轻松,我不知道关云飞酒桌上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秋桐半天没有说话,然后就挂了电话。 和秋桐打完电话,我沉思了一会儿,决定第二天就回单位。 当然我要下午去单位,因为上午10点有秦璐的追悼会。 我决定明天上午去殡仪馆,去参加秦璐的追悼会。 第二天早上八点,我接到了秋桐的电话。 “今天上午十点是秦璐的追悼会。”秋桐说。 “我知道。”我说。 “你参加不?”秋桐问我。 “去。”我说。 秋桐沉默了。 “你去不去?”我问秋桐。 “我去。”秋桐顿了顿:“你去的话,记得戴上墨镜和口罩。” 我明白秋桐提醒我的意思,她是不想让我惹来多余的麻烦,说:“嗯,我会记得的。” “那就好。如果万一在那个场合被人认出来,被人说什么闲话,你也要有思想准备,要学会克制。”秋桐说。 “嗯,我会克制的。”我说。 秋桐沉默片刻,又说:“你爸妈有消息了吗?” “没有。”我说。 “海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秋桐又问。筆趣庫 “没有。我给她家打了电话,他妈妈接的,直接挂了电话,不让我再打电话。”我说。 秋桐叹了口气:“多理解吧,不要着急。或许你爸妈过去事情会有好转的。” 我没有说话。 秋桐也没有再说话,挂了电话。 九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了妈妈的电话,他们告诉我今天一大早,爸妈就带着离去去了海珠父母家,上门去赔礼道歉,但没有想到却吃了闭门羹,连门都没让进,海珠的父母冷脸相对,弄得我爸妈尴尬万分,想说几句话都没有机会,弄得灰头灰脸回来了。 听了妈妈的叙述,我的心里很难受,说:“妈,这事你和爸爸就不要操心了,你们不要再去他们家了,这事是我引起的,罪过都是我的,该承担的责任我来承担,该打该骂都有我一人来接受。 “这样的事情出现,谁也不愿意看到,也不是我们非要弄出这样的结果,这是个误会,我既没有杀人也没有和秦璐之间有那关系,他们现在还在气头上,对我的误会太深,你们再去也不会有什么作用,就不要再去了。 “等他们冷静下来,我亲自去当面解释,该赔礼的赔礼,该道歉的道歉。婚礼中途夭折,难堪的不只是他们家,我们家同样也在亲戚朋友面前丢人现眼了,你和爸爸该做的都做了。如果事实属实还好说,但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们以为的那样,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谁也不想看到的,事已至此,只能面对现实了。过去这阵风头再说吧,我会处理好的。” 妈妈忧心忡忡叹息了一番,挂了电话。 自己的事却要牵连父母去低三下四给人家道歉,我心里感觉十分沮丧和伤心,又感到十分愧疚和歉疚。感到对不住父母,也有些对不住海珠的父母,还有海珠。 不管事情是不是属实,但喜气洋洋风风光光的婚礼成了一场被人嘲笑耻笑的闹剧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双方家人的面子都没处放了,海珠更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我而起,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想到双方年迈的长辈,想到婚礼上被羞辱的海珠,想到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的秦璐,想到这期间为我奔波忙碌的秋桐,想到此时已经远在异国他乡的海峰和云朵,我的心里涌出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滋味,伤感、歉疚、羞愧、无奈、感动、迷惘、惆怅。 中国人都是很爱面子,我的父母海珠的父母是这样,海珠和我也是这样。但现在,最丢面子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对海珠来说,还有什么更能让她感到羞辱的呢? 虽然我心里感到很憋屈,但却又必须要理解海珠和她父母的心情,必须接受他们给予我和我父母的冷遇。 这让我感到更加憋屈和郁闷。 我然后直接出门打车去了殡仪馆。 来参加秦璐追悼会的人不少,秦璐在政法委办公室工作,认识的公检法的人自然是不少的,其中也当然不乏关系不错的,今天该来的都来了。https:ЪiqikuΠet 距离追悼会还有一会儿,大家都三三两两站在大厅里窃窃私语,我站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戴着口罩和墨镜,打量着四周。 大厅前面的墙壁上挂着秦璐的黑白遗像,看着从彩色变为黑白的秦璐,我的心里涌起难言的滋味,她就这么走了,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么离去了,不管她之前的做法是正确还是错误,此时,都不该再去说三道四的。 死者长已矣,生者尚苟存。 秦璐去了另一个世界,我还活在这个纷繁杂芜的世界上。 恍惚间仿佛感觉,我此时也近乎于行尸走肉,只剩下一具躯壳在这世界上行尸走肉活着一般。 我看到了秋桐,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风衣进来了,进来之后,她接着就看到了我。 我冲她微微点了点头,她也点了点头,没有走过来,接着走到了一边。 这时,周围有人的私语传进我的耳朵。 “唉。秦主任怎么就这么走了。实在太年轻了,正是人生最好的年华,就这么离去,实在太可惜了。” “听说是因为中层调整,秦主任没有提拔,一时想不开,走了轻生路。” “她也太想不开了,她还这么年轻,这次没得到提拔,还有下次啊,年轻有的是机会,年轻是最大的资本,她干嘛要这么想不开呢。” “说的也是,她今后提拔进步的机会还多着呢,实在不该这么想不开,她这么一走,剩下年迈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太残忍了。” “你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秦璐自杀,未必都是因为单位调整的事情,我听说还有一个原因,这原因或许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原因呢?” “听说秦璐和传媒集团一个叫易克的年轻人关系很好,两人还是中青班的同学,又都是班干部,至于两人到底怎么好上的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不得而知,但秦璐前段时间流产了,而在医院签字的,就是那个易克。” “哦。是这样。” 不仅如此 “不仅如此,听说秦璐自杀的那晚,那个易克还去了她的房间,半夜去的,一直呆到凌晨两点多才走,然后天亮的时候,就发现了秦璐坠楼死亡。” “哦。那么说秦璐的死掉和这个易克也有些关系了?” “没有证据的事情咱不能乱说,听说易克就是在秦璐死的那天结婚,当天上午在宁州结婚,也就是说,在易克婚礼举行的几个小时,秦璐死了。”biqikμnět “易克深更半夜到秦璐的房间去,这期间会不会发生了什么导致秦璐死亡的事情呢?” “易克的婚礼刚要举行就被打断了,星海警方的人直接到宁州去把易克抓回了星海,审问了好几天,听说那个易克嘴巴很硬,在里面过了好几遍堂,一口咬死秦璐的死和她无关。 “结果不知道怎么的这个案子被上面的新闻媒体知道了,来了一大批记者采访此事,然后听说大批上面记者来的事也惊动了乔领导,乔领导专门做了批示,要求公正公平审理这个案子,要求限期侦破,要求快速结案。 “这样雷正的压力就大了,只好继续深入调查分析这个案子,然后根据尸检结果就有了新发现,说秦璐死亡的时间和易克离开房间的时间对不上,秦璐是在易离开那房间之后几个小时在坠楼死亡的,然后办案组就重新调整办案思路,重心转移到秦璐的死因上,最后得出了结论,秦璐是自杀。” 我继续听他们的对话。 “原来如此。那不是差点把易克当做杀人犯给——” “是的,如果那小子要是在里面受不了招了,那这案子就会是另一个结果。” “小声点,今天来的说不定就有办案组的成员。” “这个易克够倒霉的,稀里糊涂被搅黄了婚礼,还被弄进去受罪。” “说倒霉也是倒霉,不过,要不是这小子和秦璐有那关系,也不会怀疑到他啊,他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还让秦璐怀了孕流了产,这小子也确实可恶,进去受点罪也是活该。” “你怎么就确定秦璐怀的就一定是和易克有关呢?” “这还用说吗?不和他有关他会去医院签字?傻啊你!” “这倒也是。看来易克和秦璐确实是有那种关系的。” “当然,这是明摆的事,听说那个易克还死不承认这一点呢,你说你不承认杀人也就罢了,和秦璐的关系也还不承认,敢做不敢当,这做人就做的太差劲了,这人的品质由此就可以断定是有大问题的,这属于道德败坏啊。” “这个易克,听说在他们集团算是进步很快的,破格提拔,火箭式进步,春风得意,是他们单位老板眼里的红人,也是很得部里老关欣赏的,这下子,我看他的前景要不妙了。” “这说明他们单位的领导眼光有问题,光看能力不行,还是要看品德的,生活作风不行的人,怎么能提拔重用呢?特别是这些年轻人,提拔快了我看未必是好事,很容易得意忘形,很容易飘起来。” “呵呵,老哥,你是借着这机会发泄对一直没有提拔你的不满吧?” “发泄不满又怎么样?哼,我就是看不惯某些领导的用人,我就是对现在那些年轻人有看法。现在有些小年轻刚工作几年就火箭式提拔,我看早晚要出问题,果不然,你们看看这个易克,出问题了吧?这看似偶然,其实都是必然的。我看传媒集团的孙东凯要好好检讨下自己在用人上的问题。” “好了,老哥,你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整天听你除了唠叨就是唠叨,现在上面要求是年轻化呢,这是大趋势,无法阻挡的潮流。” “什么大趋势,什么潮流,潮流个屁。” 听着这些议论,我的心情异常憋闷和烦躁,但却又不能发作,只能默默走到大厅后面的另一个角落。 刚过去站住,身后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 回头一看,冤家路窄,拍我肩膀的是那天审问我的二把手头目,那个中年汉子。 虽然他同样戴着墨镜,但我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他冲我微微一笑,低声说:“你也来了。” 虽然我带着墨镜和口罩,他还是认出我来了。 毕竟他是干这个的,眼力比常人要厉害。 听他的口气,似乎对在这里见到我很意外,他没有想到我会来参加秦璐的追悼会。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我反问他。 “我和秦璐以前就熟悉,我们公事私事经常打交道,她的追悼会,我当然要来的。”他说。 “我和秦璐是同学,是熟人,我当然也要来的。”我说。 “但我还是对你的出现感到有些意外。你如此打扮,是怕熟人认出你来吧?这说明虽然你来了,但你的心里还是有顾忌的,我可以理解为是心虚吗?”他说。 我没有说话。 “我现在可以认定你和秦璐的死没有关系,但我同时也认定你和秦璐之间是有那关系的,这,你是无法否认的,如果你敢否认,就说明你不是一个真男人。”他说:“那时候你的表现让我钦佩,你是个硬汉子,但你却始终矢口否认和秦璐的事,这就让我不由又要鄙视你,男人要敢作敢为,自己做的事却不敢承认,这委实让人小看了。特别对方还是个死者,你这么做,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吗?”biqikμnět 我说:“我现在不想和你争辩这些,但我告诉你,任何时候,我都没有对你说谎话,你不信是你的事,但我到底有没有做那事,我是问心无愧的。另外,我不需要你的钦佩,至于你是鄙视还是小看我,那是你的事,我不会在乎。” 他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一会儿摇摇头:“易克,我发现你这人很顽固。另外,你还很高傲。” 我说:“顽固不顽固,高傲不高傲,那要看对什么人,在什么场合,对什么事。” 他沉默片刻,说:“你现在一定很恨我,是不是?” 我说:“你说呢?” 他说:“我那是没办法的事。我也是有难言苦衷的。” 我的心里一动,听他这话,似乎他只是奉命行事,并非他的本意。 既然他如此说,那无疑是得到了雷正的指示或者暗示,但他却又不敢直接说出来。筆趣庫 “正因为我有难言之隐,所以在最后放你走的时候,你突然对我发起袭击,我没有让手下人对你实行报复行为。”他又说:“不然,只要我给你定个袭警的罪名,即使你和之前的案子无关,仅这一条,就够你受的。” 我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没想到你有一副如此好的身手,看得出是练过的。”他的口吻里带着几分赞赏:“伙计,不打不成交,咱们握个手,你看好不好?” 说着,他主动向我伸出右手。 我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和他握了下。 “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是有成见的,你或许现在还是很恨我的。即使握了手,你也未必会把我当朋友。不过,你也要理解我,没办法。”他摘下墨镜,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 他继续说:“或许你根本就不想再见到我,但我们今天还是见面了。或许你今后永远都不想再见到我,但或许我们还会有机会再见面,甚至我们或许有机会再打交道。当然,我不希望在审讯室里再见到你。” 我冷笑一声。 这时,大厅门口一阵骚动,我一看,雷正来了,身后跟着几个人。 雷正也来参加秦璐的追悼会了。 这有些小小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又一想,怎么说秦璐也是中层,作为领导,他来参加追悼会是责无旁贷的。 雷正直接到了前面。 然后,主持人就宣布追悼会开始。 哀乐声里,大家开始默哀。 默哀之后,雷正表情沉重地亲自致悼词。 “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在这个翠柏凝春、天人同悲的日子里,我们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一齐来到这里送别我们的一位挚友、一位同学、一位朝夕相处的同事、一位英年早逝的政法界精英秦璐同志。 “此时此刻,亲人掩面,朋友伤怀,同事哽咽。在此,请允许我代表市政法委全体同仁及秦璐生前好友同学朋友向秦璐同志的亲属致以亲切的诚挚的慰问。” 雷正的声音低缓而凝重,伤感而沉痛。 似乎,如我之前的分析,他想借助秦璐的提拔之事来钓关云飞的鱼,让关云飞主动找自己为秦璐的提拔说情,这样他就占了主动,就可以顺理成章向关云飞提出曹丽的提拔之事。不曾想秦璐却突然陨去,这无疑就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他的心里应该是感到很遗憾的。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主观分析,未必一定是正确的。 雷正继续念悼词:“我们无法相信,我们也不能相信这一沉重的事实。曾经如此鲜活的她,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往事依稀,泪眼朦胧。千言万语,道不尽我们对她的思念。秦璐同志到政法委工作以来,对工作充满激晴,任劳任怨。对同事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对父母倾注孝心,常怀感恩。” 雷正念得很有感情,几欲哽咽,下面传来一些人的抽泣声。 德泽永存 雷正继续念道:“树欲宁兮,风不止,子欲养兮,亲不待。长生百年岂足,哀哉天降不幸,竟然撒手长去,留下满目凄清,秦璐同志走了,带着对美好人生的无限眷恋,永远地走了。从此,父母失去了一个孝顺的女儿,朋友失去了一个真诚的挚友,我们失去了一个好同事,高风传乡里,亮节启后人。她音容虽逝,但德泽永存。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作丹心照汗青。秦璐同志年轻的人生之路是所有相知、相识人永远的遗憾、永远的伤痛。但是她对工作的敬业、对老人的孝敬、对朋友的坦诚,则永远铭记在亲朋好友的心中。青山永在,英名长留,让我们永远记住这样一位平凡而又伟大的人。 “事业未捷身先逝,常使英雄泪沾襟,长歌当哭,逝者逝亦,生者善之。秦璐同志,你就安心的去吧,要相信,你的父母一定更坚强,亲友一定更和谐。 “天堂路远,愿君一路平安。” 念到最后,雷正的声音终于哽咽了,掏出手巾擦擦眼角,下面则一片抽泣声。 不管雷正的表演是真情还是假意,但周围的一片抽泣声却是真的,我的心里一片潮湿,我的眼睛也湿润了。 追悼会结束之后,我留在最后独自默默走出殡仪馆,心里感到十分沉重,还有巨大的哀伤。 看周围的人走得差不多了,看到秋桐也上车走了,我站在殡仪馆门口,仰望着阴霾的天空里灰蒙蒙的雾气,摘下口罩和墨镜,擦擦眼睛,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怔怔地看着天空,秦璐,那空中飘渺的是你的灵魂吗?天堂之路到底在那里? 许多杂碎的思绪牵绊着我的躯壳,搅动着我的灵魂。 此时不由想,愿,这世间所有人的灵魂都能找到通往天堂之路。 突然听到身后有轻微的动静,似乎有人在走近我。 我回头一看,不由大感意外。 是谢非。 她正在摘下口罩和墨镜。 和我一样,她也来了,来参加秦璐的追悼会。 和我一样,她也戴了口罩和墨镜。 看着谢非,就想到了关云飞,就想到了此前我的种种不知是真是假的分析和揣测。 心里迅速做了一个决定。 “你也来了。”我说。 谢非默默地点点头,神情看起来很黯淡。 “出国回来了。”我又说。 谢非又点点头,接着轻轻叹了口气。 “在国外旅游,玩得还开心吧?”我说。 谢非想笑一下,却最终没有笑出来,说:“还行吧。” 我们慢慢向外走。 “没想到秦璐出了这事。”谢非说。 “是的,没有想到,谁都没有秦璐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我说。Ъiqikunět “没想到你的婚礼会——”谢非说。 我没有说话。 “更没想到你会被当做犯罪嫌疑人抓进去。”谢非说。 “还没想到秦璐流产是我签的字吧?”我说。 谢非站住看着我:“是的,没有想到。我根本就不知道秦璐流产的事情,而你也没有告诉过我。” “我谁都没有告诉过。”我说。 “现在外面传的铺天盖地,都说你和秦璐有那种关系。但你心里其实是很明白的。你为什么不澄清?”谢非说。 “我澄清?我怎么澄清?我澄清谁会相信?秦璐怀孕到底是谁干的,你心里比我清楚,我澄清没有人会相信,反而会说我诬陷好人,反而会对我更加不利。”我说。 “是的,我知道秦璐怀孕到底和谁有关。”谢非说。 “那么你愿意去澄清吗?”我看着谢非。 谢非微微一怔,接着说:“我澄清,有人会相信吗?而且,我——” “其实,对你来说,你澄清有没有人相信是次要的,关键是你不敢站出来去澄清,关键是你缺乏足够的勇气,当然,或许你澄清的话也没有人相信,反而也会说你在诬陷,因为你同样没有足够的证据。但同时,你知道如果你站出来澄清的话意味着什么?”我说。 “是的,或许你说的有道理,现在,我是缺乏足够的勇气和胆量还有把握。”谢非说:“我知道如果我站出来澄清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和他之间彻底的决裂,意味着要么他因为生活作风问题受到处分,要么我说的话没人相信反而背上诬陷好人的罪名,而后者的可能性或许更大。因为,我的确手里是没有任何证据的。只能是口说。而口说是无凭的。”biqikμnět “所以你不会站出来澄清这事的,而我自己也无法去澄清,所以我只能继续背着这个黑锅。”我说。 谢非沉默了片刻,脸色有些难堪和羞愧,还有些尴尬和无奈。 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着。 “至于秦璐怀孕到底和谁有关,似乎和秦璐的死是无关的。”谢非说。 从她的口气里,似乎她在寻找某种开脱和安慰。 “是的,是无关的!毫无关联!”我接着她的话说。 “秦璐真的是自杀的吗?”谢非又说。 我看着谢非:“不是自杀的难道你希望我是凶手?都已经做出了结论,难道你不相信?” “我当然愿意相信,我当然不希望看到你是凶手。”谢非的言辞有些闪烁,目光有些游离。 我这会儿一直紧紧盯住谢非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说:“我十分愿意相信秦璐是死于自杀,这样我就解脱了。事实是本来就和我无关。而且,的确,秦璐确实是属于自杀!” “哦。”谢非轻轻出了口气,看着我:“那么,你认为秦璐为什么要自杀呢?” “我分析,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单位中层调整她没有得到提拔,一时想不开。”我说。 “你是这样认为的?”秦璐说。 “是的。我是这样认为的,当然,外面也有人说是因为秦璐得知我要结婚一时想不开自杀的,但那只是外人的想法,因为外人不知情所以会这么说,但你却不会这么想的,是不是?”我说。 “嗯,是的,我不会那么想的,我知道你和秦璐之间没有那种关系的。”谢非说:“如此说来,秦璐的确是因为提拔的事想不开自杀的了?”“我确信这一点,如果我不能确信这一点,那我就无法摆脱我是杀人嫌疑犯的疑点。”我说:“所以,我十分确信秦璐就是死于自杀。” “为了这么一点事就自杀,太不值得了!”谢非说。 “是的,十分不值得。我也觉得十分惋惜,一个好好的人,就这么走了。”我说。 “秦璐的离去,我其实心里很难过。”谢非说。 “但你心里也会感到轻松吧?”我说。 “我——”谢非看着我,欲言又止。 “恐怕不止你自己会心里感到轻松吧?”我又说。 “这——”谢非抿了抿嘴唇:“虽然我对她有意见,但我却没有想到她会是这个结局的。至于老关,我相信他也是同样的想法。” 我紧紧盯住谢非的眼睛,希望能看出一丝破绽,但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不管怎么说,秦璐离开了这个世界,困扰你和老关的纠结消失了。”我说。 “你不会怀疑秦璐的死和我还有老关有关系吧?”谢非紧紧盯住我。 “我怀疑你们?怎么会!”我说:“你们明明都在国外旅行,我怎么会怀疑到你们呢?你这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吗?即使我怀疑全世界的人,也怀疑不到你们头上去啊!” 谢非轻轻呼了一口气,说:“谢谢你。” “为何要谢我呢?”我说着,心里一跳。 谢非又抿了抿嘴唇:“不为什么。只因为你刚才的话,只因为你对我的信任,当然,也包括对老关的信任。” “你是我师姐,老关是我大领导,我没有任何理由怀疑你们啊,这是很自然的事情。”我说。 “但这事,还是对你产生了巨大的伤害,破坏了你的婚礼,让你背上了和秦璐关系不明不白的黑锅。我其实是很想帮你澄清的,但只是,我也有苦衷,而且,我即使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反而还会——” “反而还会让你失去眼前的一切,反而还会让你背上诬陷好人的恶名!”我说。 “甚至,还有。反而会让人怀疑我和你的关系。”谢非轻声说:“如果是这样,那对你对我对大家都不好。” 我一怔,谢非想得真周到啊,连这都想到了。 按照她的想法,因为她有苦衷,说不出的苦衷,因为她要为我为她为大家好,所以我就要继续背着这个黑锅一直过下去。换句话说,不管如何,不论如何,她是都不会站出来替我澄清的。 这可以理解,站在她的角度,我可以理解的。 我默默地吸烟。 一会儿,谢非又说:“到目前为止,他是不知道你知道秦璐和他的关系的,也不知道你知道秦璐怀孕和谁有关。换句话说,他不知道你知道秦璐和他和我之间的矛盾和纠结。” 我明白谢非这话的意思,她是在提醒我什么。 我紧盯住谢非,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恐怕他会怀疑我知道的了。毕竟,秦璐流产是我签的字,秦璐死之前,我和她在酒店一起呆过一段时间,他会怀疑秦璐是否告诉了我什么事情。” 筆趣庫 只能是怀疑 “那也只能是怀疑。”谢非看着我:“明白我的意思吗?他最多只能是怀疑。” 谢非似乎又在提醒我什么。 我说:“或许,我会明白你的意思。” 谢非的眼神有些怅惘,说:“我现在的心情其实很难受。并非你认为的我很轻松。” 看着谢非的表情,我的心里也有些迷惘和困惑,说:“或许我该理解你的心情,或许我看不懂你的心情。” 谢非叹息一声:“你认为我是在演戏给你看吗?” 我说:“我不知道。” 谢非看着我,目光又有些游离,说:“你觉得我有必要在你面前演戏吗?” 我说:“不知道。” 谢非说:“你应该知道,你应该心里很清楚!” 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清楚。或许,你比我心里清楚。你们比我心里清楚。” 谢非眼皮猛地一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漫不经心地翻了下眼皮:“我是说你、你们清楚我是背黑锅的,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谢非刚才的表现让我的心里不由一跳,我想捕捉住什么,但却又无法确定什么。 谢非舒了口气,说:“之前是我老关和秦璐三个人之间的游戏,现在,似乎是我你和老关三个人之间的游戏,我知道你是背黑锅的,老关知道你是背黑锅的,但我却又不能让老关知道我知道你是背黑锅的,老关同样也不会让我知道他心里清楚你是背黑锅的,而你,似乎也不能让老关知道你是背黑锅的。” 这话听起来像是绕口令,我点了点头:“是的,我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谢非沉默了片刻,说:“虽然目前看这对你似乎不大公平不大有利,但我其实觉得,或许长远来看,或许综合来看,未必真的就没有好处。” 我说:“师姐,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谢非说:“你很聪明,你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如果你现在没有想明白,回去慢慢想,如果你回去也想不明白,以后的事实或许会告诉你。” 我说:“或许吧。” 谢非说:“今天我来参加追悼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除了你。” 谢非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告诉我她来参加秦璐的追悼会关云飞不知道,我点点头:“你为什么要来参加追悼会呢?” 谢非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知道。”Ъiqikunět 我不由沉默了。 谢非又说:“我和你之间谈的这些话,同样,也不会有任何第三个人知道。” 我点点头,说:“今后,你和老关的生活算是平静了,你们又可以过着轻松愉快的日子了。” 谢非的眼皮一跳,继续看着天空,喃喃地说:“这只是你的以为,只是你一厢情愿的以为。关于我的今后,关于我们的今后,我其实很迷惘很困惑很忧郁很惆怅。” 我不知道谢非此时说的我们仅仅是指她和关云飞还是也包括我。 时间到了中午,我和谢非在附近的一个小饭店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们都保持了沉默,默默的各自吃饭。 吃过饭,分手的时候,谢非突然又问了我一句:“秦璐是自杀的,对吧?” 我带着毫无置疑的表情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是的,我确信。” 谢非点点头,喃喃地说:“是的,她是自杀的,是的,是自杀的。” 我盯住谢非的眼神不放,希望能发现什么,但很遗憾,我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此时,我不禁对我之前的猜测又有了几分动摇,难道秦璐的死真的和关云飞谢非无关?难道秦璐真的是自杀的? 但想到昨晚我和四哥在北方大厦的实践和发现,我立刻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秦璐必定是死于他杀,只是到底谁是凶手,或者谁是幕后凶手,我现在无法而知。 在没有找到凶手之前,我不能认定秦璐的死一定和关云飞谢非有关,但我却总忍不住往他们身上去联想。 谢非今天和我的一席话,似乎有些是发自内心的,但有些似乎又让我感觉真假难辨,琢磨不定。 下午,我刚到单位,就被叫到了孙东凯办公室,曹丽亲自通知我的。 进了孙东凯办公室,孙东凯正脸色阴沉地坐在那里,曹丽眼珠子不停转悠着看我。 我猜不透曹丽此刻是怎么样的心情,也看不透孙东凯的心理。 “曹丽,你先出去吧,我和小易谈点事。”孙东凯说。 曹丽点点头,又看了我一眼,然后出去了。 孙东凯看着我,指指对过的沙发:“坐下吧。” 我坐在孙东凯对面。 孙东凯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一会儿深深叹了口气。 “唉。小易啊,你怎么总是不停地出事呢?你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呢?” 我没有说话。 “结婚这样的大事你也不告诉我。”孙东凯又说。 “不想惊动大家,不想让大家破费!”我说。 “连我都不告诉,你这就不对了。”孙东凯说。 “那我道歉!”我说。 “不必了。”孙东凯摆了摆手:“反正你这婚也没结成。唉,怎么搞的嘛。好好的婚礼成了这个样子。不但没有结成婚,还被当做嫌疑犯抓了起来关了好几天,总算好歹秦璐的案子有了结论,和你无关,总算你洗清了杀人犯的嫌疑。可是,你和秦璐的那种关系,却是谁也无法替你澄清的。我不愿意相信你的生活作风会有问题,但事实却让我无法不去相信。” 我低头不语,我不想在孙东凯面前做任何争辩,越解释越会让他觉得我在此地无银三百两在欲盖弥彰。 “你是我们集团最有前途的中层年轻干部,还是进了市里后备人才库的,本来你的前程是一片光明的,但现在,你卷入了这种事,背上了生活作风不正的负面阴影,这叫我如何说你呢? “我在集团大会小会上反复强调,作为体制内的人员,一定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要两袖清风,要廉洁奉公,要保持高尚的思 biqikμnět想品行,要时刻注意自己的生活作风。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你说你就要结婚的人了,怎么又会出了那种事呢?唉。”Ъiqikunět 孙东凯又叹了口气,似乎根本不想听我解释,继续说:“你现在弄的这事,在市直系统是搞得满城风雨,市直各单位现在没有人不知道我们集团的一名中层干部和刚刚自杀身亡的秦璐有那种关系,集团的声誉为此深受影响啊,我去参加市里的会议,其他单位的领导问起我,我都觉得抬不起头来。还有,就是在集团内部,大家也是议论纷纷。” 我低头不语,心里琢磨着孙东凯叫我来的真实用意。 “老关出国回来了,昨晚我给他接风了,在酒桌上谈起了你的事情,老关很生气,甚至还发了火,说这是在败坏集团的声誉,甚至是在败坏宣传系统的声誉。我现在的压力很大啊。”孙东凯的口气似乎很无奈,接着又叹了口气。 我抬头看着孙东凯,看他到底想说什么。孙东凯说关云飞生气发火了,这似乎和秋桐昨晚说的不一样,孙东凯说的严重了一些。 当然,我相信秋桐说的。 当然,我知道孙东凯如此说是有他的用意的。 “综合各方面的因素,考虑到领导的态度,考虑到集团的整体利益,考虑到整体的社会影响,特别是考虑到你今后的成长和进步,上午我主持召开了领导办公会。”孙东凯说。 孙东凯没有召开集团会,只是召开了领导办公会。 “领导办公会决定,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本着教育本人教育广大干部防止后患的原则,本着对上对下对社会都有个交代的原则,决定对你的工作做一个调整。”孙东凯说。 我的心一跳,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吸了一口烟,继续说:“我想先和你说明白,这只是个工作调整,并不是对你的处分,调整是本着有利于工作有利于集团大局来考虑的,是本着有利于对你的成长和进步来考虑的,是本着教育集团广大干部职工来考虑的。”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撤了我的职务就是,把我撸到普通办事人员就是,再不行,开除我吧。” 孙东凯皱皱眉头,“我说了,是调整你的工作,不是行政处分,关于你的生活作风问题,虽然大家都认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并没有书面认定这事,并没有说一定就是,秦璐死了,你有没有正式承认,谁也不能就一口咬死你一定有这事,当然也不能就硬给你认定,但是我不说你也明白,负面影响还是很大的,风言风语是挡不住的,大家心里也都是有想法的。” 我说:“那你要打算如何调整我呢?” 孙东凯说:“不是我要打算如何调整你,要是从我个人的感情出发,我一点都不想这么做,我巴不得你什么事都没有,我现在是代表集团和你谈话,我谈的是领导领导办公会的决定,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是领导办公会上大家一致的意思。 尽力而为 “而且,在领导办公会上,我还是极力要保你的,但是碍于各方面的因素,我只能是尽力而为。领导领导办公会不是我一个人,这一点,你心里要有数!” 我点点头:“嗯,我心里有数。” 孙东凯说:“领导办公会一致认为,根据目前你的情况,你不适宜再继续担任目前的职务,从集团整体利益和工作大局出发,领导办公会最后的决定是:从明天起,你不再担任集团监事委员、集团经营委员会委员、经管办主任和发行公司总经理职务。 “集团经营办公室的工作,由曹腾主持,发行公司那边,任命唐亮担任总经理,同时因为云朵的辞职,再从其他经营部门委派两名副总经理。” 曹腾主持经管办的工作,这似乎是他要扶正的迹象,我的心里一跳,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但却只能感到郁闷,而又无奈。 唐亮终于被扶正担任发行公司的老总,这让我感到欣慰,功夫不负有心人,唐亮终于实现了我的预期目的。 我知道,孙东凯虽然对唐亮还有些猜忌,但却不得不用他,因为他需要唐亮来为他出政绩。当然,孙东凯使用唐亮,和唐亮卓有成效的工作是分不开的,也和我的鼎力举荐是分不开的。 “那我呢?我去哪里?”我看着孙东凯,不由心跳加速。 孙东凯看了我片刻,缓缓地说:“你到集团生活基地去担任副主任。” 我的心猛地一跳,我靠,我要步唐亮苏定国的后尘被发配去生活基地了。我要被发配到大山里了。 我冲孙东凯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你个人有什么想法没有?”孙东凯说。 “服从领导决定!我没有任何怨言!”我说。 孙东凯点点头:“嗯。你能有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我想和你说,此次让你去生活基地担任副主任,从领导意图来说,从我个人的想法来说,和之前唐亮苏定国去那里性质是不同的。不同之处在于,第一,你去生活基地是担任第一副主任,第二,你的行政级别不变。 “当然,也有相同之处,那就是集团在发公文的时候会提到调整的原因是出于工作需要,不会提及你的任何生活作风问题。只是因为工作的需要。”httpδ:Ъiqikunēt 孙东凯又着重加强了一遍。 我心里虽然很愤懑,但却只有点头的份,胳膊拧不过大腿,集团会已经决定的事,是无法更改的,只能服从。 孙东凯接着说:“让你到生活基地去,是我的提议,知道我什么要这么安排你吗?” 我说:“不知道。” “生活基地远离集团,远离城市,远离你现在的圈子,你去那里,等于是世外桃源,可以避开现在的一切纷扰,可以让大家逐渐淡忘你牵扯的这事,可以让此事激起的风波逐渐平息,逐渐被大家遗忘。 “也就是说,我的用意是让你避避风头,不要成为大家瞩目的目标,不要成为大家持续议论非议的对象,等过了这阵风头,你还会回来的,等合适的时机,我还是要重用你的。我的心思你明白不?”孙东凯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我现在明白了。谢谢孙总对我的关心和厚爱。”httpδ:Ъiqikunēt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提出来保留你行政级别不变的原因。”孙东凯又说:“小易,记住我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你的行政级别不变,只要你好好听我的话,怎么安排安排到哪里都不是个事儿。” 我看着孙东凯。 “目前你的情况,我不调整你的工作是不行的,不然我无法对领导对集团广大职工交代,我也是无奈的。”孙东凯说:“这次领导办公会上,季监事提出要把你就地安排,免去你经营管理办公室主任的职务,让你在发行公司担任副总经理,我坚决没有同意,争执了好半天才把他说服。” 孙东凯这话不知有几分是真话,似乎他是有意把矛头指向季监事,让我对季监事的怨恨程度加深。 “生活基地那边,其实工作很清闲,干活有职工,负责有主任,你去了那里,想干活就干活,就当是锻炼身体,不想干就闲着,如果大山里闷,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在家里呆着,自由得很,但是记住不要经常在集团里公开露面,要记住我如此安排你是让你避开风头的。”孙东凯又说。 我说:“好,我记住了!” “我让你去那里担任第一副主任,就是要让其他副主任心里明白,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同时也是让主任心里有个数。当然,你也要和大家搞好团结。”孙东凯又说:“刚才我和说的这些话,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只限我和你知道,不要告诉第三者。” “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去了那里会摆正心态摆正位置的,我不会和主任发生冲突的,我会服从主任的工作安排的。”我说。 “呵呵。”孙东凯笑起来:“其实那里的副主任,包括以前的唐亮和现在的苏定国,没有几个能在那大山套子里呆住的,都是挂个名在那里,人大多数其实都是在家里,都在忙乎其他私事,这些我都知道的,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主任其实也乐得他们不去那里,去了还不好管理,他只要管理好那里的工人干好活就行了,毕竟那些副主任都资历不浅,整天在那里反而碍眼碍事。” “我知道了!”我说。 “换句话说,让你去生活基地,等于是给你挂个名放个长长的半休假,等于是让你自由自在一阵子。”孙东凯又说。 我说:“嗯,我明白,我理解,我接受,我无条件全面服从领导的决定,服从领导办公会的决定,不管领导决定我去哪里,我都会以愉快的心情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干好自己该干的事情。 “关于目前我的情况,我不想多解释什么,多说无益,我只是为自己的个人行为给集体给集团带来的被动和负面影响感到不安。同时,我也感谢集团感谢孙总对我个人的帮助教育,对我做出的合理安排。” “嗯。你能有这个精神状态,我很高兴,对你,我还是抱着很大的期望的,虽然这次你在生活作风上惹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我想,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不管到底有没有,你都会在其中得到一些教训,吃一堑长一智。”孙东凯说:“小易,你要知道,别说你这次被人家抓住了把柄,很多没有把柄的事情都会传得和真的一样,何况你还在秦璐流产的时候签字了呢? “对这种事,很多人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很多人都是会热衷于传播这种事的,而且会夸张地传播,绘声绘色地传播,所以,这事即使没有任何人认定你有,但大家心里却都会认为你有,这样的事,也不要去解释,越解释越给自己抹黑。 “其实,对于生活作风问题,我个人是没看的那么重要的,但事情一旦闹大,就不行了,人言可畏啊,有时候也是必须要不得不考虑这些因素的。” “我完全理解,完全明白。”我吸了一口烟,然后说:“那工作什么时候交接?” “这会儿集团调整人员的红头文件估计已经出来了,很快就下发到各部门,今天下午就交接,明天你就去生活基地报到!”孙东凯说:“我刚才已经给秋桐电话告知了此事,下午的交接,她会主持,会先给你们开个会。” 我站起来:“好,还有其他事没有?”ъiqiku 孙东凯站起来走到我跟前,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突然叹了口气:“你总是出一些让我意料不到的事情,我实在没有想到,你这次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我不想说你是个倒霉鬼,但我要说,你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去吧,好自为之吧,记住我今天对你说的话,记住我告诉你的只限于我和你知道的话。” 我点点头,然后离开了孙东凯办公室。 刚到大厦一楼大堂,迎面遇到了季监事。 “小易——”季监事叫住我。 我停住脚步,看着季监事叫了一声:“季监事。” 季监事看着我,点点头:“刚才孙总和你谈话了?” “是的!”我点点头。 “知道工作调整的事了?”季监事说。 “知道了!”我说。 “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季监事说。 “没有,毫无怨言服从领导决定!”我说。 “你没有感觉委屈?有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季监事说。 我看着季监事:“你觉得委屈有用吗?既然地球人都认为我做了那样的事,那我还解释什么?更不用觉得委屈,这都是没用的。” 季监事说:“似乎,我明白你这话的含义。似乎,我该坚持对你一直的看法。” 我说:“谢谢季监事!” “让你到生活基地去任职,是我先提出来的。”季监事说。 我看着季监事,微微感到有些意外。 级别不变 季监事继续说:“本来孙总的意思是想让你到办公室去做副主任,保持级别不变,但我的想法是去生活基地,或许对你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对平息目前周围的一些舆论更有好处。我在领导办公会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坚持认为这只是一次工作调整,不能看作是纪律处分。 “因为即使你在秦璐流产的时候签字但也并不能表明你一定就和秦璐有那关系,在没有明确的证据之前,是不能随便进行行政处分的,这是对你负责,也是对纪律负责,但考虑到目前集团内外的影响,适当调整你的职务也是有必要的,在保留你的行政级别问题上,大家是有共识的,这一点不会变。” 在孙东凯和季监事说的话之间,我更愿意相信季监事说的是真的。 “小易,这次你遇到的事,我知道后感觉很震惊,同时也有些困惑。”季监事继续说:“但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经是如此了,既然事实无法改变,那么,你就要正视现实,正确对待遇到的挫折和困难,其实,有时候,挫折也未必是坏事,事物是可以相互转化的,这次工作调整,你可以看做是一个挫折,但是,你还可以看做是一次机遇。” 季监事的话意味深长。 我有些没听懂季监事的话,我不知道机遇在哪里,我此时眼前一片灰蒙蒙,我看不到任何机遇。 我只能把这话当做是季监事的安慰。https:ЪiqikuΠet 我于是表示了感谢。 “一个人只有经历几次死去活来的挫折和磨难,才能真正成熟成长,才能真正做到遇事不惊,才能真正做到心淡如水,才能真正做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季监事又说:“所以,要带着正确的心态看待遇到的困难和挫折,要以平和的心态对到那些误解和非议。小易,记住我的一句话:永远不需要向别人解释你自己,因为喜欢你的人不需要,不喜欢你的人不会相信。”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我的心里不由豁然开朗,似乎,他这话正点中了目前困扰我的最大的死结。 我带着感激的目光向季监事点了点头。 季监事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笑,走了。 永远不需要向别人解释你自己,因为喜欢你的人不需要,不喜欢你的人不会相信。和季监事分手后,边回单位,我边又念叨了几遍这句话。 心里不由感到了几分轻松,一直以来压抑的心情似乎得到了某种释放。 回到单位,我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 秋桐正坐在那里入神,看到我,眼皮一跳:“你来了。” “是的。”我点点头。 “孙总打电话给我了。”秋桐说。 “我知道,他刚和我谈完话。”我接着把和孙东凯谈话的内容一股脑儿说给了秋桐听,全然不顾孙东凯告诫我的有些不能说给第三者听的话的提示。 听我说完,秋桐默默地点了点头:“似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你可以把孙总说的那话当真,也可以当做是你对的安慰,最终能不能兑现,要看他对你还需不需要,要看他是否能从你这里获得他需要的利益。” 秋桐的话提醒了我,我点点头:“你说得对,的确是这样。他对自己的话也是留了前提的,保留了一个合适的时机。” “到生活基地去,或许对你来说是一种解脱,”秋桐说:“关键是你的级别还没有动,就不怕。” 我笑了下:“什么级别,他妈的都是浮云。” 秋桐苦笑了下:“即使是浮云,有时候也是很关键的,只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听得出,秋桐对我的离去是依依不舍的,我心里一热。 “曹腾主持经管办的工作,这个人,你要小心!”我说。 秋桐点点头:“嗯,我心里有数的。” “老唐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我是放心的,也是我一直想达到的目标!”我说。 秋桐又苦笑了下。 看着秋桐苦笑的表情,我的心里不知怎么感到了几分惆怅和忧郁。 秋桐接着说:“云朵今天给我来电话了,我告诉了她你已经没事了,她才稍微安稳了下来。” “云朵她给你打电话,就是专门问我的事情的?”我说。httpδ:Ъiqikunēt “是的。”秋桐点点头:“特意为你的事打的电话,她现在虽然人在澳洲,但却还是牵挂着你。” 我一时无语。 “或许今天云朵这样的安排,对云朵对你对海峰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个最好的结局。”秋桐默然说道。 我继续无语,却又点点头。 “小猪走了,孔昆走了,现在云朵也走了,她们都就这么走了,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见到她们。”秋桐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怅惘。 我的心也怅惘起来。 秋桐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定定神说:“待会儿我给你们开个会,准备交接,领导要求,今天下午要全部交接完。” 我点点头:“好。” 秋桐接着就通知了曹腾和唐亮过来,然后宣布了领导的决定,宣布由曹腾以副主任的身份主持经管办的工作,宣布唐亮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同时也宣布了我的新职务。 曹腾两眼发亮,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带着同情和不舍的目光看着我:“易主任,唉。我其实很想在你的领导下继续工作的,我其实很愿意一直做你的副手和助手的,实在没有想到领导办公会这样安排,唉。” 我笑了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工作需要嘛,该你负责的你总是要承担起来的,不要客气。” 唐亮则显得十分意外,带着沉思的目光看着我,一直没有说话。 曹腾接着说:“我无条件服从领导的决定,一定在领导的正确领导下,在秋总的亲自领导下,全面主持好经营管理办公室的工作,为秋总服好务,协调管理好集团的经营工作,在易主任之前工作的基础上,把经营管理办公室的工作做得更好,推向一个更高更好的水平。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秋总多批评。” 唐亮也接着表态:“感谢领导对我的信任,我会努力做好发行公司的工作,会沿着易总制定的总体发行思路继续把发行工作推向一个新水平。同时,我也会和新来的副总搞好关系,搞好团结,带好队伍,带出一支高素质战斗力强的发行队伍。我还想说,不管领导安排易总到哪里工作,易总在我心里,在发行公司全体人员心里,都永远是我们的总经理。” 唐亮的话让我感觉心里热乎乎的,秋桐也有些动容。 然后,我和唐亮曹腾分别交接工作,先和唐亮交接。 在我的办公室里,唐亮动情地和我拥抱了下,然后说:“易总老弟,老哥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不会忘记你在老哥落魄的时候伸出的援助之手,你的做事和做人,老哥我心里是明清的。 “我绝对不会相信你是那样的人,那些外面的风言风语,我确信都是谣传。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我相信老弟你必定还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哥哥我会在这里给你祝福,我会好好地看着你。” 老唐的一番话让我的心里再次感觉热乎乎的,我们再一次紧紧拥抱了下。 和唐亮交接完工作,然后我和曹腾交接。 曹腾的兴奋之情几乎就掩饰不住,但却还是带着几分不舍和谦虚的表情:“易主任啊,哎,你说你这事整的,我是十分不愿意离开你的,我也希望能在你的带领下继续工作,可是,你看,你看,现实很无奈啊。筆趣庫 “你说你怎么这么不注意啊,做事太不小心了,我是很同情你的,我也很想帮助你,但我没有这本事啊,只能带着深深的惋惜之情来送别你了。不过不要紧,有空我一定会去大山里生活基地去看你的,听说那里的羊不错,我去之前会和你打个招呼,到时候弄只羊做了烤全羊吃吧,呵呵。” 我冲曹腾笑了下:“其实我要祝贺你的曹主任,你看,你现在主持经管办的工作了,下一步就会扶正,这对你来说不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吗?其实你得感谢我,没有我出事,你怎么会有这机会呢。想吃烤全羊好说,别说烤全羊,就是烤全人我也能做到。” 曹腾一愣,接着哈哈笑起来:“烤全人。易主任,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可没那胆子吃这个。你留着自己吃吧。你说我要感谢你,不错,我是该感谢你,感谢你给我制造了这个机会,看来,我是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跟着你做经管办副主任,我选对了。 “幸亏我有一个喜欢玩生活作风问题的主任啊,不然我哪里会有这机会呢。不过我要提醒你,到了生活基地,那里可没有美女了,顶多有几个村姑,可不能胡来啊,出了问题被赖上,那不是好玩的。” 我看着曹腾得意的笑脸,听着他嘲笑的话,心里气炸了肺,却只能忍住。 告别酒 交接完工作,当晚,唐亮安排了一桌饭局,发行公司的中层和我喝了一场告别酒。席间,唐亮喝多了,说了很多动情的话,其他中层也喝多了,大家对我的离去都很不舍。 当天的饭局我很感动。 此时,我隐约有一种感觉,此次离开发行公司之后,我可能再也回不到这里了。也就是说,今后不管我干什么,都不会再做发行了。 我要和发行永别了。 心里不由一种不舍和伤感,亦客和浮生若梦的结缘就是因为发行,我和秋桐的一步步发展也是因为发行,发行见证了亦客和浮生若梦的空气之恋,也见证了我和秋桐悲苦而无奈还有凄凉的现实之旅。https:ЪiqikuΠet 而今后,我将不会再接触染指发行,那么,亦客和浮生若梦、我和秋桐的的梦幻之旅是不是也会随之而去呢? 这样想来,我的心里一阵惊惧和惶恐。 第二天,我即将出发去生活基地报道。 似乎,新的生活要开始了。我要去大山里劳改接受再教育了。 出发前,突然接到了关云飞秘书的电话,关云飞要见我。 市里宣传部,关云飞办公室。 我坐在关云飞对面,他正有滋有味地喝着透明水杯里冒着热气的浓茶。 此时的关云飞,看起来显得精神气很足,头发梳地油黑发亮。 他不说话,只顾品茶。 他不说话我就先说话。 “领导学习结束了?”我说。 “嗯。”关云飞点点头,转悠着手里的水杯,眼睛盯着杯子里的茶:“出国回来接着就结业了。” “祝贺领导学习顺利结束。”我说。 “呵呵。”关云飞笑了下,抬起头看着我:“乔领导昨天兑现了他的承诺。” “什么承诺?”我说。 “给我接风啊,昨晚他主持了一个饭局给我接风。”关云飞说。 “哦。”我点了点头:“不错,乔领导是说话算数的领导。” “那是,领导嘛,讲话就是要言出必行的,领导的话可不是随便就可以说的。”关云飞说。 似乎,关云飞叫我来就是为了和我闲聊。 但我知道绝对不会是这样,绝对不会。 我此时已经打定主意,在我没有掌握到充足的证据之前,在我没有找到那我和四哥认为的杀手之前,在关云飞面前,我不能流露任何让他对我有怀疑的痕迹,我要将我认为有必要的戏演到底。 此时,我对关云飞的态度是模糊的含混的,是矛盾的犹豫的,虽然我高度怀疑他或者谢非实施了对秦璐的阴谋,但我却又没有明确的证据,只能是怀疑,而怀疑是拿不到桌面上来的,只能是怀疑。 既然是怀疑,我就不能轻易流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沉默了一会儿,关云飞说:“你的事情我听说了。” 我不说话,看着关云飞。 “刚回国刚回到星海我就听说了。”关云飞继续说:“我有三个没想到,没想到你的婚礼会是这样的结果,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在婚礼上被抓走,没有想到会听到关于你和秦璐的风言风语。当然,秦璐的自杀,也在我没有想到之内。” 我不动声色继续看着关云飞。 “你现在心里是什么想法?”关云飞看着我。 “没有想法,如果非要有的话,那就是自认倒霉,面对现实。”我说。 “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自认倒霉面对现实倒是可以理解的真实的想法。”关云飞说:“知道我今天叫你来是什么事情不?” “不知道。”我说。 “不知道我告诉你。”关云飞说:“今天我叫你来,是要和你详细具体全面谈一次话,当然,谈话的初衷只有一个,知道我是什么初衷吗?” “对我的关心。”我说。 “是的,今天我和你谈话的根本初衷就是对你的关心,既然是出于对你的关心,特别是出于对你今后前程的关爱,那么,你今天和我谈话,要保证做到一点。”关云飞说。 “哪一点?”我说。 “实事求是,说实话。”关云飞说。 我的心微微一跳,说:“嗯。在领导面前,我从来不敢撒谎,我保证和你说实话,你问什么我回答什么,保证我回答你的话全部是实话。” “嗯,这一点,我相信你能做到,只有你对我说了实话,只有我掌握了全部的具体的情况,我才能真正做到关心你,才能真正帮到你。”关云飞对我的回答似乎比较满意。 “谢谢厚爱,我现在的处境,没有别的选择了,我要是再对你不说实话,那我岂不是等于自寻死路?”我说。 “能认识到这一点很好,这说明你还是心里很有数的。”关云飞又点点头。 我此时并不知道关云飞会从哪里切入问起,但我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就要以不变应万变。 “东凯部长昨天和你谈话了?”关云飞开始问我了。 他从这里开始切入的。 “是的。”我点点头。 “谈话内容是什么?”关云飞说。 “调整我的工作,我现在不担任集团经管办主任和发行公司总经理了,我被调到生活基地去担任副主任,今天就去报到!”我说。 “哦。是这样。”关云飞皱皱眉头:“他有没有说如此调整你的理由呢?”筆趣庫 “孙总说主要还是因为我这次的事情,特别是外面疯传的和秦璐的事情,说这事给集团给宣传系统造成了极大的负面社会影响,在集团里造成了恶劣的负面效应,同时还说引起了你的怒气,说你发火了,很生气,说为了对上对下有个交代,说我目前不适应再担任现在的工作了,所以要对我的工作有一个调整。”我说。 “我发火我生气?我什么时候发火生气了?东凯这不是故意夸张吗?”关云飞又皱皱眉头说:“那天东凯给我接风我知道了此事后,只是很忧虑,只是很担心,只是很惋惜,这家伙,怎么把我的反应在你面前升级了?我当时只是很忧虑说你的此事会给宣传系统和集团带来一些不好的负面社会效应,但也没有说要给你处分把你调离工作岗位,这家伙,显然是没有正确理解我当时那话的意思。” 我琢磨着关云飞这番话的用意和真假。我感觉其实关云飞已经从孙东凯那里知道对我工作调整的事情了,但此时他却又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问我。 “不过,既然东凯已经代表集团和你谈话了,既然已经对你宣布了调整结果,那显然也不能再收回了,单位的事不是儿戏,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既然调整了,那就要面对现实。到哪里都是工作,都是为集团做贡献,要有正确的心态来面对。”关云飞说。 “是的,我能理解集团如此安排的用意,我没有任何怨言,我接受领导对我的工作安排!”我说。 “真的内心毫无怨言吗?说实话!”关云飞说:“你难道不感到委屈憋屈?” 我说:“既然说实话,那就是有,但胳膊抗不过大腿,既然抗不过,那就认了,那就不能有怨言了,至于委屈憋屈,说这些没意思。” “行政级别没有变吧?”关云飞说。 “没有变。”我说。 “那就好,只要级别不变,那就没事。”关云飞说:“你们集团既然已经做出了对你调整的决定,我也不适合再去干涉,再说了,到生活基地去工作,倒可以避避风头,也未尝不是坏事。” 我说:”嗯。” “大征订马上要收尾了,听东凯说你们发行部门今天搞的不错,各项指标都有望实现历史性的突破,特别是上两级日报的征订,今年第一次搞就突破了往年的数量,这是很不错的成绩,这成绩的取得,和你的辛苦付出和科学管理是分不开的,虽然你在最后的关头调离了发行工作岗位,但我还是要对你的付出表示积极的肯定。”关云飞说。 “谢谢领导的肯定,其实成绩的取得,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发行公司全体人员的功劳,是大家共同付出的结果。”我说。 “话是这么说,但主要领导的功劳是不可抹杀的,是不能否认的,没有一个好的领导,没有一个好的核心领导,这些都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我还是要对你表示肯定!”关云飞说。 我淡淡笑了下:“这都是领导关心支持的结果,这都是集团正确领导的结果。” “呵呵,不要和我说这些大话套话了,今天咱们俩是私人谈话,要挖干的,来实的。”关云飞笑着说。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关云飞要如何来挖干的来实的。 似乎,我感觉关云飞在和我兜圈子,并没有切入他想要的整体,或者说,刚才和我说的那一大通,只是在搞烟幕弹,为他想要真正说的话做一个掩护。筆趣庫 果然,接着关云飞带着漫不经心地口气说:“既然我们今天谈到了你工作调整的事情,我不由就想起了事情的起因。那个秦璐,你和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关云飞终于切入了正题,这才是他今天真正想要和我谈话的内容,这才是他真正最关心的话题。 对你信得过 我叹了口气,说:“我和秦璐的事,我对你信得过,索性我今天就在你面前说实话吧。” “嗯。你说。”关云飞点点头,目光紧紧盯住我。 我说:“我和秦璐是党校青干班的同学,这你是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关云飞说。 “因为我们是同学,又都是班干部,加上秦璐的性格又和我比较合得来,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就比较好,联系就比较多,没事也经常一起吃饭,有时候是我们俩,有时候是和我朋友们一起。我把秦璐当做好同学,秦璐呢,也把我当做好朋友,有时候心里想不开的不痛快的事,也经常和我说说。”我不紧不慢地说。 关云飞眼皮一跳,继续紧紧盯住我。 “秦璐出事那晚,我和秦璐单独在北方大厦酒店的房间里呆了一个多小时,也说了很多话。”我继续说。 “哦,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内容?”关云飞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 “其实那晚秦璐的心情很差,自己在酒店的房间里喝闷酒,我都已经睡了,半夜又被她电话叫起来,让我去陪她聊天,因为是好朋友,我也不好推辞,就去了。” “去了之后,问她为什么心情很差,她说刚刚调整了一批中层,提拔了一批,但没有她,她感到心情十分沮丧,有些神魂落魄,我于是就安慰了她一番,她还是有些想不开,又说了一通一步也不能落下,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的道理。 “我明白她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但我也帮不上她什么忙啊,就只能继续安慰她,让她凡事要想开,不值得为这点事就郁郁不乐,好不容易看她精神好点了,我因为早上还要赶飞机回宁州参加和海珠的婚礼,凌晨两点半左右告辞离开了酒店,让她休息。谁能想到,就在当夜,她竟然——” 说到这里,我深深叹了口气。 “哦。”关云飞微微松了口气:“你们就只是在谈这些。” “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呢?”我说:“当然,还有,临走的时候,秦璐祝我新婚快乐,祝我和海珠新婚幸福。其他的,没有了。” “嗯。”关云飞轻轻呼了口气,点点头,接着说:“那为什么社会上会那么疯传你和秦璐之间有那种关系呢?那个秦璐怀孕流产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怎么会是你签的字呢?” 我抬起眼皮看了关云飞一眼,他正带着犀利的目光盯住我。 我知道,此时我必须要假戏真做,不能让他看出我的任何一丝破绽。Ъiqikunět 我叹了口气,摸出一支烟,说:“老关,我想抽支烟,可以吗?” “可以,抽吧。”关云飞说。 我点燃香烟,深深抽了两口,然后又叹了口气,却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呢?”关云飞说。 “想起这事我就郁闷,我真的是倒霉透顶啊。”我的声音有些嘶哑,做出十分沮丧的样子。 “怎么个倒霉法呢?说说看。”关云飞说。 我又抽了两口烟,说:“这事要不是你问我,我还真不想提起来,越想越窝囊。” “呵呵,不要把我当外人,说说,我倒是挺有兴趣。”关云飞说。 “你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呢?”我说。 “呵呵。第一是好奇,第二是对你的关心,第二点是最主要的,”关云飞说:“当然,你要是觉得实在难以出口,那就不说也罢,就当我的关心是多余的好了。” “我倒是没那意思,我怎么会把你的关心当做多余的呢,求之不得呢。其实事情很简单,那天下雪,我低头走在马路人行道上,走的很急,结果没注意前面有人,和迎面走来的人迎面相撞,撞的这个人呢,就是秦璐。 “我的块头大啊,把她撞伤了脚脖子,没法走路了,我就把她送到了附近的酒店,她在那里有开的房间,本来以为她只是伤了脚脖子我给她推拿会儿就没事了,可是不曾想——” 说到这里,我住了口。 “不曾想什么?”关云飞接着问。 我又吸了一口烟,说:“不曾想秦璐竟然是身怀有孕啊,她到卫生间的时候又不小心滑到了,结果就,就流产啊。我吓坏了,忙打车把她送到医院,做了流产手术,当时只有我自己在那里,做手术的时候只能我给签字了。筆趣庫 “秦璐出事后,不知怎么就查到了此事,加上我在秦璐出事的当晚去过她房间,于是就千里奔袭到了宁州在,在婚礼上把我抓到了星海,怀疑我是杀害秦璐的凶手,硬说是我造成了秦璐的怀孕和流产,说我被秦璐逼婚,所以起了杀机。 “幸亏后来又做了尸检,证实秦璐的坠楼死亡是在我离开之后,所以做出了秦璐自杀的结论,把我放了出来。我虽然洗清了杀人凶手的嫌疑,但却背上了男女作风不正的黑锅,天底下的人都认定我和秦璐是有那种关系的。 “你说我这个黑锅背得冤不冤,我现在是有口难辩,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解释,我当然也不想解释了,越解释越黑,索性不管了,随他去吧。” “哦。是这样。”关云飞点点头:“不错,如果不是亲口听你说,我也会以为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是真的,毕竟这样的事是难以说清楚的,毕竟这样的事大家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毕竟这样的事是没有第三者能够证明的。但现在你告诉我了,我还是很相信你的清白的,我心里有数了,幸亏你告诉了我实话,我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谢谢老关对我的信任!”我做感动状说。 “不过,虽然我心里明白了,但舆论的嘴是堵不住的,我只能说我知道了事情的真实情况,但我却也无法为你做证明,因为没人会相信的。所以,这个负面的影响在一定时期之内是不会消除的,所以,调整你的工作岗位其实也是有必要的,这对你是有好处的。”关云飞说。 “嗯,我明白!”我说。 “好歹我心里有个数,你今天对我说了实话,这很重要,主要是对你很重要!”关云飞说。 “对你,我自然是说实话的。”我说。 关云飞沉吟了一下,又说:“那秦璐怀孕,是谁的?” 我摇摇头:“不知道,知道就好了,我就不用背这黑锅了。” “秦璐没结婚吧?”关云飞说。 “没有。” “有男朋友吗?”关云飞说。 “不知道。没听她说过,当然,我也没问过,毕竟这是个人隐私。”我说。 “秦璐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说过她怀的是谁的孩子?”关云飞说。 “她怎么能和我说这个呢?”我说:“要不是她当晚流产,我都还不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呢。” “她从来没和你提起过?”关云飞又追问了一句。 “是的,从来没有提起过。”我说。 “真的?” “当然是真的,怎么?老关你对这个有怀疑?”我说。 “呵呵,没有怀疑,没有怀疑。”关云飞笑了下:“我只是觉得好奇,既然你和秦璐关系很好,她怎么能不告诉你这事呢?” “我们关系好归关系好,但也只是限于正常的话题,这涉及到她的个人隐私,她怎么能随便说呢?当然,我也没兴趣关心这些。”我说。 “嗯。”我的话似乎给关云飞吃了一颗定心丸,他长出了一口气,点点头:“不错,你说的对,应该是这样的。” 似乎,关云飞在极力安慰了一下自己,似乎,关云飞下意识里愿意相信我的话是真的,似乎,关云飞此时不由自主带有了主观愿望和意识。 我接着说:“那个让秦璐怀孕的人太不负责任了,他造成的后果,却让我来背黑锅,我现在真是恨死那人了。可惜我不知道他是谁,不然,我非把他揪出来不可。” 关云飞微微一怔,接着点头:“对,是的,太不负责任了,实在该把那人揪出来,还你一个清白。” “但是没用啊,只能是想想而已,秦璐不在了,那人也一直没有露面,相信他现在更不会露面了,这个黑锅,我只能背上了。现在满世界的人都认定我和秦璐有那关系。”我叹了口气。Ъiqikunět “即使满世界的人都认定,但那也只能是猜测,谁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你就一定和秦璐有那关系,谣传终归是谣传,过上一段时间,就会自然慢慢平息的。” 关云飞安慰着我,又说:“单位是不会拿谣传做判定鉴别一个干部的依据的,虽然这次出于综合的考虑调整了你的工作岗位,但却不是处分,这只是调整,只是打着工作需要的名义进行调整,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你的调整是因为怎么回事,但却的的确确不是处分,等过了风头,我想——” 说到这里,关云飞住了嘴。 我继续抽烟,脑子里快速琢磨着关云飞此时的心态。 “毕竟,我对你是赏识的,我不会因为此次的事情对你产生不好的印象。因为我了解你,特别是你告诉了我事情的真实情况。”关云飞又说。 信任和赏识 我带着感激的目光看着关云飞:“谢谢。谢谢老关对我的信任和赏识。有你的赏识,即使全世界都误解我,我也不会在意了。” 关云飞笑了下:“本来我对你就印象很好,加上你师姐在我面前经常不停说你的好话,这可是锦上添花呢。看得出,不光我,你师姐对你也是喜爱有加呢。” 一听关云飞提到师姐谢非,我的心不由倏地一跳。 我迅速镇静下来,说:“谢谢老关,谢谢师姐!” 关云飞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小易,这么说,虽然你和秦璐的关系不错,但也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你们之间交谈的内容,在内容和范围上还是有一定的限度的了?” 说完,关云飞的目光又紧紧盯住我。 关云飞似乎还不能彻底放下心来,还要做一个总结式的提问。 “是的。”我点点头:“我和朋友交谈有个底线,那就是不打听人家的个人隐私,秦璐呢,她其实也是这样,她在我面前从不谈论个人的隐私之事。这也是我和秦璐能保持比较好关系的一个原因,那就是彼此尊重对方的隐私,大家只做普通的好朋友。”https:ЪiqikuΠet “嗯。”关云飞点点头:“也就是说,秦璐是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提及她个人情感的事情的,也没有在你面前说起她怀孕和谁有关,是这样的吧,我可以这样理解吧?” 关云飞似乎是要再一次证实这事。 我隐约觉得他在这个问题上有些神经质。 我点点头:“对,是这样的。” 关云飞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唉。秦璐如此年轻就离开了人世,是在是可惜啊,这人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仅仅因为提拔的事就想不开,这也太不值了。” 我说:“是的,谁说不是呢,太令人惋惜了,太不值得了。” 关云飞叹息了一阵,然后又看着我:“小易,你认为秦璐真的是死于自杀吗?” 我做吓了一跳状:“老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关云飞淡淡一笑:“你说呢?” 我说:“这话可不敢乱说的,现在都已经有了结论了,秦璐是自杀的,我刚洗清这杀人犯的罪名,可不敢说这话。我想想在局子里受到的审讯就浑身发抖,老关可不要对这点有任何怀疑。反正我现在是十分确信秦璐是自杀的,是一定不会错的。” 关云飞呵呵笑了:“看,小易,我只是随便问了一句,看你吓的。我当然不会相信你是杀人凶手,我只是随意问一句嘛,不要这么紧张。” 我做稍微安定状,说:“你这么说,我就不紧张了。” 关云飞说:“你被抓进去,受了不少罪吧?” 我打了一个寒战,说:“是的。” “简直是胡闹。”关云飞做愤愤不平状说了一句。 “现在都是这样。”我说:“我死也没承认。” “幸亏澄清了事实,幸亏你挺了过来。”关云飞说。 我一直暗自观察着关云飞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希望能从中看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但结果却让我感到失望,我竟然没有从他的言行举止里看出任何有用的有价值的讯息和破绽。 当然,关云飞对秦璐之死和怀孕之事的格外关心让我感到很敏感,但却也不能就此断定他就一定和秦璐的死有关,他或许今天如此盘问我试探我的目的就是想知道我到底知道不知道他和秦璐的关系,他其实是在担心自己和秦璐有那种关系的事会泄露出来。这或许是他今天找我谈话的重点。 是关云飞太狡猾呢还是他本来就和秦璐的死无关?我苦苦思索着,不由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这个疑问似乎要伴随我一段时间,一时不得其解。 关于秦璐的话题,关云飞似乎从我这里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东西,似乎感觉比较满意。 关云飞从办公桌前站起来,来回走到两步,然后又坐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说:“我今天叫你来,主要目的就是想和你谈谈心,了解了解你的心里想法,同时呢,也是想开导开导你,让你不要因为一时的挫折而一蹶不振。” “嗯,我明白领导对我的关心和厚爱!”我说。 “这次既然东凯已经对你的工作做出了调整,我就不说什么了,也不能再去干涉了,这样的安排,对你来说其实也未必没有好处。”关云飞说:“小易,你还年轻,路还长着呢,不要只看眼前,要有远大目标,要着眼于以后,要经得起摔打,要学会有韧性,要锻炼自己的韧性,要有钢铁一般的心理素质和战斗精神。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脱颖而出。” 我点点头:”嗯。”筆趣庫 关云飞意味深长地说:“你目前遭遇的挫折只是暂时的,和我的经历相比,你这其实都不算是挫折,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插曲。” 我点了点头。 “做事光凭自己有能耐有本事是不行的,最重要的,还是要跟对人,站好队!”关云飞又说。 我看着关云飞。 “小易,你要明白,其实太多的挫折和失败,皆是由于过度的固执与愚昧的无知所造成。有贵人相助是一件幸运的事,要懂得珍惜,懂得回报,懂得感恩,在贵人伸出援手之际,别忘了,惟有自己也愿意伸出手来,贵人才能帮得上忙的。”关云飞又意味深长地说。 分明关云飞是在给我暗示,暗示他是我的贵人,暗示我要懂得感恩和珍惜,要懂得回报,要有自知之明,要学会主动投靠。 我对关云飞说:“老关,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心里有数的。” “呵呵,小易,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之人,一点拨就通啊。”关云飞满意地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但心里却又涌起一阵冰冷和严酷。 我想,或许我要在和关云飞的打交道中学会让自己成熟圆滑起来,如果我能成功和关云飞周旋下去,如果我能一直和关云飞保持并进一步发展好关系,如果我能得到他继续的不断加深的信任,那就说明我在某一方面是成功的。 当然,我和关云飞的蜜月期能维持多久,到底是关云飞毁于我之手还是我毁于关云飞之手,我此时没有任何预感。 想起老黎说过的一句话:要成功,需要朋友,要取得巨大的成功,需要敌人。有竞争才有发展,因为有了敌人的存在,因为有了不服输的决心,才会努力的做好自己的事,所以,有时候,敌人比朋友的力量更大,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却有永远的朋友,有些时候,敌人也可以变成朋友,而有些时候,朋友同样会变成敌人。 又想起老黎说:但凡成功之人,往往都要经历一段没人支持、没人帮助的黑暗岁月,而这段时光,恰恰是沉淀自我的关键阶段。犹如黎明前的黑暗,捱过去,天也就亮了。所谓千里马,不一定是跑得最快的,但一定是耐力最好的。可以抱怨,但必须忍耐,积蓄力量,等待机会——这样,人生才会有希望。 从老黎那里,我总是能得到持续不断的教导和指导,从孙东凯雷正伍德和关云飞那里,我同样也能得到一些启示。或许,向自己的敌人学习,也是进步的一个途径。 我不喜欢有敌人有对手,但在骨子里,却又潜意识渴望有强大的对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兴奋,才能激起我的斗志。 我和关云飞目前应该是朋友,但我却隐隐有另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让我的心里有些不安。 师姐谢非也应该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不要和她成为敌人,但想起不明不白死去的秦璐,我却对谢非又有了几分莫名的距离和敌意。 这种感觉同样让我的心里有些不安。 这让我不安的两口子目前都是我的朋友,一个是能决定我前途的大领导,他的权力和意志足以让我的成为他手里的一粒微不足道的棋子;另一个是对我关怀备至的成熟少妇,她的成熟知性和优雅让我怎么也不想把她和秦璐的死联系起来,但却无法抛开挥去那种怀疑。 这种复杂的感觉让我的大脑倍感疲倦。 正在这时,关云飞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关云飞拿起话筒。 我坐在那里看着他接电话。 “喂。哦。老雷啊,呵呵,你这家伙,昨晚差点把我喝趴下了。”关云飞满面笑容,声音带着调侃。 老雷,无疑就是雷正了,老雷是关云飞对他的昵称。 我继续听关云飞接雷正的电话。 “这会儿我没事啊,怎么,老伙计,你也没出去?”关云飞继续用热乎的口气说着:“怎么,昨晚没聊够,你这会儿要过来到我办公室聊天,好啊,咱们可好久没有好好聊聊了,我正想去你那里拜访你呢,倒是你先提出来了。我可是想听听你的指示哦。” 雷正要来关云飞办公室,当然不会是聊天那么简单,说不定会说起秦璐的事,说不定雷正来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曹丽的提拔之事。 当然,也说不定是有别的事,至于是有什么别的事,我就不得而知了。 https:ЪiqikuΠet 炉火纯青 这两位在电话上聊天倒是很热乎,不知道的听起来还以为是铁哥们。这就是资深人士的本事,雷正和关云飞在这方面显然已经是炉火纯青了,表面上和谐和睦,甚至好成一个头。 在这一点上,我仍需努力。最起码我和曹腾之间就做不到如此的程度。 挂了电话,关云飞对我说:“一会儿雷正要来我这里谈点事,我们今天的谈话先到这里,你先回去吧。” 我点点头站起来。 “我们今天的谈话内容,只限你我知道。”关云飞说。 “嗯。”我又点头。 刚要走,关云飞又叫住我:“等等。” 我站住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迟疑了一下,说:“你今天和我说的话,都是真话吧?” 我立刻敏感意识到了关云飞在秦璐事情上的神经质,意识到了秦璐之事在他心里的分量,意识到关云飞因为秦璐之事内心的备受折磨。但他的这种神经质却仍然不能让我确定他一定就是杀死秦璐的幕后凶手,我只能理解为他是出于对自己和秦璐关系泄露的担心。 我说:“老关,你不该对我对你说的话有任何怀疑!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对你撒谎。” 关云飞笑起来,看起来又有了自信,这自信或许是来自于他对自己权力和地位的底气。 “呵呵,我刚才在和你开玩笑呢,我当然是十分相信你的。好了,你走吧。”关云飞说。 我也笑了下,然后出门。 关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关云飞一眼,看到他正看着我,目光十分犀利。 我的心一跳,又笑了下。 关云飞立刻也笑了下。 我忙关门离去。 刚到二楼楼梯口,正好遇到了雷正。 我站住:“领导好。” 雷正站住看着我,嘴角隐隐露出一丝笑意:“小易,你来这里干嘛?”httpδ:Ъiqikunēt “到部里送一份文件!”我说。 “嗯。”雷正眯缝着眼睛,背起手,昂起胸,不紧不慢地说:“怎么样?最近小日子过得很舒服吧?” “托您的福,我还活着,而且活得还挺滋润!”我说。 “哼。”雷正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在里面滋味好受不好受?” “还行!”我说。 “还行。”雷正又哼了一声:“如果你还没受够,那等合适的时机,我会满足你的愿望,我会让你再进去受受的。” “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看不需要了!”我礼貌地说。 “需要不需要你说了不算。不要以为你洗清了杀人的罪名就没事了,我给你的账还没算完呢!”雷正说。 “我和您哪里有什么账啊,难道是我欠了你的钱,还是你欠了我的?”我说。 “少给我装傻。你和秦璐的事,这笔账早晚我得给你算,你这个下流胚,政法委的人你也敢勾引,我看你是活腻歪了。”雷正说。 我说:“既然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不解释,如果你想和我算账,那我等着。只是如果要算账的话,希望能提前通知我一下,我好有个思想准备。” “什么我非要这么认为,明明是你小子自己做的腌臜事,还不想承认?平时看你倒是个做事响当当的男子汉,现在看来,不过是个畏惧责任的窝囊废。”雷正带着鄙夷的口气说。ъiqiku “如此说,你一定是个敢作敢当顶天立地的男人了?”我说。 “你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雷正继续带着鄙视的目光看着我:“易克,我告诉你,这次算你幸运,下次再落到我手里,哼哼,我会叫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的。” 雷正又哼笑着,口气十分阴冷。 我说:“我相信你能做到这一点。只不过,你不要忘记一句话。” “什么话?”雷正说。 “善恶有报!”我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哦。”雷正突然笑起来,看着我点点头:“好,易克,我记住你这句话,我倒要看看咱们俩到底谁会先遭到报应,谁会笑到最后。” 我说:“嗯,好,要不,咱们打个赌,我赌你先遭报应,你信不信?” 雷正说:“就你也配和我打赌?你有什么资格和什么资本和我打赌?” 我说:“既然你不愿意打赌,那算了。那我走了。不玩了。” 雷正没有说话,目光阴沉地看着我。 雷正看我的眼神让我心里有些发冷,不敢和他对视,忙离去。 离开之后,我直接带着行囊坐公共汽车去生活基地报到。 公共汽车直接到不了生活基地,最近的停车点距离基地还有几公里路要走。 下了公共汽车,我看了看周围的地势。 这里是一个三岔路口,路口有一家小酒馆。 这里就是上次我给唐亮送行的地方,上次就是在那家小酒馆喝的酒。 现在,唐亮回去了,轮到我了。 冬季的大山里一片萧条,看不到一丝生机。 风萧萧兮易水寒,老子一去兮不复还。 我带着几分悲凉的心情嘟哝了几句,背着旅行包刚转过一片小树林,刚要顺着岔路口进山,迎面就看到了秋桐。 秋桐静静地站在那里,一阵山风吹过,她的头发微微飘起。 秋桐身后停着她的车,车里没有看到四哥。 秋桐抬起手捋了捋被吹乱的头发,静静地看着我。 “你自己开车来的?”走到她面前,我看着她。 “四哥开车来的。他在里面。”秋桐说着看了一眼小酒馆。 我随着她的目光也看了一眼。 “我来送送你。”秋桐轻声说了句。 “来了多久了?”我心里一热。之前是我来这里送唐亮,现在是秋桐来这里送我。此情此景,仿佛昨日重现,只是换了角色。 “有一会儿了。”秋桐说。 “本来是能早到的,只是老关把我叫去谈了会话,耽误了一些时间。”我解释道。 “嗯。”秋桐点了点头。 这时四哥出来了:“外面冷,进来坐吧,我安排好了。” “我让四哥安排了一桌酒菜,为你践行。”秋桐说。 我和秋桐走进小酒馆,里面的一张桌子上摆放了四个菜,还有一瓶白酒。 “四哥,一起坐吧,快到中午了,一起吃点东西。”秋桐说。 “你们坐吧,边吃边聊,我不饿,出去看看。”四哥说着出去了。 我和秋桐坐下,面对面。 秋桐打开酒,开始倒酒,我坐在那里默默地看着。 倒完酒,秋桐举起酒杯,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忧郁。 我也举起酒杯,看着秋桐。 此时,似乎一切语言都是多余的,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我能读懂秋桐此时的心情,而她,也能读懂我。 秋桐先干了一杯酒,我也干了。 然后,秋桐又拿起酒瓶倒酒,倒酒的时候,我看到她的手在轻微颤抖。 倒完酒,秋桐又举起酒杯,我也举起酒杯。biqikμnět “多保重。”秋桐轻声说。 我点点头。 “山里不比城里,没有暖气,晚上睡觉多盖层被子。”秋桐又说。 我又点点头。 “少抽烟,少喝酒。” “嗯。” “闷的时候就爬爬山,看看书。” “嗯。” “事已如此,自己要想开。” 我笑了下:“我没有什么想不开的。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保重好自己。” “我会的。”秋桐看我笑了,自己也不由自主笑了下,虽然有些勉强,但她还是笑了。 边笑,她边喝了那杯酒,我也干了。 “发行公司新的两位副总经理今天都来上任了。”秋桐说。 我点点头。 “今年的大征订马上就要收尾,目前的征订数据,已经是放了卫星了。”秋桐又说。 “成绩属于现任者,这一切都和我无关了。”我说。 “和不和你有关,大家心里都明白。”秋桐说。 我苦笑了下:“我有一种预感,今后,我将会和发行无缘了。” 秋桐低垂下眼皮,没有做声。 “其实我对发行很怀念,很留恋。”我说:“在做发行的两年多时间里,留给我太多太值得纪念的回忆。” “我懂你的意思。”秋桐说:“我同样也是这样的感觉。” “今天你能来送我,我很高兴!”我说。 秋桐看着我,努力笑了下:“我知道你会很开心,所以,我来了。” “谢谢你。”我说:“谢谢今天以及过去的发行两年间你带给我的所有开心和快乐。” “不要说谢我,如果真的要说谢,那也是我该感谢你。其实我知道,你带给我,远大于我给你的,你改变我的,远大于我改变你的。”她说。 “或者,可以说,我改变了你,你也改变了我。”我说。 “嗯。” “以后,不知会怎么样。”我说。 “以后,以后的事不是我们能完全可以驾驭的。以后的事,或许现在不需要去考虑,过好今天,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秋桐说。 “记住我的提醒,曹腾主持经管办的工作,你要格外提防他,这个人,我一直看不透,在我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他的时候却又往往会感到困惑。”我说。 “我会记住你的话!”她说。 “还有,除了曹腾,还要提防赵大健,提防曹丽,特别是要提防孙东凯。”我说。 “嗯。”她点点头。 格外谨慎 “我不知道你和季监事到底在捣鼓什么事,我问你你从来也不说,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但我要告诉你,孙东凯对你和季监事是有所警惕的,对你们的行为是有所觉察的,所以,我希望你不管在做什么,都要小心从事,要格外谨慎。”我说。 “嗯。”秋桐答应着。 “这次曹丽提拔之事成否成功还是个未知数,这一切要取决于关云飞,我现在无法判定关云飞的真实意图,一旦曹丽真的提拔起来,那么,你更要注意防备这个人,曹丽对你一直是充满极度的嫉恨的,她会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暗算你 “如果她提拔了,那她暗算你的机会和几率会更大,也更方便,不管她表面上和你是如何的亲如姊妹,你心里都要明白她是一只笑面虎,不管她在你面前表现地如何真诚,你都不要轻易相信她。”我又说。 秋桐看着我,深深呼了一口气,点点头:“我记住你的话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的。一直,你都是为我好的。云朵走了,现在集团里真正心里为我好的人不多了,你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 我的心里又是一热,说:“我为你好,是因为你在我心里占有无比重要的位置,这个位置,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没有任何人可以挤占。” 秋桐紧紧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我举起酒杯,秋桐也举起酒杯,默默地看着我。 我们又一起干了。 “我希望你和海珠的事情能妥善得到解决。我想,等海珠冷静下来,等风头过去了,海珠会原谅你的。”秋桐说。 “我本来就没做那事,谈何原谅?”我心里突然有些怨气,我的怨气似乎来自于父母受到的羞辱。 “虽然我相信你没做那事,但海珠呢?海珠的父母呢?海珠家的亲戚朋友呢?他们一定会相信吗?即使他们后来会相信,但这中途夭折的婚礼呢?在自己的婚礼上新郎被抓走,而且当着所有人的面新娘还被告知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站在海珠的角度你想一想,这是不是最大的羞辱和耻辱呢? “不单对海珠,这对海珠的家人是不是也是羞辱呢?海珠如何能在宁州的熟人面前抬起头来,海珠的父母如何能够在宁州的亲戚朋友面前抬起头来?而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引起的吗?仅凭这一点,难道你不觉得需要对海珠有歉意吗?”秋桐说。 我点点头:“是,你说的对,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是该对海珠对海珠的家人有歉意。这一点,我早就知道。可是,我爸妈都亲自上门去赔礼道歉了,还能要怎么样呢?海珠的父母直接把我爸妈拒之门外,见都不见,一想到我爸妈受到的羞辱,我心里就难受地要命。”httpδ:Ъiqikunēt “你的爸妈代替不了你,事情是因你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事情能否真正获得圆满解决,我认为还是要你亲自出面。”秋桐说:“快到元旦了,我建议你放假期间回去一趟。” “嗯。”我点点头。 “你要亲自上门去给海珠给海珠的父母道歉,态度要诚恳,语气要真诚,海珠是爱你的,海珠的父母也是喜欢你的,我想,只要他们看到你的诚心诚意,应该会原谅你的。事情会得到圆满解决的。”秋桐说。 我不由又点了点头,但心里却其实没有底。 “其实,不光是海珠和海珠的父母,海峰也可能对你有很深的误会。”秋桐说:“那天的婚礼夭折之后,海峰脸色铁青,一直一言不发。离开大陆到澳洲之后,海峰也一直没有和我们发生任何联系。” 我的心里有些苦闷,不由又苦笑了一阵。 “不管婚礼如何,你和海珠是法律上承认的夫妻关系,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你们是领了结婚证的。”秋桐又说。 我看着秋桐,似乎,秋桐对这张纸看的比冬儿要重多了,冬儿一直就没有把我和海珠领证放在眼里,对她来说,海珠和我领证以及举行婚礼都是无所谓的事。 “领了这个证,就意味着责任,意味着包容,意味着理解,意味着奉献。”秋桐又说。 我似乎明白秋桐和我说这话的含义,她对我此时的心里所想是十分了解的,她懂我的。 我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涌起一阵苦涩。 有个懂你的人,是最大的幸福。这个人,不一定十全十美,但他能读懂你,能走进你的心灵深处,能看懂你心里的一切。最懂你的人,总是会一直地在你身边,默默陪伴你,不让你受一点点的委屈。真正爱你的人不会说许多爱你的话,却会做许多爱你的事。 我其实心里明白,这个真正懂我爱我的人,就在眼前,就在咫尺。 但,即使就在咫尺,我却看不到任何希望。我们的咫尺似乎隔了千山万水。 每一段记忆,都有一个密码。只要时间,地点,人物组合正确,无论尘封多久,那人那景都将在遗忘中重新拾起。也许会说:“不是都过去了吗?”其实过去的只是时间,我依然逃不出,想起了就微笑或悲伤的宿命,那种宿命本叫无能为力。 此时,我感觉到了什么叫宿命,什么叫无能为力。 “不说这个了,喝酒!”我说。https:ЪiqikuΠet 秋桐举起酒杯,我们碰了下,然后干了。 “老关今天和你都谈什么了?”秋桐说。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说:“关于我此次调整的事情,安慰鼓励了我半天;又谈了关于我和秦璐到底有没有那种关系的问题,让我说实话。” “关于你和秦璐的关系的问题。”秋桐的神情微微有些紧张:“他问这个什么意思?让你说实话又是什么意思?” “关心呗。打着关心的旗号想知道我到底和秦璐是什么关系呗。”我说。 “那你怎么和他说的?”秋桐说。 “我就实话实说啊,我说我和秦璐就是同学和朋友的关系,但只是普通朋友,没有那种关系的。”我故意轻描淡写地说。 “哦,他信了?”秋桐说。 “他信不信我就不知道了,但我说的是实话,他要是非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我说:“不过,看他当时的表情,似乎是相信的。” “哦。”秋桐点了点头,接着又皱起眉头,喃喃地说:“难道——” “难道什么?”我说。 秋桐一愣神,接着说:“没什么。” 我想此时或许秋桐也对关云飞多少有些怀疑了,但同样她也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只能是怀疑,而怀疑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的。 既然她不说,我也不追问了。 秋桐眉头紧锁,沉思着。 我和秋桐继续喝酒,秋桐的脸色微微有些红了起来,略微带了一些酒意。 秋桐看着窗外萧瑟的冬天,喃喃地说:“看,这就是自然。我们就在自然之中,就在自然的边缘,自然,永远是最美丽的一道风景线。” “现在的自然,是萧条的,是败落的!”我说。 秋桐轻轻摇摇头:“不,自然,任何时候的自然,都是万物最美的姿态。” 我一时听不懂秋桐这话的意思。 秋桐看着窗外,目光有些发怔,一会儿轻声说:“自然地走,自然地忘,不牵强。自然,永远是万物最美的姿态。生命的节拍,不要太快,太快易疲惫;不要太慢,太慢是蹉跎。随着岁月,如溪水般自然地流淌,到一处,看一处风景。心灵走过的地方,对错得失都是一种独特的美丽。” 秋桐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渐渐听不到了。 看着秋桐美丽而略带伤感的表情,我的心里起起落落。 一瓶白酒被我和秋桐喝光了。 酒喝完了,我该启程了。 冬日的斜阳挂在西南方的天空,阳光有气无力地懒懒地照射着荒凉的大山。 背起行囊,我和秋桐还有四哥告别,然后大步走向大山深处。 走到一个山头,我回头看去,秋桐还远远地站在原地,看着我的方向。 冬日阳光下的秋桐的身影,显得十分孤单而寂寞。 我的心里突然涌出巨大的伤感和凄凉,还有无比的疼怜和眷恋。 回过头,仰望无尽的苍穹里那倾斜的冬日的太阳,突然感觉阳光有些刺眼。 我低头揉揉眼睛。 路在前方,虽然是小路,但我必须要走下去。 在生活基地的日子是艰苦而枯燥而无味的。 基地的生活设施很简陋,这里没有网络没有有线电视没有酒吧没有咖啡厅没有茶馆没有暖气,白天还好过,可以和那些鸡鸭猪狗作伴,可以和基地的职工聊天谈话,晚上最难熬,唯一的娱乐是躺在清冷冰冷的床板上,盖上两床厚棉被,孤孤单单看电视里寥寥无几的几个节目。筆趣庫 最糟糕的是无法洗澡,白天干活一身臭汗,洗澡要到离这里十几公里的一个镇上去,那里有个公共浴池。 我只去过一次那浴池,一进门,在充满酸馊味道的蒸汽里看到漂着灰垢的池水,当即就掉头跑了回来。 没办法,我就自己烧水洗澡,虽然这样会很冷,但起码能干净点。 煎熬受罪 到基地后,我只见到了主任和干活的工人,没有看到各位副主任,当然也没有见到苏定国。 “这里干活有工人,各位主任都是总部来的,身子娇贵,哪里受地了这里的苦,留不住,也没什么事情干,呆不了几天就都回城了,忙各自的事情去了。隔三差五遇上领导来视察的时候来一趟,领导一走,他们打个招呼就又不见了。也就是我整天在这里和工人一起共甘共苦,辛辛苦苦为集团干部职工提供后勤供给和节日福利。”主任对我说,既像是发牢骚又像是在表功。 听了他的话,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 “易主任如果受不了这里的苦,回城里去住也无妨的,现在是冬季了,活很少了,这些活工人都能干得了,不用整天在这里煎熬受罪。如果遇到领导来视察需要回来,我会提前给各位打个招呼的。”主任又说。 我还是笑笑,没有说话。 主任看我一直不说话,表情有些困惑,似乎还有几分不悦。 似乎,他对我在这里常住是不欢迎的。 看他这副表情,我说:“主任,我刚来,要好好表现下,不能立马就拔腿溜人啊,这样影响很不好的哦。” 主任似乎从我的话里听出了什么,笑了下,然后就走了。 我其实一时是不想回城的,我想在这里清静几天。 似乎是为了表现对我的重视和欢迎,这天中午,主任安排工人杀了一只羊,做大锅全羊。然后又通知了其他副主任,听说我被发配来了这里,几位副主任都赶来和我相见。 除了基地的主任,这里的副主任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被发配到这里来的。 午餐是丰盛的,大锅全羊,大家大吃大喝了一顿,都喝得有点多。 期间,苏定国和我单独在一边说了会话。 苏定国早已知道了我的事情,先是感慨唏嘘了一阵子,然后又提到了这里。 “我们这些副主任整天不在基地,主任肯定在你面前发唠叨了吧?”苏定国说。 我呵呵笑了下。 “他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苏定国说:“其实你知道不,主任巴不得我们都不在这里呢,我们不管谁要是在这里住几天不离开,他那脸就拉地老长老长。” “为什么呢?”我说。 “主任是把这生活基地当成自己的自留地了,当成自己家的农场了,在这里干活的职工,有一大半都是自己招来的,都是些七大姑八姨的亲戚关系,基地生产的肉菜,他除了按时按量供给集团之外,自己也得了不少好处呢,私下也有些小动作的。 “他搞那些小动作,是不怕那些工人知道的,但如果我们天天在这里呆着,那不是会让他感觉很不自在?他毕竟对我们还是有些忌讳的。所以,他是嫌我们在这里碍眼呢,他巴不得我们天天都不来。httpδ:Ъiqikunēt “我们呢,一来受不了这里的苦,本来就不想在这里住下去,二来呢,既然主任不欢迎我们在这里住,我们又何必自找难看呢?所以干脆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事就过来打个照面,没事就在城里忙乎自己的事情好了。这样大家都开心,对大家都有好处。主任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问的。”苏定国说。 听了苏定国的话,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主任其实是不欢迎我在这里长期住下去的,嫌我在这里碍事呢。 我心里有数了。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苏定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不由有些感激苏定国对我的提醒,说:“知道了。不过,虽然如此,我一时还是不打算回城的,我既然来了,就要在这里住上几天再说。” “呵呵。住也没关系,不过,你要协调好和主任的关系,这个土财主,没必要去惹他。”苏定国说。筆趣庫 我笑着点点头。 “唉。”苏定国叹了口气:“老弟,我实在没有想到你竟然也会被发配到这里。来了这里,就算是进了劳改营了,再难有出头之做了。像唐亮,他那是极其幸运的,有他那么幸运的没几个。” 我说:“不出头就不出头吧,在这里远离集团的纷争,倒也挺好,逍遥自在。” “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就有纷争,这里同样也免不了的,刚来你没感觉到,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苏定国说。 “或许吧。”我说。 “我们在这里呆着,集团领导谁还会记得我们呢。恐怕他们早就在灯红酒绿的城市里逍遥快活把我们忘得一干二净了。”苏定国的口气十分悲观。 看着苏定国的表情,我没有说话。 “我们现在其实和退居二线差不多,领着工资不用上班,在基地挂个名,却又可以在城市里忙乎自己的事情,倒也是一种安慰。”苏定国又带着自嘲的口吻说。 我点了点头:”嗯。” “只是,我们的前途也到此终结了,提拔之路也就到此为止了!”苏定国又叹了口气,神情很郁郁。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我理解一个对权力和前途充满欲望的人在如此地步时候的心情,那是一种人生里最大的绝望,而一旦绝望,将会将这个人的精神生命摧毁,这是很残酷的事情。 突然想起一句话:无欲无求。 似乎,有所期待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不管有多绝望,都能抓住最后那一丝希望。 似乎,无欲无求是人精神的最高境界,换句话就是无所事事,无事可为。达到这种境界的确不适合做人,难怪神仙都逍遥,没有欲望,又怎么会有烦恼? 小时候,我总认为长大了就可以获得自由。等到我长大后,才发现,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自由。就像是刚刚破笼而出的小鸟,满心欢喜的去寻找外面的精彩,却不知,自己正飞向一个更大的牢笼,而且永远无法逃脱。 人类最擅长的就是作茧自缚,费尽心力去追寻自己想要的,得到后却又被它束缚住。周而复始,永远都在悔恨,却又永远不去改变。 在这历程中,我不断地期待,不断地失望,不断的安慰自己下一次一定会更好。一路走来,美好的梦想不断的被现实摧毁,可我还是不知悔改的继续编织着下一个梦。 似乎,对我而言,有了梦想才有方向,不管这个世界有多么曲折,我终究能找到正确的道路。 这也许很可笑,却是我的信仰。 既然现实太过残酷,我或许就应该学会自我欺骗。 似乎,善意的谎言不只可以慰藉他人,也可以给自己带来希望。即使很渺茫,也比一无所有的好。 似乎,虽然我如此想,但我却也做不到真正的无欲无求。 这天之后,我开始改变了,白天不再参加基地的任何劳动和活动,吃过早饭就出门,到周围的山上去转悠,天快黑的时候再回来,吃过晚饭就关在自己房间里看电视,对基地的任何事都不管不问,任何事都装作看不见。 如此,主任的脸色开始好了起来,对我也越来越热乎了。 但其实知道,他还是希望我早点回城去住。 虽然主任对我是眼不见心不烦,但我目前却不想离开。 白天我在山里转悠的时候,一般不会走的离基地太远,就在附近几个山头。很快我找到了一个适合练武的地方,就在基地后面的一个山坳里,有一块空地,地面很平,周围是密密匝匝的松林,环境不错。ъiqiku 白天除了在那块空地练武,我也会爬到附近最高的一个山头,在那里眺望周围连绵的群山,看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雄鹰。 我经常会往南看,南边是星海,那里有秋桐。再往南,使劲往南,跨过黄河长江,那里是我的故乡,美丽的江南,那里有海珠,有我的父母。 看着那没有边际的天空,我常常会想起过去的似乎我已经远离的那些事那些人,那些纷繁杂芜惊心动魄婉转悱恻的往事,那些爱我的我爱的恨我的我恨的人们。 每每想起那些事和人,我的心中总是难以平静,虽然我想让自己在这大山里淡定下来,但我却很难做到。 日子过得平淡而安静,我就这样独自浑浑噩噩波澜不惊地过着。 虽然我没有回到城里,但我已经自动避开自动在主任面前尽量消失,还是让他感到有几分满意,对我的态度也还算过得去,偶尔晚上吃饭的时候也会和我喝上几杯。 这天中午,我在我的练武场活动了半天,坐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抽烟。 周围十分安静,树林里不时传来不知名鸟儿的叫声。 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声诡异的笑声。 我的心倏地一震,站起来往发出声响的方向看去。 没有看到什么,只有小鸟的鸣叫和山风的低啸。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却又感觉不会错。 我扔掉烟头,缓缓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快走到树林边的时候,又听到一声诡异的笑声。 这次我听得分明,分明是有人。 我不假思索立刻一个箭步直奔树林里面,直奔发出声音的地方。 有些意外 还没到,树林的草丛里突然就站起一个人,穿着一身土黄色的冲锋衣。怪不得我刚才没有看到,原来他穿了保护色的衣服。 看到这人,我有些意外:“皇者,是你!” 皇者嘿嘿一笑,从草丛里走出来,走到我跟前。 “就你刚才的行为,加上你这身衣服,我说你是黄鼠狼你不会反对吧?”我用讽刺的口吻说。 “说什么都是你的自由,我说反对有用吗?”皇者冲我呲牙咧嘴笑。筆趣庫 “你很能啊,我在这里你都知道!”我说。 “知道你在这里并不难,我说过,只要我想知道的,只要我想找到的,我都可以做到!”皇者说。 我冷笑一声,回到石头上坐下。 皇者跟我走过来,坐在我旁边的石头上,打量了一下四周,说:“老弟,很逍遥啊,在这大山里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还找到了这么一个环境优雅而又封闭的练武场。找到你可是费了我一番功夫。怎么样,功夫最近有没有长进?” “你想不想过过招试试?”我说。 “嘿嘿,我还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别说你现在有长进,就是没有长进的时候我也不是你的对手,想过招,别找我,你找阿来去。”皇者说。 一听皇者这话我不由觉得丧气,我同样也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即使再练上一年也未必是阿来的对手。不单我,四哥和老秦单打独斗都不是阿来的对手。阿来虽然头脑简单心狠手辣,但说到功夫,却实在是个不错的好手。 “嘿嘿。知道强中更有强中手吧,我知道你不是阿来的对手,我知道你曾经是他手下的败将!”皇者说。 我哼笑一声:“功夫再强,没有智慧的人也同样是蠢货!” “这话说得好,这话我爱听,现在又不是冷兵器时代,饶你功夫再强,只要给你一枪,立刻就完蛋。”皇者说:“所以,一个人要想真正成功,还得靠这里。” 皇者边说边用手指指脑袋。 我看着皇者的小脑袋,说:“你找我干嘛来的?” 皇者说:“想你了。来看看你!” 我说:“你放屁!” 皇者说:“看你,怎么说话的,这么说话多伤人啊。” 我说:“谁让你不说实话。” 皇者说:“好,既然你想听实话,那我告诉你。这么说吧,我费了好大气力才找到你,一来呢,真的是想你了,特地来看看在深山里修炼的老弟,看你修成佛了没有;二来呢,我有些话想和老弟谈谈。” “好吧,我暂且信了你的话,看我呢,我领了这个情,谢谢你了,我暂时还没有修成佛,真修成了,我第一个把你超度了。”我说:“你想和我谈谈,谈什么?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 “我们之间可以谈的内容多了,我们共同感兴趣的话题多了。”皇者说。 “什么话题?”我说。 “我想和你谈谈关于秦璐的话题。”皇者说。 我的心一跳,说:“这个话题似乎我并不感兴趣。” “但我要说到秦璐的死因,你一定会感兴趣。”皇者不紧不慢地说。 我的眼神一亮,看着皇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者嘿嘿一笑:“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你感兴趣了吧?” 我说:“少废话,说,你想谈什么秦璐的死因?” 皇者说:“我今天来找你,是想知道秦璐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说:“原来你不知道。” “知道我还有必要不辞劳苦进山找你吗?”皇者说。 我沉住气,淡淡地说:“不是已经有结论了吗,秦璐是自杀的。” 皇者嘿嘿笑了一声。 我说:“你难道对这有怀疑,你难道认为秦璐是我杀的?” “我不认为秦璐是你杀的,但我也不相信秦璐是自杀的。”皇者说:“你觉得呢?” 我说:“我觉得,秦璐就是自杀的,结论说的很明白,理由也很充分。” 皇者说:“老弟,你在撒谎。” 我说:“为什么说我在撒谎呢?为什么你对秦璐的死因会有怀疑呢?” “因为你!”皇者说。 “因为我?因为我什么?”我说。 “因为你的某些举动,因为你在怀疑秦璐的死因,所以,我也对秦璐的死因产生了怀疑!”皇者说。筆趣庫 “哈哈。”我笑起来,看着皇者:“皇者,你又如何认定我会对秦璐的死因有怀疑呢?我他妈好不容易洗清了凶手的罪名,我怎么又会怀疑秦璐的死因呢?我他妈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你太自以为是太自作聪明了。” 皇者轻笑一声:“如果你不是对秦璐的死因有怀疑,你怎么又会在后来进入北方大厦1809房间,你不会告诉我你只是去那里休息的吧?” 我吃了一惊,看着皇者,厉声说:“你怎么知道的?” 皇者说:“我想知道的事情,总是能在知道。” 我说:“你是不是还知道我是怎么拿到那1809房间的钥匙的?是不是还知道那1809房间是谁开的?” 皇者缓缓点点头:“是的,不错。我甚至知道你那天到皇冠大酒店是去给冬儿还房卡的,我甚至还能猜到冬儿为什么会打你那一巴掌。” 我的心跳加速,心里突然起了杀机,不由恶向胆边伸,看着皇者恶狠狠一笑:“皇者,你不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吗?你不觉得一个人如果知道的太多会让他变得不安全吗?” 边说我边站起来,暗暗运气,准备擒住皇者,甚至准备在这荒山老林里结果了他。 我此时想的是冬儿的安全,皇者既然说了这些,皇者既然知道这些,那么,显然,冬儿已经不安全了,只要皇者把自己知道的或者猜到的告诉伍德,等待冬儿的后果不堪设想。 无论如何不能让冬儿毁于皇者之口之手,如果想保全冬儿,只能在这里结果了皇者。这是唯一的选择。 看我目露凶光,皇者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说:“老弟,暂且不要激动,不要冲动,等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你说。”我并没有放松下来,时刻准备过去擒住他。 “我知道你想干嘛,我知道你想在这里把我结果了。但我要告诉你,你是不能杀我的,你永远都不可以杀我,不然,你就会犯一个让你后悔一辈子的错误!”皇者说。 “放你妈的屁,你这个伍德的走狗,跟着伍德作恶多端,你早就该上西天了。”我说:“今天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怪不得我,你知道的太多了,你不该在我面前显摆你无所不知的能耐的,现在,你后悔或许已经晚了。” “呵呵,既然我打算告诉你这些话,我就不会后悔,我告诉你这些,并没有丝毫在你面前显摆的意思,我没有必要向你显摆。”皇者似乎并不惊慌,笑着说:“我想告诉你,老弟,我皇者虽然知道的很多,但我知道哪些事情该哪些人知道,哪些事情该让人知道,哪些事情永远也不能让不合适的人知道。 “我既然告诉你刚才那些话,那么,我就不会做你以为我要做的那种事。不然,我就不会来这里了,也不会和你说这些话。所以,老弟,不必如此冲动,冲动是魔鬼,冲动之下,你会犯错误的,我可是杀不得的,真的杀不得。” 皇者的话似乎有些道理,是的,他不会明知说这些话我会杀了他而自投罗网,他既然敢和我说这些,就一定会为自己留后路的。同时,他一再多次在我面前提起我杀不得他,这也多少让我心有疑窦,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出了一口气,又回到石头上坐下,看着皇者:“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去那酒店那房间的?” “知道这个并不难,很巧,那天冬儿去酒店开房我恰好在酒店里办事,她没有看到我,但我看到她了,之后你来酒店,恰好又被我遇到了。”皇者笑着说。 “你在撒谎。”我说。 “这话是真是假不重要吧?关键是我知道了。”皇者说。 我沉思着看着皇者,说:“你猜到冬儿为什么会打我一巴掌呢?”筆趣庫 “一定是因为外面疯传的关于你和秦璐的事情,一定是你给冬儿还房卡的时候你提出想和冬儿和好,冬儿一方面因为你的纠缠恼火,一方面因为外面疯传的那些话而恼怒,所以会打你一巴掌。”皇者煞有介事地说。 我看着皇者,捉摸不透他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将军问我这个原因的时候,我就是如此分析的。”皇者又说了一句。 “那么,冬儿在北方大厦酒店开房和我到那房间的事情,你没有告诉任何人了?”我说。 “有这事吗?我不知道啊,我说过我知道吗?”皇者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看着我。 “操,你少给我装逼!”我说。 皇者嘿嘿笑起来:“所以,老弟,你尽管放心,我不是做事不讲义气的人,我不是不讲朋友情义的人,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呢,我怎么会做对朋友不利的事情呢。当然,我不做对朋友不利的事情,和我对将军的忠心,是不矛盾的,即使有一些矛盾,也可以在矛盾中找到统一。” 自相矛盾 我说:“你这话本身就自相矛盾,你是无法统一的。” 皇者说:“只要我想统一,只要我愿意统一,总是可以做到的。你是个讲义气的人,又救过我的命,那次在无人岛上,要是没有你,我现在早就死翘翘了,对这一点,我是深刻铭记在心的,所以,只要不是逼到份上,我是绝不会坑你的,当然,将军一直待我不薄,我也决不能负了他。” 我冷笑一声:“说的真好听。只要不是逼到份上。看来,如果到了份上,你还是会对我下手的。” 皇者呵呵一笑:“我想,不会到那份上的,永远也不会到的。” 我说:“但我想,会的,一定会的,早晚会的。不过,我也要告诉你,真到了份上,即使你不对我下手,我也会对你下手的。” 皇者说:“好了,老弟,这个问题我想我们就不要再探讨了,这时候说这些没意思。我现在只想问你两个问题。希望老弟能满足我这点小小的可怜的好奇之心。” 我说:“你问吧。” 皇者来回走了两步,然后站住,看着我,目光紧紧盯住我,声音变得认真起来:“告诉我,第一,你为什么对秦璐的死因感到怀疑而且要去追查?第二,你到北方大厦1809房间之后,发现了些什么?” 我看着皇者,说:“你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好奇,纯粹是好奇!”皇者说。 我说:“既然你给我打马虎眼,那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我什么都不会和你说的,你就好奇去吧,我让你好奇死。” “真的不说?”皇者说。 “操,我说不说就是不说,你现在可以滚蛋了,再不从我眼前消失,我让你后悔终生!”我有些烦了,边说边站起来往他跟前走了两步,拉开架势,又准备开始擒住他。 皇者急速后退两步,突然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低低地喝了一声:“别动——” 没想到皇者掏出枪来了。 既然他掏出了枪,我自然不能对他动手了,再强的功夫,也不撑他一扣扳机。 “回去,坐下。”皇者晃动着手里的枪命令我。 我老老实实回去坐下,看着皇者。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本不想这样的,但你不识好歹,那我就没办法了。”皇者呲牙一笑。 我说:“看来,我是必须要说了?” “是的。”皇者点点头。 “如果我要是非不说,你会开枪吗?”我说。 “那你可以试试看。”皇者说。 我不想做这个尝试,子弹一旦在身上穿个洞,那可不是好玩的。虽然我认为皇者似乎是在吓唬我,不一定真的就敢开枪打死我,但即使是把我打伤那也是不值得的。 于是,我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既如此,那好吧。那我告诉你。”Ъiqikunět “嗯。”皇者看着我。 “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我边想边说:“其实我对现在的结案结论是不该怀疑什么的,甚至,我要感谢那个结案结论,最起码能证明我不是杀人凶手,可是,即使我洗清了杀人的罪名,但却又背上了和秦璐关系不明不白的黑锅,我不甘心啊。” “因为你不甘心,所以你才会怀疑秦璐的死因?”皇者说。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我说。 “还有什么原因?”皇者说。https:ЪiqikuΠet “根据我对秦璐的了解,我总感觉她不会像是能自杀的人,她对生活是很热爱的,性格又开朗,这样的人一般是不会自杀的,不会仅仅因为一次提拔不成就自杀的,她不会这么想不开的。”我说:“所以,我就想,或许秦璐未必是自杀的,或许还有其他因素在里面,当然,我这个想法是带着侥幸的隐私在里面的,因为我其实也是无法推翻现有的结论的,纯粹是因为自己心里的侥幸。 “同时呢,我又想,万一如果我真的能找到秦璐的死因,那么,或许会查出真正造成秦璐怀孕的人,那么,岂不是就可以洗清我和秦璐关系的谣传了?虽然这样的希望不大,甚至是微乎其微你,但我还是想试试,即使有十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去试试。 “于是,我就想到了去那房间查看查看,或许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我又担心我直接去开房会引起酒店那边的怀疑,一时没有办法,只有厚着脸皮去求冬儿,让她去开房,然后把房卡给我。 “冬儿呢,本来是不想帮我的,她一直对我是很烦的,这你是知道的,但经不起我的死缠烂磨,看在往日情分的面子上,她最终好歹算是答应了,于是她就开了房,给了我房卡,我于是就去了那1809房间。” 皇者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不知他对我说的这些话到底能相信几分,但不管他信不信,我该说的还是要说。 我继续说:“现在我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进了那1809房间,我仔仔细细查看了好几遍,每个角落每个细微的地方都看了,结果,很遗憾,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发现。 “这结果让我失望透顶,本来想借助这个来洗清自己的黑锅的,但徒劳无益。好了,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真实情况就是这样,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了,那你就开枪好了。” 皇者眼珠子滴溜溜转悠了几圈,突然笑起来,接着毫不犹豫就扣动了扳机:“啪——”一声脆响。 我一闭眼,妈的,完了,这皇者真开枪了。 “呵呵。”皇者笑起来。 我睁开眼,看着皇者:“操,你枪里没子弹。” “废话,我们是朋友,见朋友我怎么会荷枪实弹呢?刚才只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当然,这会儿你要想抓我,我不反抗。”皇者笑着把枪放回口袋。 皇者这么一说,我反而没有了擒住他的想法,坐在那里没动。 皇者说:“老弟,既然你这么说,那么,你说我该不该相信你的话呢?” 我说:“信不信是你的事,我懒得让你信,也懒得让你不信,反正我在你枪口下都交代了,至于你到底信几分,那是你的事,至于你要是非不信,那我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皇者说:“你很聪明,你刚才一番话,把今天我们见面谈的问题中对你不利的漏洞都堵上了。我想,对你刚才说的这些,我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权当做个参考好了。” 我说:“你用这个做参考,要去做什么?” 皇者说:“什么都不做,就只是自己心里有个数。” 我说:“你又撒谎了,撒谎不是好孩子。” 皇者说:“老弟,有些事现在你不明白,但最终,或许你一定会明白的。我和你说过多次,我们不能做敌人,我们应该是朋友。” 我冷笑一声:“皇者,只要你跟着伍德一天,我们就永远也不会是朋友,做朋友是要有共同的利益的,我们有吗?” “呵呵。虽然我们之间有着巨大的分歧,但我们也是有共同的利益的,我们也是合作过的,这你不能否认吧?”皇者说。 皇者的话倒是让我一时语塞。不错,我和皇者是有过不止一次合作,但那并不能改变皇者是伍德心腹狗腿子的根本性质,并不能说我和皇者就是朋友,他对伍德忠心耿耿,我和他怎么会是朋友呢?Ъiqikunět 我的思维一时有些混乱。 “刚才你说的理由似乎有几分合理,你怀疑秦璐的死因是想找出凶手来证明自己和秦璐关系的清白,我能理解。”皇者说。 “但事实却证明我的怀疑是没有道理的,我只能说我的尝试失败了,我只能接受警方的结案结论,我其实是不该怀疑警方的结论的。”我说。 “真的这么想的吗?”皇者狡黠的目光看着我。 “真的假不了。难道你觉得我有必要在这个事情上撒谎吗?你认为我有什么理由在这个事情上撒谎呢?”我说。 “这个——”皇者沉吟着,一时没有说下去。 “当然,我巴不得能推翻警方的结论,如果你要是能有什么新的发现,我希望你能和我情报共享,也不枉我和你说这些。”我说。 “嘿嘿。既然你如此说,那我就该相信你的话了,全部相信你的话了,既然你都不怀疑警方的结论了,那我更不该怀疑,我的好奇心似乎已经得到满足了,我对此事也不该再有什么兴趣了。”皇者说。 我看着皇者,判断着他这话真假的程度。 “你想通过秦璐的死因来洗清自己的黑锅,如此说来,社会上那些关于你和秦璐有那种关系的传说,都是假的了?”皇者说。 “是的。”我说。 “我会相信吗?”皇者说:“那些传说可是有鼻子有眼的,甚至有的版本连你们的具体细节都描绘地有声有色。” 我说:“我不想做任何解释,你愿意信就信,不信也无所谓。” “也就是说你现在的态度是宁愿承受别人的误解也不愿意去辩解?”皇者说。 “不错。”我说。 感到荣幸 皇者点点头:“嗯,看不出,你倒是很淡定,宁愿被人误解也不去辩白。我突然对你的这种淡定很赞赏了。” “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呢?”我用讽刺的口气说。 “呵呵,不必感到荣幸,”皇者说:“老弟,我想起一句话,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听。” “说!”我说。 皇者说:“当人们被误解时,往往会花很多的时间去辩白。但其实这都没有用。没人会听,没人愿意听。人们按自己的所闻、理解做出判别,每个人其实都很固执。他若理解你,一开始就会理解你,从始至终的理解你,而不是听你一次辩白而理解。 “与其努力而痛苦地试图扭转别人的判别,不如默默承受,给别人多一点时间和空间。省下辩解的功夫,去实现自身更久远的人生价值。” 听了皇者这话,我默默沉思着,此话说的很有道理。 皇者又说:“此话,我和你共勉吧。” “共勉。”我似懂非懂地看着皇者,他和我共勉是什么意思? “是的,共勉!”皇者又冲我嘿嘿一笑,然后身形一闪,进了树林和草丛里,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皇者眨眼就不见了。 行踪诡异的皇者离去之后,我独自在原地又发了半天呆,琢磨着皇者今天来找我的真正目的,琢磨着他和我说的那些话,琢磨着他最后那段话的意思。 转眼到了12月的最后一天,明天是元旦。 我决定出山,回城里去。 听说我要回城,主任十分高兴,好像他被大赦了一般的兴奋。 主任特地安排工人杀了一只小羊,说是送给我的。 我没有拒绝。 “易主任,在这里受了这么多天罪,到底还是想回城里享福了吧?”主任笑呵呵地说。https:ЪiqikuΠet 我呵呵笑了下:“主任,我在这里其实也不会妨碍你的管理和工作的,基地的事情我什么都不掺和,不管不问,在这里这些天,别说我什么都没看到,即使我看到了,我也不会说出去的,我这人,做事就是这样,不该看到的不该听到的即使看到了听到了也当做没看到没听到,这一点,主任放心便是。” 主任的神色有些尴尬,说:“其实,你是这里的第一副主任,基地的工作,我该和你多商量才是。不过呢,我其实知道易主任和其他来这里的主任是不同的,他们是来这里劳改的,你呢,是来这里镀金的。 “我有一种预感,易主任不会在这里呆长久的,你的才干和能力,我早有耳闻,领导让你到这里挂个副主任,其实只是在锻炼你,并非要你在这里长久待下去,你迟早都要回去的,易主任的前程和我,和这些副主任,是不一样的。” 主任干脆开始吹捧我了。 我呵呵笑了下:“老兄实在把我高抬了,实在是不敢当,既然来了这里,性质就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在这里也确实感觉到了主任的管理有方,不需要我们多操心多掺和,我们其实对生活基地的管理都是外行,掺和多了,反而会误事,反而会添乱,特别是我,对这些养殖和种植业务更是一窍不通,主任在这方面是内行,我好歹还是明白这些的。 “我这次回去呢,一来是元旦放假,二来呢,也想回去办点事,然后呢,下一步,我还是会回来的,但什么时候回来就说不定了,当然,要是主任有召唤,我随时都会回来。毕竟我的工作关系在生活基地,一年到头不见影,那是不合适的。” “呵呵,好,易主任这话我爱听,到底易主任是个明白人。”主任显出很开心的样子。 “只是我们这些副主任都不在基地,就要多劳累主任了,想一想,其实心里很不好意思。”我说。筆趣庫 “没事的,易主任千万不要这么想,千万不要和我客气,我多吃点苦多受点累是应该的,都是为集团做贡献嘛。我在基地里呆了好些年了,在这里生活习惯了,现在回到城里去反倒不适应了。 “你们这些副主任,身子娇贵,在城里享福习惯了,在山里跟着我受这个苦,集团领导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反正我心里是感到很抱歉的,所以,出于这个原因,我倒是希望你们在这里少受苦,在城里多舒坦舒坦。”主任又开始得了便宜卖乖了。 我其实觉得主任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虽然是主任,但也带有小农意识,带有农民的小狡猾。 下午,我扛着主任给我杀好装在麻袋里的小羊出了山,回到了星海。 我直接去了老黎家,把这只整羊送给了他。 “哟——这还好不到春节,我儿子就来孝敬我了。一只整羊啊,这回这个春节我可就有口福了,可以天天喝全羊汤了。”老黎笑眯眯地说。 “这是山里的羊,吃的是草,喝的是露水,拉的是六味地黄丸,纯绿色养殖,就算是我孝敬你的吧。”我嘿嘿一笑。 “行,我笑纳了。”老黎说。 “你这些日子身体还好吧?”我说。 “好啊,好着呢,就是精神不好。”老黎说。 “怎么了?”我说。 “没有我儿子陪我喝茶聊天,闷呢!”老黎说。 我一咧嘴:“你想我不?” “你说呢?”老黎说。 “我说想。”我说。 “那你还问。”老黎说。 我又是嘿嘿一笑。 “山里的日子舒服不?”老黎说。 “还行!整天没事干,除了爬山就是练武。”我说。 “修炼啊,深山里修炼可真不错,怎么,修成正果了吗?”老黎说。 “没。”我摇摇头。 “没修成正果你回来干嘛?”老黎说。 我一愣,说:“我愿意,我想回来就回来,你管得着吗?” 老黎哈哈一笑:“我可不可以认为是你想爹了呢?” 我说:“不可以!” 老黎哼了一声:“你怎么不骗我下呢,说想多好啊。” 我说:“不想哄你。” 老黎说:“其实我想,你一定是想爹的,不然,怎么会一回城就扛着羊来看爹呢。” 我说:“知道还问。” 老黎说:“我故意的。” 我说:“你好聪明哦。” 老黎哈哈一笑:“我儿子愚蠢吗?” 我不由叹了口气:“不错,老黎,其实我觉得自己真的挺愚蠢的。” 老黎说:“小克,知道聪明人和愚蠢之人的区别在哪里?” 我说:“不知道。” 老黎说:“那我告诉你,聪明的人善于倾听,愚蠢的人不断的诉苦。聪明的人在适当的时候假装愚蠢,愚蠢的人在任何时候都自作聪明。聪明的人牢记生活的每一个细节,愚蠢的人牢记对方的每一个缺点。聪明的人开自己的玩笑,愚蠢的人开别人的玩笑。” 我点了点头:“哦。是这样。” 老黎说:“所以,小克,记住我的话:永远要学会做一个聪明人,做一个聪明人,别人拥有的,你不必羡慕,只要努力,你也会拥有;自己拥有的,你不必炫耀,因为别人也在奋斗,也会拥有。多一点快乐,少一点烦恼,不论富或穷,地位高或低,知识浅或深。每天开心笑,累了就睡觉,醒了就微笑。” 我点点头:“说的不错,我记住了。看,你又开始给我上课了。” “怎么?不喜欢听?”老黎说。 “说实话,其实是很喜欢的。”我说。 “这才好。”老黎说。 我呵呵笑了下,看到老黎我就有一种踏实和稳定的感觉,老黎总是能让我感到说不出的底气。 “什么时候再回山里?”老黎说。 “说不定,不好说,反正我这个副主任就是挂名,没有什么实际的事情做。去不去都一样。再说了,那主任也不喜欢我们整天呆在那里,老在那里,会碍眼碍事。”我说。 “呵呵。似乎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老黎点点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安排?” “我想先回宁州一趟。”我说。 老黎眼神一亮,看着我:“那,我跟你一起回去行不行?” “不行!”我说。 “为什么?”老黎眼巴巴地看着我。 “不行就是不行,听话哦。”我说:“我这次回去,是要处理事情的,你跟着我,我会照顾不好你的,再说了,现在似乎也不是时候。” 老黎有些沮丧,嘟哝着:“我还没来得及和你爸妈提起让你做我干儿子的事情呢。” “老黎同志,你干嘛非要我做你干儿子呢?你干嘛非要把我降一辈呢,我们这样做忘年交的朋友,不是很好吗?”我说。httpδ:Ъiqikunēt “那当然不一样了。”老黎说。 “不一样在哪里呢?你看,我没做你干儿子,不还一样给你送羊孝敬你!”我说。 “嘿嘿,我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老黎笑得有些莫测。 我呵呵笑了,说:“老黎!” “叫爹!” “老黎。” “不听话的儿子。”老黎无奈地说:“好了,我安排人做去那只羊,今晚在这里陪爹吃全羊。咱爷俩一起欢度今年的最后一天。” “夏季呢?”我说。 “又出国了,参加一个商务活动。”老黎说。 “哦,他知道我出的那些事了?”我问老黎。 “是的,我告诉他了。”老黎说。 “哦。” “小季感到很震惊,又很惋惜啊。”老黎叹了口气。 我默默无语。 心神不宁 晚上和老黎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全羊,饭后又和老黎一起聊了会天,直到10点我才回宿舍。 回到宿舍,痛痛快快洗了个澡,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不知怎么,此时,我的心里突然感到很不安定,心神不宁。 虽然感到身体有些疲倦,却又不想上床去睡。 半躺在沙发上无精打采地看着电视,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突然被窗外一阵声音惊醒,睁开眼,坐起来,看着窗外,夜空里正在绽放着五彩的烟花,还有鞭炮声。 我知道,新的一年到来了。 这一年,终于过去了。 我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夜色里的五彩缤纷,听着连绵不绝的鞭炮声,不由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 去年的此时,我正在发行公司,正在放鞭炮庆贺新征订数字的诞生,正在和秋桐一起享受成功的喜悦。 可是,今年,却只有我孤零零站在这里了。那些光荣和梦想,那些欢欣和喜悦,那些荣耀和褒赏,都已和我无关,都已远离了我。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我觉得似乎可以用这句诗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心里不由就涌起一阵巨大的失落和惆怅。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的身体一颤,倏地就摸出手机。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在这样的时刻,给我打来电话的一定会是秋桐。 没想到给我打来电话的是金敬泽。 “新年好,哥们。”金敬泽说。 “新年好,敬泽兄。”我说。 “这会儿还没睡吧,在迎接新年吧?”金敬泽说。 “呵呵,是的,你也是吧。”我说。 “是啊,我和姑姑一起在迎接新年。”金敬泽说。 “你姑姑。身体好了吧?”我说。 “早就出院了,没事了。”金敬泽说。 “最近她精神状态还好吗?”我说。 “精神状态。”金敬泽犹豫了下:“不知为什么,自从那次中国之行回来后,我看姑姑的精神经常有些恍惚,神情经常有些郁郁。” “哦。”我的心里有些发沉。我显然知道金景秀为什么会精神恍惚神情郁郁,她还没有从星海和丹东之行的状态中走出来。 “唉。姑姑一生经历坎坷,多灾多难,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姑姑能有一个开心快乐安稳的生活,看到姑姑现在的精神状态,我的心里其实是很不安的。”金敬泽说。 我没有说话,心情不由也有些郁郁。 “从小我就和姑姑相依为命,到现在,也还是我们俩。”金敬泽又说。 “你们家里就只有你们俩?”我说。 “是的,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家里就只剩下我们俩。”金敬泽说。 “为什么?”我说。 金敬泽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Ъiqikunět “对不起,或许我不该问这个问题。”我说。 “没什么,我们是好朋友,告诉你也无妨。”金敬泽缓缓地说:“其实,本来,我和姑姑都是有完整的家的。可是,因为一场变故,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哦。” “事情要从30年前开始说起。”金敬泽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重:“30年前,我那时才不到一岁,我们一家人都在朝鲜,我们过着贫寒但完整的家庭生活,说是完整其实也不对,我奶奶很早就去世了,也就是姑姑和我父亲很早就没有了妈妈,是爷爷拉扯着姑姑和爸爸一起生活的。Ъiqikunět “当时姑姑不知出了何事,触犯了管理法规和制度,于是要抓捕我姑姑,要把她送往劳改营,而进劳改营只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冻死或者饿死或者累死或者病死。姑姑出的事情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姑姑一直没有告诉我。 “姑姑出的事似乎很大,不但我姑姑要被抓进劳改营,甚至我爷爷和我父亲母亲也要受牵连,爷爷当时身患重病,听说姑姑要被抓走,连惊带吓病情加重,结果撒手人寰,临走前告诉我爸爸要他带我姑姑逃走。 “爷爷要我爸爸带着全家和姑姑往南跑,那样好歹会有一线生机。于是在爷爷去世后,安葬完爷爷,在一个寒冷的冬夜,爸爸带着母亲和我,还有姑姑,连夜往南跑。 “可是,他们被巡逻的士兵发现了,我爸爸和妈妈不幸中弹身亡,姑姑抱着我拼死越过了三八线。就这样,我们一家人只剩下了我和姑姑,我们相依为命,姑姑一直把我抚养大。” 金敬泽讲述地很平静,但我却听得心惊肉跳,没有想到金景秀的身世如此凄惨,没有想到金敬泽的身世如此苦难。 这样想着,不由对金敬泽多了几分同情,不由对金景秀多了几分敬重。 “姑姑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也是姑姑唯一的亲人,我其实很多时候是把姑姑当做妈妈的。”金敬泽说。 “你姑姑是一位伟大的女性,一位值得尊敬的人!”我发自内心地说。 “谢谢你,易克哥们。”金敬泽说。 “我也要谢谢能告诉我这事情,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说。 “我和姑姑都没有把你当外人,都是当很好的朋友的,不单单是你,还包括秋桐。”金敬泽说。 “嗯。” “新年了,不谈伤心的事情了,代我和姑姑向秋桐问好新年。”金敬泽说。 “谢谢,我也代秋桐向你和你姑姑问好新年,祝你和你姑姑生活开心快乐,祝你姑姑精神好,身体好。”我说。 “呵呵,我姑姑没事的时候经常会念叨你们呢。”金敬泽笑起来。 “欢迎你和姑姑有机会再来星海!”我说。 “会的,有机会一定会的。”金敬泽说。 “对了。”我顿了顿:“敬泽,那个孔昆在你们那边干的怎么样?” “你说孔昆啊,呵呵。她可是个很能干的人,她现在做我们集团下属旅行社地接中心国际业务部的总监,工作开展地有声有色,业务量直线上升,不但业务能干,而且还和同事们关系也处地很好,我和我姑姑都很喜欢她呢。姑姑和我交谈的时候还说过很感谢你呢,感谢你给我们推荐输送了这么一位优秀的管理人员。”金敬泽笑着说。 “哦,呵呵,那就好,只要不给你们添麻烦就好。”我心里感到几分欣慰。 “根据孔昆本人的意愿,我正在想办法帮她办理韩国的长期居住证,她还正打算要改名呢,呵呵。看来孔昆是要打算在韩国长期呆下去了,在我们集团长期干下去了。”金敬泽说。 “这事情,如果好办就办,要是很麻烦很费事,就不要太为难。”我说。 “这个你就放心吧,这事儿对我来说不难办的,很快就会办妥的。”金敬泽说。 “给你添麻烦真不好意思。”我说。 “哥们,看你这话说的,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们中国人最讲朋友义气,我们既然是朋友,就不能老是这么客气,朋友之间帮忙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你可不要和我这么客气喽。”金敬泽说。 “话是这么说,不过,敬泽,我还是想把有些话说在前头,我这位朋友孔昆,如果有什么地方干的不好,或者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千万不要以为是我的朋友就姑息纵容,那样,我会感觉很不安的。”我说。 “呵呵,好吧,我记住你的话了,不过,我相信不会的,因为你看重的朋友,绝对能力和人品都不会差的。”金敬泽又说。 我一时没有说话,心里有些没底,我不知道孔昆是不是到底痛改前非了,如果她要是利用金敬泽和金景秀因为我的关系而对她格外的信任而捣鼓出什么事,那我就等于把金景秀和金敬泽害了,那我就等于造孽了。 但愿孔昆能真正吸取之前的教训好好做事好好做人,但愿我没有做错事。我心里暗暗祈祷着。 刚挂了金敬泽的电话,手机接着又急促地响起来。 这回一定是秋桐打来的了,我忙看手机屏幕。 但我又失望了,不是秋桐的电话号码,是唐亮的。 我微微叹了口气,接通了电话:“唐总,新年好。” “新年好,易总。”唐亮还是习惯称呼我的老职务,接着说:“哎,易总,你这电话可真难打啊,一直就占线,我一连打了十几遍。” 我笑了下:“刚才和一个朋友打电话聊天的。” “呵呵,易总,我现在正在发行公司,今晚我们这里很热闹啊,来了不少领导,不单集团的领导孙总和秋总来了,连部里的老关也来了。”https:ЪiqikuΠet “哦。”听说关云飞也去了发行公司,我稍微有点意外,但又一想,上两级日报的征订任务今年是第一次由发行公司来征订,还是关云飞力主的,他自然是格外关心,他可以不关心集团所属报刊的征订,但上两级日报的征订他是必须要格外重视的。 创造新纪录 “易总,给你汇报一下,刚刚出来的大征订数据,刚刚过去的一年,刚刚结束的大征订,我们公司承担的集团所属报刊征订任务全面超额完成,其中晚报超额了百分之十八,日报超额了百分之十三,其他的报刊最低也超额了百分之四,孙总很高兴很满意啊,说我们今年的征订数量创造了集团的新纪录。” “好啊,太棒了!”我不由感到很高兴,接着又问:“那上两级日报的征订呢,完成市里下达任务数的百分之多少?” “上两级日报的征订,同样全面超额完成,老关今晚十分高兴,这会儿正和孙总秋总在公司接待室谈得很开心。外面刚放完鞭炮。”唐亮说。 听了这话,我彻底安稳了,如此,发行公司今年各项征订工作全面超额完成了,全面刷新了记录。 但同时,我的心里又感到了几分失落,他们在那里开心祝贺,这都和我没有关系了,光荣不再属于我,荣耀也和我无关,这一切都已经离我远去了。 这样想着,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ъiqiku “老关刚才指示了,说要举杯祝贺,说要喝酒庆祝,孙总已经安排曹丽让集团酒店马上准备一桌酒菜,待会儿老关要和大家一起共进新年的第一餐。”唐亮又说。 “哦,好啊。”我笑着说,心里却更加不是滋味。 “你现在在哪儿呢?”唐亮问我。 “干什么?”我说。 “老关专门指示了,说今晚的庆功宴必须要有你参加,说谁都可以缺席唯独你不能,让我马上和你联系,说如果你在山里生活基地还没有回来那也要连夜派车进山去把你接回来,什么时候你到了什么时候开席,你不来,即使等到天亮这庆功宴也不开席。”唐亮说。 一听这话,我突然有几分感动,这个时候关云飞还想着我,还把我看得如此之重。 “领导的心里是清楚的,今年集团的发行之所以有如此辉煌的业绩,和你是分不开的,你是头号功臣,你不来,这庆功宴是不能开的,即使开了,也没有了分量。”唐亮继续说。 “话不能这么说,虽然领导如此认为,但我心里是有数的,其实绝大多数工作都是你做的,真正的功臣应该是你。”我说。 “易总此言差矣,没有你制定的战略大局,没有你的发行思路,光靠我,是绝对不可能有如此业绩的,再说了,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心里是十分有数的。”唐亮接着说:“快说,易总,你在哪里?我这边车已经安排好了,马上就去车接你。” “我——”我有些犹豫,犹豫着该不该参加今晚的庆功宴。 “别犹豫了,易总,如果今晚你不来,大家都会失望的,老关的话就放在那里,你不来,今晚这庆功宴就不开了。大家都在等你呢,所以,你必须要来,即使你在山里,也要连夜把你接回来,这可是老关亲自发的指示。”唐亮又说。 “我在宿舍。下午回来的城里。”我说。 “太好了,你到小区门口等着,我带车亲自去接你,很快就到。”唐亮说着挂了电话。 我穿好衣服到了小区门口,很快唐亮就带车到了,唐亮现在的专车是我以前的车。https:ЪiqikuΠet 上车后,发现开车的不是王林,换了个新面孔。 “怎么?换驾驶员了?”我说。 “是的,前几天王林突然提出了辞职,走了!”唐亮说。 “哦。”我有些意外,我一走,王林也走了。 从王林来到他离开,我最终也没有搞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什么背景,到底也没有搞清楚他在这期间都干了些什么。 无声无息地来,无声无息地走,似乎就是王林这角色的必然结果。 “现在这驾驶员是我自己找的,熟人的亲戚!”唐亮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这年头但凡是个人物,都会找自己信得过的人开车,唐亮也不例外。 当然,既然是大趋势,唐亮的做法也无可厚非。 “我们直接去公司?”我说。 “不,直接去酒店,我一和领导汇报说你在城里,老关和孙总都很高兴,他们直接就和秋总还有曹丽和曹腾一起到酒店去了,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就等你了。”唐亮说。 “曹腾今晚也在?”我说。 “是的,他是经管办主持工作的副主任,很忙乎,今晚他不到8点就来了,一直就呆在统计室等着出结果。”唐亮说。 我长出了一口气:“今年的大征订总算是顺利过来了,中间没有出什么叉叉。” “是的,总体是顺利的。没有发生什么泄密事件,这亏了你安排地及时和慎密,我和云朵一直按照你的吩咐紧紧盯住统计室那边的,平时统计室是不准任何外人进入的,各种统计表都严格加密,密码不定期更换,没有被人钻了漏子。这年头,家贼难防啊。”唐亮也感慨地说。 我没有说话,想起了去年和前年大征订时发生的事情。 面对今年的最后结果,不知道曹腾和曹丽心里会怎么想,不知道赵大健心里又是何滋味。 “对了,赵大健也参加今晚的庆功宴!”唐亮说。 “他怎么也参加呢?”我说。 “今晚印刷厂那边也是忙乎的,这会儿应该马上就要开印了,新年第一天,各种报刊的印数都是新的,而且数量都增加了不少,秋桐特地让赵大健盯紧的,怕出什么纰漏,到时候万一印不完,那就会直接影响投递,那麻烦就大了。赵大健今晚一直在印刷厂呆着的,孙总打电话让他过来的。”唐亮说。 我点点头:“嗯。对了,今晚公司值班的人员呢?他们今晚很辛苦的。” “也都去吃夜餐去了,我已经安排好了!”唐亮说。 我笑了下:“看,我这话似乎是越权了,不该过问这事的。” “哎,易总,你这话可就真的见外了,我可没有任何你越权的感觉啊,反而觉得是理所当然呢。在我心里,在发行公司同仁的心里,你是永远的易总,永远的发行公司的易总。”唐亮笑着说。 唐亮这话让我听了心里热乎乎的。 到了集团酒店,我和唐亮直接上楼去餐厅。 刚到房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关云飞爽朗的笑声。 看来,关云飞此时的心情是很爽的。 他有理由爽,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他亲自从邮局手里抓出来转给集团来搞的上两级日报征订取得了历史性的突破,无疑证明他当初的决策是正确的英明的,无疑会对他主导的宣传系统明年的工作带来极大的好处,无疑会推动他的政绩继续前进。 当然,我还认为他的爽也和卸下了秦璐这个包袱有关。 只是这种以为只有我知道,其他任何人都不得而知。 当然,对于秦璐的流产,流掉了他的种,我不知道关云飞心里是何感受。 或许,有得必有失,关云飞会权衡得失的。 或许,在关云飞看来,他的得到远大于他的失去。 而关于谢非,我却突然有些迷惘,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得到了还是失去了。 推开门,看到了满屋子的人,当中坐着关云飞,关云飞左边坐着孙东凯,孙东凯下面是曹丽,曹丽下面是赵大健,关云飞右边的座位空着,空座下面坐着秋桐,秋桐下面是曹腾。 见我进来,关云飞停止了和孙东凯的说笑,接着就满面笑容站了起来。 关云飞一站,孙东凯也忙跟着站了起来,其他人一看,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关云飞看着我,大家也都看着我。 关云飞脸上带着笑,大家脸上也都带着笑。 “啪——啪——”关云飞突然开始鼓掌。 关云飞一鼓掌,大家都跟着鼓起掌来,秋桐笑得十分开心。 这阵势让我感到有些突然,还有些茫然,傻傻地站在门口。httpδ:Ъiqikunēt “我们的首席功臣来了,大家欢迎。”关云飞边说边继续鼓掌。 大家继续跟着鼓掌。 我靠,我成了首席功臣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小易,过来,坐这边。”关云飞停止鼓掌,指了指自己右边的座位。 大家也都停止鼓掌,看着我。 关云飞此时没有坐下,他不坐,大家就只能站着。 那座位是什么位置,在今天的饭局里意味着什么,我心里明白,不由犹豫了下。 “东凯啊,我让小易坐这个位置,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关云飞笑着对孙东凯说。 “呵呵,怎么会呢?”孙东凯笑着对关云飞说,接着看着我:“小易,老关让你过去你就过去嘛。不要不好意思。” 我于是不再客气,过去直接坐下。 然后关云飞也坐下,大家也跟着坐下来。 关云飞拿起桌上的中华烟,抽出一支递给我:“来,小易,抽支烟。” “谢谢老关。”我接过烟,接着就往口袋里摸打火机。 没摸到,忘记带打火机了。 关云飞这时又从桌子上摸起打火机,啪——打着,火苗凑到我跟前,边笑呵呵地看着我。 “这如何使得,怎么能让他领导点烟呢,我自己来。”我忙说。 半真半假 “少啰嗦,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哦。能让我给点烟的人,估计在座的也就只有你小子了。不要太受宠若惊哦。”关云飞半真半假地笑着说。 大家都笑起来。 “谢谢老关。”点着烟,我吸了一口,对关云飞说。 “好了,我们该开始我们的庆功宴了,这也算是一顿年夜饭啊。”关云飞用轻松的口气说:“看看我们在座的各位,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都没来。” 大家又笑。 关云飞笑容满面地举起酒杯,看着大家,微笑着。 大家也都举起酒杯,静候关云飞致开酒辞。 这时,唐亮接了个电话,接完后,眉头紧锁,起身走到秋桐身边,凑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秋桐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突然脸色微微有些变了。 “秋桐,怎么了?”关云飞看到秋桐的神情,说。 秋桐的神情微微有些犹豫,看看孙东凯,又看看赵大健,欲言又止。 赵大健被秋桐这么一看,神色微微有些困惑,又有些不安,不知是不是心里发虚的缘故。 孙东凯看了一眼关云飞,接着笑着对秋桐说:“秋总,在座的除了领导就是同事,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就说吧。” 秋桐抿了抿嘴唇,说:“唐总刚接到电话,印刷厂现在还没开机印刷明天的报纸。” 话一出口,赵大健的脸色倏地就变了,我的心里一凛,曹腾的脸色也微微变了。 关云飞和孙东凯则显得有些茫然,关云飞笑着说:“这才刚凌晨两点,没开机又怎么了?” “呵呵。”孙东凯也笑了下,似乎感觉秋桐有些小题大做。 曹丽这时也露出有些不屑的表情。 很显然,关云飞孙东凯曹丽都不了解报纸出版流程中的环节和步骤,但秋桐我赵大健唐亮和曹腾是心里明白的。 一般来说,日报和晚报最迟是不应该晚于凌晨一点开印的,一般新华社的通稿是在午夜12点半之前传完,开机再晚了,就不能保证早上五点前印刷完毕,印刷晚了,分拣就要跟着晚,投递也就要跟着延迟,就无法保证市直各单位早上一上班看到当天的报纸,就无法保证市区晚报订户在中午前全部收到报纸。 这都是一环扣一环的,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要耽搁投递,影响发行时效,投递出了问题,影响的则是报纸的声誉,影响的则是广告的效益。 而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报纸份数大大增加,即使按照以往的时间准时开印都未必能保证按照以前的时间投递到位,何况到现在还没有开机。 关云飞孙东凯曹丽不知其中的厉害,我和秋桐赵大健唐亮曹腾是知道事情的严重后果的。印刷出了问题导致投递延迟不到位,到时候用户责难的不是印刷,而是发行,而是发行员,用户是不管你印刷的问题的,到时候挨骂的是一线的投递人员,被投诉的也是他们。筆趣庫 而发行效率上不去,直接影响的是广告和报社的声誉,甚至影响到今后的发行。当然,受损失最直接最厉害的是零售,上市晚了,人家不买你报纸了,买其他的都市报什么的了。 秋桐当即把我刚才所分析的利害关系向关云飞孙东凯说了,关云飞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孙东凯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皱起了眉头。 我这时决定火上浇油一下,慢条斯理地说:“其实,问题不仅仅在于此,要是换了往日,顶多还是集团内部的声誉受损失,但今年,今天,情况大不同啊。” “怎么不同了?”关云飞说。 我说:“今年我们集团承担了上两级日报的发行任务,印刷厂承印了新增加的这些报纸,印刷数量比往年大大增加,几乎是增加了二分之一,到现在还不开机,这样势必会造成我们刚接的上两级日报在新年发行的第一天就要打水漂,就要延误投递。 “这事就不好玩了,人家邮政局负责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延误的事情的,我们这第一天就出漏子,不但用户会有意见,邮政局也会看笑话,会说:看,怎么样?不给我们做,你们自己能做的了吗?说你们不行你们还不服,现在服了吧。 “邮政局不仅是在嘲笑我们集团,更严重的是会嘲笑部里,嘲笑部里决策者当初决定把报纸征订从邮政剥离出来的失误。” 听我这么一说,关云飞的脸色终于变得难看起来了,他终于意识到问题不是那么轻松的了。 唐亮这时又说:“问题在于,有两台印刷机除了故障,正在检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开印。” “啊——”孙东凯失声叫了出来,脸色变了。 关云飞看看孙东凯:“东凯,印刷厂是谁在负责?” 关云飞这话是明知故问,他当然知道是赵大健负责印刷厂。 孙东凯看着关云飞,指了指脸色发白的赵大健:“他,赵厂长。” 关云飞看了看赵大健,眼里有些冒火,但却又忍住了,看着孙东凯,口气严厉地说:“东凯,你是怎么搞的?征订上来了,印刷的问题你怎么没有管理好?这不是乱弹琴吗?第一天出报纸就出这么大漏子,你让我如何对上对下交代?这不是故意给我出难题吗?” 关云飞这话的分量不轻,孙东凯额头上开始冒冷汗了。 秋桐这时说:“老关,我分管经营,这事我有责任。” 孙东凯这时看着赵大健:“大健,你,你今晚不是一直盯在印刷厂的吗?怎么会出了这事。” 赵大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晚上8点多过去转了转,没看到有什么问题。我就回去睡觉了,没想到——” 原来赵大健没有在印刷厂值班,转了一圈就回家睡觉了,直接从家里赶到酒店来参加庆功宴的。 “你,秋总不是安排让你在印刷厂盯住的吗?谁让你回家的?你怎么回事?你搞什么搞?”孙东凯急了,冲赵大健开始发火。 孙东凯总算说了一句良心话,没有把责任往秋桐身上推,或许此时他来不及想到这些了,如何应付 筆趣庫好关云飞才是最关键的。 赵大健也开始擦冷汗了。 关云飞看了一眼秋桐,又看着孙东凯:“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如何抓紧解决问题,无论如何决不能让上两级日报的出版延时,决不能在新年第一天就让全市上下看我的洋相,看星海传媒集团的洋相。” 孙东凯这时显得有些六神无主,他看着秋桐:“秋总,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关云飞也看着秋桐。 秋桐沉思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果断地说:“如此,现在只有这么办。” “怎么办?”孙东凯说。 秋桐说:“第一,抓紧维修出问题的两台印刷机,根据我平时的了解,出问题的两台印刷机必定是三号和四号印刷机,问题极有可能是处在进纸口部位,以前这两台机器这个位置就经常出毛病,如果是这个问题,可以很快解决掉,抓紧换备用的配件,虽然会延误一会儿,但不会造成致命的延误。 “第二,根据目前的时间,要立刻调整印刷次序,改变以前四台机组分别印刷不同版次的程序,直接先用一号二号印刷机组优先印刷全版的上两级日报,然后是市级日报,然后是晚报,确保上两级日报在早上六点前印刷完毕,市级日报和晚报在六点半前印刷完毕; ”第三,为了不耽误投递,保证投递时效,发行这边,唐总要马上安排已经在印刷厂的分拣人员改变以往的分拣流程,以前是印完再分拣,今天改一下,边印刷边分拣,保证报纸印刷完分拣也结束,同时车队那边,要边分拣边装车,保证分拣完毕装车完毕,然后这样的话,能确保报纸在7点左右运送到市区各发行站,8点前能确保报纸送到位。” 秋桐一番话,一方面显示出她对印刷厂的了解,也显示出她对发行和印刷流程之间的熟悉,同时也显示出她紧急关头的应变能力,处理突发事件的决策能力。 我心里不由暗暗叫好。秋桐的处理措施无疑是正确的,她果断的处理措施是建立在平时对分管工作十分熟悉的基础上的。 曹丽这时说话了:“秋总,你怎么能确定出问题的一定是三号四号印刷机组呢?怎么能确定问题一定出在进纸口的部位呢?” 显然,曹丽不信。 秋桐说:“一号二号机组是新进的,一向是没有问题的,三号四号机组是老机器,以前多次出过问题,都在那个位置,这个问题一直就没有彻底解决好,我不敢确保问题一定是出在那里,但八9不离十。”ъiqiku 赵大健这时摸出电话打给了印刷厂,一会儿放下电话,怔怔地看着秋桐:“不错,问题是出在那里,真的是出在那里。” 曹丽不说话了。 关云飞看着秋桐,眼里露出赞赏的神色。 关云飞然后又看着孙东凯,孙东凯对赵大健和唐亮说:“你们二位,抓紧去印刷厂,按照秋桐的意见,抓紧去落实。” “好——”赵大健和唐亮站起来。 口气挺重 秋桐也站起来:“我和你们一起去。” 孙东凯还没说话,关云飞说话了:“秋桐,你坐下,你不用去,这样的事情,让他们二位去处理就行,这点小事要是解决不了,解决不好,我看他们二位算是白吃这碗饭了。” 关云飞这话听起来口气挺重的。 秋桐坐下来,赵大健的神色很紧张,忙和唐亮一起去了。 孙东凯轻轻出了口气,擦擦额头的汗,偷眼看了下关云飞。 关云飞坐在那里,拉着脸,不说话。 大家都不说话,房间里气氛有些沉闷和紧张。 “关键时候掉链子。”一会儿,关云飞缓缓说了一句。 孙东凯又擦擦额头的汗。 “东凯,今天是庆功宴,这个时候我不想说你的用人有问题,但我想说,你的管理还是需要加强。”关云飞看着天花板,不紧不慢地说。 “是,是。我的管理需要加强。”孙东凯忙点头。 “这是个责任心的问题,敬业精神的问题,工作态度的问题。”关云飞又一连扣了三顶帽子。 “是,是,责任心的问题,敬业精神的问题,工作态度的问题。”孙东凯忙附和着。 “作为一个部门的负责人,对自己内部的问题熟悉程度竟然不如分管领导,作为一个部门的负责人,分管领导要求现场值班,竟然转悠一圈就回家睡大觉去了,这样的负责人,你说,你自己说,到底合格不合格?”关云飞发出了质问。 “这——”孙东凯说:“这个赵大健,平时对工作还是很负责的,印刷厂的业务一直抓地很棒的,这次,我看只是个意外。只是一时疏忽了。”https:ЪiqikuΠet 孙东凯似乎此时极力想为赵大健说几句话。 关云飞看了孙东凯一眼,没有说话。 不知关云飞此时对孙东凯这话心里是怎么想的。 秋桐这时说:“老关,孙总,今天的事,作为分管领导,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检讨。” 关云飞看了看秋桐,接着看着孙东凯:“今天的事,固然秋桐作为领导是有责任的,但今天要不是有秋桐在,我看你们就抓瞎了,就不知该如何解决问题了,我看要出大事,要耽误大事,我看就要被邮局看笑话,就要被人家抓住把柄。 “我好不容易辛辛苦苦争取到机会把报纸从邮政那边剥离出来给你们做,发行部门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把报纸征订出来,可是,你看,差点就要丢人现眼,我这脸差点就丢大了。 “我看,你们要以此事为借鉴,要好好吸取教训,今后绝对不允许在出现这样的事。今天幸亏秋桐在场,补救及时,今后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看要严厉追求相关责任人的责任,绝不姑息。” 关云飞此话一方面在肯定秋桐,一方面在敲打孙东凯,另一方面却也流露出放赵大健一马的意思。 似乎,关云飞是听到孙东凯刚才为赵大健辩护的那句话说这番话的。似乎,关云飞也想给孙东凯一个台阶下。 “是,是,再有此事,绝不姑息,绝不姑息。”孙东凯不停点头,却又稍微松了口气。 曹腾这会儿一直坐在那里不做声,眼珠子却不停骨碌碌转悠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曹丽则又带着妒忌的目光看着秋桐,似乎是因为关云飞不但因为此事没有批评秋桐反而又在表扬秋桐了。 然后,关云飞又继续抬头看着天花板,不动酒杯,也不说话。 大家都沉默着。 一会儿,秋桐接到了电话,接完后,松了口气,说:“唐总打来的电话,问题解决了,正在按照刚才的部署落实工作措施,报纸投递不会出问题了。” 孙东凯大大松了口气,不由自主带着赞赏的目光看了下秋桐。 我想此时孙东凯看秋桐的心情应该是复杂的矛盾的,一方面他打心眼里不想赞赏秋桐,但却又不由自主要赞赏甚至感激一下,因为秋桐关键时刻替他在关云飞面前解了围,解决了大问题。ъiqiku 关云飞看着秋桐:“秋桐,保证不会出问题吗?” 秋桐肯定地点点头:“请放心,保证不会有问题了。如果投递出了问题,你拿我试问!” “好——”关云飞一拍桌子,重重松了口气:“刚才算是个小插曲,虚惊一场,今天这饭局的主题是庆贺,庆祝大征订满堂红,不能因为这个小插曲冲淡了主题。” 孙东凯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接着脸上就带着笑容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接着对秋桐说:“既然问题解决了,那就让那二位回来吧。” 秋桐接着摸出电话。 很快,唐亮和赵大健气喘吁吁回来了,坐下。 关云飞看着赵大健:“赵厂长啊,今天你可是吓了我一大跳。大过年的,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哈。” 关云飞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 赵大健显出几分尴尬的神色,擦着额头的汗,说不出话来,但听到关云飞如此的话,他倒也不那么紧张了。 关云飞接着说:“报纸出版的各个环节紧密相扣啊,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不行,这印刷出了问题,最直接的受害者就是发行了,报纸送晚了送不到,人家用户不管你内部哪个环节的原因,直接发泄的对象就是发行员,就是发行公司,挨骂的是发行,不是印刷,这等于是发行替印刷当了挡箭牌嘛。所以啊,赵厂长,今天唐总和他的人差点就替你挨骂了。我看待会儿你要好好敬唐总一杯酒。” 赵大健一副哭笑不得的苦相。 “当然,待会儿赵厂长和唐总也要好好敬你们的分管领导一杯酒,到底秋桐是分管领导,点子多,智慧无穷,结局问题的思路来的就是快。当然,这思路快是来自于自己对分管业务的熟悉基础上的,这一点,你们是要好好向秋桐同志学习的,既然要做一个部门的负责人,就要扑下身子去真正熟悉并了解自己的工作,这是最基本的要求。”关云飞又说。 关云飞这话在表扬秋桐的同时又在敲打赵大健了,但同时也意味着他放了赵大健一马,似乎是要给孙东凯一个面子一个台阶。 “老关说得对,我是要好好向秋总学习。”唐亮说。 赵大健也不得已点点头。 “我们做领导的,做部门负责人的,对待自己的工作要学会放下面子扑下身子,要真正深入基层,要了解熟悉基层,要对自己所管辖的工作做到深证了解和熟悉,要做内行,不要做门外汉。一个外行,怎么能管理好做好自己的工作呢?”关云飞继续说:“我看要做到这一点,首先是要放下架子放下面子。你领导放下架子不丢人,深入基层不丢面子。” “对,老关的话说的对,我们做工作,不能拉架子,不能怕丢面子。”孙东凯忙附和着。 关云飞又说:“一个领导,一个部门负责人,如果只顾了面子,如果只知道享受权力不知道去做实事,只知道吃喝吹牛摆老资格不知道去踏踏实实做事,那我看哪,这人基本就是废了。” 关云飞这番话似乎不仅仅只是在针对赵大健。筆趣庫 孙东凯的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但还是面带笑容频频点头:“是,老关教育地十分正确。” “好了,这事既然已经解决了,那我就不再说了,刚才说的不对的地方,说的不中听的地方,请大家多包涵多批评!”关云飞笑着说。 “哎呀——老关,你刚才说的话我听了可是十分受教育,十分有感触啊。”曹丽这时笑着对关云飞说:“回去我要好好领会老关今晚的教导,我要好好落实老关的指示。” 曹丽抓住时机开始吹捧关云飞了。她的提拔还不知命运如何,当然要卖力讨好关云飞了。 关云飞微微笑了下,似乎并不反感曹丽的吹捧,接着看着我,带着调侃的语气:“易克同志,你对我刚才的那些话有什么意见没有?” 我说:“没有,你说的很好。” “满意不?”关云飞继续笑看我。 我点点头:“满意。” “有多满意?”关云飞说。 我说:“算是比较满意吧。” “行,既然你满意,那我就放心了。”关云飞哈哈笑起来。 大家都跟着笑起来。赵大健和曹腾笑得有些勉强,曹腾眼里闪过一丝羡慕和妒忌的目光,转瞬即逝。 笑完,关云飞说:“好了,刚才的事情就算过去了,今天这酒场的主题是庆贺,庆贺新年,庆贺星海传媒集团的发行征订工作在刚刚过去的一年里取得的卓著成就,耽误了这么一会儿,我们该言归正传回归主题了。” 关云飞刚说到这里,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我摸出手机看来电。 关云飞也侧眼看了下。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来电人的名字:师姐。 我一阵蛋疼,怎么这会儿谢非给我打电话了,而且关云飞就在我身边,而且关云飞显然看到了来电显示的名字。 我的心情不由有些紧张起来,不由看了谢非她老公关云飞一眼。 “看我干吗,海珠,是你女朋友吧,女朋友来电话当然要接了,出去接电话去吧,我们大家可不想听到你们的私房话。”关云飞笑呵呵地说。 我一怔。 猛地一亮 大家都笑起来,秋桐的眼神猛地一亮,她真的以为是海珠打来的电话。 我当然不会相信关云飞会把师姐看成是海珠,我当然也不能当着大家的面接谢非的电话,不仅我不能,关云飞也不会让我这么做。 我明白关云飞这话的意思:你出去接你师姐的电话,不能让大家知道你和我老婆是师姐弟关系。 但我又有些忐忑,半夜谢非给我打电话,关云飞心里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呢? 来不及想那么多了,直接拿着电话出了房间,接听谢非的电话。 “师姐——”我说。 “师弟新年好。”电话里传来谢非的声音。 “这么晚你还不睡?这么晚你还给我打电话?”我说。 “你和老关在一起的吧?”谢非说。 “是的,我就坐在老关身边,他看到你给我打电话了。”我说。 “怎么了?打电话怎么了?新年打电话不是很正常?”谢非似乎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说:“老关和我打电话说了,说今晚要和你们集团的人一起吃饭,还有你也在。我给你打电话祝贺下新年,他不会多想的。” 我一时无语。 “再者,我刚才打他手机关机,如果他问起来,你就说我打不通他电话才给你打的,问他什么时候结束酒场回家的。”谢非又说。 “哦。那你打电话是——”我说。 “就是给你祝贺新年的。祝你新年快乐。”谢非说。 “哦。谢谢师姐,祝师姐新年快乐。”我说。 “但愿我们在新的一年里都能顺顺利利,都能心想事成。”谢非的口气有些幽怨。 “还有事吗?我们的饭局刚开始,还没开始喝酒,老关正要提酒的。”我说。 我不想让关云飞久等,时间长了,关云飞心里一定会犯嘀咕的。 “没有了,你回房间去吧。”谢非说着叹了口气,然后就挂了电话。httpδ:Ъiqikunēt 我松了口气,收起手机回到房间坐下。 “这么快就打完了?”关云飞说。 我看了一眼秋桐,她的目光里也有些困惑,似乎我和海珠打电话不该这么快结束。 我笑了下,点点头:“打完了,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关云飞笑了下,然后看着大家说:“好,那我们就正式开始吧,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先给大家拜个年。祝大家新年快乐!” “呵呵。谢谢老关,祝老关新年快乐。”大家都笑着。 然后,关云飞举起酒杯:“我先提三杯酒,这第一杯酒,除了给大家祝贺新年,同时祝贺我们星海传媒集团在刚刚结束的大征订工作中取得的不凡成就,这成就来自于以东凯为核心的集团的正确领导,来自于集团发行公司全体员工的辛勤努力,来自于集团各部门上下协力的紧密配合,这是星海传媒集团的光荣,我为你们感到自豪和骄傲。” “成绩的取得,关键还是来自于市里的关心和支持,来自于领导的正确指导,来自于部里的大力协助和帮助。”孙东凯笑着说。 “呵呵。东凯,你和我又客气了是不是?”关云飞笑着举起酒杯:“来,为我们的辉煌业绩,干一杯!” “干——”大家举起杯。 席间充满了和谐的气氛。 关云飞然后提第二杯酒:“这第二杯酒,我想说两个字:感谢。” 大家都看着关云飞。 “这上两级日报的发行征订工作,今年被我做了不少工作,从邮政那里剥离出来交给你们集团来做,当初我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其实心里是捏了一把汗的,心里是没有底的,毕竟邮政已经做了很多年,有成熟的经验,毕竟你们是第一次做,到底能不能一炮打响,我也没有确切的把握。”biqikμnět 关云飞继续说:“上两级日报的征订,对我市的对外宣传具有重要的现实的意义,今年市里的外宣工作,向上发稿工作,能不能有新的突破,就看发行搞的怎么样,订的不好人家不会给我们多发稿的,更不会多发重头稿的。 “现在好了,你们给我超额完成了,我轻松了,明年的重头稿就有保证了,部里去送稿子的人腰杆也挺直了,讲话也理直气壮了,提版面位置要求也有底气了。 “这一切都是得益于你们的辛苦付出和艰苦努力,可以说,你们不仅给我争了光,也给市里争了光,给星海争了光。” 孙东凯的脸上露出很享受的表情。 大家都看着关云飞,听他说。 “不仅如此,我当初在做把日报从邮政局剥离决定的时候,是冒着很大的风险和阻力的,阻力来自于邮政系统,剥离出来,等于是挖了他们的一块心头肉,他们也在上面积极做工作,阻拦此事,省邮政局的负责人也出面来做工作。 “但既然我决定做此事,就一定要做成,决不能知难而退,我知道这样做的好处:一是可以让报纸征订掌控在我们手里,我们说了能算,这样就能确保发行份数,确保完成上面下达的任务,二是可以确保报款全额及时上缴,不至于被邮政卡住脖子挤牙膏似的要一点给一点,从年头要到年尾,还要看他们的脸色。” 关云飞继续说:“这期间,不仅邮政部门等着想看我们的笑话,放言说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一家能有他们如此完备的发行网络,没有一家能有他们如此完善的征订和投递系统,说我们必定会遭到失败,同时,市里主要领导也有些担心,担心搞砸了会影响报纸的征订,会有损市里的外宣工作,会影响全市对外形象工程的大局。 “但是结果呢,你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你们终于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为市里争了光,为部里争了光,为我争了光,所以,今天,我要郑重感谢你们,发自内心的感谢你们,感谢在座的各位,来,干了这杯酒!” 说完,关云飞一饮而尽。 “感谢老关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们集团,感谢老关对我们集团的信任,大家一起干了!”孙东凯说。 大家都干了。 然后关云飞又提第三杯酒:“这第三杯酒,我寄语你们几点希望:第一,要再接再厉,不骄不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第二,扎实落实各项措施,把今后的投递工作搞好,确保准确及时做好投递工作,保证不出任何投递失误事件;第三,进一步总结经验,积极创新,做好日报的破年破季破月征订工作,在目前的基础上,让日报征订数量继续保持增长势头,为明年的征订工作打下一个好的基础。” “我们一定牢记领导的指示,回去认真贯彻落实!”孙东凯忙说。 关云飞笑了下:“来,干——” “干——” 大家一起举杯。 三杯酒之后,酒桌上的气氛更加活跃和和谐了。 孙东凯这时举起酒杯:“老关,我要提个酒了,我们集团大家一起敬你一杯酒。这杯酒——” 孙东凯话还没说完,就被关云飞打断了:“呵呵。东凯,我还没提完呢。” “哦。”孙东凯微微一怔,接着笑着放下酒杯。 关云飞看了我一眼,接着看着孙东凯:“我刚才说是提三杯酒,但我其实是想提四杯酒,另外再提一杯酒,你不会介意吧?大家不会介意吧?” “哪里会介意呢,四喜来财,提四杯酒好啊!”孙东凯说。 关云飞说:“其实,这第四杯酒,我是想单独敬一个人!当然,如果大家想陪着一起,我没意见,欢迎。” 大家都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又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大家说:“这杯酒,我要单独敬易克!” 大家都看着我,曹腾和赵大健眼里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又带着不可遏制的羡慕和妒忌神情。 关云飞继续说:“为什么我要单独特别提第四杯酒,为什么我要单独敬易克一杯酒。我想,有一点大家未必都知道,当初我之所以敢下决心把上两级日报的征订从邮政剥离出来给你们集团做,其中一个关键的因素就是易克给我下了保证,下了能确保完成这项任务的保证,他是当着我和东凯还有秋桐的面下的保证。Ъiqikunět “他下的保证不是一句空话,而是给我具体说了能完成这项任务的理由,包括如何进一步完善发行网络,包括如何进一步加大投递路线和队伍建设,包括如何创新思维去抓好报纸征订,包括如何管理收缴好报款。 “正是他的创新思维和发行营销模式以及总体思路,给了我莫大的鼓励,促使我最终下了决心,才最终有了我们今天的业绩,最终成就了我们的辉煌。 “所以,虽然我们今天的业绩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但不可否认个人起到的重大作用,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没有易克当初给我做出的保证,如果易克当初不在发行公司做总经理,如果易克没有给我讲述具体的实施措施和方案,就不会有今天的成果,就不会有今天我们大家坐在一起共庆成功果实的喜悦场合。。” 隆重感谢 “所以,在今天这个喜庆的日子里,我特意邀请了易克来参加,甚至说易克是今天饭局最重要的角色,所以我会让他坐在我身边。所以,在今天这个场合,虽然易克已经因为工作需要离开了发行公司到了其他工作岗位,但吃水不忘打井人,我还是要隆重感谢易克同志一杯酒,这杯酒,我特意敬易克同志。” 说着,关云飞举起酒杯,微笑着看着我。 关云飞此番话说的情深意切,听起来是肺腑之言。 但我明白,作为关云飞来说,他选择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绝对不仅仅是出于所谓的感情,他一定还有自己要达到的目的。 我此时心里又想,不知他要感谢我除了他公开堂而皇之说的事,还有没有其他别的,别的他无法说出口无法和任何人说的话。 但既然此时他如此说,我也不能说别的,于是举起酒杯:“感谢领导对我的一番肯定,这番话让我心里其实很不安,工作成就的取得,实在是大家的功劳,我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份子,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没有老关的英明决策,孙总的正确领导,没有秋总的直接领导,没有唐总和云朵两位同仁的协助,没有发行公司全体同事的辛苦努力,这些成就都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要说功劳,实在应该是大家的,我实在是算不上什么的。”httpδ:Ъiqikunēt “易克同志,你说的有道理,但我的话更有道理哦。”关云飞说。 “呵呵,小易,我看既然老关都已经对你做出正确英明的评价了,你就不要谦虚了。”孙东凯笑着说:“老关这番话,可谓是说到了点子上,高屋建瓴,高瞻远瞩,具有极强的针对性,看到了问题的本质和实质。这杯酒是老关提的,敬你的,一定要喝的,我们呢,我看大家都陪着一起喝,一起敬你。” 孙东凯这么一说,大家自然都赞同,秋桐举起酒杯,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曹腾和赵大健也举起酒杯,我看到曹腾的笑很牵强,赵大健的面部肌肉甚至抽搐了一下。 唐亮笑得很开心,还有些欣慰。 曹丽大大咧咧举起酒杯:“老关提酒,我们跟着一起敬易克,我看老关说的实在是在理,我看易克实在是星海报业经营第一人啊。” 关云飞笑着和我碰杯,然后就干了。 我也干了。 大家都干了。 喝完酒,关云飞对孙东凯说:“东凯,我们是不能因为一个人目前的位置和情况就否定之前的工作业绩的,是不是?” “对,是!”孙东凯点头。 “虽然易克目前离开了发行工作岗位,但过去的成绩是不能抹杀的,我们要尊重历史,尊重过去!”关云飞又说。 孙东凯继续点头:“老关说的极是!” “关于易克同志呢,虽然目前遇到一些小小的挫折,因为某些意外的情况导致目前的状态有些低迷,因为工作的需要导致工作岗位有些变动,但我还是希望你尽快从低迷中走出来,希望你能以正确的心态对待新的环境和新的情况,希望你能理解集团和领导对你的关心和爱护,希望你能以积极的心态对待周围一些人对你的看法和非议,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关云飞又委婉地说。 我点点头:“嗯,我记住了,感谢各位领导同事对我的关心和爱护。” “呵呵。”关云飞笑起来,看着孙东凯:“东凯,该你提酒了。” 于是孙东凯开始提酒,于是大家开始轮番提酒,于是大家开始互相敬酒,于是大家开始活跃起来。 期间上卫生间,正好关云飞也出来了。 我说:“刚才师姐给我打电话的。” “废话,我当然看到了,但不能说啊,只能说是你女朋友海珠了。”关云飞笑着说。 “师姐打你电话不通,她知道你和我一起的,就打给我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家,我说刚开始喝酒。”我说。 “哦。”关云飞摸出手机看了下:“没电了。” “怪不得师姐打不通呢。”我说。 “呵呵,你师姐给你打电话,不是光为了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吧,是不是还给你拜年了?”关云飞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笑着说:“是。” “呵呵。”关云飞又笑起来,眼神有些游离。 关云飞的笑让我有些捉摸不透。 关云飞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小易,不管现在如何,不管现在如意不如意,都要记住,任何时候都要做一个有目标有危机感的人,任何时候都不要满足现状。” 我点点头:”嗯。” “学历代表过去,能力代表现在,学习代表将来。所见所闻改变一生,不知不觉会断送一生。没有目标的人永远为有目标的人去努力;没有危机是最大的危机,满足现状是最大的陷讲。”关云飞又说:“下对注,赢一次;跟对人,赢一世啊。”筆趣庫 关云飞在给我上课的同时又在给我暗示什么了。 我又点点头,却不由又想起老黎说过的一句话:再强硬的后台,再牛逼的贵人,也只能给你一个位置,不能给你一个未来,舞台再大,人走茶凉。 庆功宴一直折腾到凌晨四点多才结束。 我和秋桐一起回去的。 路上秋桐问我:“吃饭前你接的那个电话,真的是海珠打来的吗?” 我摇摇头:“不是。” “那——”秋桐带着几分遗憾又困惑的表情看着我。 “谢非打来的。”我说:“当时的场合,关云飞看到是谢非打来的,不好说别的,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和他老婆是师姐弟关系啊,于是就临时遍了谎话,说是海珠打来的让我出去接电话。” “哦。是这样。”秋桐的声音带着几分失落:“我还以为真的是海珠打来的呢。凌晨的时候,我给海珠打电话了,想问候她一下,祝贺新年,可是,还是关机。” 我沉默了片刻,说:“谢非打电话是问关云飞什么时候回家的,关云飞的电话没电关机了,就打给我了。” 我似乎刻意想向秋桐解释什么。 秋桐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快到秋桐家的时候,秋桐问我:“今天你打算干吗?” 我说:“回家。回宁州去!” 秋桐点点头:“好。你是该回去了。回去要冷静处理,妥善处理,不要激化矛盾,不要冲动。” “嗯。”我点点头。 “多陪陪父母。”秋桐又说。 “嗯。”我又点头。 “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登记的正式合法夫妻,即使婚礼成了那个样子,也不能改变你们是夫妻的实质。”秋桐说:“见了海珠和她父母,要多说好话,保持低姿态,口气要委婉,力争把事情向他们解释清楚。”筆趣庫 我又点点头。 “但愿你此行能顺利。”秋桐微微叹了口气。 听着秋桐的叹息,我的心里突然很难受,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 看看车外的夜色,黎明前的黑暗,冬季的夜似乎格外漫长,不知何时才会天亮。 “你此时,心里很累吧。”秋桐说。 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累的,一定的。”秋桐喃喃地说。 我的心里起起落落,突然感到一阵心酸。 有些伤痕,划在手上,愈合后就成了往事。有些伤痕,划在心上,那怕划得很轻,也会留驻于心。有些人,近在咫尺,却是一生无缘。生命中,似乎总有一种承受不住的痛。 有些遗憾,注定了要背负一辈子。生命中,总有一些精美的情感瓷器在我们身边跌碎,然而那裂痕却留在了岁暮回首时的刹那。 想起一句话:爱情就像织毛衣,建立时一针一线,千辛万苦,拆除时只需一方轻轻一拉,曾经最爱的人就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这件毛衣的线头,就拽在两个人的手中,幸福还是痛苦,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回到宿舍之后,我睡了一觉,睡到中午直接去了机场,买了下午的机票直飞宁州。 宁州,我又回来了。 此次回宁州,心绪复杂而纠结。 下飞机后,我去商场买了一大包礼物,又去鲜花店买了一簇鲜花,直奔海珠家。 虽然心情很纠结很抑郁很忐忑,但我还是必须要去。 有些事,我是无法回避的。 到了海珠家门口,我定定神,敲门。 敲了几下门,没人开门。 继续敲,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阿珠——”我边敲门边叫起来。 仍旧没有人来开门。 我掏出手机打海珠家的座机电话,隐约听到了屋里电话的铃声,却没有人接电话。 “阿珠,是我。”我边继续打电话边敲门边叫。 但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对门的门打开了,一个男的冲我说:“哎,你喊什么?” “我敲这家的门的。”我说。 “他们家人不在,今天一大早就一起出门了。” “啊——”我楞了:“那你知道不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对方说着就关了门。 我站在海珠家门口愣住了,海珠和父母都出门了,到哪里去了呢? 我接着拨打海珠的手机,还是关机。 去散散心 发了半天呆,我下楼,直接去了海珠的酒店,正好在大堂里遇到张小天。张小天见我来了,忙让我到他办公室去坐。 “海珠还有她父母到哪里去了?你知道不知道?”一坐下我就问张小天。 张小天沉默了片刻,说:“今天一大早,海珠和她父母一起去上海了。” “去上海?干嘛的?”我说。 “去了浦东机场。”张小天说。 “浦东机场?”我看着张小天:“他们要去哪里?” “澳大利亚,悉尼。”张小天说:“这会儿,他们的飞机该起飞了。” “他们去了澳洲!”我呆住了,怔怔地看着张小天。筆趣庫 “我正想告诉你的,上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关机。可能你那会儿正在飞宁州的飞机上。”张小天说:“海珠昨天召集我和林亚茹一起说了下,说她要和父母要一起到澳洲去散散心,今天中午的飞机,公司的事情交给我和林亚茹打理。” “去澳洲散心。”我喃喃地说。 无疑,海峰在那边已经安顿好了,海峰要接他们过去住些日子。海峰这样做,一定有他自己的考虑,一来接父母过去看看他的新窝,二来是因为之前出的那事,他知道父母和海珠心情都很不好,于是就接他们到那边去换个心情。 海峰这样做无可厚非,合乎情理,只是却瞒住了我,直到他们走了海峰也没有告诉我,海珠同样也没有告诉我。 不知是他们无意的还是有意的,是忘记告诉我了还是感觉没有必要告诉我。 我的大脑有些乱糟糟的,一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和感觉。 张小天看着我,谨慎地说:“今天早上,海珠他们临走的时候,我特意单独问了下海珠,问她要去澳洲的事情有没有告诉你,海珠说没有,我然后说要不要我替她告诉你一下,海珠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虽然海珠没有表态,但我想来想去,觉得有必要告诉你这事,没想到你正好飞回来了。” 我愣愣地看着手里准备送给海珠的鲜花出神。 “你刚才去海珠家了,是吧?”张小天说。 我恍惚地点点头。 “东西和花先放在我这里吧。”张小天说。 我又点点头,看着张小天:“海珠她有没有说去澳洲要呆多久?” 张小天说:“她没说具体要在澳洲呆多久,只是说要去散散心住谢日子,说春节期间公司的业务就要我和林亚茹多操心了。听她那口气,似乎春节前是不打算回来的了。” “哦。”我点点头,精神还是有些恍惚。 看来,海珠和她父母还有海峰是要打算在澳洲过年了,一家人在澳洲团聚,加上还有云朵。 不知道海珠极其家人对和我的事到底是怎么想的,不知道海峰到底心里是怎么打算的,从出事到现在为止,海峰没有和我有任何联系。 心里愈发纷乱,不由叹了口气。 张小天也叹了口气:“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好好的婚礼就这么被搞乱了。谁也没想到你会被突然抓走,而且还是和秦璐的死有关。特别是在婚礼上说的秦璐流产你签字的事情,在来参加婚礼的你和海珠双方的亲朋好友之间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带来了极大的负面效应。biqikμnět “此事不管真假,但影响却都是难以挽回的,对你父母来说,无法向海珠和她家人交代,有口难辩,辩解只能让误会更深,对海珠极其家人来说,这无疑是奇耻大辱,在亲朋好友面前颜面丧尽。 “特别是对海珠来说,她似乎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和局面,遭受的打击很大,自从那天之后,她就关在家里一直没出门,电话也关机,谁也不见,直到昨天我和林亚茹才第一次见到她。” “她现在怎么样了?”我说。 “她整个就像换了一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病,人瘦了很多,精神很恍惚很憔悴,看起来身体很虚弱精神很疲惫,我和林亚茹见了她这个样子都大吃一惊吓了一跳。”张小天说。 我的心里一阵难过,感到心里很疼痛,又对自己很自责,海珠遭受了这么的折磨,都是我造成的,没有我,海珠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作孽啊。 如此,这个时候海峰让海珠到澳洲去散心,或许对海珠是有好处的,可以让她的身体恢复恢复。 我明白,此时的海珠,必定是身心俱疲,身体受罪,精神更是重创,似乎,不仅仅海珠,甚至海珠的父母甚至海峰都还没有从这次打击中恢复过来,都还在对我抱着极深的成见,都还没有相信我原谅我的意思。 似乎,海珠一直不和我发生任何联系,表明她现在处在矛盾中,进退维谷,好好的婚礼成了这个样子,奇耻大辱让她难以接受,周围的舆论压力更让她似乎很难抬起头,但同时她又必须要面对一个现实,那就是我和她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我们是登了记的。 不仅仅是海珠,似乎海珠的父母也处在这样的矛盾心理中,这或许也是他们将我父母拒之门外的主要原因。 而海峰,他目前的态度我不得而知,他现在对我是避而不见,不发生任何联系。 似乎,海峰这样做有他自己的考虑,似乎,海峰和海珠以及他们父母都需要有个缓冲来考虑如何处理此事,似乎,他们是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但又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我的心里继续自责着,感到对不起我父母,对不起海珠的父母,也对不起海峰和海珠。 仿佛,此时我的心理,似乎我真的和秦璐之间有了那种关系,感觉我真的和秦璐做了那事。 不然,我何以又会感到自责呢? 我忧郁的心里不由感到了几分迷惘和惆怅。 我抬头看着张小天,他正凝神看着我,满脸无奈的表情。 “小天,海珠不在,酒店的事情就需要你多操心了。”我说:“本来我这次回来是想解决和海珠的问题的,看来,我来晚了。”“或许也未必是来晚了。”张小天说。 我看着张小天。 “只能说你来的不是时候,或许,等海珠和她父母从澳洲回来,才是最佳解决问题的时候。现在,你们双方,特别是海珠家这一方,需要有个心理缓冲阶段,要让他们接受这样的现实,一时是很难的,换位思考,我想这是可以理解的。”张小天说。 我点点头:“嗯,是的,可以理解。我理解的。” “你和海珠的婚礼,成了一场闹剧,特别是海珠还在婚礼上被戴了所谓的绿帽子,这对她和她的家人来说,无异于是奇耻大辱啊,还有什么比这更能羞辱人的呢?特别是当着所有来宾的面。” 张小天叹了口气:“其实,我是相信你不会和秦璐有这样的事的,但能有几个人会像我这样相信你呢?其实,我觉得现在海珠和她父母更多考虑的倒不是你到底有没有和秦璐有那事,他们考虑关注的焦点其实是周围亲戚朋友对这事的看法。 “人都是爱面子的啊,特别是长辈。即使他们真的相信了你和秦璐是没有那事的,但他们心里还是解不开这个结的,因为周围的人不会相信,他们在意的是周围的舆论压力,而不是事情真相的本身,这就是问题的本质所在。” 张小天分析地很透彻,我赞同他的说法。 “他们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不得,进,会让周围的人耻笑地更加厉害,会说他们一家人窝囊没骨气,退,这更是个艰难的选择,怎么退?退到哪一步?何况和你海珠是登记的合法的夫妻,如何往后退?”https:ЪiqikuΠet 张小天继续说:“所以,我其实觉得海珠和她家人现在挺为难的,当然,不光他们为难,你父母受的难为更大,面对的压力更多。所以,我觉得唯一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就是冷处理,先降温,搞个缓冲阶段。目前海珠他们处理这问题的方式似乎就是要冷处理,似乎就在这样走这个路子。” 听了张小天的话,我感觉他说的似乎有道理,但却又觉得未必都正确,他也只是在猜测,带着良好的愿望在揣度双方的心理。 如果张小天猜的是正确的,那么,海珠一家目前的举动应该是海峰在操纵着,海峰在对这个问题进行着掌控,进行着冷处理。 如此处理,当然是为了大家好,是不想让矛盾继续激化,是想让事情最终有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 但我又心里没有把握和底气,海珠看起来很温柔温顺,但她的内心里其实是极其倔强的,如果她这次就是要钻死胡同,那是谁也拉不住的。 如此,问题解决的关键其实还是在海珠本人。 而我现在是被阻隔和海珠直接接触,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海峰的主意,如果是,我不知道他到底做的对不对? 然,冷处理还有一个效果,那就是能让我和我们一家在对峙中处于下风,让他们家多少挽回一些颜面,让他们处于更主动的位置。 累不累呢 当这样想着,我的心里突然觉得很悲哀,都是一家人,为何一定要搞个下风上风主动被动呢,有问题大家聚在一起摆在桌面上直接交流沟通解决不好吗?非要弄得让大家彼此感觉都在搞心计才好吗?这样搞大家都累不累呢? 只要问题能妥善解决,我愿意接受所谓的下风和被动,我不要什么所谓的面子,但是,即使我现在这样想,却也没有任何用处,因为,我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主动的能力,唯有被动接受着这一切。不仅我,也包括我的父母。筆趣庫 一想到父母低三下四到海珠家被海珠父母拒之门外的情景,我的心里就格外窝火,又感到极度悲愤,还感到十分自责,对父母的为自己操心受累遭遇难堪对自己的深深自责。 我现在感到极度郁闷压抑,满肚子抑郁和火气,却无处可发。 我觉得自己几乎就要窒息了,在空气里活活窒息死掉。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可是,这样的活着,滋味实在比死去没有什么区别。 我怅怅地站起来,走出张小天的办公室:“你先忙吧,我去旅行社那边看看。” “我送送你。”张小天陪我一起出来。 下楼,到了大堂,这时张小天说:“对了,告诉你个事。” “什么事?”我看着张小天。 “这些日子,冬儿一直在宁州。”张小天说。 “冬儿一直在宁州?”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张小天:“你怎么知道的?” “上周,我开车在街上走,偶然看到了她。然后,今天一大早,我独自到菜市场去转悠顺便考察最近鸡鱼肉蛋菜的价格,结果在那里又看到了她,她正在专心致志地买排骨。”张小天又说。 我皱起了眉头,冬儿这几天一直在宁州,还去菜市场买东西,她到底要干什么?她还常住沙家浜不走了? “她看到你了吗?”我说。 “没有。”张小天说:“本来我想过去和她打个招呼的,但想到她对我一直的很深的成见,就没有过去。” “嗯。”我点点头:“目前她对你还是有些看法的,你不要去招惹她。” 张小天苦笑了下,点点头:“我明白,我理解,我不怪她的。” 离开酒店,边往旅行社方向走我边给皇者打通了电话。 “说话方便不?”我说。 “哟,老弟啊,难得你主动找我一次,方便,什么指示,说吧。”皇者说。 “问你个事!”我说。 “请问,请——”皇者说。 “我想问你。冬儿这几天干什么的?最近她怎么样?”我说。 “嘿嘿。怎么,想冬儿了?”皇者说。 “少废话,问你呢。”我说。 “呵呵,你这些天一直没和她联系,她也没和你联系?”皇者又说。 “净废话,不愿意说就算了。”我说。 “好吧,我告诉你,冬儿请假了,请假回老家了。”皇者说:“听说她请假的理由是家人身体不适,回家探望照顾家人的。” “哦。是这样。”我说。 “是的,”皇者说:“老弟,你现在是不是出山了啊,是不是回到宁州了啊?” “你怎么知道我回宁州的?”我说。 “嘿嘿,我想知道的事情当然会知道。”皇者诡异地笑着。 “伍德知道不知道我回宁州的事情?”我说。 “将军啊,将军没空儿知道哦,他出国好几天了。”皇者说。 伍德出国了,我的心里一动:“他去哪里了?和谁一起去的?” “去日本了,带着阿来一起去的。”皇者说。 伍德又去日本了,这次竟然没有带皇者,却带了阿来。 “你不是伍德的心腹吗,怎么他这次去日本没带你呢?失宠了?”我用嘲讽的口气说。 “呵呵,老弟,你不用挑拨离间,将军出国带不带我和对我信不信任之间是不挂钩的,我为什么不去,也不用告诉你理由。”皇者说。 “伍德什么时候回来?”我说。 “将军什么时候回来或者是否直接从日本回来我似乎都没有必要让你知道。”皇者说。 听了皇者这话,我的心里又是一动,似乎,皇者这话无意间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伍德未必从日本回来,那就是伍德可能要从日本转道去别的地方。 不知皇者是有意还是无意说的这话。 这条信息似乎很重要。 和皇者打完电话,我也到了旅行社,刚进门口,就看到小亲茹正在里面忙乎着。 看到我,小亲茹惊喜地叫起来:“易哥,你来了。” 小亲茹蹦蹦跳跳走到我跟前,我冲她点点头:“嗯。你在忙?” “嗯。”小亲茹点点头,接着说:“易哥,你来晚了,海珠姐和她父母今天从上海坐飞机到澳洲去了。估计短时间回不来的。”httpδ:Ъiqikunēt “我知道了。”我看着小亲茹,又想起了皇者,说:“小亲茹,我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问吧。”小亲茹说。 “那个,你和皇者。你们俩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了?”我说。 “什么程度?什么程度是什么意思啊?”小亲茹有些听不懂的样子看着我。 我一时有些尴尬,小亲茹似乎没听懂我这话的意思,我也不好再进一步提示了,女孩子毕竟是害羞的,或许她是故意这样回答我的。 我说:“听不懂就算了。对了,我再问你,皇者是不是经常和你联系啊?” “是啊,没事就和我打电话,聊天。”小亲茹说。 “那你们都聊什么内容啊?”我说。 “嘻嘻。就是随便聊啊,什么都聊。”小亲茹笑着。 “那他对这边的事情,也就是宁州这边的人和事问的多不多啊?”我又说。 “他从来不问我的工作,也不问这边的情况,我跟着海珠姐,他有什么不放心的,他和我聊天,其实很多时候是在讲好玩的故事和笑话给我听的,不然我们就谈美食,我和他,其实都是吃货。”小亲茹说。 “哦。”我点了点头,看来皇者之前没撒谎,他果然是从来不利用小亲茹这个渠道获取信息的。 “易哥,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小亲茹笑着说。 “哦,没什么,想起来随便问问的。”我笑了笑,然后说:“林亚茹呢?她在吗?” “亚茹姐在啊,在总经理办公室呢!”小亲茹说。 “那好,你忙吧,我去她办公室一下!”我说。 “好的。” 我去了林亚茹办公室,她正在打电话,见我进来,点点头,指指沙发。 我关好门,坐下,听她继续打电话。 “王总啊,我们这次可是要陆续发8个大团的,都是品质团,你们那边的地接工作可一定要做好,住宿的酒店不能低于挂四的标准,饭菜也不能差,而且是绝对不允许在旅游期间安排购物点的,这一点很重要,我们对客人都承诺了的,不会有购物点,你们那边要配合好。 “我们不是一次合作了,希望大家合作愉快。这八个团之后,我们这边还有六个豪华团要发滴,都给你们做。当然,前提是你们要服务到位,要让客人满意。”林亚茹很老道地在和客户打电话商谈业务,看来旅行社最近的业务量不小。https:ЪiqikuΠet 打完电话,林亚茹看着我:“易哥,今天来的?” 我点点头:“我刚从张小天那边过来,海珠走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嗯。”林亚茹点点头:“最近旅行社的业务量很大,我忙得不可开交,可是海珠姐却心情不好,要出去散散心了。海珠姐这一走,我就更忙了。” “感觉能适应不?”我说。 “干这活是没问题的,保证能做好的。”林亚茹说:“我只是替你和海珠姐担心呢,哎——你说这是什么事啊,正在婚礼上呢,那帮警察突然就来了,这也太不人性化了,再怎么着也要等人家结婚结束啊,这帮不懂礼貌没有人性的。现在外面有人在传言,公司里有员工也在私下议论。” “议论什么?”我说。 “张小天没和你说?”林亚茹说。 “没有。”我说。 “都在议论你和海珠姐要分手呢,说海珠姐一怒之下要休了你。”林亚茹似乎忍不住想笑,却又没笑出来,继续说:“我已经在旅行社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准在人前背后议论老板娘和老板爷的事情,否则,格杀勿论。” “什么?格杀勿论?”我吓了一跳。 “呵呵。吓唬他们的,意思就是会遭到严肃批评啊!”林亚茹笑着说。 林亚茹即使做了总经理还是有时会流露出打打杀杀的痕迹。 我说:“海珠不在期间,你多操心吧,好好管理好旅行社的业务。” “是——易哥这个你放心好了,我会尽心尽力做好公司的工作的,不会辜负了海珠姐的,保证不会让你和海珠姐失望。”林亚茹说。 我想了想,说:“还有,我口授一道电文,你用耳朵听,记在心里,然后抽空立刻发给大本营。” “是,易哥你讲!”林亚茹看着我。 我说:“告诉大本营,伍德现在日本,带着阿来去的,皇者现在星海没有随行,请大本营注意关注伍德的下一步动向。” “好的,我记住了。”林亚茹说。 最快的速度 “好,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大本营,有什么新的情况随时给我汇报!”我说。 “是——”林亚茹说。 我然后准备回家,林亚茹提出来开车送我回去,我婉言拒绝。 “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不必同行!”我说。 “还是我开车送你方便啊!”林亚茹又说。 “不要啰嗦!”我说。 林亚茹显得有几分失落和遗憾,说:“那好吧。” 然后,我坐公共汽车直接回家。 到了家门口,推开院门,正好看到一个围着围裙的女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从厨房里走出来。 听到有动静,她转过头,接着就看到了我。 然后,她站住了。 看到这个女人,我一下子愣住了。 冬儿,这个女人竟然是冬儿! 冬儿竟然在我家里! 皇者不是告诉我冬儿请假回自己家看望照顾自己的家人了吗?怎么她出现在这里了?我感到很意外。 冬儿冲我微微一笑:“你回来了。”httpδ:Ъiqikunēt 我突然一股无名火涌出来,几步走过去,压低嗓门吼道:“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是不是嫌我父母心情还不够差,嫌局面还不够乱,嫌事情还不够糟糕,嫌情况还不够热闹?你到底想干什么?你非要把事情搅得更乱不可?你是不是来看洋相来添乱的?” 边发火我边看到冬儿手里端的是一碗热气腾腾的莲藕排骨汤。 似乎,冬儿在我家反客为主了,在厨房里开始做菜了。 我此时担心的是一旦海珠知道冬儿来我家的话,情况必然会更加糟糕,局面更加难以收拾。 正在这时,屋里传出妈妈的声音:“外面说话的是小克吗?小克回来了?” “妈,是我!”我说了一声,然后又瞪了冬儿一眼。 冬儿表情淡然地说:“行了吧你,少一回来就发熊,先进屋去看看你妈吧,你妈正躺在床上呢。” “我妈怎么了?”我心里一怔,忙进了屋子,直奔里间,看到妈妈正靠着床头坐在床上,爸爸正在倒水。 看到我进来,爸爸也说:“小克你回来了。” “妈妈怎么了?”我走到妈妈床前,急忙问。 妈妈和爸爸互相看了一眼,爸爸叹了口气,然后继续倒水。 这时冬儿端着碗走进来,轻声说:“排骨汤熬好了,等冷下就可以喝了。” “哎。”妈妈点点头,然后说:“冬儿,让你受累了。” 冬儿微微一笑:“婶子,不要太客气了。应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妈,你到底是怎么了?”我问。 “唉。”妈妈叹了口气,然后向我说了实情的原委。 爸妈从星海回来之后的第二天,一起登门到海珠家去,结果吃了海珠父母的闭门羹,妈妈给我打完电话说了情况之后,和爸爸一起无奈地情绪低落心事重重地只有准备先回家。 在挤公共汽车去车站的时候,妈妈不小心一下子摔倒了,当时就坐在地上起不来了,疼得直冒冷汗。爸爸忙向周围的人求助,但没人理会。 正在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开车的女孩经过这里,停住车,女孩下来,和我爸一起把我妈送到了医院,送到医院之后,女孩并没有走,又忙着帮忙挂号交款拍片。 拍片结果出来之后,妈妈是摔骨折了,小腿部位骨折,骨折的情况倒不严重,不需要手术,连石膏都不需要打。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即使不严重也是一时无法走路的。 医生给开了药,叮嘱回家卧床好好静养,不要走动,过些时日会恢复好的。热心的女孩又主动开车把我爸妈送回家,然后在我家里喝一杯茶就告辞离去了。爸爸十分感谢她,问她名字也不说,给她钱也不要。 女孩离去之后没两天,冬儿接着就来了,主动承担起伺候照顾我妈的活儿,爸妈觉得过意不去,婉言谢绝,但冬儿执意不肯走,坚持非要留下来伺候妈妈。 听到这里,我不由看了冬儿一眼,心里不由一股歉意,为自己刚才冲她发的火,原来我误会她了。 爸爸这时端起冬儿刚熬好的莲藕排骨汤给妈妈喝,让我和冬儿到堂屋坐会儿。 我和冬儿去了堂屋,我问冬儿:“你。你怎么知道我妈摔伤的事情的?” “很简单,那个女孩是我表妹。就是你宁州公司的那位总经理!”冬儿淡淡地说:“本来她是不知道那是你爸妈的,她只是开车路过那里做好事,但把你爸妈送到家之后,她就在这堂屋里喝了一杯茶,结果无意看到了墙上挂的相框。 “看到里面有你和你爸妈的合影照片,才知道原来她帮助的人是你爸妈,表妹不动声色地离去,然后接着就给我打了电话说了此事。我然后就请假说家里有事,就来了这里。” “哦。原来如此。这事你知道了怎么不和我说呢?”我说。https:ЪiqikuΠet “说什么?说了有用吗?就你现在的心情,说了无异于让你更加烦乱,不光我这样想,你爸妈也是这样的想法,他们一直瞒着你没有告诉你妈摔伤的事,就是不想让你担心让你心情更加糟糕。 “再说了,一来事情已经这样了,告诉你也没用,只会让你在那边更加不安,二来伤势也不重,一时不能走动,修养一段时间之后很快就会好的,这些日子你妈的伤恢复地很快,昨天我还扶着她下床走了两步。” 听着冬儿的话,我心里不由涌起感激之情:“谢谢你表妹,谢谢你。刚才,我对你的态度很差,乱发火,我。我想对你道歉。对不起。” 冬儿看着我:“第一不要谢我,我不需要你感谢我,第二不要道歉,我不需要你对我说对不起,不管你是感谢我还是向我抱歉,不管你是误会我还是斥责我,我都不会大喜大悲,我只是在做我认为该做的事情,和你谢不谢我无关。 “不管你是对我怎么样的态度,这事我都是会做的,你可以认为我在作秀,做给你看,做给你爸妈看,以此来换取你爸妈的欢心,换取你的欢心,随你怎么认为,我不解释,不分辨,反正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而且,我已经做了,我正在做。” 冬儿的话一时让我感到无语,一时我无言以对,一时我感到很尴尬。 “既然我敢这么做,我就不怕人家说,不怕你怎么以为,不怕外人事后怎么非议,嘴巴长在他们脸上,他们想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我不是为他们活着,要是在乎那些周围的非议和看法,那我早就活不到今天了。你以为我是海珠那个蠢货,没有屁大的心理抵抗力,一点破事就纠结地不行了。”冬儿的口气又带着几分嘲讽。 我心里一阵苦笑。 “这次,我看愚蠢的不仅是海珠,还有海峰,自以为是的海峰自以为决定聪明,我看他还是做了最愚蠢的事情。”冬儿又说。 似乎,冬儿已经知道了海珠和她父母今天飞澳洲的事情,似乎,冬儿知道这是海峰一手安排的,似乎,她对海峰的做法很不屑。 “我妈摔伤的事情。海珠她们都不知道吧。”我说。 “是的,都不知道。海珠家那边和这边一直不联系,怎么会知道呢?”冬儿说:“不但海珠不知道,就是海珠手下的张小天他们,也不知道。甚至,就算你家附近那个开杂货铺的,也没有觉察出来。顶多他只是奇怪你妈最近怎么没出门,顶多他只是以为你妈或许因为心情不好没出门,但却不知道你妈其实是摔伤了。”筆趣庫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哼。”冬儿轻笑一声:“你以为我看不出那杂货铺的小老板是个什么身份?我去买了几次东西之后就看出来了。” 我不由赞赏冬儿敏锐的洞察力。 冬儿在我家这么多天,林亚茹怎么没和我说呢?难道她不知道?难道这杂货铺潜伏的人没有告诉她我家来了陌生的女人? 极有可能是这样,一来这边潜伏的人不认识冬儿,二来家里出现一个女人,不会引起他的关注,他或许会以为只是我家的一个亲戚来这里住的,我家经常有表姐表妹来看我爸妈,他习以为常了,这样的事情不需要汇报。 冬儿继续说:“这样做,虽然或许可以理解为是李顺的关照和呵护,但也可以理解为是他的歹毒和狠辣,他等于是借助这个控制了你,要挟了你,这个人,这种做法,实在是一把双刃剑。或许我现在可以理解你为何无法从李顺这条贼船上上岸了。” 我没有说话,神情有些默然,冬儿分析问题的能力很强,说的很准。 冬儿接着又说:“你爸妈不知道你工作被调整的事情,待会儿如果问起来你说话要注意,不要让他们担心什么。” 我点点头:”嗯。” 此时我的心情竟然很复杂,似乎是因为冬儿出现的原因。 一会儿,冬儿无声地笑起来。 我看着冬儿:“你笑什么?” 冬儿说:“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就想笑。” 我一脸苦相:“我现在的样子难道很好笑吗?” 朝夕相处 “不错,在我看来,反正我是很想笑的。”冬儿说:“当然,想到我现在竟然在你家住了这么些日子,每日和你爸妈朝夕相处,我做梦都想笑。” 我心里叫苦不迭。 “虽然你爸妈一开始极力婉言谢绝我的照顾,但我坚持就是不走,非要留下来照顾你妈不可,我说了,即使看在我和小克朋友的面子上,在这种情况下,我也是要照顾婶子的,这是朋友应尽的义务。如此一说,硬是堵住了你爸妈的嘴,我硬是留了下来。”冬儿的表情显出几分得意,接着说:“当然,你不在家,海珠那蠢货又在闹情绪,我不来照顾谁来照顾呢?” 我一咧嘴。 冬儿凑近我,小声说:“你可以认为我是在趁火打劫,也可以认为我是在趁虚而入,反正不管怎么说,我就是来了,就是住到你家里了。这不能怪我,要怪也只能怪海珠,婆婆摔伤了她不管不问,我这是在替她尽义务,她应该感谢我才是。 “当然,海珠是不知道你妈摔伤,幸亏她不知道。反正我是感觉,这些看起来偶然的事情其实都是必然,这预示着一个必然的趋势和未来。” 我怔怔地看着冬儿,不知是该哭还是笑了。 冬儿看着我,莞尔一笑,突然飞速吻了我的嘴唇一下,然后站起来推门进了里间,接着听到她的声音:“叔,我来给婶子喂饭,你歇会儿。” 片刻,爸爸走出来,坐到我对过,看着我:“小克,冬儿这事。不是我和你妈要让她来的,也不是我和你妈愿意让她来,只是这孩子非要坚持来照顾你妈,怎么也不走,说即使和你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也要尽这义务,人家话说到这份上,我和你妈总不能硬赶人家走吧,这孩子毕竟也是一番好意。” “爸,这事儿我知道了。”我说。 “这些日子亏了这孩子了,起早贪黑地照顾着你妈,吃喝拉撒都照顾地无微不至,隔三差五还进城去买滋补的食品回来做给你妈吃,没事就陪你妈聊天说话解闷儿。 “唉。做到这个份上,我和你妈心里都十分过意不去啊,好好的儿媳妇见不到,你以前的女朋友却在这里照顾着,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啊,这到底怎么说才好啊。”爸爸叹息着站起来背着手出去了。筆趣庫 我点燃一支烟,坐在那里默默地吸着,心里有些杂乱的感觉。 我知道,这事我无法责怪冬儿,甚至,我该感谢她才是,我没有理由不感谢冬儿对我妈的照顾。 可是,我也分明知道冬儿在这里呆下去的后果,一旦此事被海珠知道,无疑等于是翻天了。 似乎,冬儿来我家照顾我妈,一方面我妈确实也需要人照顾,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冬儿的真心实意,但还有一方面,那就是冬儿似乎也带着自己的目的,她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似乎,即使是这样,即使冬儿是带着目的来的,我不能因为冬儿的这个目的而指责她,毕竟,冬儿对我妈的照顾是实实在在真心实意无微不至的,对她的行为,我只能是感谢,除此之外,别的任何反面的态度都不可以有。 我默默地吸着烟,耳畔隐隐传来冬儿和我妈的对话。 “孩子,你说婶子这一摔伤,倒是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这些日子你跑前跑后起早贪黑地照顾婶子,婶子和你叔叔这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很不安啊。”妈妈的声音。 “婶子,我早就和你还有叔说过,我和小克即使不再是以前的关系,但还是朋友,既然是朋友,你摔伤了小克不在跟前,我来照顾你就是应该的,这是做朋友最基本的本分,你和叔不必要过意不去,更不必感到不安,你安心养伤就是。”冬儿的声音。https:ЪiqikuΠet “虽然你这么说,但我这心里,还是挺不是滋味。”妈妈说。 “我知道婶子你心里为什么不是滋味,不就是因为我和小克之前的事情吗?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来照顾你,不是要有什么图谋,我知道小克和海珠已经登记结婚了,我知道海珠是你们的儿媳妇,我知道我和小克已经没那关系了。 “我不指望想从你和叔叔这里得到什么,我也不想破坏小克和海珠的关系,也不想破坏你和海珠的婆媳关系,我只是在尽自己的一份心意,尽到对长辈的一份心意。”冬儿说。 冬儿这话我无法说她是真话还是假话。 妈妈的声音有些尴尬:“其实婶子和你叔叔心里是十分感激你的,除了感谢你,还有你表妹。那天幸亏了你表妹,这些日子幸亏了你。唉。” 妈妈叹了口气。 “婶子你摔伤正好遇到我表妹,这是缘分,这是咱们的缘分,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巧,正好被我表妹遇到。”冬儿说:“婶子,你就安心好好养伤吧,不要多想什么了,等你伤好了,等你能下床走路了,我就会自动离去的,我不会赖着不走的,该走的时候,我会离开的。” “孩子,婶子并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婶子心里对你只有感激,你要是想多住些日子,婶子心里其实也是不能拒绝的,只是——”妈妈接着又叹了口气。 “婶子,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你的想法,我知道你心里很为难,我理解的,我明白的,我不会让婶子和叔叔为难的。”冬儿笑着说:“虽然我现在无缘和婶子做婆媳,但即使能有一个这样的机会,一个能照顾婶子的机会,我心里其实也是很知足的,我没有什么高的要求,也没有什么非分的想法,我只要能有这样的机会就很知足了,我实在是应该知足的,我再不知足,就太不知道好歹了,好歹我知道什么叫自知之明。” 冬儿虽然在笑着,但这话听起来却又几分凄凉。 妈妈说:“孩子,关于你和小克的事情。婶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你们俩分手的,如果小克之前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婶子在这里给你道歉。” “婶子,你千万不要这样,你这样说我可受不起,”冬儿说:“小克一个人在外打拼这么多年,是很不容易的,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我和小克之前的事情,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没有怪过他。 “这不怪他的,要怪,也只能怪我不懂事,怪我不知道珍惜,怪我做事太冲动,当然,也有其他外在的因素,如果没有人暗地下绊子,如果没有人明着一套暗着一套设计圈套让我钻,我们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妈妈没有说话,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接着又是叹气。 冬儿接着说:“婶子,凡事都是缘分,一切随缘,咱娘俩能有这些日子的相聚,就是缘分,我和小克的事情,你就不要纠结不安了,小克和海珠既然已经登记结婚,我不会做任何不理智的事情的,而且,我和海珠也还算是朋友,包括海珠,大家都是熟人。 “当然,如果海珠真的没有脑子做出什么不理智的决定,那也和我无关,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命,有些事,不管我们的主观意愿如何,但结果却只能是随缘,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相信,我们娘俩的缘分不会就只有这一次的,也不会到此为止的,我相信,我们的缘分还会延续的。” 冬儿隐晦的话语里显然带有几分暗示。不知妈妈听出来没有,或者妈妈即使听出来了也只能装做没听懂,她不想说话伤了冬儿,却又对现实的情况感到伤心和纠结无奈。 “哎。屋漏偏偏缝下雨,你看我这腿,唉。”妈妈开始转移话题了。 “呵呵。婶子,你这腿好的很快,再过些日子我看就能彻底灰恢复了,不要着急,安心养伤,我在这里陪着你呢,没事我们娘俩一起聊天不也是很好吗?”冬儿说。 妈妈笑了起来:“这倒也是。” 她们继续聊天,我心乱如麻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耳边回响着冬儿曾经说过的那些话:“爱,绝不是缺了就找,更不是累了就换。找一个能一起吃苦的,而不是一起享受的;找一个能一起承担的,而不是一起逃避的;找一个能对你负责的,而不是对爱情负责的。爱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两个人的努力,两个人的奋斗,两个人的共同创造。筆趣庫 “如果你想任性,那就先学会承受,能承受后果才可以任性。如果你想独立,那就先学会坚强,能忍住伤痛,才可以独立。如果你想放肆地爱,那就先学会遗忘,忘掉过去的痛楚,才可以继续去爱。你可以去做一切事情,但前提是不会为结果伤悲。一个人真正的强大,并非看他能做什么,而是看他能承担什么。” 一个人真正的强大,并非看他能做什么,而是看他能承担什么。默默品味着这句话,我走到那小超市门前,也就是冬儿说的那杂货铺。 里面没有顾客,只有那个林亚茹的手下正坐在里面看电视。 看到我进来,他刷地起立,笔直地站着:“副总司令好——” 我冲他点点头:“好了,坐。” 一直没出去 他没有坐,稍息了一下,看着我:“易哥,你父母最近在家里一直没出去,你妈妈最近连门都没出,你家里还来了个女孩子,估计是你家的亲戚。” 我说:“父母心情不好,不大愿意出门。那个女孩子是家里的亲戚,来看望我父母的。” 他不认识冬儿。 “嗯。”他点点头。 “这事儿你没和林亚茹汇报吧?”我说。 “没有啊,你家里来了亲戚,这样的事情用不着汇报的。”他笑着。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我点点头,说:“最近,在这里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动静吧?” 我其实是担心冬儿住在这里会带来跟踪的尾巴,那尾巴自然是伍德的人。 他摇摇头:“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都没有。” 我放心了些,冬儿请假回家探亲这是人之常情,加上伍德已经出国,他未必会对冬儿有什么怀疑,也未必会安排人跟踪。似乎,这没有必要。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林亚茹打来的。 “说——”接通电话,我说。 “易哥,你刚走我就把伍德去日本的情况汇报给了大本营。”林亚茹在电话里低声说:“大本营刚刚来电,说经我们东京站的人调查发现,伍德今天上午刚刚带着阿来飞离了日本。” “他们去了哪里?”我说。ъiqiku “马尼拉!”林亚茹回答:“他们刚刚抵达马尼拉机场。我们驻马尼拉工作站的人已经盯上了他们。” 伍德果然没有回大陆,而是直奔了马尼拉,但我估计马尼拉不会是他的终点,伍德和菲佣是没有什么业务联系的。 既然马尼拉只是伍德的中转点,那么,他的下一个目的地会是哪里呢? 我的脑子里倏地闪出一个名字:仰光。 如果是仰光,那么,就可以解释清楚为什么伍德此次出门不带皇者而是带阿来,皇者没有染指过伍德在东南亚的事情,而阿来一直是伍德在东南亚事务的马前卒。 如果伍德的目的地真的是仰光,那么,在这样的时候,他去那里干嘛? 想到去年春节期间李顺和白老三的惊天血战,难道,今年这个春节注定要不平静注定要掀起波澜?难道这个年注定要无法顺利安稳度过?伍德到底要打算捣鼓什么洋动静?是要在南边搞动静呢还是打算南北同时搞?如果搞,动静会有多大呢? 胡思乱想着,我的心里不由就不安起来,边琢磨边回到家里。 吃过午饭,冬儿对我说:“和你爸妈说说话吧,我去收拾厨房。” 冬儿俨然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主人翁责任感很到位。 “你休息下吧,我去收拾。”我说。 “别了,这不是男人干的活,还是我来吧。”冬儿说着笑了笑,出去了。 我走进妈妈的房间,坐在妈妈床头。爸爸也进来了。 “小克,最近单位的事情怎么样?”爸爸说。 “还好,还是那样。”我心不在焉地说。 “出了这事,你的工作有没有受到影响?”妈妈问我。 我笑了下:“没有任何影响,我还是继续做原来的工作,一切照旧。” 我不想让父母为我工作的事焦虑和操心。 “哦。那就好,那就好。”妈妈松了口气。 爸爸皱起眉头:“可是,关于你和秦璐的事情,外面总是有风言风语的吧。这种事在单位里传起来,对你总归是很不好的,对你的个人形象是很不利的。” “嘴巴长在人家脸上,人家要想说,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但我和秦璐没有那事,我不在乎,再风言风语,过去这一阵子也就好了。”我说。 “这就是说你现在在单位其实是背负着巨大的心理压力的,是不是?”爸爸说。 “嗯。”我点点头,然后笑了下:“不过没事,我会自己解压的,单位同事和领导对我都很关心照顾的。” 爸爸沉默片刻,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显然,我的话没有让他感到轻松。 妈妈这时说:“这次你的事,听老黎说,多亏了秋桐啊,她运作了一批上面的记者,这批记者的到来,对你无罪释放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我点点头:“是的,多亏了秋桐的。” “那个秦璐,真的是自杀的?”爸爸又问我。 我看着爸爸说:“是的,是这么做出结论的,他们既然这么做结论,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和依据。” 妈妈愤愤不平地说:“这些办案的,为什么不早做这个结论,早得出这个结果,你也不用背抓进去受罪了,你和海珠的婚礼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这帮人太恶劣了,怎么着也得等婚礼结束后再找你吧,怎么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婚礼粗暴打断呢,太没有人性了。 “不但如此,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和秦璐的死有关,说秦璐流产你签字的事,这不明摆着是故意捣乱的吗?我看他们办案是一方面,成心捣乱也是一方面。” 妈妈的话提醒了我,或许,真的是有这样的成分,或许真的是有人授意他们这么做,堂而皇之打着办案的名义将婚礼彻底搞散,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的名声彻底诋毁,这也许是他们除了办案之外的另一个附带目的。 谁会授意他们这么做?显然,除了雷正就是伍德,或许是他俩共同的授意。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不由有些发狠。 爸爸说:“现在说这些是没用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虽然他们的做法从情理上来说不大合乎规范,但从人家的工作职责和办案程序来说,找不到人家任何责任和毛病。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小克没有把柄被人家抓住,他们就是想捣乱也没机会,所以,一味怪人家没用,关键还得从自身找原因。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多从主观上反思自己是最重要的。”https:ЪiqikuΠet 爸爸的话也很有道理,我不由沉思着点了点头。 爸爸接着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纠结了,现在,目前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好小克和海珠的事情,或者说如何处理好我们家和海珠家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海珠和小克是登了记的合法夫妻,不管怎么说海珠也是我们家的儿媳妇小克是海珠家的女婿,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也是我们处理此事的考虑出发点和思维基础。” 妈妈也说:“是啊,这是当前对爸妈来说最重要的事,爸妈为这事整天睡不好觉,寝食不安啊。我和你爸从星海回来之后第二天就提着大包小包去海珠家,想向亲家解释赔礼道歉,希望大家能一起坐下来商议下怎么处理这事。 “可是,亲家连门都没让我和你爸进去,带去的东西也都没要,弄得我和你爸灰头灰脸的,结果出来后我精神恍惚,心不在焉,上公共汽车的时候一脚踩空了,摔伤了腿。唉。我这腿伤的也真不是时候,你说什么时候出毛病不行,非要赶上这个时候。 “现在你回来了,也好,妈妈这腿不行,不能走动,我看你和你爸再去一趟,让你爸带着亲自去上门,该赔礼赔礼,该道歉道歉,该低调的低调,先争取取得亲家的理解和海珠的原谅。 “不管怎么说,海珠也是咱家的过门媳妇,这婚礼虽然没有办成可孬好也算是举办了,这婚礼过去这么多天了,媳妇都没进门,说起来是怎么回事呢?传出去让人家笑话。” 我说:“爸,妈,这事你们就不要操心了,妈,你就安心养伤好了,你不用去,爸也不用去,以后这事你们不要再管了,该做的你们都做了,不上门是我们的事,上门他们不见给闭门羹吃,那就是他们的事,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担责任我自己去处理。” 妈妈说:“孩子,话不能这么说,谁让你是我们的儿子呢,这儿子出的事,父母当然是要负责的,是要承担责任的,最起码我和你爸要承担管教不严的责任啊,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家丢人不丢人,现在都不能考虑了。 “现在最主要考虑的是海珠家,考虑海珠和她父母的心情,我们丢人,他们会觉得更丢人,这人啊,都是靠面子来活着支撑的,特别是老一辈的人,谁不指望孩子能给自己争光抓面子呢。biqikμnět “所以,我们要充分理解海珠家人的心情,他们不见我们,我和你爸也没有见怪也没有任何抱怨,人家受了那般的难堪,有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有怨气是要发的。 “这做事是要讲道理的,这次事情,不管你到底有没有做那些事,但理却不在我们这一边,既然如此,我们就要诚心诚意去给人家赔不是道歉解释,争取人家的理解和原谅,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我想海珠的父母也是讲道理的人,只要我们诚心到了,就一定会打动他们的。我们主动上门,也算是给人家挽回一些面子,多少是个弥补。” “你妈说的对,我看,明天你就跟着我再去海珠家一趟。”爸爸说。 我说:“爸,妈,你们谁都不用去,我也不用去了。” 避开我们 “为什么?”爸妈愕然地看着我。 我说:“今天早上,海珠和她爸妈一起走了。” “去哪里了?”妈妈说。 “海峰安排的,接他们到澳洲去了。估计最快也要春节后才会回来,”我说:“今天我一回来就先到他们家去了,但家里没有人,一问才知道。” “啊。是这样,亲家带着海珠走了,显然是想避开我们,故意躲我们的,显然是见到我们就烦啊。”妈妈显得很心情很难过:“我儿媳妇连门都没正式进一下婆婆家就走了,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嘛。”biqikμnět “妈,你不要这么认为,或许他们这样离开也是有道理的,或许也是想给他们也给我们一个冷静思考的时间和空间,同时,他们离开这里,也是想暂时避一避那些周围人的舆论压力,这也是有好处的。”我说:“大家暂时不见面,暂时不接触,都有一个思维的缓冲阶段,冷处理,或许不失为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冷处理。这就叫冷处理?”妈妈失神地说:“这么说,海珠春节不在婆婆家过了,咱们这里可有个说法,不在婆婆家过年会死婆婆的。海珠的父母不会不知道这个风俗。” 听到妈妈说这话,我的心一沉。 爸爸这时说:“老婆子,你就信这些歪七八糟的东西,这都是迷信,你怎么信这些东西呢?可不要乱说了。” 妈妈弱弱地说:“信不信是一回事,海珠的父母知道不知道又是一回事,知道了让不让海珠来咱家过年又是一回事。纵然我们家孩子我们有千错万错,但海珠总归是我们家儿媳妇,这儿媳妇不在家过年,终归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虽然我不相信儿媳妇不在婆婆家过年会死婆婆这回事,但我却相信这个民间习俗在妈妈心里的分量,她不是非要计较海珠到底能不能在家过年,而是在在乎海珠父母和海珠的心里到底是如何的态度。 爸爸这时说:“刚才小克分析的或许也是有道理的,大家暂时不接触,他们暂时离开宁州,对双方冷静思考和避开风言风语的风头也是有好处的,有一个缓冲,有一个冷静处理的时间和空间,或许对事情的解决是有利的。 “既然海峰做出了如此安排,那他也一定是有自己的考虑的,既然亲家要带海珠去澳洲,那亲家心里也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不管是海峰还是亲家,肯定都是想向着有利于解决问题的方向去考虑的,他们既要考虑小克和海珠的现实和将来,又要考虑如何应对应付面对周围的那些舆论压力,还要考虑如何体面地有个台阶下,我们实在是该理解他们的。 “老婆子,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拿什么儿媳妇不在婆婆家过年死婆婆的老一套迷信风俗来说事了,不在家里过年并不意味着海珠不是咱儿媳妇,不和小克一起过年并不意味着海珠不是小克的媳妇,要看到问题的本质和实质,不要在这些俗套的问题上斤斤计较。” “唉。老头子,我哪里是斤斤计较这些呢,你还是不明白我的心思啊。”妈妈叹了口气,然后神情郁郁地看着我,不说话了。 我对妈妈说:“妈,你安心养伤吧,不要操那么多心,事情既然已经是如此了,他们既然已经到澳洲去了,那咱们就要面对现实,走一步看一步吧,该做的我们都做到,做不到的我们也没办法,你说是不是?所以,不要过度操心,不要过度思虑,想多了也没用,这事我看没那么复杂,还是往简单处想的好。” 妈妈缓缓点点头:“好吧,那我听你们的。” 爸爸又对我说:“小克,这事就先这样,对你来说,现在要做的一是要从这件事中吸取教训,不管你有没有错都要吸取教训,对自己的做人做事进行深刻反思,对你处理问题的方式和态度进行认真总结。 “二呢,不要因为这事影响了工作,一个男人是必须要有事业的,单位的事不能耽误,要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要顶住各种压力,要直起腰杆做事,要有抗拒风浪的能力,不能因为个人的私事影响了公家的事,在个人的事情面前,公家的事是大事,是正事。”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忐忑,我是不敢和爸妈说我现在被调整进大山的事情的,那样会让他们更加寝食不安更加心焦。 爸爸接着说:“家里有我在,我会照顾好你妈,何况现在还有冬儿这孩子在,你假期结束就回去,好好安心工作,你安心工作,爸妈在家才会安稳下来,你妈妈的伤才会更快养好。” 我说:“我想请些日子的假在家里陪妈妈。我可以请假的。” “不行,不用请假,你妈的伤不重,这就快好了,我不希望看到你为妈妈的事耽误工作!”爸爸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筆趣庫 妈妈这时也说:“小克,听爸爸的话。不要犯犟!” 这时,冬儿推门进来了,说:“小克,叔叔和婶子说得对,你假期结束就安心回去工作吧,你现在身兼集团两个部门的负责人,年底了,事情很多的,工作很繁忙的,家里有我在,你就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婶子的。” 冬儿显然是故意这样说的,说给我爸妈听的。 他们既然都这样说,我也只能服从了。 心里不由又涌起对冬儿的几分感激,同时又有几分莫名的歉意。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冬儿有歉意,或许我心里明白但却不愿意去面对。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 或许,性格使然。 然后,冬儿看着我爸妈说:“叔叔,婶子,刚才你们的谈话我多少也听到了一些,我在这里,婶子和叔叔请尽管放心,我只是来照顾婶子的,我不会让你们在处理小克和海珠的事情上有任何为难,我也不会为你们处理此事增加任何麻烦,该来的时候我来了,该走的时候我会走的。” 冬儿这话似乎是在以守为攻以退为进。 冬儿虽然如是说,但我知道她只是说给我父母听的,冬儿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击败海珠的机会的,甚至,此次她来我家照顾我妈,也带有这样的目的,但此时我不能这样想,这样想似乎显得有些恶劣和龌龊,似乎有些小人之心。 虽然我努力不让自己这么想,但却又忍不住还是要冒出这个念头。 爸妈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神情都有些尴尬,似乎他们不知该如何应对冬儿的这番话。 我理解爸妈此时心里的尴尬心情,一方面他们必须要感激感谢冬儿这些天的辛劳和作为,发自内心感激冬儿对我妈妈的照顾,但同时他们的心情又极其复杂,又必须要面对现实,面对我和海珠的现实,面对冬儿和我的现实。 这是一个微妙的局面,也是一个纠结和矛盾的场景,大家都在小心翼翼维护着什么,又同时在担心打破什么。 我喃喃地说:“冬儿,其实我现在不知说什么好,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冬儿微微一笑:“小克,不要这么和我说,我不需要感激,真的,不需要。我们虽然不再是以前的关系,但起码我们还是朋友,起码我们有过值得回忆往往事,起码我们曾经好过一场,既然是朋友,就不要说客气话了。 “虽然我没有福分以儿媳妇的身份来照顾婶子,但即使能以朋友的身份来做这些,我也很知足了,毕竟,我有了这样的机会,我很知足的,真的很知足。” 冬儿的话让我一时无言以对,爸妈的脸上流露出感动的神情,但同时又很矛盾和纠结。 似乎,冬儿这话不是说给我听的,是说给我爸妈听的。 妈妈不由又叹了口气。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秋桐打来的。筆趣庫 我拿着手机去了院子里,接听秋桐的电话。 “怎么样,事情处理地怎么样了?见到海珠了吗?”一上来秋桐就问我。 我说了海珠和她父母去了澳洲的事情,又简单说了下自己的分析和想法。 秋桐听我说完,沉默了半天,说:“或许,这也是解决问题的一个途径,或许,他们这样做也是奔着解决问题的想法去的。” “但愿吧。”我苦笑一下,心里其实却没有底。 “或许这就是好事多磨吧,呵呵。”秋桐笑起来,似乎她知道我心情抑郁,想安慰我一下。 我笑了下:“或许吧。” “你父母还好吗?”秋桐说。 我犹豫了下,说:“妈妈前些日子不小心摔伤了,在家里养伤呢。” “啊——”秋桐吃了一惊的口气,接着关切地说:“摔哪里了?重吗?” “不重,小腿轻微骨折,在家里养些日子就好了,现在好了很多了。”我说。 “哦,你爸妈一定是担心影响你的工作,怕你担心,所以之前没有告诉你。谁在家里照顾你妈的呢?只有你爸爸吗?”秋桐说。 “冬儿在这里的。”我说。 “哦。”秋桐有些意外的口气。 一直在我家 “妈妈摔伤的时候正巧冬儿的表妹经过,帮忙送到医院,然后又把我妈送到家,在我家,冬儿的表妹知道了我和爸妈的关系,然后告诉了冬儿,然后冬儿就来了,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我家照顾我妈的。”我说。 “哦。那海珠知道你妈摔伤的事情吗?”秋桐说。 “应该是不知道!”我说。 “嗯。”秋桐嗯了一声,然后就沉默了。 我似乎知道秋桐为什么沉默,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她应该能想到大家心里的尴尬和纠结的,一定能的。 沉默半天,秋桐说:“这世上的很多人和事,不是一个简单的好或者不好,对或者错就能定义的,就能说清楚的,就能下结论的。特别是感情的事,孰对孰错,难以说清楚啊。” 说完,秋桐挂了电话。 我在院子里发了半天怔。 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看,冬儿站在我身后。 “刚才是秋桐给你打的电话吧。”冬儿说。 我心神不定地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哼。”冬儿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我一愣,看着冬儿:“你为什么这样笑?” 冬儿说:“不为什么,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说完,冬儿直接进了屋子。 看着冬儿的背影,我不由又是一阵苦笑。 夜色渐渐降临了,冬天的夜来的特别早。 晚饭后,陪爸妈聊了一会儿天,看了会电视,我们准备休息。 我去了我的房间,不由一怔,床边放着一个旅行箱,床头放着女人的换洗衣服,床头柜上还放着女人常用的洗化用品。 无疑,这些都是冬儿的,她住在我的房间里的。 正站在房间里发楞,冬儿无声地进来了,站在我身后。 接着,一个温暖的身体轻轻贴紧了我的后背,冬儿双手环抱住了我的腰。httpδ:Ъiqikunēt 被冬儿贴紧抱住的一刹那,我的身体猛地一颤。 “你很紧张。”背后传来冬儿低低的声音。 冬儿说的不错,我的确有些紧张。 “你害怕吗。”冬儿又低语着。 我没有做声,我的确是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害怕那些逝去的和未知的东西,害怕那些看不到的绳索将我窒息。 “你在害怕什么。”冬儿又说。 我继续保持沉默,身体一动不动。 冬儿也沉默片刻,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很低三下四很死皮赖脸。” 我说:“我没有这样感觉,我不会这样感觉,我现在对你的感觉,更多的是感激,不管怎么说,我实在是要感谢你的。” 我指的是冬儿来我家照顾我妈妈的事情,是的,不管冬儿的本意如何,单就这事实本身来讲,我没有理由不感谢冬儿。 “我不是说那事。”冬儿说。 我又沉默了,我其实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我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我想将冬儿的手拿开,但却又有些不忍,没有足够的勇气,似乎,我担心这样会伤了她。 为什么担心会伤了她,难道是因为她照顾我妈妈我欠她的人情?还是其他的原因呢?我心里这样问自己。 “如果换个人这样和你在一起,你还会紧张还会害怕吗?”冬儿将我搂地更紧,问我。 我不知冬儿说这话是何意,也不知她说的换个人是换谁。 此时,我只能无语。 “我显然不会说是海珠。”冬儿说。 我的心一跳,冬儿这话到底是何意,不是说海珠,她到底想说谁? “如果换了是秋桐,你还会有如此的紧张和害怕吗?”冬儿索性直接说了出来。 一听她提到秋桐,我的身体不由一颤。 “你的身体在发抖。你为什么会发抖?”冬儿说。 我摸索到冬儿在我腰间的手,轻轻拿开,然后转身看着她。 我努力让自己的目光变得沉静淡定。 冬儿目光明亮地看着我,直视着我。 “你为什么会说到这个,为什么会提到她。”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冬儿淡淡地说:“不为什么,我愿意。” 我看着冬儿的眼睛,似乎,她隐隐约约已经觉察到了我和秋桐的什么,似乎,她不知不觉已经将秋桐列为自己的潜在对手,似乎,在她的内心里,她正在悄悄萌生出对秋桐的戒备和敌意。 我叹了口气,看看床头,开始转移话题:“你这几天一直在这里住的。”筆趣庫 “是的,我这几天一直独自住在你的床上,睡在你睡过的枕头上,呼吸着你留下的气息,感受着你消失的余温,感受着你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味道。”冬儿说。 我说:“那你继续睡在这里吧,我到客房去睡。” 冬儿说:“是我占据了你的房间,为何你要走?” 我说:“你是客人,既然你喜欢住在这里,那我就让你好了。” 冬儿说:“为何不能同住这里呢?” 我看着冬儿:“为何你说出这话?” 冬儿说:“我知道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形势下我说这话可能不合适。或许我是在说以后的话,以后,我们一起住在这里。挤在这张单人床上,虽然拥挤,但却会很温馨。” 我说:“为何现在要说以后的话?以后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以后,永远是个未知数。” 我不想直接打击冬儿,给她留了一些面子。 冬儿说:“是的,以后谁也不知道会怎样,以后永远是个未知数,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对以后带有期望和指望,带有憧憬和规划。我相信我的以后,我们的以后,一定会很好的。” 我无言以对。 “怎么?你没有信心吗?你对现实感到悲观是吗?”冬儿说。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吸了两口。 “如果你对现在的现实感到悲观,那就对了,目前你的现实的确是让人感到悲观,但同时,另一方面,你还有一个现实会很乐观,在那个现实悲观的同时,你的另一个现实正在变得越来越乐观。那就是我和你的现实。”冬儿说。 我的心情有些烦躁。 “你是不是认为我来你家里伺候你妈妈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冬儿问我。 我看着冬儿:“我不愿意这样认为。但是——” “你不愿意这样认为,但是现实却又让你不得不这样认为,是不是?”冬儿微微一笑打断我的话:“不必讳言,不必绕圈子,不必逃避,你不想直接说出来,那我告诉你,我来你家里,的确是带有这样的目的,当然这不是全部的目的,和照顾你妈妈相比,可以说是一半对一半。 “你可以不用感谢我,你可以说我卑鄙无耻,你可以说我工于心计,你可以说我做事龌龊,你可以鄙视我唾弃我,但我都不会在意,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应该做的,照顾你妈妈是我应该做的,即使我没有名分也是我应该做的,即使我们是普通朋友关系也是我应该做的。 “让我们的现实变得越来越乐观同样也是我应该做的,在我们的关系中,你可以不去有任何主动的作为,但我不能,我必须要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时机来推动我们的现实往前进。 “我相信一句话,世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做过了,付出了,用心了,即使失败也不会留下任何遗憾,何况我从来就不会相信自己会失败。” 冬儿的话让我哭笑不得。 “你可知道我这样做,做到这一步,需要多大的勇气,需要承受怎么样的精神压力,”冬儿说:“我必须要放下面子放下架子,必须要说服自己不要去理会别人的说三到四,或者说,我必须要让自己的脸皮厚起来,即使你的父母,虽然口头没说,但其实心里也说不定会这样看我,认为我的脸皮是够厚的,分手了还死皮赖脸来你家主动往门上送。 “难道我真的就那么没有廉耻没有尊严没有自知之明吗?难到我真的就那么下贱那么卑贱那么不知好歹吗?显然不是,我这么做,我甘愿付出这些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为了我不甘失去的爱情,为了我们寻找回来的爱,为了这些,我甘愿付出更多,甘愿付出一切。我坚信,光明一定就在前方。”httpδ:Ъiqikunēt 我说:“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这么做,你完全没有必要委屈自己。” “我愿意,我乐意,我心甘情愿,不用你多操心。”冬儿说:“没有任何人逼我这么做,如果非说有的话,那也是我自己,我必须要逼自己这么做,必须的。我其实知道,在现在的情况下,在目前的形势下,在你家里这个地方,你不会和我住在一起,我也不奢望你真的能和我住在一起。 “所以,今晚,包括明晚,我都不会勉强你,既然你愿意睡客房,那我也就成全你,我还是喜欢住你的床,盖你的被子,闻你的味道,在你的气息里入眠,那会让我睡得格外踏实。” “好吧,那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点点头,准备出去。 “站住——”冬儿说。 “还有什么事?”我说。 “白天那个电话,是谁给你打来的?”冬儿说。 “这个和你有关系吗?”我说。 没有猜错 “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我相信不会是海珠打来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想,应该是秋桐打来的吧。”冬儿用狡黠的目光看着我。 冬儿越来越聪明了,我的心里不由有些畏惧和发虚,说:“你为什么对这些感兴趣,这些和你有关系吗?” 冬儿说:“凡是我关心的都是和我有关系的。” “你关心地太多了,没必要的,早休息吧,晚安。”说完,我不再看冬儿一眼,匆匆出了房间,直接去了隔壁的客房。筆趣庫 躺在客房的床上,听不到隔壁冬儿有什么动静,我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梦里,我又见到了秦璐,秦璐还是那天和我分手时披头散发遮住一半面孔的样子,不同的是这次眼睛在发出绿绿的幽幽的光,看起来形象有些可怖。 我和秦璐开始对话。 “秦璐,你知道是谁杀了你吗?”我说。 秦璐发出幽幽的声音:“知道,是一个蒙面杀手,从天而降的蒙面杀手。他将我从床上抓起推出了窗口。” “你知道那个蒙面杀手是什么人吗?或者说你知道那个蒙面杀手是受谁指使吗?”我继续问她。 “不知道。”秦璐回答。 “你能大致估摸猜测到吗?”我说。 “能。”秦璐说。 “是谁呢?”我说。 “是他们。”秦璐说。 “是他们当中的哪一个呢?”我说。 “不知道。”秦璐说:“易克,如果你查到了凶手,你会为我报仇吗?” 我点点头:“会的,我一定会的。” 秦璐说:“我不是个好女人,我死的活该,你当初也并不赞同我的选择方式和生活模式,那你为什么还要替我报仇?” 我说:“因为我们是朋友,因为你即使生活道路选择上有差错也不该死。” “这就是你要为我报仇的全部原因吗?”秦璐说。 “基本是。”我说。 “你自认为你有能力替我报得了仇吗?”秦璐说。 我说:“只要我找到确凿的证据,只要我查清事情的始末,我想,我应该有这个能力替你报仇的。” “你能找到确凿的证据吗?你能查清事情的始末吗?”秦璐说。 我说:“早晚会的,一定会的。” 秦璐说:“在你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你会怎么和你认为有嫌疑的人打交道?” 我说:“戴着面具打交道,把真实的自己全部或者部分伪装起来,把需要遮掩的伪装起来。” 秦璐说:“不但要把需要遮掩的伪装起来,而且要装地一无所知,要让对方对你不起任何疑心,甚至要让对方对你深信不疑,达到这样的境界,达到这样的程度,你才能真正会获得你想得到的东西,才能实现你真正的目的。” “我记住你的话了!”我说。 “唉。可惜,我是如此想实现自己的理想,但现在,我却只能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你去奋斗了。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秦璐叹息着,身影飘忽着,一会儿不见了。 我倏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 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着,在静谧的夜色里,看着窗外繁星闪烁的夜空,回味着刚才梦里和秦璐的对话,细细地琢磨着。httpδ:Ъiqikunēt 人生路漫漫,生命是如此可贵,有的人埋怨自己的人生之路太长,有的人却恨自己的路太短。埋怨人生之路太长的人是因为饱受了太多的人世艰辛和酸楚,恨自己人生之路太短的人是因为还没有享受够人间的繁华。 其实,我知道,再长的路,一步步也能走完;再短的路,不迈开双脚也无法到达。不要让太多的昨天占据今天。重复别人走过的路,是因为忽视了自己的双脚。饱尝人生艰辛的人,才懂得生命的可贵。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趴到窗口一看,冬儿正在打扫院子卫生。她已经起床了。 打扫完院子,冬儿接着进了厨房。 我忙起床穿衣服。 刚穿好衣服,冬儿推门进来了。 “早——”冬儿说。 “早——”我说。 “昨晚睡得好吗?”冬儿说。 “还好——”我说。 冬儿看了看床头烟灰缸的烟头,说:“真的睡得很好吗?” 我说:“真的很好。你呢?” 冬儿说:“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秦璐了。” 我的心一颤,说:“你梦到她什么了?” 冬儿说:“我梦到秦璐告诉我她不是自杀的。” “你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因为我怀疑秦璐不是自杀的,不光我,其实你也在怀疑吧?”冬儿淡淡地说。 我怔怔地看着冬儿,冬儿昨晚竟然也梦到了秦璐,她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她为什么也对秦璐的死因充满怀疑呢? “那天你到北方大厦1809房间真的就什么都没有发现?”冬儿看着我。 我说:“是的,什么都没有发现。” 冬儿直直地看着我,半晌说:“好吧,那就什么也没发现好了。早饭做好了,洗脸吃饭去。” 说完,冬儿出了房间。 我愣了半天,出了房间。 吃过早饭,我装作出去散步的样子出了院子,直接去了小超市那里。 “有什么情况吗?”我边看着外面边说。 “这里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一切照旧。”他说:“不过,林亚茹组长一大早来了个消息,让我转告你。” “说——”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眼睛仍看着外面。 “她说,大本营今天一早通报的情况,说伍德带着阿来现在依旧在马尼拉,目前为止,没有离开的迹象。”他说。 “哦。”我点点头,不由皱了皱眉头,伍德还在马尼拉停留是和意图?难道他是去旅游的?这显然不可能。 我沉思片刻,然后离开了小超市,在外面周围转了一圈,周围一切都很正常,没有发现可以的人或者痕迹。 我又回到家里,进了堂屋,妈妈和爸爸正在里间说话,冬儿正站在堂屋里仰脸看挂在墙上的相框里我童年到少年到青年的照片,看的很入神很专注。 看我进来,冬儿冲我笑了下,然后继续看墙上的相框照片。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嘀咕了一句。 “这难道不是很好看吗?越看越有意思。我没事就喜欢看这个。”冬儿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看你那张带着红领巾的咧嘴笑的照片,还是个小豁牙呢。” 我忍不住笑起来,凑过去看了看,说:“这是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照的。” “背后的老房子,很古老啊。不像是我们这里的建筑风格。”冬儿说。 “废话,那是腾冲的老房子。”我说。 “腾冲。那可是个美丽的地方,神奇而美丽的地方。”冬儿喃喃地说。 “去过吗?”我说。 冬儿看着我:“等有机会和你一起去,看看你从前的足迹。” 我笑了下,没有说话。 冬儿继续看那些照片,我出了堂屋,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晒太阳,边吸烟。 一会儿,冬儿出来了,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仰脸看看天空,喃喃地说:“太阳很温暖,空气真好,我喜欢江南,喜欢江南的风光气候,喜欢江南的阳光,喜欢江南的一切。这是我们的江南,虽然我们还没有彻底回到江南,但我们终于可以有机会一起在江南阳光的沐浴下享受短暂的温馨。 “小克,江南是我们的,我们只是属于江南,这里是我们的家乡,是我们的归属地,最终,我们要回到我们的江南。我对江南有着无限的热爱和眷恋。” 冬儿的一番话让我不由勾起几分情绪,几分不安和纠结中带着感动的情绪。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伍德去了日本,你知道吗?” “知道,他带着阿来去的日本。”冬儿说。 “他去日本干嘛的,你知道吗?”我说。 “我显然不会知道,不但我不会知道,甚至皇者,这位伍德的超级心腹也未必会知道,甚至跟着他的阿来也不一定会知道。”冬儿说。 “伍德现在离开日本了,但却并没有回国,而是去了马尼拉。”我说。 冬儿看了我一眼:“你关心这些干嘛?” “伍德的一切我都关心!”我说。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冬儿又说。 我没有说话,吸了一口烟。 “我知道这一定李顺通过某些渠道告诉你的是不是?我知道李顺一定有人在暗中盯住伍德的行踪,是不是?”冬儿说。 我仍旧没有说话。 “怎么?伍德去了东南亚,你紧张了?是你紧张了还是李顺紧张了?亦或是你们俩都紧张了?”冬儿说。 我看了冬儿一眼,还是没说话。Ъiqikunět 冬儿沉默片刻,然后说:“小克,伍德和李顺,表面上看两人关系很好,但其实你我心里都明白,他们已经从以前的铁关系发展为不共戴天的敌人,他们俩现在只是都在努力维持着那一层纸没有捅破,他们俩之间迟早会公开反目,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血腥之战。 “他们俩斗,好啊,你不要掺和,坐山观虎斗岂不是很好,看他们两败俱伤岂不是很好?还有,我实话告诉你吧,根据我的观察和判断,李顺是玩不过伍德的,李顺是伍德带出来的,徒弟永远别想超过师傅,李顺早晚会死在伍德手里。” 结果很好 “这个结果很好,正是我乐于见到的,我最想看到的就是李顺这个人渣早一天见阎王爷,这个恶棍,没有他你也不会堕入黑道不可自拔,没有他我们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没有他你也不会受那么多罪,他早死早托生,他早死一天,你就早一天得到解脱和解放,我一直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Ъiqikunět 我心里苦笑阵阵。 冬儿继续说:“这次伍德不管他是什么目的什么来头,我们都不要管,只看着好了。伍德不傻,他应该能猜到自己的行踪可能瞒不过李顺的耳目,或许他就是故意这么做的,做给李顺看的。 “伍德的城府和心计,几个李顺也比不过,他的歹毒和心狠手辣,也不是李顺能比得上的,伍德的财力和经济基础,李顺同样也只能望尘莫及,也就是说,不管哪个方面,李顺都不会是伍德的对手,和伍德斗的最后下场,就是李顺彻底完蛋。李顺完蛋之日,就是你解放之时。也是我最畅快的时刻。 “伍德现在在马尼拉驻足不前,不但你我猜不透他的意图,李顺也未必能猜透,甚至跟着伍德的阿来也未必就能知道。当然,我分明感觉,其实你也能感觉,年关将近,安静多日的伍德此次突然进入东南亚,这样的时候这样的举动当然是会容易让人有联想的。 “当然李顺心里会有些紧张的,但他这个草包也只能是紧张而已,他现在恐怕除了观望和紧张没有其他办法了,伍德正在优哉游哉玩他呢,等把他耍够了,然后他的苦头就来了。” 似乎,关于伍德的此次举动,冬儿想的也不少,我能想到的她也想到了。 我不想惹伍德,但伍德却不会放过我,只要我不加入他的阵营不和他合作他就不会放过我。我不想跟着李顺继续混黑道,但我却无法脱身,除了听从他的摆布之外我没有任何别的作为,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让我上岸的。 此时我很明清,我和李顺的命运不知不觉已经捆绑在了一起,除了和李顺合作,我没有其他选择。不和李顺合作,李顺不会放过我,伍德也同样不会放过我。 而这些,冬儿是未必能想到的,即使想到也未必能理解的。 因为我的缘故,冬儿对李顺充满着刻骨的仇恨,仇恨程度甚至超过了白老三。 当然,冬儿目前对伍德到底是什么态度,我感觉有些不明朗,似乎她不会对伍德多么有好感,但也似乎没有多少仇恨。 我知道,李顺目前正在通过自己的眼线密切注意着伍德的行踪,而伍德,正如冬儿所言,他未必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李顺跟踪着。 但伍德似乎并不以为意,因为他知道即使被跟踪,对方也很难知道他的真正算盘,甚至,他还可以装作不知自己被跟踪的样子做一些事情趁机顺势利用这个来迷惑对方,让对方的思维发生错判和混乱。 在老奸巨猾的伍德面前,李顺真的似乎显得很毛嫩了。 但李顺即使真的毛嫩,他身边还有一个老秦呢,老秦可不是一般的简单头脑,他的经历阅历和智慧足以弥补李顺的不足。而且,这里还有个我,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 这样想着,心里不由感到了几分安慰几分安稳。https:ЪiqikuΠet 快到中午的时候,四哥突然来电,告诉了我一件让我怎么都不会想到的意外消息。 四哥告诉我:“保镖去自首了,说他是杀死白老三的凶手。”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去自首?他说是他杀死的白老三?” “是的。”四哥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我听了今天的广播新闻才知道这消息的,保镖今天一大早去自首的。”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保镖怎么突然跳出来承认自己是杀死白老三的凶手,这太突然了。 “广播的消息说是保镖不小心失手杀死了白老三,然后伪造现场畏罪逃离了现场。”四哥说。 “新闻上没说保镖自首的原因吗?”我问四哥。 “说是他承受不住长期的心理压力,慑于人民民主专政的强大威力,终于自动出来坦白了。”四哥说。 “是这样。这事很突然,很蹊跷,很怪异。”我说。 “是的,很怪异很诡异,这么久没有动静,突然就跳出来自首,其中定有缘由。”四哥说。 “你觉得真的是保镖杀的白老三吗?你觉得他真的是失手杀死的白老三吗?”我说。 “如果要我相信,除非我是傻瓜。”四哥说。 “嗯,我也不会相信,我无法相信。”我说。 四哥说:“我们相信不相信并不重要,警方和民众相信才是最重要的。” “警方相信,一定是有内在的原因的,是有道道的。”我说。 “显然是,信不信由不得他们。”四哥说。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保镖突然自首?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道道?”我问四哥。 四哥沉默了片刻,说:“此事需要细细琢磨。不是那么简单。” 我同样认为此事不会那么简单,但却一时想不出里面的缘由。 此时,我突然想起上次李顺和伍德在茶馆秘密见面时伍德说的那话,他当时说会帮助李顺洗清杀人的罪名,帮助李顺撤销对他的通缉令。 难道,这就是伍德要运作要操纵的事情?难道,让保镖去自首是伍德的安排?抑或是伍德和雷正共同的安排?如此安排的目的,真的是要体现伍德对李顺的帮助?体现出伍德对李顺的关心和呵护? 伍德对李顺不会如此好心,雷正更不会,如此做,一定有更深远深刻的目的。 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还有,保镖是不是真的杀了白老三,如果是,为何他不逃跑,为何还跟着伍德继续混,为何如此之久一直默不作声?如果不是,为何他又要主动站出来承担凶手的罪名,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对自己的严重后果吗?这里面又有什么玄机? 似乎,这里面不但有玄机,而且玄机重重。心神不定地吃完午饭,我借口出来散步到了家后面的无人山坡处,然后掏出手机打给了林亚茹,把刚刚得知的保镖自首的情况通报给了她,让她马上把这情况通报给大本营。 安排完林亚茹,我刚要回去,冬儿出来了,直接走到我跟前,目光直直地看着我:“你心神不定,你心里有事!” 我看着冬儿直视的目光,一时无语。 “想和我说说吗?”冬儿用探询的口气说。 我心里有些犹豫,还是没有说话。 冬儿眼睛看着远处的竹林,说:“好吧,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我想和你说,或许你的心事我能了解,或许你知道的事情我早就知道。既然不愿意说,那就算了。走了。” 说着,冬儿转身就往回走。 “冬儿,等等——”我叫住她。 冬儿回身站住,看着我,微微一笑:“怎么?有事吗?” 我看着她,向她走了几步,站在她跟前:“你知道我心里有什么事?你指的是什么事?” 冬儿淡淡地说:“你说呢?不就是保镖去自首的事情吗?不就是保镖说白老三是他杀的吗,不就是这点事吗?你以为我猜不出你心里的事情?吃饭前我就看出来了,我故意不说。” 我吃吃地说:“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都能知道,我为什么就不会知道?”冬儿反问我:“实话告诉你,保镖今天的举动,我早就有所觉察,我早就看出了某些可能的迹象,只是我一直装作不知道而已。” “你早就有所觉察?你怎么觉察到的?”我说。 “这个你不用问不用管,你以为我是个只知道追求享乐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傻瓜?你以为我不会用眼睛用耳朵去感觉去直觉去分析周围的蛛丝马迹?”冬儿说。 “那你一定也知道为什么保镖要去自首了?知道他自首的真正缘由了?”我说。 “缘由,我告诉你,除了真正的幕后指使人,其他人都不会知道,都只能是猜测,甚至保镖本人,他即使是当事人,他也未必知道这其中真正的缘由。”冬儿说。 我不由皱起眉头。 “但我们都有大脑,都有智慧,我们不知道,但我们可以去用自己的脑子分析判断啊。”冬儿说。 “对这事你是怎么分析的?”我说。 “为什么要问我呢?你没有自己的分析判断吗?”冬儿说。httpδ:Ъiqikunēt “暂时没有,我想听你说。”我说。 “听我说。要是我说啊,我看——”冬儿沉吟了一下,狡黠的目光看了我一下,然后说:“我看这事很简单,提高破案率呗。” “什么提高破案率?提高什么破案率?”我一时没听懂冬儿的话。 “白老三的案子迟迟没有破,拖了这么久了,怎么着也不好向广大市民交代吧?到年底了,案子破了,虽然和之前通缉的李顺不吻合,但孬好也能挽回一点颜面吧?起码也能给死者的亲属一个交代吧?怎么着说也是一个安慰啊。”冬儿轻描淡写地说。 敷衍搪塞 我说:“虽然你说的似乎有道理,但只是外人听起来有道理,对了解内情的人来说,这理由似乎并不能站住脚。似乎,虽然你如是说,但你自己也未必会相信这个理由。” “那你还问我干吗?反正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冬儿说。 “你在敷衍在搪塞我。”我盯住冬儿的眼睛。 “既然知道我会敷衍搪塞你,那你就没有必要继续问我了。”冬儿说。 “为什么不能和我说说你心里真正的想法呢?”我说。 “为什么?”冬儿说:“我凭什么要和你说我的真正想法,我凭什么要帮助你们?我凭什么要帮助李顺那个人渣?” 冬儿虽然没有说出自己心里的真正想法,但她这话还是隐约流露除了某些信息,那就是此事是和李顺有关的,似乎是针对李顺来的。 不知道冬儿是无意还是故意流露出来的。她虽然不想帮助李顺,但却想帮我的,她其实是很矛盾的,我和李顺是一条船上的,她要想做到不帮助李顺又想让我安全安稳,是很难做到的,这本身就是一件互相矛盾的事情。 我沉思着。 一会儿,冬儿说:“保镖这个人,就是个悲剧的人,他的命运是早就注定了的,跟着白老三的时候就注定了的。” 我皱皱眉头看着冬儿:“这个人,我一直看不透。” 冬儿说:“这个人,外人很难看透,即使是接近他的人,如果不了解内情,能看透他的也没有几个。” 我看着冬儿:“如此说,你是了解关于他的一些内情了?” 冬儿这回倒没有回避,点点头:“不错,是的。正因为我了解他的一些内情,我才说他是一个悲剧的人物,他的命运注定是一个杯酒。他的命运根本就不在自己的手里,他无法左右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为什么?”我好奇地说。 冬儿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着远处山坡上郁郁葱葱的茂密竹林,沉默了片刻,说:“这要从n年前说起。保镖这个人,虽然有一身功夫,但家里却一直很贫寒,家里兄弟姊妹多,负担重,父母又一直体弱多病,父亲患了严重的尿毒症,妹妹又患了白血病,肾移植和骨髓移植都需要巨额资金,但他却根本拿不出,既然拿不出,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和妹妹要撒手人寰。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就欣赏他一身功夫想收入帐下的白老三出现了,慷慨解囊,拿出一大笔资金资助他,他父亲和妹妹终于得救,保镖对白老三感恩万分,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报答白老三,此时他对白老三提出的任何条件都无法回绝,而白老三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让保镖跟他走,做他的贴身保镖,于是保镖就跟随白老三走上了这条不归路。筆趣庫 “白老三做了很多坏事,手里有不少人命,而和其中的一些人命都是保镖去实施的,保镖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对白老三的任何要求都不能违抗,白老三让他去干什么都得答应,白老三让他去杀人他也要杀。 “保镖如此对白老三言听计从,不但因为白老三救了他家人的命他对白老三感恩戴德,而且此时他的家人也被白老三以保护的名义控制了,他一旦违反白老三的命令,那么,遭殃的就是他的家人,也就是说他的家人成了白老三用来控制他的人质。” 我怔怔地看着冬儿,听她讲述保镖的故事。 冬儿继续说:“保镖这个人一直沉默寡言,他的本质其实是不坏的,但他却又的确跟随白老三干了很多坏事,手里也有不少人命,或许正因为如此,正因为他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他也就变得越发沉默越发寡言。”httpδ:Ъiqikunēt “白来三死后,伍德接替了白老三的资产和人马,同时也沿用了白老三的办法继续用卑鄙的手段打着保护的名义控制着保镖的家人,同时又给保镖家人很多钱,给保镖以高额报酬,软硬兼施。保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继续为伍德卖力。 “这次的事情,不管保镖到底有没有真的杀了白老三,但只要伍德让他这么去做,他是没有任何办法违抗的,只能服从,只能按照伍德的要求去做。 “当然,或许保镖的心也早就死了,早就觉得自己已经是行尸走肉了,觉得自己干过那么多坏事手里还有不少人命,现在自己进去等于是报应,虽然没有杀白老三,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应得的报应。或许他觉得这样做对自己也是一种解脱,也是自己赎罪的一种方式。 “所以,我说保镖是个悲剧的人物,他的命运自打跟了白老三起,就注定会是个悲剧。当然,制造这悲剧的不是他自己,他是被迫无奈的,随波逐流的,身不由己的,或者说,他是万般无奈的。” 说到这里,冬儿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最痛恨利用别人的弱点要挟威胁别人的人,李顺控制你,我想也逃不出这个规则,他一定也是抓住了你的致命死穴。” 听着冬儿的话,我的心里不由感到十分感慨,保镖原来是这样的情况,原来他和白来三之间有如此的缘由。 如此,就可以解释他之前的种种难以理解难以琢磨的表现了。 他在跟随白老三作恶的时候,一方面心里是抗拒的,但同时在行动上又是服从的,甚至是积极的,这必然会让他的心里十分矛盾,冲突十分激烈,这必然会导致他的内心十分痛苦十分纠结,于是,他就变得越发忧郁越发沉默,或许,沉默是他唯一能做到的。 随着冬儿的叹气,我也不由叹息一声。 “关于此事,我能和你说的也就只有是这些了。剩下的,你自己去思考吧。”冬儿说着就往回走:“我陪我的未遂婆婆聊天去。” 看着冬儿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我转身独自往上走,穿过竹林,往山顶爬去。 到了山顶,站在山顶的一块大石头上,我眺望远处郁郁葱葱的青山,天空格外空旷,空气格外清爽。此时的北方,还是冰天雪地,满眼灰黄土黄,而这里的满眼绿色似乎是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坐下,点燃一支烟,思考着刚才冬儿和我说的话,琢磨着保镖自首的事情,琢磨着此时正在东南亚马尼拉徘徊的伍德,琢磨着那天伍德和李顺的讲话内容。 我必须要让自己理出一个道道来,要顺出一条思路,不管正确与否,我必须要对此事有自己的一个梳理和归纳,有一个自己的想法和结论。httpδ:Ъiqikunēt 对今天保镖的事情,冬儿似乎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但她去没有告诉我,只是和我说了一些边缘的事情,似乎,她一方面不想让我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但另一方面却又想点拨暗示我一些东西。这是她矛盾心理不由自主无法遮掩的体现。 此时距离春节已经不远,在这个时候伍德突然去了东南亚,在那里徘徊着似乎要制造紧张空气,而保镖在这个时候又突然自首,承认自己杀了白老三,这二者之间有没有必然的联系呢? 如果没有联系,把这两件事看成是独立的不相干的事件,那似乎有些牵强,有些难以说服我自己。 如果有联系,那会是什么联系? 我又想起伍德曾经和李顺说过的话,他说要利用自己的关系运作,让对李顺的通缉撤销。此次保镖去自首,承认自己杀了白老三,那么,对李顺的通缉令就极有可能会撤销,一旦撤销,那么李顺就是自由人,就可以公开回国,就可以公开出现在星海。 或许,这才是伍德要行达到的真正目的,诱使李顺公开回来。 现在的李顺,此时是一条龙,一条失控的龙。几次暗中的交手,伍德不但没有遏制住李顺,反而在李顺手里吃了大亏,反而让李顺的人马越来越壮大,他在那里是得不到便宜的,而且任由李顺做大,对伍德的某些生意显然构成了巨大的威胁,等于是断了伍德的财路。 伍德想铲除李顺,但却又无法实现这个目的,那么,他会不会想到采取某些措施诱使李顺公开回到国内,利用春节李顺想和父母团聚的心理让他回到星海和父母一起过年,然后趁机在星海采取什么行动直接将李顺解决了呢?或者可以利用李顺在星海和父母过节的机会采取什么突袭行动解决掉李顺的革命军呢? 如果是这样,那伍德就是想东方不亮西方亮,想一举两得。 或许还有个可能,那就是伍德目前的行为就是故意在东南亚制造紧张气氛,让李顺感到不安,让李顺在得知保镖自首的消息后有了安全感,有想回国去避避的念头。 一旦李顺公开回到星海,那就等于是老虎进了笼子,伍德就可以利用雷正的力量来干掉李顺,同时利用自己的关系来铲除李顺的革命军,彻底解除心头大患。 有些紧张 他顿时就有些紧张,带着戒备的目光看着冬儿。 冬儿呵呵一笑:“别这样看着我。这样看我我会害怕的。随便说说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了?” 我这时对他说:“她逗你玩的,你回去吧。” 他放心了,冲我笑笑,然后回去了。 “好了,上车吧!”我对冬儿说。 冬儿接着上车,发动车子,直奔宁州而去。 “哪里来的车子?”我问冬儿。 “我表妹那里借的。”冬儿回答我,边开车。 “进城买什么东西?”我说。 “不买东西就不能开车送你了?”冬儿看了我一眼,反问我。 我一时被呛住了。 “进城去市场,买给你妈补身子的东西。”冬儿说了一句。 “这段时间,你破费了不少。”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冬儿打断了,她冷冷地说:“住嘴,少和我谈钱!” 我闭口不说了。 “先送你去机场!”冬儿说。 我说:“不用,直接把我送到海珠的公司那边就可以。” 冬儿看了我一眼:“怎么?老板娘不在,老板爷要去视察工作?” 我没有说话。 “好吧,那就送你这位老板爷过去。成全你好了!”冬儿气鼓鼓地说。 我看着车外,心里叹了口气。 沉默了会儿,冬儿说:“真的要打算一直在星海做下去了?” “或许吧。”我说。 “真的要打算走升观发财这条道了?”冬儿又说。 我苦笑了下:“我就是在混罢了,什么升观发财。” “混。这话倒也不错,我看你就是个混子。”冬儿说。 “是,不错,你说的对,我其实就是个混子,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混子!我这辈子,或许就这样了,就只能是个混子了!”我自嘲地说,心里却涌出一阵悲哀。 “怎么?听口气很悲观嘛。”冬儿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其实,混也没什么不对,这社会,其实人人都是混子,混,也是一种生活。” 我看着冬儿。 冬儿继续说:“要正确看待理解这个混,记得有人说过这样一段话,我背你听:混,也是一种生活;混,也是一份工作;混,也是一条道路;混,并不意味堕落。 “生活,有许许多多无奈,工作,有多多少少坎坷;道路,有千千万万曲折。混混,其实也并不好做,混,一定要混得精彩;混,一定要混得洒脱;混,一定要混得执着;混,是一门社会学科。其实人人都是混混;你混,我混,其实日子也不好混。”httpδ:Ъiqikunēt 听冬儿说完,我不由沉思起来。 很快到了宁州,直奔酒店。 到了酒店门口,冬儿刚停稳车,刚把那条中华烟塞到我挎包里,正好张小天和林亚茹一起走出来,正好看到我们。 我下车和他们招呼,冬儿看到张小天,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带着敌视和不屑的目光看着他。 看到冬儿,张小天和林亚茹都微微有些意外。 看到冬儿看自己的表情,张小天一时显得十分尴尬,讪讪地走到了一边。 冬儿看着林亚茹:“这位美女想必就是旅行社的新老总了,孔昆的接班人了吧?” 林亚茹礼貌地冲冬儿点点头,笑了下:“你好,你一定是传说中的冬儿姐吧。久闻大名,如雷贯耳!”https:ЪiqikuΠet 冬儿看着林亚茹冷笑了一声,接着一言不发开车就走了。 我站在一边除了苦笑也很无奈。 林亚茹看着我,张口欲言却又什么都没说,似乎她有些奇怪冬儿怎么和我在一起,但又不好问。 我也没有解释,然后直接和张小天林亚茹一起进了酒店。 我和张小天林亚茹一起谈了半天,谈的都是酒店和旅行社的经营之事,听他们说了下当前经营管理中存在的一些问题,又对酒店和旅行社的管理和经营提了一些建议。 海珠不在,这些是我必须要操心的事。 然后,我直接去了机场,没让张小天和林亚茹送。 下午6点多,我顺利回到星海。 此时,星海正在下雪,鹅毛大雪,这个冬季似乎格外冷,似乎雪天格外多。 当夜十点多的时候,方爱国给我送来了大本营发来的电文。 大本营想必已经从林亚茹那边知道我回到星海了,电文直接飞到了方爱国那里。 电文内容如下:“副总司令所分析之问题,有见地,有道理,有根据,有思路,看得出是动了脑子的,提出表扬。但针对目前所面对之复杂情况,副总司令之分析亦有不完备不完善不完整之处,未必完全正确。 “根据目前事态之发展,我们须谨慎观望,紧密关注,及时根据事态发展做出新的分析和判断,及时根据事态发展调整新的对策和思路。目前需要做的,一是提高警惕,紧密关注;二是及时沟通,慎密分析,对敌之动向和目的做出及时的正确的分析和判断,便于采取得力措施。” 看完电文,我沉思起来。 第二天上午,突然传来了集团领导层调整的消息。 没想到调整的速度如此之快,似乎新年伊始,元旦这三天假期大领导们都没休息,在进行紧锣密鼓的人事安排。 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此次调整的内容,结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甚至让我有些瞠目结舌。 此次调整并未和我之前猜测和预想的那样吻合,而是让我大跌眼镜,虽然我不戴眼镜,但还是大跌。 集团确实调出了一名领导成员,但却不是原先以为的副总编辑,而是季监事。 调整出的领导成员季监事也并没有到文化局任职,而是被调整到了市人大办公会研究室任副主任。一个长期从事纪检工作的人到人大去搞材料搞调研去了。 随之市人大办公会也调出了一位副处级,一位研究室副主任调到市文化局任副局长。 曹丽顺利提拔副处,进入了集团领导班子,任副总裁。曹丽如愿以偿,终于赶上了秋桐的步伐,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 但同时,秋桐的职位则发生了变化,被任命为集团副领导兼监事领导。一跃从集团排名最后的领导成员成为集团三把手,仅居孙东凯和集团总编辑之后,成为集团领导办公会成员。 一系列的人士变动让我不由感到眼花缭乱。 此时我最大的感触就是秋桐曾经和我说过的那句话:人事变化多端神秘莫测,不到最后出结果,谁也猜不透。 曹丽的最终提拔虽然让我感到一些意外,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只是我猜不透其中的用意和道道。 而季监事的突然被调离则让我感到十分意外,还有秋桐职位的突然变化,虽然秋桐是平级调整,但显然是属于往上走了,位置大大靠前了,而且工作内容也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季监事到人大工作,看起来似乎是重用,但工作内容同样出现了剧变,从纪检岗位到研究室,看起来似乎是完全不搭界的两个职位。名义上看季监事也是在往上走,人大级别到底是高的,而且提拔的空间也大,但如果从实际的效果和工作内容来分析,则显得有些无足轻重。 季监事到人大去当主任,当的可不是办公会的主任,办公会内部习惯称呼那些办公会主任是大主任,相对应,各委室的主任则是小主任了。 季监事去当的不但是小主任,而且还是副的小主任,他这级别基本算是中下等,在这里办公,到处都需要仰视,手下有没有兵使唤都很难说。这和在集团里高居千人之上位列老三的感觉自是不一样了。但是在人大工作也有个好处,那就是进步快。 所以说,季主任的工作调整,很难说其真正的内在的性质和意义。但起码从名义上来说,是进了更高一级的门槛,不能说是被贬。 作为季监事,从良心来说,这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人,为人厚道,做事耿直,作风优良,两袖清风,敢于直言,不唯上不畏上。 但这样太耿直的人是吃不开的,虽然别人找不到抓不到他的什么把柄,但因为他的做事做人风格危及到了某些人的利益,自然会受到排挤和打击。 特别是在集团里,季监事到任以来的所作所为,特别是最近一个时期的暗地动作,已经让孙东凯感觉到了巨大威胁,已经让孙东凯寝食不安,他已经成为了孙东凯的眼中钉肉中刺,孙东凯当然不会放过这次调整的绝佳时机借机将他排挤出去,孙东凯当然会利用一切关系将他从集团搞走,这是必然的。 虽然孙东凯没有调走季监事的权力,但他有这个条件。 我断定此次季监事的调离和孙东凯的努力是分不开的,孙东凯一定暗地做了不少工作,孙东凯到底是如何做的工作,到底做了哪些工作,我不得而知,我甚至之前毫无觉察,任何蛛丝马迹都没有看出来。ъiqiku 这让我不由暗暗心里惊悚,我感觉自己之前有些小看了孙东凯。 关于关云飞提议提拔曹丽的事情,我一时很有些费解,我猜不透关云飞到底是出于何种考虑要做此提议的。 初级的分析 按照我初级的分析,似乎关云飞一来是要给孙东凯一个面子,或者说给他尝尝甜头,虽然孙东凯是他的部下,但也不能老是用大棒,适当的时候给个胡萝卜也是必要的,这叫刚柔并济,松弛有度,一味步步紧逼打压孙东凯,把他逼急了狗急跳墙,也不是关云飞目前想看到的。 二来呢,雷正那天单独去见关云飞,极有可能一是找个合适的理由解释秦璐提拔未果之事,二是为曹丽讲情做关云飞的工作,既然雷正亲自上门来了,表面上还是要给面子的,而且,给了雷正面子,自己在心理上会占优势,会把握两人之间心理上的主动,会让雷正觉得欠了自己一个人情。 三来以曹丽目前在集团的职务和位置以及孙东凯对她的重用程度,提拔不提拔,都不会动摇孙东凯对她的信任,都不会动摇她在集团内部的位置,如此,既然区别不大,不如送个顺水人情。 四呢,虽然自己今天大意失荆州被弄走了一个季监事,但随即自己又成功在这个位置上安排了一个秋桐,算是在关键岗位上没有损失什么,如果不提拔曹丽,再调进来一个人,说不定这人又会成为孙东凯的附庸,这无疑是增加了孙东凯的力量,这对自己无疑是不利的。 如此,关云飞才会提议提拔曹丽。 这是我自以为是的分析,虽然听起来头头是道,但我自己却感觉不是很满意,似乎我没有找到最关键的切入点,没有抓住问题的牛鼻子。我觉得关云飞一定不会如此简单考虑这问题的。 但我此时确实又抓不到问题的关键点,我猜不透关云飞的真正心思和用意。 所以,我依旧感到很费解。 我不想费解,但我却忍不住要去费解,因为好奇而费解,因为费解而好奇。 越是费解,越是感到关云飞的非同一般,似乎,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省校学习,他又成长了不少,又长了不少本事。 不知道我要费解到何时。 费解中,我不禁又想到了秦璐的死。 突然,我的脑海里猛地闪了一下。 这一闪让我不由心里一颤,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但集中精力,却又什么都没有想到没有看到,那东西转瞬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这让我很困惑很疑惑甚至有些惶恐。 为什么脑子刚才猛地一闪呢?到底是闪过了什么呢?为什么闪过却没有留下任何记忆的片段呢? 我苦思。 良久,苦思未果。 虽然未果,但我隐约预感,这瞬间一闪而过的东西必定很重要,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再来这么一闪。 之后,我定定神,又继续开始回到原来的思路,继续琢磨这次人事调整的事情。 似乎,经过这一番调整和权力分配,大家应该都很满意,似乎是皆大欢喜。ъiqiku 成功地弄走了一直让孙东凯寝食不安的季监事,减少了孙东凯的一个心腹大患,帮助孙东凯稳固了权威。 孙东凯一来搞走了季监事大大松了口气,二来成功将曹丽进行了上位,进入了领导班子,这必将会增加自己在领导内部的力量。 曹丽呢,自不必言,终于实现了期盼已久的提拔,终于实现了人生中仕途中的一个重要飞跃,终于赶上了秋桐的步伐,和她平起平坐了。 对关云飞而言,成功将虽然没有主动投靠他但他认为必定会有一番作为会对自己制衡孙东凯有利有帮助的秋桐安排到集团副领导兼监事领导的位子上,也是一个不小的收获。 对孙东凯来说,好不容易挤走了让他寝食不安的季监事,却又在这个位置上迎来了让他愈发头疼的秋桐,颇有些难言之苦却又无法说出的味道。 对曹丽来说,虽然自己终于提拔了,终于和秋桐一样是副处级干部了,但秋桐却又往前走了,一跃成为集团排名第三的,而且还是领导办公会成员,而她,却只是集团最后一名领导成员,垫底。 虽然自己的提拔会让曹丽兴奋,但依旧屈居于秋桐之下则会让她继续对秋桐带着不可遏制的嫉恨。有时候,女人之间的嫉恨实在是很可怕的。 对关云飞来说,虽然他及时补救,让秋桐填补了季监事走之后留下的空缺,但季监事的调离还是回让他心里有些失落的,他还没有来得及利用季监事发挥作用,季监事还没有来得及为他出力就走了,这让他一定很惋惜和遗憾。 如此看来,他们各位都是有喜有忧喜中带忧的了,都是在收获的同时又带有些许遗憾的了。 当然,对我来说,我也是亦喜亦忧的。 喜的是秋桐又在进步,又在往前走,又到了更好的位置。秋桐的每一个进步我都会为之高兴和欣慰。 忧的是秋桐被推到了季监事的这个位置,季监事在这个位置上正在准备捣鼓捣鼓孙东凯,没想到被孙东凯先下手为强捣鼓走了。https:ЪiqikuΠet 而季监事捣鼓孙东凯是和秋桐一起联手的,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到底一起捣鼓了什么,但我知道季监事即使走了,秋桐手里还是会有一些东西的。而如今她到了这个位置,按照她的性格和脾气,势必她会继续调查或者沿着之前的路子走下去。 而这势必会招致孙东凯的高度警惕和戒备,甚至会招来孙东凯的疯狂报复,孙东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身边有的是人,最直接就是有曹丽这个狠毒歹毒一直对秋桐虎视眈眈必欲除之而后快的泼妇。 这些都不能不让我感到忧虑,特别是我现在正在被流放,正在走下坡路,正在背着黑锅负重度日,大有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感。 似乎,我的忧大于喜。 除了喜忧之外,我还带有深深的困惑,这困惑就是关云飞在曹丽提拔之事的上的怪异诡异举动,我似乎很难理解关云飞为何要这样做。虽然对关云飞的举动我又自己的一番分析但总觉得不全面不深入不彻底,没有找到问题的关键和根源。 下午,和老黎一起喝茶,谈到了此次人事调整之事,我告诉了他相关的情况。听我说完之后,老黎沉默了,入神地看着窗外的天空。 我点燃一支烟,轻轻地抽着,也不说话,安静地看着老黎。 一会儿,老黎看着我,缓缓地说:“看着我干嘛?” “想听你谈谈感想。”我说。 “为何要听我谈?难道你自己没有?”老黎的神色很认真。 “我自己的太肤浅太幼稚,想听听你的。”我说。 老黎看着我,缓缓出了口气,然后慢条斯理地说:“用人不扶植潜在的对手,这是人事秘诀。” 听老黎如此说,我不由想到关云飞对我的赏识,想到孙东凯对我的栽培。难道他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没有想到有一天或许我会成为他们的对手?ъiqiku “你不可能没有对手没有敌人,和敌人打交道需要本领,和潜在的对手或者敌人打交道更需要本领,能让你心中的敌人或者对手把你当朋友,当值得信任的战友,这是和对手打交道的最高境界。 “每个人都想战胜自己的对手,都想控制自己的对手,而控制对方的最有利最有力的手段,就是掌握一些对方最怕让人知道的材料!如此,最容易让对方丧失抵抗能力,谁失去了抗衡能力,就会处处被动受制约。小克,记住,对手之间保持沉默永远是上上策!” 我不由深深点了点头,老黎说的十分精辟。 “有个准则:就是任何事情都不能贪求完满,你必须要给别人留下余地,你必须让别人也要得到一点什么,你必须也要同时满足别人的自尊心和利益需求;你让别人一无所有,你把人家逼急了,只给人家留下跟你拼命的一条路,你自己最后也就一无所有了。”老黎说。 我心里猛地一动,似乎,老黎正说准了此次人事调整中雷正和关云飞的心态。 老黎端起一杯茶喝了两口,然后看着我说:“成熟就是没有锋芒和棱角。” “为什么这么讲?”我说。 “所谓成熟,实际上就是遵守、掌握、运用潜规则的熟练程度。否则,你就永远不是一个成熟的人。”老黎意味深长地说:“张狂,这是大忌。” 这回我听懂了,不由点点头。 “今天你说的这次人事调整的事,分析的那些明争暗斗,说到底其实就是一句话:没有是非,只有利益。”老黎说。 “哦,没有是非,只有利益。”我重复了一遍,又不由自主琢磨起关云飞提拔曹丽之事。 老黎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我:“小克,你首先要练就一副透过现象看本质的火眼。” “透过现象看本质。这似乎很难。”我喃喃地说。 “这双火眼只有在不断地实践和摔打以及思考中才能练就,”老黎说:“其实,你能看到,很多事情,大家都知道很无聊,但都心照不宣,仍是认认真真的样子。有一种怪现象,就是能力不重要,听不听话才是最重要的;有些担任副职的人长期工作在第一线,有能力有成绩,却得不到提拔。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我沉思着。 不能认死理 老黎呵呵笑了下,说:“你不能认死理。国人讲究中庸之道,人尖子和人渣子都不适合做领导,所以不能太锋芒毕露,诸如精明、狡猾都是大忌。 “聪明人就聪明在有些事情心里明白,但不点破,不翻脸,不露声色,打哑谜、装糊涂。不是有能力就能上去;有时候有能力反而是千年老二,扶不了正。” 我似乎有所悟,点点头,说:“就象一盘棋,棋子之间相生相克,利害关系因势而变。” “对,说得好。到底是我儿子聪明,一点就透,孺子可教也。”老黎赞许地点点头,接着说:“当领导的人不一定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至少要深谙世情,懂得如何利用手中的权力调动手下人的积极性。屁股决定脑袋。处于不同职位的人,考虑问题的角度绝对是不同的。这也符合存在决定意识的说法。 “当领导既要出成绩,又要协调方方面面的关系。你不能有个性,共性永远大于个性,否则你就难以立足,难以将自己的权力和意志发挥到最大效能。 “领导的水平和艺术全在于处世要轻重照应,跌宕有致。越深的人,越轻易不让人看出其中的半点玄机。所有的目的只能藏在做法和笑容之间,那是一种心照不宣。 “越要学会妥协,最后力争达到利益均沾,彼此平衡;吃独食的人,贪心过重的人,是不适合从事这门特殊艺术的。而乔仕达,可谓是将这门艺术运用地炉火纯青。” 老黎的一番话听起来十分有见地,颇为深奥,我不由细细琢起来。 当晚,我和秋桐一起吃饭。 秋桐看起来略微显得有些疲惫,眉宇间带着几分忧郁和忧虑。 我似乎该明白她此时的心情,季监事突然被调走,这是出乎她意料的事情,自己突然被公布到季监事的位置,同样出乎她的意料。 当然,秋桐此时想的未必都是这些。 “以后,你就不是秋总了,该叫你秋领导了。”我想活跃下气氛,笑着对她说。 她苦笑了一下,说:“用你的话说,这是裤头换马甲,本质上没有什么差别,级别还是一样,只是工作岗位不同而已。” “也不能这样说,起码在领导班子内的排名大大往前进了一步。”我说。 秋桐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说:“越往前靠,似乎越难做啊。” “但进步还是必须的,总不能停滞不前啊!”我说。 秋桐沉默了一会儿,说:“今天下午,曹腾找我,说他想牵头集团经营系统各部门负责人一起弄个酒场,给我祝贺下。” “哦,你怎么回复的?”我说。 “我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把话说死,没有断然拒绝。”秋桐说。 “嗯。留个后手和余地是可以的。”我说:“如果大家都有此意,彻底回绝也不好,那样会让大家的心发冷,会产生距离感,会让人感觉你太清高不好接近。”Ъiqikunět 秋桐点点头:“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想,这事等几天再说,等领导内部重新分工结果出来之后再说。”Ъiqikunět 我知道曹丽目前是在公示期,还没有正式走马上任,也就是说领导班子成员分工要在曹丽到任之后进行。 “我的想法是,最好等领导分管经营的领导人选确定下来之后再举行这个酒场,到时候和分管经营的领导一起参加,等于是个交接,也等于迎新送老。”秋桐说。 我点点头,秋桐考虑问题很周全。 我说:“你感觉,领导那个成员会分管经营?” 秋桐摇摇头:“不知道。领导成员分工的事,或许会由领导办公会讨论决定,也可能孙总会自己就直接决定。” “曹丽会不会分管经营呢?”我说。 “不好说,凡事皆有可能!”秋桐说。 “你猜孙东凯会不会让曹丽分管呢?”我说。 “无法猜,”秋桐说:“反正不管谁分管,都不会是我了,反正经营这一摊子总得有人分管。唉,想到干了这么久的经营一下子就离开了,心里还真有些舍不得呢。你现在离开了经营,我也离开了。” 秋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留恋,还有几分惆怅。 “做经营管理你很出色,做纪检做政工你同样能做得很好的!”我鼓励她。 秋桐淡淡笑了下:“你对我就这么自信?” “必须的!”我也笑起来,举起酒杯:“来,秋桐,为你,为你将要开始的新的征程,干一杯——” 秋桐看着我,抿了抿嘴唇,举起酒杯。 干了之后,秋桐默默地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四目相对,接着又都转移开。 “我估计海珠和她父母是要在澳洲过年了。”秋桐说。 “嗯。”我说。 “希望春节后,一切都会变好。”秋桐说。 “嗯。” “会的,一定会的,我相信一定会的。”秋桐似乎自己在安慰自己,举起酒杯看着我:“为了你们美好的明天,为了大家美好的明天,干杯!” 我举起酒杯,干了。 沉默了一会儿,秋桐突然说:“我突然很想朋友们。” 我看着秋桐。 秋桐继续轻声喃喃地说:“我想小猪,想云朵,想夏雨,想海珠,想孔昆。她们都远在海外,她们都是我的姊妹,她们都走了,只留下我孤单单在这里。” 秋桐的声音显得有几分凄凉和伤感。 我说:“即使全世界都离你而去,还有我,还有我在你身边。我永远都不会离你而去的。” 秋桐的眼皮一跳,看了我一眼,勉强一笑,说:“我不需要你永远在我身边,你也不需要永远在我身边,我有我的归宿,你有你该去的地方。” 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不由伸手揉了揉。 “其实,能有机会和你偶尔这样坐在一起聊天谈心,我就已经很知足了。”秋桐继续轻声说:“祸莫大于贪欲,福莫大于知足。知足是对世俗的一种超越,知足者才能快乐。知足,也就意味着放弃。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放弃那些令人疲惫的负累。 “放弃难免会有些遗憾,但有遗憾的人生才是真实的人生。喧嚣的世界制造了太多的假象,只有保持清醒,时刻反省自己,才能摆脱烦恼,还原一个真实的自我。” 听着秋桐的话,我的心起起落落。 我们一时都沉默了。 沉默间,仿佛听到有个声音说:我想一个人走路,不是任性,也和冒险无关。而是我想重新面对一个人的状态。这是我需要的一个自我修复的过程。我相信我自己可以面对各种人和事情。我要重新找回自己的力量。不再虚弱,不再无助,只能独自去面对。 不由喟然叹息,人生如梦,岁月无情。蓦然回首,才发现人活着是一种心情。似乎,穷也好,富也好,得也好,失也好,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似乎,不管昨天、今天、明天,能豁然开朗就是美好的一天。似乎,不管亲情、友情、爱情,能永远珍惜就是好心情。或许,应该就是这样:曾经拥有的不要忘记;已经得到的更加珍惜。 一会儿,秋桐说:“白老三死的事情,案子似乎破了,报纸上刊登了新闻,凶手自己去自首了。” “嗯,我知道了。”我回过神看着秋桐说。 “这么说,那白老三就不是李顺杀的了,这么说,对李顺的通缉令就应该是要撤销的了。”秋桐说。 我点点头:“是的,应该是这样。或许,很快,他就能以公开的身份堂而皇之出现在星海。” 秋桐点点头,带着欣慰的口气说:“这样,多少会让父母感到一些轻松,感到一些安慰。” 我没有说话,看着她。 秋桐看了看我,低垂下眼皮,不做声了。 似乎,她知道我此时在想什么,她也想到了我正在想的事情,那就是一旦李顺的身份自由了,很可能会面临着和秋桐正式登记结婚的问题。老李,特别是老李夫人,一定会督促此事的。 半晌,秋桐轻声说了一句:“我知道,该来的早晚要来,这一天,终究会来到的。”筆趣庫 说完,她叹息了一声。 这声叹息让我的心几乎就要碎了,但我除了伤感和失落,只有无奈和凄楚。 我知道,我没有任何权力去阻挠此事,我现在已经是海珠法律意义上的配偶,作为一个有妇之夫,我有什么资格去阻拦李顺和秋桐结婚呢? 秋桐这时又笑了下,看着我说:“其实,我真心地为他感到欣慰,能洗清杀人的罪名,这无疑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他终于有可能可以在阳光下生活了,这世界,谁不希望生活在阳光下呢,谁愿意一直呆在阴暗的角落里呢。” 我也不由自主笑了下:“是的,你说的对。” “只是,他到底何时能彻底上岸,到底何时能做个堂堂正正的板正人,到底何时能让父母真正放心呢?唉。”秋桐叹了口气,眼神里又带着浓郁的忧虑焦虑和愁绪。 似乎,虽然秋桐并不爱李顺,但却对他是发自内心有一种不由自主的关切和关心。 我感觉到了这一点,我早就感觉到了这一点。 关心关切 不单秋桐对李顺是如此,李顺对秋桐同样也是这样,他其实似乎是不爱秋桐的,他似乎真正爱过的女人只有章梅,但他却对秋桐同样带着似乎是不由自主的关心关切,而这关心关切似乎并不仅仅因为秋桐是小雪的妈妈,似乎并不仅仅是因为他需要秋桐来做的夫人为他装门面。 没有爱却又有这种表现,这让我感到有些无法理解。 虽然无法理解,但我却不会说出来,只是装在自己心里。 我没有说话,怔怔地看着秋桐。 此时,我的心不由又紧紧揪了起来,我又想到了正在马尼拉徘徊不前的伍德。 吃过饭,我送秋桐步行回家。路上,秋桐对我说:“对了,元旦那天你走了之后,我带小雪去爷爷奶奶家玩了,爷爷抱着小雪在沙发上看电视奶奶忙着给小雪剥核桃吃的时候,我坐在旁边顺便给韩国的金景秀姑姑打了个电话,向她和金敬泽祝贺新年。我们在电话上开心地聊了半天。” 我一愣,停住脚步,看着秋桐,结结巴巴地说:“你当着小雪爷爷奶奶的面给金景秀打电话了?” “是啊,我给金景秀打电话了。你怎么了?”秋桐感觉到了我的失态,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我忙掩饰地说:“哦,没什么。其实,元旦那天凌晨,金敬泽给我打电话问候新年了,代表他姑姑问候我们新年快乐。” “哦,呵呵。”秋桐笑起来,接着说:“很奇怪。” “奇怪什么?”我说。 “在我给金景秀姑姑打电话的时候,小雪爷爷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怪怪的,好像看起来很不安似的。小雪爷爷一有些反常,小雪奶奶就看着他,似乎因为他的反常神态而有些困惑。” 我当然明白和其中的缘由,秋桐和老李夫人当然不知道,笑了下,说:“其实小雪奶奶的神情不是因为小雪爷爷,而是因为你,小雪爷爷也是因为你,你想啊,你给外国朋友打电话问候新年,他们当然会觉得很意外,他们没想到你还有在国外的朋友。” “或许这样想是有些合理,不过,我总感觉还是有些怪怪的。”秋桐说:“打完电话之后,小雪爷爷就抱着小雪上楼去了,小雪奶奶坐在那里就问我打电话的是谁,我就说了。” “你怎么说的呢?”我说。 “我说是我一个朋友的姑姑啊,韩国人。”秋桐说:“小雪奶奶似乎还挺感兴趣,问是干嘛的,我说是搞文化传媒企业的大老板,来星海参加中韩文化传媒交流会认识的她侄子,后来又认识了她。小雪奶奶点了点头,就不再问了。”biqikμnět “哦。那之后小雪爷爷有没有问你呢?”我说。 “没有,没有问过。”秋桐说。 我松了口气,说:“那天金敬泽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们闲聊了会儿,金敬泽给我讲了她姑姑的一些情况,金景秀和金敬泽的身世都很苦啊。” 我接着把金敬泽和我说的那些告诉了秋桐,秋桐听完,似乎被震动了,沉默半天,感慨地说:“原来金敬泽和她姑姑竟然有如此悲惨的身世,原来金景秀姑姑竟然有如此的苦难经历。那么,金景秀当初是出了什么大事导致这一切如此的呢?” “金敬泽当时才刚刚一岁多,他也不知道,而且,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也就是说,这么多年,金景秀一直没有告诉过他,只是说因为她出了一件大事导致了现在的状况,想必一定是和全家人性命攸关事情吧,金景秀不说,金敬泽不追问,或许也是金景秀觉得往事不堪回首,金敬泽也不想勾起金景秀对往事的惨痛回忆吧。”我说。 “嗯。”秋桐点点头,说:“这样看起来,似乎金景秀姑姑是个挺神秘的人物,似乎她身上带有一些传奇色彩。” “是的,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感觉挺有传奇色彩的。”我说:“其实你也是有故事的人,你的经历也挺有传奇色彩。” “我?”秋桐笑了下:“我的故事很简单,我的经历也很简单,我没有多少故事,我也不是什么传奇人物。”https:ЪiqikuΠet 我微笑了下:“在我眼里,你是!” 秋桐说:“在我眼里你还是很有故事的人呢。你的经历,以后回忆起来,也一定是很有传奇色彩的。” 我说:“那我们都是!” 秋桐呵呵笑了起来:“好了,不要自我感觉良好了。你什么时候回生活基地去?” 我说:“暂时不回去,第一那天生活条件太艰苦,天寒地冻的,洗澡都不方便;第二现在那边没什么事情做,去也只是呆着闲置;第三,那基地的主任并不欢迎我天天住在基地,住不上几天就会给你脸色看,虽然他不能赶你走,但却会给你拉驴脸。如此,我暂时先不回去了。” 秋桐说:“为什么基地的主任不想让你在那里住呢?” 我说:“他不仅仅只针对我来的,也不是只不欢迎我在那里呆,所有在那任职的副主任他都不欢迎常住基地,他乐于看到大家在城里享福,大家在那里,他会觉得碍眼,会妨碍他做某些事。” 秋桐点点头:“我明白了。我知道你这话的意思了。” 我说:“这主任其实挺好玩,是个挺可爱的人,既然他担心某些东西,那我就成全他好了,大家也都成全他。” 秋桐无奈地笑了下:“嗯。既如此,那就在城里好好休息吧,其实,既然这样,你还不如在家里多呆些日子陪陪你父母呢。” 我说:“不行啊,父母不知道我被调整工作的事,我想在家多呆一天都不行,爸妈催着我回来呢,怕耽误我工作。唉。” 说到这里,我不由想起了卧床养伤的妈妈,想起了在我家以朋友身份尽着儿媳妇义务伺候我妈的冬儿。 这样一想,心里就有几分不是滋味,说不出的滋味。 秋桐点点头说:“嗯,不让你父母知道也好,省地他们担心你。海珠也不知道吧?” 我说:“不清楚她知道不知道。或许,应该,她不知道吧。” 我之所以对海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的现状心里没底,主要还是因为对海珠现在和曹丽到底有没有联系没底,海珠不和我联系,但不代表她不和曹丽联系,不代表她通过曹丽知道我的近况。海珠现在虽然不和我接触,但不代表她就不关心我了。httpδ:Ъiqikunēt 秋桐眼神里流露出几分迷惘和忧郁,沉默了片刻,继续往前走。 把秋桐送到家之后,我继续沿着马路人行道往前走,正走着,一辆轿车无声地开了过来,停在路边。 我站住,车窗摇下,我看到开车的是皇者。 “嘿嘿。易主任。”皇者冲我发出诡异的笑声。 我看着他:“在外鼠窜什么?” “找机会偶遇你啊。”皇者说:“真巧啊,我正好偶然在这里遇到你了。” 我看着皇者:“你在跟踪我。” “我说了,是偶遇,怎么能是跟踪呢,不要这么想我哦。”皇者说:“易主任,要不要上来,我们找个地方喝杯咖啡,聊聊。” 我微微一怔,皇者以前和我见面总是做贼一般秘密来秘密去,怎么今晚开着车来在大街上偶遇我而且还要和我去喝咖啡了呢?难道是因为伍德不在星海他胆子大了? 我此时也正想和皇者谈谈,于是就直接打开车门上了车:“去哪里?” “这附近有家上岛咖啡,可以不?”皇者说。 “行!”我说。 皇者发动车子,直奔上岛。 “怎么?不怕被人看到你和我接触?”我说。 “嘿嘿。今晚我来找你,是奉命将军之命和你谈话,我怕什么?”皇者说。 “哦。”我又是一怔:“伍德让你找我的?找我干嘛?” “找你聊天啊,谈话啊。”皇者说。 “谈什么?聊什么?”我说。 “别急,老弟,到了地方咱们边喝咖啡边聊天多好,好不容易这回不用偷偷摸摸了,我们要好好享受下这种感觉哦。”皇者笑嘻嘻地说。 我看了皇者一眼,不说话了。 到了上岛咖啡,找了个单间,我和皇者各自点了一杯咖啡,又要了一些点心,边吃边喝边聊。 “说吧,伍德让你和我谈什么?”我边用小勺轻轻搅动着咖啡边看着皇者。 “呵呵,我看你就是个急性子,不急,先抽支烟。”皇者摸出烟,递了一支给我,自己也点着一支,轻轻吸了两口,说:“对了,你们集团,最近领导层人事有变动啊。” “是的,这你也知道!”我说。 “你老弟工作单位的事情,我当然会关心的。”皇者说:“不错啊,曹丽提拔了,进领导班子了,秋桐也进步了,成单位三把手了,成副领导兼监事领导了。都在往上走,可惜,只有你,在走下坡路。” 我说:“我命该如此及,人的时气鸟的命,注定的。” 皇者说:“你甘心不?憋屈不?” 我说:“甘心不甘心,憋屈不憋屈,这有用吗?” 很不服气 皇者哈哈一笑:“我想你心里一定是很郁闷很抑郁很压抑的,你一定是很不服气的。但是,这都没有,是的,没用,你再不服气也没用,我看你啊,就是个倒霉蛋,最近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几乎所有的倒霉事都让你摊上了,婚礼夭折,人进局子,背上了作风问题的黑锅,仕途不利。” 我笑了下:“你感到很快意?” 皇者摇摇头:“不,我很同情你,我们是朋友,我怎么会以你的霉运而快意呢?” 我说:“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宁愿你快意好了。” “呵呵,我是真的没有快意的意思。”皇者说。 我看着皇者:“伍德让你找我谈话,不会是只谈这些的吧?” “当然不是!”皇者说。 “那就入正题吧。”我说。 “好。”皇者点点头:“奉将军的指示,我今天只和你说两句话,第一,白老三之死案子破了,凶手是保镖,他已经去自首了;第二,春节临近,将军让我代他向你提前转达节日问候,祝福你在宁州的父母身体健康,节日快乐,祝福你在澳洲的岳父岳母以及家属还有大舅哥等人节日愉快。 “同时,将军对你的现状十分关心,如果你有什么需求,将军随时会伸出援助之手。好了,完了,就这些,将军让我转告给你的话就是这些,谈完了!” 听皇者说完,我的心头一震,目光直直地看着皇者。 显然伍德让皇者转告给我的这两句话是有深刻的用意的,他让皇者告诉我的第一句话是目前他不敢肯定我到底知道不知道保镖去自首的事情,他要确保让我知道这事事,让我知道不是他的根本目的,最终是要让李顺知道,他知道我一定会把这消息告诉李顺的。 让李顺知道此事的目的,或许是想让李顺有松懈麻痹心理,或许是想让李顺领他的人情,认为是因为他的运作才会有这个结果的,或许是暗示李顺下一步他的通缉令就会被撤销,而这一切同样也是他的功劳,这一切,都是给李顺吃一颗定心丸,让他产生放松心理。 同时,也让李顺明白他的能量,他能让李顺被通缉,也能让通缉令撤销。同时,他在马尼拉优哉游哉逛游,也在向李顺发出一个模棱两可的信号,那就是他现在可进可退,不管李顺在金三角还是在星海,都跳不出他的手掌。 我感觉这应该是伍德让皇者告诉我第一句话的意图,即使不全部是,起码也有一部分是。 而伍德让皇者告诉我第二句话的目的,显然是向我发出了明白无误的信号:你如果继续跟着李顺走,你如果不和我合作加入我的阵营,不管你的父母还是岳父岳母还是老婆还是大舅哥,他们的安全我都不能保证,不要以为他们到了澳洲我就不知道我就无能为力了,澳洲也一样在我的势力范围和掌控之内。 同时,如果你愿意向我靠拢,不但你和你的亲人都会无忧,甚至你的工作我也能鼎力相助,我有办法让你走出 https:ЪiqikuΠet目前的困境,我能让你青云直上。 这是伍德发出的赤果果的威胁,他似乎被我逼到了绝路上,不顾自己的身份了,对我身边的人发出了威胁,采取了白老三的办法。 拿我身边的人来要挟威胁我,这是让我最痛恨却又最无奈的事情,这是我的死穴。 伍德比李顺比白老三还要恨,触角不仅包括我父母,还包括了远在澳洲的海珠极其父母甚至包括海峰。 当然,伍德表面上的话是讲的十分冠冕堂皇的,听起来是十分友好十分热乎的,此话外人是听不出其中的道道的,但我却心里很明白。 我看着皇者,微微一笑:“好,这两句话我听明白了,听懂了,请你转告伍德,我会记住他的话的。” 皇者说:“哦。还有我需要告诉他的吗?” “没有了,就这些!”我说。 “哦,你就没有个明确的态度什么的?”皇者有些不甘心地说。 “呵呵,没有,你只需要将原话转告他就可以了!”我说。 “好,我会及时转告的!”皇者说。 “公事办完了,是不是?”我说。 “是——”皇者说。 “聊点公事之外的话。”我说。 “聊什么?你说吧。”皇者说。 我说:“我很奇怪,保镖为什么突然去自首。” 皇者看着我,半天没说话,突然笑起来:“你为什么会奇怪这个呢?这对你来说,对李老板来说,岂不是大好事吗?” 我说:“这与好事坏事无关,我就是奇怪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去自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定是伍德安排的,一定是伍德让他去自首的。” 皇者说:“老弟,你想地可不少啊,有些话我是不能和你说的太明白的,当然,你要猜测我也是挡不住的。”筆趣庫 似乎,皇者隐约是肯定了我的猜测。 我说:“保镖去自首,警方会相信吗?” 皇者看着我说:“为什么警方会不相信?这年头你见过没杀人的自己主动去承认杀人的吗?” 我说:“保镖说他失手杀了白老三,怎么失手的?当时白老三是怎么死的?死后是什么个现状?那能是失手能解释地了的吗?” 皇者微微一笑:“这都不是个事儿,只要双方当事人心往一处想,没有办不成办不好的案子,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 “所以,这些你就不必操心了,老弟,事实本身是怎么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看有没有人会愿意相信,这是关键。” 我说:“或许你说的有道理。那么,保镖为何甘愿去自首呢?如果他没有杀人,为什么他愿意去当杀人犯呢?” 皇者说:“我想,我该先否定你的前提,谁说保镖没杀人的?他自己都承认了,他自己承认,这就是事实,你说不是就不是了?人家自己承认你凭什么还说三到四?所以,你问的问题我没法回答你!” 我说:“你少给我装逼,白老三到底是不是保镖杀的,白老三到底是怎么死的,到底是谁杀的,你心里有数,你比我清楚。” 皇者说:“你的话我似乎没有听懂啊老弟,我现在只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真凶露面了,我只愿意相信活生生的事实,相信我看到的事实。其实,这事实对你对李老板没有任何坏处,李老板洗清了杀人的罪名,这岂不是大好事一件,他再也用不着整天东躲西藏了,可以公开回到星海了。” 我说:“你真的认为事情就只有这么简单吗?” 皇者说:“这事本来就不复杂,我看你是把简单的事情想地太复杂了。这样不好,这样很不好,如果将军知道你如此复杂地想这个问题,他会很不开心的,将军不开心,对你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似乎,皇者这话一方面是在隐隐向我透露什么信息,另一方面又在提醒我什么。 我说:“你想拿伍德来威胁我吗?” 皇者说:“我怎么会威胁你呢?我有这个必要吗?我只是在好心好意提醒你呢。保镖自首了,杀白老三的真凶出来了,年底前这案子终于结了,这是多么好的事,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啊。而且,保镖自首,又是失手杀人,态度又好,一定不会重判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对他也是个好事。” 我看着皇者,半天没有说话。 皇者眼珠子骨碌碌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 我突然说:“伍德在干嘛的?” 皇者说:“将军出去散心啊,在马尼拉散心的啊,这怎么了?” “没怎么。他不在,你在星海这边想必也没闲着吧?” “我每天需要打理的事情多了,什么时候我也没闲过!” “要到年关了,想必你会更忙吧?” “不错,每到年关大家都会忙,谁都忙,这很正常!” 我冷笑了下:“我看今年你似乎会格外忙!” “你挺会看!” “彼此彼此!”https:ЪiqikuΠet 皇者嘿嘿下了下,说:“我想,我今天告诉你的将军让我转告的两句话,你还是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谢谢你的好意提醒!我会琢磨的。” 皇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该汇报的要及时汇报。” 我呵呵笑了下:“你想地还挺周全。” 皇者哈哈一笑,站起来说:“老弟,我要走了。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必了,这账也不用你结了,我请客!” “好啊,老弟就是大方,那我先谢谢你了,回头我请你!”皇者冲我一抱拳,用怪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开门转身径自离去。 皇者走后,我又独自坐了半天,琢磨了半天。 当然回去后,我安排方爱国把伍德让皇者转告给我的两句话发给了大本营。 大本营没有立刻回复。 此时,想到春节临近,想到在宁州我的父母,想到在澳洲海珠海峰极其父母还有云朵,我的心里是有些忐忑的。 我不知道伍德这话的意图是真是假,不知他是在故意制造紧张气氛吓唬我还是要玩真的,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能视为儿戏。 太低级了 当然,按照我对伍德的了解,他一般是不会用这种只有白老三才会玩的下三滥手段的,这对他来说显得太低级了,太掉他的价了,但也不能防止他走投无路狗急跳墙会这么做。 当然,似乎目前他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但,也不可不防。 其实宁州那边有林亚茹他们四个在我倒是还稍微放心,最担心的是在澳洲的海珠海峰还有他们的父母以及云朵,那边可是没有我们的任何力量的。伍德他妈的真够恶心的,搞恐怖威胁范围太广了,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要让我如临大敌高度戒备高度紧张。 隐约,我嗅到到了大战来临前的一丝气息,周围的一切迹象似乎都在表明这个春节注定是不会安静安宁的,都在表明有一股强大的暗流在悄悄涌动,很快就会爆发出来。https:ЪiqikuΠet 想到去年春节前李顺和白老三之间惨烈血腥的大战,我不由胆战心惊。又要到春节了,难道真的要出大事?难道真的要再来一场大战? 如果是,那么,今年的大战,参战方会是那些人?会有几个战场?会在哪里发生?结果又会如何? 此时,我无法预料无法预知,只能等待,只能在不安中忐忑等待。 这天,我得到消息,曹丽的公示期已到期,被正式任命为集团成员、副总裁。 曹丽终于心满意足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级别。这是很多在集团混了几十年的人到退休也无法实现的愿望。如此,连同之前的季监事调走秋桐接替季监事的职位,集团此次的领导层调整终于告一段落。 人员到位之后,就要开始进行领导成员分工。 很快,从四哥那里,我得知了集团成员重新分工的结果。 听四哥说完,我不由皱起了眉头。 领导成员分工结果如下: 作为集团副领导兼监事领导,秋桐分管集团党建、政工和纪检工作,具体分管部室有集团监察室、人力资源部、审计科、团委、办公室等部门。分管范围基本和之前季监事分管的相同,分管部室也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个办公室,之前办公室是直接由孙东凯分管。 集团经营这一块,则分成了两大部分,一部分是集团发行、广告、印刷,一部分是集团多元化经营的项目,这两部分分别由两个领导成员分管,曹丽分管发行、广告和印刷这三大主业,另一位领导成员分管其他的多元化经营项目。 曹丽除了分管这些之外,还同时分管集团的基建和后勤项目,同时,还兼着集团办公室主任。 秋桐和曹丽同为领导成员,让秋桐分管办公室,却又让曹丽继续兼办公室主任,这看起来是有些矛盾的,不知道孙东凯为何要做这样的安排。 此次集团成员分工,是孙东凯一手安排的,没有征求其他领导成员的意见。 似乎,在领导班子调整之后,在一直让他头疼的季监事调走之后,孙东凯要显示出自己对领导的绝对领导权,显示出民主集中制的威力,显示出他作为领导的领导核心作用,直接就安排了。 对于他安排的领导成员分工,没有任何领导成员表示异议,包括秋桐,对于我感觉有些矛盾的曹丽兼任办公室主任而她又分管办公室之事,秋桐同样保持了沉默,似乎她根本就没有看到这里面的矛盾之处。 对秋桐的沉默,孙东凯和曹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分工结束之后,秋桐和我一样,也脱离了经营,回到了她曾经熟悉的政工岗位,自己熟悉的人事管理也属于她分管了。 而经营,最主要的经营项目则落入了曹丽的手里,发行广告和印刷是集团经济的三驾马车,三大主业的收入占集团总体收入的百分之八十还多。 作为经营管理办公室主持的曹腾,一方面成为了集团监事委员,另一方面则需要同时对两位分管经营的领导成员负责,其中一位还是她堂姐。Ъiqikunět 这种安排很有意思,同时还显得有些明目张胆肆无忌惮。 领导成员分工之后,秋桐和曹丽进行了工作交接。 在这之前,秋桐和季监事早已将工作交接完毕,季监事早已离开了集团。 听说季监事离开集团的时候,走的很冷清,几乎没有人公开给他送行,倒是孙东凯热情备至,特意率全体领导成员给季监事举行了一场隆重的欢送酒宴,孙东凯在酒宴上发表了动情的演说,对季监事的调离表示了深深的不舍,对季监事在集团期间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对季监事的明天给予了真切的祝福。 不管孙东凯内心的真实想法是怎么样的,起码在面子上做的还算不错,过得去。 当然,对于孙东凯的表现,领导成员心里其实都是有数的,季监事心里更是有数的。 季监事这个称呼从今后就成为季主任了。 秋桐和曹丽正式交接完毕之后,她就算是告别了集团的经营。她的办公室也搬了,搬到了季监事原来的办公室,在集团总部。 秋桐的车也换了,但在秋桐的坚持下,驾驶员没换,开车的还是四哥。 我离开了经营,她也离开了,一前一后。 我其实是不愿意离开经营的,但我没办法。 我知道秋桐其实也是对经营很有感情的,但她同样也没办法。 虽然我已经调到了生活基地,虽然我的工作岗位是在大山里,但我并没有进山,我紧密关注着集团的动态,紧密关注着秋桐,紧密关注着相关人员的一举一动。 虽然我没有进山,但我并没有闲着,除了关注着集团的事务和动态,我还有很多需要操心费脑筋的事情,一是我自己的事,也就是和海珠的事,还有就是江湖之事。 同时,关于秦璐的死,我一直没有放松关注度。 最近,从市里到各单位都在评先树优,结果陆续出来了,集团也评出了内部的先进,还推出了报道市里的先进。 这些都和我无关,都没有我。 因为之前我的那些事,没有我似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管大家再怎么认为集团刚刚取得的发行业绩和我有关,但评先树优的时候还是不能有我。 唐亮和曹腾都被评为集团十佳,经管办和发行公司都被评为集团先进集体,同时,曹腾还被推选为市级先进工作者。 似乎,随着我的陨落,一夜之间,曹腾蹦跶起来了。 似乎,随着我的离开,曹腾将成为集团经营系统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成为下一步要重点培植的对象。 我以平和和冷静的心态看着这些,接受着这些。 曹丽今后分管集团三大主业,曹腾作为经管办负责人直接为曹丽服务,这似乎是孙东凯刻意的安排,似乎这种安排符合他的利益,不知这姐弟俩今后会在集团经营系统里怎么折腾,不知会折腾出什么洋动静。 我想,此时,作为权场新贵的曹丽,心情一定是十分得意的,她堂而皇之占据了曾经属于秋桐的领地,掌控了集团最主要的经营业务,经营大权在握,终于实现了久违的目标,她没有理由不开心。 当然,她也许会有点小小的遗憾,那就是秋桐依然在她之上,她依旧没有压住盖住秋桐的风头。 但这并不影响她的主流心情,她实在是很开心的。 曹丽很开心很得意很张扬,但曹腾却未必如此,他此时一定是继续低调继续内敛的,他的内心一定是极其冷静的。 在曹腾的操作下,秋桐和曹丽以及另一位分管经营的领导成员分别交接完的当天,曹腾办了一个酒场,秋桐曹丽和另一位领导成员以及集团经营各部门的负责人都参加了,迎新送老,欢送秋桐履新职,欢迎两位新的分管领导。 这些都是必须的场合,必须的程序。 最近这几天,我一直在高度关注着保镖自首之事,但却一直没有听到什么新的进展。 我有些沉不住气了,这天上午,我直接去了刑警队,直接进了那位中年汉子的办公室。 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里低头看着什么,见我来了,脸上带着十分意外的神情,接着就笑起来:“易主任。贵客,稀客,不请自到啊。这回不是我把你抓来的,是你自己进来的。” 我微微一笑:“是的,我自己来的,不知道这次来会受到什么待遇?”biqikμnět “呵呵,易主任讲话很幽默。咱们是不打不成交,既然你敢来我这里,那我就不能怠慢了你,请坐——”他说着,递给我一支烟,又给我泡了一杯茶。 “我来没打扰你的工作吧?”我说。 “没有。”他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或许是职业习惯,他看人的目光总像是审贼。 我想,他此时一定在揣摩我来的用意。 “我路过这里,突然想起了你,就想过来看看你。”我说。 “呵呵。”他笑了下:“这理由太站不住脚,我其实更相信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话。易主任今天来,我想一定是有事吧。” “真的是路过来看看呢!”我说。 直来直去 “呵呵。”他又笑起来:“易主任,明人不说暗话,我这个人讲话不喜欢拐弯抹角,喜欢直来直去,我想易主任今天来我这里必定是有事,当然,我可以理解为你附带是来看我的。” 我说:“既然你非要这么说,那我就告辞了。本想来和你闲聊下,但你却总是以为我有事,但我又确实没有事,如此,那我告辞好了。” 说着,我站起身来作势要走。 “等等——”他说。 我站住看着他。 他接着站起来,走到门口,将办公室的门关死,然后回来,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看着我笑着说:“老弟,我这地方可不是说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进来容易出去难哦。” 我笑起来。 他也笑。 笑完,他看着我说:“还记恨我吗?” “你说呢?”我说。 “我说你不像之前那么记恨我了,但也没有彻底对我改变印象!”他说。 “为什么这么说?”我说。 “要想彻底让你从心里原谅我,这么短时间里是不可能的,这很好理解,但你今天能来我这里,说明起码我没有让你之前那么厌恶了。不然,你不会来看我!”他说。 我笑了下,算是默认。 “我想,虽然你不说,但我大概能猜到你来我这里的目的,除了来看我,你还有个事情。”他说。 “你说——”我说。 “你是为秦璐的事情来的!”他的目光紧紧盯住我。httpδ:Ъiqikunēt 我的心微微一跳,看着他,不说话。 他也不说话,用犀利的目光看着我。 我们彼此看着,都沉默着。 半天,我说:“如果你这会儿没事,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可以。”他说。 “走吧——”我站起来。 他也站起来,打开房门,我们一前一后出了门,下楼,上了一辆车,他开车,直接出了大门。 “去哪里?”他说。 “北方大厦!”我说。 他没有说话,开车直奔北方大厦。 到了北方大厦,我说:“进地下停车场。” 他将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然后看着我。 我打开车门说:“跟我来。” 几分钟之后,我们出现在北方大厦的天台上,站在1809房间位置的上面。 “这个地方好啊,僻静,视野又开阔。”他说。 我微微一笑。 “老弟带我来这里,不是想和我在这里练练吧?”他说。 我没有说话,站在天台边缘,低头看着。天台边缘之前绳子摩擦的痕迹还在。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着,不语。 然后,我看着他,说:“这下面就是1809房间,就是秦璐遇害的时候住的房间。” 他看着我:“怎么了?” “没怎么!”我说。 他看了我一会儿,说:“我知道你在看什么,我知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说:“我想你也看到了什么。” 他说:“虽然你差点被怀疑为杀人嫌疑犯,虽然你好不容易洗清了罪名,虽然案子结论为秦璐自杀,但你其实心里还是有疑虑的,你对这个案子的结案结论持有疑心,是不是?” 我说:“你说呢?” 他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站到我跟前,看着我说:“作为这个案子的办案组长,我要坚持已经定性的结论,那就是,秦璐是自杀的!”他说。 从他的话里,我似乎听出了什么隐含的意味。 “你却似乎没有坚持好做人的良心!”我说。 他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此话怎么讲?” “你心里清楚!”我直直地看着他。 他仰脸看看天空,接着目光又转移到天台边缘的地方,看着。 半天,他喃喃地说:“这里多了一道。” 我的心一动,听他这话,似乎他早就发现这里有一道绳子摩擦的痕迹了,我和四哥来过,自然是多了一道。 “这个案子是市里高度关注的,领导要求限期破案,指示要快速结案,我的压力很大啊,领导在施压,那么多上面的记者在盯着,在排除你是凶手的情况下,其他的线索都没有了,或者说是中断了,我又不能久拖此案,既然不能久拖,那么,最好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定为自杀。自杀,是最好的解释,是各方都能接受的结果。”他说。 “错,不是各方都能接受的结果,起码死者家属不能接受,他们现在接受是因为不了解内情,还有,在另一个世界的死者也不能接受!”我说。 他苦笑了下:“这是我第二次上这天台了。我曾经给领导汇报过这天台上的可疑痕迹,但被急于结案的有关领导断然否决了,说这不能说明什么,办案是不能靠想象的,是不能做想当然的揣测的。 “如果这所谓的疑点不能让我直接找到真正的罪犯,那么,我必须接受自杀的结论,大领导和小领导都急于结案,都急于有个交代,所以,虽然我是办案组长,也没有办法了,我只能服从领导。”ъiqiku 听他的口气,在证明我无罪之后,他其实并没有放弃秦璐死于他杀的怀疑,他来过这天台,也发现了这绳子摩擦的痕迹,他有过什么怀疑和推测,但因为上面指示要快速结案,他一时不能根据这线索进一步深入获得更多的线索,所以只有不得已而为之。 似乎,他结案也是没办法的。 他看着我,掏出烟,递给我一支,自己也点着一支,狠狠吸了两口,闷声说:“如果我没有猜错,我想这第二道摩擦的痕迹应该不是凶手留下的,至于是谁留下的,我不想说了,我想你心里或许会有数。当然,或许领导说的对,仅仅凭这一道痕迹,是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的,其实,关键还是找不到这第一道痕迹是谁留下的。所以,我想,对秦璐之死定性为自杀或许也是正确的。” “不要什么或许,其实,秦璐的死到底有没有疑点,到底定性准确不准确,你心里是有数的!”我冷冷地说。 他看着我:“我想,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如果没有什么巨大的变动,这个案子的结论是不会更改的了,或许,这就是最终的结果了。我作为这案子的直接办案人,我是希望把这案子办成铁案的,不然,就等也是我工作失职,我要负责任的。” “从你维护自身利益的角度出发,你希望这是铁案,但在你的心里,在你没有泯灭的良心里,你其实还是有些不定的。”我说。 “案子这样定论,当然也是有充分的证据,案子最终的结果,一来是办案组的效率高,二来是领导指挥有方决策正确,成绩是大家的,但如果案子翻了,首当其冲倒霉的会是我,所以,老弟,这事我想就不用多想了,你能洗清罪过不容易,我想你也不要再没事给自己找麻烦了。”他说。 “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我也愿意相信你们的结案定论,但我却总不由自主梦见死者的控诉,总不由自主内心里感到不安。”我说:“你可以相信这是一个铁案,但你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我想知道你晚上睡觉是否安稳,参加追悼会的那天你是否敢用目光直面死者家属。如果死者在梦里找到你,你是否干鼓足勇气告诉她你问心无愧。” “好了,住嘴——”他突然显得有些烦躁,低吼起来。 我住了嘴,看着他。 他看着我,目光里带着几分凶狠:“这就是你今天找我的目的?这就是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 我点点头:“不错,是的。” 他目光紧紧逼视着我:“你带我来这里,你让我看到这些,你和我说这些,你就不怕给自己带来巨大的麻烦?你就不怕惹火烧身?” “怕!”我说。 “那为什么你还要找我?还要带我来这里,还要和我说这些鬼话?”他的声音有些恼火,还有些困惑。 我看着他平静地说:“因为我相信你!”https:ЪiqikuΠet “相信我?你相信我什么?”他说。 “相信你的良心没有被狗吃光,相信你还是个男人,相信你不是那天我骂你时候的窝囊废。”我说:“我相信你的办案经验一定是丰富的,我知道你不会没有注意到天台上的痕迹,所以,我会把你带到这里来。其实在我刚说要到北方大厦的时候,你心里或许就已经有数了。” 他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 我吸了两口烟,看着远处的天空:“我或许该理解你,你要维护自己的利益,你要服从领导,你要随波逐流,如果你不随波逐流,或许你就无法保证稳固现在得到的一切,你就会失去这一切。 “这是个现实的社会,会自保的人才能得到发展,有自知之明的人才会有更好的前途。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些,我没有任何异议,既然你说这是铁案,那就是铁案吧。我实在不该产生任何怀疑的。” “你——”他看着我。 “我知道,即使你当时有怀疑,也是无能为力的,如果你执意不服从领导,那么,你或许就被撤销办案组组长的职务,这案子交给其他的人来办,一样还是这样的结果,但你不服从的后果就不同了,这对你来说,得不偿失。” 想告诉你 我继续说:“所以,今天我找你,约你到这里来,我就是是想告诉你,目前,这是个铁案,谁也翻不了,我,你,都翻不了,我也没有任何能力和证据来翻;但,我还想说,人在做,天在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一天,事实会回归本来的真相,或许这一天很晚,或许这一天要等待很久很久,或许我和你以及周围的人都看不到这一天,但这并不会影响事实的真相本身。” 他怔怔地看着我,半天不语。 我也开始抽烟,不说了。 半天,他看着我,突然缓缓伸出手。 “易主任,我想和你握个手!”他说。 我没有拒绝。 两个男人的手握在一起。 突然,他的手猛然开始发力—— 我早有预防,也随之急速发力。 我们全身的发力点都集中在手上,互相面带笑容看着对方,暗中较量着。 他的手气力不小,但我也毫不示弱。Ъiqikunět 僵持了片刻,他突然抬起右腿,膝盖直接顶我的小腹方向,我忙抬起左腿,稍微弯曲,直接迎上去,在快要接触的一霎那,他的小腿突然转向,接着直奔我的右腿,我快速放下左腿,右脚直接抬起,正要踢到了他的右脚,随即他的右腿弹了回去。 来回这么几下,也就不到两秒的功夫。 我感觉出他是有功夫的,那天我击打他得手,其实是因为他毫无防备,他断然没有想到我敢在他的地盘对他出手,同时也是他不知道我会功夫。 然后,他松开了手,站直身子,笑了起来:“老弟,功夫不错,伸手很敏捷,看得出是练过的。” “你的手脚也不错!”我由衷地说。 “呵呵。”他又笑了起来,笑完,看着我说:“老弟,我在想,你应该是个正直而有良心的人,是个血性汉子,是个执着而坚强的人。或许,我该继续改变对你的一些看法。或许,我不该固执的认为你和秦璐之间是有那种关系的,或许,我该相信你那天说的给秦璐流产签字的缘由。” 我说:“你相信不相信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也不想去解释辩解这些。对我来说,固守自己的良心底线是最重要的,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人底线,我有,你也会有,虽然我们为了自己的生存和发展都不得不去做一些违心的事,说一些违心的话,但只要底线不失,则我们还是可以对得住自己的。” 他沉思了片刻,看着我:“我问你,你有什么线索吗?” 我摇摇头:“目前来说,我知道和和你一样,没有其他的。” 他笑了:“这么说,你是真的必须要相信我的结案结论了。” “目前来说,我相信。” “但你还是有怀疑。” “其实你对自己又何尝不怀疑?” “这么说吧,目前,我和你都必须相信秦璐是自杀的。” “是的!”我点点头。 他沉吟了下,看着我:“如果你有什么发现,如果你信得过我,那么,我希望你能及时和我沟通交流。” 我呵呵笑了:“我为什么要信得过你呢?”他一愣,接着说:“信曾哥,得永生!” “你姓曾?” “对,曾队就是我!” “还有,为什么是我有什么发现,而不是你呢?” “因为我不会刻意去有任何发现,我下意识就不愿意有任何新的发现,而你,可以!” “如果我有了新发现,但我不愿意告诉你呢?” “那你就没法为死者伸冤了。” “如果能为死者伸冤,就意味着你这案子办错了,就意味着你要挨处分,这对你是不利的。” “我知道。” “知道为何还要这么做?”筆趣庫 “用你的话来说,我还没有彻底泯灭做人的良心!” “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你必须相信我,你没有别的选择!”他说:“除非你自己去杀了凶手给秦璐报仇,但那样做的话,你也是犯了罪,我想你不会愚蠢到如此地步。” 我看着他,对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心里没有确定的把握。 他看出了我的疑虑,笑了下:“快到中午了,我们一起到楼下去吃点饭怎么样?我请你!” 我点点头:“好——” 我们一起下去,去了酒店的餐厅。 吃饭的时候,他说:“易克,我们会不会做朋友呢?” “我看够呛!” “为什么呢?” “很简单,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道儿上的人!” “呵呵。”他笑起来:“我看可以的。” “就凭你那天让你手下对我的鸟样,我们就永远无法做朋友!” “还对我有怨气啊,不行的话我让你再狠狠揍一顿出出气怎么样?” “没兴趣!”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出这口恶气呢?” “看你的表现了。” “唉。”他叹了口气:“老弟,你不了解的,这年头都是这样的,只要进了里面,都是一个待遇。” “好了,不谈此事了,吃饭!”我说。 他笑笑,低头吃饭。 吃过饭,要了两杯水,慢慢喝着。 “对了,想起个事,问问你。”我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说。 “什么事?”他边说边用牙签剔牙缝。 “前几天看报纸新闻说年初轰动一时的白老三被杀的案子破了?” “哦。这事啊,不错,是的,凶手是自首的,这案子还是我们队里办的呢。” “哦。这么巧,你们办的案子。” “只是这办案组的组长不是我,一直没有抓到凶手,没想到到年尾了,凶手来自首了,这事真是得来好不费功夫!” “当初不是听说这凶手是什么一个叫李,李什么的来着?” “叫李顺!”他说:“是我们原来老局长的大公子,这家伙一直混黑道,不务正业,和这白老三之间一直争斗不休,当初以为是他杀死了白老三,通缉了他,没想到搞错了,真正的凶手自己跳出来了。” “奇怪啊,这凶手怎么自首呢?”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估计可能是心理压力太大吧,精神快崩溃了才自首的吧,听说他自己交代是这样的。” “这理由似乎有些牵强啊!” “管他什么牵强不牵强的,反正他来自首,没人怀疑,这年头谁那么把杀人凶手的罪名往自己身上揽呢?这一点是不用怀疑的。” “案子结了?” “快了,你还别说,这家伙在里面是没有受到一点难为,好吃好喝,人家自己自首啊,什么道交代了,在看守所也待遇不错,和少年犯关在一起的,不用受罪!”他笑着说。 “哦。”我点点头:“这个凶手是什么来历啊?” “听说是白老三之前的保镖,不小心失手杀死了白老三,交代地很具体,情节和理由也很合情合理,找不到一丝破绽。”他说:“估计这案子很快机会移交了。” “会不会判死刑呢?” 他摇摇头:“估计不会的,第一是失手,第二是自首,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嘛。我估计连死缓都不会,顶多弄个无期。” “那既然这样,之前被通缉的那个什么叫李顺的也就没事了?” “应该是的,估计通缉令很快就会撤销的,可能现在正在走程序!” “这个李顺没杀人却被通缉了这么久,也够冤枉的了!” 他嘿嘿笑了起来:“就冤枉了,还能怎么着?要是老局长还在位,他还能讨个说法,现在他还能怎么着,吃亏就吃了,认倒霉就是了。” 一番闲聊,我对这位曾副队长的印象不由又改变了几分。 想到那天李顺密令方爱国他们要为我报仇差点做掉他,不由有些后怕。 分手时,我们互相留了手机号码。 当晚,方爱国给我送来了大本营的电文。 电文如下:来电内容已经知晓,总部会根据情况的发展做出相应的安排,你等安心做好自己的工作便是。 电文内容很模糊,似乎,李顺知晓了伍德让我转告的两句话的意思,似乎,李顺在揣测伍德这话的真实用意,似乎,李顺虽然不大相信伍德会做那样的事但也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第二天,我和老黎在茶馆喝茶的时候,老黎摸出手机给夏季打了个电话:“小季,你安排人送一份集团中层和高层管理人员的名单给我,我在茶馆。” 说完,老黎就挂了电话。 我看着老黎:“要名单干嘛?” 老黎看着我:“不干嘛,看看还不行吗?” 我说:“对自己的儿子也不放心?” 老黎微微一笑:“你管不着。” 我看着老黎莫测的眼神,一时感到了困惑。 一会儿之后,有人来了,给老黎送来了一份名单。 老黎打开名单,认真地看着,一会儿对我说:“去,找服务员给我要支笔来。”筆趣庫 我立刻出去找服务员要了一支笔给老黎,然后坐在旁边看着。 老黎拿着笔,边看名单边在几个人的名字下画了个圈圈。 “画圈圈干嘛?要准备提拔这几个人?”我说。 老黎收起名单,看着我,又是一笑,笑得似乎有些诡异。 我不由心里感到更加困惑了。 我不知道老黎到底在搞什么洋动静,但他不愿意说,我也不能老是问,毕竟那是人家自己家的私事。 陷入了沉思 然后,老黎看着窗外,陷入了沉思,神情似乎有些肃然,似乎他在想什么心事。 我静静地坐在一边,没有打扰他。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关云飞打来的。 “老关好——”我说。 老黎听到我接电话,翻了下眼皮,没有做声。 “小易,在哪里?”关云飞说。 “在星海城里,在茶馆和朋友喝茶的!”我说。 “呵呵,你这小东西,好逍遥要舒服。”关云飞笑起来。 “老关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指示?”我说。 “没什么指示。随便聊聊。对了,你今天接到单位给你的电话了吗?”关云飞说。 “今天。没有啊!单位没有人给我打电话啊。”我说。 “哦。” “怎么了?”我说。 “没怎么,没事了,我要忙了,先这样吧!”关云飞说完挂了电话。 关云飞这电话搞得我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然。 老黎坐在那里看着我,神情显得十分平静。 “搞什么搞?莫名其妙。”我边嘟哝边收起手机。 “嘿嘿。”老黎突然笑了一声。 “笑什么?”我看着老黎。 “我猜,你要有好事了。”老黎说。 “你神算啊?好你个头。”我忍不住笑出来。 “嘿嘿。”老黎又笑,然后就不说话了。 中午,我和老黎一起在一个小酒馆吃饭,夏季也来了。 夏季见了我,不由一番感慨,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我表示感谢。 然后,大家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夏季问老黎:“爸,给你送的名单你收到了吗?” “嗯。收到了!”老黎边吃边点头。 “爸,你要这名单。是有什么用途呢?”夏季小心翼翼地说。筆趣庫 “看看,随便看看!”老黎说。 “哦。随便看看。这有什么好看的呢?”夏季说。 “呵呵,小季,是不是觉得我在干涉你的内部事务啊?”老黎说。 “哪里啊,我巴不得你多干涉干涉呢。可是平时根本就不管不问的。”夏季说。 “我要是动不动就干涉,你怎么管理还集团呢?”老黎说。 “哎——妹妹去了美国就不回来了,有她在,我孬好也有个帮手啊,虽然她在的时候老是给我添乱,但这一去不返,我还真有些需要她了呢,毕竟她在还是能给我帮些忙的。”夏季说:“爸,妹妹什么时候回来啊?” 听夏季说到夏雨,我不由看了老黎一眼。 “你妹妹在美国要陪你姑姑,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的,你不要指望她给你帮什么忙了,好好用心管理集团事务吧。”老黎边吃饭边说。 “这短时间是有多长呢?”夏季又说。 老黎没有说话,抬起头看了夏季一眼,接着又看了我一眼。 我突然感觉老黎看我的目光有些怪异,虽然只是一瞬的怪异,但我还是感觉到了。 夏季看老黎不回答,也不敢继续再问了,忙低头吃饭。 下午,我突然接到了孙东凯的电话:“小易,你在星海吗?” “在!” “在城里吗?” “在!”“好,那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事和你讲!”孙东凯说完就挂了电话。 关云飞上午问我单位有没有电话找我,下午孙东凯就来电话了,到底是什么事呢? 我有些摸不到头脑,直接去了集团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一进门,孙东凯一副喜气洋洋的神态:“小易,来,快来,坐。” 我坐到孙东凯对过,看着他。 “呵呵。喜事临门了。”孙东凯说。 “什么喜事啊?”我说。 “你被评为全国报业经营系统先进个人了,你说这是不是大喜事呢?”孙东凯笑着说。 “我?全国报业经营系统先进个人?”我怀疑我的耳朵听错了,重复了一遍:“孙总,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怎么是开玩笑呢?”孙东凯笑嘻嘻地把一张表格递给我:“呶,这是表格,你填一下,就在我这里填,填完我让人传过去。” 我接过表格看了下,真的是。 “怎么会是我呢?我已经离开经营了。”我喃喃地说。 “离开了并不代表你不能是啊,离开了并不能否认你之前的功劳和业绩啊?”孙东凯说:“过几天就到北京去参加表彰会,我和你一起去。” “哦,你也去?你也是先进?”我说。 孙东凯摇摇头:“我不是先进个人,先进个人全省才10个名额,咱们市里只有你一个,我是代表咱们集团。” “哦。集团是。”我说。 “全国报业经营系统先进集体。”孙东凯说:“这次先进集体的名额,全省只有5个,我们集团因为在刚刚过去的一年里在报业经营方面的突出成绩,被评为先进集体。我是代表集团去参加会议。到时候作为分管经营的领导成员,曹丽一起去参加。” 如此说,到时候我是要和孙东凯曹丽一起去北京的。分管经营的领导成员有两个,却只有曹丽去。去年的集团经营分管领导是秋桐,秋桐干的活,曹丽去抓面子。ъiqiku 孙东凯满面红光地说:“我们集团被评为全国先进集体是当之无愧的,在我们省同级报业集团中,我们一直是领头羊,连续几年都是老大,这荣誉不归我们又能给谁呢。” “这次全国先进的名额是直接下到省里,由省里推荐的,先进集体我们是理所当然的,先进个人呢,老关到省里去争来了一个,这唯一的一个名额,竞争很激烈,我直接去找了老关,据理力争,要求一定给你,最后好不容易为你争取来了。当然,你当这个先进,也是当之无愧的。” 我明白了上午关云飞给我打电话的意思,他是在向我暗示什么。 显然,孙东凯又在糊弄我,这个先进其实一定是关云飞给我捣鼓来的,戴帽下来直接给我的,孙东凯既然不能改变,干脆就顺水推舟接受,然后在我面前卖弄让我领他的人情。 而关云飞上午给我电话的目的,显然是让我明白我这个先进是谁给我弄来的,只是他做的更含蓄而已。 给我弄这个先进,关云飞显然有他的用意,或许是因为我这段时间出的事,影响很坏,市里集团的荣誉都和我无关,给我弄一个全国级的先进,既是对我的一个安慰和补偿,也能对我今后起到一定的作用。筆趣庫 全国级别的先进,对今后的提拔是有好处的,这个先进的含金量是毋庸置疑的。 当然,关云飞这么做是不是还带着自身心不由己的弥补心理,我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孙东凯如是说,那我也就装作是信了,带着感激的神情看着他:“孙总,你对我简直是太好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了,你还为我争取到这么珍贵的宝贵的全国先进名额。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激你才好。” “呵呵,不要感激。你为集团的经营工作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这是你应该得到的荣誉和奖励,这次因为你之前遇到的那些事,集团和市里的先进荣誉都没有给你,我心里一直不安呢,正好抓住这次全国先进的机遇,我努力为你争取来了,也算是对你的一个弥补,当然,这个荣誉是极具含金量的,这对你的今后,也是很有好处的。你要好好把握好好珍惜。”孙东凯说。 “嗯,我会好好珍惜的,其实我心里还是对你充满无限的感激。”我说。 “哈哈。”孙东凯笑得很开心,接着说:“好了,抓紧填表吧。” 我于是当场填表,很快就填完了,然后交给孙东凯。 孙东凯接过来看了看,点点头:“好,回头我安排人盖章和集团的表格一起送到部里,然后部里还要盖章,然后还要送到省里报协去盖章。然后过几天我们就去北京。这几天,你就不要去生活基地了。我看年前都不需要去了。” 我点点头:“好。” 孙东凯笑嘻嘻地看着我:“前段时间在生活基地呆了些日子吧?” “是。”我说。 “感觉如何?”孙东凯说。 “还行。”我说。 “呵呵。”孙东凯笑着:“这快到年关了,上上下下事情都不少啊,集团也刚刚经历了一次局部的领导领导调整,结果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我说。 “嗯。对这次集团成员调整的结果,你是怎么看的?”孙东凯说。 我说:“既开心,又不开心,但开心是主要的。” “怎么说?”孙东凯看着我。 “开心呢,是因为那个季监事终于调走了,这个人,我看到他就烦,他调走,是一件大喜事,还有,就是曹丽助理进了领导领导班子,成了副总裁,终于不是内部粮票了,这让我也同样很开心,曹丽助理工作一直兢兢业业,在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干的十分出色,为集团做出了那么大的贡献,理应该得到提拔。” 我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不开心呢,就是那个秋总,怎么就成了集团三把手了,就成了领导副领导兼监事领导了。这个人在分管经营的时候,我没少吃她的苦头,经常被她训斥,有一次你和曹总还亲眼看到的。这人做事太讲原则,她当监事领导,实在不是个好事情。我就不明白上级是怎么想的了,怎么就会让她当监事领导呢?” 是心里话 “呵呵。”孙东凯笑起来:“小易,我相信你说的是心里话,和我说心里话,没事,不要紧,但你这话在外可不要说哦。” “嗯,我知道。”我说。 “其实——”孙东凯转了转眼珠,说:“关于秋领导的职务调整,上级在这之前曾经征求过我的意见,我有过这个建议,建议秋桐兼任监事领导。” 我一听就知道孙东凯又在糊弄我,在我面前开始装逼。 但我装作不知的样子,带着意外的表情看着孙东凯:“孙总,这是你建议的?” “是的!”孙东凯点点头。 “这为什么?”我喃喃地说。 “因为集团整体工作的需要,因为集团整体利益的需要,集团监事需要秋桐这种讲原则的人来主持工作,季监事调走了,秋桐是最适合这个职位的人选。 “我是集团领导,我要从集团的大局来考虑这些,虽然我对秋桐曾经有过一些看法,但个人恩怨不能和工作联系在一起,不能影响工作。” 孙东凯显然说的是谎话,我一听便知。 此时我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困惑,那就是孙东凯为何要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难道是他对我的信任开始有了动摇?还是他其实一直就没有对我建立起坚定的信任,对我的信任是有保留的,是有限度的?或者,他这么说,是另有用意? 我其实知道,在我和曹丽之间,孙东凯对曹丽的信任是大大超过我的,但他对曹丽也不是毫无保留的信任的,或许孙东凯从来就没有完全信任过任何一个人。这是他的做事风格。 那么,孙东凯和我说这番话的用意是什么呢?我一时不得其解。 从孙东凯办公室出来,我直接给关云飞打了个电话:“我被评为全国报业经营系统先进个人了。” “嗯。东凯告诉你了,是不是?”关云飞说。 “是。孙总说名额有限,我们市只有这一个,他好不容易找你要来了。”我说。biqikμnět “哦,呵呵。”关云飞笑起来:“你信吗?” “我信!” “哦,你信?” “是的,我信全市只有这一个名额。” “嗯,我问你的是东凯说的后半句话你信不信?” “信我就不会给你打电话了!我更相信这名额一定是你做出决定给我的。” “嗯。心里有数就行!总算你心里还是有数的。”关云飞笑着。 “谢谢老关对我的厚爱!”我说。 “谢倒不必了。关键你要认识到这个荣誉的重要性。”关云飞说:“这是正儿八经地全国先进,市里只有这一个名额,想要的人不少,其中不乏有一定职务和级别的人,我一概都没有答应,说白了,这个名额我就是为你要的。” “哦。” “过去的一年就让它过去,新的一年开始了,新年要有新气象,要往前看,要忘记过去的一切,要以崭新的心情面对崭新的未来。”关云飞又说:“看,刚进入新年,你就有了一个新的好的开始,收获了这么一个全国级别的先进。这是好兆头啊。” 关云飞这话似乎别有意味。 秋桐听说了此事,很为我高兴。 “其实这先进应该给你的,其实到北京参加表彰会也应该是你去,而不是曹丽。”我说。 “呵呵。给你更有价值,更有意义,至于去北京开会,还是曹丽去比较合适,毕竟我现在不分管经营了,毕竟现在是曹丽分管这一块!”秋桐笑着说。 “曹丽白捡了个便宜。”我心里仍然感到有些不甘。 “这没有什么便宜不便宜之说,岗位性质决定的。”秋桐淡淡地说。 我看着秋桐,半天没有说话,我知道秋桐对于荣誉一向是不争的,她从来是不计较这些的。筆趣庫 但曹丽则不同。 “我明天到省里去开会。”秋桐说。 “什么会?” “全省报业系统纪检工作经验交流会。我要代表我们集团在会上做典型发言。”秋桐苦笑一下说:“我刚接手这一块,情况都还不大了解,其实我这等于是沾了季监事的光了。” 我说:“季监事现在该叫季主任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到人大研究室去当副主任了啊,还能怎么样?”秋桐说。 “哦。在那里倒是很舒服。”我说。 “呵呵。”秋桐笑了下,只是笑,没有说什么。 “你去省里开会,小雪怎么办?”我说。 “小雪到爷爷奶奶家去。”秋桐说。 “嗯。”我点点头。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宿舍里看电视,意外接到了小雪奶奶的电话。 “小易,你现在忙吗?”老李夫人说。 “不忙,阿姨有事吗?”我说。 “嗯。你到我家来一趟好不好?”老李夫人说。 “行,我这就去。”挂了电话,我直接去老李家。 我不知道老李夫人叫我去有何事。 到了老李家,没有见到老李,只有老李夫人自己在家。 老李夫人说老李出去钓鱼去了,小雪还没放学。 老李夫人请我坐下,给我泡了一杯茶,然后坐在我对面看着我。 “阿姨,你找我来。有事吗?”我说。 “呵呵,没事,随便聊聊!”老李夫人说。 “哦,呵呵。”我笑了下,我知道她叫我来绝对没有随便聊聊这么简单。 “小易,听秋桐说,你们在去年的时候,认识了一位韩国的什么大老板,是吗?”老李夫人说。 我点点头:“是的,去年中韩文化交流年活动,我和秋领导在会上帮忙,认识了一个韩国文化企业的总裁,叫金敬泽的小伙子。” “哦。这小伙子还有个姑姑是吗?”老李夫人说。 “是啊,小伙子是那集团的总裁,她姑姑是董事长。”我说。 “那家企业集团是不是就是这个?”老李夫人说着,拿出一本画册在我面前一晃。 我一看,正是今日集团的宣传画册。 “哦,呵呵。阿姨,你怎么会有这个呢?”我笑着说,心里却有些暗暗叫苦。 “这是我在老李书房里偶然发现的。”老李夫人神色淡定地说。“哦。”我做恍然大悟状:“是了,当时我弄了不少他们集团的宣传画册,之前有些日子了,在广场正好遇到李叔带小雪玩,我当时还给了李叔一本,那就是这本了,没想到李叔还留着呢。” “是这样。”老李夫人点了点头,然后翻了翻:“这个集团的董事长,看起来很年轻嘛。你和秋桐见过她?” “见过,国庆节我和秋领导带着小雪还有云朵一起到韩国旅游,顺便去拜访他们集团了,见到了这位董事长,她很友好的,对我们也很热情。”我硬着头皮说。 “之后你们还联系过吗?”老李夫人说。 “之后不怎么联系,不过,元旦的时候,我给他们打过电话问候新年了,他们还托我想秋领导带个好,问候新年,我还告诉秋领导记得给人家打个电话回复下表示下感谢的。”我继续说,力争圆好这个场。 “哦。”老李夫人点点头,接着不说话了,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画册,看着画册上金景秀的照片,眉头微微皱起来。 虽然我不知道老李夫人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但看着她的神态,我心里突然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沉默了半天,我如坐针毡,说:“阿姨,还有事吗?” 老李夫人回过神来,收起画册,笑了下:“小易,不要拘束,喝茶!”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对了,今天上午,雷正来我们家了!”老李夫人说。 “哦。雷正来了?他来干什么?来看李叔的?”我说。 “哼,他能真心实意来看你李叔?上次去医院也不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老李夫人冷笑一声,然后说:“不过,今天他来,倒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我说。 “他一来是告诉我们,说阿顺之前被通缉的那个事,没事了,真凶找到了,自首的,对阿顺的通缉令撤消了。”老李夫人说。 “哦。”我点了点头,通缉令果然撤消了,真快。 “二来,他是代表公安来道歉的,说之前误会了阿顺,办错了案子,说他们内部正在追究办错案人的责任,还说要正式登报致歉,还说要给阿顺启动国家赔偿程序。”老李夫人说。 “哦。是这样,那李叔是怎么回复的?”我说。 “老李首先对雷正表示了感谢,然后说了三点,第一,不要追求办案人的责任了;第二,不必登报道歉了;第三,我们也不要什么国家赔偿。”老李夫人说。 我看着老李夫人。 当初被杀的那个人是雷正的小舅子,他小舅子和阿顺关系不好,小舅子死了就硬说是阿顺杀的大张旗鼓通缉阿顺,现在又说不是了,又是要道歉又是要追责又是要赔偿,早干什么去了? “我看这个雷正,今天来名义上是道歉是告诉我们好消息,谁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这个人,一肚子坏肠子,所以,在摸不透他的意图之前,你李叔除了对他表示感谢,其他一概回绝了。”老李夫人说。 ъiqiku 真实意图 我沉思着,琢磨着雷正的真实意图,琢磨着老李如此回复的用意。 “不过,不管怎么说,通缉令撤消了是好事。”我说。 “是的,我和你李叔也是这么想的。唉,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和你李叔又老了,我们也不是以前的我们了,我现在最盼望的事情就是能和儿子在一起,盼望着阿顺在外少作死,盼望着他和秋桐早日子成家。”老李夫人叹息着说。 我沉默不语。 “阿顺整天在外不务正业,这样下去早晚还得出事,我想是该有个人把他拴住了,成了家,他或许就会安分守己了,所以,我想今年内把阿顺和秋桐的婚事办了,两个人也都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有了家,阿顺的心或许就会安定下来了,知道对家庭对孩子的责任了。”老李夫人说。 “哦。”我木然地点点头。 “不过,我也知道阿顺的脾气性格,这熊孩子从小被我惯坏了,在外玩野了,心一时是很难收回来的,要是让他成家,他未必会痛快答应,说不定又要找各种理由推拖,当时定亲他就磨蹭了好久。 “我想,你和阿顺都是同龄人,关系又比较熟,所以,我想,在合适的时机,你多劝劝他,告诉他成家的各种好处,告诉他男人是要有个家的,是要有责任感的。我们的话他听不进去,你的话或许他能听进去的。所以,小易,阿姨就拜托你了。”老李夫人说。 原来老李夫人今天叫我来有两件事,一是询问金敬泽金景秀的事,二来是托我劝李顺和秋桐早日结婚。 此时我的心有些乱,但面对老李夫人的殷切嘱托,我只能点头:“哦,好的,阿姨,我会尽我的努力劝劝他的,只是我的话能不能起到作用,能起多大作用,我心里也没底。” 看我答应了,老李夫人很高兴:“成不成都没关系,只要你尽心尽力就好了,你和他说话,其实比我和你李叔说话要管用,他是把你当做很铁的朋友来看待的,我和你李叔心里都知道的。” “抽时间我尽力而为吧。”我又说。 又聊了一会儿,我看老李夫人频频看表,知道该走了,于是起身告辞。 离开的时候,看到老李夫人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本今日集团的宣传画册。 此行让我明确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今年之内,老李夫人要按照自己的意愿让李顺和秋桐结婚。 当然,老李也肯定有这样的意愿。https:ЪiqikuΠet 当然,我说的今年不是阴历,是阳历年。 几天之后,我和孙东凯曹丽直飞北京,参加全国报业经营系统年度表彰会。 会议地点在北京国际饭店,住宿吃饭也是在这里。 会议为期一天,上午颁奖,下午典型发言。 我没有发言任务,孙东凯有,代表集团做先进集体典型发言。 会议进行的很顺利。 下午快五点的时候,孙东凯正在台上眉飞色舞地做典型发言,我坐在下面最后一排无精打采地听着,混混欲睡。 曹丽坐在前面几排,正和身边来参加会议的一个英俊潇洒的陌生男人低声聊得火热。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是方爱国发来的。 方爱国告诉我一个消息:皇者刚刚从星海机场起飞,目的地:北京。 我顿时困意全无。 皇者要来北京! 我正在北京,他来北京干吗? 伍德正在马尼拉,他来北京干吗? 我立刻给方爱国回复手机短信,让他向大本营汇报,通过大本营转告我们驻北京站的人,让北京这边的人监控皇者的举动,并随时向我汇报。 然后,我继续坐在会议室听典型发言。ъiqiku 很快,我的手机接到了驻北京小组的人发来的联络暗号。 一个小时后,通过北京小组的人,我得知皇者已经到了北京,已经被我们的人跟上了。他正打车往城里赶。 这时,会议典型发言正好结束,主持人正在做总结发言。 我的手机里不断传来皇者的最新动态信息。 进城后,皇者直接去了湖南大厦,办理了入住手续,甚至房间号我都知道了。 皇者入住后,暂时没有出房间。 这时会议结束,孙东凯和曹丽一起往外会场外走,曹丽叫我一起去吃饭。 “孙总,曹总,晚上我不和你们一起吃饭了。”我说。 “怎么了?”曹丽说。 孙东凯也看着我。 “我在北京的几个同学听说我来了,晚上要约我一起聚聚,明天就要走了,今晚不去就没机会了,来一次北京可不容易。”我说。 “哦,呵呵。”孙东凯笑起来:“那好吧,去吧。同学聚会是有必要的。” 曹丽说:“你同学在北京都是干嘛的啊?” 我说:“瞎混呗,都是在企业打工的,没有混出什么名堂来的!” “哦,没混出什么名堂来你见他们干嘛?见了也屁用没有,他们还不如你混的好呢。”曹丽说。 “话不能这么说,不能这么实用主义啊,同学之间的友谊第一嘛。”我说。 “狗屁友谊啊,这年头,实用才是真理!”曹丽说。 孙东凯说:“话不能这么说,我看小易的话说的有道理,这年头,也就同学友谊算是纯真的了。” 曹丽没再说话,却不屑地骗了撇嘴唇。 然后,孙东凯和曹丽就直接去了餐厅,我先回房间,洗了把脸,换了身休闲外套,然后直接出了酒店。此时,夜幕已经降临,长安街上通火通明,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出酒店后,我掏出手机看了看,然后直接出门往右拐,走了30米,又往右拐,直接拐进一条胡同。 我装作散步的样子,边走边不时回头看看,没有看到有人跟在后面。 沿着胡同往里走了大约200米的样子,路边停着一辆挂北京牌照的黑色轿车。 我看了看车牌号,然后走到前门右侧,直接打开车门上车。 车里只有驾驶员,一个戴黑色太阳帽的小伙子。 “副总司令好——”他态度恭敬地对我说。 我冲他微笑了下,点点头:“你也好——” “那人现在还在湖南大厦,一直没出来。”他说。 “过去,去湖南大厦!”我做了个手势。 小伙子接着开车就直奔湖南大厦,很快到了,车停在楼下,我们都没有下车。 我打开车窗,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两眼盯住门口方向。 “他出来了。”小伙子低声说了一句。 我此时也看到了皇者,正从大厦门口出来,出来后,直接上了等候在哪里的一辆出租者,然后接着就走。 “跟上去——”我将烟头扔出车外,摇上车窗。 小伙子发动车子,悄无声息跟了上去,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 边开车小伙边摸起一个对讲话筒,低声说:“目标已经出动,打了一辆出租车,正在往前门方向走。” “明白。”传来一声短促的回答。 皇者乘坐出租车很快停在前门全聚德烤鸭店门前,然后打开车门直接下车走了进去。 我们的车子停在了附近的马路边。 这时,一辆白色轿车停在烤鸭店门口,车上下来四个人,两男两女,说笑着往烤鸭店里走去,其中一个男的回头看了我们的车子一眼。 “这是我们的人。”小伙说了一句,边摸出一个耳塞塞到耳朵里。 我点了点头。 小伙子不做声了,凝神听着耳塞里的动静。 我又打开车窗,点燃一支烟,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一会儿,小伙给我汇报,说皇者和两个男的在大厅一个角落里在吃烤鸭,刚才进去的那两男两女正好坐在他们的邻桌。 皇者此时正在和那两个男的边喝酒边谈笑着什么,谈的好像是什么生意的事情,谈话里还不时冒出将军的称呼,一会儿那两个男人说请将军多多关照他们的生意,一会儿皇者说代表将军感谢对他们生意的支持,一会儿他们又碰杯祝今后合作愉快。ъiqiku 似乎,皇者是受伍德委派来北京和不知是干嘛的客户见面的。 半天之后,小伙给我汇报,说皇者掏出两个红包递给了那两个男人,说是将军叮嘱给他们的,快过年了,给客户的红包,一点小意思。 似乎,皇者此行的目的是年关拜访客户,发红包。 然后,他们又继续喝酒,谈笑风生。 我的肚子这时咕咕叫,却又不能去吃饭,想到里面美味可口的全聚德烤鸭,不由勾起了食欲。 到了接近8点的时候,小伙突然说了一句:“他们结账了,马上出来。” 我盯住门口。 果然,很快,皇者和两个男人出来了,灯光下皇者满面红光笑容可掬,对方也是。 他们站在门口交谈,距离我们的车子只有几步之遥,我坐在车里甚至能听得到他们谈话的声音。 当然,我们的车在暗处,皇者是看不到我的。 耳边隐约传来他们的谈话声。 皇者:“感谢二位今晚的招待,快过年了,提前给二位拜个早年,祝二位老板今后生意更加红火,祝我们的合作更加顺畅愉快。” 心想事成 “感谢你特意来走访我们这个老客户,我们也祝你和伍老板心想事成,希望今后大家都发财啊,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对方客气地说。 皇者说:“那如此,二位,我先告辞了。” “老兄专门来一趟不容易,不如我们今晚找个夜总会去放松放松,我们请客!”对方说。 “谢谢二位老板的好意,不过我这个人啊,老土,不会唱歌,酒量也不行,你们看,才喝了几瓶啤酒,我这脸就不行了。”皇者笑着,声音里有些醉意:“我就不去了,头有点晕,我想先回酒店休息了。” “那好吧,老兄住在哪里,我开车送你回去。”对方说。 “可不敢麻烦二位老板,呵呵,我住在湖南大厦,距离这里很近,打车就很方便。”皇者说。 “哦。那好吧。”对方说。Ъiqikunět 正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开过来,被皇者拦住了。 小伙对我说:“副总司令,这出租车也是我们的人开的。” 我不由暗暗赞叹他们工作的周全和缜密,皇者此时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刚到北京就被我们的人监控住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得意。 看到皇者上了出租车,那两个男人也离去。 这时小伙摘下耳塞递给我,我直接戴上耳塞,接着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先生要去哪里?” “大羊毛胡同口!”耳塞里传来皇者的声音。此时,听他的声音,毫无醉意,十分清醒。 然后,出租车就开动了,我们的车暂时没有动。 这时,那两男两女出来了,谈笑着直接奔自己的车子过去了。 看出租车不见了影子,我对小伙说:“开车,去大羊毛胡同口。” 小伙子随即发动车子。 这时,耳塞里传来皇者的声音:“怎么搞的,怎么停住了?” “前方堵车!” “怎么搞的嘛?堵车会耽误事情的!”皇者说。 “来北京您要是遇不到堵车那是不可能的,您要是有急事儿啊,就不该打车,您该坐地铁。”那出租车司机操着一口京腔说。 听到这里,我对小伙说:“他们的车在前面堵住了,你能不能抄近道去大羊毛胡同口?知道路不?” “知道,嘿嘿,北京的大小胡同我没有不熟悉的。”小伙说着,直接在前方往右一拐,拐进了一条车辆稀少的胡同。 30分钟后,我们的车到了大羊毛胡同口,而此时,我从耳塞里听到皇者距离这里还有10分钟的路程。 之所以知道还有10分钟路程,是因为那出租司机太专业了,不停给皇者汇报路况和到了那里以及还有多久能到。 显然,他的真实用意是在告诉我。 小伙将车停在路边的阴影处,我下车,看了看这胡同。 胡同不宽,车子和人此时都很少,路灯也有些昏暗,似乎这胡同里没有几个住家,显得十分僻静。 我有些困惑,皇者不回湖南大厦,跑这种地方来干嘛? 又看看周围的环境,我们的车子停在这里,虽然是在阴暗处,但还是挺显眼的。我上车对小伙说:“你先回去吧。” “这——”小伙有些犹豫。 “没事的,我自己在这里就行,人多了还有车,反而目标容易暴露,你今天的任务完成地很好,回头有事我会安排人和你们联系的。”我说。 “哦。那好的。”小伙答应着。 我将耳塞还给小伙,然后下了车,冲小伙挥了挥手,小伙子随即开车离去。 我站在路边阴影处,看着来往的车辆。 很快,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胡同口,随即皇者下了车,出租车接着离去。 我站在一棵大树后观察着皇者的动静。 皇者下车后,并没有急着进胡同,而是在胡同口溜达了几步,甚至还点了一颗烟,吸了两口,同时往四周看了看。 我隐藏在大树后看着皇者。 溜达了一会儿,皇者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然后灭了烟头,竖起风衣领子,直接沿着人行道,贴着墙根就进了胡同。 老鼠走路喜欢贴墙根,皇者是老鼠,所以也喜欢这么走路。 此时,我这样想,边想边快速移动到胡同口,借着昏暗的路灯灯光,在树影的掩护下,暗暗提气,悄悄轻手轻脚跟了上去。 虽然我不知道皇者这是要干嘛,但感觉皇者此时的行为很怪异,很值得跟踪。 胡同似乎挺长,走了半天还没有到头。 胡同两侧门店很少,大多数是老旧的青砖墙。 又走了半天,我隐约看到前方没有路了,胡同到头了。 原来这是一条死胡同。 在胡同的尽头,有一个不大的小门口。 皇者走到门口突然就站住了,我立刻闪到一棵大树后。 然后,我听到有轻轻的敲门声,随即有开门声,接着又是关门声。 等我再次探出头,皇者已经不见了。httpδ:Ъiqikunēt 无疑,皇者是进了这个门。 我悄悄走过去,走到门口,门紧闭着。 门显得有些陈旧,上面的漆都有些剥落。 我轻轻推了下,门关死的,推不开。 我后退几步,抬头打量着这门楼,还有两边的墙。 门楼和墙都不高,里面似乎沿着墙根栽了很多松树,墙外都能看到树的顶部。 我在墙根下来回走了几步,打量了半天,也没看到任何监控器摄像头之类的东西,最后下了决心,决定翻墙进去,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东,看看皇者到底在里面搞什么洋动静。 我后退几步,助跑,然后一提气,轻轻就翻上了墙头。 蹲在墙上,往里看,这才发现里面竟然是个不小的院子,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中间位置有一座孤零零的两层小楼,周围都是冬青和草坪,还有几柱昏暗的灯光。 小楼只有二楼一个房间是亮灯的,其余地方都黑着。 院子里静悄悄的,看不到任何人,听不到任何动静。 我在墙头呆了片刻,没有觉察到任何动静,然后轻轻跳了下去,然后蹑手蹑脚直奔那小楼。 走近发觉这小楼很陈旧,楼门还是木头做的,关着。 这自然难不住我,我绕小楼走了一圈,然后攀住楼板直接上了二楼,从走廊打开的窗口翻进了二楼。 二楼楼道里同样没有人,只有走廊另一端尽头的房间亮着灯。 我悄悄走了过去,靠近那亮灯的房间。 隐隐听到有讲话的声音,似乎其中还有个是皇者的。 我心里暗喜,轻轻贴近房门口,弯下身子,将耳朵贴近门缝。 刚想仔细听听皇者在里面说什么内容,突然感觉后颈似乎被什么极其轻微的东西轻轻叮咬了一下,似乎是有蚊子之类的小虫,想想这个季节不会有蚊子了,不由身后摸了摸脖子,感觉那里似乎有点湿乎乎的,摸完不由自主把手指放在鼻子跟前嗅了嗅。 刚嗅了一下,浑身突然感觉软绵无力,眼前接着一黑,大脑瞬时就失去了知觉。 这反应如此之快,我甚至都来不及想自己是怎么失去知觉的,就一下子没有了任何感觉和意识。 我的大脑然后就彻底混沌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似乎在做梦,在广阔无垠的沙漠里独自艰难跋涉,周围没有一丝风,没有一丝生机,我似乎处在一个死亡之海里。 这种感觉让我绝望。 正在绝望里,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大声叫我:“易克,易克——” 猛然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明亮。 我眨眨眼睛,眼前看到的是天花板。 我动了动手指和四肢,能动,我有力气了。 我眼珠子转了转,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北京国际饭店我的房间里,正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房间的窗帘拉着,但灯都开着。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回到酒店了?我不是在大羊毛胡同吗? 感到十分困惑,倏地坐起来,看看四周,房间里只有我自己,我的外套放在沙发上。 挠挠头皮,我怎么回来的?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这时,我突然闻到自己身上有一股浓浓的酒气,呼吸里也有。 这又是怎么回事,我没喝酒啊,操!我又迷糊了。 正在这时,伴随着敲门声,外面传来曹丽的声音:“易克,起床了——吃早饭了!” 我忙起床,穿上外套,打开房门,门口正站着孙东凯和曹丽。 “我昨晚是怎么了?我怎么回来的?”我看着孙东凯和曹丽结结巴巴地说。 “还说呢,昨晚你和同学聚会喝了多少高度酒啊?是不是喝死了啊?”曹丽说。 “同学聚会?喝酒?”我喃喃地说:“我喝酒了吗?” 孙东凯摇摇头:“小易,我记得你酒量是不错的,看来你昨晚确实是喝了很多啊,还不是一般的多。我和曹丽出去逛街回来正好遇到你同学从车上把你架下来,他们说你一时高兴,喝大了,喝醉了。筆趣庫 “你喝得真是烂醉如泥啊,完全没有了意识,浑身都是酒气,我和曹丽叫你都没有反应,你两个同学把你架到房间里,房卡还是你同学帮你掏出来的。这幸亏和你喝酒的是同学,知道把你送回来,要是换了其他的场合,那可就难说了。” “哦。是这样?”我说。 烂醉了 “是的,我从来没见你喝成这样过,真的就是烂醉了,酒精把你的大脑都烧糊了吧,一点知觉反应都没有了,就知道呼呼大睡。”曹丽说。httpδ:Ъiqikunēt “额。”我愈发感到晕乎了。 “小易,是不是最近大喜大悲的事情太多了,见了同学,找到发泄的机会了,所以才喝大了啊?”孙东凯带着关切的表情说。 我木然地点点头:“嗯。或许是的。” “什么或许是,我看一定是。好了,洗漱下到楼下吃早饭,吃完早饭,我们就要飞回星海了。我和曹丽先去餐厅了。”孙东凯说。 我又点点头。 然后孙东凯和曹丽就走了。 回到房间,我边洗漱边琢磨,却愣是没有琢磨出个道道来。 昨晚送我回来的人显然不是我们的人,那么,既然不是他们,就应该是皇者的人。可是,我怎么突然就会失去知觉了呢?我这浑身的酒气又是怎么来的?失去知觉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送我回来的人和皇者有关系,那么,和伍德会不会有关系呢? 还有,皇者昨晚倒地有没有早就发觉了我的跟踪,是直到我到了那房间门口准备偷听的时候才发觉还是早就察觉了呢?既然发觉我在偷听,为何又把我如此这样的灌上酒弄回酒店房间呢?皇者这会儿在干什么呢?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子里盘旋,昨晚发生的事情好像是一场游戏,又是一场梦。 吃完早饭,收拾东西准备去机场。 等车的时候,孙东凯去和几个同行道别,曹丽在我身边带着幽怨的口气说:“你个死鬼,昨晚干嘛喝那么多,好好的机会浪费了?” “什么机会?”我愣愣地看着曹丽。 “妈的,昨晚我本来想找你的,结果你喝成了死猪,怎么敲门都没反应,我在房门口都能听到你的鼾声。”曹丽说。 “昨晚孙总干嘛了?”我说。 “孙总干嘛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曹丽说。 “这个,没关系,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说。 “哼,他昨晚和几个报业集团的头头打了一夜扑克呢。”曹丽说:“我敲不开你的门,就去看他们打牌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曹丽会有空来找我。 “哦。孙总赢了还是输了?”我说。 “就他那技术和臭手还能赢?哪次也没见他赢过。”曹丽不屑地说。 “哦。”我点点头,看来孙东凯经常玩这个,每次都输。 曹丽似乎发觉自己说走了嘴,忙说:“哎——这话可不要乱说啊,当着孙总的面更不能提!” “我知道,我有数!”我忙点点头。 刚到机场,我接到了方爱国传来的消息:皇者乘今早北京飞星海的第一班飞机,已经回到了星海。 我不由长叹一口气,皇者到底是技高一筹,此次北京之行,在他身上我一无所获。 此次皇者的北京之行,在我心里成为了一个谜团。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开这个谜团。 时间过得很快,离春节只有几天时间了。 妈妈的腿伤好了,冬儿也离开了我家。 离开我家之后,她接着就回到了星海。 不知怎么,离春节越近,我的心里就越是感到不安。 这天,大本营突然传来了伍德的消息:一直在马尼拉徘徊不前的伍德开始动了,从马尼拉直接飞到了曼谷。而阿来,则没有跟随伍德一起行动,而是直接从马尼拉飞到了仰光。两人分开了。httpδ:Ъiqikunēt 伍德和阿来这一突然的举动,引起了大本营那边的高度警觉。 随即,我又得到消息,大本营已经派出了三支精干的特战小分队,一支直奔澳大利亚,一支直奔宁州,而另一路,则直接到了星海。 显然,这是李顺为了防止不测事情发生做出的预防性措施。 去澳洲的小分队是保护海珠海峰及其父母以及云朵的。 去宁州的是作为增援力量保护我父母以及海珠的公司的。 来星海的,显然是冲着李顺父母以及小雪和秋桐来的,也同样是作为对方爱国他们的增援力量。 虽然伍德未必一定会干白老三那样儿的事情,但既然他说出了那番隐晦的话,还是不能不防,有防备就比没有好。 但同时,我也知道,作为革命军的王牌部队,这三支小分队的派出,必然会削弱留在大本营特战分队主力的战斗力,但这或许也是李顺的无奈之举。 隐约似乎感觉,李顺正在被伍德牵着鼻子走,目前的态势似乎显得有些被动。 被动的其实不光是李顺,还有我。 我知道,李顺此时正在紧紧盯住伍德和阿来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伍德的动静。 来星海的这支小分队抵达之后,直接分布到了老李家和秋桐家附近,24小时严密布控起来。 同时,我在和妈妈打电话聊天的时候得知,在我家附近的路口来了一帮贩卖柚子的摊贩,整天在哪里吆喝着卖柚子。 我知道这帮人是谁。 澳洲那边的情况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知道他们也一定在暗中保护着海珠海峰云朵他们。 我略微感到了一些安慰。 和之前方爱国林亚茹他们的管理体制不同,这次到宁州和星海的两支小分队,属于大本营直接指挥,他们的行动不直接向我汇报,和林亚茹方爱国他们也不大发生什么直接联系。 不知道李顺是怎么打算的。 在和大本营保持紧密联系的同时,我也安排方爱国他们密切关注着星海这边皇者等人的动静。 随着春节的临近,空气似乎越来越紧张了,我似乎渐渐嗅到了火药味。 这天中午,突然接到老黎的电话。 “小克,中午来我家一趟,我们一起吃顿饭。”老黎在电话里对我说。 “哦,怎么突然想到叫我一起吃饭了?”我说。 “怎么?受宠若惊?”老黎说。 “有点。”我说。 “那还不赶紧来?中午加上小季一起,我们爷三个好好喝上几杯。”老黎说。 “呵呵,好,我马上就去,要不要我顺便买几个菜去?”我说。 “不用,那天你送来的羊还没吃完,今天中午我们吃烤羊,我已经安排人弄了,这就快烤好了,就等你来了。”老黎说。 “好的。”我答应着。 然后老黎挂了电话。 我此时感觉老黎绝非叫我去吃一顿饭这么简单,但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事。 我直接去了老黎家,夏季和老黎都在,羊也烤好了,酒菜齐全,只等我了。 夏季开了一瓶茅台酒。 落座后,老黎笑呵呵地举起酒杯:“小克,小季,来,我们爷三个一起喝杯酒,今天这顿饭,是春节前我们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了,算是我们的年夜饭吧,提前吃年夜饭了。” 我一愣,看着老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筆趣庫 老黎笑而不语,夏季看着我说:“我爸下午要飞北京,然后直接转机飞美国。”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老黎说:“哦,你要到美国去过年?” “是啊。”老黎点点头:“光整天在这边陪着儿子也不行啊,闺女在美国会不满意的,再说,我也有段时间没去小季的姑姑了,这次去美国,看闺女看妹妹,在那里和她们一起过个年。” “哦。”我点点头,老黎说的倒也很有道理,然后我看着夏季:“夏兄,你不陪着老爷子一起去美国?一家人在一起过年更热闹。” 夏季说:“我倒是想去呢,很久没见姑姑了,还有小雨,自从她走了之后我就没见过她,我提出陪爸一起去美国,可是爸爸不同意啊。” 夏季的口吻有些无奈。 老黎说:“集团这边离不开你,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看好家,看好集团。” 夏季嘟哝着:“看集团也就罢了,看家,怎么看啊?看什么啊,你走了家里就我自己,我看好自己就行了呗。” 老黎笑了起来:“即使家里只有你自己,也还是要好好看的,再说了,你妈还在家里呢,过年不能让她孤零零自己在家里呆着,你要陪妈妈过年的。” 说着,老黎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夏季妈妈照片,目光里带着几分深情和思念。 夏季也看了一眼妈妈的照片,不做声了。 “来,喝一杯过年酒,咱这年,就算是提前过了!”老黎说。 我和夏季举起酒杯,夏季说:“爸,我和易克干了,你随意喝吧”。 显然,夏季是关心老黎的身体。 我也说:“是啊,你不要干杯了,这酒度数可不低呢。” 老黎摇摇头:“这杯酒,是一定要干的,干完这一杯,后面我随意。来,我先喝了!” 老黎说完直接干了这杯酒。 我和夏季也都干了,然后我拿起酒瓶给大家倒酒。 原来老黎叫我来吃的是年饭,提前吃年夜饭,原来老黎要到美国去过年了。 “小克,这过去的一年里,你的工作和生活可谓是跌宕起伏大起大落,怎么样,现在感觉如何?”老黎笑眯眯地说。 我说:“感觉如何?还能如何?随波逐流呗,现在感觉还算凑合吧,反正日子还得过,争取保持淡定的心态吧。” 躲不开的 夏季笑了下:“爸,我只想管理好自己的企业,我对江湖没有任何兴趣。” 老黎摇摇头:“小季,你这话说的不对,你对江湖没有兴趣,但这缺并不妨碍江湖对你有兴趣,你不想沾染江湖,但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有时候却并不能事事都能如你所愿。有时候,你是躲不开的,既然躲不开,那就不要一味逃避,就要面对。”Ъiqikunět 夏季似乎一时没有听懂老黎这话的意思,看着老黎。 老黎这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夏季:“打开看看——” 夏季打开,我在一边看着,原来这是那天老黎让夏季给他的单位中高层人员名单,老黎在几个人的名字上有画的圈圈。 夏季看了下,看着老黎:“爸,这上面几个人有画的圈,这是。” 老黎不动声色地看着夏季,缓缓地说:“这几个我画圈的人,你今后要留意一下。” “留意?怎么留意啊?这几个人有什么问题吗?”夏季不解地说:“这几个都是集团重要核心部门的中高层啊。” “我只是告诉你让你留意,至于怎么留意,是你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至于这几个人有没有问题,我哪里会知道,你要自己去观察去判断去找出结论,以后不要再问我这样幼稚的问题。” 老黎的口气突然有些严肃,边用漫不经心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但我感觉那眼神里似乎倏地闪过一丝极其犀利的光芒,转瞬即逝。 我的心突然猛地一跳,想到老黎那天画圈的时候的表情以及和我说的话,想到老黎刚刚说的话,看着老黎此时的表情和眼神,我似乎突然预感到了什么。 我突然想到了伍德,想到了雷正。 难道。 难道老黎凭着他敏锐的直觉和知觉嗅到了什么东西? 我心里突然涌出一阵恐惧,不敢往下想了。 我这时隐隐感觉,老黎今天叫我来吃这顿饭,绝不是仅仅和我吃一顿年饭,绝不是仅仅告诉我他要去美国过年。 蓦然有一种感觉,老黎似乎是一个深藏不透的绝顶高手,他以柔克刚欲擒故纵的本领和功夫其实远远高于身边和周围的任何人,只是他从不显摆不让周围的任何人看出来而已。 但这感觉只是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当老黎又恢复了以往的常态时,我不由对自己刚才的感觉产生了怀疑,觉得自己似乎只是一时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觉。 吃过饭,我和夏季一起送老黎去机场。 夏季去换登机牌的时候,我对老黎说:“你自己去北京转机,能行吗?” “怎么不行呢?难道你觉得我就那么没用?”老黎说。 “其实,我想送你到北京去的!”我说。 “需要你送的话不用你说我也会提出来的,小季也提出要送,被我拒绝了!”老黎说。 我笑了下,然后看着老黎:“去了美国,见了夏雨,代我向她问好,祝她在美国生活地开心快乐。” 老黎的眼皮微微颤抖了下,接着点点头:“好,我会把你的问候转告给她的。小雨在美国一直生活得很好,她是快乐的,幸福的!” 我松了口气:“幸福最重要,幸福最好了!” 老黎看着我,眼神突然有些发直,说:“小克,叫爹!” “老黎,一路平安!”我说。 “臭小子,早晚我要让你乖乖叫我爹!”老黎做出发狠的样子。 我被老黎的样子逗笑了。 “唉,小季一直想跟我去美国看小雨看姑姑,特别是小雨,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吧,整天吵闹,两人整天找我互相告对方的状,这分开了,小季却又想妹妹了,说没人和他吵架他感觉好寂寞,又开始怀念妹妹和他闹腾的时光了。”老黎说:“不过,我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答应小季去看小雨的。我不会允许他轻易到美国去的。”biqikμnět “这你就不通情理了,哥哥想见妹妹这很正常啊,你干嘛非不让去呢?”我说。 老黎看着我沉默了半天,一会儿伸手打了我脑袋一下:“你个混小子。” 我被老黎打的有些莫名其妙,喃喃地说:“干嘛打我骂我啊,他们俩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老黎没有说话,却冲我诡秘地一笑,笑得我更加糊涂了。 这时,夏季换完登机牌回来了,我们一起送老黎进安检。 老黎过了安检,冲我们挥挥手,然后就径自进了候机室。 目送老黎离去,夏季仰面长叹了一口气。 我看了一眼夏季。 夏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突然从鼻子里轻轻哼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走。 看着夏季孤单而又坚定的背影,我的心里不由有些不安起来。 送走了老黎,我的心里不知怎么有些失落之感。 我觉得我和老黎是有缘之人,缘份让我们成为了忘年交。 只是,和秋桐,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真的有缘份,亦或是有缘而无份。 缘份是什么?是心有灵犀的一种感觉;是一见如故的一种倾向;是相见恨晚的一种心情;是上天安排的最美的际遇;是深深的牵挂或隐隐的怀念!缘是一种自然而神秘的心灵力量:因为一些文字而引起共鸣;因为一种感觉而动人心弦;因为一次邂逅而难以忘怀;因为一次回眸而感慨万千。 送走老黎的第二天晚上,大本营传来一个紧急消息:在曼谷的伍德和在仰光的阿来突然同时失去了踪影。 事情的具体经过是这样的。 伍德抵达曼谷后,入住了半岛酒店。老秦立刻安排人员分布在半岛酒店内外,酒店大堂,酒店门口,酒店停车场,酒店餐厅、酒吧、游泳池、健身房甚至伍德入住的楼层都有以各种身份做掩护的人员分布。可以说伍德的一举一动都在老秦的监控之下。 而伍德则显出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似乎他来曼谷就是纯消闲散心的,除了在房间里睡觉和到餐厅吃饭之外,就是泡在酒吧和游泳池里,有时也在酒店门口散步。 在仰光的阿来也同样处于老秦安排人员的严密监视之下。阿来到仰光后,则一头扎进了一家堵场,除了吃饭睡觉,整体都泡在堵场里,似乎他到仰光就是专门为赌钱来的。 就这样过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伍德突然上了酒店门口等候的一辆黑色奔驰轿车,车子直接向曼谷的繁华市区中心驶去。老秦安排的人立刻开车紧跟了上去。 曼谷市中心的车辆很多,在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突然有一辆满载游客的中巴车失控,差点撞到了跟踪在奔驰后面的车上,幸亏躲避及时才没有酿成车祸,在和中巴车驾驶员一番简短交涉之后,车子抓紧离开,索性因为市中心交通比较拥堵,很快又跟上了伍德乘坐的奔驰。 奔驰在市中心转悠了一大圈之后,又回到了酒店停车场。在奔驰驾驶员下车后,却迟迟不见伍德下车,跟踪人员察觉不妙,到奔驰车前一看,车内没有了伍德。 就这样,伍德跟丢了,不知去了哪里,也不知他何时离开的车子。 几乎与此同时,一直泡在仰光堵场的阿来突然离开了堵场,进入了一家洗浴中心,跟踪人员亲眼看到他搂着两个的女人进了一个包房,然后就一直在附近盯住那房间门口。httpδ:Ъiqikunēt 两个小时之后,两个女人出了房间,却不见阿来出来。跟踪人员感觉不妙,破门而入,发现阿来早已不在那房间里,房间的窗户却开着。 经询问那两个女人,得知阿来带着她们进房间后,给了她们一笔钱,让她们在房间呆两个小时之后再出去,然后他直接从房间的窗户跳了出去,直奔了后门。 跟踪人员疏忽了一点,那就是阿来是从来不近女色的,本身他到洗浴中心就值得怀疑。 就这样,阿来也跟丢了。 跟丢伍德和阿来之后,老秦立刻出动在曼谷和仰光的全部人马,动用所有能使用的渠道,在仰光和曼谷打探阿来和伍德的下落,但折腾了整整一天,却没有这二人的任何讯息,似乎伍德和阿来突然就人间蒸发了。 伍德和阿来的突然消失,引起了李顺和老秦的高度重视。 在安排人员逐步扩大打探范围继续寻找这二人踪迹的同时,李顺和老秦经过一番商议,做了一番防患于未然的安排,密令分布在泰国和缅甸的全部地下工作者立刻进入紧急状态,不惜一切代价和手段寻找伍德和阿来的下落。 革命军也进入战时状态,取消一切人员的休假,所有在外请假和休假的人立刻归队回各自单位报到,同时密令相关人员动用相关设备和关系严密监视日本驻泰国和缅甸的大使馆以及领事馆。 然后,李顺以他的名义亲自和我通知了几件事。 第一,老李和老李夫人次日动身,离开星海,先从星海飞昆明,然后到腾冲,他们要在腾冲过年。据保护老李夫妇的那支特战小分队人员直接向大本营的报告内容,这几天在老李家周围出现了一些可疑的迹象,有不明身份的人在周围出没。 躲不开的 夏季笑了下:“爸,我只想管理好自己的企业,我对江湖没有任何兴趣。” 老黎摇摇头:“小季,你这话说的不对,你对江湖没有兴趣,但这缺并不妨碍江湖对你有兴趣,你不想沾染江湖,但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有时候却并不能事事都能如你所愿。有时候,你是躲不开的,既然躲不开,那就不要一味逃避,就要面对。”Ъiqikunět 夏季似乎一时没有听懂老黎这话的意思,看着老黎。 老黎这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夏季:“打开看看——” 夏季打开,我在一边看着,原来这是那天老黎让夏季给他的单位中高层人员名单,老黎在几个人的名字上有画的圈圈。 夏季看了下,看着老黎:“爸,这上面几个人有画的圈,这是。” 老黎不动声色地看着夏季,缓缓地说:“这几个我画圈的人,你今后要留意一下。” “留意?怎么留意啊?这几个人有什么问题吗?”夏季不解地说:“这几个都是集团重要核心部门的中高层啊。” “我只是告诉你让你留意,至于怎么留意,是你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至于这几个人有没有问题,我哪里会知道,你要自己去观察去判断去找出结论,以后不要再问我这样幼稚的问题。” 老黎的口气突然有些严肃,边用漫不经心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但我感觉那眼神里似乎倏地闪过一丝极其犀利的光芒,转瞬即逝。 我的心突然猛地一跳,想到老黎那天画圈的时候的表情以及和我说的话,想到老黎刚刚说的话,看着老黎此时的表情和眼神,我似乎突然预感到了什么。 我突然想到了伍德,想到了雷正。 难道。 难道老黎凭着他敏锐的直觉和知觉嗅到了什么东西? 我心里突然涌出一阵恐惧,不敢往下想了。 我这时隐隐感觉,老黎今天叫我来吃这顿饭,绝不是仅仅和我吃一顿年饭,绝不是仅仅告诉我他要去美国过年。 蓦然有一种感觉,老黎似乎是一个深藏不透的绝顶高手,他以柔克刚欲擒故纵的本领和功夫其实远远高于身边和周围的任何人,只是他从不显摆不让周围的任何人看出来而已。 但这感觉只是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当老黎又恢复了以往的常态时,我不由对自己刚才的感觉产生了怀疑,觉得自己似乎只是一时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觉。 吃过饭,我和夏季一起送老黎去机场。 夏季去换登机牌的时候,我对老黎说:“你自己去北京转机,能行吗?” “怎么不行呢?难道你觉得我就那么没用?”老黎说。 “其实,我想送你到北京去的!”我说。 “需要你送的话不用你说我也会提出来的,小季也提出要送,被我拒绝了!”老黎说。 我笑了下,然后看着老黎:“去了美国,见了夏雨,代我向她问好,祝她在美国生活地开心快乐。” 老黎的眼皮微微颤抖了下,接着点点头:“好,我会把你的问候转告给她的。小雨在美国一直生活得很好,她是快乐的,幸福的!” 我松了口气:“幸福最重要,幸福最好了!” 老黎看着我,眼神突然有些发直,说:“小克,叫爹!” “老黎,一路平安!”我说。 “臭小子,早晚我要让你乖乖叫我爹!”老黎做出发狠的样子。 我被老黎的样子逗笑了。 “唉,小季一直想跟我去美国看小雨看姑姑,特别是小雨,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吧,整天吵闹,两人整天找我互相告对方的状,这分开了,小季却又想妹妹了,说没人和他吵架他感觉好寂寞,又开始怀念妹妹和他闹腾的时光了。”老黎说:“不过,我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答应小季去看小雨的。我不会允许他轻易到美国去的。” “这你就不通情理了,哥哥想见妹妹这很正常啊,你干嘛非不让去呢?”我说。 老黎看着我沉默了半天,一会儿伸手打了我脑袋一下:“你个混小子。” 我被老黎打的有些莫名其妙,喃喃地说:“干嘛打我骂我啊,他们俩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老黎没有说话,却冲我诡秘地一笑,笑得我更加糊涂了。 这时,夏季换完登机牌回来了,我们一起送老黎进安检。 老黎过了安检,冲我们挥挥手,然后就径自进了候机室。筆趣庫 目送老黎离去,夏季仰面长叹了一口气。 我看了一眼夏季。 夏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突然从鼻子里轻轻哼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走。 看着夏季孤单而又坚定的背影,我的心里不由有些不安起来。 送走了老黎,我的心里不知怎么有些失落之感。 我觉得我和老黎是有缘之人,缘份让我们成为了忘年交。 只是,和秋桐,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真的有缘份,亦或是有缘而无份。 缘份是什么?是心有灵犀的一种感觉;是一见如故的一种倾向;是相见恨晚的一种心情;是上天安排的最美的际遇;是深深的牵挂或隐隐的怀念!缘是一种自然而神秘的心灵力量:因为一些文字而引起共鸣;因为一种感觉而动人心弦;因为一次邂逅而难以忘怀;因为一次回眸而感慨万千。 送走老黎的第二天晚上,大本营传来一个紧急消息:在曼谷的伍德和在仰光的阿来突然同时失去了踪影。 事情的具体经过是这样的。 伍德抵达曼谷后,入住了半岛酒店。老秦立刻安排人员分布在半岛酒店内外,酒店大堂,酒店门口,酒店停车场,酒店餐厅、酒吧、游泳池、健身房甚至伍德入住的楼层都有以各种身份做掩护的人员分布。可以说伍德的一举一动都在老秦的监控之下。 而伍德则显出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似乎他来曼谷就是纯消闲散心的,除了在房间里睡觉和到餐厅吃饭之外,就是泡在酒吧和游泳池里,有时也在酒店门口散步。 在仰光的阿来也同样处于老秦安排人员的严密监视之下。阿来到仰光后,则一头扎进了一家堵场,除了吃饭睡觉,整体都泡在堵场里,似乎他到仰光就是专门为赌钱来的。 就这样过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伍德突然上了酒店门口等候的一辆黑色奔驰轿车,车子直接向曼谷的繁华市区中心驶去。老秦安排的人立刻开车紧跟了上去。 曼谷市中心的车辆很多,在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突然有一辆满载游客的中巴车失控,差点撞到了跟踪在奔驰后面的车上,幸亏躲避及时才没有酿成车祸,在和中巴车驾驶员一番简短交涉之后,车子抓紧离开,索性因为市中心交通比较拥堵,很快又跟上了伍德乘坐的奔驰。 奔驰在市中心转悠了一大圈之后,又回到了酒店停车场。在奔驰驾驶员下车后,却迟迟不见伍德下车,跟踪人员察觉不妙,到奔驰车前一看,车内没有了伍德。 就这样,伍德跟丢了,不知去了哪里,也不知他何时离开的车子。 几乎与此同时,一直泡在仰光堵场的阿来突然离开了堵场,进入了一家洗浴中心,跟踪人员亲眼看到他搂着两个的女人进了一个包房,然后就一直在附近盯住那房间门口。 两个小时之后,两个女人出了房间,却不见阿来出来。跟踪人员感觉不妙,破门而入,发现阿来早已不在那房间里,房间的窗户却开着。 经询问那两个女人,得知阿来带着她们进房间后,给了她们一笔钱,让她们在房间呆两个小时之后再出去,然后他直接从房间的窗户跳了出去,直奔了后门。https:ЪiqikuΠet 跟踪人员疏忽了一点,那就是阿来是从来不近女色的,本身他到洗浴中心就值得怀疑。 就这样,阿来也跟丢了。 跟丢伍德和阿来之后,老秦立刻出动在曼谷和仰光的全部人马,动用所有能使用的渠道,在仰光和曼谷打探阿来和伍德的下落,但折腾了整整一天,却没有这二人的任何讯息,似乎伍德和阿来突然就人间蒸发了。 伍德和阿来的突然消失,引起了李顺和老秦的高度重视。 在安排人员逐步扩大打探范围继续寻找这二人踪迹的同时,李顺和老秦经过一番商议,做了一番防患于未然的安排,密令分布在泰国和缅甸的全部地下工作者立刻进入紧急状态,不惜一切代价和手段寻找伍德和阿来的下落。 革命军也进入战时状态,取消一切人员的休假,所有在外请假和休假的人立刻归队回各自单位报到,同时密令相关人员动用相关设备和关系严密监视日本驻泰国和缅甸的大使馆以及领事馆。 然后,李顺以他的名义亲自和我通知了几件事。 第一,老李和老李夫人次日动身,离开星海,先从星海飞昆明,然后到腾冲,他们要在腾冲过年。据保护老李夫妇的那支特战小分队人员直接向大本营的报告内容,这几天在老李家周围出现了一些可疑的迹象,有不明身份的人在周围出没。 安全起见 为了安全起见,李顺决定让父母离开星海到腾冲去。李顺专门安排了一个温泉酒店,他们抵达腾冲后会住在那里,有专门人员负责陪护照顾。 李顺已经和老李夫妇二人沟通了此事,他们也愿意到那里过春节,一来他们现在已经是落魄之人,在星海过年也会遭遇门庭冷落的窘状,还不如到外地舒服;二来在腾冲过年,那里距离李顺更近,李顺可以和他们一起过年,也会让他们心情好过一些。 在老李夫妇离开星海到腾冲的途中,那支特战小分队的人员也随同一起离开,会一直暗中保护,抵达之后也会继续严密保护着他们。 第二,单位即将放假,放假之后,秋桐和小雪也要离开星海。同样据特战小分队的人直接向大本营报告的消息,秋桐家周围这几日也有不明身份的人出没,形迹可疑。 但秋桐和小雪离开星海却不是和老李夫妻一起到腾冲,李顺是不会同意秋桐跟随老李夫妇一起到腾冲去的,他必须要考虑到章梅的存在,万一章梅突然去看老李夫妇,见到秋桐,或者秋桐见到章梅,这必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秋桐不跟随老李夫妇,小雪也不能去,她是必须要跟着秋桐一起的。虽然这让李顺有些遗憾,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李顺郑重其事地告诉我,秋桐和小雪离开星海要到宁州去,要到我家去过年,和我父母呆在一起。 这让我感到有些意外,因为李顺同样告诉我,据那些打扮成卖水果小商贩的特战小分队人员的报告,我家周围似乎也有些不大正常的迹象,有形迹可疑的人员出没。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人员集中在一起可以增加安全系数,可以减少特战小分队人员保护目标的压力,也是相对来说更稳妥的措施!”李顺对我说:“同时,到你家去过年,一来可以让你父母过年不会孤单,二来秋桐和小雪去年在那里过得就很开心,而且你父母也很喜欢秋桐和小雪,也会欢迎她们去,如此,皆大欢喜。”筆趣庫 李顺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这样做确实有利于保护大家的安全,同时我父母是打心眼里欢迎秋桐和小雪去的。同时,我也听出了李顺的话外音,那就是我今年可能不会在家里和父母一起过年了。 然后李顺继续告诉我其他安排,在澳洲悉尼海峰海珠他们的住所附近,似乎也出现了一些不大正常的现象,他已经密令那支特战小分队提高警戒级别,加强对他们的保护。 这算是第三吧。 至于第四,李顺提出,在这些人员安排就绪之后,留在星海的方爱国他们四人,要把注意力转移到三水集团的夏季身上,要暗中协助夏季身边的人保护好夏季的安全,同时防止有人利用节日对集团的经营生产搞破坏行为。李顺特意叮嘱我告诉方爱国他们,他们的行动要注意隐蔽,力争不要让夏季觉察。 还有第五,是关于宁州的林亚茹他们,李顺提出,林亚茹他们春节期间的主要任务一是协助留在宁州的特战小分队保护好我父母和秋桐以及小雪的安全,二是保护好海珠的公司,同样防止春节期间出现有人搞破坏的行为。 如此五项安保措施,似乎显得很周密完备了。 李顺告诉我,大本营已经想各相关安保人员发出了严厉严格的命令,那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各自目标的安全,不准有一丝一毫的闪失。李顺特意强调,要不惜一切代价,也就是说必要的时候特战队员要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来确保保护目标的安全。 显然,李顺采取的这些措施,是早有预案的,这些都是在他的计划之中的,只是到现在才通知我,才开始实施。 显然,李顺采取的这些措施,和伍德与阿来的突然消失紧密相关的,是从最坏的打算来考虑的,是未雨绸缪的,是带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来实施的,是要确保相关人员的安全万无一失的。 在告诉完我这些安排之后,李顺最后对我说:“你把秋桐和小雪送上去宁州的飞机之后,就立刻动身,立刻飞昆明,到了昆明之后,有人会和你联系,会安排你下一步的行程。” “我是不是要到大本营去。”我说。 “你有什么别的想法吗?”李顺回复。 “我是不是不能在家里过年了?”我又说。 “你说呢?” 我沉默。 李顺说:“革命者就要有四海为家的气魄,不能沉湎于儿女情长,要有大局意识,要有为革命事业随时献出一切的思想准备,要有舍小家顾大家的奉献精神,今天不在家和亲人一起过年,是为了更多的人能和家人一起团聚,也是为了自己今后能更好地和亲人一起过年,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现在虽然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我有一种预感,这个春节期间,一定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一定会有一场血腥大战,既然大战不可避免,那我们就要勇敢面对,不能有任何回避和逃避的心理,我是想过几天安生日子的,但有人如果非要不让我们过,那我们也不惧怕。 “在这样的时候,我这边是很需要你的,在这样的时刻,你必须要和我并肩战斗,你是我的副总司令,是我的得力助手,更是我兄弟,这样的时候你不和我在一起还能和谁在一起呢?所以,你是必须要来的。我想,你的父母该知道你这个春节要在单位值班的事情了。” 我知道,在李顺的命令面前,我别无选择,李顺根本就没有给我任何选择的余地。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只能服从。 我给妈妈打了电话,说自己这个春节要在单位值班,不能回家过年了。 妈妈听起来声音很遗憾很失望,但却又很无奈,我接着告诉妈妈秋桐和小雪要到我们家过年的事,妈妈又开心起来。秋桐和小雪和他们一起过年,算是从某种意义上弥补了我不能回家的遗憾,对他们也算是一个安慰,也让我感到了一些安慰。 筆趣庫然后,隔天,我告诉了秋桐此事。 老李夫妇此时已经在特战小分队队员的暗中护送下离开了星海,秋桐此时已经知道了此事。 听我说完,秋桐沉默了半天,说:“没有其他选择吗?” “是的,必须要去。”我说。 “这是他的安排吧?”秋桐说。 我沉默不语。 “是为了安全?”秋桐说。 我点了点头。 秋桐又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显得十分忧虑和无奈,说:“那好吧。” 我松了口气。 秋桐接着说:“其实,我是很愿意带小雪到你家和你父母一起过年的,但只是我不愿意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我苦笑了下。 “你不能回家过年了是吧?”秋桐说。 “我给父母打电话了,说我春节要在单位值班!”我说。 “你对父母撒谎了,你其实不是值班,你是要到那边去,是不是?”秋桐说。 我继续苦笑。 “这都是他要你这么做的吧?”秋桐说。 我不语。 秋桐咬了咬嘴唇:“他到底要干什么,他为什么要你到那边去?” “不知道!”我又对秋桐撒谎了。httpδ:Ъiqikunēt “你真的不知道?”秋桐两眼紧紧盯住我。 我硬着头皮点点头。 秋桐说:“如果我不听他的安排呢?” 我有些着急了,说:“你要考虑你的安全,还有小雪的安全。” 秋桐的身体一颤,似乎,她想到了去年春节期间发生的事情。 “集团这边节日值班的事情你要安排好,找好替班的!”我说。 秋桐轻轻叹了口气,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安排好的。我希望你不管在哪里过年,都要好好的,我不希望你出任何问题,同样,我也不希望他有任何问题,我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我点点头:“嗯。”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无奈和不安,同时,又带着几分心神不定的忧虑神态。 似乎,她此时担心的不仅仅是我的安全,李顺也在她的担心之内,同时,她还在顾虑还有到我家过年的事被海珠知道会不会引起其他麻烦,带来不必要的误会。 但此时,不管有多少担心和忧虑,她似乎都没有其他选择了。她可以不考虑自己,但小雪的安危她却必须要考虑。 这是她没有其他任何选择的决定因素。 除夕前一天的早上,我把秋桐和小雪送上了飞宁州的飞机。秋桐已经把单位的事情提前都安排妥当了。 到宁州后,会有人接她们把她们送到我家去的,我已经安排好了。 送走秋桐和小雪,我也于当天上午登上了飞昆明的飞机。 坐在飞机里,看着机窗外深蓝的深邃的杳无边际的天空,心里空荡荡的。 茫然感觉,很多东西,不是要就能得到。很多人,不是留就能留住。就像指缝的阳光,温暖,美好,却永远无法抓住。行走在爱的荒漠,迷失了方向;沿途的风景,只能边走边忘。不再挣扎,不再纠缠。时光如水,总是无言。 顺利降落 下午1点,飞机顺利降落在昆明机场。 下了飞机,刚打开手机,就接到了秋桐的电话。 秋桐告诉我两件事,第一,她和小雪上午顺利到达我父母家,刚和我父母一起开心地吃完午饭;第二,吃饭的时候,她和我父母商议之后,大家一致做出了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我忙问秋桐。 “我们决定出去过年。”秋桐说。 “出去过年?为什么?”我说。 秋桐突然告诉我的这个消息让我感到意外。 “第一个原因,因为这段时间出的事,你爸妈的心情其实很低落,在家里过年,儿子儿媳都不在跟前,更会加重这种低落感,所以,我想,与其这样,倒还不如出去好一些。”秋桐说。 秋桐说的在理,我赞同。 “还有什么原因?”我说。 “还有就是。”秋桐停顿了下,说:“到你家之后我才知道你妈前段时间摔伤了。” “怕你担心没告诉你。”我说。 “但我现在还是知道了,你妈说幸亏了冬儿那段时间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秋桐说。 “嗯,是的,多亏了她。”我发自内心地说。 “你爸妈提起冬儿,都是既感激又不安。”秋桐说。 我理解这种心情,其实我现在对冬儿也有这样的感觉,当然,除了这些,我还有难言的纠结。httpδ:Ъiqikunēt “你妈的腿虽然能正常走动了,但还是没有彻底恢复好,还需要慢慢调养。”秋桐说:“我查了下春节期间的宁州天气,都是雨雪交加的湿冷气候,这对你妈的腿恢复是很不利的,湿冷的空气会让伤腿部位很难受。” “这就是你说的第二个原因?”我说。 “是的!”秋桐回答。 “你们。决定去哪里过年?”我边往出口走边说。 “去厦门过年,入住鼓浪屿。”秋桐说。 “哦,厦门鼓浪屿。”我的心一动,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秋桐真会选。 “是的,我查了那边春节期间的天气,都是晴天,而且气温也不低。”秋桐说。 “嗯,不错,这是个好地方,我爸妈他们愿意去不?”我说。 “愿意的,大家一致同意去那里,我已经在鼓浪屿上订好了一家家庭旅馆。”秋桐说。 “既然你们都愿意去,那就去吧!”我说。 “我们下午就直接从宁州飞厦门,我已经订好机票了!”秋桐说。 秋桐做事的效率够高的。 “行,很好。”我此时知道一旦他们动,我家周围那些卖水果的商贩也会跟着动,也会移师鼓浪屿的。住在那个小岛上,相对来说安保工作更容易些,更便于保护他们。总之秋桐安排地不错,想的很周到,到鼓浪屿过年是个很好的主意。 不知道秋桐心里其实是不是也有这个想法,虽然她没这么说,但我感觉她似乎能想到这一点。 很多事情,我能想到的,秋桐也能想到,只是她很多时候保持沉默。 “你刚到昆明?”沉默片刻,她说。 “嗯,是的,刚下飞机,正在往出口走。”我说。 她没再说话,似乎觉得没有必要继续往下问了,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我知道秋桐为什么叹气,此时的她,除了无奈和忧虑,别的似乎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毕竟,在霸道的李顺面前,她注定只能是逆来顺受的角色,只能处于被支配的地位。 甚至,在整个李顺的家里,秋桐未来的命运现在就可以想象,有强势的老李夫人在,秋桐是直不起腰来的,注定是个受气包。 这就是秋桐的命运,是她自以为早已注定而她又不愿意去做任何抗争的命运。在她看来,命运的如此安排她是无法抗争的,她没有抗争的资本和道德依据。 而在我看来,却又感觉不同。 收起手机,我长出一口气,然后直奔出口。 出来之后,却没有任何人和我接头,左右看了看,似乎也没有人注意我。 我正站在出口外发呆,一个推行李车的穿机场工作服的小伙子冲我走来,礼貌地说:“先生,需要我帮你运送下行李吗?” 我看了看他,摇摇头:“谢谢,不需要。” “您确定真的不需要吗?”他又问了一句。 我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不耐烦地说:“确定,真的不需要。” “您这是要出机场吗?”他又说。 “你说呢?”我看着他,开始认真全面打量着他,心里开始有了几分戒备。 他冲我嘿嘿一笑:“如果您要出机场,往前直走,如果您要是打算转机,从这里往左走,前行50米有电梯,直接可以到候机厅。” 我的心一动,看着他:“你觉得我是要出机场呢还是要转机?” 他说:“我感觉您应该是要转机,而且,您要转机的航班估计一个小时左右就要起飞。” “你确定?”我说。 他微微一笑:“确定。” 我说:“既然如此,那好吧,那我就去候机厅。” “需要我帮您运行李吗?”他说。 我背起旅行包,说:“不用,你可以去忙你的了。”https:ЪiqikuΠet 他又笑了下:“那好,祝您旅途愉快。” 说完,他推着行李车慢悠悠地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没想到李顺把自己的人安插到这里来了。 我直接奔了候机厅,办理自助值机,很快取出了登机牌。 果然,起飞时间是一小时后,昆明飞保山机场的。 到了保山就距离腾冲很近了。 刚办理完登机牌,一对情侣随即也过去办理登机牌。 我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也似乎不经意看了我一眼。 然后,我直接去了安检口,安检完直接去了登机口。 不大会儿,那对情侣也嘻嘻哈哈地来到这个登机口,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听他们的口音,似乎是东北人,来云南旅游的。 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不由想起了形单影只的自己,寂寞孤独感油然而生。 不大一会儿开始登机,登机后,我刚落座,那对情侣也过来了,他们的座位正好就在我旁边。 我的座位靠窗,他们的是另外两个座位。 “哟——大哥,真巧,我们的座位竟然挨在一起。”小伙子友好地笑着说。 确实挺巧,我笑了下,没说话。 小伙子坐到我身边,女孩坐在靠走道的座位。 飞机起飞不久,他们就开始吃零食,还主动邀请我也吃,我礼貌的谢绝了。 “大哥你是云南本地人?”小伙问我。 我点点头:“不错,是的,腾冲人。” “哦,我们这次就是要到腾冲去旅游的呢。”女孩高兴地说。 “你们是东北的?”我说。 “嗯哪,哈尔滨的。利用春节假期来云南旅游,自由行。”小伙子点点头。 “大哥,腾冲那边有什么好玩的,给我们推荐介绍下!”女的看着我。 这自然是难不住我的,怎么说我也在腾冲生活了那么多年,于是我一阵神侃,把腾冲的旅游景点给他们都介绍了一遍。 他们听得似乎很认真。 “大哥去过东北吗?”男的突然问了一句。 我摇摇头:“没去过。” “其实冬天来哈尔滨不错的,冰城啊,冰雕节。老好看了!”男的继续说。 “哦。是吗,那有空一定去看看。”我说。 “大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女的又问我。 我说:“跑销售的。” “哦。”女的点点头。 然后,他们继续吃零食,我则看着机窗外的天空。 很快飞机要降落在保山机场,小伙子对我说:“大哥,我们第一次来,两眼一抹黑,能和你一起去腾冲吗?” “是啊,我们人生地不熟的,都不知道怎么从机场去腾冲呢。”女的也说。 我说:“这恐怕不行,第一,我下飞机后要在保山这边有事做,暂时不回腾冲;第二,你们要从机场去腾冲是很方便的,机场这边有直达腾冲的大巴车。所以,很抱歉,很遗憾。” “哦。那既然如此,就算了,还是要谢谢大哥给我们的指点!”男的说。 我微微笑了下,看着这对男女的表情和眼神,心里突然有一种感觉,似乎,他们不像是来旅游的。 但这只是感觉,只是一瞬的感觉。 我不想做一个疑神疑鬼的人,但现在的我,现实中的我,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多疑。 生活会改变一个人,现实同样也会改变一个人。 飞机降落后,我直接到了出口。 还是没有人和我接头。 正在困惑,手机突然来了个陌生号码发的短信:“直接坐机场大巴进保山城里。” 我于是直接去大巴候车处,买了票上车,刚落座,那对男女也上了车,坐在我前排。 我说:“你们不是要直接大腾冲去吗?怎么上这车了?” “时间有点晚了,我们打算明天一早去腾冲,今晚就在保山住!”女的说。筆趣庫 “大哥你打算在哪里下车啊?”车子开动后,男的回头说。 “到终点。”我不动声色地说:“你们呢?” 这趟大巴中间有四个停车点。 “呵呵,我们也是到终点下,刚才用手机订了个酒店,就在终点附近。”男的说 我笑了下,没有再说话。 陌生号码 这时,我的手机又来了短信,还是刚才那个陌生号码发的。“注意你前排的那对男女,想办法甩掉他们。” 我一愣,日,似乎给我发短信的人就在我身边,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我往四下看了看,没看到车里乘客有谁看起来可疑的。 “不要四处乱看。”手机又来了短信。 “你也在大巴车上?”我回复他。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回复:“你从星海一上飞机,就被人跟踪了,到昆明后,换了跟踪的人,你前排的那对男女就是刚换的。” 我心里一惊,看来我刚才不是疑神疑鬼,这一对男女到底是有来头的。 “打算如何处置他们。”我回复。 “上面有指示,这个时候不能打草惊蛇,不宜搞大的动作,甩掉即可!”对方回复。 我收起手机,看着前排这二位男女,琢磨着甩掉他们的办法。 “你们订的哪家酒店啊?”我问他们。 我这一问,女的一时有些愣神,看着男的。 男的则很平静,说:“就是在终点下了车之后往南走100米左右,那家酒店规模还不小,叫什么来着,你看我这记性。”男的说。 “哦,你说的那个位置的酒店啊,那酒店叫四季春大酒店!”我胡乱编了一个名字。 男的立刻点头:“对啊,对,大哥你记性可真好,对保山城里也很熟悉啊。对,就是四季春大酒店!” 我笑了下:“我之前在那住过几次。” “哦。那大哥你今晚也是要在那里住吗?”男的说。 我点点头:“可以的。” “太好了,那我们晚上可以一起吃饭,我请大哥吃饭!”男的说。 “到这里来怎么好意思让你们请客呢,该我请客才是。”我笑着说。 “呵呵。大哥真是好客热情之人啊,认识大哥真是很荣幸!”女的说着,边冲男的挤了挤眼神,男的也回了一个。 他们的动作都很细微,但逃不过我的眼睛,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们的心里其实还挺得意。 这时,第一个停车点到了,大巴靠路边停下来,车门打开,有乘客陆续下车。 看该下车的下地差不多了,我这时突然站起来,拿起旅行包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刚想起一个紧急的事要办,我要在这里提前下车了。” “啊,大哥,你——”男女都有些发愣。 我回头冲他们一笑:“你们先到那酒店去休息下吧,我办完事接着就过去,晚上大家一起吃饭!记住了啊,晚上我请客,请你们吃云南特色小吃。” 说完,我直接下了车,刚出来车门就关死了,接着大巴就继续往前开了。 那对男女坐在车里似乎有些发蒙,他们还没回过神来车子就开走了。 我冷笑一声,然后摸出一支烟,刚要点着,一辆挂当地牌照的黑色轿车无声无息地停在我身边。筆趣庫 我毫不迟疑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车子随即发动。 车里除了一个戴墨镜的驾驶员,就只有我。 驾驶员是个精瘦的干巴中年人,面无表情,只顾开自己的车。 他不和我说话,我也不说话。 我们都沉默着。 中年人并没有立刻将车开出城,而是在保山的街道上到处转悠,我知道他是在看有没有跟踪的车辆。 在市区转悠了大半天,终于将车子开了出去,开到直奔腾冲的国道上。 我回头看了看,没有可疑车辆跟踪,然后轻轻出了一口气。 “伙计,你哪一部分的?”我问开车的中年汉子。 他不理我,继续开车。 我以为他没有听到,又重复了一遍。 “我哪一部分都不是!”他终于说话了,声音听起来又冷又硬,还有些沉闷,听起来好像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 一听他这话,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大喝一声:“停车——” 他将车靠路边停下,然后回过头,因为他戴着墨镜,我看不到他的眼神,只感觉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他的面部肌肉都僵化了。 看着我,他却不说话。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心里开始带着戒备的心理了,紧盯住他。 他冷冷地说:“我干什么的,不需要告诉你。” 听他的口气,似乎显得很不耐烦。 我说:“不需要告诉我,那你拉我干嘛?” 他显得愈加不耐烦:“这车你到底坐不坐?不坐就下去!” 我一愣,这人怎么这样一副口气和我讲话,全然没有对副总司令的任何尊重。 我感到意外和奇怪。 我看着他说:“把墨镜摘下来?” 我的口气缓慢但很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和威力。 他一怔,接着摘下墨镜,眼睛却不看我了,眼神里似乎有些发火。 我说:“第一,这车我坐不坐不取决于你,这一点你要清楚;第二,我问你的话,你必须如实回答,不许耍任何花招;第三,只要我在这车上,你就得一切听我的。这三点你必须要搞明白,如果不想吃苦头,那就放聪明点!如果不服或者不信,你可以试试。” 他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对视着他。 片刻,他的目光垂下去。 “你是干什么的?”我开始问话。 “专门在边境附近接人拉人送人的。”他开始回答。 我不由意外,说:“你不是我们的人?”筆趣庫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也不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也一定不要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他说:“我就是在边境线上吃这碗饭的,我的原则是拿钱做事,给钱就给人家办事,不问对方任何来历,不问客户任何身份,只负责按照出钱方的要求去做事,完成对方的任务就完事。” “这么说,你今天来接我,是有人给你钱安排你这么做的。”我说。 “正是!”他回答:“今天有人找到我,给我一笔钱,让我开车一直跟着那辆大巴,从机场就开始跟上了,并且把你的样子和衣着向我描述了,说只要看到你下大巴车,就把车开到你身边,什么话也不要说,等你上车直接开车走就是。现在市区转悠几圈,确信没有任何被跟踪的迹象之后,再开车往腾冲方向去。” “如果发现被人跟踪呢?”我说。 “那就把你送到市中心的东方红广场电影院门口放下,然后我开车离开,至于放下你之后的事,我也不知道。”他回答。 “你确信没有被人跟踪?”我说。 “我干这一行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回答。 “你经常都接送些什么人?”我说。 “男人女人,大人小孩,都有。”他说。 显然,他不会告诉我更多更具体的东西,他倒是很恪守职业道德。 我看着他。 他说:“我知道你其实想知道的是什么,但很遗憾,我无法回答你。第一我从来不问客户的情况,几乎不和客户交谈,对客户的任何事情都不会关心,也不会感兴趣;第二,我拉的所有客户,他们也从来不会告诉我他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要做什么是什么身份;第三,我就是专门长期吃这碗饭的,必须要遵守最起码的游戏规则,不然,就没法在这里立足这么多年。” 听他如此说,我似乎明白了一些,原来这家伙是专门干这行的,边境线上是有这么一批人,专门接受边境内外人的委托帮助做事,只要给钱,什么事都可以去做,看来这家伙是专门负责接人送人的,有些从事特殊买卖的人,会委托他代为送一些特殊的人或者货物。 干这一行最要紧的是嘴巴要严实。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 没想到大本营会让这样一个人来接我。 我对他说:“走吧,开车。” 他戴上墨镜,开车继续往腾冲方向走。 “到了腾冲,把我送到何处?”我说。 “悦来客栈。”他说:“我接的活就是只要负责把你安全送到悦来客栈就行,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似乎,他不想惹怒我,但也不想和我多说话。 悦来客栈是大本营设在腾冲的一个工作站和联络点。 我不再和他说话了,摸出手机给刚才那个号码发短信:“我上了一辆黑色轿车,把那对男女甩掉了,我现在正在去腾冲的路上!” 很快那边回复:“恭喜副总司令成功甩掉尾巴,那对男女到达大巴终点后,在附近走了一会儿,突然就变了脸色,接着就显得很慌张的样子打了一辆出租,直奔了机场。”biqikμnět 我知道一定是他们到达终点之后发觉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四季春大酒店,这才知道上了我的当,同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在这个地方暴露身份,他们显然会感到极度不安的,于是也不去腾冲旅游了,急忙又回到了机场,飞走了。 到达这里我才知道自己一直被人跟踪,之前竟然毫无察觉,不由感到后怕,又感到惭愧。 “为什么来接我的人不是我们的人?”我继续问。 那边回复:“这是上面的安排,也是经常采用的接人方式,接你的人很可靠,专业干这样的,职业道德模范,做事很牢靠,很稳妥。” 方方面面 “为什么要采取这种方式?”我说。 “第一减少人力浪费,不必要在这里专门配置人员;第二控制环节联系通道,让链子在中间断掉;第三,为了兄弟们的安全,不但要考虑被接的人的安全,兄弟们的安全同样也要考虑。”对方回复。 我看了不由点了点头,估计这一切都是老秦安排的,老秦是个考虑事情十分周到和缜密的人,方方面面都会照顾到。 我给那号码回复:“为什么要他把我送到悦来客栈?为什么要他知道悦来客栈?” “不知道,这是上面吩咐的。”对方回复。 “悦来客栈是不是还是我们的联络站点?”我问。 “是。”对方回答。 “我建议。不需要他把我送到悦来客栈。腾冲本地我很熟悉,进了市区把我随便找个地方一放就可以。”我回复。 “副总司令请稍后。”对方回复。 一会儿他回复:“副总司令考虑问题甚为周密,接受副总司令的建议。” 一会儿,这中年汉子的手机响了,他边开车边摸起手机开始接听。https:ЪiqikuΠet “嗯。嗯。”他只是嗯。没有说其他话。 接完电话,他继续开车。 我坐在后面不做声,看着车外周围曾经十分熟悉的景色。 北国已经是万里雪飘,这里却依旧是温暖如春,满眼绿色。 路边不知名的野花在竞相开放,成片的香蕉林和甘蔗林以及芭蕉林郁郁葱葱,一派南国迷人的风景。 一天之内,我从冰天雪地的星海到了暖意融融带有些许异域风情的腾冲。 此时,我想,秋桐小雪和我爸妈也应该已经抵达厦门了。 果然,一会儿我的手机来了短信:“顺利抵达厦门高崎机场。” 我回复:“嗯。以后有事就短信联系,一般不要打电话。” “嗯!”她回复:“我们要打车了,直接去渡口。” 他们安全抵达了,我放心了。 此时我知道那支特派小分队的队员一定会跟着去厦门鼓浪屿的。 在我抵达腾冲郊区的时候,收到了秋桐的短信:“顺利抵达鼓浪屿,顺利入住家庭旅馆,环境和居住条件都很好,勿念!” 我看了心里一阵热乎,回复:“玩得开心点,我父母就拜托你了!” 她回复:“其实,能有长辈可以照顾孝敬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看了这话,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一时没有回复。 恍惚间想,此时要是我也在鼓浪屿,那该是一副怎么样的其乐融融的情景呢?任何外人看了都不会怀疑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的。 但我显然知道自己在做梦,在带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做白日梦。对我和秋桐来说,这样的场景永远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日子永远只能是个意淫时候的幻想。 想起浮生若梦说过的一句话:男人念念不忘的是感觉,女人念念不忘的是感情。感觉会随着时间消失,感情则随着时间越积越多。所以男人的爱像是倾盆大雨,只为一场酣畅淋漓,而女人的爱更像静水深流,润物无声,滋润越深,爱得越深。 又想起冬儿说过:没有结局的感情,总要结束;不能拥有的人,总会忘记。人生没有永远的伤痛,再深的痛,伤口总会痊愈。人生没有彩排,好好珍惜现在,把握生命中的一分一秒。人生没有如果,过去的不再回来,回来的不再完美。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过不去的人。慢慢地,不再流泪;慢慢地,一切都会过去。 此时,品味这些话,心情格外复杂。 此时,想到正在厦门的秋桐,对鼓浪屿感觉格外亲切。 鼓浪屿啊鼓浪屿,此时我多想和你一起。 这时,那驾驶员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不送你到悦来客栈了。”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接着转过头去。 “嗯。”我回过神,从后面看着他。 “前面是政府大楼,你在那里下可以不?”他说。 “可以。”我说。显然,他刚才接到的电话是告诉他送人地方改变了的事。 车子很快到了腾冲政府门口,停在路边。 我准备下车,下车前看着他:“伙计,你看我像是干嘛的?” “不知道!没想过,我对你是干嘛的没有任何兴趣,现在我的任务玩成了,交易结束了,你该离开了!”他冷冷地说。 “需要我说声谢谢吗?”我说。 “不需要!”他说。 “那你会不会感谢我呢?”我说。 他回头看着我,翻了下眼皮:“我为什么要感谢你?我和你以及你们之间,只是交易,除了交易,没有任何别的关系。” “既然是交易,那就是客户了,那我就是你的客户了,你对客户不该当上帝吗?”我说。 “不——”他说:“第一,我做的都是交易,第二,我从来没有把我接送的人当成是客户!” “那你当成是什么?”我说。 “货物,只是货物,对我来说,接送一个人和运送一包货物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价格不同而已。”他说。 我哭笑不得。 “你现在想卸货了是吗?”我说。 “是的!”他接着转过头。 “那好,再见。”我下了车,他随即就开车走了。 我看着他的车屁股,突然看到这车正在边离去边自动换车牌照。 我靠,很牛逼啊。https:ЪiqikuΠet 这时,一辆脚蹬三轮车过来了,我招招手,直接过去上车。 那三轮车夫问也不问我要去哪里,直接就往悦来客栈方向去。 刚刚经历了那中年司机的事,我现在也不想问这三轮车车夫到底是何种身份了。 但我分明感觉,在接送我的过程里,每一个环节上都有着严密的安排,接我是这样,其他人也会是如此。只有结构严密训练有序管理科学的组织才会有如此缜密高效的运作方式,无疑这是老秦辛苦管理的结果。 到了悦来客栈,三轮车夫一言不发,也不要钱,直接就快速离去。 我提着旅行包进了客栈,一个伙计正坐在柜台前打盹。 这伙计换了,不是之前我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 伙计看到我,站起来:“先生要住宿吗?” 看着那伙计,我的心里一动,想起之前已告知我的暗号,说:“是的,是要住宿。” “住宿要二代身份证,先生,请你出示证件!”伙计说。 我说:“我的身份证丢了,有临时的身份证可以不?” “您有驾照也可以,护照也行,但临时身份证不可以!”他说。 “那我不住了,给我开个房间休息下!”我说。 “您是要安静点的房间吗?”伙计说。 “是的,不要临街的!”我说。 他点了点头,接着伸手在柜台下按了一下。 随后一个戴斗笠的人从楼上走下来,冲我点点头,低声说:“请跟我来——” 我跟随那人上了二楼,走到走廊尽头,在一个门口站住,他轻轻敲了敲门,随后“吱呀——”一声门开了。 那人向我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我走了进去,房门随后关上。 房间里光线很暗,有个人站在窗口,背对着我。筆趣庫 我走过去,他接着转过身来。 这人不是李顺,而是老秦。 老秦冲我微微一笑:“副总司令好——” 我呵呵笑了:“真是够折腾的,没想到路上被尾巴给盯上了。” 老秦笑笑:“那都是小打小闹,无所谓。我专门在这里等你的,也是来接你的。” “现在我们就走吗?”我问老秦。 老秦看了看手表,点点头:“现在是五点一刻,再过五分钟,我们就出发。” 天色还没有完全黑,老秦这时候就要出发,我有点意外,说:“我们这个时候去那边?” 老秦看着我,缓缓摇摇头。 “我们现在不去那边。”老秦说。 我有些困惑地看着老秦。 “总司令也在腾冲,现正和他父母在一起。我先带你去见总司令。”老秦说。 “你们都来了这里,那边怎么办?”我说。 “那边都有安排。”老秦说:“而且,虽然我们在这里,但随时都能和那边保持着联系,随时都可以指挥那边的队伍。”老秦说。 我点点头,接着问老秦:“那个,章梅也来这里了吗?” 老秦说:“听说总司令的父母来了腾冲,章梅死活要来的,总司令坚决不允许,为这,两人差点又闹翻了脸。” 听老秦说话的口气,李顺和章梅似乎不是闹过一次了。 但我明白,不管章梅和李顺如何闹,都不会动摇两人关系的根基。李顺对章梅到底是怎么样的情感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章梅是死心塌地跟随追随着李顺的。 李顺父母来了腾冲,章梅当然是想过来的,上次老李住院她就想上去看望结果被李顺拒绝,这次又是个机会,但又被李顺给抹杀了。 作为章梅来说,作为一个女人来说,在和李顺这种关系的情况下,她自然是极度想渴望得到李顺父母的认可和接受的,而要得到认可和接受,见面自然是首要的必要的前提条件。 从作为一个女人的角度,我似乎能理解章梅的想法。 站在李顺的角度,我似乎也能理解李顺的考虑。 李顺不让秋桐和小雪跟着一起来腾冲是对的,不然,极有可能引发起剧烈的纠纷和震荡,会让大家都不得安生。 纠结和矛盾 似乎,虽然李顺一直在我面前吹嘘显摆自己在情感方面的洒脱,不停嘲笑我的窝囊,但目前他好像也陷入了纠结和矛盾中。https:ЪiqikuΠet 似乎,李顺面临的纠结,短时间内是不会消失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看着老秦:“伍德和阿来的情况怎么样了?” 正在这时,楼下传来两声轻微的清脆的“啪啪——”声。 老秦说:“有了新的情况出现,我们先出发,到了之后我和你具体说。” 于是,我和老秦下楼,直接出了客栈。 天色已近黄昏,客栈前的巷道很安静,没有什么人。 老秦轻轻咳嗽了一声,立刻从巷子前后的分叉里闪出几个当地民众打扮的年轻人。 老秦冲他们轻轻做了个手势,他们立刻又都消失了,然后老秦对我说:“跟我走。” 我跟着老秦往巷子口走去,走出巷子口,两辆悍马正停在那里,看不清车里坐了几个人。 “我们分开坐,你坐后面那辆!”老秦又说。 我点点头。 老秦直接去了前面那辆悍马,我去了后面那辆。 走近时,左侧后门打开了,我直接上去。 上车后才发现车里除了驾驶员,还坐着两个人,同样是当地百姓的打扮,副驾驶位置一个,后面一个,见我上车,他们一起恭敬地和我打招呼:“副总司令好!” 我拉上车门,冲他们笑了下:“兄弟们好——” 这时前面的车子开始开动,我们的车也跟了上去。 车子直接驶出了腾冲市区,直接往南开去。 看了大约有半个小时,车子开进了温泉镇,开进了镇子外面的温泉别墅大酒店。 酒店坐落在一个山脚下,周围是茂密的芭蕉林,一座座高档别墅在芭蕉林里若隐若现,环境十分优雅。 临近春节,这里的客人却也并不多,看不到多少车子和人。 车子在芭蕉林间的路上行驶,转了几个弯,然后停在一座别墅跟前,老秦接着下了车,立刻别墅里有几个穿西装的平头小伙子迎出来。 我也下了车,两辆悍马随即开走了。 老秦冲几个平头小伙点点头,我也冲他们点点头,他们冲我和老秦恭敬地笑着,其中一个对老秦说:“一切正常。” “走,我们进去。”老秦说。 进了别墅,老秦领我直接上楼,边走边对我说:“周围方圆五公里,都有我们布下的暗哨,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我们就能知道。” 我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进了别墅的一个大大的房间,老秦招呼我坐下,立刻有人送来茶水,然后退出关好门。 我站在窗口向外望,附近山脚下还有一座别墅,离这里大约100多米的样子。 老秦站在我身边说:“总司令的父母就住在那座别墅里,总司令此刻正和父母在一起。” 我点了点头:“我们要过去吗?” 老秦摇摇头:“不,我们不能过去,总司令的父母不知道你也来了这里。我们就在这里等总司令。估计他会和父母一起吃晚饭,晚饭后会过来。” 如果老李两口子知道我也来了这里,距离他们只有百米之遥,不知会作何感想。 “这两座别墅都被我们包下来了,包括这两座别墅周围的四座别墅,也都被我们包了,里面都住着我们的人。这座别墅就是我们的临时指挥部,总司令走到那里,临时指挥部就跟到哪里。这酒店周围的所有路口和制高点,也都被我们的人控制了,安全是绝对保证没有任何问题的。”老秦又说。 我点点头,看着老秦:“现在说说吧,情况怎么样了?” 老秦招呼我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掏出烟,递给我一支,自己也点着一支,吸了两口,说:“这几天,出现了一些新情况,考虑到你即将到来,就暂时没有通知你,想等你来一并告知。” 我边吸烟边看着老秦,听他继续往下说。 “首先,伍德和阿来的下落打听到了。”老秦说。 “哦。找到这俩龟孙的下落了!”我眼神一亮。 “是的。”老秦点点头:“伍德在曼谷失踪后,阿来在仰光消失后,我动用了我们所有的情报人员,通过各种关系和渠道打探这二人的下落,到前天,终于知道了他们的下落。” “他们现在何处?”我问老秦。 老秦说:“伍德突然出现在泰北山区,阿来则出现在缅北克钦族部落聚居地。” 老秦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泰北山区,缅北克钦族部落聚居地。”我重复了一遍,一时没有领会到这代表着什么,也不明白老秦为何一副忧虑的神态。 “泰北山区有一支十分强悍的武装力量,叫泰北山区民众自卫队。”老秦说:“据我们的情报人员报告,伍德正是出现在了泰北山区民众自卫队驻地,和他们的首领接触频繁。” “哦,你是担心——”我试探地说:“你是担心伍德利用这支自卫队来进攻我们?” 老秦点点头:“是的。” “这个泰北山区民众自卫队,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武装力量,实力怎么样?”我说。 老秦说:“说起这支武装力量,要从年国民党兵败大陆说起,当时有一部分残军逃出了包围圈,逃进了金三角。发展到现在,这支武装力量长期拥有一千多人,武器精良,同时,他们的家属则发展到了数十万人。这些人其实都是华人,其中还有不少人是文革期间越境过来的云南知青,我那时候的一起插队的知青就有不少在这里的,他们有的参军,有的做了教师,有的做了医生。” 听老秦说到这里,我不由感慨万千,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这次打听到伍德的下落,是不是通过你以前认识的这些知青朋友呢?”ъiqiku 老秦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吸了一口烟,然后说:“以前我们和泰北山区民众自卫队的管辖区域并不接壤,但最近随着我们地盘的不断扩大,我们的辖区已经只隔了一条河,等于是以河为界,虽然只隔了一条河,已经成为邻居,但我们双方却并无任何来往,甚至偶尔还爆发一些小的冲突。 “之所以没有成为朋友,一来是在对方眼里,我们是土匪,他们自诩为正规力量,不屑于和我们打交道做朋友;二来总司令对他们集体加入泰国国籍,内心里一直带着深深的敌视,多次说这些都不是中国人,不承认他们是华人,也不愿意主动向他们伸出橄榄枝。” 听老秦说到这里,我不由紧张起来:“是不是伍德要挑起一场华人内部两只武装的自相残杀?他在那里活动,是不是想唆使泰北民众自卫队向我们发起突然袭击?” 老秦没有说话,眉头紧锁。 我继续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岂不是一场悲剧,虽然他们是泰国国籍,但却都是华人,血管里流的是中国人的血。” 老秦狠狠吸了一口烟,说:“我和总司令分析,有这种可能。据我们的侦查人员报告,昨天下午开始,河对岸的对方突然兵力调动频繁,他们沿河布置的兵力突然大增,大有随时准备渡河的架势。 “相应的,我们沿河布置的兵力也增加了不少,严阵以待防备他们渡河搞突袭。现在双方是隔河对峙,稍有闪失或者摩擦走火,就会引起一场大战。”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更加紧张了。 看到我紧张的表情,老秦突然笑了下。 我不明白老秦为何到了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难道他心里就不紧张吗? “虽然现在到了剑拔弩张的情况,但我还是觉得事情没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老秦说。 “为什么这样说?”我说。 “就因为他们也是中国人,他们身上流淌的,还是中国人的血,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承认,这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我不信他们会甘愿听从伍德的话下决心和我们自相残杀,毕竟,打仗就是要死人的,我们的命是命,他们的命同样也是命。“ 老秦继续说:“还有,就是我们和他们虽然不相往来,但彼此却没有爆发过根本利益的冲突,也没有做过暗地攻击对方的事情,没有结怨的根子。” “你如此乐观?”我说。 “当然不能盲目乐观,即使我如此想,也还是要全力防备,不能马虎大意。我们现在是做两手准备,一手准备打,一手准备和,只要他们不主动首先进攻我们,我们绝不进攻他们,如果他们非要打,那我们只能奉陪,虽然他们的实力不弱,但我们也未必就是吃素的。筆趣庫 “同时,我正通过在他们那边的某些渠道和人士打探最新的消息,如果可能,或者还可以做做他们上层决策层的工作。当然,这些只是我们一方面的准备,还是要随时做好打的准备。毕竟,实力才是说话的资本。” “哦。”我点点头:“伍德有什么资本能唆使他们进攻我们呢?” 这是我目前最想了解的东西。 反复分析 老秦说:“我和总司令反复分析过此事,认为大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伍德给了他们很多钱,以此为条件要求他们出兵围剿我们。他们生活是很贫穷的,一直就很贫穷,政府给他们拨款很少,他们获得援助的主要来源是台湾的一些民间组织还有海外华人社团。而伍德打着援助的名义要求他们剿匪为民众造福,这名义堂而皇之。如果伍德给的钱足够多,很难说会不会让他们动心。 “第二种可能,可能是伍德通过某些方式或者渠道给对方释放了某些足以以假乱真的情报和信息,让对方以为我们有趁春节进攻他们的可能。所以他们陈兵河边,既是有可能准备进攻我们,也可能是防备我们进攻他们。当然,他们一旦做出错误的判断,也可能先发动攻击,先入为主。” 我皱起眉头。 老秦继续说:“我和总司令也分析了伍德的真实意图,似乎也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伍德确实要借助泰北民众自卫队来进攻我们,用金钱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正需要经济援助的他们呢?筆趣庫 “如果是这种可能,那么就会有三个结果,一个是对方接受伍德的大笔经济援助,同时相信我们要首先向他们发起进攻的情报,接受伍德提出的条件,打着为民除害的正义之师的名义主动向我们发起攻击,这是最坏的结果。 “第二个结果就是对方同样接受伍德的经济援助,也相信得到的我们要进攻他们的情报,但却只是严阵以待防守,不主动进攻,等待我们先发起攻击,一旦我们发起攻击,对方则立即宣布进行自卫反击战,全力进攻我们。这样的结果对我们是有利的,伍德也只能是无奈。 “第三个结果,就是对方不接受伍德提出的条件,自然也就不接受伍德的经济援助,但同时对那些我们要进攻他们的情报却还有怀疑,于是为防不测陈兵边境。这样的结果对我们是最有利的,大战自然是不会爆发的。” 我点了点头:“嗯,这三种结果,你认为哪种可能性出现的几率大?” “现在不好确定,要根据不断得到的新情报来分析,所以我们要做好一切准备,做好出现最坏情况的可能。”老秦说。 我说:“这是你说的第一种可能,那第二种可能呢?” 老秦说:“第二种可能,就是伍德目前所做的我们做知道的一切,都是一个幌子,都是他在搞的以假乱真迷惑我们的假象。他一直在制造假象,甚至他突然消失,也是故意制造的,他其实知道我们是能再次找到他的,他根本就没有让我们找不到的打算,他根本就没打算让我们真的找不到他。 “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制造他其后作为的可信度,让我们相信他真的要利用泰北自卫队来进攻我们。他出现在泰北自卫队,引发泰北自卫队的紧张兵力调动,就是要以此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在兵力部署上偏离真正的方向,让我们的判断发生失误,而他真正的意图,可能会是在其他方向,泰北自卫队只是他释放的一颗烟幕弹。当然,这些只是可能,只是分析,也有可能他是假戏真做。” 我沉思着,琢磨着老秦的话。 “还有,就是阿来这边。阿来现在出现在缅北克钦族聚居区,据我们的情报人员汇报,他不是一个人在活动,身边有不明身份的神秘之人,我们目前正在打探这个人的身份。”老秦说。 “阿来在克钦族聚居区干嘛呢?克钦人是干嘛的?”我说。 老秦说:“克钦人生活在缅北山区,克钦兵是土司武装,俗称山头兵,按照部落传统,所有克钦男子都是战士,都有为土司打仗的义务,相当于服义务役。这些山头兵,队伍大小不等,视土司领地大小而定,常常几百人几千人,武器也形形色色,长矛、大刀、弓箭、掷枪、火药铳都有。” 我的心里一动:“阿来是不是去联络克钦人的?是不是想联合他们进攻我们?和阿来在一起的那个神秘人,是不是政府方面的?”https:ЪiqikuΠet 老秦说:“这种可能不能排除,我正在安排人打探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如果一旦证实是政府方面的,那很有可能是他们要联合克钦人搞什么动作。 “我们的辖区西北部和克钦人的辖区隔着萨尔温江,以前常有克钦人泅渡过江跑到我们这边来偷成熟的庄稼,守卫部队发现偷庄稼的一般是驱赶,但也打死过他们几个人。虽然他们一直没有发动报复行为,但他们上层对我们想必心里是有意见的,这次说不定也会借机来复仇。 “不过我和总司令分析,阿来这边的举动,也有可能是在演戏,伍德导演的戏,伍德知道我们是能找到阿来的下落的,故意以此来迷惑我们,故意让阿来失踪,然后又在缅北出现,让我们发生错误的判断,吸引我们的兵力在西北方向重点部署,加上南边的泰北民众自卫队,这就足以吸引我们的大部分兵力。 “而这一切,似乎是要掩饰他的真正意图。当然也不能排除克钦人有参战的可能,毕竟他们和我们也有过节。” “你刚才说真正的意图?什么意图?”我看着老秦。 “正西方向,强大的缅甸军队。”老秦平静地说。 我的心猛地一跳,看着老秦。 老秦继续说:“我们现在的地盘越来越大,已经成为最大最强的势力,据侦查人员报告,最近发现缅军有调动的迹象,虽然似乎看起来像是正常的换防,但最不能掉以轻心的就是军队,他们的力量是足够强大的。 “所以,对于西北和正南方向,我们是严密部署,做最坏的打算,采取守势,不到万不得已不发起进攻,幸好这两个方向都有江有河,等于是天然屏障,有利于防守。 “我们在正西方向部署了防守部队,但人数不是很多。现在是把主力作战部队放在了中心区域,下一步根据情况随时快速可以往这三个方向调动,同时,还保留了一直强大的预备队。 “目前最需要做的就是判明各个方向武装力量的真实意图,也就是要先做好情报工作,既不能掉进伍德的圈套,还要防止被敌人消灭。” 我说:“情况已经如此紧急,你和李老板却都在这里。” 老秦笑了下:“我们即使在这里,也能随时掌握最新的情报的,也能快速调动作战部队的,还有,这里距离我们的辖区也很近。我们随时都可以回到大本营。” 这时,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了。附近的那座别墅里亮起了灯。 我知道,李顺此时正在陪老李和老李夫人吃晚饭。 想到此时秋桐和小雪也正和我父母在厦门鼓浪屿吃晚饭,心里不有一阵暖暖的感觉。 老秦这时说:“我们准备吃晚饭吧,饭后继续谈,我出去安排下。” 我点点头,老秦出去了。 我不由摸出手机给秋桐发了个短信:“吃晚饭了吗?” 很快秋桐回复:“正在吃啊,呵呵。” “吃的什么呢?”我说。 “厦门当地的特色呗。味道很好的,很合大家口味,小雪吃的特别香呢。”秋桐说。 “呵呵,我爸妈情绪怎么样?”我说。 “看起来很好,心情都不错。”秋桐回复。 “那就好。饭后你们干嘛去?” “吃完饭我们一起到海边去散步。” “很好。” “你吃饭了吗?” “马上准备吃!” “哦。” 秋桐没有问我在哪里,也没有问我和谁在一起。似乎,她大概能猜到所以不问;似乎,她有些害怕知道我在哪里和谁在一起;似乎,和我的交谈中,她一直小心翼翼避免触碰到什么。 想到正在鼓浪屿和我父母还有小雪在一起的秋桐,想到正在澳洲和海峰云朵还有父母在一起的海珠,想到在美国和老黎在一起的夏雨,又想到正独自在星海的冬儿,心里不有感觉到几分抑郁和烦乱。 叶子的离开,不是风的追求,也不是树的挽留,而是命运的安排,是自然的选择。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有时候离开并不意味着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 想到这句话,又不由想起正在我百米之遥和父母一起吃饭的李顺。 似乎,不管什么样的结局,都是人生注定的安排。命运的力量是无法拒绝和抗拒的。 人生啊。 生活有两大误区:一是生活给人看,二是看别人生活。似乎因为自己无法证明自己的幸福,所以才需要用别人的眼光来证明,其实这是一种虚荣和自卑心理在作怪。不要活得太被动,因为这样会让你很辛苦。只要自己觉得幸福就行,用不着向别人证明什么。不要光顾着看别人,走错了自己脚下的路。Ъiqikunět 此时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在生活给别人看还是在看别人生活。 我默默地吸烟,心情有些郁郁和失落。 讨论分析 很快老秦回来了,招呼我下楼去吃饭。 吃过饭,我们上楼,老秦继续给我介绍情况,边和我讨论分析着。 快9点的时候,有人上来报告,说总司令驾到。 报告人的话音刚落,李顺风风火火地上楼来了。 “二弟到了,一路辛苦,辛苦多多!”见到我,李顺显得很高兴,边说边坐到我身边,抽出一支烟递给我,又递给老秦一支,然后自己也点着一支,深深吸了两口,脸上的表情显得挺轻松。 似乎,他的轻松表情是因为刚和父母一起吃完饭,也似乎是因为见到我。 “你父母他们休息了?”我说。 “是,吃过饭陪他们散了会步,回去又看了会电视,聊了会天,然后他们就准备安歇了。”李顺点点头:“唉。多少年没有过陪老爷子老太太散步聊天的场景了,感觉还挺温馨啊。” 老秦和我都笑了下,李顺看我们笑,也跟着笑起来。 “老爷子他们对这里的气候和饮食还适应吧?”老秦说。 李顺说:“适应,很适应。他们很喜欢这里的环境的。当然,他们喜欢这里的环境是因为有我在,有我和他们一起。要是让他们老两口孤孤单单呆在星海过年,那滋味是不好受的。 “妈的,老爷子老太太现在落魄了,不比以前了,以前逢年过节家里像赶集一样热闹,这拨还没走那拨又来了,都是送礼的拜年的,可是,现在—— “哎,世态炎凉啊,都是他妈的现实的人啊,所以,我想,即使没有其他的因素,光凭这一点,我也不能让他们在家里过年。” 老秦点点头:“说的也是,有道理!这些人,都是实用主义者,别说老爷子老太太是出了事的人,就是不出事,退下来,这反差都是很明显的。”httpδ:Ъiqikunēt 李顺点点头:“这么说,还是我们混江湖的人爽,义字当头,什么时候都有一帮铁哥们。” 我说了一句:“也不都是铁哥们吧。” 李顺的脸色微微一变,接着就显得有些郁郁,说:“或许吧。江湖也一样有分道扬镳,江湖也一样有翻脸不认人,江湖也一样有恩怨情仇。” 老秦看看我,又看看李顺,没有说话。 沉默了一下,李顺看着老秦:“这几天的最新情况都给副总司令介绍了?” 老秦点点头:“是的,大致介绍了下,你来的时候,我们正在讨论分析。” 李顺又显得来了精神,说:“我们革命军三巨头都到齐了啊,哈哈,三驾马车齐聚腾冲,有我们三个在,有我们三个齐心协力,革命事业必定成功,任何困难也击垮不了我们,任何对手也休想将我们击败,我们必将是无敌的。” 李顺显得很乐观。 老秦看着李顺自信的神态,苦笑了下。 李顺继续说:“当然,前途是光明的,但道路必定是曲折的,挫折和困难必定是会有的。我们既要带着乐观主义精神去看待明天,又要带着足够的冷静和客观态度来对待今天。 “目前的情况,目前的态势,我看似乎是真假难辨,环环相扣,假戏随时可以真做,真的则随时又可能变成假戏,既然如此扑朔迷离,那么,我们不管他是真戏还是假戏,统统他妈的都当真的来对待,确保万无一失。” 老秦皱皱眉头说:“这样说说可以,但真做起来,会导致我们的兵力分散,会导致我们找不到防御或者进攻的重点,所以,我想,我们还是要尽量搞清楚最真实的情况,得到最真实的情报,做出最合理最准确的判断。我已经派出了几路侦查人员,估计很快就会传回最新的情报了。”httpδ:Ъiqikunēt “能这样当然好,但切记要防止对方故意释放假情报来迷惑误导我们,要对传回来的情报做出缜密的分析,反复权衡判断,千万不要被假情报所蛊惑,那会害死大家的。”李顺说。 老秦眉头紧缩,点点头:“对于目前的态势,我们是要最大可能想到所有的可能性和结果的,多换几个角度来分析。既不能中了对方的圈套,也不能被对方暗算。” “斗智斗勇吧,对方也不是神,也是人,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何况对方也不是诸葛亮,我们也不是臭皮匠。”李顺大手一挥:“这次不比上次,上次二弟没来,我们被对方指挥地晕头转向,结果还是虚惊一场。这次我们三个聚齐了,什么事随时都可以商议决策,还可以分头指挥,我看我们现在未必就会那么被动,即使被动,我们也会很快转为主动。我们必须要把握主动,我们一定会掌握主动。” 李顺似乎信心底气很足。 但我心里却没有多少底气,老秦似乎也有些把握不准。 我甚至感觉李顺有些盲目乐观。 “我们现在成立了一个流动指挥部,我和老秦走到哪里指挥部就跟到哪里,和大本营那边随时都能保持着联系,那边有什么情况,我这边马上就可以知道,立刻就可以做出反应。”李顺顿了顿,看着我:“对了,还有件重要的事情,恐怕你还不知道。” “什么事?”我看着李顺。 李顺说:“我们的大本营指挥部搬迁了,这事老秦还没告诉你吧? 我一怔,说:“哦,没有。” 老秦说:“是的,我来没来得及和副总司令说。为了更好地发挥总部的调度和指挥作用,总指挥部搬迁了,往北迁移了大约30公里,还是紧靠湄公河,地理位置很好,环境也很具有隐蔽性,建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便于防备敌人侦查,也便于防空,从空中飞机是看不到的。” 原来是这样,我说:“那原来的大本营呢?” “作为兵营和后勤训练基地用,搬迁的只是指挥部,跟随指挥部的只是特战分队和一个直属营以及相应的作战部门,后勤仓库和其他随军人员还是在大本营那边。”老秦说。 “嘿嘿,在我们的新指挥部,还可以接受到大陆的移动手机信号呢。”李顺嘿嘿笑起来。 “哦。是吗?”我说。 “是的。”老秦接过话:“不过信号很弱,时有时无,通话经常会断断续续,但接收手机短信还是可以的。” 我的心里一动,如此,我即使到了那边的指挥部,也还是可以接收到秋桐的手机短信的。 而只要能和秋桐发手机短信,秋桐就未必以为我出境了,或许以为我还是在国内没出国。不出境,她自然就不会那么担心我的安危了。 能让秋桐不那么为我担心,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安慰。 当然,我知道我的安慰带有自欺欺人的性质,甚至带有欺骗秋桐的性质。 虽然我发誓永远也不要再对秋桐撒谎,永远都不要欺骗秋桐,可是,在现实里,我却很难真正做到这一点。这让我心里感到不安和惭愧。 想着这些,看着眼前的李顺,我的心里突然又涌起另一种不安。 我想,如果李顺要是知道我和秋桐之间发生的事情,我也不用回星海了,我会立刻丧命在那永远也走不出的原始热带雨林。 不单是我,甚至秋桐的安危都是个问题,李顺不会放过我,同样也不会放过秋桐,即使秋桐是小雪的妈妈。 想到这里,我突然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李顺和老秦都觉察到了我的寒战,老秦不动声色地看了我一眼,李顺则直接发问:“怎么了?你不会告诉我你到了这里感到冷吧?你不会说是你因为感觉冷才打寒战的吧?” 我说:“当然这里是不冷的,不过,我还是似乎有些感冒了,鬼知道我怎么会感冒了呢。” 李顺带着狐疑的目光看着我。 老秦不紧不慢地说:“不光从热的地方到冷的地方会感冒,一天之内,从冰天雪地的北方来到这亚热带的南方,气温变化太快,身体体温不适应,或者衣服减地太快,感冒是并不稀奇的。” 老秦这话无意中为我解了围。 当然,我不知道老秦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李顺似乎信了老秦的话,点点头:“或许吧。”Ъiqikunět 我也说:“哦。原来是这样。” 李顺关切地看着我:“要不要吃药?我让人给你买点感冒药?” 我说:“我感冒从来不吃药,多喝点水就抗过去了。再说,我这身体,其实很少感冒的,或许我刚才未必一定是感冒,只是身体还没有适应过来气温的变化而已。” “嗯。呵呵,那就好,那就多喝点水吧!”李顺把水杯递给我。 我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水,心情突然就很郁郁。 想起秋桐和我说过的话:有时候,同样的一件事情,我们可以去安慰别人,却说服不了自己。别忘了答应自己要做的事情,别忘了答应自己要去的地方,无论有多难,有多远。不要忘了,曾经对自己许下的承诺。其实,孤独是一种情调,比承诺更可靠。 如果你哭,你只能一个人哭,没有人在意你的懦弱,只有慢慢选择坚强。如果你笑,全世界都会陪着你笑,你给世界一缕阳光,世界还你一个春天。 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在寂寞中行走,在孤独中思考,不要期望他人解读你的心灵,认同你的思想,要知道,你只是行走在世界的路上,而世界却给了你全部天空。 慢慢地这样想着,心绪慢慢安定下来。 最高机密 李顺这时突然打起了哈欠,一个接一个,而且还开始流眼泪。 似乎,李顺的毒瘾发作了。 果然,李顺的毒瘾发作了,冲老秦招了下手:“快把冰壶给我。” 老秦接着站起来,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冰壶递给李顺,然后直接到门口关上门,反锁死,然后又打开窗户。 我知道老秦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不能让手下任何人知道总司令家在西毒的,这是革命军的最高机密。李顺在革命军上下号令戒毒,任何人不得西毒,但他自己却在西毒,如果传出去,如何向大家解释?如何能让革命军的纪律具有约束性? 一会儿,李顺吸完了,长出了一口气,说:“爽。好爽。” 我回头看着好爽的李顺,正闭着眼,脸上带着梦幻一般享受的表情,不知道此时他是否正在天堂里游弋。 老秦快速把冰壶收起来,然后打开门,让空气流动地更快一些。 室内的气味很快就没有了,李顺还是坐在那里,脑袋靠在沙发上,闭着眼,脸上还是那副舒服的表情,似乎还在享受梦幻天堂带来的快感。 我看了一眼老秦,他冲我苦笑了下,摇摇头,一副无奈的表情。 自从李顺那次告诉我他戒毒之后,虽然之后又承认复吸了,但这是他第一次当着我的面再次流冰。 看着李顺此时溜完冰的样子,想到戒毒之后又复吸的小雪的妈妈章梅,我心里感到一阵巨大的疼痛和悲哀。 我不知道小雪如果有一天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这样的,会对她有怎样的打击,会对她今后的成长有怎样的影响。筆趣庫 我也不知道李顺和章梅在一起流冰的时候,李顺有没有想起小雪,章梅有没有想起自己虽然谋面但却从不知道还在人世间的自己的骨肉。 如果想起,他们会是如何的感受如何地感觉如何的心情呢? 这样想着,我的大脑一片纷乱,更加坚定了不能让章梅和小雪相认不能让章梅知道自己的孩子还活在世上而且她还见到过的决心。 我知道,只要我不说,李顺更不会说的,他甚至防范此事比我还要严,他深知小雪之事一旦被章梅知道的后果,他是绝对不会告诉章梅的。 李顺不会,老李夫妇更不会,而且连章梅见到他们的机会李顺都不会给的。 或许,这秘密会隐瞒很久,或许是永远,或许章梅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活在人世间,而且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这无疑很残忍很残酷,可是,即使不从李顺的角度考虑,我也很无奈,我如何能让小雪看到自己的亲妈妈是这个样子呢,如何能让小雪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个瘾君子呢?这会对小雪造成巨大的伤害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叹了口气。 “参谋长。”李顺这时发出梦呓一般的声音,依旧闭着眼。 “在——”老秦轻声应道。 “我想和二弟单独待会儿。”李顺说。 “好。”老秦答应着,接着退出房间,轻轻关好门。 门刚关死,李顺突然倏地睁开眼睛,直起身子,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被李顺看的很不自在,总感觉他的目光有些不大正常,但具体哪里不正常,却又说不出。 “能不能不这样看我?”我看着李顺说。 “好。”李顺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句,却依旧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我。似乎,他没有听明白我在说什么,似乎,他正在想什么事情。 我皱皱眉头,又重复了一遍。 这回李顺听清楚了,回过神,看着我,点点头:“好。” 说完,他点燃一支烟吸了起来,边又说:“这些日子,你出了不少事,也受了不少罪。” 我知道李顺指的是何事,想到海珠和我的婚礼,想到我被莫名抓到局子里受的罪,想到秦璐不明不白的死去,想到我沦落到了生活基地,深深呼吸一口气,心里一时涌出说不出的滋味。筆趣庫 “这些鸟事出的似乎很蹊跷,妈的,竟然把你当成杀人犯抓进去,单位领导也是晕单,竟然把你发配到山里去,我看这他妈吃公家饭的人没几个有脑子的,都是饭桶,都是蠢材。”李顺嘟哝着,接着又说:“哦。也不能说吃公家饭的都是饭桶蠢材,你和秋桐不是,你们是例外。” 李顺的话让我好气又好笑,我说:“这些事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这事怎么能不提呢?操。关乎你的这么大的事,当然是要提的。”李顺说:“婚礼上被抓走,婚礼上被披露和别的女人有关系,这事很掉价很丢脸吧,不光你丢脸,海珠那边似乎更丢脸吧?” 我看着李顺,不说话。 “操,这脸丢大了,这些操蛋的太不会做事了,我猜他是故意的,故意要败坏你的名声,故意要破坏你的婚礼。他就是故意的。” 李顺狠狠吸了几口烟:“这狗日的不单搅散了你的婚礼,还把你抓到局子里逼供,简直是瞎了眼,竟然敢对你动手,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这亏吃的太窝囊,这个仇一定要报,虽然那天我让方爱国他们去做了他为你报仇你阻止了,但我想,这事早晚还得办,不然,不说你,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我对李顺说:“此事不要继续操作了,我现在对他也没有那么怨恨了。” “哦。”李顺看着我。 “留着他,以后或许会有用处。”我说。 “用处?他对我们能有什么用处?”李顺说。 我摇了摇头:“具体我也说不明白,反正我是有这种感觉。” 李顺转转眼珠:“我问你,这个被杀的女人,叫秦璐的这个,不是你干的吧?” 我摇摇头:“不是。” “我也觉得不会是你,你怎么可能对女人下手呢?”李顺说。 “不过,我也不相信她是自杀的?”我说。 “哦,不是你杀的,不是自杀的,那么,是谁杀的她呢?”李顺说。 我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凭什么认为她是死于他杀呢?”李顺说。 “因为我相信她不会自杀。”我说。 “就这么简单?”李顺说。 “是的,就这么简单。”我说。 “你如此相信她不会自杀,那你对她很了解?”李顺说。 “不能说十分了解,但也了解不少。”我说。筆趣庫 李顺狡黠地转了转眼珠,说:“你不会真的和那女人有那样的关系吧?” 我说:“没有。” “真的没有?”李顺说。 “真的没有。”我说。 “那我该相信你了?”李顺说。 “是的。”我说。 李顺看着我,沉默片刻,突然说:“你总共搞过几个女人?” 我一怔,看着李顺。 李顺说:“或许我的表白方式过去直接了,那我换个说法,你到底和几个女人发生过关系?” 我没有想到李顺问起我这个问题,这让我感觉很难堪,心里又有些恼火。 我愣愣地看着李顺,不说话。 李顺看我这个样子,摆摆手:“好了,好了,个人隐私,不愿意说就算了,操,我或许根本就不该问这种鸟问题的,你做了几个女人,干我屁事?你愿意搞几个就搞几个,你愿意搞哪个就搞哪个,与我何干?反正我看你这辈子是非要死在女人身上不可了。” 不知为何,李顺这话突然让我感觉有些紧张和不安。 李顺口口声声说我和哪个女人有那关系和他无关,如果他要是知道我和秋桐的事情,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恐怕就会直接剁了我。 李顺现在感觉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对了,这次让秋桐和小雪到你家去过年,不会给你父母添什么麻烦吧?”李顺说。 “不会,我父母很喜欢她们的,很欢迎她们去的。”我说。 “这就好,这就好。”李顺显得很开心:“确实也是,这娘俩到哪里都会招人喜欢的,特别是小雪,谁见了不喜欢呢。哎。多可爱的孩子啊,这么一说,我又想小雪了。” 李顺脸上流露出难得一见的父爱的温暖表情。 我说:“她们今年没有在宁州过年。” 李顺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她们一出发我就知道消息了,她们到鼓浪屿去了。不错,去那里很好,环境好,空气好,在那里过年会玩得更开心,小雪一定是很喜欢那里的。 “在那里过年,对小雪对秋桐对你父母都有好处,同时,对我们的安保工作有好处,相对来说,小岛的封闭性强一些,便于我们的人在那里保护他们。那支小分队已经暗中跟随去了,就分布在她们住的旅馆周围,他们随时都是在给我汇报的。” 我点点头,说:“澳洲那边。什么情况了?” 李顺说:“怎么?想老婆了?记挂丈母娘了?” 我一咧嘴。 李顺说:“国内国外你都不用担心,既然我派人去了,就会保护好他们的安全,相信我好了。我们这次派出的三支小分队的队员,都是我特地挑选的,精华里的精华啊。” 听李顺这么说,我稍微安心了。 紧张空气 李顺接着说:“不过,我估计他未必真的会这么做,白老三能干出这样的事,他似乎是干不出来的,他现在恐怕只是在制造紧张空气,要么是想让我们紧张出错,要么是想借此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或者是分散我们的兵力。” 我说:“或许他正是猜到你以为他不会这么做,所以他偏偏会这么做!” 李顺皱起眉头:“也许,可能。也许现在的他在变。我在变,他也在变,我们都在变。到底是我改变了他还是他改变了我?抑或,是世界改变了我们。” “都有可能!”我说。 “都有可能。你说都有可能。”李顺看着我喃喃重复着,眼神有些怅惘。 我吸了一口烟。 沉默片刻,李顺说:“保镖去自首了,我的通缉令撤销了。你说,这两件事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不再被通缉,意味着你可以公开回到国内!”我说。 “你说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李顺又说。 我说:“暂时捉摸不透。” “麻痹我?让我放松警惕转移视线?钓我?把我钓回去伺机干掉?或者,诱使我回去解决掉革命军队伍?”李顺一连串地问我。 李顺想的不少。 我说:“似乎,都有可能。” 李顺说:“第一,白老三不是死于老子之手,对老子发通缉令是错误的,撤销是应该的;第二,我不会相信白老三是死于保镖之手,杀死白老三的真凶并没有找到,保镖不过是替罪羊;第三,在这个时候,保镖突然跳出来自首,必定是有人有目的的安排,这就好比有人在下一盘棋,保镖自首,撤销对我的通缉令,只是这盘棋里微小的两步,但这两步虽然微小,却又是不可或缺的。” 李顺分析问题倒还有调理,脑子里的思路倒还清晰。我不由点点头。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琢磨着他,琢磨着他的真实意图,琢磨找他到底想干什么。”李顺说:“其实我想,在我琢磨他的同时,他也一定在琢磨着我,琢磨着我们。” “是的。”我说。 “他似乎是在玩把戏,但却又像是玩真的。上次我们被他耍了,这次我看他未必就真的是在耍我们。”李顺继续说:“这次不管他到底是真是假,我都当真的来对付。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耍什么花招,我倒要看他什么时候和我撕破脸。他不主动,我是绝对不会先走这一步的。” 说到这里,李顺狠狠吸了两口烟。 似乎,李顺的内心一直就在忍受着某种煎熬,被一种矛盾的心理所困扰和折磨。 我似乎能理解李顺对伍德的这种复杂情结,但又理解不很透彻。 一会儿,李顺问我:“对了,老黎这家伙不在星海了是不?” 我点点头:“是的,他到美国去了,夏雨在美国的,他们父女俩一起在美国过年,夏季独自在国内。” 李顺突然笑起来:“老黎这家伙倒是逍遥自在,跑到美国去了。夏雨这死丫头 筆趣庫去美国的时间不短了啊,这次怎么这么沉得住气,怎么一直不回来看你了呢?我记得这丫头对你好像是情有独钟的啊?这似乎有点不大正常啊。” 我的神情有些尴尬,说:“我怎么会知道。” “或许是这死丫头在国内老是不停惹事,甚至还差点送了自己的小命,所以老黎干脆不让她回来了。”李顺说。 “或许是这样的。”我点点头。 “哎——你还真别说,这么久没见到这死丫头,我还真想见见她了,每次见面就叫我大烟枪弄得我老是想发火,但又觉得这丫头挺好玩的,屁颠屁颠的,看起来胸大无脑的。”李顺笑着说。 我也笑了下,让李顺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有些想夏雨了,想起她以前整天叫嚣乎东西挥突乎南北风风火火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想笑,又感到几分温馨,只是我没有感觉夏雨是个胸大无脑的人,因为我对夏雨的了解比李顺多。 “对了,这个孔昆。”李顺皱起眉头:“她和秋桐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联系?” 我说:“似乎没有。” “哦。这么说,她们的关系结束了?”李顺说。 我哭笑不得,说:“不知道。” “这次孔昆算是沾了秋桐的光,要不是看在秋桐的面子上,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她这人做事做人也确实不怎么样,既然她和秋桐是那种关系,既然她知道我和秋桐的关系,就不该做损害我利益的事情啊,这也太不给秋桐面子了。”李顺继续说。 我愈发哭笑不得,索性不语,继续抽烟。 “对了,我想起来了。”李顺似乎突然领悟到什么,猛地一拍大腿:“我靠,我想起来了!” “你想到什么了?”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李顺。 李顺说:“日——我知道孔昆为什么要帮助别人来对付我了,一来是为了钱,二来,她是以为我和秋桐的关系,她是吃醋了啊,我靠,我刚想到这一点,显然,她是掉进了醋坛子。这一点恐怕是主要的!”ъiqiku 听到李顺自以为是的分析,我彻底无语了,彻底哭笑不得了。 “唉。女人啊,实在是让人无语。唉。作孽啊,作孽。”李顺不由叹息起来。 我也不由叹息起来。 “对了,问你个事。”李顺突然又说。 “什么事?”我看着李顺。 “那两个韩国人,到底是什么的干活?”李顺说。 “你指的是——”我说。 “我听老太太和我聊天的时候说起来,以前你和我说过的,就是那个叫金敬泽的什么韩国总裁,还有他姑姑。”李顺说。 听李顺又问起金敬泽和金景秀,我的心不由一跳。 我不动声色地说:“他侄子是来星海参加中韩文化交流年活动的时候我和秋桐认识的。后来又认识了他姑姑,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觉得这两人似乎有些怪怪的。”李顺说。 “怪怪的?怎么怪怪的了?”我说。 “听我妈说,老爷子手里有一本他们那个企业的宣传画册,老爷子一直藏在书房里,似乎没事就拿出来看,这次来腾冲,老爷子竟然也带来了,藏在行李箱的底层。我就奇怪了,老爷子对这宣传画册如此感兴趣是何意呢?这两个人是你和秋桐认识的,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李顺看着我。 我做出平静的样子说:“我想这和他应该是没有关系的,他可能只是觉得这宣传画册制作地很精美,没事拿出来看看而已。或者,老爷子现在没事做,但又不甘寂寞,想投身做传媒类别的商业吧,看看这个,多少可以了解些东西。” 李顺挠了挠头皮:“似乎,你的解释也有一定的道理,似乎,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我稍微松了口气。 李顺接着却又说:“但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头。” 我的心一沉。 李顺继续说:“不过,至于到底是那里不对头,我一时想不出来。还有,老太太为何对这事如此关心呢?不就是一本宣传画册吗?哎——没事的时候我要琢磨琢磨这事,你也帮我琢磨着,有什么想法及时和我沟通下。 “不行的话,抽空咱们到韩国走一趟,去见见这位金敬泽总裁。至于他姑姑,如果可能,不妨也见见。或者,如果有可能,下次这个金敬泽和他姑姑再来中国,我陪着老爷子老太太一起去见见他们这二位大神。到时候,一切困惑一切疑问不都解决了。” 我的脑袋顿时就有些发晕,李顺和他妈对金敬泽和金景秀的关注突然让我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虽然到目前为止没有出什么事,但我依然有这种感觉。 而且,我又无法阻止他们去做什么事情,更无法阻止他们去想什么。 我只能点头:“好,可以的,很好。” 我只能如此表态,这样才能极大可能消除李顺的疑心。 这时,我想起了那天在老李家老李夫人委托我的事。 琢磨了下,我决定和李顺说说,只是老李夫人委托我的事,早晚我得和李顺说。httpδ:Ъiqikunēt 虽然我极其不愿意说,但我还是得说。 “那个,那天,我到你家去,你妈让我和你说件事。”我说。 “什么事?”李顺说。 “就是,你和秋桐的事。你妈说你的通缉令被撤销了,你是自由人了,你可以公开回到国内了,她说希望能看到你和秋桐在今年之内完婚。”我这样说着,心都碎了。 “什么?结婚?让我和秋桐结婚?”李顺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恐惧。 我不大理解李顺眼里为何要有恐惧的眼神,他不是一直就把秋桐当做自己的女人吗?他不是一直就不许任何男人染指秋桐吗?既然如此,他早晚是要和秋桐结婚的,为何一听到这事会有恐惧的眼神呢?这很奇怪。 难道,他是因为自己以为的秋桐和孔昆的那种关系而心里不由自主产生了抵制情绪? 难道,他的恐惧和章梅的出现有关? 我快速胡乱猜想了一番,但都不能肯定。 关系不错 李顺接着就安静下来,看着我:“为何老太太没亲自和我说,要让你来和我说?” “因为她怕说服不了你,怕你不听话,同时又觉得我们关系不错,所以先委托我和你说说,劝劝你。”我说。 “劝劝我?”李顺看着我:“你觉得你有能力权得了我吗?你认为我会听你的话吗?” “不知道!”我说。 “哈哈。”李顺突然笑起来,笑得有些凄凉。 笑完,李顺看着我,缓缓地说:“自然,我早晚是要和她结婚的。秋桐是我们老李家的人,这是永远都不能更改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包括她自己。 “秋桐只能是我李顺的人,除了我,谁都不能有任何想法和企图,不然,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条,谁敢在我的女人身上打主意,那他只能是瞎了眼,只能是活到头了,我杀他全家,灭他全门。” 我沉默不语,心里猛地颤抖了一下。ъiqiku 李顺继续说:“至于我和秋桐什么时候结婚,我想,这事你就不必操心了,你完成老太太的嘱托就行了,回头老太太如果问你起你就说和我说了,说我会认真考虑的。这样就行了,其他的,你就不用多操心了。当然,如果老太太不放心问起我,我也会告诉她你尽到职责了,我会和她说我不会让她失望的。” 我轻轻呼了口气。 此时,我猜不透李顺的真实态度,他这番话听起来似乎前后矛盾,又很含糊。 “好了,你的任务完成了,这事以后就不要再和我提了!”李顺似乎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我不知道李顺此时的表态是否和章梅有关。 我其实也不想延续这个话题,巴不得赶紧结束,于是点点头。 李顺仰脸看着天花板,半天没有做声,眼神看起来十分忧郁,还带着几分茫然和惆怅。 我看着他的样子,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老秦推门进来了,短促地说:“有新情况——” 闻听老秦的话,李顺和我都腾地站起来。 老秦说:“和泰北民众自卫队交接的区域附近,我们的巡逻队抓到一个形迹可疑的陌生人,经初步审问,此人是对方派过来的一名间谍,据他交代,自卫队可能要在除夕夜主动对我们发起全面进攻,对方调集了几乎全部兵力,配备了重武器。” 听老秦这么一说,空气骤然紧张起来。 李顺皱紧眉头:“妈的,老子和他们平素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难道他们这次真的要打我们?难道中国人真的要打中国人?难道他们真的不把自己当中国人了?” 老秦说:“如果这人交代的真的,说明对方一来是接受了伍德的巨额经济援助,作为交换条件,采取此行动;二来是对方相信我们是他们的敌人,相信我们是十恶不赦的匪徒,相信我们对他们构成了巨大威胁,相信我们是要想攻打他们,所以才会想先发制人出奇制胜。” 李顺一时没有说话。 我说:“如果这人交代的不是真的呢?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老秦看了看我,也皱起了眉头。 李顺沉思着。 我继续说:“我们既不能低估了泰北民众自卫队,更不能低估了伍德。” “另外两个方向的情况如何?”李顺问老秦。 老秦说:“阿来那边,也就是缅北方向,和阿来在一起的那个人身份查明了,果然是军队的人,可以认为是军队的代表。” “哦。”李顺看着老秦:“阿来他们现在正在干嘛?” 老秦说:“据我们的情报报告,阿来和那个人刚刚离开了缅北克钦族聚居地,往仰光方向走了。” “走了,离开了。那克钦族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李顺问老秦。 “目前,暂时看不到任何动作。显得十分平静。”老秦说。 “正西的军方呢?”我问老秦。 “前两天还有一些密集的调动,看起来像是换防,到今天,突然平静下来了,什么动作和动静都没有了。”老秦说。 “如此说,正西和西北一片平静,倒是正南方向火药味越来越浓了。”李顺说。 “目前看是这样。目前的情况似乎是最大的最重要的威胁来自于正南方向,也就是泰北民众自卫队。似乎,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向我们发起进攻。”老秦说。 我说:“会不会是敌人在制造烟幕弹,在声东击西,真正的主攻方向未必真的就在正南方向,而是在。” “在哪里?”李顺说。 “在正西和西北。”我说。 李顺没有说话,眉头继续紧缩。 “也有可能是真戏真做,也有可能正南是真正的主攻方向,西面和西北只不过是在制造紧张空气迷惑我们。”老秦说:“当然,也不排除三面同时进攻的可能,都是主攻,没有辅攻。”https:ЪiqikuΠet 李顺烦躁地说:“好了,说来说去等于没说,等于是什么可能有了,我们还是没分析出个重点来。靠,大敌当前,我们还不知道敌人到底要如何进攻我们,这是不是显得我们太无能太愚蠢了?”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李顺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看着我和老秦说:“马上出发,火速回去,这就走!我要亲自去见见那个被抓住的人。” 老秦接着就出去安排。 我对李顺说:“你亲自回去?” 李顺说:“是的,老爷子老太太已经休息了,我和你们一起回去,如果战事紧张,我就不回来了,反之,我再回来和老爷子老太太一起过年,你和老秦就留在那里。” 话音刚落,老秦进来了:“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 “走——”李顺一挥手。 我们接着下楼,两辆悍马正停在门前,我们上了第二辆,第一辆开道。 然后两辆悍马就出发了,在夜色里直奔边境方向而去。 离开别墅宾馆,沿着山路一直往南,往南走了大约20分钟,车子停在一片茂密的芭蕉林边上,周围一片漆黑,很安静,看不到任何灯光和人,芭蕉林里传来不知名的鸟的啼鸣。 大家下车,悍马立刻开走。 下车的人除了我和李顺老秦,还有4个随从,一左一右站在我们两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这时,芭蕉林里传出两声猫头鹰的叫声:“咕咕——咕咕——” 这边立刻有人回应,接着芭蕉林发出一阵轻微的哗哗的响声,然后走出两个当地山民打扮的人。 “走——”李顺低声说。 大家一头扎进了茂密的芭蕉林,走在其间一条仅容一人通行的小道上。 走在前面的人路况很熟,大家无声地穿行在芭蕉林里,速度很快。 半小时后,走出了芭蕉林,接着是遮天蔽日的黑压压的原始森林,这里同样也有一条秘密边境小道。走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因为脚下是松软的常年积累的接近腐烂的落叶。幸亏没有下雨,不然踩上去就像是踩在烂泥巴里的感觉。 在原始森林秘密小道上穿行了大约10分钟,队伍停住了,前面有人打开用布蒙住灯头的手电,朦胧的光线下,看到身边伫立着界碑,过去就是异国了。 刚过国境线,前方就有人来迎接了,十多个清一色全副武装的骑兵正等在那里。 李顺出了口气,点燃一支烟。 老秦问道:“多出几匹马?” “三匹!”有人回答。 老秦点点头,对跟随我们过境的人说:“你们回去吧!” 对方向李顺和我还有老秦打了个敬礼,然后就往回走了,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笼罩的原始森林里。 这时有人牵过马来,李顺说:“上马——” 我们都上马。 当地的马不同于北方的战马,都是矮种马,个子高的骑上去两条腿几乎就要拖在地上,感觉很不舒服,幸亏有马镫,但脚放在马镫里腿弯曲又很厉害,还是不舒服。 李顺和老秦似乎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矮种马,看起来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李顺一挥手:“出发——” 骑兵分为前后两队,一对在前引路,一对在后护卫,我们骑马在森林里继续前进。 “先不去指挥部,直接去南面的边境!”李顺说。 所幸走了不久,大概不到一个小时,我们终于出了这片原始森林,下了一个山坡,前方出现了灯光,有一条土路,不宽,但可以跑汽车的那种。灯光来自于路边的一个竹子岗楼,高高的哨位里有黑影在闪动。 竹楼下面的土路上,停着三辆吉普车,敞篷的。 我看了下表,此时是夜里11点10分。 这里已经是李顺的革命军辖区,周围不时看到有穿迷彩服的身影游弋。 到了竹楼前,下马,接着上了吉普车。 “马上给我去南边的阵地前沿指挥部!”李顺大声说。 三两吉普车立刻发动起来,急速继续往南驶,干燥的土路上腾起一阵尘土。 虽然道路不平,但吉普车还是跑的飞快,我坐在车里被颠地肠子都快出来了。 路上隔不到五公里就有一个路卡,都是全副武装的人在站岗,或许是早已打了招呼,我们的车还没到,路障早已移开,武装人员都立正站在路边向我们敬礼。biqikμnět 一路畅通无阻。 还真不小 李顺的革命军区域面积还真不小,车子一直疾驶了接近三个小时才到目的地,凌晨2点多,终于到了南面的前沿指挥部。 到了之后,立刻有指挥前来报到。我们下了车之后,李顺直接要了一个望远镜,说:“先到前沿阵地看看。” 我们直接去了前沿阵地。边走指挥边又递给我和老秦每人一个红外望远镜。 前沿阵地是沿着河流修建的,距离河边大约300米的岸边挖了很长的弯弯曲曲的壕沟,河滩上是交叉分布的铁丝网,壕沟里每隔3米左右一个战士,个个头戴钢盔,握着手里的各色武器趴在沟沿上看着对岸方向,壕沟前面,还有暗堡,黑洞洞的枪口伸出暗堡口。 我们趴在壕沟的边缘,拿望远镜看对岸。 河面不宽,大概不到100米的样子,但河水很湍急,发出阵阵轰鸣声。 对岸看起来很安静,灯光也不多,偶尔有点点灯火在闪动。 “防御阵地有多长?”李顺边看边问老秦。 “6公里,平地和坡地防御人员多一些,陡峭的山地防御人员少,不便于多布置人员的地方,在河边都埋设了地雷。我们沿河总共布置了两道防御阵地,阵地后面还有迫击炮。 “一旦开战,立争在渡河过程中消灭一半的敌人,那个阶段主要靠炮兵,登岸后,争取把敌人全部消灭在滩头,这个阶段主要靠地雷和机枪还有手榴弹。如果还有冲到阵地前的,那就肉搏,拼刺刀。”ъiqiku “嗯。”李顺点点头,似乎比较满意,接着又沿着战壕走了几步,对指挥说:“告诉大家,要时刻提高警惕,不要给我打马虎眼。如果敌人胆敢来犯,那就毫不留情给我狠狠揍,不要活的。” “是——” “弹药充足不?”李顺又问。 “充足,打上十天半个月是不成问题的!” “嗯,好。还要保证做好后勤供应,保证让兄弟们吃好喝好,不能饿肚子!”李顺说。 “是,保证不让一个兄弟饿着,保证顿顿吃饱喝足!” “那个抓到的人呢?”李顺说。 “正关在前沿指挥所里!” “走,去看看——”李顺说。 我们一起去了前沿指挥所——一个用军用篷布搭起来的简易场所,里面挂着两盏马灯。 进去后,指挥让人把密探带进来,一个穿当地山民一副的精瘦汉子,贼眉鼠眼的样子。 一进来,他就滴溜溜地用一双狡猾的老鼠眼打量着我和老秦还有李顺。 “坐下——”李顺说。 他看了下四周,没有坐的东西。 旁边一个卫兵一脚就把他踹到地上:“妈的,叫你坐呢。” 于是,他就坐在了地上。 李顺然后冲我和老秦使了个眼色,自己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然后我掏出一支烟递过去:“抽不抽?” 他忙接过烟,我点着打火机,给他点着。 他使劲吸了两口,然后看着我。 我慢悠悠地点着一支烟,居高临下地低头看着他:“什么时间过来的?” “刚过来就被抓住了!”他说的竟然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来这里干嘛的?谁派你来的?”我继续说。 “自卫队派我来的,来这里侦查你们的军事部署。”他回答。 “你们真的要对我们发起进攻吗?”我继续问。 “不敢对长观撒谎。是的,自卫队即将对你们发起先发制人的打击。”他说。 “时间?”我说。 “就在明晚,除夕之夜。自卫队打算趁你们过年放松的时机搞闪电战,向你们发起突袭。”他说。 我摸起旁边放的一把军用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如果你敢说谎,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他满脸惊慌之色:“不敢,不敢说谎。饶命啊,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还有八十老母,饶命啊。” 我紧紧盯住他的眼神,似乎,他说的无懈可击,似乎他的话可以相信,但同时,我又隐隐觉得他这神态有些不大对头的地方,但却又说不出那里不对头。 我冲老秦使了个眼色,然后站在一边抽烟。 老秦蹲下身子,蹲在他跟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往上仰起,看着他,沉声说:“告诉我,你们在河边的兵力部署是怎么样的?什么位置部署了什么兵力?部署了多少兵力,有没有重武器?” 他说:“具体如何部署的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兵力很多,几乎自卫队的全部兵力都部署在河边了,准备了不少冲锋舟,还配置了不少大炮。” 老秦沉思了片刻,突然说:“那边的指挥叫什么名字?” “这我不知道。”他说:“我只负责刺探情报,其他的,我不打听的,也不知道。” “那么,你告诉我,泰北华人自治会的会长叫什么名字?”老秦继续说。 他接着说了一个名字。 老秦接着说:“副会长呢,有几个,叫什么?” 他的额头似乎开始冒汗,说:“副会长,有三个。叫,叫,具体名字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老秦呵呵一笑:“会长的名字你说对了,会长大名鼎鼎,妇孺皆知,这不奇怪,但是,副会长,我告诉你,他们根本就没有副会长,一个都没有。这你恐怕没有先到吧?” “啊——”他发出一声惊叫,开始淌汗珠子了。 我想,你不是那边的人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谁派你来的?”老秦说。 “我真的是自卫队派我来的,我真的不敢撒谎啊!”他说。 “还有,你这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显然也不是那边的人讲的汉话。而且,你的普通话虽然标准,但却又夹杂着一些杂音。”老秦继续说。 “我是东南亚华侨子弟,我在大陆做过几年生意。我学会了说普通话。”他说。Ъiqikunět 老秦呵呵笑了起来,然后站起来,看了看我和李顺,轻轻摇摇头。 我这时也听出了他回答问题里的破绽。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沉默抽烟的李顺突然大喝一声:“八嘎,豆那大得思噶?” 李顺突然说日语了,我只听懂了八嘎,后面的没听懂。 那人听李顺猛地一喝,身体一抖,接着就条件反射般地说:“我真的是自卫队的人,真的是!” 似乎李顺是在用日语问他到底是谁。 话刚说完,李顺突然阴沉沉地笑起来,而这密探似乎瞬间领悟过来什么,脸色顿时惨白。 我顿时也明白过来了李顺刚才这一声大喝的用意,他是在试探这人的身份。 这密探能听懂日语。 李顺这时破口大骂起来:“马尔戈壁,老子早就听出来了,既然你不老实,不给老子说实话,那好,老秦,你带他出去吧,丢到蛇蝎洞里去,喂毒虫好了。” 老秦一挥手,立刻有卫兵过来把他想拎小鸡似的抓起来拖了出去,老秦跟着出去了。 “为什么会是日本人?”我看着李顺。 我此时有一种预感,但不想说出来。 李顺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古怪:“你在问我吗?” “是的。”我说。 李顺看了我片刻,说:“我想独自待一会儿。” 我看了看李顺,然后也出去了,追上了老秦他们。 老秦让人把这密探拖到附近的一个蛇蝎洞旁,让人打开洞口,然后用绳子栓住他的腰,推到洞口,一脚就踹了进去。 外面的人拉住绳子,一点点往下放,老秦手里拿着手电,从洞口往里照。 “继续放——”老秦指挥着手下人往下放绳子,那人一点点接近洞底。 “啊——”洞里的那人发出惊恐万状地惨叫,他的身体就要接触到洞底了。 “救命啊,救命——”他发出歇斯底里的恐惧的叫声。biqikμnět 老秦摆摆手,外面的人拉住绳子,停止下放。 “想活了不?”老秦笑嘻嘻地说。 “想,想,救命,饶了我。”他说。 “知道该怎么交代了不?”老秦继续说。 “知道了,知道了,我交代!我老老实实交代!”他说。 老秦叫人把他拉了上来,他面色惨白地坐在地上,身体瘫软了一般,半天站不起来。 老秦直接叫人把他拖回了帐篷,李顺正来回走着,脸色阴沉。 “不见棺材不掉泪,想通了,带回来了!”老秦说。 李顺站住,看着他,满脸厌恶之色。 “说吧。”老秦用脚踢了他一下。 “我说,我说,我彻底交代,我老老实实全部交代,只求留我一条狗命。”他哀求着。 “想活命就要说实话,不然,你活不到天亮了!”老秦说。 他的眼里发出恐惧的光,浑身哆嗦着。 李顺这时突然直勾勾地看着我和老秦,愣愣地说:“你们,都出去——” 我不由一怔,看着李顺。 老秦也有些意外地看着李顺。 李顺的脸色似乎更加阴沉,说:“你们没听到我的话?没听明白我的话?” 看来,李顺是要单独和他谈话。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老秦点点头,然后找了一副手铐,准备把他铐起来,李顺摆摆手,示意不用。 然后,我们都出去了,只留下李顺和那人在帐篷里,帐篷门口留了两个卫兵站岗。 十分静谧 我和老秦在附近抽烟,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夜空显得十分静谧。 我不知道李顺为何要我们出来留下他和那人单独谈话,也不知道李顺要和他打算怎么谈谈什么。 隐约我听到帐篷里有李顺和那人的谈话声,听起来似乎他们是在用日语交谈。 显然,李顺似乎不愿意让其他人听明白他们的谈话内容。 而老秦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似乎也和我一样的想法。 凌晨四点的时候,听到李顺在帐篷里叫了一声:“来人——” 随即两个卫兵进去,接着押着那密探出来了。 我和老秦还有指挥进了帐篷,李顺脸色铁青,正来回踱步。 看到我们进来,李顺站住,拿过一个信封,递给他,说:“你,马上安排两个人,找一艘冲锋舟,把这密探押送过河送到对岸,连同这封信一起交给泰北民众自卫队的头领,就说是我给他的信。” 指挥接过信封答应着就要出去,老秦嘱咐了一句:“过河的时候为了防止发生误会,先打几下探照灯,然后用探照灯照着船过河,过河的人要举一块白布。” 老秦想得很周到。httpδ:Ъiqikunēt “对,就这样办,去吧。”李顺说。 指挥答应着出去了。 然后,李顺看着我和老秦说:“他果然是日本人。口音还带着北海道那一带的方言味道,他说普通话的时候我就听出了一点,夹杂着那一带的尾音。” “他不是自卫队派出的密探?”我说。 “嗯。”李顺点点头,脸色很难看。 我没有再问,老秦也没有说话,我们似乎都明白了,既然不是自卫队派出的,那么,就一定是伍德派出来的,这人是伍德从日本带来的,而且中国话说的很流利。 这时,伍德这个时候派出这样一个人到这里来干嘛呢? 李顺脸色阴沉地说:“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这个人交给自卫队吗?知道我那封信里装的是什么吗?” 我和老秦都摇摇头。 “信封里装的是这个人的供词。签名摁手印的供词,除了他的签名,还有我在旁边的签名,我在签名旁边写了八个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李顺说:“这个人来这里,不是来刺探情报的,是特意让我们把他抓住的。抓住的目的就是为了招供,供出自卫队明天晚上即将要对我们发起闪电战的情报来。 “这样做的目的,是要让我们先发制人发起对自卫队的进攻,一旦我们信了他提供的情报,一旦我们先发起攻击,那么,一场惨烈的内战就不可避免。” 老秦说:“也就是说,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卫队到底是否要准备攻击我们?他来这里的目的是要挑起我们和自卫队之间的战事,用假情报诱使我们先动手。” “是的,这就是他的根本目的,也是派他来这里的人的目的,”李顺说:“我现在把这个人连同供词一起交给自卫队,看他们如何处置吧,看他们会不会相信吧,看他们是否真的会明天发起进攻吧?” 我说:“如此,可以这样认为,那就是对方似乎并没有决心要首先进攻我们的打算,陈兵对岸,似乎更多是为了防御,或者是听信了什么假情报的蛊惑,以为我们要先进攻他们,所以主要是防御,当然,也不排除如果他们认定我们要先进攻他们,他们会采取先发制人的方式主动进攻我们。 “还可以理解为伍德看到对方不肯下先动手的决心,所以采用这个办法派出一个人假冒自卫队的密探故意让我们抓住,利用他招供的假情报来诱使我们先动手。我们一旦先动手,对方必定会相信之前的那些假情报,必然会全力向我们进攻。这样,伍德的计谋就得逞了。” 李顺点点头,老秦也点点头。 李顺说:“这个分析是合理的,是有这种可能。” 老秦说:“伍德似乎是极力要撺掇鼓动对岸的邻居和我们打个你死我活,或者两败俱伤,两边同时挑拨,同时释放真真假假的情报,他知道我们和自卫队是素不往来的,知道我们之间是彼此有戒心的,他充分利用了这一点。” 我说:“还有,伍德也未必一定会把宝都押在自卫队这里。这里成或者不成,他或许都一定还留有后手。” 李顺眼神一亮,说:“我看不是或许,是一定留有后手。这边打起来更好,打不起来也能起到牵制兵力分散注意力的作用,声东击西啊,不得不防。” 正在这时,有人进来,送进来一份情报给老秦。 老秦打开看了看,递给李顺,然后说:“这是我们在对岸的情报人员刚提供来的情报,伍德在对岸的活动似乎不是很顺利,虽然他抛出了巨额援助的诱饵,虽然对岸的邻居很动心,但却一直迟迟没有下定先进攻我们的决心,只是严密防守,防止我们对他们发起突袭。 “也就是说,自卫队这边并没有接受伍德提出的以经济援助换取进攻我们的条件,他们虽然很需要钱来改善民众的生活,但却不是没有原则的,似乎,他们一方面想接受伍德的援助,另一方面却又不想主动先挑起战事,似乎在犹豫观望。当然,如果他们认定我们确实要进攻他们,他们或许也会先出手的。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和对方都不了解对方的真实意图,都只能根据一些不能确定真伪的情报来做出判断,如果一旦判断失误,一旦擦枪走火,那么,一场大战就不可避免。” 李顺说:“主要还是双方沟通欠缺,被人钻了漏子,我看,还真有必要建立一个热线。幸好我今天听出了这密探的发音尾声里夹杂着日语的习惯,不然,说不定我们还真信了他的蛊惑。马尔戈壁的。” 李顺对我和老秦只说了他审问那人关于情报真伪的情况,对其他方面的事则没有提及,我不知道李顺是否还问起他其他事情了。 他不说,我们自然不会知道的。 一会 筆趣庫儿,指挥回来了,报告说把那密探以及李顺的那封信一起送到对岸去了,过河的时候很顺利,对方没有开枪。 “密探交给什么人了?”老秦问。 “交给对方的前沿指挥了,我们的人告诉他了,说这封信要交给他们的总指挥,人也一同交过去,说这是我们总司令本人的意思。对方前沿指挥答应了,说立刻就安排送去,然后对我们的人十分客气,礼貌接待,然后安全送了回来。”指挥说。 “嗯。”李顺点了点头:“那就好了。看对方的反应吧。在没有最新的情况之前,要继续保持高度警戒,严防对岸发起突然攻击。” “是——”指挥点头答应着。 “如果你要是把岸边的阵地给我丢了,你就提着自己的脑袋来见我。”李顺对指挥说。 指挥回答说:“总司令,我如何才能提着自己的脑袋见你呢?这似乎很难办到啊,脑袋掉了,我自己无法提吧。” “操——”李顺忍不住要笑,又忍住。 “总司令放心,如果我丢失了阵地,我就没脸见你了,我就在这阵地上自裁。我和手下的兄弟们,一定会和阵地共存亡。”指挥慷慨激昂地说。 这又是一个被李顺洗脑的铁杆粉丝。 “嗯。”李顺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点点头,然后看看外面的天色,说:“天要亮了,新的一天就要来临了,今天是除夕,老爷子老太太还在腾冲,我是一定要回去的,我是一定要和他们一起过个年的。唉,这年是过一年少一年了。” 李顺的口气似乎有些伤感。 然后李顺就要回腾冲。 “我现在就赶回去,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们俩了,你们负全责,有什么情况随时保持联系,重大事项你们俩商议着办,以副总司令为主。”李顺说:“我估计这边,对岸白天或许会有什么反应,密切注意着他们的动静,同时,要严密关注着西线,还有西北方向。” 老秦点点头:“西线和西北方向平静地出奇,静地甚至让我有些不安。” 听了老秦的话,我的心里也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李顺说:“管他娘的,爱怎么平静就怎么平静,反正我们是严阵以待,主力给我放在中间位置,随时可以往各个方向调动,今天是除夕,年三十,一方面要格外提高警惕,另一方面这个年还是要过的,今晚的年夜饭,要让兄弟们吃好,这酒,我看就别喝了,别喝醉了被人家钻了漏子。”Ъiqikunět 老秦又点头答应着。 “好了,我走了!”李顺上了吉普车。 我和老秦一起送他。 吉普车刚要发动,李顺又对我和老秦说:“对了,给我看住留在指挥部那边的章梅,不许她乱跑,更不许她私下跑到腾冲去。” 老秦点头答应着。 “如果不听话,就关禁闭!”李顺咬咬牙。 老秦一咧嘴,苦笑了下。 然后李顺就走了,回腾冲去了。 这时,天色微明。 理解不透彻 老秦的话让我不由沉思起来,我感觉自己能理解老秦的意思,但却又隐约有些理解不透彻。 很快,李顺回电了,他果然已经到达了腾冲。 李顺的回电内容分为两部分。 第一部分是给泰北民众自卫队总指挥的,由我们转发过去。内容如下:感谢贵方总指挥及副总指挥期望和平珍视友谊的诚意,我已知悉贵方副总指挥来我方转达之总指挥全部心意,特向总指挥表达我的几点想法: 第一,我方副总司令向贵方副总指挥表述的想法和意见,完全能够代表我,完全完整地表达了我的基本意愿和意见,我表示完全赞同。 第二,正如我副总司令所言,大家都是中国人,那么,就应该携手合作,而不是对立,合则俱兴,斗则两伤。 第三,毋庸讳言,之前我方与贵方一直缺乏沟通和了解,这里面是有多种原因的。贵方或许一直视我方为山寨土匪,这一点我不想多做解释,是非曲直自有公断,希望总指挥多多在华人圈听听其他人的说法然后再做出论断。 而我方,由于自身的价值观和世界观的原因,对贵方历史上做过的一些事很有看法。在这个问题上,或许我们也缺乏沟通和交流,或许贵方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想,对待历史问题,我们要本着往前看的原则,要本着和平友谊进步的眼光来看待和处理,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 第四,鉴于此次双方边界的紧张局势或许是由于我们双方缺乏必要的沟通和交流,导致在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挑拨下险些兵戎相见,险些造成无谓的流血,我对贵方提出的今后双方保持必要联系的建议深表赞同,对总指挥向我发出的邀请十分高兴,并痛快接受,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尽快安排此事。筆趣庫 同时,我也代表革命军军事委员会,向总指挥发出诚挚邀请,欢迎总指挥方便的时候来我方走走看看,这也有利于大家相互增加了解,消除偏见。 同时,我希望时机成熟的时候,双方可以签署一揽子和平协议,保证双方民众的福祉得到长期的保证,保证双方维持持久的和平。我甚至希望双方能在和平共处互不侵犯的基础上,发展全面的军事交流和经济合作,互惠互利,共同发展。 第五,贵方提出主动将阵地往后撤退,这表现了贵方对和平的极大珍视和真诚愿望,我方深表赞赏,作为对贵方的回应,我方会即刻从现有阵地后撤2公里。这样,除了一条河,我方和贵方之间还留有4公里宽的缓冲地带,非军事区,这对缓和我们双方目前的紧张局势无疑是会起到积极的作用的。 这是李顺发来电文的第一部分,由我这边安排人全文转发给自卫队那边。 在这份电文里,李顺对自卫队将伍德礼送出境的事情只字未提,对之前他给对方送信送人之事也只字未提。 我立刻安排人将电文发给对岸的自卫队。 电文的第二部分,是专门发给我和老秦的。内容如下:副总司令、参谋长,知悉你们的来电,我谈几点自己的看法:筆趣庫 第一,目前来看,事态似乎正在向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起码自卫队这边,似乎威胁即将解除。自卫队将那人礼送出境,似乎一面是他们自己的意愿,他们感觉到自己被人利用了,终于想过来了。而另一方面,似乎也是在做给我们看,向我们做出一个友好的姿态,表达不愿意发生冲突的基本意愿。 作为我们来说,不管他们的意愿是真是假,不管他们是出于何种动机,但这做法的积极性毕竟还是要肯定的,虽然我在给他们的电文里没有明确提及此事,但也含蓄地表达了赞赏之意。 第二,对方主动提出将阵地后撤两公里,那么,我们也要有回应,他们后撤两公里,我们也同样后撤两公里,他们两小时之后开始撤,我们现在就开始撤。 对于此次后撤行动,要从两面来分析,一方面有利于缓解目前的紧张局势,现在双方都是投鼠忌器,都不敢先动手但又都害怕对方先动手,因为害怕对方先动手又都想先发制人打击对方,这种紧张状态下是极易擦枪走火的。 打起来对谁都没有好处,特别是对我们,我们目前的局势是严峻的,西线威胁尚未解除,我们是不想在南线再树立一个对手的,那样我们会容易陷入多面作战腹背受敌的被动局面,这是不符合我们的利益的。现在对方主动提出后撤,这很好,我们求之不得。 第三,虽然对方做出了一系列善意的看起来真诚的举动,包括将那人礼送出境包括后撤军队包括提议签署和平协定包括向我发出邀请,但我们还是务必要保持清醒头脑,万不可掉以轻心,我们对对方缺乏足够的了解和信任,历来就是兵不厌诈的,出尔反尔的事情从来是不鲜见的。 所以,虽然部队后撤两公里,但备战状态丝毫不能松懈,后撤后要立刻建立新的防御阵地,同时将之前的一线防御阵地彻底摧毁,防止被人利用。还有,后撤后的缓冲地带,目前禁止任何平民进入。 第四,根据目前南线的情况,我想可以在保留足够防御兵力的基础上,将原先配置的用来反攻的兵力和重武器调出来,配备到西线去,用来加强西部边界的防御力量。此项事情要立刻就办,今天傍晚前搞完。 为什么这样做,你们显然是明白的,南线的威胁虽然不能说彻底解除,但可能性已经大大降低,即使真的有危险,也能起码支撑防御一天,预备队也能及时感到增援。 目前我们的威胁主要来自西线和西北线,而威胁最大的时间点,我想,就应该是除夕,也就是今晚。除夕是我们的最大节日,对方一定知道我们会欢度除夕的,一定会猜到我们这个时候会松懈的,假如敌人要进攻,一定会选在这样的时刻进行。 所以,要格外注意西边和西北,提防敌人利用除夕搞突袭。虽然目前的情报表明西部一片平静,但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从现在起到明天早上,这是最重要的时刻,一定要保持足够的警戒。 第五,虽然除夕之夜或许会有不测事件发生,但我还是决定留在腾冲陪父母过一个年,大本营这边的一切事务就由副总司令和参谋长全权决定,遇到紧急战事,可以不用请示我,自行决定战术和对策,也就是说我授予你们先斩后奏的权力。当然,遇有紧急事件,我也能很快赶回去的。 第六,告诉弟兄们,这个除夕是要在战备紧张状态里过了,大家要多奉献了,除夕夜任何人不准饮酒。等过了这个紧急时刻,如果没事,我会给大家弥补的,我已经安排人联系了戏班子,到时候如果平安无事,请戏班子来大本营驻地唱大戏,给大家放假,一直欢度到正月十五。 看完李顺的电文,我和老秦都沉默了,都在思考着什么。 的确,今晚是个坎儿,除夕夜是最容易被人抓住时机进攻的,李顺意识到了,我和老秦也意识到了。 对于对岸自卫队的一系列举动,李顺还是保持了高度清醒的头脑,虽然后撤部队,虽然将进攻的兵力和武器调往别处,但还是没有放松警戒,还是保持了足够的防御力量。 这说明李顺并没有对方的举动而彻底消除对他们的戒心,毕竟双方之前从来没有来往。 一会儿,老秦出去了,去落实李顺的电文指示,部队立刻开始后撤,同时分出一部分兵力和重武器调到西线。 南边的威胁基本算是解除,下一步的重点要放在西面和西北了。 虽然情报人员报告说西线一直很平静,但老秦却丝毫不敢懈怠,甚至,西线出奇的平静让他感到困惑,这困惑又让他不安。 正值旱季,骄阳照耀在红色的掸邦高原上,在队伍的后撤和调离过程中,空气里充满了干燥的尘土味道。 我们这边刚刚开始后撤,对岸的队伍也开始了后撤行动。筆趣庫 据情报人员报告,对方后撤后,只留下一部分兵力继续防守,其他部队则调到南部的深山里去剿匪了。 看来,对方确实是无心和我们打仗的,他们辖区内部还有匪患未除呢。 老秦安排完这些事宜,接着就安排相关情报人员紧紧盯住刚刚被驱逐出境的伍德包括还在仰光的阿来的去向。 伍德的最新去向是我们极其关注的。 吃过午饭,我和老秦打算到西部和西北部边界去看看。 我和老秦带着一个警卫班坐上吉普车正要出发,突然一辆军用吉普疾驶而来,车后泛起一阵尘土。 吉普车开到我们跟前停下来,接着下来了章梅。 章梅穿一身迷彩军装,脚穿马靴,看起来倒是英姿飒爽,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看到章梅来了,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看着章梅。 “易克兄弟,你来了!”章梅笑着和我招呼。 意外的神情 我点点头:“是的,我来了。” 章梅接着往四周看:“阿顺呢?” “章小姐,总司令走了!”老秦回答说。 “走了?到哪里去了?”章梅带着意外的神情。 “总司令回腾冲了,一大早就走了,这会儿已经回到腾冲了!”老秦说。 “这个混蛋,我刚得到消息说他回来了,怎么突然也不和我打个招呼就走了,我火急火燎从指挥部赶来见他,他竟然不声不响就走了。”章梅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总司令今天可能不回来了,他要在腾冲和父母一起过年!”我说。 “不行,我也要去腾冲过年,我要去找他,我要和他父母一起过年!”章梅说着就要上车。 “章小姐。”老秦叫了一声。 章梅站住,看着老秦:“有事吗老秦?” 老秦说:“总司令吩咐了,你不能去腾冲,你要么在这边的大本营,要么在指挥部,但不能回大陆那边。”老秦说。 “怎么了?为什么?”章梅说。 “总司令是这么吩咐的,原因我们不知道。”老秦说。 “他吩咐个屁,我不听,我要去,我一定要去。”章梅说。 “章小姐,你不能去。”老秦说。 “我非要去,你管我呢?”章梅说。 老秦冲身边的警卫人员使了个颜色,立刻有两个人站在了章梅身边。 章梅看了看他们,然后看着老秦:“怎么?老秦,你想对我使用强制手段?” 老秦的神情有些尴尬:“不敢!” “不敢你只是什么意思?你说,你这是什么意思?”章梅发火了,瞪眼看着老秦。 “章小姐,我只是在按照总司令的吩咐办事。希望章小姐不要让我为难。”老秦无奈地说,神情愈发尴尬。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谁敢动我一个指头,我就崩了他!”章梅说着,直接拔出了手枪。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老秦苦笑着:“章小姐,请你理解我,也请你配合,我是必须要遵从总司令的指示的。请不要让我为难。” “我不想为难你,老秦,只要你不为难我就好!”章梅毫不示弱地说:“如果你非要为难我,那我也没办法。别惹我发火,不然,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我趁章梅说话的当口,出其不意突然伸出手,一把将她手里的枪夺了过来。 章梅一愣,看着我:“易克,你要干什么?” 我表情严肃地说:“不要问我干什么?先问问你要干什么?先摆正你自己的位置,先认清你自己的身份,这是在革命军里,你是什么职务什么级别,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和老秦说话,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和总司令的关系特殊就可以无视参谋长了?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httpδ:Ъiqikunēt 我这么一说,章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着我:“你们两个老爷们合起来欺负我,你们还是男人吗?” “我们是不是男人不重要,关键你要知道你是女人,你要知道革命军的纪律,知道对抗上级的后果,知道总司令如果知道你对抗他的命令的后果。”我毫不客气地说:“老秦给足了你面子,你自己要知道珍惜,老秦不想为难你,你也不要为难老秦。你要明白一点,那就是为什么老秦很为难,为什么大家会如此给你面子。” 章梅低头不语,脸色更红了。 我冲老秦使了个眼神,老秦直接走到了我们的吉普车上,坐上了车。 我然后把枪还给章梅:“枪是用来防身的,是用来打敌人的,你刚才掏枪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你难道要将枪口对着老秦吗?” “我,我——”章梅支吾着,接过枪,收起来。 “刚才的事情,如果被总司令知道,你想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发火?”我继续说。 “我只是想去腾冲和他一起过个年,想看看他父母,我难道有什么错吗?”章梅喃喃地说:“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和他一起过过一个年,这是我们重逢之后的第一个春节,我想和他一起过,这难道不行吗?这么多年,我容易吗我?” 说着,章梅的眼圈红了,声音有些哽咽。 我不由心软了,叹息一声,章梅确实不易,自从跟了李顺也基本没过几天好日子,亲生的骨肉也不得相见,甚至以为孩子早已不在人世了,这对一个女人而言,对一个母亲而言,是何等的残忍和痛苦。 但我同时也理解李顺不让章梅去见自己父母的考虑,他是从全局来考虑的,是从整个家庭的角度来考虑的,是从秋桐和小雪的角度来考虑的,特别是从小雪的角度。为了这些,他必须要将一切可能引起麻烦的事情都扼杀的萌芽里。 我对章梅说:“其实,我知道你想去腾冲的想法,我知道你不单是想和他一起过年,你更想的是见到他的父母。更想的是得到他父母的认可。” 章梅看着我,不说话。 我继续说:“或许我该理解你的想法和心情,可是,你自己想想,在目前的状况下,在过去那些事大家都还记忆犹新的情况下,你现在去见他的父母,时机合适吗?你现在过去见他们,这对你真的会有好处吗?你有没有想过会发生什么,有没有想过发生有些事情的后果?你是当事人,这些事情我想你比我清楚,你比我明白,你比我有数。我希望你认真好好想一想。”Ъiqikunět 章梅沉思着。 “冲动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他既然如此安排,一定就有他的理由和想法,如果你有想法,可以先和他交流沟通:“我继续说:“现在他不同意不愿意让你去见他父母,你非要去,这非要去的后果你想明白了没有?他的性格和脾气你是知道的,你非要和他对着干,这后果又会如何?这有利于解决问题吗?” 听我说完,章梅出了一口气:“或许你说的有道理,或许我是有些冲动,或许我是考虑问题欠考虑,但是如果阿顺一直不愿意让我见他父母,那我就永远也不能见了?我就永远是这样不明不白的身份了?” 我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这些事你和我说白搭,我刚才只是在提醒你这个时候你非要去腾冲的后果,仅供你参考,如果我说了这些不管用,你感觉听不进去,你还是坚持要去,那么,我和老秦绝不拦你,即使冒着违抗命令受处分的风险也不拦你。” 章梅沉思着,半天叹息一声:“好吧,我接受你的建议,我听你的。” 我说:“我还想说句题外话!” “你说。”章梅说。 我说:“你自己想想,作为他的父母,他们会不会接受一个瘾君子呢?我知道你现在还在西毒,甚至我能想到你来之前刚吸完。” 章梅的神情极其难堪起来,紧紧咬住嘴唇。 “早知道你会复吸,我当初就不在你身上下那么大功夫了。”我说。 “对不起,易克,对不起。我没管住自己,我辜负了你的期望。”她低声说:“可是,我无法控制无法拒绝流冰后带来的那种虚幻感觉,那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在这梦幻里,我能感觉到天堂,感觉到释放,感觉到我那在天国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章梅忍不住抽泣了。 看到章梅的如此神态,我的心里很难受,明明她的女儿小雪正幸福生活在秋桐的呵护之中,明明小雪就在人世间,明明李顺及其父母都知道这一点,但她却不知道,却认为自己的女儿已经不在人世间,这是何等残忍的事情,这对一个女人对一个母亲来说,是何等的残酷。 可是,我却不能告诉她实情,不能告诉她她的女儿还在人世间而且她还亲眼见过,我不能。我没有足够的把握和能力掌控告诉她之后发生的事情。 “每次溜完冰,我都能看到我的女儿,她是那么可爱,那么漂亮,她不停地叫我妈妈,她在我的怀抱里叫我妈妈。”章梅喃喃地说:“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是幸福的女人,感觉到了母性的温柔,感觉到了生命的欢愉。 “这是一种巨大的不可抗拒的诱惑,我受不了这种诱惑,我是多么想见到我的女儿,我那可怜的女儿。我只有在梦幻的世界里才能看到她,因为她在天国。”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猛然说:“你不要再说了!” 我担心她继续说下去我的防线会崩溃会忍不住告诉她实情,我受不了她刚才说的这些话。我知道她继续说下去会说梦幻里见到的女儿和那天在广场边见到的女孩一模一样,这尤其让我不能接受不能听到。httpδ:Ъiqikunēt 章梅停住了,看着我,抿了抿嘴唇:“易克,你是个好人。你是个有同情心的好人。” 我点燃一支烟,没有说话。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知道最近局势很紧张的,我不给你和老秦添乱了,我不去腾冲了。”章梅说:“刚才我对老秦的态度不好,我这就过去给老秦道个歉!” 说完,章梅向老秦那边走过去。 一阵郁郁 我仰脸看着正午火辣辣的太阳,眼角有些发湿。 我快速擦了下自己的眼睛,然后看着正在和老秦说话的章梅的背影,心里感到了一阵郁郁。 一会儿,章梅开车离去,老秦冲我招招手,我过去,上车。 好不容易安抚好章梅,我和老秦都松了口气。 出发后,正在路上,老秦接到随行电台人员刚刚接收到的情报:伍德刚刚从曼谷机场起飞,目标——仰光。 刚接到这个消息,又一个紧急消息传来:缅军一个机械化步兵团正从仰光附近往这边方向开来。 我的心不由紧张起来,伍德飞去了仰光,一个机械化步兵团,两件事同时发生了,这其中无疑是有联系的。 老秦的眉头锁地很深,喃喃地说:“去了仰光。他去了仰光。一个团的兵力。” “看来,这都是伍德有计划的安排。”我说。 老秦看了看我,说:“我们要马上报告给总司令。” 我点点头。 老秦于是马上安排人给李顺发报。 然后我们继续往西线赶。 “机械化步兵团。战斗力是不弱的。”路上,老秦说。 “我们能扛得住不?”我游戏担心地说。 老秦看了看我,笑起来:“如果只有这一个团,我们是没问题的,我们现在的兵力增加了不少,装备也大大增强,完全有能力和一个步兵团旗鼓相当地干一仗。” “哦。”我看着老秦。 “缅军的装备是不差的,但战斗力却不行,长期不训练,纪律松弛,用来和真正的军队打,显然是不行的。”老秦又说:“打仗,虽然武器很重要,但最终的决定因素还是人。” 老秦说的有道理,我点了点头。 “我现在其实有些困惑。”老秦说。 “什么困惑?” “我们辖区附近有好几支他们的队伍,如果要想剿灭我们,从附近调动部队就可以,怎么突然从仰光附近调一个团过来。”老秦说。 “会不会是这个团的战斗力强的原因?” 老秦摇摇头:“在距离我们驻地60公里的大其力,驻扎着一个王牌师,战斗力绝对不会比这个步兵团差。” 听老秦如此说,我也不有有些困惑,说:“难道是他们觉得杀鸡不用宰牛刀,不需要用战斗力强的主力来解决我们,只需要用一个普通战斗力的团就可以了?”筆趣庫 老秦又摇摇头:“他们不是傻瓜,我们的战斗力和队伍规模,他们多少是了解的,如果他们真的想彻底消灭我们,那就不会打无把握之仗,就一定会用最稳妥最有把握的方式来解决。” “那他们是怎么想的?”我说。 “走一步看一步吧,管他们怎么想的,反正我们严阵以待就是,我们不打第一枪,如果他们进攻,我们就自卫反击,看他们如何动作吧。”老秦说。 “嗯。” “南面的问题基本解决了,西线终于有动作了。西北方向还是一片安静。”老秦说:“看来,伍德这盘棋下得很小心,但又很有步骤,南边自卫队这一番折腾,恐怕只是他的虚招,他真正的注意力,应该是集中在西线。他现在飞到仰光就是个证明。” 我没有说话,看着老秦沉稳冷静沉思的表情,心里的紧张有些减轻了。 似乎,和老秦在一起,是很有安全感的。 对于带兵打仗,我其实是一窍不通,李顺也是个外行,但老秦则不是,他是真正在热带雨林打过多年仗的,是带过兵的,是熟悉热带丛林和山地作战特点的。 或许,这是我此时感到安全感的重要因素之一。 当然,一个更重要的因素是老秦的足智多谋和深谋远虑。 我们到达西线的阵地时已经是下午3点。 西线防御阵地建在一条江边,这条江发源于中国,这里算是下游了。江面挺快,水流湍急,两岸是险峻的高山密林,河边有长长的布满砂砾的滩地。 防御阵地沿江建在山坡上,阵地前的河滩上都埋设了地雷,设置了铁丝网等障碍物。 山坡上都是密密的树林和灌木丛,防御人员趴在战壕里,外面很难看到。 “我们辖区的西线和西北线,都是隔着这条大江,西北线也是这样的地形,不过那里山更高,林更密,地势更险要。”边和我一起视察阵地,老秦边对我说。 “其实这种地势是最适合防守的,易守难攻!”我说。 “不错,地形对我们防御是有利的。”老秦说:“我们的主力部队布置在西线防御,这里的兵力有800多人,南线现在形势缓和了,还能调过来300多人,这些兵力,抵御战斗力不强的缅军一个团的进攻,是完全有把握的。” “西北方向呢?”我问老秦。 “西北方向我们配置了一个加强连的兵力。”老秦说。biqikμnět “哦,一个加强连,兵力够吗?”我不禁有些担心地问。 老秦呵呵一笑:“那边的地势十分险峻,加上面对的又是克钦族的地方武装,一个加强连问题不大。” 看老秦的自信神态,我略微放了心。 下午五点的时候,消息传来,步兵团已经抵达江对岸,开始安营扎寨。 我和老秦用望远镜看着讲对岸,对岸乱哄哄的到处都是士兵,黑压压的一大片。 “如果他们要进攻的话,应该是今天夜里。”我说。 老秦说:“不好说,缅军是不善于夜战的,看他们此时的样子,似乎现在不急于进攻,如果现在不打,那么今晚也许不会打,会是在明天白天进攻。” “哦。” “不过,今晚还是要严格防守,高度警惕,虽然他们或许不会夜晚发动全面进攻,但也许会有突击队进行偷袭。”老秦说:“当然,也不能排除他们改变作战习惯的可能性。” 这时,又有密报传来,这个团三个营一字儿沿江面排开,摆出了随时准备渡江的架势,他们的武器配备不弱,有重炮,团指挥部设在距离江面5公里的一个寨子里,位置在中间那个营的后方。 这时天色渐渐黑了,过年的饺子送了上来,战士们在战壕里吃年夜饭。老秦传下命令,今晚任何人不准喝酒,违者军法从事。 我和老秦到了前沿指挥部,老秦立刻让人通知:把特战分队拉上来,让特战分队队长来指挥部报到。 然后,我和老秦在指挥部吃饺子。这是我有生以来吃的最特殊的年夜饭。 吃完饺子,老秦打开作战地图,和我还有前沿指挥一起根据前方源源不断传来的情报分析对岸敌人的兵力分布,很快确定了敌军的团指挥部和重炮的分布位置。 这时,李顺来了电报,说根据他从其他渠道得到的消息,今晚极有可能会爆发一场大战,这个步兵团可能会在除夕之夜趁我们欢度春节的时候渡江向我们发起全面进攻。 李顺没有说他的消息是怎么得到的,只是提醒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同时特意提醒我们要注意敌人的重炮。同时,李顺说一旦战斗开始,他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前沿阵地。 李顺的来电加剧了战前的紧张气氛,老秦用红笔在敌军的指挥部和重炮阵地位置重重地划了一个圈,眉头紧缩,思索着什么。 很快,特战分队赶了过来,在指挥部外待命,队长进来向我和老秦报到。 老秦对队长说:“特战分队是革命军主力中的精华,主要担任特种作战任务,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到了该让你们出力的时候了。” “特战分队全体人员已经集合完毕,请参谋长下达任务。”队长立正回复。 “你过来——”老秦说。 队长走近作战地图。 老秦指着地图说:“现在,江对岸有缅军一个团的兵力部署,沿江分布,正好都在我们的防御阵地对面,现在大家是隔江相望,敌人随时都有可能对我们发起攻击。 “刚才总司令传来消息,说敌人极有可能会在今晚向我们发起全面攻击,到时候敌人的重炮会先打响,炮击之后才会开始渡江。你看,这是敌军的重炮阵地,就在这个位置,这个是敌军的团指挥所,在这里。看明白这两个位置了吗?” 队长认真看了半天,说:“看清楚了,明白了。” 老秦说:“你们的任务是,一旦战斗打响,立刻端掉敌军的团指挥部和重炮阵地,让敌军群龙无首,让敌军的重炮变成一堆废铁。” “是——”队长回答。 老秦看了看表,说:“现在是6点45分,你们特战分队5分钟之后出发,分为两队,你亲自率领一队,另一队由副队长率领,每一队都带一部电台,我这边会随时和你们保持联络,你们赶到后,要潜伏在这两个目标附近,切记不能暴露,没有接到我的命令,不准动手!” 队长点了点头。 老秦继续指着地图说:“你们出发的地点这这里,看到这里了吗,沿着江岸往下走大约6公里,有一处隐蔽的渡口,这里水流平缓,我们有人在那渡口负责摆渡你们过去,过去后会有人接应你们,上岸后,要快速急行军赶到指定位置潜伏,8点前要潜伏到位。明白了吗?” biqikμnět 快速出发了 “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 “出发——”老秦说。 队长“咔——”一个立正,向我和老秦打了个敬礼,然后转身就出去了。 接着,在夜色里,特战分队无声地快速出发了。 老秦接着命令前沿指挥:“立刻传令下去,全体人员马上进入战斗状态,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开枪!” “是——”指挥答应着转身出去了。https:ЪiqikuΠet 然后,老秦又让人和西北方向的指挥联系,询问那边的情况。很快回复,说那边的对岸没有任何动静。 “奇怪。”老秦自言自语了一句,又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奇怪?”我问老秦。 “如果总司令传来的消息是正确的,那么,按我们的分析来说,西北方向不该现在还没有动静。要行动该一起同时行动啊。”老秦说。 “你的意思是李老板传来的消息未必一定是正确的?敌人未必一定在今夜发起进攻?”我说。 老秦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继续沉思着。 这时,李顺又来了电报:“据我刚得到的情报,那个人现在和阿来一起进入了日本大使馆。如果战斗打响,那么,立刻命令仰光的行动人员,用自杀式汽车炸弹进攻大使馆,炸他个片甲不留!” 李顺又得了情报,看来他有自己的另一个情报渠道。 老秦说:“看来,这次进攻似乎是伍德借助日本人的影响对缅施加了影响,然后伍德出钱,缅军出人出武器来进行的了。” 我说:“上次未遂,这次又如法炮制了。” 老秦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犹豫的目光。 我一时读不懂老秦这目光里包含的意思。 然后,老秦接着就叫人给仰光发报,安排袭击大使馆的事。 “如果实施了爆炸,伍德和阿来未必能逃过这一劫!”老秦说:“即使爆炸炸不死,随后还有火箭弹的第二波袭击。” “那正好,炸死省心!”我说。 老秦说:“很奇怪,伍德为什么要进入大使馆。难道他忘记了上次?难道他不知道我们上次就有计划,一旦遭到进攻就会向他的藏身之地发起打击?他应该是知道我们上次的计划的,我特意通过某个渠道故意流露出去了。” 我说:“或许他以为我们这次就不会这么做了。” 老秦苦笑了下:“他没那么弱智。或许他早已想好了逃生的办法,然后借助大使馆被炸之事来制造国际影响。” 老秦说:“你说伍德还有什么理由和想法进入大使馆?” 我一时也想不出。 老秦苦笑一下说:“如果这么一炸,我们就是彻彻底底的恐怖组织了,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都可以打着反恐的名义剿灭我们,我们就成了人类公敌了!如果我们不炸,只是和其他武装力量打仗,那只能被视为地区冲突,被视为一个国家或者地区的内部问题,一般不会引发国际注意。” 我说:“那为何还要去炸呢?” 老秦又是一阵苦笑:“这是总司令非要坚持的,说不管什么恐怖不恐怖,外界爱怎么认定就怎么认定,只要伍德躲进了日本大使馆,只要我们被进攻,就必须要炸!一定要给他们一点苦头吃。” 听了老秦的话,我一时也无话可说了。 7点45分,传来消息,特战分队已经到位,在两个目标位置附近已经潜伏下来,只等接到出击的命令就采取闪电战的方式摧毁敌军团指挥部和重炮阵地。 据特战分队传来的消息,缅军这边除了执勤的哨兵之外,其他人都在帐篷里大吃大喝,还有的喝多了在胡乱唱歌跳舞,指挥部和炮兵阵地也是这样。 虽然接到了这样的报告,我和老秦还是不敢马虎,一起出去又察看了一遍防御阵地,士兵们吃饱喝足,正趴在战壕里静静地注视着对岸,乌黑锃亮的枪管瞄准着江对岸的目标。 边走老秦对边我说:“我其实最担心的是敌人的重炮,那家伙威力太大了,一个炮弹下来能炸死一大片。我们这边只有迫击炮,威力是无法和那些重炮相比的。” 我点点头,摸出手机看了看,没有信号。 不知道此时正在鼓浪屿和我父母一起过年的秋桐会不会给我发手机短信。 此时,我想他们一定吃完年夜饭了,或许正在一起看春晚。 我想,明天早上,秋桐和小雪起床后一定会很开心,因为她们一定会收到我爸妈给她们的压岁钱。想到去年春节秋桐收到压岁钱时候的欣喜表情,我的心里不由暖暖的,不由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但同时,我也知道,此时的秋桐心里一定是忐忑的,因为她不知道我在哪里,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如果她给我发了手机短信之后得不到回复,那么心里一定会更加不安。 又想到李顺,此时,他应该是和老李夫妇一起吃年夜饭的了,不知他们此时的心情都是怎么样的。 又想起远在澳洲的海珠,有李顺派出的人在那里,他们的安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不知此时她和海峰云朵以及他们的父母在澳洲过年可好,心情是否愉快。不知海珠是否会想起我。也不知云朵海峰会不会想起我。 又想起在美国的夏雨和老黎,不知道他们此时在干嘛,不知道老黎会不会想到我正在热带丛林里准备要血战,不知道夏雨是否还记得我。 又想起冬儿,不知她是否还在星海,不知她是否回到宁州和家人一起过年了。 一时,我想起了很多人。 看我拿着手机怔怔发愣,老秦说:“这里是没有信号的,总指挥部那里有,不过也很微弱。” 我回过神,点点头,抬头看着异国的夜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老秦,除夕了。过年了。” 老秦也仰脸看着夜空:“是的,过年了。万家团圆的时刻。” 我说:“老秦,你想家人吗?” 老秦笑了:“你说呢?能不想吗?” 我也笑了:“其实我也想!” “每逢佳节倍思亲 biqikμnět嘛。人之常情。今年总司令总算能和家人一起过个年了。我想,等以后,我们都可以和家人一起过年的。” “这里再好不是我家。我想,以后,或许你们大家都会离开这里的,都会回家的!” 老秦沉默了半天,说:“我是浪迹四海之人,到处都可以为家。” 说完,老秦往前走去。 我看着老秦的背影,心里一时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他的家在富饶的长三角,他的家人也在那里,但现在他却要在这里跟着整天提着脑袋过日子。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驱使他如此这样忠心耿耿地追随着李顺,是忠义还是道义,是信仰还是理想?如果是,忠义和道义是什么?他的信仰和理想又是什么? 在这个道德沦陷的年代,我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还有没有信仰和理想。这样的我似乎很颓废,这颓废让我感到了巨大的迷惘和失落。 似乎,我不该如此颓废,似乎,我在这没有尽头的颓废里在慢慢成熟成长,似乎,我的这种成熟和成长让我愈发迷惘和忧郁,我在这种迷惘的成熟和成长里变得越来越不相信自己,越来越不相信周围这个纷繁杂芜的世界。https:ЪiqikuΠet 其实,我知道,人总要慢慢成熟,将这个浮华的世界看得更清楚,看穿伪装的真实,看清隐匿的虚假,很多原本相信的事便不再相信。但是,似乎,我不该如此,我要去相信,相信美好,相信良善,相信最末的青春还在我手上,相信这个世界里美好总要多过阴暗,欢乐总要多过苦难,还有很多事,值得我一如既往的相信。 其实,我知道,当幻想和现实面对的时候,总是很痛苦,要么你被痛苦击倒,要么你把痛苦踩在脚下。只是,在很多时候,我缺乏足够的把痛苦踩在脚下的勇气。 我这样慢慢地任自己的思绪在这异国的夜空里飘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岸的缅军阵地一直没有任何动静,这边的士兵都在虎视眈眈地沉默地盯着对岸的动静,山谷里的江水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我和老秦坐在阵地上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繁星闪烁的夜空沉默着。 不知不觉到了十二点,新的一天到来了,新的一个旧历年到来了。 过年了,年到了,我对老秦轻声说:“老秦,过年好!” 老秦冲我笑了下,也轻声说:“过年好——” 话音刚落,突然江对岸的夜空里升起一颗红色信号弹。 “敌人要进攻了,准备战斗!”我叫了一声。 话音刚落,对岸接二连三又升起几颗信号弹,五颜六色,随即夜空里又绽放开几个礼花,夜空被衬托地格外绚丽,接着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我觉得不大对劲:“这是在干什么?” “这不是进攻的信号弹,这是他们在施放烟花。”老秦平静地说。 随即对岸又燃起了几堆篝火,我举起望远镜看,有人在围着篝火跳舞。 “他们在庆贺新年。”老秦说。 庆贺新年 “我靠,我们的春节,他们庆贺什么?”我放下望远镜看着老秦。 “一定是对岸的缅军的指挥里有汉人后裔,或者士兵里有不少汉人后裔,他们也有过春节放烟花的习惯的。”老秦说。 “妈的,我们没庆贺新年,他们倒先倒腾起来了。”我说。 老秦没有说话,举起望远镜看着对岸。 鞭炮烟花持续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对岸又沉寂下来,只有篝火在继续燃烧着。 这时,在对岸潜伏的特战分队来电:对岸的缅军除了站岗的,其他都进帐篷睡了。 老秦沉思了一下,叫来前沿指挥:“留下少数人站岗,其他人就地睡觉。” 指挥答应着去安排了。 然后老秦对我说:“我们也休息会吧,我估计今晚不会打仗了。” 我和老秦去了帐篷里,在行军床上和衣而卧。 我这时精神和身体双重困乏,一躺下就睡着了,睡得一塌糊涂。 等我被老秦叫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我揉揉眼睛看着老秦:“对面什么情况了?” 老秦说:“刚接到特战分队发来的电文,似乎对岸的缅军正要准备开拔!” “开拔?”我站起来:“走,出去看看。” 我和老秦走到外面,各自举起望远镜往对岸观看,果然正在收拾帐篷和装备,似乎真的要准备开拔。 “这是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大老远来到这里,怎么天一亮就要走?要到哪里去?”我自然自语地说。 “特战分队正在密切注视着他们的行动,我也正在让仰光的情报人员加紧打听有关的情况。”老秦说。 我和老秦看了一会儿,然后回帐篷吃早饭。 还没吃完早饭,又收到特战分队发来的电文:先头部队已经出发,行军方向似乎是仰光。 “难道是回去了?”我看着老秦。 老秦这时又接到仰光情报人员发来的密报,看完说:“不是回仰光,而是要往仰光西面的一个地方去。据仰光的情报人员得到的消息,他们总部那边对这次行动的解释是有一个步兵团在搞野营拉练,先开到东部山区,然后又要开到西部平原地带。” “野营拉练。来回东西折腾。真的是在搞野营拉练?” “看目前他们的行动,似乎只能相信这个解释。” “我看未必这么简单。” “但他们现在的确是开走了,往和我们距离越来越远的方向开走了!” 我一时想不通。筆趣庫 吃完早饭,特战分队报告:对岸的缅军已经全部开拔,径自往西走了。 老秦命令特战分队结束潜伏,立刻回来。 8点多的时候,特战分队全体队员回到了这边,老秦让他们就地休整。 这时,有人送来通知,李顺一大早就回到了总指挥部那边,让我和老秦马上赶过去。 我和老秦立刻上了吉普车,往总指挥部方向赶。 走了老半天,到了李顺的新指挥部。指挥部建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只有一条路可以进出,十分隐蔽。 老秦对我说:“指挥部选在这里,主要还是考虑到总司令的安全,一旦有什么不测,可以迅速转移到安全地带。” 我点点头,老秦考虑问题总是很周到的。 “二位过年好啊!”李顺笑哈哈地从指挥部里走出来迎接我们。 大家互致新年问候,然后一起走进指挥部。 老秦说了下昨晚到今天上午的情况,李顺听完,点了点头,笑着说:“看来,我们是过于紧张了,我一直认定除夕之夜会有一场大战,竟然就这么平安度过了。除夕之夜没有开战,那么,我想,后面就不会打仗了。这个年,总算是能安安稳稳过了。” “会什么这么说?伍德还在仰光呢!”我说。 “他已经不在仰光了!”李顺说。 我和老秦都不由一愣,互相看了一眼。 “他去了哪里?”我说。 李顺拿起一份电文在手里晃了下:“在你们来的路上,我刚得到的消息,那人和阿来刚刚乘坐班机离开仰光,直飞昆明,他回国了。” 原来是这样。 “对岸的缅军走了,他也走了,你们说,这仗还会打起来吗?”李顺说:“我现在琢磨透了,他这是在给我玩虚张声势呢,在给我玩恐吓呢,在耍我呢。可惜,玩过第一次,有过上次的经验教训,这次不灵了。” 李顺看起来很自信的样子。 “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老秦说:“我们不能低估了他。” “嗨——老秦,我的参谋长,你就不用那么多担心了,到底是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当然是我,我对他的了解比你要不知深多少倍。” 李顺大大咧咧地说:“我看他这次的主要目的是放在南边的,是想借助泰北民众自卫队的势力来打击我们,但他的计划破产了,被我们识破了,他自己也被人家驱逐出境了。他到仰光,只不过是在那里和阿来会合,然后转道一起回大陆去。 “那个团看来真的是野营拉练的。他现在人都往大陆飞了,我们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我们是要重视对手,但也不要将对手放在太高的位置,重视对手不等于高估对手。” 听了李顺的话,我和老秦都没有说话,老秦还是一副不大放心的样子,我一时也捉摸不透李顺的分析到底对不对。 我看着李顺那深凹的眼窝,看着他那带着虚幻迷离眼神的目光,知道他刚溜完冰不久。 我走出指挥部,摸出手机,果然有信号了,但很微弱。不过即使微弱,还是收到了几个短信。 我打开第一个手机短信阅读,果然是秋桐的。 “此时是午夜零点,不知你在何处,我们在守岁,过年好!”https:ЪiqikuΠet 我深呼吸一口气,继续看第二个短信,还是秋桐的。“天亮了,没有收到你的回复,不知道这个年你是怎么过的,不知到你是在哪里过的。我和小雪一觉醒来,就看到了你妈妈给我们的红包,好幸福好温暖,不知你是否感觉到了。” 我不有心里感到了一阵热乎乎,默默地说:我感觉到了,感觉到了。 然后我给秋桐回复了一个短信:一切都好,勿念。祝你们大家过年好。 刚发完,李顺出来了,我忙收起手机。 李顺看着我说:“你父母那边不必挂念,我时刻关注着的,他们在鼓浪屿玩得很开心的。小雪尤其开心哪,嘿嘿。” 我知道李顺是因为小雪而关注这一行的。 “澳洲那边你也不用担心,他们都活的比你滋润!”李顺说。 我的心里一阵落寞之感。 “我今天赶回来,特地就是要陪你们一起过年的。”李顺又说。 “你父母呢?”我说。 “给他们报名参加了一个到版纳香格里拉的旅游团,出去玩去了,玩完之后直接从昆明回星海!”李顺说:“我给报的这个团好啊,只有15个人的小团,除了他们俩,其他13个人都是我安排的人,等于是我包的团了。” 我听了有些哭笑不得,也就是说这个团的人只有老李夫妇是真正的游客,其他都是李顺安排的安保人员假扮的,目的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 快到十点的时候,传来伍德的最新消息:他到达昆明之后,立刻转机飞往了星海。 风往北吹,伍德一直在往北飞。 “怎么样,这回放心了吧,他要回星海了。”李顺说:“我看他这次来回倒腾,就是想制造紧张空气,给我们施加精神压力,让我们做出误判,他这次唯一的法宝就是泰北民众自卫队,但可惜,那边他失败了,没有实现如意算盘啊。” 老秦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 “好了,开始欢庆我们迟到的新年。老秦,你安排下,除了轮值的部队和站岗人员,其他的兄弟们,都开始休假,欢度春节,告诉后勤部门,多做些好菜,把酒也搬出来,让大家使劲喝,喝个痛快。 “我从清迈请的戏班子也让他们今天就来,开始唱大戏,要一直唱到正月十五,咱们兄弟们好好在这里过个欢乐年。”李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对老秦说。 老秦点点头去安排了。 当天中午,革命军大本营就开始狂欢了,大碗吃肉,大碗喝酒,到处张灯结彩,鞭炮声响个不停,一派节日的欢乐气氛。下午随着戏班子的到来,节日的气氛更加浓郁了。httpδ:Ъiqikunēt 李顺兴致勃勃地拉着我一起看戏,章梅也跟着一起。 老秦则没有显得如此悠闲,他除了一方面告诫值班人员要坚守岗位,另外还让仰光的情报人员加大搜索情报的力度。 “不知怎么,我一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我一直感觉我们似乎没有侦查到真正的情报!”晚上一次吃饭的时候,老秦对我说。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问老秦。 “或许因为我们的对手是伍德!”老秦说:“其实我们的情报人员都是很尽职尽责的,都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我总感觉我们的情报有些浮躁和飘忽,种感觉是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高估对方 听了老秦的话,李顺哈哈大笑起来:“老秦,我可以告诉你,你多虑了。你把对手高估地太厉害了,不错,我们是不能轻敌,但也没有必要太高估对方,我承认他比我心眼多计谋深,但我想,他也没到那么高深的程度。 “当然,你多虑也未必就是坏事,有益无害。我们虽然在欢度春节,但我们的一线情报人员和边境值守部队都在坚守岗位的,即使有什么不测事件发生,我们也还是有准备的。” 正说着,有人送来了伍德给李顺的新年问候,说他在星海过年的,问李顺为何没有回星海来一起过年,说他很想念李顺。 李顺看完之后,让人给伍德回复,说他陪父母在外地过年的,感谢他的挂念和祝福,同时也给他祝福新年。 然后,李顺看着我和老秦说:“他已经回到星海了,他人在星海,你说他还能在我们这里闹腾什么动静?我看他这出开年大戏就要这么收场了。” 老秦摇摇头:“我反而感觉他的大戏才刚刚要开始。” 李顺笑起来:“好吧,老秦,你说刚开始就刚开始,我们这里该怎么过年就怎么过年,按你说的,那咱们就看看他的大戏后面还有什么?” 李顺此时的高度自信似乎是和他今天一直不停流冰有关,他的大脑神经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似乎一直处在高度亢奋状态,似乎他感觉危险已经过去,似乎他彻底大大松了一口气。 在李顺和老秦两种不同的意见中,我似乎觉得李顺的话有些地方是正确的,但又觉得老秦的分析也很有道理,我的思维一时有些摇摆。 我其实感觉自己愿意相信李顺的话是出于一种主管的良好愿望,希望真的没事而太平了。但老秦似乎的多虑却让我感觉他的头脑一直处在高度的清醒之中,他似乎意识到危险并没有过去,甚至,只是刚刚开始。 我对他的这种感觉似懂非懂。 大年初一就这么安稳度过,初二也过的很顺利。 初二的时候,我接到秋桐的手机短信,说她带着我父母和小雪一起到南靖去游览土楼了,参加了一个团。 似乎,接到我的短信回复,她放心了很多。 但她一直没有问我在那里问我在干嘛,似乎她心里有些惧怕,不敢问。 在我从秋桐得知他们去南靖游览土楼的消息后不久,李顺也告诉了我这个消息:“老爷子老太太还有小雪秋桐一起去南靖游览土楼了,嘿嘿,小雪一定很喜欢土楼的。” 无疑,李顺是从保护他们的特战队员那里得到这个消息的,他一直时刻在关注着这一行,关注着小雪的开心与否。httpδ:Ъiqikunēt 初二这天,李顺还带着我和老秦去了一趟南边的邻居那里,和台北民众自卫队的总指挥见了面,收到对方的隆重欢迎,双方互致新年问候,在友好融洽的气氛里进行了一系列内容交谈,之后,双方签署了一项互不侵犯协定,并约定今后将深入开展经济和军事交流活动,定期互访。 南边的局势更加稳定了,这让李顺大大放下了心。 回来之后,踌躇满志的李顺心血来潮,决定举办一个培训班,对部分中下级军观和士观进行一次系统培训,明天就举行开班仪式。 老秦忙安排开班事宜,从各支队抽调了一部分中下级军观士观参加这个培训班,同时定于初三上午举行开班仪式。 李顺带着我和老秦刚要去参加开班仪式,一个参谋军观匆匆赶来报告:“孟杯方向有些情况,一股数目不详的军队从大其力进入河谷区,经我部强行阻拦后退去。” 李顺皱起眉头问:“他们要有行动?” 参谋军观:“根据最新的情报,这两天军队调动频繁,不过都距离我们的边界很远。” 李顺还是不大放心,他指示老秦说:“要提高警惕,你派一团人向大其力方向警戒。” 之后,李顺和我还有老秦一起在大本营驻地随意散步,这里正热闹非凡,到处是过年的喜庆气氛,有从清迈请来的华侨京剧团,还有从曼谷请来的马戏班子,当地人还有劳军活动,舞狮子龙灯,踩高跷,放焰火,整个革命军大本营驻地一片欢腾,连值班军人也沉浸在节日的欢乐气氛里。 这天上午发生了一件意外事,一队来历不明的士兵强行闯入革命军防区。值勤哨兵警告无效,双方交火,互有伤亡。 但这并没有引起李顺的足够重视,边境摩擦是常有的事,这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军队那个步兵团已经撤离,伍德也回到了国内星海,应该是没有什么值得忧虑值得担心的了。老秦提出革命军暂停节日狂欢,让大家各自归队,同时提高战备级别的建议被李顺断然否决。 “参谋长,好不容易过个年,不要这么神经兮兮的,就让大家好好放松放松吧,不用为边境上的这点小动静大惊小怪,边境冲突是常有的事,我们不是还有值班的部队吗,不用担心的!”李顺对老秦说。 老秦发出一阵苦笑,但在固执而自信的李顺面前却又无可奈何。 到了下午,大批气势汹汹的敌军突然在江对岸出现,他们兵分多路直扑江边渡口,抢占制高点,飞机也出动助战,对革命军阵地进行轰炸。在大本营,突然飞临的飞机扔下几颗炸弹,猛烈的爆炸掀翻临时戏台,炸死几个演员和观众。 麻痹大意的李顺和革命军观兵这才如梦初醒,仓促应战。 迟到的情报终于传来,已经回到星海的伍德串通缅军,早就密谋精心策划好了这次代号为“怒吼行动”的军事行动,他们利用李顺和革命军最疏忽大意的时候开战。 同时,伍德对缅军的战斗力和参战决心似乎缺乏足够的信心,又以重金请来国际雇佣军——廓尔喀兵团和克钦族大军参战,其兵力总数超过革命军数倍以上。 伍德这次下了血本,情报保密工作做的极其成功,老秦派出的情报人员始终没有刺探到他的 ъiqiku真正意图,甚至之前我们知道的那些情报都是伍德有意泄露出来的。 伍德一切安排就绪,此刻正在星海坐山观虎斗,仿佛置身度外一般看着自己安排的这场好戏开始上演。 据老秦最终得知的迟到的准确情报,伍德此次花在缅军和廓尔喀兵团以及克钦人身上的钱接近四亿多!伍德狗日的出手真大方! 事实终于证明老秦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事实证明李顺到底还是被伍德给麻痹了,他到底没有跳出伍德的手心! 一番真真假假虚实难辨的试探和欺诈之后,恶战终于爆发。 “怒吼行动”的一个突出特点,就是伍德重金请来了战争杀手——廓尔喀雇佣军。 从老秦那里,我了解到关于这个廓尔喀雇佣军的一些情况。 世界上以当兵为职业的民族有两个,一个是廓尔喀人,另一个就是顿河草原上的哥萨克人。 职业军人和雇佣军离不开战争,因为离开战争他们就等于失业。战争造就英雄,军人打仗是为了争取和平,但是和平又抛弃这些英雄。雇佣军无所谓为谁而战,打仗是他们的饭碗。 据老秦获得的最新情报,是伍德主动派人和雇佣军取得了联系,向他们许诺,如果打败或者消灭革命军队,雇佣军将获得丰厚的回报,并可为他们提供一处长期营地,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必须打胜仗。 对于雇佣军来说,这是一次占领市场的大好机会,打胜这一仗,消灭李顺的革命军,就好比树立一个企业形象,局面一打开,不愁没有仗打,没有生意财源滚滚而来。 雇佣军乘黑夜登上等候在西线铁路上的闷罐运兵车。缅方提供情报说,革命军正在过他们传统的春节,这是一个发起闪击的天然良机。但是由于纪律松懈的军队配合不力,加上之前刻意要避开除夕这个革命军注定会格外警惕的日子,雇佣军的进攻到大年初三才得以全面展开。 前哨战打响,革命军部队后撤,江边阵地失守,敌军渡江后迅速跟进。 李顺迅速做出部署,革命军全体观兵立刻归队准备参战,他和我还有老秦立刻赶赴前线指挥作战,同时,为了防止万一战事失利的情况出现,作为后手里的后手,李顺命令章梅负责召集后勤人员和随队家属,先行撤退到湄公河对岸。Ъiqikunět “我不去,我要跟你一起上前线!”章梅不听李顺的话。 “妈的,打仗是要死人的,你一个女人家上什么前线!”李顺骂道。 “死人怕什么,我不怕,我一定要和你一起上前线,要死就死在一起。”章梅坚持着。 “混蛋——”李顺突然伸手打了章梅一个耳光,接着拔出手枪顶住章梅的脑门儿:“不听话老子这就毙了你!” “毙了我我也要和你在一起!”章梅捂着脸颊死死盯住李顺。 李顺暴怒了,咆哮着:“那我这就成全你——” 我和老秦忙上去,老秦抱住李顺,夺下枪,我将章梅拉开。 耍小性子 我对章梅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耍个人小性子?你这样会耽误了大局会害了大家,你知道不知道?现在是战争状态,所有人都要服从他的命令,你也不例外!” 章梅狠狠咬了咬嘴唇,看着我:“那好,我听命令!我走——” 说完,章梅狠狠瞪了李顺一眼:“狗日的,你必须给老娘活着回来!记住,你给我记住,你要是死了,我绝不多活一分钟。” 然后,章梅擦了擦眼睛,转身就走。 看着章梅离去,李顺发了半天呆,突然抬起右手,冲自己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然后,我们先直奔西部前线,那里最早爆发了战事,西北战线的战斗暂时还没有打响。 因为敌军的进攻,李顺赶到之后,接受老秦的建议,将前沿指挥部设在了半山腰。 站在指挥部,我们举起望远镜往下看。 我从望远镜里看见蚂蚁样的敌人拥挤在狼窝山口蠕动,氤氲的雾气好像海潮在脚下涌动不息,那些灰色的敌人匆匆越过山口,没入乳白色的雾岚中。 不多久敌人前锋的影子又在山脊上出现,先是牵成一根线,随后散开在高高低低的树丛中。 老秦放下望远镜,对我和李顺说:“敌军还在等待主力到达,所以战斗一时还不会真正打响。” 李顺点点头,回头叫了一声:“卫兵,拿一副扑克来!” 卫士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递给他。 李顺嘿嘿一笑,在地上摆出一个八卦,然后高声叫部下来赌钱。等他把底牌一张张翻开,偏偏差一个黑桃尖,部下都伸长脖子,闹哄哄地等着看李顺手气如何。 老秦也参加了,手里拿着扑克牌,笑着。 那时候太阳还在云层里没有出来,山谷半明半暗,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敌军还在集结,革命军正准备与之血战。 老秦突然扔掉牌,拔出手枪向空中开枪示警,大叫道:“隐蔽。敌人飞机来了!” 果然,很快响起一阵震耳的飞机马达声,两架不明国籍的老式战斗机气势汹汹飞临阵地上空。 对于猝不及防的革命军来说,这真是个不幸和灾难的开始。飞机像同地面人们开玩笑一样,把大大小小的炸弹接二连三扔下来,于是一团团爆炸的烟雾就像蘑菇云盛开在山头上。飞机轮番俯冲扫射,像表演飞行技术,在革命军阵地上卷起一阵阵灼热的死亡旋风。 人们一筹莫展,他们没有防空工事,没有防空武器,许多人没有防空经验,不知道怎样躲避空袭,他们被恐惧紧紧攫住,把身体压在地上等着挨打。 好容易第一拨空袭刚完,第二批战机又飞到,依旧是低空盘旋,呼啸,投弹,轰炸,扫射。 飞行员把老式螺旋桨飞机开到只有树梢高度,机翼下掠过的强大气流把寨子里的草房屋顶也掀翻了。 “妈的,这些飞行员太猖狂,肆无忌惮了。听我的命令!”空袭间隙,老秦开始组织反击,他悄悄把机枪组织起来,组成交叉火 Ъiqikunět网,专等敌机低空俯冲再开火。 似乎这些飞行员从未真正打过仗,开着这些老式的破旧飞机就自以为很了不得了,所以当山头上这些革命军突然向飞机开火,在飞行员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射出密集的机枪子弹,不是零乱还击,而是那种互相交叉的对空火力网,一下子就把两架飞机罩进火力网中。 一架飞机当即冒烟起火,撞在一棵很古老的大树上,大树与飞行员同归于尽。另一架飞机中弹后企图拉高,就像一只受伤的鸟儿绝望地振动翅膀,终于还是没能飞上天便斜斜地掉下来,在明净湛蓝的空中涂抹下一道生动的水墨线条。 勇敢的飞行员死里逃生,被地面友军救了回去。 击落飞机当然是个鼓舞人心的胜利,趴在战壕里的观兵个个欢呼雀跃,人人意气风发,连从不轻易失态的老秦也把钢盔扔向空中,流下激动的热泪来。 李顺冲老秦直竖大拇指:“参谋长,好样的!” 但是胜利的喜悦没有能够保持多久,山下有了响动,好像一只巨大的鼓槌沉重敲击大地。 大家从惊愕中突然清醒:这是真正的重型大炮,敌军进攻了。biqikμnět 不过,似乎敌军的重炮打的没什么章法,准确性也大失水准。但只要有一发打中人群就会造成惨烈的伤亡。 李顺立刻命令特战分队队长:“你,马上带着你的人从下游渡河,两项任务,第一,找到敌人的飞机场,把机场给老子炸了;第二,找到重炮阵地,端了他!完不成任务,提着脑袋来见我!” “是——”队长答应着。 老秦接着招呼队长过去,拿开军用地图告诉他机场和重炮阵地的位置,然后队长就带着特战队员匆匆出发了。 然后老秦对我和李顺说:“根据我的判断,敌军的飞机场距离这里不远,我察看地图,这附近只有一个军用机场,是以前废弃的,很有可能他们是利用这个机场来轰炸我们的。 “而且他们的飞机不多,飞来飞去就只有四架,被我们干掉两架后只有两架了,也就说他们是不舍得投入真正的空军来作战的,只是应付性派出了几架早就该退役的老式破战斗机来参战,飞行员也都是没有多少经验的。 “还有那重炮阵地,大炮不超过6门,炮火密集度很稀疏,落弹点也很随意,精度很差,不是他们的炮兵技术不行就是他们对我们的方位把握不准。 “干掉飞机场,端掉这些大炮,起码对他们的士气是个打击!”我说。 老秦点点头:“这次参战的,少数军队,主要是雇佣军,看来是不舍得动用真正的主力部队打仗的,不舍得投入血本,只是派出一些杂牌军来应付下伍德,我们主要需要对付的应该是雇佣军。还有西北的克钦族人。” 我和李顺都点了点头。 这时敌军的炮击停了,战场一时安静下来。 革命军这边有一些死伤,卫生院忙着包扎救护。 我举起望远镜,看到山谷里蚂蚁一样的士兵正冲我们的前沿阵地蜂拥而来。biqikμnět “我到前沿阵地去!”老秦说。 “我也去——”我说。 老秦看着我,点点头。 “你们注意安全!”李顺叮嘱着。 形势对革命军不利。革命军在上游西岸的防御阵地被雇佣军迅速攻破,许多观兵头天喝多了烧酒,还没有清醒过来就当了俘虏。 雇佣军团兵临江边,他们选择拉牛渡口作为突破口,驱赶当地人连夜扎起许多竹筏,堆放沙袋,架上轻重机枪强行渡江。对岸革命军军以密集重机枪封锁江面,击沉击散竹筏数只,廓尔喀兵也不示弱,他们在西岸组织密集重机枪火力反击。 渡江之战异常激烈。雇佣军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批冲锋艇,小艇安装上柴油马达,船身有钢甲掩护,就像水中坦克一样,随着马达咆哮,江面开锅一样搅起白花花的浪头,转眼间第一批雇佣兵登陆成功,在东岸建起滩头阵地。 老秦给我这样描述廓尔喀兵是如何作战的:他们打仗很凶,不怕死,关键是他们很会打仗,单兵能力强,他们一登岸就像蚂蚁一样散开来,躲进树丛和岩石缝里,借助地形掩护向阵地渗透。 他们灵活得像猴子,或者说像无数虚虚实实的影子,你打不着他,他却常常弹无虚发。当你还在疑惑,以为自己看花眼,他们却摸到阵地跟前,一声不响就抡起雪亮的长刀来。 雇佣军在江边站住脚,巩固滩头阵地,将我们的防线强行撕开一条口子,革命军大败,江边阵地失守。 这时,刚刚进入阵地的我和老秦正好碰上这个前方失败的关键时刻:败兵像洪水决口一样不可阻挡,人们丢盔卸甲,许多新兵为了逃命,连枪支子弹也扔了。 总之人人都在逃命,失败像瘟疫到处传播,死亡的魔鬼在败兵身后紧紧追逐,把他们淹没在可怕的血泊中。 总之这是一个悲惨的场面,军队一旦崩溃便很难挽救:“兵败如山倒”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这时,一个难以想象的场面出现了,老秦从卫士手中夺过一挺机枪,哗啦推上子弹,凶恶地命令身边的人员:“开枪射击。格杀勿论!”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因为这道命令不是针对敌人,而是向着自己战友,那些浴血奋战好容易逃脱敌人魔爪的败兵发出的。 开火射击,将他们置于死地,我此时心情感到无比窒息,我想象不出被自己人打死是怎样一种惨烈场面,但是我理解求生是人的本能,没有人愿意死,士兵在战场上求生的愿望是正当的。 但此时,我无法阻止老秦去做任何事情,因为这是在生死攸关的战场上。 可是反过来说,谁对失败负责任呢?我相信老秦很清楚自己的风险,他一生的功劳也许抵不上一个骂名,他决不是不想让这些士兵活下来,问题是一旦战败,大家都活不下来。 从这个意义上说,逃兵和开枪都是被迫的,都是战场行为,都出于别无选择的两难处境。 亲眼看到 于是,我亲眼看到,老秦身边的卫士立刻向溃败下来的人群猛烈扫射,而我,此时却没有采取任何阻止,我不知道换了我是老秦换了我具有老秦如此丰富的作战经验我也会不会这样做。 大溃败的脚步奇迹般停下来,山崩被制止,士兵重新返回前线阵地。 阵地终于守住了,战斗暂时处于僵持状态。 被卫士架着跌跌撞撞回到指挥部,老秦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李顺安抚了半天老秦,然后下令所有死者一律给予忠烈抚恤,一视同仁。 “虽然这很残酷很残忍,但我认为参谋长这样做是正确的。只是,这需要极大的胆魄和勇气!”站在指挥部外,李顺对我说。 我看着李顺,半天没有说话。 这时又有紧急情况传来:西北方向,另一路骁勇的克钦大军也兵临城下。 这边西线战场留下老秦继续指挥,我和李顺直接去西北线战场。 出发前特种作战分队传来好消息,他们的一个分队找到了那个废弃的军用机场,并炸毁了停在那里的两架飞机,同时破坏了跑道。同时,另一个分队端掉了敌人的重炮阵地,将那些大炮炸成了一堆废铁。特战分队没有一人伤亡,很快将返回阵地。 这让我们大家感到比较欣慰。筆趣庫 然后,我和李顺直接去了西北线的战场,那里正在和克钦大军对峙着。 关于克钦族军队,老秦之前和我有过一些介绍。 在伍德幕后实施的金钱利诱下,出现了这样一支外貌奇特的克钦远征军:山头兵光着膀子,头缠黑色头帕,皮肤油黑的胸前交叉斜挂子弹袋,机枪挎在肌肉隆起的肩头上。 士兵脖子上大都戴着银项圈,这是神灵保佑他们平安的传统饰物,除步枪外还习惯地挎着弓箭长刀。 战斗开始,山头兵用弓箭无声地干掉革命军哨兵,用各种武器对屋子里的人扫射。当惊慌失措的革命军溃退的时候,他们更是个个勇不可挡,无论革命军战士逃到哪里都会遇上冷枪毒箭或者寒光闪闪的克钦长刀。 在更加上游的江对岸西边,革命军占据有一个具有重要战略防御意义的高地,有一个连的士兵驻扎在那里。没想到在克钦军的进攻下,革命军一连人竟然在来不及抵抗的情况下被消灭,许多人还没有看清敌人就糊里糊涂丢了性命。 克钦兵擅长山地战斗,他们巧妙利用地形进攻,时而从树后跃起,时而从看似不可逾越的悬崖绝壁攀援而至,连古老的弓箭和长刀都成了他们进行丛林战的最好武器。 常常毫无声响地,甚至不知敌人来自何处,便倒地送命。革命军风声鹤唳,只好丢掉阵地向江东岸溃退。 克钦兵旗开得胜,前锋直逼地势险要的鹰嘴渡口。 与正在激烈战斗反复拉锯的西线战场相比,西北线战场相对平静。 战场指挥是一个小伙子,他沉着指挥,以逸待劳,老秦给他的任务是狙击克钦兵,不许他们渡过江来威胁西线侧翼。他把队伍摆在江岸,沿江数十公里,无论大小渡口一律封锁,所有渡筏渡船全部凿沉,依托水深流急的大江与克钦兵隔江对峙。 这是一场奇怪的战争,或者叫做西北线无战事也可。白天晚上,枪声零零落落地响着,仿佛提醒人们这里正在打仗,但是战争被大江隔断,所以暂时没有激烈的面对面的厮杀和交锋。 我和李顺现在都知道克钦兵擅长丛林作战,森林是他们的家,横在他们面前的惟一障碍就是江水。这条江的上游是云南境内的怒江。怒江从青藏高原滚滚而下,汇纳百川,劈开山谷,萨尔温江到处峡谷壁立,暗礁密布,惊涛拍岸,吼声如雷。 克钦兵调集民工砍伐大龙竹,扎制许多大竹筏,晚上就沿江燃起许多火堆宿营。 显然,这里同样会有一场大战要爆发。 和克钦人的大战前夕,我和李顺走出指挥部观察敌情。 我们举起望远镜,看见江对岸那些来自北方部落的山兵围着火堆吃饭喝酒,许多人弹起口弦琴,拍打象脚鼓,跳起民族刀舞。ъiqiku 李顺冲我一笑,看起来似乎觉得很开心,他接着向迫击炮手发出命令,树丛中很快就有迫击炮转动的轻快声音传来。 在夜间,火堆是最明显的炮击目标,克钦人个个都是好猎手,但是他们未必是好军人。 我举起望远镜继续看着江对岸。 几分钟后,一发试射的炮弹挟带尖锐的哨音从天而降,偏离目标落到了山背后,猛烈的爆炸使所有山兵吃了一惊,他们个个直起脖子显得不知所措,好像不知道天上为什么打雷。 以后接踵而至的炮弹及时修正山兵对于现代战争的认识,炮弹准确落在火堆上,巨大火球腾起来,树林燃烧,死神从空中追逐不幸的克钦人,炮弹爆炸的巨大轰鸣声从江面隆隆滚过,不绝于耳。 度过一个不眠之夜,克钦战士怀着复仇的怒火,开始登上竹筏向东岸进攻。 阵地上的人们看得很清楚,那些像蚂蚁一样蠕动的克钦人离开江岸,竹筏扎得很大,很结实,人蹲在竹筏上,互相拉得很紧,像一些摇摇欲坠的货物。艄公站着撑篙,由于江水湍急,竹筏先沿江岸往上游撑一段,然后再顶着水流摇摇晃晃地向对岸冲来。 我问李顺:“再来几炮,将竹筏炸沉?” 李顺摇头道:“杀鸡焉用牛刀。天气这样好,我看来一场比赛如何?指挥。传我的命令,各连、排射手,三人一组,专打撑篙掌舵的。击中目标奖一万元,空枪者受罚。我当裁判。” 命令传达下去,射手个个使出看家本领。随着一声声枪响,步枪子弹拖着长长哨音飞向目标,那些绷直身体的艄公船夫一时间好像弹断的琴弦,纷纷中弹落水。竹筏无人撑篙掌舵,就像失控飞机一样在江面上打着旋,或被江水掀翻,或飞快冲往下游。 可怜的克钦人本是山地民族,个个都是旱鸭子,他们逞雄于大山树林,水性却一窍不通。高山峡谷中的江水来自雪山,水冷彻骨,即使谙熟水性的人也难以泅渡,何况秤砣般的克钦人?翻滚的江水转瞬间就吞没竹筏,抹去竹筏上的人群。 不多一会儿,江水依然,竹筏和勇士无影无踪。 这边一时进入了相持状态,克钦大军被江水阻挡,尽管敌军首领十万火急催促前进,但是天堑就是天堑,除非你长了翅膀会飞。有几次克钦兵试图另寻偷渡地点,但我和李顺早就考虑到这一点了,棋先一着,派部队严密布防,无懈可击。 克钦首领只好下令安营扎寨,躲在炮火射程以外与革命军队伍隔江对峙。 西北线战局稳定了,我和李顺又回到西线,这里是决战的主战场。 这里的战局正处于僵持状态,虽然敌人的重炮阵地被端掉,但江对岸高地还有轻迫击炮和重机枪阵地,对革命军造成了重大杀伤,特战分队队长也被炮弹皮炸伤了腿部。 据情报人员报告,此次担任主力进攻的是雇佣军,军队负责担任支援和掩护,对岸高地的重机枪和轻迫击炮阵地是由军队负责的,军队的后援指挥部就设在高地背面的山脚下。 又一个夜幕降临,我和老秦李顺一起商议着对策,最终决定再次派特战分队渡江,占领那高地,彻底干掉敌人的轻迫击炮和重机枪阵地,沉重打击军队的后援指挥部。 特战分队队长负伤无法带人去完成这项任务,我提出带特战分队去。老秦和李顺都不答应,老秦要带他们去,我没有答应。 “老秦,论打仗,你经验最丰富,我和总司令都比不上你,这里是主战场,一刻都离不开你,你必须要在这里!”我说。https:ЪiqikuΠet “说得对,”李顺说:“这样吧,还是我带他们去。” 我摇摇头:“你去更不合适。” 我没有说出李顺去不合适的理由,但李顺和老秦似乎都明白,一来李顺是总指挥,亲自带队不合适,二来他这身子骨天天流冰,搞特种作战显然是不合适的。 最后还是决定我去。 “你这次带人是深入虎穴,不可恋战,搞掉敌人的重武器之后就撤离,即使要打击军队的后援指挥部,也不要斩尽杀绝,给他们吃点苦头就可以了。”老秦叮嘱说:“我们虽然和军队作战,但还是不能太狠,要考虑今后的长远,不能硬和他们为敌,此次军队数量不多,又没有担任主攻,我们之间主要要打击的还是雇佣军。” 我点头答应着,然后就带领特战分队出发了,还是走老路线,往下游走6公里左右,从那个隐蔽的渡口过江。 午夜时分,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我带着特战分队悄悄过了江,登岸后悄无声息地往高地方向疾奔。 后面发生的遭遇简直是一种巧合。在一个地名叫做扎瓦的险要隘口,走在前面的侦察员突然与一群黑影迎面相撞,尖兵扣动扳机,震耳的枪声响起来,原来我们遭遇了敌人。 名声大震 这是一场革命军和三方武装力量之间的战争,也是李顺和三方武装力量的幕后人伍德之间的一场战争。 在这场战争中,伍德隐藏地很深,远在万里之遥坐山观虎斗,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这场大战革命军虽然取得了胜利,但似乎什么都没有得到,除了没有被消灭,除了地盘得到稳固。 而伍德,似乎也没有占到任何便宜,损失了几个亿也没有得到他想看到的结果,没有达到消灭李顺及其革命军的目的。 似乎,这是一场没有真正的胜利者的战争,但起码李顺没有输,而伍德则损失惨重,偷鸡不着蚀了一大把米。 此次大战,让革命军名声大震,革命军竟然打垮了名声远扬的雇佣军,这不能不让大大小小的武装力量感到胆寒,他们纷纷派人前来祝贺接洽投靠,就连泰北民众自卫队也发来了贺电,祝贺革命军取得的重大战果。 我想此时他们或许会心有余悸甚至有些庆幸幸亏当初没有和革命军为敌打起来。 初八上午,我和李顺老秦章梅等人出现在曼谷大酒店。 昨晚得到秋桐的消息,她和我父母的鼓浪屿春节之旅结束了,父母已经回到家里,她也带着小雪回到了星海,已经开始上班。 我知这前几天没有我的任何讯息,她一定是寝食不安的,接到我的回复信息后,她总算可以放下一颗心。 我知道她一定很为我担心的,很牵挂我的,就如同我在牵挂她。 她仍然没有问我在哪里问我这些日子都干嘛了。 我知道她是故意不问的,她害怕知道某些事情。 之前一天,李顺的父母也已经顺利回到星海。 一直负责保护他们的特战分队队员没有撤离,仍在继续暗中保护着。 在澳洲也是这样,海珠海峰他们一直在得到李顺派出的特战队员的秘密保护。 我们出发来曼谷的时候,章梅要求跟着一起来,不知为何,李顺爽快地答应了。 我特别注意到,安排房间的时候,章梅是自己一个单间。 其实这些日子我就注意到一点,那就是李顺是和章梅不是住在一起的,李顺住在指挥部,章梅另外住在别处。 这发现让我心里感到困惑的同时又有些意外,还隐隐约约有些不大对头的地方,却又说不出在哪里,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分开住的。 我不知道李顺是如何盘算的,也不知道章梅心里是怎么想的。 李顺做事向来行为怪异,章梅似乎也是这样,两人倒是很对脾气。 这次大战前夕,章梅被李顺打了一个耳光,大骂一顿,然后章梅就听话多了,乖乖按照李顺的吩咐带领后勤人员和眷属撤退到了湄公河对岸那边,战事结束后,又回到了这边。 对李顺打自己的一巴掌,章梅似乎并没有怨言,她似乎知道李顺是为她好。而李顺,对自己打章梅的这一巴掌,似乎挺懊悔,章梅走后接着就狠狠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这两个人,似乎就是一对欢喜冤家。李顺是个混世魔王,章梅还就喜欢李顺这样的 ъiqiku混世魔王,心甘情愿死心塌地跟着他,大有生死不离的架势。 想到章梅和李顺的情爱往事,想到小雪,看到他们的现在,不有心里多出几分感慨和唏嘘。 入住之后,我开通了手机国际漫游,立刻给秋桐发了手机短信:“我现在曼谷大酒店。”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告诉秋桐我在那里。 很快收到秋桐的回复:“哦,你们在一起的吗?他很平安吗?” 秋桐在关心关注我的同时也在关切着李顺,我回复:“是的,他很平安。” “那就好,我正在办公室,已经开始上班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她问我。 “不知道。”我回复。 我不知道李顺何时会让我走,我也不知道他带我和老秦到曼谷的目的是什么,更不知道下一步要去哪里。 和李顺在一起,我没有任何自主自由权。 “好吧,记得回来的时候先到老家去看看你父母,春节值班这个借口虽然合理,但不能老是值班吧?”她说。httpδ:Ъiqikunēt “嗯。”我回答。 她沉默了。 我接着说:“你想不想知道这些日子我在哪里,想不想知道这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立刻回复:“不,不想,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任何关于你这段时间发生的任何事情,一定不要告诉我。” “为什么?”我说。 “我害怕听到这些!”她说。 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 正在这时,老秦敲门进来了,说李顺叫我过去。 我给她发了最后一个短信:“好了,不聊了,我有事了!” “嗯。”她回复。 我然后收起手机,和老秦去了李顺的房间。 我和老秦进去的时候,章梅正在里面,正在打开李顺的行李箱给他取衣服和生活用品。似乎照顾李顺的生活是她天经地义的份内事。虽然不在一起住,但她还是在尽着自己的义务。 或许在章梅的心里,虽然李顺现在不和她住在一起,但她早已把自己当成了李顺的,不管有没有实质的行为,不管有没有实际的名分,她都认了。 这样想来,我心里又颇为感慨起来。 “章梅,你先出去吧,我要和老秦易克说点事。”李顺说。 李顺对章梅说话的口气很温和,似乎李顺还在为那天自己冲动之下打章梅的那一巴掌心里感到懊悔。 章梅看了看我和老秦,笑了下:“好吧,我下楼去溜溜,你们谈吧。” 说完,章梅出去了,顺手把门关上了。 我和老秦看着李顺,李顺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我和老秦:“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醒了。” 我和老秦没有说话。是的,确实如同一场梦,惊魂噩梦。 李顺站起来,走到窗口,看着外面,沉默了一会儿,说:“老秦,联系他,我要和他通话。” 边说,李顺回过头,脸色有些阴沉,语气有些冷漠。 我和老秦自然知道李顺说的他是谁。 李顺要和伍德通话。 老秦拿起电话开始拨号,李顺又加了一句:“用免提!” 李顺显然是没有让我和老秦回避的意思。电话很快拨通。 “喂——”电话里传来伍德低沉的声音。 仅凭这一声“喂”,我就敏感地觉察到伍德此时的心情是极其低落的。 自然,年前年后折腾了这么久,不惜血本投入这么多钱,费尽心思挖空心思捣鼓了这么周密的计划破产了,功亏一篑,他的心情低落是可以想象的。 当然,或许我这感觉也带有自己的主观意识。 虽然伍德的阴谋破产了,但此时的李顺却似乎也没有胜利的喜悦,他的脸色阴沉着,目光冷冷地注视着电话。筆趣庫 我似乎也能理解李顺没有胜利喜悦感的心情,被来来回回折腾了这么些日子,死伤了这么多人,如果没有伍德捣鬼,本来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 “是我——”李顺说了一句,他没有对伍德下任何称呼。 “哦,阿顺啊。”电话里传来伍德听起来似乎有些高兴的声音。我当然知道这高兴是装出来的,他看到来电号码的时候应该就能猜到是李顺打来的。 我和老秦默不作声地坐在旁边,老秦递给我一支烟,我们点着,吸着。 “是的,是我!”李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这和他之前与伍德讲话的语气带有显著的区别。 “阿顺,你这是在——”伍德说。 “我在曼谷大酒店。”李顺说。 “哦,你去曼谷了。不和父母一起过年了?”伍德说。 “他们过完年回星海了。”李顺回答。 “哦,呵呵。”我听到伍德笑起来,虽然听起来这笑声有些干巴勉强,但他确实是在笑了。在这样的时候,他还能笑出来。 听着伍德的笑,李顺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目光更加冷了。 “和父母在一起,这个年过的不错吧?”笑完,伍德说。 “很好,你呢?你这个年过得很好吧?”李顺说。 “我啊,呵呵,我过地还行吧。总体还算说地过去。”伍德说。 “还行,说得过去,是什么意思?”李顺说:“那就是说还有些不如意的地方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伍德说,他不笑了。 “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呢?”李顺说。 “嗯。年前年后期间做了笔生意,亏了,赔了!”伍德的口气听起来似乎有些掩饰不住内心的失落。 “赔了多少?”李顺说。 “不多,也不少,大概4个多亿的样子。”伍德说。 “什么生意会赔这么多呢?”李顺说。 “这个,呵呵。”伍德打了个哈哈,没有说下去。 “我可以猜猜是什么生意吗?”李顺说。 “如果你愿意猜,我也无法阻止你。”伍德说。 “你认为我愿意猜吗?”李顺说。 “愿意不愿意这是你的事情。”伍德说。 “那我还是不猜了。”李顺说。 伍德没有说话。 “知道我为什么不猜了?”李顺说。 “因为你知道那是什么生意。”伍德的声音有些低沉了。 “你认为我一定知道吗?”李顺说。 “这要问你自己。”伍德说,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淡。 “为什么要问我自己?”李顺说。 表明态度 伍德冷笑一声:“阿顺,你是在警告我呢,还是在给我上课?” “我是在提醒我自己,在表明我自己的态度。” “这就是你今天给我打电话的目的吗?” “不全是!” “你在我面前给自己脸上抹粉是吗?” “我从来没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我知道自己是这个社会的人渣,我从无意往自己脸上抹粉,虽然这个社会把我当罪人和恶人,但我不会有任何怨言,我只要任何时候都记住自己是个中国人就够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在说我自己而已,怎么,你又心惊了?” “我?”伍德顿了下,接着就笑起来:“哈哈,我怎么会心惊呢?我有什么好心惊的!阿顺,我怎么感觉今天我们的谈话过程中,你一直在试探我呢?” “那你是又多心了!”李顺说。 “好吧,算我多心了。”伍德说:“阿顺,有些日子不见了,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的话没?我说过要帮你洗清杀人的罪名的,现在我做到了,杀白老三的凶手自首了,你没事了,你的通缉令也撤消了,你知道吗?为了做到这些,我是费了很大的气力的。 “现在好了,你可以正大光明回到星海了,我在星海随时欢迎你回来,我们好好当面叙叙旧,我们之间是有必要要好好沟通交流交流了。” 我这时想到,保镖自首和李顺的通缉令被撤销,应该是这次伍德整个计划的一部分,只是这两件事在这个计划里到底起到了什么作用,我一时找不到明确的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当然,或许我的判断有误,或许这两件事和此次春节大战无关,而是伍德另一起阴谋的先导或者前奏。 一想到伍德的狡诈和奸猾我就头疼,他似乎有用不完的阴谋诡计,似乎只要不把李顺干掉他就不会罢休。ъiqiku 似乎,干掉李顺对他是由巨大好处的,起码他的贩毒通道可以畅通无阻,可以进一步扩大,但现在李顺已经成为他在金三角发财的严重障碍,这危机到了他的巨大利益,直接阻断了他的财源。 即使没有其他因素,光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决意要解决掉李顺及其革命军。这恐怕也是他不惜花大价钱折腾动用各种武装力量来进攻革命军的原因。 当然,除了这一点,伍德想干掉李顺,肯定还有其他因素。李顺现在和他正在逐步全面对立,两人之间的矛盾只剩下一层纸没有捅破,而这层纸正变得越来越脆弱。 李顺吸了一口烟,说:“谢谢,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星海,我是要回去的,回去,我一定会去拜访你的!” “好的,阿顺,我等着你回来,我们一起商量商量怎么做好我的下一笔大生意,呵呵。”伍德笑着挂了电话。 李顺两眼发出恶狠狠的目光,突然两手抓起电话,狠狠摔在了地上。 “你们都听到了?听到他怎么说的了?”李顺看着我和老秦。 我和老秦点点头,我说:“他很狡猾。” “他很沉得住气。”老秦说了一句。 “哈哈——”李顺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有些歇斯底里。 我和老秦不说话,看着李顺。 李顺笑完,说:“他是想让我发狂,想诱使我先发狂,想诱使我先捅破那层纸。我偏偏不上他的当,我就是不上这个当!” 老秦呼了口气:“看来,斗争将长期化,斗争还会继续,他这次没有得逞,是不会罢休的。” 李顺叹了口气,说:“这次他差点就成功了,这次我差点就进了他的圈套,他这次的情报工作做的算是成功,差点就将我们引入误区,我和你们,还有我们的革命军,差点就全军覆灭。” 老秦说:“他这次真真假假的动作太多,虚实一时难辨,又故意泄露出一些用来迷惑我们的假情报,今后要高度警惕这些。” 我说:“虽然他自以为做的很高明,但还是没有成功,我们还是胜利了。” 李顺说:“虽然是胜利了,但代价是惨重的,而他,除了损失了一些钱,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损失。老秦,回头要好好搞一次总结,总结经验,总结教训。”biqikμnět 老秦点了点头。 李顺喃喃地说:“他不是要指望一次大生意彻底翻本吗,那么,我们也要借助这次机会彻底解决问题,他要做决定胜负的大生意,既然他要做,我们就奉陪,奉陪到底!他既然还能够沉地住气,那我就坚决要保持冷静,我看谁先发狂。” 我这时冒出一句:“伍德是不是在干什么卖国的事情?他是不是做了汉奸?你有伍德出卖国家利益的证据吗?” 李顺看看老秦,然后看着我,眼神有些怪怪的,半天一言不发。 老秦这时说:“到午饭时间了,下去吃饭吧!” 边说,老秦边把地上被李顺摔坏的电话机捡起来放到床头柜上。 正在这时,章梅敲门进来了,看到床头柜上被摔坏的电话机,看着李顺:“这是你干的吧?又发疯了?” 李顺翻了翻眼皮,没有做声。 “你什么时候能保持一周不发疯我就服了你。”章梅说。 “你闭嘴!”李顺说。 “你不发疯我就闭嘴!”章梅说。 “我这会儿没发疯,你现在给我闭嘴!”李顺说。 “李顺大老爷,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废柴!”章梅瞪了李顺一眼,无奈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李顺看着章梅出去的背影,苦笑一下,然后就是一声叹息。 然后大家一起出去吃饭。 吃完午饭,李顺的情绪恢复了正常,兴致勃勃地边抽烟边对老秦说:“老秦,问问他们,手续办地怎么样了?” 老秦说:“我刚问了下,都办好了,明天一早的飞机。” “我们要去哪里?”我看着李顺。 李顺看着我,突然咧嘴笑起来。 李顺一笑,坐在旁边的章梅也跟着笑。 老秦也微微笑了下,然后站起来先出去了。 “你想去哪里?”李顺问我。 “我想回家。” “没出息,出来一趟才几天就想着回家!”李顺说。 “也不能这么说,易克这次没能在家和父母一起过年,先回家也是情理之中!”章梅说。 我说:“那到底是要到哪里?” 李顺哈哈一笑,说:“这个家自然是要回的,早晚都要回家的,不过,在回家之前,我们要到几个地方散散心,打完仗了,休息下,放松下。我们明天呢,先到澳大利亚去!”httpδ:Ъiqikunēt “澳大利亚?”我一愣。 “对,澳大利亚,去悉尼!”李顺说。 “这——”我有些回不过神来。 “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李顺说:“到澳大利亚去,一来大家休闲散心,二来呢,给你创造个机会。海珠和你老丈人丈母娘不都在悉尼吗?” “呵呵,我们做你的亲友团陪你去找老婆啦。”章梅笑着说。 我愣愣地看着李顺。 “你那个婚礼呢,中途夭折,这事很窝囊,虽然我不怎看好你和海珠的事,但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登记结婚的人了,这两口子有问题,总是要解决的嘛。 “刚过门的新娘子离家出走了,这不是那么回事吧,我这次呢,借着大家一起去澳洲旅游散心的机会,顺便给你提供一个解决问题的良机,你可要好好把握。”李顺看着我:“怎么样,你感觉我的安排如何?好不好?” 我机械地点点头:“好,好——” “机会我给你创造了,至于结果嘛,那我就不管了。能不能把问题解决好,这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李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 章梅对我说:“嗨,易克,没事,到时候我帮你一起去做工作,保证能圆满解决问题!” 李顺冲章梅一瞪眼:“你少掺合。人家两口子内部的事,你搅合什么?就你,会做个屁工作!” 章梅哼了一声:“瞧不起我是不是,你以为我就什么都不行?” 李顺说:“你行,你拿出几样行的来给我看看哪。” 章梅说:“哼,你等着瞧。” 李顺和章梅斗起嘴来了,我起身离开,身后传来李顺的声音:“梅子,我警告你,易克和海珠的事你不许掺合,不然我就不带你去澳洲了。” “好啦,听你的便是。少动不动就拿不带我威胁我。”章梅不满的声音。 回到房间,我先给生活基地的主任打了个电话。不管怎么说,单位现在都开始上班了,我得报个到。 我想给主任请假的。 “主任,基地那边这几天事情多不多?”我问他。 “易主任啊,呵呵。基地这几天没啥事,怎么,急着来上班了?不要着急,这里天寒地冻冷冷清清的,好好在城里享受享受吧,我给其他各位副主任都说了,大家过了正月十五再来吧,过了正月十五,有事我会给大家通知的,没事想转转就来下,不来也没关系的。”主任说。 本来我想给主任请假的,还没提出来,他到主动先给我放假了。 主任的话正好成全了我,他即使他要我去上班我也回不去,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我此刻正在万里之遥的曼谷,而且明天就要到澳大利亚去。 顾及影响 “我问你,为什么你到现在都不和我一起住?在大本营你说要避要顾及影响,到了这里,只有老秦和易克这几个人跟着,你还不和我一个房间住,你说你到底想干嘛?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没有过以前,你现在这吊样到底想干嘛?”章梅爆了粗口,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幽怨。 “我——”李顺似乎被章梅问住了。 “你什么你?你给我说清楚这事。” “我,这,梅子,这个——”李顺有些语无伦次。 “说清楚,说不清楚今晚我就不走了,我就住你这里!”章梅说。 “不行,你给我老老实实回你房间住。”李顺断然拒绝。 “给我个理由,说——”章梅毫不退让。 “理由,你他妈要什么理由,分开住不是很好,干嘛非要住在一起?”https:ЪiqikuΠet “你觉得我们的关系,分开住是合适的吗?分开住是正常的吗?你认为这是合理的吗?” “合适,正常,合理!” “狗屁——”章梅说:“我n年前就是你的人了,孩子都给你生过了,到现在你倒给我装逼了,我问你,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你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了?” “我心里有没有你这你不知道吗?你说我有别的女人了,你整天都和我在一起,你看我找哪个女人了?你没长眼吗?” “这倒也是,我确实没看到你和任何女人有过任何接触,这么说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了?是不是?”章梅的口气有些缓和。 李顺不吭声。 “但是,如果你心里有我,为什么你现在对我是这个样子?”章梅继续发问。 “两个人在一起,非得那样不行吗?你他妈是不是不干那事就不能活了?”李顺的声音有些恼火,听起来还有些发虚。 “这倒不是,没有你在身边,我不也活着,但现在在一起了,就不能是这个活法,这很不正常,我看你就是讨厌我了,厌烦我了,是不是?”章梅的声音充满了委屈。 “梅子,我到底对你怎么样,你心里该清楚,我要是真的厌烦你,我怎么会把你带到这里来?”李顺的口气有些变软。 “你把我带到这里就是让我来守活寡的吗?你不厌烦我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章梅说。 李顺沉默了一会儿,深深叹息一声:“梅子,你何苦要逼我呢。” “我没逼你,我就是想问你要个说法。”章梅的声音也软了,带着几分凄凉:“我知道当年孩子的事情我对不住你,我自己也知道我罪不可恕,可是,那能完全怨我吗?要不是你爸妈从中作梗,那死鬼会找来医院吗?那孩子能生下来就被抛弃吗? “哪个女人不疼不爱自己的孩子,何况那是我们俩爱情的结晶,你以为我愿意眼睁睁看着孩子被从身边抱走扔掉?你那时候干什么去了?我生孩子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保护我保护孩子? “我,我到现在都不能原谅我自己,都不能原谅你,我那可怜的孩子。我现在最对不住的就是我们的孩子,我到死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说到这里,章梅的生意哽咽了,说不下去了。 “梅子,孩子的事——不错,我曾经怨过你,我甚至曾经恨过你,可是,后来我知道我不该怨你,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他们,是我的父母不对,他们不该那样去做,错的是我,我不该在那样的时候听信父母的话到外地去办事,最大的错误在我,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孩子。” 李顺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么多年,每每想起那时候的场景,我的心都像针扎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仍然不能原谅自己,我知道自己是个混蛋。” “阿顺,你不要这么说了。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现在能活着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很知足了。我知道你父母是不会接受我这样身份的人进入你们家的,我知道在他们眼里我是个下贱的女人,我这样的女人是永远也不可能在你们这样高贵的家庭里有任何名分和位置的,我不配,我会辱没了你们家的声誉。 “我现在也不怨他们了,我理解他们了,我最怨的就是自己。或许当初我们的认识就是个错误,我们当初就不该认识就不该走在一起的。 “当然这个时候再说当初是没用的,我现在其实心里很明白,你阻止我见你父母是为了我好,也是为了大家好,我现在已经放弃了当初的一切美好幻想和愿望,我已经不再图任何名分,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很知足。不管天涯海角,我都愿意追随你,不管生生死死,我这辈子都不要和你再分开了。” 章梅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悲凉和凄苦。 “梅子。”李顺的声音似乎有些感动,还有些酸楚。 “其实,现在的我该很知足的,我其实不该再向你提更高的要求了,我们此生还能够再见面,我还能和你在一起,我实在该知足的,我对你的要求或许是过分了。”章梅幽幽地说。筆趣庫 “梅子,对不起。我知道现在我对你这样对你是不公的,可是,我心里实在是有很大的心理障碍,我无法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我无法战胜自己让自己去做一些事,对不起。”李顺说。 “心理障碍?你到底有什么心理障碍?难道你性冷淡了?难道你从心里惧怕和女人做?”章梅说。 “不,不,不——不是!”李顺一连串地否定了。 “那是什么?那到底是为什么?”章梅的声音充满了困惑。 我此时心里断然认为,那是因为有秋桐的存在,秋桐是李顺的未婚妻,李顺不愿意做对不住秋桐的事,这一定是他无法对章梅说的心理障碍。 我自以为是地分析着,不由感觉李顺真是个专一的人,他从来没有和秋桐发生过关系但还是要为秋桐守身,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相比之下,我不由感到了惭愧。 “梅子,不要逼我,好吗?或许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但现在我不能说,你也不要逼我了。”李顺的声音很无奈。 自然,李顺现在是不能说出秋桐的存在的,那会刺激章梅的,那会让大家都不得安生的。我继续自以为是地分析着李顺的心理。 章梅叹了口气:“好吧,我不逼你了。阿顺,其实我很希望你能活的开开心心,我们在一起,我最希望最愿意看到的就是你开心,你的开心,就是我最大的欢乐。” “梅子,有你这话,我很知足,我从不后悔认识你,到现在都没有后悔过,我当初的确是没有看错你!”李顺说。 章梅沉默了,李顺也沉默了。 我刚要离开,听到章梅又说:“阿顺,你知道吗?这些年,我经常会想起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女儿。如果她活着的话,现在应该7岁多了。” “梅子。” “自从见到你,自从跟你来到这里,这种思念更加强烈了,每个夜晚,不管睁眼还是闭眼,我都好像能看到我们的女儿。她是那么漂亮那么活泼可爱,她就在我眼前晃动着,甜甜地笑着,甜甜地叫着爸爸妈妈。” 章梅忍不住开始抽泣:“阿顺,你知道此时我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吗?我的心里真的是刀绞一般,我此时的痛苦,你能想象吗?我是多么想我们的女儿啊,我是多么想抱抱她听她叫我一声妈妈。” “梅子。”李顺的声音又开始颤抖。 “可是,我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幻觉,都不过是幻想,我只能在溜完冰之后的幻觉里看到我的女儿,听到她叫我妈妈。”章梅边抽噎边说:“当我思念女儿的时候,就不由自主想去流冰,想沉浸在那短暂的幸福的幻觉里,不知不觉我成了瘾,我离不开这种幻觉带来的诱惑。” 听到这里,我的心猛烈抽搐起来,我能理解作为一个母亲的章梅的此时的心情,我想,作为小雪的父亲,李顺也能理解。 我听到李顺发出重重的一声叹息,似乎,李顺此时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他一方面为章梅的心情而痛苦,另一方面他又要考虑其他方面,出于其他方面的考虑。 李顺目前是决意不会告诉章梅实情的,是决意不会让章梅知道小雪还活在这个世界,而且就在星海的。 此时李顺的心似乎是柔情的,但又是铁血的,似乎是冰冷而坚硬的。 半天,听到李顺喃喃地说:“就我们现在的情况,就我们现在的样子,就我们现在的状态,就我们这样的两个瘾君子,你说,要是孩子在,看到我们的现在,她会感到幸福吗?她会认我们这样的人为父母吗?我们又能有何颜面做她的爸爸妈妈呢?” 章梅半天说:“也许你的话有道理。像我们这样的人,像我们现在的样子,是不配做孩子的父母的。我们不配。”筆趣庫 然后,他们又沉默了。 和谐温馨 半天,听到章梅说:“阿顺,告诉你一件事。” “嗯。” “在你来接我之前,易克送我去戒毒所,在路上,我见到一对母女,她们正在路边的广场玩耍,看到她们,我不由就想起了我的女儿,我们的女儿如果还活着的话,也应该有那女孩那么大了。那女孩长得十分漂亮可爱,她妈妈更是美丽,她们母女在一起,是那么和谐那么温馨。 “不知怎么,我老是感觉我们的女儿也应该是长得和那女孩一样,我出现幻觉的时候,我睡觉做梦的时候,梦见的都是那女孩。我仿佛感觉,她就是我的女儿,我们的女儿长得就是那个样子。这么久了,我一直都清晰地记得那女孩的样子,记得那母女的样子。”章梅喃喃地说。 “她们,那对母女,长得什么样子?”李顺结结巴巴地说。 章梅于是向李顺详细描述了一下秋桐和小雪的长相。 听章梅说完,李顺半天没有出声,不知他心里此时在想什么。 “老天啊,作孽啊,作孽。”半天,听到李顺的声音。 “阿顺,你怎么了?”章梅说。 “没怎么,没什么。”李顺掩饰的声音。 “好了,伤心的事还是不要谈了。我们还是往前看吧,生活毕竟还是要继续下去。”章梅说:“我们现在能在一起,其实最应该感谢一个人,那就是易克,没有他,就没有我们的再次重逢!” “是的,没有易克,我们不会重逢。只是,我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感谢他。”李顺喃喃地说:“我不知道他到底给我带来了什么。我不知道他给我带来的是重生还是毁灭。”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章梅不悦的声音:“你当然该感谢他,他给你带来的是我,我是让你重生的人!” 李顺发出一阵苦笑的声音。 “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章梅又说。 “你说。”李顺说。 “我感觉易克不应该是我们圈子里的人。”章梅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顺说。 “我的意思是易克应该是属于正常社会的人,他不该和我们一起打拼江湖,我们过的不是正常人的生活,你把他拉入你的圈子,其实是害了他,和我们这样混下去,会毁了他的前途,会毁了他的一生。所以,我想和你说,你不如放他一马,让他回归自己的正常生活,不要让他再跟我们混这条道。”章梅说。https:ЪiqikuΠet 听到章梅这话,我的心里不由一热。 “你给我住嘴——”李顺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这不是你该说的话,这也不是你该管的事,男人的事,你一个女人家乱发什么意见?你乱掺合什么?你乱放什么厥词?你懂什么?” “你——” “我告诉你,这样的话你今后不许再说第二次,我决不允许你在我面前,不,包括任何人面前说第二次,你给我记住,绝对不可以再说——” 李顺的声音愈发严厉:“易克是我的人,上了我的船,就只有一条道,没有回头路可走,他现在除了正常混,还必须跟随我做事,这是他不二的选择。目前的情况和形势,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只有跟着我继续走下去。 “至于他的将来,我会对他负责的,不用你操心。至于他的未来到底怎么样,这你也不用管。不管他将来做什么,将来做到什么程度,他都必须是我的人,都必须跟着我混下去,这由不得他,当然也由不得你,或者说由不得任何人。” 虽然李顺是在训斥章梅,但我听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你——你就是个无礼霸道的大土匪!”章梅说。 “嘿嘿,你说对了,我就无礼霸道,我就是大土匪,但我是有情有义讲义气的大土匪,我绝对不会亏待易克的,当然前提是他要对我忠心耿耿。”李顺笑着说:“你知道我和易克现在是什么关系不?” “什么关系?”章梅说。 “是生死之交,是同舟共济,是患难与共,是息息相关,是生死不离!”李顺说。 “吓——还生死不离啊!”章梅说。 “你说什么?”李顺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尖利。 “看你这副架势,要吃人?”章梅说:“你张牙舞爪的要干嘛?犯得着反应如此激烈吗?靠——” 李顺沉默了,半天说:“我累了,这段时间我太累了,我要好好睡一觉。”biqikμnět “好吧,那你休息吧,大土匪,大司令!”章梅无奈而又失落地说:“他妈的,老娘走了,不打扰你这个混蛋土匪头子休息了。” “他妈的,你又忘了老子刚才怎么警告你的,不许骂我妈。”李顺说。 “你他妈的干嘛骂我妈。哼。”章梅回应着,同时传来往门口走路的脚步声。 我忙悄然离去。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琢磨着章梅和李顺的谈话,我心潮起伏,感慨万千。 似乎,我感觉到,在李顺大大咧咧的背后,他的内心其实很纠结,他有着无法放下无法解开的难言情结。 而章梅,同样也是。 他们是如此,我何尝又不是呢? 无数次告诉自己:要学会放下,放下不切实际的期待,放下没有结果的执着。生活其实有时候不需要这么多无谓的执着,无论失去什么,都不要失去好心情。 虽然如是说,可是,真的就能如此轻松地放下吗?真的就能轻松让自己做到吗? 似乎,我这一生,要走很多条路,有笔直坦途,有羊肠阡陌;有繁华,也有荒凉。 无论如何,无论是怎么样的路,都要靠自己走。 似乎,这世上没有所谓的无路可走,即使孤独跋涉,寂寞坚守,只要我愿意走,踩过的都是路。 我以为走不过去的,跨过去后回头看看,也不过如此。 不回避,不退缩,未来才终将到来。 只是,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我胡思乱想着,辗转反侧,很久才睡着。 第二天上午,我们一行从曼谷机场起飞,直飞南半球的悉尼。 悉尼,对我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我对它的了解十分有限,只知道那里有世界闻名的歌剧院。 飞行途中,我翻看了一下飞机上的航空杂志,有一份是中文的,都是繁体字,里面有关于悉尼的简介。 悉尼位于澳大利亚东南海岸,这里气候宜人、环境优美、风光漪妮、景色秀丽,夏不酷暑、冬不寒冷,日照充足,雨量丰沛。悉尼年降水量大约为1200毫米,夏季(12-2月份)平均气温21c、冬季(6-8月份)平均气温12c。 此时,我们到来的这个时候,正是悉尼的夏季。 刚下飞机,就感到一股热浪滚滚而来,飞机的简介上说悉尼夏季平均气温21度,我此时感觉不会低于35度。 钻进老秦早就安排好的来接我们的一辆面包车,直奔市区。 入住在距离海边不远的一处五星级酒店,酒店很不错,站在凉台上就能看到漫长的海岸线,风景如画,甚至能看到举世闻名的悉尼歌剧院的建筑轮廓。 入住的酒店附近是悉尼比较有名的一个海滩,这里还是遍布悉尼城郊的地铁线其中一条的终点。酒店服务生介绍,很多当地人都到这里度假,因为国外游客很少到这里来。 我们到的当天,正好那里在举行一场铁人三项比赛,海滩上人山人海,电视也在现场直播,李顺兴致勃勃地叫上我们一起钻入人群,看看热闹,和观众一起为运动员们加油助威。 在海滩上,一些赞助商在热情的向观众们推销商品。还有人在旁边打着沙滩排球,一番热闹景象。 而此时,我却无心看风景。 悉尼,我来了。 海珠,我来了。 云朵,我来了。 我来了,你们在哪里呢? 心里有一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或许,我该明白,这个世界,没有一种痛是单为我准备的。尘世的屋檐下,有多少人,就有多少事,就有多少痛。等经历过了,才会发现,自己的这点痛,或许真的不算什么。或许我该耐心点,坚强点。或许总有一天,承受过的这些疼痛会有助于自己。 生活从来不会刻意亏欠谁,它给了你一块阴影,必会在不远的地方撒下阳光。 午后两点南太平洋的阳光依然刺眼,我不由揉了揉眼睛,坐在附近的一个台阶上,怔怔地看着这异国里欢乐的人群。Ъiqikunět 或许是感觉出了我的寂寥心情,李顺一会儿就从人群里出来了,走到我跟前站着,低头弯腰看着我。 “现在就想去?”李顺说。 我点点头。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不?”李顺又说。 我摇摇头。 李顺仰起头,看看周围,突然指着远处一座摩天大楼说:“看到那座楼没有?” 我转头看去:”嗯。” “海珠他哥就在那楼里办公。”李顺说。 没想到李顺竟然连海峰的办公场所都打探地一清二楚。 “前些日子是非常时期,这小子上班下班的路上我们都有人暗中跟着保护他,只是他毫无觉察而已。”李顺说。 我轻轻出了口气。 容易沟通 这时老秦和章梅也过来了。 李顺冲老秦低语了一句什么,老秦然后点点头,向旁边招招手,立刻有两个人走过来。 老秦对我说:“你跟他们走,他们会带你去海珠住的地方。那里距离这里有些路程,在郊区。” 我站起来点点头。 章梅这时热情地说:“易克,我陪你去吧,说不定到时候能帮上你什么忙,到底我也是女人,女人和女人容易沟通的。” “梅子——”李顺拖长了声音,两眼瞪视着她:“伤疤好了忘了疼是不是?我给你说过的话忘了是不是?一天不挨骂就不舒服是不是?” 章梅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你们继续玩吧,我去了!”我说。 “好好照顾好副总司令!”李顺对那两个人说。 两人忙立正回答:“请总司令放心。” 老秦对我说:“事情如果顺利,那当然好,如果——也不要太沮丧,毕竟来日方长。好坏都要有个思想准备!” 我点点头,冲老秦微笑了下。biqikμnět 李顺叹了口气:“唉,为了一个女人,你说你值得跑这么大老远来吗?虽然是我主动提出带你来的,但我还是觉得不值。女人啊,女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阿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章梅两眼瞪着李顺:“女人是什么?女人是女人,没有女人哪里会有你?我倒是想问问你男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李顺一咧嘴,对章梅说:“你一边玩去,我没和你说话。” “没和我说我也听到了,听到了就要反驳你!”章梅说。 李顺和章梅又斗起嘴来了。 我跟随那两个人离开了海滩,上了一辆面包车,车子径直往郊区开去。 坐在车上,我心不在焉地看着车外的城市风景,想着就要见到海珠,就要面对海珠的父母,心里不由激动而又忐忑起来。 半小时后,车子驶入一片住宅区,不是国内常见的密密匝匝的高层住宅区,而是靠海岸不远被绿树和草坪环抱的一片别墅区,别墅稀疏分布在绿树中,环境十分安静优雅。 “副总司令,到了,左前方那座房子就是!”车子停在了路边。 我往左前方看,一座白色的二层楼就在眼前,房子看起来不大,但很洋气,房子前面是草坪,后面是高大的一片树林。 我下了车,周围很静,只能听到鸟儿的鸣叫声,周围也没有什么车和人。 我缓缓向房子走去,心跳地越发厉害。 走到距离房子不到30米的路边,我停下来,看着房子,里面静悄悄的,门前也没有人。 我暂时没有走过去,想让自己突突跳的小心脏平息一下。 我站在路边的一个垃圾箱前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默默地看着那房子,此时,说不定海珠云朵以及海珠的父母正在房子里聊天。 天空很蓝,湛蓝湛蓝的。 空气很好,好的让人几乎不忍深呼吸。 周围很静,只有鸟儿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我怔怔地看着那房子,边吸着烟。 正在这时,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传来一个声音:“你。” 我回头,看到了云朵,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云朵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正站在离我不到5米的地方睁大眼睛看着我,似乎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似乎呆住了。 看到云朵,我的心不由激动了,强压住激动,努力笑了下:“云朵。是我。” “哥——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云朵的声音微微有些变了。 “是的,云朵,是我!”我说。 云朵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手里的袋子掉到地上,接着就冲我扑过来,紧紧抱住我。 “哥——”云朵又叫了一声,然后立刻就哽咽了。 “云朵。”我的眼睛有些发潮,轻轻拍着云朵的肩膀。 “哥。哥。”云朵继续叫着,声音继续哽咽。 好半天云朵的情绪才平息下来,松开我,我掏出纸巾递给云朵,她擦擦眼,看着我:“哥,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怎么来了?” 我笑了下:“我怎么不能来呢?见到哥开心不?” “嗯。”云朵使劲点头,眼泪却又流出来。 “你过的好吗?”我问云朵。 “嗯。”云朵点点头:“我过的很好,哥,你还好吗?” “我也很好的。呵呵。”我笑着:“其实,我这次来这里是——” “我知道你一定是为海珠姐来的,是不是?”云朵打断我的话。 我点点头:“嗯。当然,也想看看你们大家!” 云朵笑了,边哭边笑。 “他们都在吗?”我说。 “海峰的父母在,海峰和海珠姐不在。”云朵说。 “哦。”我有些意外:“他们到哪里去了?” “你来的很不巧,海峰今天早上出差了,到新西兰去了,海珠姐也跟着一起去了,她想去新西兰考察下当地的旅游市场。这里只有我和海峰的父母在。”云朵说。 我心里涌起一阵失望和失落,海珠不在。 “他们大概要多久回来?”我问云朵。 “听海峰今天走之前说,估计最起码也要一周。”云朵说。 我点点头:“哦。” 云朵擦干眼泪,捡起地上的袋子说:“我刚才出去买东西了,回来正好看到你站在这里,我当时就懵了,我还以为我看错人了呢。” 我呵呵笑了。筆趣庫 “哥,你进去吧。”云朵说。 “好——”我点点头,和云朵一起往房子门口走。我这时突然想起自己忘记了一件事,空手来的,来之前忘记买点东西了。 但此时也晚了。 “这房子是海峰买的?”我边走边看着房子问云朵。 “不是,租的。”云朵说。 “哦。这房租不便宜吧?”我说。 “不是很贵,不过也确实不便宜,”云朵说:“海峰自己付一部分房租,然后单位里还有补贴,自己出钱倒也不多,比起国内同等城市租房子的价格,便宜多了。” “嗯。” “其实就是买也不贵,这里的房价比国内同等城市的便宜多了,而且买下来产权永远归自己,连地皮都是自己的。”云朵说。 “呵呵。国情不一样啊。”我笑起来。 快走到房子门口的时候,门突然开了,海峰爸妈走了传来,站在门口。 “小克,是你?”海峰妈妈——我的岳母带着意外的口气看着我说。 “小克来了——”海峰爸爸——我的岳父则带着惊喜的口气说。 似乎,他们是在房间里看到我们了,所以走出来的。 “爸——妈——”我用尊敬的口气说。 “哎——没想到小克来到这里了。快到屋里坐。”海峰爸爸高兴地招呼我。 海峰妈妈却似乎没有听到海峰爸爸的话,站在门口没有动,正好堵住了门口,我显得很尴尬。 “小克,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海峰妈妈说,口气有些冷淡。 “妈——我来,我来看看你们,也来找海珠。”我结结巴巴地说。 “你是为这专门来的?”海峰妈妈又说。 我忙点头:“是,是——” “进来吧——”海峰妈妈说完转身就回了屋子。 海峰妈妈对我的态度让我心里有些发凉,怔怔地站在那里。 海峰爸爸忙招呼我:“小克,快进来。” 云朵在背后又推了下我,低声说:“哥,进去吧。” 我回过神,忙进去。 进了客厅,海峰爸妈坐在一边,我坐在另一边,云朵忙去给我泡茶。 海峰妈妈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只是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海峰爸爸略显不安地看看海峰妈妈,又看看我。 海峰爸爸是妻管严,惧内。 客厅的空气一时显得有些沉闷。 云朵把一杯茶放在我跟前的茶几上,然后悄悄离开了客厅。 海峰妈妈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 海峰妈妈不说话,海峰爸爸也不说话。 “爸——妈——你们。在这里玩得挺开心吧?”我先打破了沉默。 “开心,开心!”海峰爸爸忙说。 “小克,你来这里就是想问问我们玩地开心不开心吗?”海峰妈妈看着我:“你觉得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玩才来的吗?” 我神情有些尴尬,笑了下。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觉得我们有心去玩吗?你决定我们能开心吗?”海峰妈妈问我。 “妈,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知道我的事情让你们蒙羞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我今天来,是想当面向你们二老认错,向海珠认错。”我说。筆趣庫 “认错,你说的轻巧,你觉得认个错就能挽回这一切吗?你觉得我们丢的这脸认个错就能没事了吗?”海峰妈妈的口气很冷。 “妈,我没有杀人,警察是错抓了我。而且,我和秦璐,也没有那种关系,这都是误会。”我说。 “误会,谁能证明这是误会?除了你,谁还能证明?”海峰妈妈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你们的婚礼上,当面说出人家流产你签字,你让我们的老脸往哪里放?你让我们回去如何在亲戚朋友面前抬起头?你让阿珠今后怎么做人?你有没有考虑到这些?” 没主动说 “她没问你在哪里过春节的事?” “没啊,她没问,我也没主动说。” “她也没说自己在哪里过的春节?” “没有,她没主动提起,我也没问。”筆趣庫 “她精神状态如何?” “看起来挺好的。” 冬儿突然在这个时候找秋桐闲聊,这让我不由多了一点想法,我显然知道冬儿不会无缘无故去秋桐那里的,但她到底是什么用意,我却又无从知晓。 这段时间冬儿一直没有和我有任何联系,甚至春节期间她都没有给我发个祝贺新年的信息,我不知道这段时间她都在干什么。 “你打算在澳大利亚呆多久?”一会儿,秋桐又问我。 我想了想,说:“明天,我们离开澳大利亚!” 我有意无意突出了“我们”。 “你们,然后要去哪里?”她显然意识到了我突出的这个词。 “韩国。”我说。 “哦。去韩国。” “是的。” “你们。都包括谁?除了他,还有谁?”秋桐突然问我。 我犹豫了下,说:“还有老秦,还有几个随从。” “哦。”她然后就沉默了。 到目前为止,秋桐仍然不问我春节期间都干了些什么,一句都不问。 虽然她不问,但我知道她不会不去想,只是她如何想的,我不知道。 和秋桐聊完,我接着给孔昆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孔昆意外而又有些激动的声音:“易哥,是你。” “是的,是我。” “没想到你会主动给我打电话。我实在太高兴了!”孔昆的声音里能听出她是真的很高兴。 “在哪过的年?”我说。 “在韩国。春节我没敢回去,就在韩国过的。本来很想给你拜个年的,可是,怕你生气,又没敢!” 看来,孔昆是牢记我对的吩咐的,没有我的话,她不能和我发生任何联系。 “最近还好吗?”我说。 “还好,你呢,易哥?你和海珠都还好吗?” “还好。”我含含糊糊回答了一句,似乎,孔昆不知道我和海珠的事。当然,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只有她心里自己清楚。 “大家都还好吗?”孔昆又问。 “都还好。”我说:“金敬泽和金景秀他们现在怎么样?” “他们很好的。” “他们现在哪里?” “在韩国。”孔昆回答。 “你呢,你现在在哪里?”我又问。 “我也在韩国啊。”孔昆的口气似乎有些困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问这些。 “你在他们集团的工作还好吗?”我说。 “我一直兢兢业业努力做事的,上司对我的工作还算满意,春节期间接了不少来自大陆的旅游团,节日结束了,现在开始进入淡季。”孔昆说。 “嗯。”我吸了一口烟,说:“记住我以前告诉你的话,好好做事好好做人,不要辜负了金敬泽金景秀对你的重用。” “嗯,我一直都记得的。我会牢牢记住的!” “那好,就这样吧。” “易哥,你没有别的话和我说了?” “你还要说什么?” “我。”她的口气听起来有些犹豫:“没,没有了。” “那好,再见!”我说完挂了电话。httpδ:Ъiqikunēt 金敬泽金景秀都在韩国,孔昆也在。不知道李顺去了韩国之后到底会做什么。我此时心里有些没底。 我其实给孔昆打电话的目的就是想确认金敬泽和金景秀在不在韩国,我其实很希望他们此时能不在韩国,但他们在,都在。 这是我无法左右的事情。 看看时间还早,我决定出去走走。 下了楼,走出酒店,在酒店附近的海边随意走着,边想着心事。 海边灯火通明,南太平洋的夜风吹来,略带一些凉爽,海边不少人在游玩。 悉尼的夜色是迷人的。 我在滨海大道的人行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这迷人的城市夜景,想到此次之行没有见到海珠,想到今天白天和海珠父母见面的情景,想到见到云朵时她那凄凄的表情,想到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心里不有感到一阵惆怅和失落。 不经意看到前方有两个人正在散步,一男一女,男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 我不大敢相信自己的眼神,怀疑是看错了。 我加快脚步接近他们,走到他们身后的时候叫了一声:“老黎——” 他们随即停住,转过头。 我一看,呆了,果然是老黎,身边站着一位面容端庄的大妈。 老黎怎么会到了这里,他不是在美国的吗?我有些意外。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结结巴巴地看着老黎。 老黎看我的目光似乎并没有多少意外,呵呵笑起来:“哟——小克,真巧,在这里遇到你了。” “你不是在美国过年的吗,怎么流窜到这里了?”我带着匪夷的目光看着他,又看看他身边那位端庄的女士,她正带着和善的笑容看着我。 “我在美国过年就不能出来旅游了?就不能出来散散心了?”老黎继续呵呵笑着,又对身边那位女士说:“来,我给你介绍,这位大侠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小克,易克大神。” “呵呵。”女士笑起来,冲我点点头:“原来这就是小雨和你常说起的易克啊。” “这是我妹妹,也就是夏季的姑姑!”老黎对我说。 原来这就是夏雨在美国的姑姑,我忙恭敬地说:“姑姑好——” 夏雨姑姑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很友好,还带着几分长辈的慈爱,满意地点点头:“小伙子长得不错,很帅嘛。”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老黎哈哈笑起来:“小克可是你哥我的救命恩人呢。我们现在是忘年交的好朋友,我一直想收他做干儿子,这小子死活不答应,这叫我很纠结啊。” 夏雨姑姑也笑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小克,你也是来这里旅游的?” “额。呵呵。”我笑着。 “真巧啊。”夏雨姑姑看看老黎,笑起来。 老黎不动声色地平静地微笑着:“和你的狐朋狗友一起来的?” 我一咧嘴,接着点点头。 “什么时候走?”老黎说。 “明天。” “嗯。”老黎点点头。 “就你们俩到这里旅游的?”我忍不住问老黎。 老黎还没说话,夏雨姑姑先回答了:“不是啊,我们,还有小雨。我们三个一起来的。我们住在那酒店。” 夏雨姑姑指了指旁边的一家酒店,和我住的酒店毗邻。 “夏雨也来了?”不知怎么,我的心猛地一跳。 “是的,小雨也来了,她刚和我们一起散了会步,有点累了,先回房间了!”夏雨姑姑说。 我的心再次猛跳,我刚刚和夏雨失之交臂,她回酒店了。Ъiqikunět 不知怎么,我心里突然有些激动。 夏雨姑姑看看老黎,又看着我:“小克,你要不要去酒店找小雨啊,你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吧?” 听夏雨姑姑这么一说,我的心里更激动了,刚要点头,老黎说话了:“小雨这会儿应该已经休息了。” 我一怔,老黎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委婉地拒绝了我,不想让我和夏雨见面。 不知老黎为何要这样,我觉得他有些不近人情。 夏雨姑姑看了看老黎,然后不说话了,又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流露出喜爱的目光。 夏雨姑姑看我的眼神让我浑身有些不自在,同时心里还有些失望,老黎这家伙不让我见夏雨,他过分了,我见见夏雨又怎么了?大家即使是朋友见个面也没什么啊。 老黎这时对他妹妹说:“你先回酒店吧,我和小克聊会儿天。” 夏雨姑姑点点头:“好,哥,你不要回去太晚,早休息,明天我们还要出发去大堡礁呢。” “知道了:“老黎点点头:“你去吧。” 夏雨姑姑又冲我笑了下:“小克,你和我哥聊会儿吧,我先回酒店去了!” “姑姑再见!” 夏雨姑姑然后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带着笑,然后就走了。 “老黎,你什么意思啊,干嘛不让我见夏雨?”我看着老黎。 “我说了,小雨休息了。”老黎慢条斯理地说。 “你这是找理由不让我和夏雨见面,大家是朋友,见个面又怎么了?” “你为什么非要见小雨呢?见了我不就行了,我代表我闺女接见你不就行了!” “这——”我一时无语。 “嘿嘿。”老黎突然笑起来,笑得有些诡异。 “干嘛这样笑?” “我愿意,嘿嘿。”老黎又笑起来。 我被老黎笑得有些摸不到头脑,挠挠头皮,也跟着傻笑起来。 “和李顺一起来的吧?”笑完,老黎说。 “是——”我点点头。 “春节在金三角过的吧?”老黎又说。 “是——”我老老实实承认了,然后看着老黎:“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管了,反正我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春节期间发生了一场大战。” 我一怔:“这你都知道,你还挺能。” “你爹我当然能了。”老黎呵呵笑起来:“我不单知道有一场大战,而且知道参战的都是什么人。” 我看着老黎:“你怎么会知道的?” 不用操心了 “我儿子在那里,我能不关心那里吗?我自然有我知道的渠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其实还知道我到了这里,是不是?” “呵呵。”老黎笑起来,没有正面回答我,但似乎默认了。 “想知道春节期间的具体经过吗?”我说。 “不想!”老黎干脆地回答。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唉。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呢!” “不会的,我知道我儿子一定会没事的,我知道我一定会能见到你的!” “九死一生啊,很惊心很惊险的!” “人生能有这样的经历,也算是值了,也算是一笔财富,”老黎说:“小克,其实,站在某个角度来说,我倒是有些羡慕你了。” “我怎么听你这话感觉你有些不安分守己呢?” “安分守己的人是绝对不会有大出息的,我倒是想不安分守己,可惜,我老了。”老黎看着远处的海面说。 “但其实我不喜欢不希望自己有这样的经历!” “人生里,有些事不是你自己想没有就没有的,也不是你不希望不喜欢就可以没有的。”老黎说:“人这一辈子,有些事是不会完全随你自己的愿的,有时候,人是不由自主身不由己的。” 我感慨地点点头:“是,这话说的对,理想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 “梦想与现实本来是没有距离的,只不过一个在心里,一个在眼前!”老黎说。 我带着似懂非懂的目光看着老黎。 老黎继续说:“在生活的舞台上,每个人都各自有各自的角色,何必要求这个去扮演那个呢?那是不会成功的,也许是自己也扮错了角色,可是谁又知道自己该演什么不该演什么呢?等你发现自己演错了戏,你的舞台也将人散灯尽!biqikμnět “曾经拥有的,不要忘记;已经得到的,更要珍惜;属于自己的,不要放弃;已经失去的,留做回忆;想要得到的,必须努力;人这一生当中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梦想和追求!” 我沉思着,听着老黎的话。 老黎转过身,看着我,缓缓地说:“小克,我想,此时的你心里一定很寂寞。” 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小克,记住,寂寞和喧哗是相对的,你会在寂寞中感受人生鼎沸,在喧哗中迷失自己。”老黎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 我微微皱起眉头:“人生似乎就只剩下选择。但有时候,我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错,很多时候在面对一件事情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尽管很多的时候表面上可能有很多的选择,但是仔细斟酌以后你就会发现所有的选择都会指向同一个选择,就是你没有选择的选择,也就是无奈的选择。当面临这样的选择的时候,自己所要做的也仅仅是面对现实。也许生活就是这个样子,也许所谓意想不到的灾难和惊喜就是这样来临的。”老黎微笑了下。 我郁郁地说:“我们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不是自己的选择,我们无权选择我们的出生,当然也无权选择我们的死亡。上帝把这个权利留给了他自己。似乎,我们能做的就是选择怎样活着。” 老黎呵呵笑起来:“有人说人生就象一场旅行,不在乎出发地,也不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我觉得这话说得太妙了。可是我们很多很多的人都好象忘了这点,只注重目标和结果,不懂得要好好的享受生活本身。 “在为了实现所谓的人生目标的过程中无所不用其极,花了毕生的精力,到死的那一天,有的人终于实现了目标,但更多的人却以失败告终。如果你问他们快乐吗?我敢保证,没有一个人说自己快乐,都会觉得很累很累,到老了才发觉自己白活了一辈子。”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说。 “因为他们太注重结果,而忘了生活其实最重要的是生活本身。生活的过程其实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每天都快快乐乐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老黎语重心长地说:“小克,记住,不管做什么事,如果你的目标已经脱离了快乐原则,那就是说到了你要好好想一想的时候了,目标是不是正确?是否要进行适当的修改? “其实人的一生最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和快乐的心情,只有这才是真正是你自己的,其余的随时有可能失去。因为这些全是身外之物,所谓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我说。 老黎沉默了片刻,说:“人生的意义,就是在生活的本身,要活得精彩,活得痛快,这就是生活的全部意义!” 老黎此番话似乎是有针对性的,针对我此时的心情和状态的。 老黎总是能在我最迷惘最困惑的时候点拨我几句,让我在失落中看到光明。 和老黎分手后回到酒店,躺在床上,我琢磨了许久老黎今晚的一番话。 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能在悉尼神奇地邂逅老黎,还得到了他的一番教诲。只是很遗憾,虽然夏雨和我如此之近,我却没有能够见到她。老黎不允许。 我想见夏雨,其实没有什么杂念,只是处于纯洁的友谊的想法。 我其实很想不通老黎为何要阻止我见夏雨,觉得他做的有些过分。 但闺女是人家的,他不允许,我也无可奈何。 第二天一大早,带着些许的没有见到夏雨和海珠的遗憾,我们飞离了悉尼,直奔韩国首尔。 今天是正月十一。 抵达首尔后顺利入住一家五星酒店,刚进房间,手机响了。 我放下行李,看也没看来电,直接接听。 “小克克。”电话里传来幽幽的女人的声音。 一听这声音,我浑身不由一颤。 “夏雨,是你?”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嘎嘎——”电话那边的声音立刻又变得欢快起来:“小克克,你一下子就 Ъiqikunět听出我来啦。嘻嘻。” “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我的声音有些激动,还有些兴奋。 “你个死鬼克克。我怎么就想不到你给我打电话。说,你现在死到哪里去了?” “我。我刚到韩国。” “呜呜。死鬼克克跑了,扔下我跑了。你个没良心的死鬼。”夏雨夸张地做出哭腔,但我知道她没有哭。 “昨晚我外出散步,恰好遇到你爸爸和你姑姑。”我说。 “遇到他们,你就不问问我?”夏雨说。 “问了啊,你姑姑说你刚回酒店,我其实想看看你的,可是你爸爸没有同意。” “你怎么知道我爸爸不同意?”夏雨反问我。 “我一听你爸爸说话的口气就知道他不同意。” “哦。是这样,这么说,你还是想我的了,你其实很想我的了。嘻嘻。”夏雨又笑起来。 “我觉得很奇怪,你爸为什么就不同意我去看你呢。好奇怪地说。” “嘎——嘻嘻。”夏雨继续笑。Ъiqikunět 夏雨这么一笑,我又有些摸不到头脑了:“你们现在在哪里?” “刚到大堡礁。我是刚刚无意中听姑姑说起你也到了澳洲的,我爸和我姑姑昨晚都瞒着我的呢。要是我昨晚知道了,说不定会忍不住去找你的呢。” “会什么是说不定,为什么不是一定呢?” “嘎嘎。我现在胖了哦,不如以前好看了,见你有压力的哦。怕你不喜欢我了哦。”夏雨又开始笑了。 “大家作为朋友见个面,又不是相亲,胖瘦有什么关系。”我说。 “哼,没良心的死东西,怎么没关系啦,当然是有关系的。”夏雨似乎有些不乐。 “你现在还好吧,过地挺开心吧?”我说。 “还好啦。有我姑姑照料我,一切都很好的啦。” “你去美国不是照料你姑姑的吗,怎么倒成了你姑姑照料你了?”我说。 “额。这个,这倒也是。嘎嘎——”听起来夏雨的心情很不错,但接着她又叹了口气:“小克克,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我好想你啊,你有木有想二奶呢?” 我没有说话,心里突然有些伤感。 “你的婚事举办完了吧,你们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唉,可惜,你们结婚的时候我没能去凑凑热闹,你结婚,我做二奶的不去也不对啊。” 听夏雨的口气,她对我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毫不知情,老黎没有告诉她,其他人包括夏季也没有和她说。 “大奶是在乎名分的人,我是不在乎那些所谓的名分的,只要我拥有了小克克,什么都无所谓的啦。”夏雨的声音有些不甘,又有些满足。 夏雨这话我没大听明白,有小克克是什么意思,她一直叫我小克克,我什么时候归她所有了? “你是不是打算呆在美国不回来了啊?”我问她。 “当然是要回去的,不过一时半会儿是不回去的,也回不去哦。” “哦。要在美国发展?” “我这样说了吗?” “那——” 不用操心了 “我儿子在那里,我能不关心那里吗?我自然有我知道的渠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其实还知道我到了这里,是不是?” “呵呵。”老黎笑起来,没有正面回答我,但似乎默认了。 “想知道春节期间的具体经过吗?”我说。 “不想!”老黎干脆地回答。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唉。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呢!” “不会的,我知道我儿子一定会没事的,我知道我一定会能见到你的!” “九死一生啊,很惊心很惊险的!” “人生能有这样的经历,也算是值了,也算是一笔财富,”老黎说:“小克,其实,站在某个角度来说,我倒是有些羡慕你了。” “我怎么听你这话感觉你有些不安分守己呢?” “安分守己的人是绝对不会有大出息的,我倒是想不安分守己,可惜,我老了。”老黎看着远处的海面说。 “但其实我不喜欢不希望自己有这样的经历!” “人生里,有些事不是你自己想没有就没有的,也不是你不希望不喜欢就可以没有的。”老黎说:“人这一辈子,有些事是不会完全随你自己的愿的,有时候,人是不由自主身不由己的。” 我感慨地点点头:“是,这话说的对,理想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 “梦想与现实本来是没有距离的,只不过一个在心里,一个在眼前!”老黎说。 我带着似懂非懂的目光看着老黎。 老黎继续说:“在生活的舞台上,每个人都各自有各自的角色,何必要求这个去扮演那个呢?那是不会成功的,也许是自己也扮错了角色,可是谁又知道自己该演什么不该演什么呢?等你发现自己演错了戏,你的舞台也将人散灯尽! “曾经拥有的,不要忘记;已经得到的,更要珍惜;属于自己的,不要放弃;已经失去的,留做回忆;想要得到的,必须努力;人这一生当中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梦想和追求!” 我沉思着,听着老黎的话。httpδ:Ъiqikunēt 老黎转过身,看着我,缓缓地说:“小克,我想,此时的你心里一定很寂寞。” 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小克,记住,寂寞和喧哗是相对的,你会在寂寞中感受人生鼎沸,在喧哗中迷失自己。”老黎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 我微微皱起眉头:“人生似乎就只剩下选择。但有时候,我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错,很多时候在面对一件事情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尽管很多的时候表面上可能有很多的选择,但是仔细斟酌以后你就会发现所有的选择都会指向同一个选择,就是你没有选择的选择,也就是无奈的选择。当面临这样的选择的时候,自己所要做的也仅仅是面对现实。也许生活就是这个样子,也许所谓意想不到的灾难和惊喜就是这样来临的。”老黎微笑了下。 我郁郁地说:“我们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不是自己的选择,我们无权选择我们的出生,当然也无权选择我们的死亡。上帝把这个权利留给了他自己。似乎,我们能做的就是选择怎样活着。”ъiqiku 老黎呵呵笑起来:“有人说人生就象一场旅行,不在乎出发地,也不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我觉得这话说得太妙了。可是我们很多很多的人都好象忘了这点,只注重目标和结果,不懂得要好好的享受生活本身。 “在为了实现所谓的人生目标的过程中无所不用其极,花了毕生的精力,到死的那一天,有的人终于实现了目标,但更多的人却以失败告终。如果你问他们快乐吗?我敢保证,没有一个人说自己快乐,都会觉得很累很累,到老了才发觉自己白活了一辈子。”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说。 “因为他们太注重结果,而忘了生活其实最重要的是生活本身。生活的过程其实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每天都快快乐乐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老黎语重心长地说:“小克,记住,不管做什么事,如果你的目标已经脱离了快乐原则,那就是说到了你要好好想一想的时候了,目标是不是正确?是否要进行适当的修改? “其实人的一生最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和快乐的心情,只有这才是真正是你自己的,其余的随时有可能失去。因为这些全是身外之物,所谓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我说。 老黎沉默了片刻,说:“人生的意义,就是在生活的本身,要活得精彩,活得痛快,这就是生活的全部意义!” 老黎此番话似乎是有针对性的,针对我此时的心情和状态的。 老黎总是能在我最迷惘最困惑的时候点拨我几句,让我在失落中看到光明。 和老黎分手后回到酒店,躺在床上,我琢磨了许久老黎今晚的一番话。 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能在悉尼神奇地邂逅老黎,还得到了他的一番教诲。只是很遗憾,虽然夏雨和我如此之近,我却没有能够见到她。老黎不允许。 我想见夏雨,其实没有什么杂念,只是处于纯洁的友谊的想法。 我其实很想不通老黎为何要阻止我见夏雨,觉得他做的有些过分。 但闺女是人家的,他不允许,我也无可奈何。 第二天一大早,带着些许的没有见到夏雨和海珠的遗憾,我们飞离了悉尼,直奔韩国首尔。 今天是正月十一。 抵达首尔后顺利入住一家五星酒店,刚进房间,手机响了。 我放下行李,看也没看来电,直接接听。 “小克克。”电话里传来幽幽的女人的声音。 一听这声音,我浑身不由一颤。 “夏雨,是你?”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嘎嘎——”电话那边的声音立刻又变得欢快起来:“小克克,你一下子就听出我来啦。嘻嘻。” “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我的声音有些激动,还有些兴奋。 “你个死鬼克克。我怎么就想不到你给我打电话。说,你现在死到哪里去了?” “我。我刚到韩国。” “呜呜。死鬼克克跑了,扔下我跑了。你个没良心的死鬼。”夏雨夸张地做出哭腔,但我知道她没有哭。 “昨晚我外出散步,恰好遇到你爸爸和你姑姑。”我说。 “遇到他们,你就不问问我?”夏雨说。 “问了啊,你姑姑说你刚回酒店,我其实想看看你的,可是你爸爸没有同意。” “你怎么知道我爸爸不同意?”夏雨反问我。 “我一听你爸爸说话的口气就知道他不同意。” “哦。是这样,这么说,你还是想我的了,你其实很想我的了。嘻嘻。”夏雨又笑起来。 “我觉得很奇怪,你爸为什么就不同意我去看你呢。好奇怪地说。” “嘎——嘻嘻。”夏雨继续笑。 夏雨这么一笑,我又有些摸不到头脑了:“你们现在在哪里?” “刚到大堡礁。我是刚刚无意中听姑姑说起你也到了澳洲的,我爸和我姑姑昨晚都瞒着我的呢。要是我昨晚知道了,说不定会忍不住去找你的呢。” “会什么是说不定,为什么不是一定呢?” “嘎嘎。我现在胖了哦,不如以前好看了,见你有压力的哦。怕你不喜欢我了哦。”夏雨又开始笑了。 “大家作为朋友见个面,又不是相亲,胖瘦有什么关系。”我说。 “哼,没良心的死东西,怎么没关系啦,当然是有关系的。”夏雨似乎有些不乐。 “你现在还好吧,过地挺开心吧?”我说。https:ЪiqikuΠet “还好啦。有我姑姑照料我,一切都很好的啦。” “你去美国不是照料你姑姑的吗,怎么倒成了你姑姑照料你了?”我说。 “额。这个,这倒也是。嘎嘎——”听起来夏雨的心情很不错,但接着她又叹了口气:“小克克,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我好想你啊,你有木有想二奶呢?” 我没有说话,心里突然有些伤感。 “你的婚事举办完了吧,你们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唉,可惜,你们结婚的时候我没能去凑凑热闹,你结婚,我做二奶的不去也不对啊。” 听夏雨的口气,她对我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毫不知情,老黎没有告诉她,其他人包括夏季也没有和她说。 “大奶是在乎名分的人,我是不在乎那些所谓的名分的,只要我拥有了小克克,什么都无所谓的啦。”夏雨的声音有些不甘,又有些满足。 夏雨这话我没大听明白,有小克克是什么意思,她一直叫我小克克,我什么时候归她所有了? “你是不是打算呆在美国不回来了啊?”我问她。 “当然是要回去的,不过一时半会儿是不回去的,也回不去哦。” “哦。要在美国发展?” “我这样说了吗?” “那——” 和你联系 “那秋桐知道不知道你在这里?”李顺说。 “我不清楚她知道不知道。应该是不知道吧,不然,秋姐一定会给我联系的。”孔昆说。 孔昆显然不知道秋桐早已从金景秀那里知道了孔昆在这里的事,只是秋桐一直没有和她联系而已。 “一定会和你联系的。这么肯定。”李顺的口气有些郁闷。 孔昆似乎没有听懂李顺这话里的意思,带着困惑的目光看着李顺。她当然不明白李顺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做梦也不会想到的。 “我再问你,秋桐对你好不好?”李顺闷闷地看着孔昆。 “好!秋姐对我真的是很好很好的!”孔昆说。 “怎么个好法?”李顺的眼皮突突跳了两下。 “秋姐对我。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真诚,坦诚!”孔昆说。 “真诚,坦诚。”李顺喃喃了一遍,说:“那你对秋桐呢?你觉得好不好?” 孔昆低下头:“我对秋姐,自然是不如她对我那么好的。我是对不住秋姐的。我辜负了她对我的信任和一片真心。” 听到二人的对话,我心里暗暗叫苦,一个自以为是,一个蒙在鼓里,这闹剧越搞越滑稽了。 我心里虽然明镜似的,但却什么都不能说。 我也不想说。ъiqiku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说,或者知道故意让自己装糊涂。 李顺一时没有说话,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孔昆,半天重重地叹了口气。 孔昆又看看我,我看着天花板抽烟,不语。 半天,李顺挥挥手:“孔昆,你回去吧。” 孔昆松了口气,站了起来。 “回去后好好做你的事吧,好好生活吧,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走的。每个人都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生活道路,你也亦然,我想,我该尊重你的选择,尊重你自己选择的道路。”李顺看着孔昆喃喃地说,眼神里一片迷惘。 “那。李哥,易哥,我走了。”孔昆说。 我和李顺点点头。 孔昆刚转身要走,又看着李顺说:“李哥,我祝福你和秋姐早日能结成连理,祝你们今后生活幸福。秋姐是个好人,你好好待她。” 李顺苦笑了下,摆摆手:“好了,你走吧,我谢谢你的祝福了。我知道她是好人的。” 李顺苦笑,我哭笑不得。 然后孔昆就走了。 孔昆走后,李顺仰天长叹:“天啊,作孽啊。” 我坐在一边看着李顺悲怆的表情。 李顺转头看着我:“此事任何人都不准提起。” 我点点头。 “包括秋桐!”李顺又说。 我又点点头。 “这是最高机密!”李顺说。 “嗯。最高机密!”我说。 李顺叹了口气:“可怜可惜。秋桐对孔昆一片真情,孔昆竟然就负了她。悲哀,悲哀。” 我看着李顺,不语。 李顺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停住,看着我:“问世间情为何物。” 我怔怔地看着李顺。 “你说,世间情为何物?”李顺说。 我摇摇头:“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知道?你是个情种,你该知道!” “我不知道!”我固执地说。 “你不知道,我却知道。”李顺又叹息一声。 我不知道李顺此时心里都想到了什么。 “人生有两种境界:一是痛而不言,二是笑而不语。痛而不言是一种智慧,人生在世,往往会因这样或那样的伤害而心痛不已。对坚强的人来说,累累伤痕是生命赐予的最好礼物;笑而不语是一种豁达,外人的戏虐,,遭人误解后的无奈,过多的言辞申辩反让人觉得华而不实,莫不如留下一抹微笑,任他人作评。”李顺自言自语地说。 我似懂非懂地看着李顺,不知他此话的用意。 “我其实是个坚强的人,秋桐也是,你信不信?”李顺对我说。 我点点头:“信。” “信管个屁用?” “哦。或许什么屁用也不管!” “哼。”李顺重重地哼了一声,似乎对我有些不满的样子,然后接着说:“她们俩就这么断了。断了,或许是好事,又或许是坏事。” “嗯,是好事,也是坏事!” “我问你!”李顺看着我。 “问我什么?”我说。 “我问你,秋桐最近有没有和其他什么女人有密切的接触?” “密切接触?怎么样的密切接触?” “你懂的,少给我装逼!” 我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 “反正我没发现,也没听说。” “哦。”李顺点点头,又摇摇头:“秋桐是个重感情的人啊,她当然不会这么快就——”筆趣庫 看着李顺的神态,我心里愈发哭笑不得了。 “你说,就秋桐这样,我和她结婚后,这日子怎么过?我们怎么做夫妻?”李顺说。 “不知道!”我说。 “唉。虽然是这样,但我还是要和她结婚的,必须的,她只能是我李顺的女人,任何男人都不可以得到她,我们终究还是要在一起生活的,即使不为别的,就为了我们家仅存的可怜的荣誉和尊严,为了小雪,我也要和秋桐结婚的。”李顺摇头晃脑地说。 我心里一阵巨大的悲凉和凄冷。 “有时候,有些婚姻都是无奈的,都是现实的,都是没有选择的,你说是不是?”李顺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或许是这样。”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章梅进来了,手里提着几个袋子。她出去购物了。 “我回来了,给你买了件衬衣,还有内衣。”章梅对李顺说,边将袋子放在床上,低头打开袋子。 李顺看着章梅,眼里突然涌起一缕痛苦而悲凉的表情,但转瞬即逝,接着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放在哪里吧。” 这时,老秦也进来了。 李顺看着我们说:“你们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我和老秦接着就要出去,章梅说:“我给你把内衣先洗干净你再穿。” “带你房间去洗吧。”李顺说。 章梅还要说什么,李顺一瞪眼,章梅不说话了。 我们一起出了李顺房间,回各自房间安歇。 第二天,吃过早饭,李顺安排大家自由活动,章梅又要去逛街,老秦安排两个随从跟着她去了,然后老秦就到酒店附近随便散步。 我刚要回房间去继续睡懒觉,李顺叫住我:“易克,站住——” 我回头看着李顺。 “到了韩国,到了首尔,你难道不想去拜会拜会老朋友吗?”李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知道,或许这才是李顺绕道韩国的主要目的,他想见见金敬泽和金景秀。 “不想。”我说。 “那怎么可以呢,我来了,你必须想。” 李顺带着命令式的口吻。 我看着李顺,没有说话。 “打电话。”李顺继续带着命令的口气。 我知道无法抗拒了,只能摸出电话打给金敬泽。 电话很快接通,金敬泽正在集团,听说我来了,很高兴,说姑姑也在,邀请我到他们集团去。 放下电话,我看着李顺:“你也去?” “废话!我当然要去拜见下这二位大仙!”李顺说。 “你以什么身份去见他们?”我有些担心。 李顺咧嘴一笑:“我就说是你的朋友,是做生意的,你放心,我不会做出格的事说出格的话的。我知道分寸的。” 虽然李顺如此说,但我还是有些担心,可有无可奈何。 我和李顺打车去了今日集团总部,去了金敬泽办公室。 “哈哈,易兄弟,咱们又见面了。”金敬泽一见我就高兴地给了我一个热烈的拥抱,然后看着李顺,友好地笑着。 我这时给金敬泽介绍:“这是我的朋友,李老板。” “哦。易克的朋友,那当然也就是我的朋友了,李老板好,欢迎来韩国,欢迎来集团做客。”金敬泽热情地向李顺伸出手。 李顺上下打量了几眼金敬泽,然后微笑着和金敬泽握手:“早就听易克提起金总裁是一位年轻英俊才华横溢的企业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过奖过奖,实在是过奖了!”金敬泽谦虚着,看着李顺:“李老板在哪里高就呢?” “我啊。”李顺说:“我平时就在东南亚一带逛游,做点小生意,赚点小钱,和金总裁这样的大老板是没法比的了。” 李顺还真够谦虚的。 “李老板过度谦虚了。”金敬泽笑着:“对了,我姑姑正在办公室,我们过去到她那边去吧,姑姑听说你们来了,很高兴的,正在等着你们呢。” 我们一起去了金景秀办公室,见到了金景秀。 金景秀见到我们,十分高兴,和我握完手,又和李顺握手,表示欢迎。 “你们的汉语说的真不错。”李顺由衷地说。Ъiqikunět “呵呵,我们和中国有很多的生意,也有很多的中国客户和中国朋友,自然是需要会说汉语了。”金景秀请我们坐下,然后坐在我们对面微笑着说。 “姑姑,这位李老板是易克的好朋友,是在东南亚一带做生意的。”金敬泽说。 “哦。”金景秀点点头,看着李顺。李顺这会儿也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金景秀。 和你联系 “那秋桐知道不知道你在这里?”李顺说。 “我不清楚她知道不知道。应该是不知道吧,不然,秋姐一定会给我联系的。”孔昆说。 孔昆显然不知道秋桐早已从金景秀那里知道了孔昆在这里的事,只是秋桐一直没有和她联系而已。 “一定会和你联系的。这么肯定。”李顺的口气有些郁闷。 孔昆似乎没有听懂李顺这话里的意思,带着困惑的目光看着李顺。她当然不明白李顺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做梦也不会想到的。 “我再问你,秋桐对你好不好?”李顺闷闷地看着孔昆。 “好!秋姐对我真的是很好很好的!”孔昆说。 “怎么个好法?”李顺的眼皮突突跳了两下。 “秋姐对我。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真诚,坦诚!”孔昆说。 “真诚,坦诚。”李顺喃喃了一遍,说:“那你对秋桐呢?你觉得好不好?” 孔昆低下头:“我对秋姐,自然是不如她对我那么好的。我是对不住秋姐的。我辜负了她对我的信任和一片真心。” 听到二人的对话,我心里暗暗叫苦,一个自以为是,一个蒙在鼓里,这闹剧越搞越滑稽了。 我心里虽然明镜似的,但却什么都不能说。 我也不想说。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说,或者知道故意让自己装糊涂。 李顺一时没有说话,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孔昆,半天重重地叹了口气。 孔昆又看看我,我看着天花板抽烟,不语。 半天,李顺挥挥手:“孔昆,你回去吧。” 孔昆松了口气,站了起来。 “回去后好好做你的事吧,好好生活吧,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走的。每个人都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生活道路,你也亦然,我想,我该尊重你的选择,尊重你自己选择的道路。”李顺看着孔昆喃喃地说,眼神里一片迷惘。 “那。李哥,易哥,我走了。”孔昆说。 我和李顺点点头。 孔昆刚转身要走,又看着李顺说:“李哥,我祝福你和秋姐早日能结成连理,祝你们今后生活幸福。秋姐是个好人,你好好待她。” 李顺苦笑了下,摆摆手:“好了,你走吧,我谢谢你的祝福了。我知道她是好人的。” 李顺苦笑,我哭笑不得。httpδ:Ъiqikunēt 然后孔昆就走了。 孔昆走后,李顺仰天长叹:“天啊,作孽啊。” 我坐在一边看着李顺悲怆的表情。 李顺转头看着我:“此事任何人都不准提起。” 我点点头。 “包括秋桐!”李顺又说。 我又点点头。 “这是最高机密!”李顺说。 “嗯。最高机密!”我说。 李顺叹了口气:“可怜可惜。秋桐对孔昆一片真情,孔昆竟然就负了她。悲哀,悲哀。” 我看着李顺,不语。 李顺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停住,看着我:“问世间情为何物。” 我怔怔地看着李顺。 “你说,世间情为何物?”李顺说。 我摇摇头:“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知道?你是个情种,你该知道!” “我不知道!”我固执地说。 “你不知道,我却知道。”李顺又叹息一声。 我不知道李顺此时心里都想到了什么。 “人生有两种境界:一是痛而不言,二是笑而不语。痛而不言是一种智慧,人生在世,往往会因这样或那样的伤害而心痛不已。对坚强的人来说,累累伤痕是生命赐予的最好礼物;笑而不语是一种豁达,外人的戏虐,,遭人误解后的无奈,过多的言辞申辩反让人觉得华而不实,莫不如留下一抹微笑,任他人作评。”李顺自言自语地说。Ъiqikunět 我似懂非懂地看着李顺,不知他此话的用意。 “我其实是个坚强的人,秋桐也是,你信不信?”李顺对我说。 我点点头:“信。” “信管个屁用?” “哦。或许什么屁用也不管!” “哼。”李顺重重地哼了一声,似乎对我有些不满的样子,然后接着说:“她们俩就这么断了。断了,或许是好事,又或许是坏事。” “嗯,是好事,也是坏事!” “我问你!”李顺看着我。 “问我什么?”我说。 “我问你,秋桐最近有没有和其他什么女人有密切的接触?” “密切接触?怎么样的密切接触?” “你懂的,少给我装逼!” 我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 “反正我没发现,也没听说。” “哦。”李顺点点头,又摇摇头:“秋桐是个重感情的人啊,她当然不会这么快就——” 看着李顺的神态,我心里愈发哭笑不得了。 “你说,就秋桐这样,我和她结婚后,这日子怎么过?我们怎么做夫妻?”李顺说。 “不知道!”我说。 “唉。虽然是这样,但我还是要和她结婚的,必须的,她只能是我李顺的女人,任何男人都不可以得到她,我们终究还是要在一起生活的,即使不为别的,就为了我们家仅存的可怜的荣誉和尊严,为了小雪,我也要和秋桐结婚的。”李顺摇头晃脑地说。 我心里一阵巨大的悲凉和凄冷。 “有时候,有些婚姻都是无奈的,都是现实的,都是没有选择的,你说是不是?”李顺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或许是这样。”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章梅进来了,手里提着几个袋子。她出去购物了。 “我回来了,给你买了件衬衣,还有内衣。”章梅对李顺说,边将袋子放在床上,低头打开袋子。 李顺看着章梅,眼里突然涌起一缕痛苦而悲凉的表情,但转瞬即逝,接着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放在哪里吧。” 这时,老秦也进来了。 李顺看着我们说:“你们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我和老秦接着就要出去,章梅说:“我给你把内衣先洗干净你再穿。” “带你房间去洗吧。”李顺说。 章梅还要说什么,李顺一瞪眼,章梅不说话了。 我们一起出了李顺房间,回各自房间安歇。 第二天,吃过早饭,李顺安排大家自由活动,章梅又要去逛街,老秦安排两个随从跟着她去了,然后老秦就到酒店附近随便散步。 我刚要回房间去继续睡懒觉,李顺叫住我:“易克,站住——” 我回头看着李顺。 “到了韩国,到了首尔,你难道不想去拜会拜会老朋友吗?”李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知道,或许这才是李顺绕道韩国的主要目的,他想见见金敬泽和金景秀。 “不想。”我说。 “那怎么可以呢,我来了,你必须想。” 李顺带着命令式的口吻。 我看着李顺,没有说话。 “打电话。”李顺继续带着命令的口气。 我知道无法抗拒了,只能摸出电话打给金敬泽。 电话很快接通,金敬泽正在集团,听说我来了,很高兴,说姑姑也在,邀请我到他们集团去。 放下电话,我看着李顺:“你也去?” “废话!我当然要去拜见下这二位大仙!”李顺说。 “你以什么身份去见他们?”我有些担心。 李顺咧嘴一笑:“我就说是你的朋友,是做生意的,你放心,我不会做出格的事说出格的话的。我知道分寸的。” 虽然李顺如此说,但我还是有些担心,可有无可奈何。 我和李顺打车去了今日集团总部,去了金敬泽办公室。 “哈哈,易兄弟,咱们又见面了。”金敬泽一见我就高兴地给了我一个热烈的拥抱,然后看着李顺,友好地笑着。 我这时给金敬泽介绍:“这是我的朋友,李老板。” “哦。易克的朋友,那当然也就是我的朋友了,李老板好,欢迎来韩国,欢迎来集团做客。”金敬泽热情地向李顺伸出手。 李顺上下打量了几眼金敬泽,然后微笑着和金敬泽握手:“早就听易克提起金总裁是一位年轻英俊才华横溢的企业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过奖过奖,实在是过奖了!”金敬泽谦虚着,看着李顺:“李老板在哪里高就呢?”biqikμnět “我啊。”李顺说:“我平时就在东南亚一带逛游,做点小生意,赚点小钱,和金总裁这样的大老板是没法比的了。” 李顺还真够谦虚的。 “李老板过度谦虚了。”金敬泽笑着:“对了,我姑姑正在办公室,我们过去到她那边去吧,姑姑听说你们来了,很高兴的,正在等着你们呢。” 我们一起去了金景秀办公室,见到了金景秀。 金景秀见到我们,十分高兴,和我握完手,又和李顺握手,表示欢迎。 “你们的汉语说的真不错。”李顺由衷地说。 “呵呵,我们和中国有很多的生意,也有很多的中国客户和中国朋友,自然是需要会说汉语了。”金景秀请我们坐下,然后坐在我们对面微笑着说。 “姑姑,这位李老板是易克的好朋友,是在东南亚一带做生意的。”金敬泽说。 “哦。”金景秀点点头,看着李顺。李顺这会儿也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金景秀。 蛮不错的 “你们这个集团,生意做的蛮不错的嘛,我听易克经常提起。”李顺说:“今日集团,今日,这名字也很好听的,不错,我很欣赏。” “谢谢李老板夸奖!”金景秀继续微笑着。 “你们姑侄俩能倒腾起这个企业来,不简单啊,你们可要好好干,不要骄傲不要自满,这百尺竿头是要更进一步的!”李顺一时有些忘形,摇头晃脑地说。 我心里暗暗叫苦,李顺说话开始走嘴了。 金敬泽微微一怔,看了看金景秀,金景秀呵呵笑起来:“李老板讲话很有意思,很幽默。行,我们一定好好干,绝不骄傲自满。我们要戒骄戒躁。” 李顺看着金景秀:“金董事长对中国很熟悉吧?” “说不上很熟悉,一般吧。”金景秀不动声色地说。 “金董事长在中国除了客户之外,还有熟悉的朋友吧?”李顺又问。 金景秀呵呵笑起来:“有啊。比如易克,比如秋桐。对了,这次秋桐怎么没一起来呢?我很想见见她那可爱的小宝贝女儿呢。” 我说:“我这次是和李老板从澳大利亚来的,不是从国内出来的。我们是顺路经过韩国。” “哦。”金景秀点点头:“哎——见到你们,我就想起了秋桐和她的女儿,要是能见到她们该多好啊。” 李顺两眼紧紧盯住金景秀:“金董事长很喜欢秋桐和她女儿吗?” “是啊,我很喜欢秋桐的,她女儿我虽然没见过,但爱屋及乌,自然也是一定会很喜欢的。”金景秀眼里流露出慈祥和疼爱的目光。 听金景秀如此说,李顺脸上不由有些欣慰的表情,喃喃地说:“是啊,秋桐的女儿是十分惹人疼爱的,非常可爱的一个女孩儿。人见人爱啊。” “呵呵。李老板也认识秋桐?见过秋桐的女儿?”金敬泽插话说。Ъiqikunět “额。”李顺眼珠子转了转:“是的,我也认识秋桐的,她是易克的同事呢,我们都认识的,我经常见到她的女儿小雪呢。” 听李顺这么说,金景秀很高兴,似乎感觉和李顺的距离更近了一层:“原来李老板也是秋桐的朋友啊,听李老板的话,李老板是很喜欢孩子的吧。” 李顺一咧嘴:“是,对,我很喜欢孩子,我特喜欢小雪。” 说话这会儿,李顺的眼珠子一直没有离开金景秀,眼珠子不停骨碌碌转悠,不知他在寻思什么。 “金董事长在中国熟悉的朋友,除了易克和秋桐,还有什么人吗?”李顺突然这样问了一句。 我的心一紧,我知道李顺如此问的目的是什么,他在试探金景秀。 “当然还有啊。”金景秀说。 “哦。都有谁呢?”李顺紧接着问。 “有谁啊。多了呢,说了你们也不会认识的。”金景秀笑着说。 “那也不一定啊。不妨说说看。”李顺笑着说。 金景秀看了一眼李顺,接着又看了我一眼,眉头微微皱了下。 似乎,金景秀感觉出了李顺的眼神表情和说话有些怪异,她此时做梦也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个李老板就是老李的儿子。 金景秀没有回答李顺的问题,接着从抽屉里摸出一张照片,笑着说:“看,这是我和秋桐上次的合影。我洗出来了一张,正准备去放大呢。” 我和李顺过去看,秋桐和金景秀两人的合影,照片上,两人笑得都很开心。 看着这二人开心的笑脸,我的脑神经突然一跳。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跳。 李顺两眼看着照片,目光有些发直,眼皮突然跳了下。 看看照片,李顺又抬头看看金景秀,眼神突然有些迷惘和困惑。 “怎么了?李老板。”金景秀说。 “没什么,呵呵。”李顺干笑了下,然后回去坐下,说:“金董事长年轻的时候想必是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啊。看照片上,你和秋桐一起,倒也显得十分和谐融洽。” 金景秀说:“李老板真会说话,秋桐是个大美女,我和她一起,是沾了她的光呢。” 然后,金景秀又自得其乐地低头看着照片。 李顺则两眼紧紧盯住金景秀,眉头微微皱起来。 似乎,李顺在沉思着什么,在困惑着什么。 金敬泽这时半开玩笑地说:“哎——这秋桐和易克老弟在一起,外人不知情的看起来都会以为他们是小两口呢,他们俩其实我感觉挺有夫妻相的。” 听金敬泽如此说,我心里暗暗叫苦。 李顺的脸色突地就变了,看着金敬泽:“你说什么?” 金敬泽呵呵笑着:“我在开玩笑呢,李老板怎么了?怎么神情如此紧张?” 李顺接着也呵呵笑起来,笑得十分勉强:“我没有紧张啊,呵呵。” “李老板,你说这秋桐和易克有没有夫妻相呢?我看其实是有的。”金敬泽继续说。 李顺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下,干巴巴地笑着:“哦。这个,我没注意,我没注意。” “呵呵。回去你仔细看看,真的有这感觉的。”金敬泽说。 李顺没有说话,翻起眼皮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叫苦不迭,不看李顺,看着金景秀。 发现金景秀正带着思索的眼神注视着李顺。Ъiqikunět 李顺这时似乎有些坐不住了,找了个借口拉着我匆匆告辞离开了今日集团。 出来之后,李顺嘟哝着:“我靠,这个金敬泽,这小子欠揍。他唧唧歪歪胡鸟扯。” 我没有说话。 “你认同他的话?”李顺看着我。 我忙摇头:“我没这么说啊!” “夫妻相。”李顺把眼睛凑到我跟前,左看右看,然后说:“狗屁夫妻相,这金敬泽乱弹琴。我当时真想揍他啊,再不离开,我真的忍不住要揍他了。丫的。” 我心里有些想笑。 “这个金景秀。”李顺说道这里,住了嘴。 “怎么了?”我看着李顺。 “这个金景秀。我感觉不一般。”李顺说。 “哪里不一般了?”我说。 “哪里都不一般。特别是她看我的眼神。”李顺说:“我怎么感觉他看我的眼神和看你的不大一样呢。” 我靠,难道是金景秀从李顺身上看到了当年老李的影子?我不由看了几眼李顺,看不出李顺和老李多么相似啊,李顺浑身都是邪气,怎么能和老李相比呢? 我说:“那是你多心了而已。你又不多个鼻子多只眼,她有什么理由用异样的眼神看你?” “我多心,我多心。难道我真的是多心。”李顺眯缝着眼睛看着天空,喃喃地说:“但愿我真的是多心了。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多心。” 看到李顺的样子,听着他的嘟哝,我的心里微微有些忐忑。 但我又确信一点,那就是李顺不可能从这一面里发现什么。 回去之后,李顺接着就安排第二天离开韩国。 正月十三一大早,我们乘飞机离开了韩国,直飞上海。 从昨天离开今日集团到飞往上海的途中,李顺的精神一直显得有些恍惚,似乎他一直在琢磨什么事。 抵达上海,飞机落地的时候,李顺突然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这个女人不寻常。” 说完,李顺看着我,似乎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httpδ:Ъiqikunēt 我笑了下:“一个跨国集团的大老板,当然不寻常。” 李顺眉头微微皱起,然后就不说话了。 在浦东机场出口,林亚茹正带人手捧鲜花迎接我们。 鲜花接机啊。 这自然都是老秦安排的。 李顺问林亚茹:“来了几辆车?” “三辆!”林亚茹回答。 “什么车?”李顺说。 “商务面包。” “嗯。”李顺点点头,然后看着老秦:“老秦,给你放个假,你直接带一辆车回家去看看吧。” 老秦点点头:“呵呵。到家门口了,是要回家看看了。你们呢?” 李顺呵呵一笑:“我陪同副总司令回家省亲啊。” 章梅也笑起来。 老秦回去探家,李顺和章梅要陪我一起回家。 我有些发晕,但却又没有理由回绝。 然后大家分头离开,林亚茹开着一辆商务面包,拉着我和李顺、章梅,老秦带了一辆车直接回家,还有一辆商务面包车上坐着几个随从。 上车前,林亚茹悄悄和我说了一句话:“易哥,海珠姐打电话给我了,她们明天晚上飞回来。让我到时候来机场接。” 海珠和她父母明天就回来了,我的心一动。 车子穿过杭州湾跨海大桥,直奔宁州,然后去我家。 “亚茹,你安排下后面车上的人,让他们在宁州先找个地方呆着。”过了杭州湾跨海大桥之后,李顺吩咐林亚茹。 “是,总司令!”林亚茹答应着,边开车边摸出手机。 安排完后,李顺又说:“大概几点能到副总司令家?” “11点半左右吧。”林亚茹回答。 “嗯。”李顺点点头,看着我:“正好在你家吃顿午饭。吃完饭,我和章梅就滚蛋,不打扰你和你父母。我知道你其实不欢迎我的,但我还是要去。” 我一咧嘴,没做声。 李顺接着对林亚茹说:“亚茹,今晚我们一起吃晚饭,叫上宁州的所有兄弟,吃完饭,我要给你们开个元宵座谈会。” 很激动很兴奋 “好啊,大家知道总司令能亲自和我们一起吃饭,会很激动很兴奋的。”林亚茹高兴地说。 章梅在一边撇了下嘴。 李顺说:“同志们在宁州这边也很辛苦,犒劳下大家也是应该的。特别是你,肩负重任,工作做的很出色,我对你,对你们的工作是满意的。” “为革命军尽职尽责是本分,不辛苦,总司令辛苦!”林亚茹回答。 李顺满意地笑了:“你现在做这个旅行社的总经理,感觉如何?” “挺有意思的。虽然挺忙,但很充实,感觉是在做一项事业!”林亚茹回答。biqikμnět “喜欢做旅游行业的管理吗?”李顺说。 “还行,挺喜欢的。”林亚茹说。 “嗯。那就好。你现在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一手拿枪杆,一手拿算盘,既要做好革命工作,还要抓好企业经营管理。当然,站在某一个高度来说,你做企业经营管理也是革命工作的一部分,都是为革命工作服务的。对这一点,你务必要有清醒的认识。”李顺说。 “是,亚茹一定回去认真学习领会总司令的指示!”林亚茹回答。 坐在一边的章梅又撇了一下嘴。 李顺觉察到了,瞪了一眼章梅。 很快到了我家,林亚茹将车子停在我家门口附近,大家下车,林亚茹从车上提下几袋子礼物,只是她事先买好的。 下车后,林亚茹对李顺指了下旁边的小卖店,店门口正站着那名潜伏的特工,看到我们,他正激动地满面红光,他似乎做梦也没有想到李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李顺大步走了过去,伸出手。 激动万分的特战队员忙立正打了个敬礼,然后伸出双手和李顺握手。 “你辛苦了!”李顺亲切地说着,晃动着他的手。 “为革命军服务,总司令好!”特战队员热泪盈眶地说。 这一幕看起来很感人。 亲切会见完特战队员,李顺然后和我还有章梅林亚茹一起去了我家。 爸妈看到我回来了,十分高兴,见到李顺,也很热情。 “叔,婶子,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们了,这此正好易克兄弟回家,我陪着一起过来给你们拜个晚年。”李顺大大咧咧地说。 “呵呵。李老板啊,欢迎欢迎。”妈妈一边对李顺说着欢迎,一边又打量着章梅和林亚茹。 李顺对我妈说:“婶子,这是章梅,和我一起来的。” 我对我妈说:“妈,这是林亚茹,海珠公司的同事。这次开车接我们的。” 上次在未遂的婚礼上,妈妈其实已经见到林亚茹了,不陌生。 章梅和林亚茹和我爸妈打招呼:“叔,婶子,你们好!” “哦。”妈妈先冲林亚茹点点头,然后看着章梅:“闺女,你是不是,是不是李老板的家属啊?” 妈妈一直不知道李顺和秋桐的关系,一直不知道小雪的爸爸是李顺。 李顺一咧嘴,刚要说话,章梅抢先说话了,笑眯眯地拉着妈妈的手:“哎——婶子,你真是好眼力。” 李顺又是一咧嘴。 “呵呵。”妈妈笑起来:“婶子一看你们俩就有夫妻相。果然是。” 妈妈也提到了夫妻相,这回说的是李顺和章梅。 听妈妈这么说,章梅开心地笑了,看了一眼李顺,眼里闪过幸福的目光。 我这是第一次看到章梅的眼里有幸福的光芒。 李顺看看我,发出苦笑,对我妈说:“婶子,你也会看夫妻相?” 妈妈说:“这不是会不会的问题,有夫妻相,谁都能看出来,没有,谁看也白搭。” 李顺的眼皮猛地一跳,不做声了。 我的心随着李顺的眼皮跳也跳了一下。 然后爸爸请大家都屋里坐,边走妈妈边又看着林亚茹:“闺女啊,问你个事。” “婶子,你说吧。”林亚茹说。 “那个,你和海珠是一起做事的,那婶子问问你,你知道海珠和她父母从澳大利亚回来没有啊?”妈妈小心翼翼地看着林亚茹。 林亚茹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 林亚茹接着说:“婶子,海珠姐今天给我打电话了,她和父母明天回来,明天晚上到家。”httpδ:Ъiqikunēt 妈妈点点头:“哦。明天,明天是正月十四。好,好。” 说着,妈妈看了我一眼。 妈妈的眼神有些期盼,却又有些忧虑。 看到妈妈如此的目光,我的心里感到有些发酸,我知道妈妈是非常盼望海珠能在家过元宵节的,妈妈是很在乎民间的风俗的,那就是不在婆婆家过节死婆婆。春节海珠就没在家,这次正月十五元宵节不知会不会来。 我不由郁郁地叹了口气。 大家进屋后,妈妈去张罗饭菜,章梅和林亚茹一起到厨房帮忙。 爸爸和我还有李顺在屋里喝茶闲聊。 很快饭菜做好了,大家围坐在饭桌前吃饭喝酒。 席间其乐融融,李顺章梅林亚茹依次给我爸妈敬酒。 吃过饭,大家坐在一起闲聊,妈妈和章梅林亚茹聊得很开心。 “这次过年,小克在单位值班,没能回来呢。”妈妈说。 “那你们两个人过的年?”章梅说。 “不啊,我们四个人,到厦门过的年呢。”妈妈说。 “四个人,还有谁啊?”章梅说。 “还有小克的一位同事和她的闺女。我们在一起过的挺开心的。”妈妈说:“我们住在鼓浪屿的,那里气候风光可真好。” “哦,是这样啊。易克的同事带着女儿和你们一起过的年啊,是男同事还是女同事啊?”章梅说。 我和李顺不由对视了一眼,李顺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了。 林亚茹坐在那里不动声色的看着妈妈和章梅。 “女同事。这娘俩长得可漂亮了。”妈妈笑眯眯地说:“对了,我们还有一起照的合影照片呢,照了好多。” “是吗,呵呵。”章梅笑着:“那婶子找出来我们看看好不好?” “好啊,我这就去找给你们看看。”妈妈说着笑呵呵地站起来。 我一听,傻了。 看看李顺,他似乎也傻了。 李顺突然站起来,拉起章梅就要往外走。 “哎——”妈妈愣了:“你们这是干啥?” 李顺呵呵一笑:“婶子,我刚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要回城去处理,我们这就要走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这么急着要走?再坐会儿啊,我还没着照片给你们看呢?”妈妈说。 “是啊。”章梅也有些困惑地看着李顺说:“什么事啊,这么急,我还想看看婶子过年的照片呢。” 李顺瞪了章梅一眼,然后看着妈妈说:“婶子,真有急事,来不及了,下次再看照片吧。我们这就要走了。下次有时间再来看你和叔,下次再来看照片。” 说完,李顺不由分说拉着章梅就往外走。 “哦。真有急事啊,那好吧。”妈妈有些遗憾地说着,爸妈一起跟出来送他们。 林亚茹立刻站起来往外走,我也跟了出来。 章梅边被李顺拉着往外走边嘟哝着:“发什么神经啊,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突然就有急事了。” “少啰嗦,我说有急事就是有急事。”李顺说着长出了一口气。 我不由也出了一口气,心里却又有几分空荡。 到了车跟前,上车的时候,章梅不甘地回头对妈妈说:“婶子,下次有空再来看你哈。那些照片你留好啊,下次再来看。” “哎——好,好!”妈妈点头答应着。 然后他们就上了车,林亚茹发动车子,李顺和章梅向我们挥手告别。 小卖店门口,那名特战队员站在门口,以立正的姿态目送李顺的车子离去。 看着车子离去,爸爸看了看那小卖店门口,随口说了一句:“这伙计怎么站地身板那么直。” 妈妈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说:“这个李老板,每次来去都是一阵风。说有事就有事,看不出他还是个急性子。” 我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回到家里,妈妈对我说:“小克,海珠和她爸妈明晚回到宁州。明天是正月十四,后天是十五。你怎么想的?” “我没怎么想!”我说。 “时间这么久了,这事早晚是要解决的,总不能这么一直拖下去。你说呢,老头子?”妈妈又看着爸爸。 爸爸点点头:“这么着,后天一早,我和你一起,带着小克上门去。我们再去一次,说是负荆请罪也好,说是登门道歉也好,说是沟通交流也好,说是请儿媳妇回婆家也好,总之,我们是要再去一趟的。 “我们不上门,海珠是一定不会回来的。即使海珠想回来,亲家也不会同意的,现在局面僵持成这个样子,大家总要互相有个台阶下,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结是我们造成的,我们还是要亲自去解开。” 妈妈点点头:“嗯,我看也只有这样了。春节海珠就没在婆家过,这正月十五再不来,也实在说不过去了,一味这么拖下去,对两个孩子的事情没有什么好处。” 我这时说:“其实,在回家之前,我前两天去过一次澳大利亚了,见到海珠的父母了。” “啊——”爸妈意外地看着我,半天妈妈说:“小克,你去了一趟澳大利亚?” “是的。” 筆趣庫 她出去了 “见到你岳父岳母了?” “嗯。” “见到海珠了吗?” “没有,她出去了。”我摇摇头。 那天在澳大利亚的时候云朵和海珠父母都说海珠去了新西兰要一周才能回来,但其实即使到明天时间也不到一周,难道是海珠父母通知她提前回悉尼然后在正月十五前赶回来的?难道海珠父母也是想在正月十五前解决好我和海珠的问题?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有升起一缕希望。 我接着把那天见到海珠父母的内容给爸妈复述了一遍,听我说完,爸爸沉思起来,妈妈说:“这么说,小克岳父岳母给他的答复是含糊模糊的,这么说,亲家其实还是想等我们主动,看来,我们刚才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们儿子惹出的事,我们做父母的责无旁贷要去通融。” 爸爸点点头,对我说:“小克,就这么定了,后天一大早,你跟爸妈一起到你岳父岳母家去,你到时候态度要诚恳要低调,不许犟嘴,不许狡辩,不管他们说什么,都要好好听着,都要答应着,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听到没?” “听到了——”我瓮声瓮气地回答,心里感到有些憋闷。 “不管怎么说,我们家都是理亏的。不知道这次亲家给不给我们老两口这个面子。”妈妈看着屋外,忧心忡忡地说。 爸爸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看着父母忧虑的神情,我的心里很难受,想起爸妈在这事上为我受的罪,感到一阵歉疚,同时那股一直压抑在心里的屈辱感又涌动出来。 妈妈进屋去拿出一个影集递给我:“看看,这是我们在鼓浪屿的合影。” 我接过来,翻开看。 影集里都是爸妈和秋桐小雪的合影。 一张张地看着,看着他们开心的笑容,看着鼓浪屿的阳光沙滩海浪。筆趣庫 心里感到了莫大的安慰和欣慰,暖意融融。 看完后,我把影集递给妈妈:“妈,这影集你要放好了。如果海珠回来了,不要让她看到。还有,过年你们和秋桐小雪出去的事,千万不要在海珠面前提起。” “为什么?”妈妈不解地说。 “妈,别管那么多,反正你记住我的话就行,如果你不想没事找事,如果你不想家里无风起浪,如果你想让家里安安宁宁,如果你想安安稳稳过日子,那你就一定千万要记住我的话。”我说。 “哦。”妈妈似乎被我的一通话吓住了,点点头。 “小克的话似乎是有些道理的。”爸爸这时说。 妈妈看着我和爸爸,一时没有说话,接着拿着影集进了里间,小心翼翼将影集锁进了柜子里。看妈妈的样子,似乎这影集成了定时炸弹了。 隐隐的,我确实有这种感觉。 晚上给秋桐发了个手机短信:“我在老家。” 秋桐很快回复:“哦。终于到家了,很好的。李顺在哪里?” “在宁州。”我说。 “下一步他要去哪里?” “不知道。” “他正月十五不回星海?” “不知道。”我知道正月十五秋桐肯定带小雪去老李家过的,如果李顺回去,那么章梅怎么办?李顺不可能带章梅去他家过节的,如果不带,那么李顺似乎不大可能会扔下章梅回家,章梅也未必会放李顺扔下自己回家,说不定会要求跟着一起去,如果李顺要回家,如果章梅死活不依要跟着一起去,那李顺断然是不会选择回家过节的。 还好李顺春节和父母一起过了。 “你正月十五是要去小雪爷爷家的吧?”我说。 “是的,海珠还没回来?”她说。 “明天回国。后天,爸妈要带我去她家。”我说。 “哦,好,呵呵,那就好。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嘛。我想他们赶在正月十五之前回来,其实也带有想在十五前解决问题的意思。海珠父母也不想这么拖下去了,这对孩子毕竟是不好的。海珠呢,我想,她说不定早就原谅你了,早就想回到你身边了,只是碍于父母的面子,碍于家族的颜面。” 我苦笑了下,说:“到时候现看吧。” “希望海珠能跟你回来,希望这个元宵节你爸妈能和儿媳妇一起过。”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谢谢你。不仅仅因为你这句话。” 她也沉默了,半天回复:“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要你感谢。” “我知道,我懂的!”我说。 “总之,我希望你好好的,希望你们好好的,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她说。 我没有回复。 她也沉默了。 收起手机去了堂屋,妈妈正在包汤圆,爸爸正在看电视。 “小克,过来,妈问你个事。”妈妈对我说。 我做到妈妈身边:“什么事?” “这次,你去澳大利亚,见到云朵了吗?”妈妈说。 “嗯。见到了。”我点点头:“你放心,她很好的,海峰对她也很好。” “哦。”妈妈点点头:“唉。云朵是个好孩子,不管怎么说也是妈的干闺女,妈这心里还是牵挂着她的。” “云朵和海峰在一起,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爸爸这时说了一句。 “是的,海峰会对云朵很好的,你就放心吧!”我也说。 妈妈停住手,看看我,又看看爸爸,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第二天,正月十四,妈妈一整天都心神不定的。 正月十五一大早,爸妈就带着我,提着大包小包,一行三人直奔了宁州,直接去了海珠家。 出发前我先给林亚茹打了电话,知道昨晚11点她开车亲自接海珠和她父母一起回家的,而且在路上林亚茹还有意无意地说我已经回家了,说她无意中告诉了我他们要回来的消息。https:ЪiqikuΠet 林亚茹其实很会做事,是个很有心数的好孩子。 在去海珠家的路上,爸妈一再叮嘱我去了之后不管海珠爸妈说什么都不准还嘴,态度要诚恳,不许犯犟不许冲动。 我闷闷地点头答应着。 到了海珠家门口,爸爸敲门。 门开了,海珠爸爸开的门。 “亲家,你们回来了。”爸爸满脸堆笑地说,妈妈也笑着。 “亲家来了。来,请进!”海珠爸爸热情地邀请我们进去。biqikμnět 我们提着礼物进去,一进门,我愣了一下—— 满屋子都是人,除了海珠一家三口,还有海珠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在那里看着我们。 海珠家竟然来了这么多亲戚,似乎是专门来等着我们的。 我看到了海珠,脸色有些苍白,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有些激动。 “爸——妈——”海珠主动和公婆打招呼。 “哎——”爸妈忙答应着,然后又和海珠妈妈以及海珠家的亲戚挨个打招呼。 海珠妈妈然后请爸妈坐下,我放下礼物,坐在爸妈旁边,屋子里坐得满满的,海珠坐在我岳母身边,低着头,又不时偷偷看我。 妈妈这时对海珠爸妈说:“亲家,今天我和小克他爸带着小克一起来,一来是给亲家拜个晚年,二来呢,是为孩子们的事来的。” 海珠爸爸脸上带着笑容,不时又看一眼海珠妈妈。 海珠妈妈则表情显得有些冷淡,看着妈妈,不说话。 妈妈继续说:“年前这小克和海珠的婚礼之事,有些误会,因为这些误会,导致了婚礼的中途夭折,这是我们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事,给我们两家都带来了被动,特别是给亲家这边带来了很不好的负面影响和伤害,让海珠受委屈了。 “为此,我和小克他爸心里感到十分不安和抱歉,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们的儿子引起的,我们负全部责任,今天我们一家来这里,是专门道歉的,请亲家原谅,也请海珠原谅小克。” 妈妈的口气十分诚恳,爸爸在一边不住点头,两人都满脸歉意。 我坐在一边低头不语。 妈妈这时拉了下我的胳膊:“小克,今天当着海珠和你岳父岳母还有家里这些长辈的面,你说几句。” 我抬起头,看着海珠爸妈,看着周围正看着我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深呼吸一口气,说:“岳父岳母,各位长辈,还有海珠,年前我出的那事,是办错了案子,抓错了人,很快我就被澄清了事实放出来了,而且,在婚礼上说的那事,只是个误会,我和死者的关系是清白的。 “但不管如何,事实已经是这样的,负面影响已经造成了,我对因为我自己的事情给大家带来的伤害表示深深的歉意,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对不住我爸妈,也对不住岳父岳母,也对不住海珠,也对不住各位亲戚长辈。 “今后,我要接受教训,要谨慎从事,不辜负各位长辈对我的期望和希望。今天,我和爸妈一起来这里,是想妥善处理好这件事。” “小克,你打算怎么处理好呢?”海珠妈妈这时说话了。 “我想。带海珠回去。我们好好过日子。”我说。 妈妈这时忙说:“是啊,亲家,我们今天来,就是想带海珠回家,今天是正月十五了,海珠是我们家的儿媳妇,公公婆婆都盼着儿媳妇回家过元宵节呢。更希望海珠和小克今后好好过好以后的日子。” 狠狠批评 爸爸这时也说:“因为这次的事情,我和小克妈妈狠狠批评了小克,批评了很多次,小克也向我们多次做了检讨,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深刻认识到因为自己的事给大家带来的伤害,特别是给岳父岳母和海珠带来的伤害。 “小克对自己的错误认识是十分深刻的,他以后一定会接受教训的。当然,子不教父之过,小克带给大家的伤害,我也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我儿子给大家道歉,我也同样要给大家道歉。” 爸妈一味的低调,给足了海珠父母面子,却让我心里感到了巨大的痛苦,看着海珠妈妈淡淡的表情,我几乎忍不住要发作,但想起爸妈的一再叮嘱,我忍住了。 同时,我也觉得自己对长辈是必须要尊敬的,在座的除了海珠,都是长辈,我没有资格和权力对他们发作。 我只能忍。 这时,海珠妈妈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扫视了一圈。 岳母大人要发话了。 大家都看着海珠妈妈,爸妈的表情似乎有些紧张。 海珠妈妈缓缓地说:“今天大家都看到了,小克一家专门来我们家郑重赔礼道歉了,为小克之前的事,为小克和阿珠的婚礼给我们一家带来的伤害。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了,年前小克父母就带着礼物来过我们家一次了,但当时我和海峰爸爸心情不好,没让亲家进门。前两天,我们在澳大利亚休假,小克又专门跑到澳大利亚去,想请海珠回去。我当时也没有允许。” 海珠妈妈说这番话,似乎是要借贬低我们在亲戚面前给自己家长足面子。 爸妈笑着,但笑得很尴尬。 爸妈此时的笑让我心里很难过,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才甘愿受这些贬低和委屈的。 海珠妈妈继续说:“关于小克和阿珠的事,关于我们两家的事,春节期间,我反复考虑了,也征求了海峰、海珠和他们爸爸的意见,这事已经出了,我们家的脸丢也丢了,但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其实我们是了解小克的,我们也不相信小克真的会做出那样的事,特别是海珠海峰也都不相信,毕竟他们俩对小克比我们更了解,现在大家都相信这的确是个误会。 “同时,考虑到亲家一而再的亲自登门道歉,考虑到亲家的诚恳认错态度,考虑到小克对自己错误的深刻认识,考虑到小克和海峰是多年的好兄弟,考虑到小克和阿珠已经登记的事实,考虑到我们家阿珠对小克的感情,考虑到我们对小克性格和品质的了解,考虑到孩子们将来和今后的生活,我想,这事是要在今天有一个结果了。” 爸妈紧张地看着海珠妈妈。 “作为父母,我们当然是想看到孩子们好的,我们都希望孩子们能和睦融洽幸福生活,作为亲家,我们也很尊重小克父母的意见,也很理解他们的心情。”biqikμnět 海珠妈妈继续说:“这事过去一段时间了,我和孩子他爸也想通了,该丢的人也丢了,再继续丢下去也无所谓了,这面子不能当饭吃,挽不回来也就算了,但关键是要考虑孩子们的终身,这是大事。不能因为面子毁了孩子们的一生幸福。 “所以,我想,既然亲家和小克又专门来了,而且认错的态度还很诚恳,那么,我也不能不给亲家这个面子,不然外人会说我们家不识好歹不通人情不懂人理。 “这样吧,大家中午一起吃顿饭,饭后海珠就跟着小克和公婆回家去过十五吧,儿媳妇过节不在婆婆家是不吉利的,这个风俗我懂。” 听海珠妈妈说完,爸妈喜出望外,我也松了口气,但心里却还是有一股屈辱的感觉。 这屈辱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我爸妈在这么多人面前受到的难为。 我看了一眼海珠,海珠正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激动,还有些不安。Ъiqikunět 我似乎知道海珠的不安是因为什么。她妈妈说的这番话,她心里也会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的。 虽然海珠妈妈说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了,但她说的这番话,实在是大大给足了自己面子,在众亲朋好友面前长足了面子。 只是,她只是考虑如何为自己挽回面子,却丝毫没有考虑我爸妈的感受。 我突然意识到爱情和婚姻的不同了,爱情是两人之间的事,很简单,而婚姻,则是两个家族的事,要比爱情复杂地多。 然后,大家一起去海珠的酒店吃午饭。 到了酒店,我和爸妈不由又是一愣,原来今天来的海珠家的亲戚不止在她家见到那十来个长辈,这里还有几十口子在等着,大人小孩男男女女一大堆。 待会儿这些人一起吃饭,很快就会把刚才在海珠家的一幕绘声绘色传播开的,大家都会觉得大大长了自己这一方也就是婆家的志气,很扬眉吐气的感觉。然后等他们散席回去后,又会传播地更广。 原来海珠家早有安排,无疑这一切的主导都是海珠妈妈我的丈母娘。 看着大家喧闹着入席,我站在一边重重出了口气。 张小天林亚茹小亲茹了来回帮忙安排酒席。 “哥。”海珠站在我身后说了一声:“我们去那单间就坐。”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海珠,努力让自己笑了下,说:“真热闹。你们家真会做事,做事真会抓面子。” 海珠一怔。 不等海珠说话,我直接去了单间。 我和海珠还有双方爸妈一个单间,海珠妈妈这时对我爸妈的态度就热乎多了,似乎是因为周围没有亲戚在,不需要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亲家,我刚才话说的有过分的地方,你们多担待!”海珠妈妈说。 “哎——亲家,你这就客气了,我们可是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的。”妈妈笑着:“今天你能谅解我们,能谅解小克,能让海珠跟我们回去,我和小克爸爸都很知足了。感谢亲家对我们的理解。” 听着妈妈的话,我两眼死死盯住桌面不语,一阵悲凉之感涌上心头。 虽然知道我有错,但我还是有些不能接受父母所受的难为,海珠家今天叫那么一大帮亲戚来,就是想借打压我们家来挽回自己的面子,这做法怎么说也让我有些不快。 “小克,快给你岳父岳母敬杯酒。”爸爸说。 我似乎没有听到爸爸的话,木木地坐在那里。 海珠用脚在桌子踢了我一下,两眼看着我。 我站起来举起酒杯,看着海珠父母:“爸,妈,我给你们二老敬杯酒。” 海珠爸妈笑着举起酒杯。 海珠这时也站起来举起酒杯向我爸妈敬酒:“爸妈,我敬你们一杯酒,我和小克的事,让你们操心了。” 爸妈高兴地举起酒杯,妈妈说:“阿珠啊,哪里操什么心啊,你能回家,妈妈比什么都高兴啊。” 妈妈说着,眼圈有些发红。 喝完酒,海珠又举起杯子看着我:“哥,我们喝杯过年酒吧。” 我看着海珠有些发虚的目光,心里叹了口气,觉得海珠不该发虚的,她是受害者,她为什么要心虚呢,该心虚的是我才对。 但我又觉得,就此事的处理方式和过程,就海珠妈妈的那些言行,海珠是有必要心里发虚。折腾我倒也罢了,怎么折腾都行,我都可以忍受,但如此折腾我爸妈,这是我难以接受的。 海珠对我的性格和脾气是了解的,她似乎知道我对此心里是很窝火的,似乎她认为这事早晚会成为我和她或者她家里人之间爆发冲突的隐患。 我和海珠碰杯,然后喝了。 然后张小天林亚茹小亲茹进来给双方老人敬酒。 然后海珠妈妈提出让我和海珠一起到其他酒桌去敬酒。 今天似乎是在办我和海珠的结婚喜宴,只是少了我们家的亲朋好友。 “怎么不提前通知下我们家呢,让我们家的亲戚也来,那样你们家岂不是更抓面子!婆家彻底踩倒了夫家,多荣光啊。”敬酒间隙,我对海珠说了一句。筆趣庫 海珠的眼神又是一呆,没有说话。 好不容易折腾完,我和父母带着海珠一起回到了家。 过门的媳妇总算到了婆家。 历经这么些日子,这一场婚礼风波总算有了个结果,好事多磨。 进门之后,海珠做了一个让我有些意外的举动。 海珠让我爸妈在堂屋的椅子上坐好,然后她恭恭敬敬跪下磕了三个头。 “爸——妈——儿媳不孝,没能在家过年,这三个头,一来给您二老赔不是,二来给您们拜个年。”海珠说。 爸妈大为感动,妈妈忙过来扶起海珠:“阿珠啊,好孩子,别这样说,这不能怪你,这都怪小克。你能回家来,妈心里高兴地很呢。” 妈妈说着,眼圈又红了。 海珠站起来,看看爸妈,又看看我,眼圈也红了。 我站在一边,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似乎海珠这样做一方面是做给我爸妈看的,出自内心弥补没在家过年的歉疚,另一方面又是做给我看的,想借此减轻我心里的牢骚和怨气。 当晚,一家人欢欢喜喜过了个元宵节。 要休息了 吃饭的时候,妈妈不停地抹眼角,不知是因为高兴还是其他。 吃完饭看了会电视,爸妈都累了,休息了。 我和海珠也要休息了。 海珠先去了我的房间。 我在外面抽了一支烟,然后进了房间,海珠已经上了床,躺在被窝里,被子蒙住半张脸,只露出两只大眼睛,正一眨一眨地看着我。 看着此时的海珠,我突然心里涌起些许的陌生感。 这种感觉让我恐惧。 我慢慢脱衣,然后上床,揭开被子。 海珠的身体往里面动了动。 我进了被窝,盖上被子,然后熄了床头灯,躺下。 我仰面躺着,海珠也是,黑暗中,我们都没有说话,我能听到海珠细微的呼吸,虽然我们躺在一个被窝里,但我们之间还是保持了距离。筆趣庫 我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半晌,轻轻出了一口气。随即,听到海珠也轻轻出了一口气。 “你不开心。”黑暗里,传来海珠幽幽的声音。 “怎么会?你回来了,我能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呢?”我木然地说。 “你当然有理由不开心。”海珠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么?”我说。 “我知道今天以及之前,我爸妈对你们一家的做法让你父母和你难堪了。特别是你父母,特别是今天。”海珠说着,叹了口气。 我没有说话,想起父母为了我遭受的难为,我的心里涌起一阵苦涩和屈辱,但我又似乎没有任何理由对海珠对海珠的父母感到不满,我只能将这一切的起因归咎于自己,我是这一切的起源。 “我并不赞同父母的做法,可是,我。我没有办法,我无法阻止,我对此无能为力。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不仅仅是我们的事情了。” “我知道,这是两个家族之间的事情,这是家族的面子和荣辱的事情,事情发展到如此,已经出超出了其本身。”我打断海珠的话:“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没有对任何人表示不满,我没有资格去表示不满,我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于我自己,这都是我引起的,我是这一切的根源,我对不住所有人,我对不住所有的大家,这其中也包括你。”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沉沉的。 海珠沉默了片刻,说:“你能这样想这样说,我感到有些欣慰和解脱,婚礼上那噩梦一般的一幕发生后,我整个人都被击垮了,我的精神几乎就要彻底崩溃了,不单我,包括我家人,也几乎都要崩溃了。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做梦也没有想到。” “阿珠对不起。”我愧疚地说,心里还有些发疼。 “可是,我也知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去面对,这都是无法逃避的,想逃避也逃避不了的。我只能去面对,我家人也只能去面对。” 海珠继续轻声说:“一开始,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我无法不相信这样的现实。可是,到了澳洲之后,我逐渐冷静下来,根据我对你的了解,我的确不能相信你杀了秦璐,但我对你和秦璐的绯闻,却不知该相信还是不相信。因为我知道秦璐对你是有那意思的,我不能确定你到底有没有和她有过那种关系。” 听着海珠的话,我的心继续往下沉,此时,我不想做任何辩解,我知道一切解释都是徒劳的。 海珠继续说:“可是,面对我们的现实,我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在海峰和云朵还有我爸爸的开导下,我终于决定让自己去这样想,那就是不管这事到底有没有,我必须要让自己不去相信会有,必须要这样去想去认为,我已经没有任何选择,我只能相信。 “再说,秦璐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再去纠结这事,对我对你对我们大家,都没有任何好处,也不会有任何帮助。当然,我也知道,我相信你是没用的,关键还是要我家族的亲戚朋友来相信,对我父母来说,对我们家来说,这或许是最重要的,也是我父母无法释怀的。 “今天白天发生的一切,不是我父母非要和你父母过不去,也不是我父母非要和你过不去,他们也是没有选择了的,他们是要维护家族的面子和声誉的,为了做到这一点,他们只能这样做,这是没有办法的选择。 “当然,我知道,这对你父母是很难堪的事。我心里对你父母是很歉意的,感觉很对不住他们,如果你有怨言,就冲我发好了,不管你怎么骂我我都不会还口,你父母如果有怨言,也冲我发好了,我全部接受。” 我怕叹了口气:“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回来了,好歹在家过了个十五,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提了。生活还要继续,往前看吧。我不会对你有怨言,更不会对你父母有怨言,我父母同样也不会的。你能回家来过十五,爸妈高兴还来不及。 “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你父母,更对不住我父母。没有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关于我和秦璐的事情,你愿意相信我之前的解释吗?”筆趣庫 “不相信又有什么办法,秦璐已经死了,我再计较这些又有什么意思,事到如今,我还有其他选择吗?”海珠的口气有些无奈和悲楚。 海珠的话让我的心里有些空荡,我知道她虽然如此说,但心里对于我和秦璐的绯闻其实还是不能释怀的,她虽然不想去相信有这样的事,但却又无法相信没有,她的心里到底还是疑虑重重的。 我不知道她心里的疑虑到底何时会打消,不知道她要把这事放在心里多久,这似乎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这期间我有过很多想法,甚至想到了最坏的结局,可是,终究我还是没有能走出那一步,终究我还是回到了你的身边,终究我还是无法让自己将你放弃,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虽然这场风波让我筋疲力尽,但我却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面对木已成舟的现实。 “或许你说的对,生活还得继续,日子还得过下去,要往前看。我们已经走过了恋爱的季节,我们已经开始了婚姻生活,婚姻是什么,或许就是过日子,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就是两个人相守一辈子,两个人一起要走那么长的路,这路上或许不会是那么平坦顺利。 “或许我该学会让自己增强抵抗风浪的能力,或许我还没有到彻底绝望和崩溃的地步,所以,我还是走过来了,所以,我还是回来了。”海珠说着,又叹息一声。 海珠的话让我不由有些感动,我的手动了下,触碰到了海珠的手,然后就握住,将她有些发冷的手握在我的手心里。 海珠的手轻轻颤抖了下,没有拒绝。 然后,我们都沉默了。 我知道这沉默是不能继续下去的,夜还漫长,我毫无困意,海珠似乎也没有,我们是不能这样沉默一夜的。分别这么久躺在一起,这么躺一夜是不正常的。 “阿珠。”我说。 “嗯。”海珠在黑暗中答应着。 似乎,她的声音有些紧张,还有些期待。她似乎知道我们今晚还会要做什么,她似乎也知道如果不做一些事情是不正常的。Ъiqikunět “我们以后好好生活好好过日子吧。”我说。 “嗯,我没有别的奢望,只希望能过正常人的日子,只希望能过普通人的生活,只希望能让自己的婚姻和生活平平安安稳稳当当,只希望能让自己享受到普通女人能得到的东西,只希望能在平淡和平静里享受自己的婚姻。”海珠说。 海珠的话让我又有些感动,心里又有些发疼,不由松开海珠的手,搂住了她。 海珠的身体又是微微一颤,似乎这短暂的分离也让她感到了些许的陌生,这陌生让她也有些紧张。 我将胳膊收缩了下,想将海珠拢过来,但她的身体没动,似乎有些被动。 我主动靠拢过去,感到海珠的身体有些僵硬,在微微颤抖,脸颊却有些发热。 蓦地感到海珠的脸上有湿乎乎热乎乎的东西。 我心里一声叹息,然后主动侧过身,亲吻着她的脸,亲吻着她脸上咸咸的东西,亲吻着她的眼睛。 边亲吻,我的另一只手握住了海珠的一只手。 海珠躺在那里没有动,被我握住的手微微动了下,这是细微的主动。 我似乎得到了鼓励,半抬起身子,继续亲吻她。 海珠的身体也有些开始放松了。 终于,许久之后,我们同时到了,我彻底松了口气,身体突然变得无力。 黑暗中,我们都沉默着,只有阵阵喘息。 忽然我的脸颊又感到有湿乎乎热乎乎的东西,我知道那是什么。 “你又哭了。”我低声说了一句。 海珠没有做声,抬起手,似乎在擦眼泪。 随即,听到海珠发出一声轻微的长长的叹息。 我仰面躺着,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无边的黑暗,心里突然有一种巨大的空荡和失落。 这种空荡和失落让我感到迷惘和忧郁,又感到了几分恐惧。 无声地笑 海珠在黑暗中说了一句:“哥,你辛苦了。” 看不到海珠的表情,我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下。 海珠躺在我身边,主动抱住我,半天喃喃地说:“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一切又都回到了从前,以前的日子又回来了。”biqikμnět 我抚摸着海珠:”嗯。” 似乎一切都恢复如常,似乎从前的日子真的回来了,似乎给之前发生的那场风波画上了一个句号。 不知为何,我的脑子里突然涌出了秋桐的影子,这让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微微一颤。 “你怎么了?”海珠问我。 “我感觉有些冷。”我的心里有些发虚,忙说。 海珠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掖了掖被角,然后又涌进我怀里,沉默着。 我突然涌起对海珠的一阵歉意,但却又感觉对秋桐有一阵愧疚。 这让我的心不由纷乱起来,感到了几分凄苦和纠结。 此时,在遥远的星海,秋桐在干嘛呢?我忍不住这样想着。 似乎,我总是让自己陷入纠结里,似乎,我总是无法从纠结里让自己走出来。 一件事,想通了是天堂,想不通就是地狱。既然活着,就要活好。有些时候我们由于太小心眼,太在意身边的人和事而因小失大,得不偿失。有些事是否能引来麻烦和烦恼,完全取决于我们如何看待和处理它。别总拿什么都当回事,别去钻牛角尖,别太要面子,别小心眼。想开,就是一种豁达、一种洒脱。 虽然如是想,但我却仍然难以让自己释怀。 “哥,你知道男人一生最重要的两件事是什么?”海珠低声说。 “我不知道。”我心不在焉地说。 “不知道?那我告诉你。”海珠说:“男人一生重要的两件事,就是做事业和陪老婆!” “哦。” “做事业和陪老婆这两件事情都做不好的话,那是一场真正失败的人生。”海珠继续说:“男人只顾着忙事业而没有时间陪老婆,那是可怜的,错过了花前的拥抱,月下的低语,是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来的。如果只忙着陪老婆而荒废了事业,那是可悲的,失去了拼搏的快乐,爱情和婚姻也就没有了肩膀。 “所以,我会支持鼓励你做自己的事业,追求自己的理想,我知道你是一个有事业心的男人,一个男人有野心是好事。但同时,也要求你做好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陪好自己的老婆。” “嗯。” “你还爱我吗?”海珠又说。 “爱——” “有多爱?” “和以前一样爱。”我说,心里有些茫然。 “这不行,不能和以前一样爱,要越来越爱!”海珠说。 “哦,好!”我说,大脑有些杂乱。 “我绝不允许婚姻成为爱情的坟墓,决不允许。”海珠又说。 “哦。” “所以,我们要好好经营我们的婚姻,好好经营我们的爱情,爱情是排他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我的爱情,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的幸福,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以,永远都不可以。” “嗯。” “如果我经常给你打电话问你在哪里问你在干什么问你和谁在一起,你会不会厌烦?”海珠说。 “不会。”我心不由衷地说。 “不会就对了,作为你的妻子,我有权力有资格这样做,除了我,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权力和资格。”海珠似乎对我的回答比较满意。 我没有做声。 “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听到之前你和秦璐那样的绯闻,这次的事,过去了就算了,但以后绝对不可以。” “嗯。” “记住,你是我的,只是我的,任何人都不可以和我分享!”海珠加重了语气。 “嗯。” “当然,我也是你的,只是你的,这辈子都是你的,除了你,我不会再对任何男人动任何心思!” “嗯。” “同样,你也不许对任何女人动任何心思,绝对不允许!”海珠又加重了语气。 “嗯。”我的心开始发虚,又有些惆怅。 “虽然暂时你回不了宁州,但早晚,你是要回来的,虽然我上次的计划失败了,但我相信吃一堑长一智,我总会成功的!”海珠说。 我一时无语。 “星海我是不会再回去的,我们要结束两地分居的日子,只有你回来,这是没有选择的事情!”海珠又说:“在星海,我活在不安和恐惧里,但是在宁州,就不同了,我在这里在自己的家乡会有安全感,我现在的企业,都可以交给你,任由你发挥自己的才干去做大做强。其实我一直觉得,职场才是你自由驰骋的天地,才是能更好能发挥才华的领域。” 我轻轻呼了口气。 “这个冬儿,一直口出狂言,现在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我看她还能捣鼓什么事情,真是不自量力之人,可笑可怜可悲可恶。”一会儿,海珠恨恨地说。 一听海珠提起冬儿,我的心又乱了,想起冬儿前些日子在我家照顾我妈的事情,心里不知怎么感到了些许的亏欠。 我知道,爸妈是不会告诉海珠冬儿来我家照顾妈妈的事情的,他们不会傻到那个地步。 当然,我更不会说出去。 只是,我不知道冬儿如果见了海珠会不会主动说出来,如果是那样,事情又糟糕了。 这样想着,心里有些不安了。 夜深了,海珠偎依在我的怀里进入了梦乡,我却没有困意,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发呆。 似乎,持续许久的这场风波终于过去了,似乎,一切都恢复如常了。 同时,我也知道,我和海珠的婚姻生活也正式开始了。 婚姻,婚姻到底是什么?难道仅仅就是过日子?我不停地问自己,大脑里一片混乱和怅惘。 许久,我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醒来,太阳已经升起,阳光透过窗棂射进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 海珠不在我身边,院子厨房里传来她和妈妈说笑的声音,她早起了,在帮妈妈做早饭。https:ЪiqikuΠet 我坐起来,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着,脑子里盘旋着婚礼那天到现在发生的事情。 仿佛如同一场梦,此时,我似乎还没有从梦里醒来。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听:“喂——” 电话里没有声音。 “喂——哪位?”我又说。 电话里继续沉默了片刻,接着传来一声冷笑。 这是冬儿的笑声。 “冬儿,是你。”我迟疑了一下。 “不错,是我,怎么?感到意外?”冬儿说,口气听起来很淡。 我笑了下:“没感到意外。只是,你怎么那么个笑法?” “我怎么笑法了?你希望听到我怎么样的笑呢?”冬儿不依不饶地说。 我干笑了下,一时无语。 “怎么样?回家了,挺爽的是不是?”冬儿说。 我不知道冬儿说的回家了是指的我还是海珠,说:“我现在在爸妈家里。还有,海珠也回来了,昨天回来的。” “你不说我也知道,不用给我汇报地那么详细!”冬儿的口气又有些冷。 我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你现在哪里?过年回家了吗?年过的好吗?” “这些和你有关吗?”冬儿说。 我不由又干笑了下。 “哼,回来了。昨晚是不是享受小别新婚的逍遥了?”冬儿说。 “这——”我的心里愈发尴尬。 “没想到海珠这个蠢女人变聪明了,竟然还就真的回来了,竟然就没有一条道走到黑。”冬儿的话听起来像是和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似乎她本来以为海珠会抓住这件事不依不饶闹个天翻地覆的。Ъiqikunět 我苦笑了下。 “看来她到底心里还是有数的,到底她还是乖乖回来了。”冬儿又说:“不过,那又怎么样?她一定会嘲笑我的吧,一定的,不说我也知道。哼,我看她高兴地还是有些早,蠢女人就是蠢女人,一时的聪明并不能改变本质,早晚我看她还是笑不到最后。” “冬儿,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觉得这样搞下去有意思吗?”我说。 “有意思没意思用不到你来说我管我,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少管!”冬儿硬邦邦地说:“好戏还在后面,咱们走着瞧好了。” 接着冬儿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发呆,心里隐隐不安。 正在这时,海珠推门进来了。 海珠的神色好多了,脸上带着笑:“哥,醒了。” 我点点头,边放下手机边说:”嗯。” “刚才在院子里隐约听到你说话的声音,原来你在打电话啊。呵呵。”海珠笑着说:“我和妈妈做好早饭了,起床洗漱吧,该吃早饭了。” 我点点头,开始穿衣服。 海珠似乎有些随意的样子拿起我的手机看了看,按了下按键。 我知道海珠在看我刚才的来电号码,不由感到后怕,幸亏冬儿是用陌生号码打来的,不然海珠又要犯忌讳,又要猜疑什么。 海珠看手机来电号码当然是因为她刚才没有听清楚我接电话时候的讲话内容,不知道我在和谁通话。 我装作没事的样子继续穿衣服,海珠接着放下手机,说:“刚才在和谁打电话啊?” “单位一个同事,催我回去上班的。”我若无其事地说,心里其实有些发虚。 半开玩笑 “哦。是男同事还是女同事啊?”海珠半开玩笑地说。 “男的。”我说。 “呵呵。就是女的我也不会怎么样啊?”海珠继续笑着。 我穿好衣服,看着海珠:“阿珠,和你说个事,可能你还不知道,我最近的工作变动了。” 海珠说:“你不用说了,我早就知道了,我知道你调到生活基地去了。” 原来海珠早就知道了,我猜她是通过曹丽知道的。 海珠抿了抿嘴唇:“虽然我们不在一起,但我其实一直在关注着你的一切。我其实知道你这次工作变动的原因是因为什么。” 我的神情不由有些黯然。 “我其实挺希望你能借这次被贬的机会干脆辞职,但我也知道你的性格,你不会在低谷的时候败退的,这不是你做事的风格,你可能会在功成名就的时候急流勇退,但绝不会在遇到挫折的时候认输,所以我就没有在你面前提到你的工作,提到让你辞职。”海珠又说。 我微微叹了口气,海珠说的不错,但却并没有全说对,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我的真正心思,不单她不知道,或许除了秋桐之外的任何人都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真正能了解我的女人,或许只有秋桐了。ъiqiku “我们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可以奋斗的事业,我们是有退路的,所以,你不要太较真,不要太逼自己,不要给自己施加太大的压力。” 我不由点了点头,笑了下。 “我的感觉是要凡事须敏于言而慎于行。在别人面前滔滔不绝,看似是展示自己,其实是你赤身果体暴露在他人的目光下。话不在多,在于份量,有时沉默亦是一种自我保护,言多必失,别让心中的那些隐私在口吐莲花中无处遁形。事前必三思,事中要坚韧,事后莫悔恨,只有眼光看远些,脚步坚实些,人生方多些圆满,少些遗憾。” 海珠的话还挺有道理,她的思想确实比以前成熟了,我心里感到了些许的安慰,对海珠说:“嗯。走,出去吧,我去洗脸刷牙。” 我们出了房间。 洗漱完,一家人一起吃早饭。 “小克,你打算在家住几天?”吃饭的时候妈妈问我。 我抬起头刚要回答,海珠说:“妈,哥单位刚才给他打电话了,催他回去上班呢。” “哦。是这样。”妈妈看起来有些失望,又有些忧虑,看看我,又看看海珠。 爸爸这时说:“公家的事,是不能耽误的,还是工作第一。” 海珠笑了下,看着爸妈说:“爸,妈,您放心,我不会拖小克的后腿的。” 爸妈笑了下,妈妈还是显得有些遗憾,说:“小克要是能调到宁州来工作就好了,这样就能和阿珠天天在一起了。你们这刚结婚就两地分居,唉。” 妈妈叹了口气。 爸爸说:“这体制内的调动,跨省,难了。没那么简单的事!” 海珠说:“爸妈,您们就不要操这心了,这事早晚会解决的。这调动,再难也是有办法的,等待机会吧。” 爸妈笑了下,妈妈似乎从海珠的话里感到了几分安慰。 海珠接着看着我说:“哥,这样吧,明天你就回去上班吧,我待会儿让亚茹给你买好明天的机票。” 我点了点头,不知怎么,心里突然有些许的轻松感。 妈妈说:“小克明天就走,阿珠,要委屈你了。” 海珠笑了:“妈,没事的,现在通讯交通就这么发达,我和小克哥会随时通讯联系的,小克哥想回来也是很方便的,我做旅游,买机票也很方便。” 妈妈又笑了下:“阿珠,你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媳妇儿。我们家小克能娶到你,这是祖上烧了高香啊。” 海珠开心地笑了:“爸妈,我能有您们这样公公婆婆,也是我阿珠的幸运。” 听到海珠这么说,爸妈也开心地笑了,妈妈边笑眼珠却又有些发红。 我此时心里又有些难过了。 妈妈接着说:“小克,阿珠,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呢?我们都盼着抱孙子呢。等孩子生下来,你们不用操心,我们替你们看。” 海珠的脸色微微一红,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妈妈说:“妈,我想等安定一段时间再说,现在哥那边工作很忙,我这边呢,公司的业务也十分繁多,又开展了几个新业务,一时还离不开我,所以,我们想等等再要。” “哦。”妈妈微微有些失望的神情。 海珠接着说:“妈,您放心,等我和哥都安定下来,等我那边理顺了,我们一定让你们抱上孙子的。” 妈妈呵呵笑了。 爸爸对妈妈说:“孩子们以事业为重,这没有错,你不要给孩子施加压力,老是催什么,孩子们心里都有数的。” 妈妈又笑,然后低头吃饭。 我看着海珠:“阿珠,你最近打算要开展什么新业务?” 海珠说:“我打算重点做一下海外业务,第一季度重点拓展韩国市场,做出境游这一快。” “哦。”我点点头,不由想起正在在韩国做中国旅游市场业务的孔昆。 妈妈这时对爸爸说:“老易,你看,咱们有一个这么能做生意会赚钱的儿媳妇。” 爸爸呵呵笑了,点点头:“是,看不出阿珠做生意还真的很有头脑,丝毫不必小克当年差。” 海珠开心地笑着,说:“爸妈,我这做生意的本领,其实都是小克哥教我的,没有他手把手教我,我是不可能有今天的。”https:ЪiqikuΠet 听海珠这么一说,爸妈笑得更开心了,爸爸说:“你们小两口,就是要互帮互助,互敬互爱,这过日子,时间还长着呢,小克,你可要好好对待阿珠,不许欺负阿珠,不然,我绕不过你。” 我忙点头,海珠笑得很开心,不住看我,然后对爸妈说:“爸妈,您放心,哥很疼我的,从来不欺负我。” 爸妈笑了,但笑得有些不自然,或许他们想到了之前婚礼上发生的事情。 吃过早饭,海珠忙着收拾碗筷,不让妈妈动手,然后去了厨房洗碗。 妈妈微微叹了口气,说:“总算过去了。” 我明白妈妈这话里的意思,她似乎终于放轻松了。 我说:“爸,妈,对不起,为了我和海珠的事,让您二老受了很多难为,操了很多心。” 妈妈看着我:“小克,这话从何说起,你是妈的儿子,你惹的事,妈和你爸当然要担起责任,责无旁贷,谁让你是我们的儿子呢。我和你爸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为了你,爸妈受再多的难为,吃再多的苦也都是应该的,现在看到海珠回来了,看到你们小两口和和睦睦,爸妈这心里比什么都开心呢。” 妈妈的一番话让我听了愧疚的心里一阵发酸。 想起一句话,这世上能为自己付出一切的,只有父母。 爸爸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小克,我和你妈这是过了大半辈子了,好歹爸妈也是教书的,懂得一些做人和做事的道理,也明白婚姻的一些道道,记住我的话。 “关于婚姻,爸爸忠告你几句:这夫妻在婚姻里,没有自我,只有家庭。没有一个人的快乐,只有全家人的幸福。因此夫妻之间,可以有自尊,但不能有傲慢;可以有谎言,但不能有欺骗;可以有疼痛,但不能有伤害;可以有懒散,但不能有堕落;可以有忘记,但不能有漠视;可以有争吵,但不能有凌辱。” 听着爸爸殷切的话语,我不由深深点了点头。 在家里呆到下午四点,我和海珠起身回宁州,和爸妈依依惜别。 海珠带我直接去了宁州的新房,位于东湖边上的一个高档住宅区。 新房布置地优雅而高档,这都是海珠的精心劳作。 站在新房偌大的客厅里,我环顾四周,竟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要不是看到墙上挂着的我和海珠的大幅婚纱摄影照,我还以为是在别人家里。 “老公,怎么样,对我们的家还满意不?”海珠看着我。 我点点头:“很好。”httpδ:Ъiqikunēt “来,我带你看看我们的卧室。”海珠挎着我的胳膊。 我跟随海珠去了卧室,卧室很大,布置地很奢华,中间一张很大的床,床头也挂着我和海珠的婚纱照。 我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婚纱照。 “这是卧室,那边是书房,专门给你准备的,书房那边是客房,我们这房间是双卫的,卧室有单独的卫生间。”海珠兴致勃勃地向我介绍着,我不住点头,心里却有些空荡之感觉。 “哥,今晚我们就在家里住,这是我们第一次住在家里呢。我们正式开伙,冰箱里有肉菜,我去做饭炒菜,你先洗个澡吧,好好放松一下。”海珠说。 我点点头。 “衣柜里有换洗的衣服,睡衣也在里面,都是我早就给你准备好的。”海珠说。 “嗯。”我又点点头。 然后海珠喜滋滋地去厨房了,我走到阳台,看着眼前美丽的东湖,看着远处的群山,看着湛蓝的宁州的天空,恍恍惚惚感觉仿佛自己是在做梦。 梦如人生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匆匆走过这许多年的人生路,蓦然回首,一路上经历了多少的坎坷曲折,酸甜苦辣。犹如梦境,却又那般真实。仿若另一个自己,不断的向我靠近,若即若离。 此刻的我,没有忆往昔峥嵘岁月的豪情。面对冗杂世俗,似乎我该学会一笑了之。但不知为何,却隐约在不为人知的背后两眼泪痕。有人说曾经沧海之后,再去看世情,无非是云淡风轻,不过是日升日落般的泰然。而我,却为如此何眷念与不舍。是心未老,还是梦未灭?筆趣庫 梦如人生,生命未曾终结,梦便在继续。幼时的单纯,青年时的气傲与辛酸,都不过是梦的调料。梦在变,渴图梦醒时的快乐却从未改变。 似乎,我该盼哪一日,人生能如梦般精彩、美好。 时间消逝,岁月蹉跎,在漫长的岁月里,我挡不住时间的跳动,留不住前行的脚步,也挡不住那些走动的人。 叹息一声,去洗澡。 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海珠正好也做好了饭菜,在餐厅等我。 我们对坐在餐桌上,海珠开了一瓶红酒,给我们都倒上,然后端起酒杯看着我,目光里带着几分柔情和甜蜜,轻声说:“哥,一切的不快都过去了,不要去想了,往前看,今天是我们婚姻生活的正式开始,也是我们新生活的开始,为了我们的爱情,为了我们的婚姻,为了我们的新家,喝一杯。” 我端起酒杯,看着海珠,点了点头。 我们一起举杯。 放下酒杯,海珠说:“哥,这是我们的家,是需要我们共同来经营的家,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不可分割的生命共同体,我们要一起走过几十年的漫长岁月,我们会生儿育女,我们会经历婚姻的风风雨雨,我们会一起走过岁月的漫长时光,我们会共同品味上天赐予我们的幸福和欢乐。此刻,我的心里感到好幸福好甜蜜,作为女人,能拥有一个家,能拥有自己爱的男人,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呢。” 听着海珠的话,我的心里不禁感到了几分感动,还有几分不安和愧疚。 我端起酒杯:“阿珠,我敬你一杯。” 海珠莞尔一笑:“夫君,该为妻的敬你才是,你是当家的呢。” 我笑了下,和海珠碰杯。 喝完酒,海珠说:“我想啊,暂时先不要孩子,最好能等你回到宁州,那样生活安定了,我们再要。” 我点点头,心里一阵迷惘。 “所以,我还是希望你尽快能回到宁州来,当然,我这样说不是要给你施加压力,我只是表明我的想法。如果有机会,还是要抓住的,虽然我上次被骗了,但我还是不会放弃努力的,你也要主动点,遇到合适的机会绝对不可以放过,为了我们的美好生活,花再多钱我也不在乎。”海珠自信地说。 我的心里一阵苦笑。 “记住我的话了吗?”海珠说。 我点点头:”嗯。” 海珠笑起来,然后给我夹菜:“来,尝尝你老婆在新家的第一顿厨艺。” 我吃着菜,嘴里却没有品出味道来。 “好吃吗?”海珠看着我。 “嗯,好吃,真好吃!”我点头。 海珠又笑了:“等你回到宁州,我天天做菜给你吃。” 我笑了下:“嗯。” 一瓶红酒喝光,我和海珠开始吃饭。 海珠的脸色红红的,满脸都是幸福。 吃过饭,海珠去收拾碗筷,我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这时,我收到了李顺的手机短信:“明天我去星海。” 我的心一跳,我明天回星海,李顺也要去星海。 我明白李顺给我发这短信的用意,他是要我回星海的。 我删掉短信,将手机放在茶几上,然后继续看电视。 海珠收拾完,坐到我身边,抱住我亲了一口,然后靠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看电视。 有意无意的,海珠摸起我的手机摆弄了一会儿,然后又放回去。 我知道海珠是在看什么。 “哥,换个手机吧?”海珠说。 “不换,这个用习惯了,有感情了!”我说。 “这个破手机,你有什么感情啊?”海珠说。 “我这人恋旧呢。”我说。 “恋旧。”海珠重复了一句,看着我:“你一直就有恋旧的习惯吗?” “额。”我随口答应了一声。 海珠紧紧看着我:“对人,你也恋旧吗?” 我的心一跳,才明白过来海珠的意思,苦笑了一下。 海珠说:“对物可以恋旧,但是对人,不可以,知道不?” “嗯。” 海珠眼里闪过一丝疑虑的目光,接着就不说话了,继续看电视。https:ЪiqikuΠet 虽然我和海珠都在看电视,但我们似乎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一会儿,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我刚要伸手去拿手机,海珠动作比我快,一把就将手机拿在手里。 海珠看了看来电显示号码,我也斜眼看了下,心猛地一跳,秋桐打来的。 海珠看了看我,抿了抿嘴唇,然后直接就按了接听键,开始接听。 我的心不由有些紧张起来,但还是做出如无其事的样子看着电视机屏幕。 “秋姐,你好啊。”耳边传来海珠接电话的声音,那声音似乎有些故意拖长了。 我的神经绷得紧紧的。 我听不到秋桐那边说了什么,随即海珠笑起来:“呵呵,是啊,秋姐,我回来了,和我哥在一起,在我们的新家里。事情都过去了,没事了,一切都很好,我们刚吃过晚饭,小克洗澡去了,正好电话放在茶几上,我一看是你的电话,就代替他接了。” 边说海珠边看了我一眼,我装作没看到,继续目光看着电视屏幕,微微松了口气。 海珠继续和秋桐说话:“谢谢秋姐的关心,十分感谢,呵呵。事情既然都过去了,不提也罢。往前看嘛。你打电话来,也是催我哥回去上班的吧,他上午已经接到一次电话了,我也不是不通事理的人,不会硬让他留在这里的,我已经安排人给他买好了明天回星海的机票,明天他就回去了。” 我忍不住侧眼看了下海珠,她边接电话边看着我,满脸笑容。 “秋姐,要不要我把电话给我哥啊,估计他快洗澡结束了。哦,不用了啊,那好,秋姐有空来宁州玩啊,来我们的新家做客,真抱歉,上次你们千里迢迢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连新房是什么样子都没看到,真遗憾,有空来好好玩。哦,没事了啊,那秋姐再见。”海珠说完放下了电话。 我暗暗呼了口气。 海珠把手机放到茶几上,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哼声,然后看着我:“哥,我接秋桐的电话,你没意见吧?” 我努力笑了下:“怎么会?当然没有。” 海珠看着我:“真的没有?” 我看着海珠:“你希望我有?”筆趣庫 海珠笑了下:“其实,我的手机你随时都可以看的,我的所有电话你随时都可以接的,我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既然我没有,所以,我希望你也不会有。我对你没有什么秘密,我同样你希望你对我也没有,既然是过日子的两口子,之间就不该互相隐瞒什么,你说是不是?” 我硬着头皮点头:“是,你说得对。” 海珠满意地笑了,站起来:“时候不早了,我们该休息了,明天还有明天的事要去做,我先去洗个澡。” 说着,海珠冲我一笑,弯腰亲了我一口,然后就去了。 海珠去之后,我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茶几上的手机,发了半天呆。 这一刻,突然感觉自己这一生活的好窝囊好失败好龌龊好沮丧。 这一刻,突然在想,如果会有来生,我会是怎么样的活法呢? 想起三毛的一句话: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伤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空中飞扬;一半散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这段话在我脑子里反复不停盘旋,直到我躺在床上靠在床头,依然挥之不去。 有些烦躁地点燃一支烟,看了看床头柜上,没有烟灰缸,随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看到一个烟灰缸,同时还看到里面有一个精致的笔记本。 一起拿出来,弹完烟灰,打开那笔记本。 打开第一页就看到了一行字,是海珠的字体:新的生活即将开始。 我的心一动,继续翻阅下去,第二页写满了内容。 我开始看。 “明天我就要和小克哥走近婚礼的殿堂了,我期待已久的这一天终于要来临了,这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我咬了咬嘴唇,无疑,这是海珠在婚礼前夜写的,那晚她住在这里的,写完了然后把笔记本放在这里了。 我继续看下去。 “在这样的时刻,我深深感到,作为一个女人,找一个你爱的而且也爱你的人,真的是需要缘分。我和小克真的是有缘分的,从我们的认识到现在,都是缘分的结果,没有缘分,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我吸了一口烟,继续看下去。 深深领悟到 “这样的时刻,我深深领悟到,人的一生一定要有一个能懂你爱你的人,如果有,那是人生最大的幸福!这个人不一定十全十美,但他能读懂你,能走进你心灵深处,能看到你心里的一切;你在他面前就是个透明体,他知道你在想什么,知道你喜欢什么,爱什么,知道你需要什么。 “他让你感到非常亲近,和他在一起你会感到轻松快乐。没有顾虑,和他在一起你会感到很安全,于是你就认为他是十全十美的,因为他懂你,就是因为他懂你,在乎你,爱你。 “当你遇到挫折时,他不会说一句伤害你的话。他会非常心疼的安慰你!引导你克服困难,学会坚强,勇敢的走出逆境。当你心情不好时,他会耐心的安慰你,用尽幽默的语言你开心!让你高兴! “当你难得见面的时候,他会给你发信息,打电话,不会让你寂寞,告诉你注意身体!注意安全!给你发幽默的信息,逗你高兴!祝福时刻跟随着你,让你感觉不到距离的遥远,让心灵彼此相通。筆趣庫 “当你愉快时,他也会愉快的告诉你,和你一起开心!一起高兴!当你烦恼时,他也会为你烦恼,但不会轻易告诉你,尽力帮你洗去烦恼的办法。虽然这些小克目前做的不是很完美,但我还是对他充满信心,对他抱有希望。” 看到这里,我的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继续看下去。 “懂你的人,是理解你的人,是体谅你的人,对你有爱心的人。一生能遇到一个懂你的人,很难,这也需要缘分,但要是遇到了,彼此一定要珍惜!最懂你的人,他的心总是会一直的在你身边,默默地牵挂和守护着你,尽力不让你受一点点的委屈。 “懂你的人对你的爱是默默的爱!是发自肺腑的真爱!真正懂你的人,不会说许多欺骗你的漂亮话,却会做许多关心和关爱你的事。只有一个真正懂你的人,才会和你尽情分享你们开心的时光和爱的快乐!所以,我想告诉自己,一定要珍惜那个懂你的人。” 看到这里,我放下了笔记本,合上,放回到抽屉里。 我不知道海珠将笔记本放在这里是不是有意想让我看到,让我知道她内心里的渴望和希望,但我知道这些都一定是海珠真实的内心。 我继续抽烟,心里有些乱。 一会儿,海珠洗完澡出来了,脸有些微红,脉脉地看着我,顺手关了房间的大灯。 海珠走到床前,柔声笑了下:“刚才忘记告诉你烟灰缸在床头柜抽屉里了,你自己找到的?” 我点了点头:”嗯。” 海珠的眼神动了下,接着说:“你。这会儿就一直在床头吸烟?什么都没做?” 我犹豫了下,说:”嗯。” 海珠的眼神又是一动,眼神里略过一丝失落,接着又是温柔一笑,然后就上了床。 我熄了烟头,然后随手将床头灯关死,房间里黑了下来。 黑暗里,我和海珠拥在一起,海珠在我耳边低语:“哥,这是我们在新房的第一夜,这是我们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我明白海珠这话意味着什么,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我知道今晚我还要继续干活尽义务,这是我无法回避的职责和义务,必须的,没有人可以代替,也不能让任何人代替。 结束后,我仰面躺在床上,重重呼了口气。 “做你的女人真的很幸福。”黑暗里传来海珠轻轻的声音。 我没有做声。 “哥。”海珠叫我。 “在——”我答应着。 “你刚才睡着了?”httpδ:Ъiqikunēt “没有。”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 海珠笑了:“我也在想你。今晚是我们在新房的第一夜,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夜,以后我们还会在这里有无数次灵与肉的交融,我们的小宝宝,以后也会诞生在这里。” “嗯。” “刚才,我仿佛感到自己到了天堂一般的感觉,我仿佛看到了属于我们的梦幻天堂。”海珠又喃喃地说。 我的心猛地一抽,天堂!天堂? 天堂在哪里?天堂里什么样?天堂里是怎么样的感觉? 浮生若梦和亦客在空气里幻想过一个天堂,那天堂是否和海珠刚才的一样? 浮生若梦痴迷着想寻找属于自己的天堂,她找到了吗?她能找到吗?她最终会找到吗? 这样想着,我的眼窝有些发潮,心里有些发酸。 因为发潮的眼窝和发酸的心,我蓦地又涌起对海珠的歉疚和不安。 不安和纠结中,我开始悲哀起自己的人生。 其实我该知道人生轨迹不一定是按自己喜欢的方式运行。有些事可以不喜欢,但不得不做。当遇到那些自己不喜欢却又无力改变的事时,似乎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忍过寂寞的黑夜,天就亮了;耐过寒冷的冬天,春天就到了。 似乎,我该练就波澜不惊的忍耐,这样,再艰难的岁月,也只不过是浮云。 第二天起床后,吃过早饭,海珠对我说:“哥,我们一起到公司里去看看吧?” “飞机是几点的?”我问海珠。 “下午3点的,晚不了,到公司去转转看看吧,毕竟你现在是老板爷了,崭新的老板爷!”海珠笑着说。 似乎,海珠想让我和她一起在大家面前亮亮相,这样似乎有利于消除之前婚礼事件的负面影响,堵住一些人非议的嘴巴。 走在路上,海珠边开车边给张小天和林亚茹打了电话,吩咐他们召集公司全体人员到酒店会议室开会,除了值班的都要参加,说是新年后和大家集体见个面,顺便鼓舞一下大家的士气。 打完电话,海珠对我说:“哥,到时候你和我一起进去和大家见面,到时候你和大家说几句话,算是熟悉熟悉。” “哦,我说什么?”我有些发蒙。 海珠笑起来:“说什么都可以啊,你是老板爷,你随便说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发挥你的特长啊,这方面你可是行家专家。给员工鼓鼓劲,目前来说,员工最需要的就是鼓劲。” 我苦笑了下。 很快到了酒店,到了会议室,一进门,张小天和林亚茹就带领大家起立鼓掌,欢迎老板娘和老板爷的到来。 张小天和林亚茹都笑地很开心。 海珠冲大家招招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和我一起坐在前面面向大家。 海珠先说话了:“各位同仁,新年后第一次和大家见面,给大家拜个晚年了,呵呵。今天和我一起来的,还有我的爱人易克,大家可能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他了,我就不再多做介绍了,我爱人在星海工作,今天下午就要赶回星海去,正好利用我们全体员工大会的机会和大家见个面,算是大家都彼此熟悉认识了。” 大家又鼓掌,我向大家致意。 海珠继续说:“年前我和我爱人的婚礼因为一些小小的误会,导致婚礼出现了一些叉叉,这一点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但现在呢,一切误会都消除了,没事了。感谢大家对我们的关心和关切,同时呢,也请大家不要相信社会上一些别有用心的谣传,我们两口子现在过的好好的呢,这不,两个大活人都活蹦乱跳在这里。” 大家都笑起来,又鼓掌。 “今天我们这个全体人员大会,主要内容是安排布置下一步的工作,待会儿张总和林总会分别传达,在这之前呢,我和我爱人和大家的招呼,算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和前奏。” 海珠继续说:“大家可能有些人还不知道,我爱人虽然现在是在星海,但他之前却是在宁州做职场,后来在星海,也是做经营管理,他对于职场,是有着丰富的体验和经验的。 “我们公司能做到现在这一步,说实话,是和我爱人对我的指导和帮助分不开的,可以这么说,没有我爱人当初对我的教导和引导,就没有我们今天的公司,就没有我的今天。 “所以,我想借这次机会,让我爱人和大家做一个简短的交流,让他和大家说几句,希望他的话能对大家今后的工作有些帮助,不知大家是否欢迎。” 海珠话音刚落,会场立刻想起热烈的掌声。 海珠很开心地看着我。 我站起来冲大家鞠了一躬,然后坐下说:“今天能在这里见到大家,十分高兴,也十分荣幸,在这里,我首先想代表我自己感谢以张总和林总为首的公司全体员工对海珠工作的支持和帮助,没有大家的共同努力,是没有公司的今天的。” 大家又热力鼓掌,海珠笑得更加开心了。 我接着说:“我曾经做过几年的职场,有过失败的惨痛教训,也有过成功的喜悦经历,不管失败还是成功,对我来说都是一笔财富,在座的各位,有公司的高管,也有中层管理人员,也有基层工作人员,大家的岗位也不尽相同,但不管大家做什么岗位,大家都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用自己辛勤的付出换取相应的报酬,用自己的智慧和汗水换取美好的生活和未来,都希望自己能从逐步积累的经历和阅历里成长起来,最终自己都能做老板,有自己的事业。”httpδ:Ъiqikunēt 大家都笑起来,又鼓掌。 感触和体会 “这些年的职场经历,我有很多感触和体会,但今天,我只想和大家说一句话。”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下,看着大家,缓缓地说:“这句话就是: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职位,不管你现在是什么级别,都一定要有野心,都一定要有抱负,都一定要有理想。 “而要实现你的野心抱负和理想,光想是不行的,必须要做,要脚踏实地的去做,从现在做起,从自己的岗位做起,从最底层做起。” 会场里十分安静,大家都看着我。 我继续说:“当然,我刚才鼓励大家去做大老板并不是说大家现在都辞职去单干,大家该认识到,在你去做未来的大老板之前,你要先做一个合格的打工者,你先要做好现在的工作,唯有积小流,才可以成大河。而在你做目前的工作的时候,你经常要去想一想自己的人生道路和职场方向,要牢牢记住一句话:不要拖延,现在正是时候!” 大家凝神看着我。 我继续说:“或许有的人会觉得自己没有能力,认为自己天生就是打工的料,做老板和自己那是风马牛不相干的事,我想告诉你,你想错了,任何人,只要你敢于实践用于锻炼,都可以具备自己需要的才能。其实,我认为,除了生命本身,没有任何才能不需要后天的锻炼!” 大家又鼓掌。 我侃侃而谈:“在一段很长的时间里,我一直认为一个人一生中可能发生的最大悲剧,是他躺在床上等死时,才得知他的土地中刚发现油井或金矿。现在我知道,一个人永远无法发现潜藏在他自己体内的那笔雄厚的财富,这才是更多糟糕的事情。 “为了帮助大家充分利用自己的潜能,希望各位听了我今天的一番话之后,能发现或利用自己内在的金矿或油井。我今天说这番话的目的就是要大家立足本职岗位,发挥更多的才能,使你自己及其他人包括公司,都能享受你提供的事物。这样既对公司有利,也对你个人的成长有利。相信自己是拥有很多才能的,从现在开始就要多多利用,使你将来不至变得太聪明而破产。Ъiqikunět “说实在的,我认为在座的各位,明天的你们,都应该聪明而富裕。你们的聪明和富裕,是我和海珠都极其希望看到的,我们会为你们感到欣慰和自豪。 “我今天就说这些,如果对大家今后的做事能起到一些帮助,我非常荣幸,如果大家觉得我是在扯淡,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最后,我还是想借这个机会再次感谢大家对海珠的支持和帮助,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继续支持海珠,支持张总和林总,支持公司事业的发展和繁荣。谢谢大家。” 说完,我再次站起来鞠了一躬。会场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哥,你讲的真棒,我听了都很受启发。”海珠对我说。 我微笑了下。 然后,海珠主持开始给大家开会,让大家知道公司今年的工作目标和方向,以及公司的发展前景,给大家继续鼓劲打气,随后张小天和林亚茹又分别给大家安排今后的工作。 会议开得很成功。 中午,我和海珠张小天林亚茹还有小亲茹一起吃了一顿饭。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没有提起之前婚礼风波的事,似乎大家都很有默契。biqikμnět 我本想来和小亲茹单独说几句话的,想从她口里打探下皇者最近的动向,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只能作罢。 同样,我也没有找到单独和林亚茹说话的机会,不知道李顺今日何时离开宁州去星海,不知是已经走了还是没走。 至于和张小天,我今天到没有觉得有和他单独谈话的必要。 饭后,海珠开车送我去机场。 办完登机牌,我就要进安检了,海珠依依不舍地看着我:“哥,真舍不得你走。” 我刚要说话,目光越过海珠的肩膀突然看到李顺正大步流行从门口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人,包括老秦也在。 在我看到李顺的同时,李顺也看到了我和正背对他的海珠,呲牙一笑,径自往我们方向走来。 我的心里顿时就紧张起来。 如果海珠看到李顺,如果李顺过来打招呼,又要有麻烦了,海珠对李顺厌恶至极,见到李顺不会说什么好话,同时也会知道我仍然在和李顺保持密切的联系,那又会惹起一场不知何时能平息的风波。 在这样的时候,我不想惹任何麻烦。 我不假思索一把搂过海珠,将她的脑袋埋进我的胸口,在她耳边低声说:“阿珠,我也舍不得离开你。” 我的举动似乎让海珠有些意外,但同时又有些感动,她接着就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腰。 边和海珠依依惜别,我边看着走过来的李顺。 李顺走到我和海珠身边,却没有停步,冲我又是呲牙一笑,这笑里似乎带着几分嘲笑,又带着对我刚才这动作的几分领悟,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径自走了过去。 我抱着海珠的身体慢慢转了一个圈,还是让海珠背对李顺,看着李顺走进了卫生间,又看到老秦直接去了办理登机牌的柜台,然后松开了海珠。 海珠抬起头,脸色红红的,眼睛亮晶晶的,说:“哥,你一路平安。” “嗯。”我点点头,提起行李:“阿珠,我走了,你回去吧!” “嗯。你先进安检吧,我等你进了安检再走!”海珠说。 “不,你先走,我看你走了我再进安检!”我说。 “你先走,我送你。”海珠说。 “一直都是你送我先走,这次我想看着你先走,还是你先走,改改以前的老规矩!”我虽然笑着,但口气不容置疑。 海珠笑了笑:“那好吧,那就听当家的话,那我先走了。” “嗯。听话才是好同志!”我笑着点点头。 看着海珠一步一回头地走出了门口,我松了口气,然后毫不迟疑提着行李进了安检口。 到登机口不大一会儿,李顺和老秦他们也过来了。 他们也在这个登机口,显然和我是一个航班。 看到我,李顺沉沉一笑:“新婚离别,情意绵绵啊。” “你怎么知道我是这个航班的?”话刚出口,我立刻发现自己这话问得很傻,我的机票是海珠吩咐林亚茹给我订的,自然林亚茹是会给李顺汇报的,李顺当然是能知道的。甚至,说不定李顺他们的机票也是林亚茹给订的,当然给李顺他们订机票的钱不会从旅游公司列支。 李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笑起来:“是不是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很笨很傻啊。呵呵。” 我苦笑了下。 “我知道你刚才那么做是不想让海珠看到我,我知道海珠对我是极其厌恶的。”李顺满不在乎地说:“海珠对我有意见有情绪,我不在意,我怎么会和一个女人计较呢。还有,你放心,林亚茹在海珠这里工作,不会给海珠添任何麻烦,只会保护她给她保驾护航,还会帮助她做好生意。林亚茹现在做这个总经理,做的有声有色,还挺专业的。我们的人,都是干一行像一行的,都是全能。”biqikμnět 我说:“不错,林亚茹干的确实不错,是挺在行的。” “这也说明我们的秦参谋长会选派人啊。”李顺满意地看了老秦一眼。 我对老秦说:“你家里都还好吗?” 老秦点点头:“都还好,很好的。” “家里稳定了才能更好地在外面做事嘛,这是必须的!”李顺哈哈笑着。 “总司令,很感谢你对我家里人的照顾。”老秦说。 听老秦的话里意思,似乎李顺安排人给老秦家里照顾了不少,但这一切都没有告诉老秦,是老秦回家才知道的。 “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这么客气,这都是应该的,都是革命同志,客气见外是不要的了。”李顺摆摆手。 老秦笑了笑,脸上还是带着感激的表情。 “告诉方爱国,让他开车到机场接我们!”李顺对我说。 我接着摸出手机给方爱国打了电话,告诉了我们的航班到达时间。 到达星海的时候,天色已经黄昏,我们出了机场,直奔停车场,方爱国正正在一辆车旁等我们。 出乎意料的是,旁边还有停着一辆车,车旁站着阿来和皇者,方爱国正和他们沉默地对峙着。 看到我们过来,皇者立刻满脸堆笑迎上来:“李老板来了。” 阿来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我们。 方爱国也迎上来,刚要说话,李顺一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看着皇者:“你怎么来了?” 皇者继续恭笑着:“我和阿来奉将军之命特地来迎接李老板。” 李顺看看我和老秦,我心里有些惊异,伍德知道我们今天要回来,而且知道航班到达的时间。 李顺嘿嘿一笑,拍了拍皇者的肩膀:“辛苦你了。你这个迎接,我是必须要接受呢还是——” “当然一切随李老板自己的意思,我只是奉命行事,只是转达将军的盛情,将军特地安排我们来迎接李老板一行,李老板荣归故里,将军今晚特地设宴迎接的。不知李老板是否给这个面子。”皇者谦卑地说。 自己定夺 “哦,接风的。”李顺沉吟了一下:“那我要是不给这个面子不去呢?” “那我们只有空手回去给将军复命,我们是毫无办法的。一切由李老板自己定夺。”皇者说。 阿来站在那里,脸上现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 李顺看了一眼阿来:“我靠,怎么,阿来,你等急了,不耐烦了?” 阿来咧咧嘴,笑了下:“哪里哪里。不敢不敢。” 听得出看得出,阿来是硬装出来的笑脸。 李顺看了阿来片刻,脸上露出一阵狞笑:“狗日的,不服是不是?” 阿来又是一咧嘴,脸色有些难堪。 皇者忙笑着:“李老板,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下人不懂礼节,李老板多包涵多担待。李老板大人大量。” 李顺哈哈一笑:“好,既然你老板有这个盛情,我也不能不给他面子,那就去。走,我们上车——” 说着,李顺一挥手,皇者忙过去打开车门。 李顺对我和老秦说:“我坐这个车,你们做那个。” 李顺指了指方爱国的车。 看着李顺进了皇者的车,我和老秦也进了方爱国的车。然后两辆车一前一后出了停车场,往市区开去。 路上方爱国说:“我刚来到一会儿,他们就来了,鬼知道他们怎么知道你们要来的消息的。” 我皱起了眉头,看着老秦。 老秦慢条斯理地说:“他们要知道这个事情并不难的。不必大惊小怪!” “今晚会不会是鸿门宴?”我说。 老秦说:“是与不是都不重要。现在的形势,李老板的通缉令已经撤消了,我估计不会出什么事。再说,还有我们跟着呢。” “对了,今天上午,保镖的案子判决了。”方爱国说。 “怎么判的?”我说。 “过失杀人,判了6年!”方爱国说。 “哦。”我点点头。我知道根据刑法规定,过失杀人致死的,一般是判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照这个来说,保镖的判决还是不算很轻的了。 但同时我也知道,保镖一定很快就能出来,保镖承担了这则罪名,他是不会吃亏的,伍德会给他足够的物质补偿的。 此时我疑虑的不是保镖的判决,而是伍德和雷正捣鼓此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让保镖做替罪羊换取李顺通缉令的撤销,似乎这事和之前春节期间的大战有关,但似乎还另有深意,而这深意我一时无法猜透。 我看着老秦,老秦似乎也在琢磨这事,似乎也一时没有琢磨透。 这时我想起了章梅,问老秦:“章梅呢?” “她坐明天的航班来星海!”老秦说。ъiqiku “哦,她也要来星海!”我说。 我还以为章梅被李顺勒令回去了。 “是的,她也要来星海。”老秦说。 “她坚持要来的?”我说。 老秦点点头,又摇摇头:“她要求来,总司令也没有坚决拒绝,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让她来。只是让她延后一天再来。” “为什么要延后一天?”我说。 老秦摇摇头,没有说话。 似乎,老秦没有猜透李顺的打算,我也没有想明白。 车子进了市区,很快到了皇冠大酒店。 我们下车,皇者在前面殷勤地带路:“李老板,各位,请跟我来,将军已经在等候了。” 李顺挺直腰杆,看了看四周,然后走进了酒店。 我们跟在李顺后面。 方爱国没有上来,守在车里,我下车前告诉他通知周大军他们三人过来酒店附近,随时准备待命。 我们直接去了餐厅的一个包间,打开门,伍德自己在里面,满脸笑容地站起来迎接我们。 “阿顺,你来了。呵呵。来,这里坐!”伍德热情地和李顺打招呼。 李顺见到伍德,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但还是笑了下:“让你久等了。”biqikμnět 和以往李顺见到伍德不同,此次李顺明显少了很多恭敬之色,也没有下称呼。 这似乎昭示着李顺对伍德内心态度的转变。 然后伍德又和我还有老秦招呼,我们都点头示意。 李顺对伍德的态度不冷不热,我们同样也不冷不热。 伍德似乎没有觉察到这些,依旧笑呵呵地让我们就坐,他和李顺并坐在上位,我和老秦坐在李顺下面,皇者阿来和我们面对面坐在伍德下面。 我此时注意到餐厅里有个侧门,是带里间的。 然后伍德安排上酒上菜,酒菜上齐后,伍德举起酒杯,看看李顺,又看看我和老秦,然后说:“呵呵。大家都好久不见了。今儿个我略备薄酒,给各位接风,今天这酒呢,主要还是欢迎阿顺名正言顺堂而皇之光明正大回到星海。 “在白老三这事上,阿顺受委屈了,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难为,我心里一直是很为阿顺难过的,现在终于抓到真凶了,阿顺也解脱了,我自然心里是很欣慰的。来,我们大家一起干一杯。” 李顺无声地笑了下,举起酒杯:“谢谢——” 说完,李顺自顾干杯。 伍德看着李顺笑了下,然后慢慢干了杯中酒。 大家也都干了。 “阿顺,告诉你个好消息,就在今天上午,保镖过失杀人,被判了6年!”伍德说。 “哦。”李顺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这更加证明你是无辜的了。哎,为了你的事情,我可是操了很多心啊,终于找到了真凶,今天看到你回来,我这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伍德说。 “呵呵。”李顺笑起来:“我实在是该好好感谢你的,来,我提一杯酒,大家一起敬你好不好?” 说着李顺举起酒杯。 伍德没有推辞谦让,举起酒杯,笑吟吟地看着李顺。 喝完第二杯酒,伍德说:“阿顺,现在一切误会都消除了,你也是自由人了,可以自由出入星海了。我看,你下一步还是要回到星海来发展,这里是你的老家,又是发迹之地,外面再好也不如家里啊。再说,你回来,我也在星海,咱们正好齐心协力一起做事。” 李顺咧嘴一笑:“你是不是很着急我赶快回来呢?” “我是为你着想呢。我可不想看着你一直在外漂泊。”伍德说。 “你是不是想让我放弃外面的那一摊子呢?”李顺又说。 “这个,在外面出生入死的,太不容易,太危险,我还是很希望看到你平平安安的。”伍德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这是你的忠告呢还是提醒呢还是警告呢?”李顺说。 李顺这么一说,伍德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不由冷了下来。 李顺面带冷笑,玩转着手里的酒杯,不说话。 房间里的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阿来两眼死死盯住李顺,我和老秦死死盯住皇者和阿来。 皇者则显得比较沉静,低头看着桌面。 沉默了一会儿,伍德站起来,径自往那侧门走过去,边说:“你过来,我和你单独谈谈。” 李顺毫不犹豫就站起来,跟随伍德进了那侧门,门随即被关上。 房门的隔音性很好,我们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声音。 外面剩下我们四个,大眼瞪小眼。筆趣庫 皇者这时呵呵笑起来:“两位老板谈重要的事情,我们该喝的继续喝啊。来,我先敬酒,老秦大哥,我先敬你吧。” 说着皇者举起酒杯看着老秦,老秦笑了下,举起酒杯:“好啊,我们继续喝,皇者老弟,咱们一起喝酒的机会可不多呢。” 边说老秦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我的脚。 我随即举起酒杯,看着阿来:“阿来,咱们喝一杯如何?” 阿来嘿嘿一笑,举起酒杯:“我知道你酒量不小,不过呢,我也不怕你的,喝就喝。” 老秦和皇者喝了一杯,我和阿来喝了一杯。 然后,老秦主动举起酒杯看着阿来:“阿来,咱们来一杯!” 阿来看着老秦:“久闻你大名,听说你功夫不错,是不是?” 老秦呵呵一笑:“哪里哪里,老了,和你们年轻人,是没得比了。听说你的功夫是很棒的,有机会可以切磋切磋。” “嘿嘿。求之不得,正有此意!”阿来冷笑一声。 “不单在国内久闻你大名,在泰国听说你也是名声响当当啊。”老秦不紧不慢地说。 阿来脸色微微一变,接着强笑起来:“过奖过奖。” “哎——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啊。”老秦又说了一句。 阿来的脸色更加难看,刚要说什么,老秦却直接端起酒杯就干了,阿来咬咬牙,也干了杯中酒,然后两眼瞪着老秦。 老秦笑眯眯地看着阿来:“阿来,干嘛这样看着我?再这样看着我,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靠,你也太嚣张了,我靠,我看我先挖你眼珠子。”阿来终于火了,按耐不住了,隔着桌子就要动手。 “阿来,不得对客人无礼!”皇者喝了一声。 阿来被皇者这么一喝,停住了,两眼瞪了一眼皇者,皇者接着说:“忘记将军是怎么吩咐的了,让我们招待好客人,陪客人喝好酒。” 皇者显然是在拿伍德来压阿来。 阿来扑哧扑哧直喘粗气,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硬咽下这口气。 知道事理 老秦笑眯眯地看着皇者:“到底还是皇者老弟懂得礼数,知道事理。” 皇者呵呵笑了下:“秦老兄,过奖了。今天是我们老板和你们老板欢聚的时刻,我们不能为几句话伤了和气,大家都是一家人嘛。”筆趣庫 我看着阿来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阿来接着又瞪眼看着我。 我说:“别瞪我,阿来,我不会和你过招的。” “过招你也不是对手!”阿来说。 “单独过招,我承认不是你对手!”我说。 “就你们俩加起来,同样也是我手下败将!”阿来不屑地说。 老秦伸手指点着阿来,毫不客气地说:“小子,不要嚣张,我警告你,你不要张狂,总有一天我让你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对手。你做的那些事,我一笔一笔给你记着账的。 “我提醒你一句话,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今天老子看在皇者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但你给我记好了,总有一天,我会和你算总账的。” 老秦的口气柔中带刚。 说完,老秦冷笑一声,笑得有些狰狞。 阿来两眼冒火,死死盯住老秦,目光有些凶狠。 老秦接着呵呵笑起来,举起酒杯:“今天这个场合,我们还是要好好喝酒的,是不是?坏了酒场的气氛,谁都不好交代。” 皇者接着附和着:“对,对,秦老兄所言极是。来,大家继续喝酒。还没出正月,还是过年,我们喝一杯过年酒。” 大家又继续喝起来,阿来长出了一口气,也举起酒杯。 我不明白一向在场合上不动声色的老秦今天为何突然对阿来如此态度,或许他有自己的用意。 两瓶酒快喝光的时候,侧门打开,李顺和伍德走了出来。 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他们。 李顺和伍德的脸色都不大好看,都有些发冷,伍德的目光还有些阴沉。 显然,他们谈地不是很和谐融洽。 李顺坐下后,端起酒杯,说:“我提最后一杯酒,这杯酒,没有任何意思,干——” 说完,李顺也不管伍德有没有举起酒杯,直接就干了。 然后李顺起身就走,边走边说:“告辞了——” 我和老秦接着也起身跟着往外走,身后传来伍德干巴的声音:“不送——” 走到门口,我借关门的机会回头看了一眼,伍德正目光阴冷地看着我们,表情很低沉。 我们直接出了酒店,方爱国正在车旁等我们,周大军杨新华杜建国也来了,都开车来的。 我们直接上了方爱国的车子,李顺直接说:“开车,走——” 车子直接出了酒店,方爱国边开车边说:“我们去哪里?” “先送副总司令回去休息!”李顺说。 方爱国直接开车往我宿舍方向开去,周大军他们开车跟在后面。 路上,李顺的脸色有些发白,还有些发青,沉默了半天,说:“老秦,继续坚持我们的发展方向和斗争方针,继续严密卡死那几条堵品通道,绝不给他任何机会。” 老秦答应着。 然后,李顺就沉默了,一言不发。 我不知道李顺今晚和伍德刚才私下谈了些什么,但隐约感觉伍德是想和李顺达成某种交易但被李顺拒绝了,而伍德没有达到目的,似乎也给了李顺某种明显的暗示和警告,所以两人谈地不欢而散。 至于他们有没有谈到刚刚结束的那场大战,不得而知。 我隐隐感到,在伍德和李顺之间,那层纸即将被捅破,两人之间的斗争将愈发公开化和白热化。一旦斗争变得公开,那毕竟是你死我活的,将是血淋淋的。 同时,伍德似乎已经知道自己彻底控制不住李顺了,李顺已经不再将他作为自己的教父了,李顺将彻底走上和他决裂的到道路了。 对彻底失控决裂和反目成仇的李顺,伍德是绝不会放过和掉以轻心的,他势必会采取更加狠毒的手段来对付李顺,不置李顺于死地是绝不会罢休的。 而我,将不可避免卷入进去,我没有任何侥幸逃避的机会。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沉甸甸的。 当晚我回到了宿舍。 我不知道李顺当晚去了哪里,他不说,我自然也不能问。 简单洗了个澡,我尝试着给秋桐发了个手机短信:“在干嘛?” 秋桐很快回复:“在看书!” “小雪呢?”我问她。 “睡了。”她回复。 这么说,李顺今晚没有去看小雪,或许他回父母家去了。 “你回来了?”秋桐问我。 “嗯。下午到的星海!”我说。 “哦。打算什么去基地上班?”她说。 “看看吧,最近去!”我说。 “海珠那边都没事了吧?”她说。 “嗯。一切都好!”我说。 “那就好,终于过去了。海珠回家,你爸妈很高兴吧?”秋桐说。 “是的,很高兴!”我说。 “呵呵,我们在厦门过年的时候,你妈可是没少念叨海珠。做梦都叫海珠的名字。现在海珠回家了,她终于可以安稳睡个觉了。”她说。 “呵呵,是的。”我说。 “好好安稳过日子吧,希望不要再有什么事端了。”秋桐说。 “但愿如此。”我的心里有些干涩。 “海珠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你也要全心全意对待海珠。莫要辜负了她对你的真情。她是在是个好姑娘好儿媳。”秋桐说。 “住口——”我突然有些烦躁起来。 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发过来一句话:“对不起,我不该说你们的事情了。” 我的心里瞬时又有些难过:“好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向你发火。你说的没错,你没有错,有错的是我。” “你不要折磨自己。我不希望看到你折磨自己。”她说。 “我是在折磨自己,你呢,你何尝又不是在折磨自己?”我反问。 “你不要管我,我只要看到你好好的,就足够了。”她回复。ъiqiku “真的就足够了吗?真的我好好的就足够了吗?即使你足够了,那么你知道我足够不足够呢?”我继续反问。 “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你该知道的。你回答我。” “对不起,我不能回答你。对不起。” “你希望看到我的幸福和快乐,那么,你认为我现在真的就很幸福很快乐吗?那么,你认为我的快乐和幸福真的能让你也很快乐吗?那么,你认为海珠此时也真的就很幸福快乐吗?”我又是一连串的反问。 她沉默了半天,说:“我在尽自己的努力做到让你幸福,让你们幸福,你们能幸福,我无所谓,我一向对自己是否幸福是无所谓的,但,能看到你们的快乐,我心里的确是快乐的。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我点燃一支烟,心里一阵剧烈的疼痛,针扎一般的剧痛。 我知道已经走入婚姻的我其实是没有资格对她再要求什么的,我已经丧失了资格。 婚姻是一双鞋,不论什么鞋,最重要的是合脚;不论什么样的姻缘,最美妙的是和谐。似乎,我不该贪图鞋的华贵,而委屈了自己的脚。别人看到的是鞋,自己感受到的是脚。似乎,脚比鞋重要,这是一条真理,许许多多的人却常常忘记。 此时的我,就在忘却中,就在忘却中浑浑噩噩地活着。 放下手机,我在混混噩噩中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刚睡醒,接到秋桐的电话。 “昨晚,半夜,李顺来了!”她说。 “哦。”我有些发怔,神出鬼没的李顺。 “李顺是不是和你一起到星海的?”秋桐说。 “嗯。”我承认了,说:“他昨晚是去看小雪的?” “是的。在小雪房间呆到天亮,然后就走了。”秋桐说。 “哦。去哪里了?”我说。 “没说。”秋桐说。 “没和你说话?”我说。筆趣庫 “没怎么说,就简单交谈了几句,问了问小雪的近况,然后一头扎进小雪房间。”秋桐说。 “哦。”我想起今天章梅要来星海的事情,心里一时有些没底,说:“你今天怎么安排的?” “小雪就快要开学了,今天我答应她带她去星海广场玩的。”秋桐说:“对了,李顺早上临走的时候也问我这话了。” “你怎么回答的?”我说。 “我就是这么回答的!”秋桐说。 “嗯,好,带她去玩玩吧!”我说。 “你今天干嘛?”秋桐说。 我其实也不知今天该干嘛,李顺没离开星海,我暂时不准备去生活基地上班,何况章梅还要来,我说:“我今天打算继续休息一天。” “嗯,好吧,不要老不去基地上班,孬好去露个面。不然人家会说闲话的。”秋桐说。 “嗯,好。”我边说边下床拉开窗帘,阳光照射进来,今天是个好天气。 “好了,我要叫小雪起床吃早饭了,然后就去星海广场玩。”秋桐说完挂了电话。 我站在窗口,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和湛蓝的天空,一时心里有些索然。 接着接到了李顺的电话:“半小时后在小区门口等我!”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不知李顺今天要干嘛。 我回来了 我洗漱完,然后准备下楼,这时又接到了老黎的电话。 “哈哈,小克,我回来了。”老黎开心爽朗的声音。 “哦,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说。 “昨晚到星海的,到的时候10点多了!”老黎说。 “怎么不早和我说呢,我去机场接你!”我说。 “有小季来接呢,就不烦劳你了!”老黎说。 “自己一个人回来的?”不知怎么我问了这么一句。 “当然,怎么,你还想谁和我一起回来?”老黎说。 “额。没有想什么啊,就是随便问问!”我说。 “嘿嘿。”老黎笑起来,笑得有些莫测。 “干嘛这么笑?”我有些莫名。 “不干嘛,我愿意!”老黎说。 “嘿嘿。”我也嘿嘿笑起来。 “你干嘛这么笑?”老黎问我。 “不干嘛,我愿意!”我说。筆趣庫 “臭小子。”老黎又笑起来,说:“对了,李顺也回到星海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猜的,问你呢!”老黎说。 “嗯,是的,他也回到星海了,这回不用担心被警方通缉了,光明正大回来的!”我说。 “呵呵,对他来说,警方通缉不通缉,没多大区别!”老黎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自己琢磨。” “哦。” “父母都还好吗?”老黎说。 “很好!”我说。 “你和海珠的事。咋样了?”老黎的口气似乎迟疑了一下,问我。 “没事了,一切都还好。”我把事情处理的经过简单和老黎汇报了下。 “那就好,这样你父母就开心了,呵呵。”老黎笑起来:“小子,接受教训,以后别没事惹事了。这回这事可是够你父母揪心的。父母年龄大了,要知道孝顺父母,少让父母操心。” “嗯。”我的心里有些发酸。 “作为父母长辈,最大的希望就是看着自己的孩子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成长,这是最重要的,其次才是事业成功,你要理解父母的心情,要知道孝敬父母,要知道减轻父母的压力。”老黎又告诫我。 我听得心里热乎乎的。”嗯,我记住了!” “你什么时候叫我一声爹啊?” “老黎,你又来了!” “叫声爹!” “老黎——” “哼——不和你说了,不好玩了!”老黎挂了电话。 老黎真是执着啊,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下楼,到小区门口等李顺。 一会儿一辆黑色轿车开过来,在我跟前停住,车玻璃贴了深色的膜。 定睛一看,开车的竟然是李顺。 李顺下了车:“你来开车——” 我上了驾驶员座位,车后座没有任何人。 李顺上车,坐在副驾驶位置。 “去哪里?”我说。 “机场——”李顺说。 我开车往机场方向去。 “飞机几点到?”我边开车边说,我知道去机场干嘛,接章梅的。 李顺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再有30分钟左右就到了。” 我点点头,这里到机场不堵车的话20分钟就到。 “想知道昨晚我和他都说了些什么吗?”沉默了一会儿,李顺说。 “想。” “想也白搭,我不会告诉你的。” “不告诉我又何必问我这话呢?” “嘿嘿。故意问的。想知道你是不是很好奇。” “我确实挺好奇。” “我不能满足你的好奇心了。”李顺的口气突然有些郁郁。 “他想和你做交易吧?”我说。 李顺没有做声。 “或者,不单是做交易,他还对你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或者要求你继续服从他跟他做事?甚至,他还对你发出了警告或者提醒。”我继续说。https:ЪiqikuΠet 李顺还是不做声。 “但你没有答应他做交易的要求,也没有接受他的警告和提醒,你们谈得很不和谐。”我又说。 “够了,闭上你那两片子!”李顺说。 我于是闭上了两片子。 李顺长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要摆脱某种阴影的控制,其实是很难的,习惯难改,心魔更难除啊。” 我没有做声,继续开车。 “你说是不是?”李顺转头问我。 “不知道!”我干脆地回答。 “日——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李顺不满地说。 “我是真不知道,因为我没有经历过!”我说。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没有经历过的是很难理解我的心情的。哎,马尔戈壁的,我现在其实心里很纠结。但是,我心里也还是有数的,我有我的底线,我的底线绝不容用来做交易,有些事情是可以交易的,但有些事情是任何时候都不可以交易的。我其实还是很讲原则的。”李顺似乎又在自言自语了。 我沉默着,思考着李顺的话。 似乎我猜中了一些昨晚伍德和李顺的谈话,但似乎我又有很多地方没有猜到,李顺不愿意和我说谈话的内容,他似乎是在回避什么,又在忌讳什么。 他到底在回避什么忌讳什么呢?不得而知。 看起来简单的李顺似乎又是一个难解的迷。 “对了,昨晚半夜,我去看小雪了。”李顺笑着说。 “哦。”我应了一声。 “我去的时候小雪睡了,秋桐倒还没睡。”李顺说。 “她还没睡?”我有些意外。 “是的,一敲门就开了,我问她干嘛还不睡,她说在看书,我看到书房里电脑还在开着呢。谁知道她看书还是上网的。” “哦。”我的心一动,不有想起了扣扣,想起了空气里的浮生若梦。 “我然后进了小雪房间,看小雪睡得好香甜啊,呵呵。嘴角还带着笑,看来她不知在做什么好梦呢。”李顺的声音变得很柔和:“然后我就坐在床前,看着小雪,就那么看着她甜甜入睡。哎,感觉真好。”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温柔的感觉。 “我一直就那么看着小雪到了天亮才离开,出了小雪房间,才发现秋桐一直没睡,一直呆在书房里呢,电脑还一直开着。”李顺说:“我然后就走了。” “哦。”我的心又是一动。 “秋桐说今天带小雪到星海广场去玩的。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去了!”李顺说。 “哦。” “待会儿接到章梅,你开车,听我指挥。”李顺说。 “好——”我点点头,看了李顺一眼。 李顺的眼神有些忧郁,牙根紧咬。 很快到了机场停车场,我将车停好,李顺打开车门:“你在这里等我。” 然后李顺就走了,直接去了接机厅。 我坐在车里点燃一支烟,刚吸了两口,看到方爱国开车过来了,停在我旁边。 “你来干嘛?”我问方爱国。 “总司令吩咐的,让我来接人!”方爱国说。 “接人?接谁?”我有些发愣。 “接跟随章梅的几个兄弟!”方爱国说。 “哦。”我点点头,这么说,李顺和章梅是要单独上我开的车,护送章梅的几个人要跟方爱国走。 “昨晚把我送回去之后,你们接着去哪里了?”我问方爱国。 方爱国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不想说还是不知道?”我有些不快。 “副总司令,没有总司令的允许,我不能随便说的。副总司令如果好奇,可以直接问总司令的。”方爱国说。 我笑了下:“好吧,我不为难你!” “谢谢副总司令!”方爱国松了口气。 很快,李顺章梅来了,身后跟着三个人。 李顺和章梅直接上了我开的车,那三个人直接上了方爱国的车。 章梅刚打开副驾驶的门,李顺说:“你坐后排——” “哦。”章梅看李顺走到了后排右边的门,笑了下,打开后排左边的门,坐了进去。筆趣庫 方爱国先开车离去,然后李顺对我说:“走,章梅来了,先拉她兜兜风去——” 说着,李顺递给我一副墨镜:“今天太阳厉害,你戴上吧。” 我戴上墨镜。 章梅似乎挺高兴:“难得你有兜风的好心情啊,我可是真的很久没有好好在星海兜风了。” 李顺似乎真的心情不错,说:“我们去星海广场吧,我亲自陪你兜风。” 一听这话,我的心猛地一震,李顺是要我拉章梅去星海广场。 “好啊,我还真想去那里看看呢。”章梅很高兴。 边开车我边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李顺,他似乎正在笑着,但笑得有些悲凉。 我开车直奔星海广场。 “阿顺,这次回到星海,心情大不一样了吧?”章梅兴致勃勃地对李顺说。 “怎么个不一样了?”李顺心不在焉地说。 “起码可以光明正大回来了啊,不用偷偷摸摸了啊,那狗日的通缉令终于撤消了,终于可以拜托那压力了。”章梅说。 “操,妈的,人本来就不是老子杀的,非要栽赃给老子,马尔戈壁的。”李顺骂道。 “好了,阿顺,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纠结了,现在能安安稳稳回来,也是很好的。”章梅安慰着李顺:“我们现在光明正大在星海逛,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呢,终于实现了。哎,我仿佛又有当年的感觉了。” “好了,阿顺,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纠结了,现在能安安稳稳回来,也是很好的。”章梅安慰着李顺:“我们现在光明正大在星海逛,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呢,终于实现了。哎,我仿佛又有当年的感觉了。” 很舒畅 听得出,能和李顺在星海一起逛街,虽然坐在车里,章梅心里还是很舒畅的。 我的心则沉甸甸的,我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此时,秋桐正带着小雪在星海广场玩耍呢。 很快到了星海广场,星海广场很大,中间有好几条马路将广场分割成方块,中间的马路都可以开车。 广场上人不多,有几个人在放风筝。 “好了,阿顺,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纠结了,现在能安安稳稳回来,也是很好的。”章梅安慰着李顺:“我们现在光明正大在星海逛,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呢,终于实现了。哎,我仿佛又有当年的感觉了。” 听得出,能和李顺在星海一起逛街,虽然坐在车里,章梅心里还是很舒畅的。 我的心则沉甸甸的,我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此时,秋桐正带着小雪在星海广场玩耍呢。 很快到了星海广场,星海广场很大,中间有好几条马路将广场分割成方块,中间的马路都可以开车。 广场上人不多,有几个人在放风筝。 我放缓速度,车子在广场外围慢慢走着,章梅在后排看着广场,嘴里不停念叨着:“这里好熟悉啊,都是熟悉的场景。阿顺,还记得当年吗,我们晚上常在这里散步的。” 李顺嘴里应付着,边对我说:“易克,前面往左拐,我们开进去。看看里面。”httpδ:Ъiqikunēt 我往左拐,刚走了没多远,眼前接着就看到了秋桐和小雪,两人正在草坪上捉迷藏,秋桐用手帕蒙着眼睛在捉小雪,小雪在哈哈笑着到处跑着躲避。 我缓缓开到了最近的路边,李顺这时说:“停下来吧,我们看看周围的风景——” 我停下车,心砰砰直跳。 此时,我们的车距离秋桐和小雪不到20米的距离,小雪的欢笑声听得清清楚楚。 “妈妈——来抓我啊,我在这里啊。” “好呀,我让你跑,我这就要抓住你了。” 小雪和秋桐的嬉笑声传进我的耳朵。 我们在车里,秋桐是蒙着眼睛的,自然看不到我们,专心玩耍的小雪更不会注意我们,即使注意,车玻璃是深色的,也看不到里面,而且我还戴着墨镜,别说小雪,就是秋桐不蒙眼睛也未必就能认出我。 这时,我听到后排的章梅发出一声惊叫:“哎呀——天哪!” 从后视镜里看去,章梅满脸惊喜万分的神情,一只手接着就要去开车门。 “你干嘛?”李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章梅的胳膊,看着她。 “阿顺,你看,你看那个小姑娘。”章梅结结巴巴地说:“这个小姑娘就是我,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我见过的那个。还有旁边的那个女的,是她妈妈。我之前见过她们母女俩的,在易克送我去戒毒所的路上的那对母女。天,没想到又在这里遇见她们了。” 章梅的声音里带着不可压抑的激动。 “哦。是这样,这么巧。”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还是有几分激动。 我不知道李顺的激动里都包含了什么样的复杂情感。 “不可思议,我整天做梦梦见的那小姑娘又出现在眼前,我们的女儿,我梦见的就是这样的,长得和她一模一样啊。”章梅继续激动着:“阿顺,我要下车,我要去好好看看这小姑娘,我要抱抱她。” 边说章梅边试图挣脱李顺的手。 “别下车了,就在车上看看得了,下车干嘛啊。”李顺试图劝阻章梅。 “不行,我一定要下去看看,我要去抱抱她,我要去。”章梅固执地非要下车,眼看李顺阻止不住了。 我的心颤抖着,不知是何滋味。 “马尔戈壁的,你怎么回事?”李顺突然火了。 章梅愣住了:“阿顺,你怎么了?” “干嘛不听话非要下车?你神经啊你!”李顺压低嗓门怒斥章梅。 “我下车怎么了?我不就是想看看那孩子吗?怎么了?”章梅说。 “我告诉你,不许下车,绝对不许下车,要想看,就在这里看看。”李顺说。 “为什么?”章梅不服气地说。 “第一,考虑到我们的安全,虽然通缉令没有了,但我在星海还是有对手敌人的,他们无时不刻都会暗算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你在这广场下去溜达,被人发现了怎么办?这不是要害死我吗?”李顺虚张声势地说。 显然,我知道李顺这是在牵强地为阻止章梅下车找借口,他担心的当然不是这个。 “第二,你跟人家这孩子和她妈妈素不相识,你下去抱人家看人家,会吓着人家的,人家会以为你别有企图,这很不好的,知道不?”李顺继续用教训的口吻说:“要想看,就在车里看,不许做声,可以摇下车窗户,不然,我这就让易克开车走。”https:ЪiqikuΠet 章梅不甘心地抿了抿嘴唇:“那好吧。我听你的。” 李顺摇下了一半窗户:“想看就看吧,不许做声。” 章梅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车外正在玩耍的小雪和秋桐,身体不停颤抖着。 李顺坐在一边,紧紧盯住章梅,脸色发白,面部肌肉痉挛了几下。 感觉得出,此时心情激动的不只是章梅,还有李顺。 其实还有我。 当然,章梅和李顺心情激动的原因是不相同的,截然不同。 “阿顺你看,你看啊。”章梅轻声喃喃道:“你看那孩子,多漂亮多可爱,我们的孩子要是活着,也该有这么大了,也一定如她一样活泼可爱,也一定如她一样漂亮。多少次在梦里,我梦见我们的女儿,就如她一模一样。我们的孩子。和她一样啊。” 李顺没有做声,身体在微微发抖。 “看那个妈妈,也是那么漂亮,和她女儿一样的漂亮,多么幸福的妈妈,多么幸福的一对母女。”章梅的声音颤抖着:“我好羡慕她们。我是多么希望能见到我们的女儿,即使到天国能见到,我也值了。要是孩子的爸爸也在一起玩,那该是更和谐的啊。遗憾,没见到这孩子的爸爸。” 从后视镜里看到我李顺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牙根咬地死死的。 我此时突然明白,李顺今天是特意安排了要章梅看看小雪的,章梅整天念叨着自己的孩子,李顺的心里其实对章梅是有愧疚的,他特意安排了这个场合,就是要让章梅再看看小雪,虽然不能相认,虽然不能告诉章梅小雪就是他们的女儿,但李顺心里多少也会减轻些压力,多少也会有些安慰,这安慰是对章梅的。 也就是说李顺是为了减轻自己的负疚感,也是为了安抚章梅才这么做的。 这场面对我来说,很残酷,因为我知道内情。 对李顺来说,这场面同样很残酷,但他还是这么安排了,既要章梅看到小雪,又决不能告诉章梅实情,不知他的内心此时是怎么样的感受。我似乎嗅到了李顺内心里的冰冷血腥。 小雪这时欢笑着向远处跑去,秋桐循着声音追了过去。她们渐渐走远了。 “我们走吧。”李顺说了一句,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我发动车子。 “阿顺,我好想我们的女儿。”章梅的声音哽咽着,身体无力地靠在李顺身上。 李顺不说话,目光有些发狠。 “可是,我也知道,我们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做我们女儿的父母。如果我们的女儿还活着,像刚才那女孩一样,我们如何有颜面面对她,如何能让她开口叫爸爸妈妈。”章梅继续哽咽着。 “是的,我们不配,不配。”李顺喃喃说了一句。 “无数次在梦里,我都梦见我们的女儿,和那个女孩一模一样,可是,我又无数次告诉自己,或许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们的女儿早已不在这个世界,她正在天国里等待着我们,或许我们只有到天国才能见到她。或许,我该早日去天国了。”章梅伤感而无力地说着。Ъiqikunět 我的心起起落落,开车迅速离开了星海广场。 李顺特意为章梅安排的一场母女会见就这么结束了,章梅到底也不知道小雪就是她的女儿,李顺到底在矛盾和纠结中狠狠地结束了这次相见。 不知章梅还能不能再有机会见到小雪,不知章梅此生能不能知道小雪就是她的女儿。 一切都在未知里。 一切都因为不可言说的原因而未知。 我是明白人知情人,却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这对我极其残忍。 而对于李顺,我感觉他内心经受的煎熬和痛苦比我更甚。 离开星海广场,李顺直接让我把车开到了机场宾馆,这里开了几个房间,老秦他们都在这里。 章梅似乎精神有些恍惚,有些兴奋又有些失落,有些激动又有些迷惘,有些振作又有些惆怅,显然,李顺安排的这一幕极大刺激了她,她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满足,却又在另一方面深深失落。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再次见到了小雪,更深刻地把小雪印在了脑海里。 猛地一跳 中午吃饭的时候,章梅喝了不少红酒,醉了,被李顺扶进了房间,休息了。 然后,李顺对我说:“你带我去三水集团,我要见夏季!” 一听李顺这么说,我的心猛地一跳:“你见他干嘛?” “见他就有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现在就先和夏季打个电话约一下。”李顺不耐烦地说。 当着李顺的面,我给夏季打了个电话:“夏兄,我是易克。” “哦。易老弟啊,呵呵。” “你在哪里?” “在办公室。” “哦。” “老弟打电话找我有事吗?”夏季问我。 “嗯,是这样的。李老板回星海了,想去你哪里拜会你。”我说。 “李老板?哪个李老板啊?”夏季似乎一时没回过味来。 我看了李顺一眼,说:“就是李顺李老板。” “哦,他。他来我这里干嘛?有什么事?”夏季的声音有些紧张。 “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他只是说要去拜会你,很快就过去!”我说。 “哦。那好吧,那我在办公室等他。”夏季说。 我挂了电话,看着李顺:“联系好了,他在办公室等你!” “好,出发——”李顺说。 半小时后,我和李顺出现在夏季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 “哈哈,夏老板,多日不见,甚为想念。”一见夏季,李顺就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和夏季握手,神情显得似乎很愉快。而夏季的神情则显得有些惴惴,和李顺边握手边看了我几眼,似乎要从我这里得到李顺突然来访的目的,但我也不知道,无法给他任何明确的信息。 夏季请我和李顺就坐,让人送来两杯茶,然后坐在李顺对过,看着李顺:“李老板,你怎么突然想到来我这里了?” “怎么?不欢迎?”李顺说。 “欢迎,当然欢迎,贵客啊你可是。”夏季讪笑着。 李顺说:“看夏老板的样子,怎么有些不安的样子,莫非是你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情?” 李顺这么一说,夏季的脸色登时就有些变了:“这,呵呵。李老板是在开玩笑吧?” 李顺大笑:“当然是在开玩笑。不过夏老板的脸色看起来好像真的不大好呢,怎么,没休息好?” 夏季忙说:“是,是的,昨晚没休息好,熬夜加班了。”ъiqiku “夏老板,你可要注意身体哦。这么大的集团,这么大的老板,不要事事都亲力亲为,要多吩咐手下分担才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李顺说。 “呵呵。谢谢李老板的关心。”夏季说。 “不用客气,你夏老板对我这么好,我对你关心是应该的。”李顺说。 夏季笑起来,但我看出他笑得有些干巴。 “夏老板,我这个人你可能还不是很了解,我做事的风格和脾气你还不熟悉。我给你说,我这人最注重的就是义气,我是个粗人,和你这位大商人不同,不懂那么多细腻的道道,我混江湖这么多年,就认义气二字,凡是对我好的,那就是朋友。“为朋友,我是两肋插刀,在所不惜,但凡是损害我的利益的,挖我的墙角的,背后捣鼓我的,那就是我的敌人,对敌人,我向来是不客气的,向来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李顺大大咧咧地说。 夏季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但还是不停点头:“哦。哦。” “夏老板,你说我们是朋友呢还是敌人呢?”李顺笑着说。 夏季的神情又有些紧张,说:“我们,我们应该不是敌人吧?” 李顺哈哈大笑起来:“夏老板此言差矣。” 闻听李顺此言,我的心不由提了起来。 夏季的脸色则白了。 李顺笑完,伸手拍了拍夏季的肩膀:“夏老板,我给你说,我们不是应该不是敌人,而是我们根本就不是敌人,我们是彻彻底底的朋友,朋友,懂吗?” 我松了口气,夏季也轻轻出了口气,也呵呵笑起来:“懂,我懂,我们是朋友!” 李顺呵呵笑起来:“所以,夏老板,今天我是来拜会朋友了。在我眼里,你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不仅你是我的朋友,你家老爷子也同样是我的朋友。 “我今天来,主要有三个目的,一是来给你拜个晚年,同样请你转达我对老爷子的问候,给老爷子也拜个晚年,祝老爷子晚年幸福,祝你的三水集团生意兴隆。” 夏季点头:“谢谢,谢谢李老板。” “这第二个目的呢,是为我们的友好合作,我们合作有不短的时间了,我的公司一直在做着你们集团的项目,我们合作的一直十分愉快,这要多多感谢夏老板对我们的照顾。”李顺继续说。 “应该的,应该的,合作是互惠互利的,你们的公司也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好处。”夏季说。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的合作,也给你们带来了巨大的麻烦,给你们带来了一些巨大的损失,我很抱歉,当然,我更感动,在这种情况下,夏老板还坚持和我们合作,这说明我们是真正的朋友,我们的友谊基础是深厚的,是牢不可破的,是经得住考验的。”李顺笑着说。 “呵呵。”夏季笑了笑:“李老板客气了,大家既然是朋友,这都是应该的。不知李老板来的第三个目的是。”https:ЪiqikuΠet “第三件事,呵呵。”李顺笑了笑:“第三件事,我想求夏老板一件事。” “什么事,请讲!”夏季说。 “我想把正在给你们做业务的星泰公司转让给你,也就是出售给你,不知夏老板是否感兴趣?”李顺说。 “啊——”夏季呆了下。 我也呆了,李顺竟然要把这公司出售给夏季。 夏季之前早就想收购这公司,李顺今天主动提出此事,自然正和夏季心意。 我看到夏季脸上带着笑意。 夏季收购这公司并不是处于赚钱的考虑,而是想摆脱和李顺的业务联系,想安稳做自己的生意,不想因为李顺的关系而整天担惊受怕。 当初夏季和我谈过此事,但虽然这公司是在我的名下,我却无法做主,现在李顺主动提出来,当然对夏季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好啊,行,没问题!”夏季痛快地答应下来。 “呵呵,好,很好,夏老板如此痛快,那我就放心了。”李顺开心地笑起来:“这公司是在易克名下的,具体收购事宜他和你谈,至于价格,多少都行,大家都是朋友,钱多钱少都无所谓,夏老板是大企业家,知道怎么管理,交给你我放心!” “价格问题李老板绝对不用担心,我绝对不会让李老板吃亏的。”夏季说。 李顺满意地笑了,对我说:“易克,大调子定了,具体事宜你和夏老板谈就行了,我就不具体过问了!” 我此时不明白为什么李顺突然要出售这家公司,不知李顺是出于什么考虑,或许这是李顺处理在星海产业的前奏,或许是因为出于目前他和伍德关系的需要。 我点点头。 李顺然后对夏季说:“钱到时候直接打在易克的账户上就可以的。” “哦。”夏季点点头,笑起来:“好的,没问题!一旦协议达成,钱保证及时马上到位。” 李顺哈哈一笑:“看,我们是朋友,却在这里谈钱,多俗气啊,谈钱伤朋友感情呢。” 夏季也笑起来。 “夏老板,我们既然是朋友,那有些话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现在这个社会,对你这样的私人大老板来说,是很多人羡慕妒忌恨的,白道黑道都会盯住你的,你不想惹他们,会有人来惹你。兄弟我虽然不才,但对付黑道,还是有些能力和路子的。 “如果夏老板万一遇到有什么黑道的人来找麻烦,不妨和我们打个招呼,夏老板的事就是我的事,即使我不在,还有易克在这里,易克是我在星海的全权代理,有什么事我们都会为你摆平,为朋友,我是向来不吝两肋插刀的。” 夏季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转瞬即逝,接着笑着点头:“好,谢谢李老板的好意,如果有事,我一定会记得的。不过,我夏季向来只和规矩人做生意,做的是正统生意,我想我们这样的正经生意人,是不会有人来惹我的。但我还是要感谢李老板的一番好意。” 夏季的话似乎有些讽刺李顺,但李顺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然后李顺起身告辞,夏季起身相送。 边下楼梯李顺边对我说:“对了,忘记和你说个事,就是关于秋桐的。我经常不在星海,如果你发现有什么不着调的人招惹秋桐,就把他的老二给我切了,阉割了做太监。”筆趣庫 我一时懵了,不知该如何应答。 而李顺说出这番话似乎并不需要我回答,接着对夏季说:“夏老板,你看我这个主意可好?” 夏季擦擦额头的汗,神情相当难堪,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李顺站住,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擦夏季额头的汗,轻声说:“看,夏老板,你出汗了。估计是身体发虚。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夏季机械地点点头,脸色如土灰。 后会有期 然后李顺哈哈笑起来,说:“夏老板,不要送了,咱们后会有期。”ъiqiku 夏季此时神情很快镇静下来,看着李顺点点头:“那李老板走好。” 此时我看到夏季的眼神里又带着几分不甘,还有几分不服。 我默默叹了口气,却又有些佩服夏季的不屈和勇气。 第二天一早,李顺就带着老秦章梅离开了星海。 李顺走后,我当天就安排人和夏季公司的人谈妥了出售星泰公司的事宜,价格十分合理,手续也办理地很快。 老黎得知了此事,没有做任何表态。 他的态度让我有些捉摸不透。 一笔巨额资金很快打到了我的账户,转眼之间,我成了暴发户。 但我知道,这钱不是我的。我连账户都没去查看,懒得看。我已经很久不查看自己的账户了。 很快我得知,出售星泰公司只是李顺的第一步,他在星海的其他资产也在暗地快速进行着处理事宜,只是没有告知我而已。 而李顺采取这些行动,似乎正在预示着新的一场风暴的到来。 我又回到了大山里的生活基地,这里依然是冰雪覆盖天寒地冻,冬天并没有过去。 其他副主任都没有来,只有我和主任在,虽然主任不欢迎我呆在这里,但我还是没有离开。 寒冷的夜里,我蜷伏在冰冷的被窝里默默品味着寒夜的滋味,聆听着大山带给我的孤独和寂寞,我的灵魂和肉体仿佛都在这冰冷的世界里一起接受煎熬。 一周就这样过去,这天上午,我正在山后的树林里练武,突然远处山头上传来喊我的声音。 看去,是生活基地主任,正边往山下跑边喊我:“易主任,易主任。” 我停下来,疑惑地看着气喘吁吁跑过来的主任。 “主任,怎么了?”主任过来后,我问他。 “你快回去,曹总来了。”主任边擦额头的汗边说。 曹总?我顿时领悟过来,曹丽来了。娘的,曹丽跑这深山旮旯里干嘛? “哦。曹总来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漫不经心地说。 “嗨——曹总来这里是找你的,正在基地办公室等你呢!”主任说。 “找我?找我干嘛?”我有些意外。 “不知道,反正是找你的,你快回去吧!”主任说。 我实在想不出曹丽这时跑这里来找我是什么事,我满腹疑问跟着主任回到基地,看到曹丽的车正停在基地办公室门口,驾驶员在车旁溜达,见到我,笑了笑:“易主任好。” 我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和主任一起进了办公室,曹丽正在里面来回走着,看到我,两眼一亮:“哈。易克,你可真行啊,还真在这山里呆住了。” 当着主任的面,我不能对曹丽表现出什么不敬的神态,说:“曹总好。欢迎曹总莅临基地检查指导工作。” 其实这话都该是主任说的,我在这里都副职,都没资格说这样的话。 “好了,少来这些虚话套话,我来这里不是检查指导工作的,我是来找你的。”曹丽打断我的话。 “曹总有什么指示?”我说。 “还指示,指示个头啊。我是来叫你回去的。”曹丽说。 “回去?回哪里?”我说。 “当然是回城,回集团了!” “哦。有事?”我说。 “嘻嘻。是啊,有事,有重要的事,有好事!”曹丽笑嘻嘻地说。ъiqiku “好事?重要的事?什么事?”我说。 从曹丽嘴里说出来的好事重要的事我是要掂量掂量的。 “真的是有重要的事,走,先跟我上车,路上我详细和你说!现在先走吧!”曹丽似乎急着回去。 “曹总来一趟不容易,还是先吃了午饭再走吧,我这就叫人杀一只羊,中午在这里吃全羊。”主任这时讨好地说。 “不吃了,下次来再说,今天还有事呢,我今天是专门为易主任来的,不是来吃全羊的。”曹丽并不买主任的账,主任自讨没趣。 “有什么事你先说,说清楚我再决定是不是跟你回去!”我不想贸然稀里糊涂地跟曹丽回去,想搞明白再说。 “哎——你——”曹丽有些着急了:“干嘛非得现在说,路上边走边说不行吗?” “不行!”我硬邦邦地说。 主任带着意外的眼神看着我,似乎他没有想到我竟然敢用这样的口气和集团里谁也不敢惹的老板的大红人刚刚提拔起来的新贵这样说话。 “你——你这头倔驴!”曹丽说了一句,又有些无可奈何的神色。 我此时一来搞不清曹丽到底叫我回去何事,二来搞不清曹丽到底是打着谁的旗号来叫我回去的,到底是公事还是私事,到底是她捣鼓的还是集团的事情,当然不能轻而易举就跟她走。 “好吧,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曹丽一屁股坐下来。 “请曹总指示。”我也坐下来,点燃一支烟,吸起来。 主任站在一边看着我和曹丽。 曹丽看了一眼主任:“主任,借你的办公室,我和易主任谈点工作,你先回避一下。” 主任尴尬地笑了下,然后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你个死鬼,想死老娘了。”门刚关死,曹丽就压低嗓门说。 “谈正事,谈工作,少来里格朗。”我说。 曹丽瞪了我一眼,说:“我今天来叫你回去,是受孙总委托,不,应该是按照老关的吩咐,特地来这里接你的。” 我一怔,说:“少卖关子,说吧。” “是这样的,省部和省报协要在我们市召开全省报业经济发展论坛研讨会,这次会议由省部和省报协主办,星海市部协办,我们集团承办,这次会议是老关跑到上面极力争取来的。 “这次会议能在星海举办,能由我们集团承办,是我们市部的光荣,也是我们集团的荣耀,是扩大我们集团在全省报业系统名声和影响的大好机会,也是市里领导很抓面子的一件事,换句话说,这也是我们星海的光荣。 “这次会议是综合性的,涉及报业编采、行政和经营管理,我们承办,自然是要有那拿出的过硬的业绩和经验介绍,关于报业经营这一块,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 “你为我们集团的经营特别是发行做出了卓越的贡献,这样的大会,做经验介绍,自然是少不了你的,你是不可缺席的,所以,我特地想到了你,专门来请你参加这个会议,在会上做典型发言。”曹丽煞有介事地说。 “我已经是离开报业经营的人了,干嘛非要我去参加这个会?”我有些怀疑曹丽的话:“这真的是你的意思?到底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 “傻瓜,这样出名的好机会我怎么会忘记你呢,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我在筹备会上特地提到你,说你是必须要参加的,大家都赞同的。”曹丽似乎在向我表功卖好。 我说:“那你刚才又怎么说是受孙总和老关委托呢?这不是有些矛盾吗?” “这——”曹丽一时有些语塞。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实话,不然,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我冷笑了一声。 “呵呵,这个。”曹丽有些尴尬地笑了:“那好吧,既然你这么问,我就再给你说的具体点。其实呢,这次会议,本来我想代表集团在会上做经营典型经验发言的,可是——” “可是什么?”我看着曹丽,知道这其中一定有缘由。 曹丽吞吞吐吐地说:“可是这次来参加会议的省部副部长看了会议发言议程和名单之后,说记得我们集团有个刚被评委全国先进的经营先进典型,怎么发言的没有名单里没有呢。 “部长说最好还是能让全国先进来发言,这样更具有说服力和代表性,老关也赞同,孙总也同意,孙总让我火速来通知你接你回去参加会议。我来之前,老关还特意叮嘱说如果你不肯答应回来参加会议的话,他就要亲自和你通话。” 曹丽这话似乎是真的了,她想借这个会议来出风头做典型发言,但被上头给否了,上头提出要我这个已经被边缘化的前发行公司总经理做典型发言。biqikμnět 看我有些犹豫的样子,曹丽急了,说:“我这回说的是真话,我连自己的底子都交代了,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不然,你给孙总或者老关打电话都可以。” 曹丽此时的神态有些尴尬,还有些沮丧,又有些发急,我知道完不成接我回去的任务,她是没法交差的。 更合适 “报业经营之前是秋领导分管的,要做经验介绍,也得秋领导才合适,我只是做了报业经营的一部分,只是发行这一块,秋领导发言显然比我更合适。”我说。 “你就不要推诿了,省部副部长亲自点了你的卯,你是全国报业经营先进,你发言是最合适的,再说了,秋桐现在又不分管发行了,她发言也不合适的,还有,秋桐也主动提出由你来发言是最合适的。 “她自己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好推辞的,这对你来说可是一次在领导和同行面前露脸的好机会,别人做梦都求之不得呢,你还犹豫什么?”曹丽说。 “会什么时候开?”我说。ъiqiku “明天!明天上午你发言。”曹丽说。 “操,这么短的时间,太仓促了,我怎么准备发言稿?”我说。 曹丽笑了:“这个没问题,发言稿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说着,曹丽从包里掏出打印好的一沓发言稿递给我。 我说:“早就准备好了?这是为我准备的?恐怕是你为自己准备的吧?” 曹丽一咧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问这些干嘛。给你的你就拿着呗。” 我接过发言稿看着曹丽:“告诉我,这是不是你自己准备的发言稿?” “是又怎么样?哼,我用不上了,给你用就是了!这发言稿写的可是很好的,不信你看看。”曹丽说。 我随手翻阅了一下发言稿,果然这发言稿写的很有水平,很有条理,只是理论性的东西多了些,套话多了些。 我看着曹丽:“这发言稿一定不是你自己写的。” 我说这话是有根据的,曹丽不学无术,她根本就没有这些思路,一定是有人给她写好的。 曹丽一瞪眼:“你管这么多干嘛?” 我笑了下:“看这文笔和口气,这似乎是曹腾写的。是不是?” 曹丽睁大眼睛看着我:“妈的,这你都能看出来。不错,这是曹腾给我弄的,他可是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捣鼓出来的,我先给孙总看过了,他也很赞赏。” 平心而论,我有些佩服曹腾的水平,我在成长,他也在进步,他还是有思想有思路的人。 同时,曹丽这话无意中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曹丽要在会上发言,孙东凯也是同意的,孙东凯也想借这次机会给曹丽长长脸,只是这机会后来被省里的那位副部长的一句话给断送了。 明明是秋桐带领大家做出的业绩,却要曹丽不劳而获,这显然很不公平,孙东凯这样的做法显然很小人。 即使我去发言,这也显然对秋桐是很不公平的。但既然上面发话了,既然点名要我发言,那我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服从,我即使不看曹丽孙东凯的面子还要看关云飞的面子,我似乎现在是没有选择的。 而且,我知道,我去发言,秋桐也一定是很高兴的,对我和秋桐而言,我发言比曹丽发言要好很多。 我慢慢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做出了参加这次会议的决定。 但我却不准备采用曹丽给我的曹腾捉笔的这个发言稿,我既然要发言,就要讲出自己的思路和风格。 我把发言稿还给曹丽:“我不用这个,你拿着吧。” “你——”曹丽有些困惑地看着我。 我说:“第一,我服从领导的指示,我去参加这个会议,既然省里领导点名了,既然老关和孙总都有指示,特别是你曹总亲自来山里接我,我受宠若惊感恩戴德,我要是再拿捏,那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太不知趣了。 “第二,虽然时间仓促了一些,但我还是决定自己准备发言稿,按照自己的思路来发言,讲出自己的特点和特色。今晚我会加班搞出发言稿的,保证不会让领导失望。” “哦。”曹丽松了口气,说:“傻瓜,曹腾弄的这个发言稿是领导审核同意的,你不必再劳神折腾一番的,这样多省事啊,上去一念就行了。”httpδ:Ъiqikunēt “这事就不必废话了,我自己弄自己的发言稿!”我说。 “那好吧。我算是服了你这个犟脾气。”曹丽无可奈何地说:“记住了,这次发言的内容不能仅仅只谈发行,要围绕整个报业的经营来讲,你只搞过发行,其他没有涉足过,别搞砸喽。” “既然我决定要去发言,那这些你就不必担心。”我说。 曹丽还是有些担心的样子,说:“还有,我告诉你,明天的会议市里乔领导也要参加的。” 我有些意外:“乔领导怎么参加这样的会呢?这会议的规模和档次他是可以不参加的。” “这里面就有道道了,因为省部的副部长亲自来参加这会议,所以他要参加,不仅仅因为副部长的级别,更重要是因为乔领导和副部长曾经是党校学习班的同学,两人私交甚好。 “副部长亲自来星海开会,看在同学的面子上,乔领导怎么着也要参加啊,这是同学面子的问题,是对老同学工作的支持,副部长今天上午到的星海,乔领导亲自在宾馆迎接的,中午还要一起吃饭呢。” 原来如此,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我笑起来,对曹丽说:“因为副部长的一句话,我断了你发言的大好机会,真是很抱歉。” 曹丽抿了抿嘴唇:“行了,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我虽然失去了发言的机会,但好歹也不是秋桐去发言,你能去发言,我也还是多少有些安慰的。” 我说:“你说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呢,把露脸的机会让给我了。” “哼,没良心的。”曹丽白了我一眼:“本来我还想让你感谢感谢我,但你这么一问,我这么一说,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数的了,知道不是我帮助的你了。罢了,我也不要你感谢我,只要能好好发言,把这次会议开好就行了,好歹我也是这次会议的组织者,会议成功了,我脸上也有光,也算是我的一项工作成绩。” “好了,不谈这个。我们现在就走?”我说。 “是的,现在就走!”曹丽说。正在这时,基地主任推门进来:“曹总,全羊已经炖在锅里了,吃完全羊再回去吧。”ъiqiku 曹丽看了看我:“易主任,你说呢?” 我看了一眼基地主任,他在看着我。 我说:“曹总来一次基地视察不容易,既然羊都在锅里了,那曹总还是赏光吃完午饭再走吧。” 曹丽说:“好,那就听易主任的。” 主任大喜,忙出去安排去了。 曹丽对我说:“看,我在这基地主任面前多给你面子。我给你说,也就是看你的面子,换了其他人,我才不在这山旮旯里吃什么全羊呢,这里他妈的太冷了,冻死老娘了。” “你领导深入基层体验下生活也是应该的,这对你也没有坏处。”我说。 “这倒也是!”曹丽点点头。 “走吧。去餐厅。”我起身往外走。 基地吃过午饭,我和曹丽回到了星海。 先到了集团,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孙东凯见到我,显出很高兴的样子,对我大大勉励了一番,然后谈到了这次会议的重要性,对我的发言内容也提出了具体的要求,孙东凯的谈话内容和曹丽的基本大同小异。 我做出认真的样子点头答应着,说下午就开始弄发言稿,尽快弄出来,然后给他审核。 孙东凯点点头:“既然你不想用曹丽的那个发言稿,那就按照自己的思路搞吧,记住我刚才说的几个要点,不要落入俗套,要讲出我们集团的特点和特色。” 我继续答应着,然后出了孙东凯办公室。 我在集团已经没有了办公室,要弄发言稿,只能自己找地方。 我带着笔记本直接去了和老黎喝茶的天福茶馆,找了个单间,打开笔记本,开始琢磨发言稿。 刚坐下不一会儿,老黎就来了。 “嘿嘿。又来喝我的茶了。”老黎说。 “我要忙工作,你少打扰我。” “哈。忙什么呢?” 我简单说了下,老黎点点头:“哦。这是大事,也是正事,还是好事,那你忙吧,我不打扰你,我喝茶,不和你说话可以不?” “随你了。”我说。 然后,老黎静静地坐在一边喝茶,我继续琢磨自己的发言稿。 琢磨了半天,我进入了死胡同,有些棘手了,点燃一支烟,站到窗口看着外面,苦思着。 我努力不想让自己的发言稿和曹腾搞的那个重复,但要想另辟蹊径却着实也难,因为报业经营就是这些东西,大家的做法和思维基本大同小异。 老黎似乎看出我陷入了困顿,但却不做声,继续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喝自己的茶。 我这时想起了秋桐,摸出手机给秋桐发了个短信:“我回来了,正在天福茶馆搞发言稿,似乎,我现在陷入了死局,思路僵住了。” 一会儿秋桐给我回复:“关于报业经营,其实你只要记住一点,那就是——创新,在创新的思维基础上展开思路即可。” 看着秋桐的回复,我的心里一动,似乎有些开窍。 创新思维 我坐回到电脑前,寻思着秋桐的话。 “你那边能上网不?”一会儿秋桐又给我发来短信。 “能——”茶馆里有无线网络。 “我刚给你邮箱发了一封邮件,是我整理的集团去年的经营工作报告,完整的经营工作总结,你可以参考下。” “好的,很好!”我即刻上网,果然在邮箱里见到了秋桐发来的材料,打开,边看边琢磨。 “光有这个报告总结还不行,还要有自己独特的创新思维和思路,要有新意。”秋桐又发来手机短信。 “嗯。”我答应着,继续琢磨着。 这时,老黎慢吞吞说了一句:“小克,我认为,做经营,不管是报业经营还是其他方面的,如果要想与众不同,要想在竞争中获取成功,最重要是要把握住一点。” “哪一点?”我看着老黎。 “四个字。”老黎伸出四个手指晃了晃:“逆向思维!” “逆向思维?”我重复了一句。 “是的。逆向思维是从与正向思维正好对立、相反的方向进行的颠倒思维,或者倒过来想的思维。逆向思维只要运用得当,往往会产生正向思维等常规思维原来所意想不到的创新,特别是在在经营管理中的创新作用尤为显著。”老黎继续慢吞吞地说。筆趣庫 听着老黎的话,琢磨着秋桐刚才的提示,我的眼前突然猛地一亮,来了思路。 有了老黎和秋桐的提示,根据秋桐提供的材料,我的思路终于豁然开朗,立刻开始着手弄发言稿。 下班前,我的发言稿弄完了,通过邮箱传了一份该孙东凯,孙东凯看完后,给我打来电话,十分赞赏。 然后我又给秋桐传了一份,她看了也很满意。 我放心了。 点燃一支烟,我得意洋洋地问老黎:“你要不要看一看?” “没兴趣!”老黎懒洋洋地说。 老黎的回答让我不由有些扫兴。 第二天,全省报业经济论坛探讨会如期举行,乔仕达果然参加了会议,而且在会上做了热情洋溢的发言,代表星海热烈欢迎省里和各地市报界领导和同行的到来。 按照会议议程,我在会上做了典型发言。 我的发言收效很好,得到了与会领导和同行的一致赞赏,掌声不断。 省里那位常务部副部长不断点头,乔仕达也面带微笑频频点头。 关云飞和孙东凯都显得很高兴。 上午的会议结束,我从会场往外走,我知道我的任务完成了,后面的会议我参加不参加都不重要了。 副部长在乔仕达和关云飞孙东凯的陪同下也出了会场,边走大家边说笑着什么。 我不打算在会上吃饭,正想借机溜掉,突然乔仕达叫了我一声:“哎——小易——” 乔仕达叫我,我只能答应着,边走到他们面前:“各位领导好。” “呵呵。”副部长看着我笑:“小伙很帅很年轻嘛。年轻有为,发言很精彩,讲地很好,这个逆向思维的创新理念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谢谢领导夸奖!”我忙说。 “老乔啊,看来我们是真的老喽,江山代有人才出,后生可畏的。”副部长笑着对乔仕达说。 乔仕达也笑起来:“是的,老同学说得对,后生可畏。” 关云飞和孙东凯也都跟着笑。 这时,又有参加会议的人过来和副部长打招呼,他带着愉快的表情转身和他们交谈起来。 乔仕达看着我:“小易,你现在在集团做什么工作?” 我看了一眼关云飞和孙东凯,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 “怎么?”乔仕达看着我。 “小易,乔领导问你你就如实回答嘛。”关云飞说了一句。 “呵呵,是啊,是啊。”孙东凯也笑着附和着,笑得有些干巴。 “我现在在集团生活基地担任副主任。”我说。 “哦。生活基地副主任。”乔仕达念叨着,突然皱起了眉头,然后看了关云飞和孙东凯一眼。 关云飞继续笑着,似乎这事和他毫不相关。 孙东凯则显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岗位调整了,离开经营了,由正变副了。”乔仕达嘴里念叨着,看着关云飞和孙东凯:“这是为什么呢?” 关云飞耸耸肩膀,微笑着摇摇头。 孙东凯苦笑了下,一时也没有说话,似乎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乔仕达的问题。 乔仕达似乎对关云飞和孙东凯的表现有些不满,但却又笑起来,又看着我:“小易,你知道原因吗?” “知道,是因为工作需要!”我回答。 “哦。工作需要。这理由似乎放之四海而皆准,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适用啊。”乔仕达又继续笑:“小易,对这个因为工作需要而调整的新岗位,你满意吗?心里有情绪吗?” “只要是工作需要,让我干什么我都没有任何情绪和意见。”我开始装逼。 乔仕达沉吟着,似乎对我的回答挺满意:“多干几个岗位对一个年轻人的成长倒也没有坏处,不过,你这岗位调整地倒也很是时候,这工作需要的也倒是很巧。我看你这调整是另有其他原因吧?” “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回答。 乔仕达冲我微微笑了下,似乎在笑我的小狡猾,然后看了关云飞一眼,又看着孙东凯:“东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小易的岗位调整似乎该和年前出的那起事件有关吧?” 孙东凯似乎有些局促,说:“是这样的,我们主要还是从小易的个人成长考虑,是从维护集体的声誉出发。”Ъiqikunět “别绕弯子,我只问你是不是和那事有关?”乔仕达毫不客气地打断孙东凯的话。 孙东凯老老实实回答:“是,是有关。年前出的那事,社会影响太大,对集团对小易个人都有很大的负面影响,我们领导出于爱护年轻人的考虑,处于维护集团声誉的考虑,所以才暂时给小易同志调整了工作岗位,让他到生活基地去锻炼锻炼,同时也是让他多接触几个岗位。” “理由很充分嘛,呵呵。”乔仕达不咸不淡地笑起来,笑得孙东凯更加局促了。 “老关啊。”乔仕达看着关云飞:“按说你们系统的事情,当着你的面,我是不该说三到底不该多说的。我说多了,似乎有越级之嫌。” “领导客气了,你是市领导,市里各级各单位的事,你都可以说的,你都是有发言权的,这当然和越级无关的。”关云飞笑着说。 “呵呵,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多说几句,说对了你们就听,权作参考,说错了,你们批评指正。”乔仕达的话说的很有分寸很含蓄。 “领导可不敢这么说,你尽管做指示就是了。”关云飞忙说。 “请领导做指示,我一定认真听着。”孙东凯也忙说。 “那好,既然你们二位大员如此表态,那我就说了。”乔仕达不紧不慢地说:“我想说的是,这用人啊,我们做领导的,在用人问题上啊,是要时刻有一个原则的,是要时刻保持正确的清醒的头脑的。我们做领导的一个重要职责是什么?我多次强调,是发现人才培养人才。 “及时发现人才,科学使用人才,培养人才,要让人才多适应几个岗位,多熟悉几个岗位,使用人次,是要不拘一格全方位使用人才,特别是要让年轻干部在不同的岗位上接受锻炼,全面提升自己的能力,培养得力的后备接班人。 “我们迟早都是要退下来的,年轻干部迟早都是要上去接替我们的。这个小易,到生活基地去锻炼,从对他个人的成长来说,或许东凯的考虑是正确的,对小易个人也没有什么坏处。所以,我今天不想就星海传媒集团的用人问题批评东凯。” 关云飞和孙东凯带着恭敬的神情聆听乔仕达的话,我站在一旁做傻乎乎状,我知道乔仕达的话还没说完。 “不过,在这样的时候,让小易到生活基地去做一个副主任,一个正科级干部去担任副科级职位,不知道东凯有没有考虑过时机是否恰当,调整是否合适。” 乔仕达继续说:“小易出的那事,我是有耳闻的,社会上也有很多说法,东凯,我不知道你想过没有,你在这个时候处于你认为正确的那些考虑来调整小易的工作岗位,一方面或许的确是能有利于小易有利于集团的。 “但另一方面,这样做的后果,是否等于是在某种形式上给那些疯传的谣言一个肯定,等于是以组织的形式给予了认可,等于是承认了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的存在,会让那些谣言变得更加确信。筆趣庫 “从这一点来考虑,是不是等于是事情变得和我们的良好愿望事与愿违了呢?走向了背道而驰的方面呢?这样做,从长远的眼光来看,是不是让小易让集团背上了再也甩不掉的黑锅了呢?这对集团和小易来说,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利呢?” 乔仕达的话声音不大,但却对关云飞孙东凯有足够的威慑力,特别是孙东凯。 的确周到 关云飞忙点头:“乔领导考虑问题的确周到,集团的人事我是充分放权给东凯的,我对这事负有一定的领导责任,我关注不够,我检讨。” 孙东凯也忙说:“乔领导一席话惊醒梦中人,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确是糊涂了,做事太欠考虑了,太缺乏长远眼光了,到底乔领导是领导,看问题一针见血,高瞻远瞩,高屋建瓴,我要认真反思自己的做法,认真反省自己,检讨自己,领导批评地十分正确。” 乔仕达笑着:“我不是在批评你们,只是和你们交流下我的看法,我也不是在干涉你们的用人,我可不想背上越级的帽子。二位,我只是感觉啊,我们作为一级领导,作为手里握着一定的能决定下属前途命运权力的领导,我们在做一些事情做出一些决定之前,能不能多考虑到一些问题,能不能将问题考虑地更周全更周到一些,能不能将目光放得更长远一些。 “我们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要先考虑到集体,考虑到当事人,既要对集体负责,也要对当事人负责,都是要慎重的,是要三思的。呵呵,好了,关于小易这事,我今天就说这些,我的这些想法,是本着和你们沟通交流的意愿来讲的,权做是闲扯,你们大可不必当一回事,说的正确你们就采纳,不正确就当我没说好了。 “小易是市里备案管理的科级干部,还轮不到我来说三到四,小易是东凯的直接下属,怎么使用当然还是以东凯的意见为主,我当然是不能过多干涉的。” 关云飞忙说:“乔领导你实在是太客气了,你的话我可是向来字字句句都牢记在心的,向来是认真落实的。” 孙东凯也忙说:“乔领导的指示我们回去之后一定尽快落实,一定让领导满意。” 乔仕达笑起来:“好像我刚才是在和你们闲扯,没做什么指示吧?别给我戴高帽子哦。” 关云飞呵呵笑起来,孙东凯擦擦额头的汗,也跟着笑起来。 乔仕达接着说:“好了,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你们不要放在心上,更不要有什么压力,我们去吃饭吧,我这老同学部长可是饿了。” 这时副部长也和其他人谈完了话,转过身看着我们。 乔仕达招呼着他:“走,老同学,吃饭去!” 他们一起去吃饭,我没有跟过去。 走之前,关云飞冲我微笑了下,孙东凯也冲我笑了下。 他们的笑我似乎都没有看懂,有些发懵。 乔仕达则没有看我,和副部长有说有笑地走了。 我呼了一口气,然后离去。 午饭我是和秋桐一起吃的,我把上午发言的情况以及散会后遇到乔仕达的情况详细和她说了一遍。ъiqiku 等我说完,秋桐呵呵笑起来:“我就知道你这发言绝对会收到很好的效果的,创新其实不是亮点,逆向思维做经营才是亮点,特别是逆向思维搞创新经营更是亮点。你今天的发言说到点子上了,换了我是不行的,看来,我真的是要向你学习呢。” “少来了,我是受了你和老黎的启发才有这思路的,你提供了创新,老黎提供了逆向思维,我进行了结合。要说这发言精彩,首先得感谢你和老黎。”我说。 “但你能知道去结合这两点,而且能结合地如此精辟,这还是你的本事,做好结合文章,是需要丰富的实践经验和归纳能力的,是需要深厚的工作阅历和智慧的。所以啊,我还是要佩服你一下!”秋桐笑得很开心。筆趣庫 “呵呵。总算这个任务完成了!”我说。 “你的收获可不是仅仅是完成了这个任务哦。”秋桐说。 “怎么?”我说。 “你说呢?”秋桐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说:“你指的是会后遇到乔仕达的事?” 秋桐点点头:“是。” “他发了一通感慨,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我说。 秋桐说:“你少给我装傻,你懂的。” 我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装傻?” “我当然知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秋桐抿嘴笑。 我说:“哎——这纯粹是个偶然的巧遇,乔仕达嘟哝了那么半天,看似无心的扯淡,但似乎也有敲打关云飞和孙东凯的意思。” “呵呵。今天会后巧遇乔仕达,这是你的机遇,不过这机遇看似偶然,实则包含着必然。虽然这巧遇一时不会至于彻底改变你的现状,但或许也能让你目前的状态发生一些转机。” “你估计会是什么样的转机呢?”我看着秋桐。 秋桐想了想:“不知道。” “真不知道?”我说。 “真不知道,我和你说过无数次,人事变动玄机万千,在没有正式公布的时候,谁也猜不透的。”秋桐说:“但总归,今天会后这事对你来说绝对不是坏事,老关和孙东凯虽然挨了乔领导的敲打,但他们绝对不会迁怒于你,他们是找不到任何理由责怪你的。 “而且,乔领导今天这话说的很留有余地,弹性很大,似乎也没有直接批评他们的意思,但同时又有几分隐约的不满。乔领导今天的话很有技术,玄机重重,很含蓄,这就要看他们怎么去意会了,特别是孙总,如何领会上级的话,是一门艺术,也是一门本领。” 听了秋桐的话,我点点头:“是的,讲话的技巧和玄机,乔仕达发挥地很很淋漓。” 秋桐沉思了下:“这两天,我看你先不要回基地去了。” “哦。”我看着秋桐。 秋桐说:“我的话你没听明白?” 我忙点头:“报告秋领导,明白了!” 秋桐又呵呵笑起来,笑得很开心。 我知道,此时秋桐的笑是发自内心的,是为我而笑的。 下午和老黎一起喝茶,老黎饶有兴趣地听我说了终于遇到乔仕达的事情。 听我说完,老黎慢条斯理地说:“小克,这次你遇到的事情,自己有没有认真思考过前因后果?” “思考过,但没有想出什么结果来!”我说。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那些热衷于传播你谣言的人,除了一些无聊之徒,还有一类人。”老黎说。 “哪一类人?”我说。 “你现在的和潜在的对手,换句话说,是对你带有羡慕妒忌恨的人,你年纪轻轻进步如此之快,周围眼红你的人多了,只是有的你觉察到了,有的你觉察不到而已。”老黎说。 “哦。”我点点头,似懂非懂地看着老黎。 “不要为此次会议乔仕达出席感到奇怪,即使那副部长和他不是同学,他也还是会出席的,各级人物的接待方式基本上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什么级别的领导来了就由同级别的领导陪同。这也是一种不言而喻的潜规则。” 老黎一席话说的十分精辟,看问题十分准确,我佩服之至:“老黎,你要是从政啊,一定是个老谋深算的高手。”筆趣庫 “呵呵,我只是纸上谈兵而已,我是做不来的,也没那本事,你能混好了,我就感到很荣光了。”老黎笑起来。 “有能力、德性好的人不一定升迁,没能力、德性差的人也未必被贬。甚至正好相反。溜须拍马的人常常春风得意,特立独行的人往往处处碰壁。”老黎又说。 老黎的话让我不由深思起来。 刚和老黎分手走出茶馆,接到了老李的电话。 “小易,你这会儿有事吗?”老李问我。 “没事啊,李叔有事吗?”我说。 “呵呵。也没什么事,我在家里,如果你方便的话,能过来一趟吗?我们随便聊聊。”老李说。 “哦。这个——”我不由有些疑虑和顾虑。 “你阿姨不在家,出去散步去了。”老李又加了一句。 看来,老李是想单独和我谈话,我想了想,答应下来,然后挂了电话,直奔老李家。 老李果然自己在家里,正坐在书房里喝茶。 我来了之后,老李请我坐下,给我泡了一杯茶:“这是我这次去云南带回来的滇红,味道不错,尝尝。”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味道不错,点点头:“李叔对于喝茶还是很有品味的。” “呵呵。”老李笑起来,接着打开书房里的播放机,一首久违的李春波唱的老歌在室内回荡。 “曾经深爱过,曾经无奈过,曾经流着泪舍不得;曾经拥有过,曾经失去过,曾经艰难地选择;多少甜蜜和苦涩,变成多少悲欢离合。” 我看着老李,他沉默地看着手里的茶杯,眼神似乎十分沉郁。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听着。 “曾经兴奋过,曾经失眠过,曾经为了你魂不守舍;曾经年轻过,曾经冲动过,曾经为了你喝醉过;魂断梦牵的岁月,留在回忆里永不褪色。” 歌声忧郁而舒缓,歌词优美而惆怅,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 “谁能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谁能,谁能告诉我,什么是什么,什么是什么。” 歌声里,我似乎看到了老李那颗沧桑而伤痕累累的心在颤抖,看到他那浑浊的双眼里充满了潮湿和追忆。 歌放完了,我们都沉默着,良久,老李深深叹息一声。 默然无语 “李叔。”我叫了一声,心里有些忐忑。 老李抬起头看着我,凄然笑了下:“这是我最喜欢听的一首歌,也是我每次听了都揪心的一首歌。每次听到这首歌,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每次我都是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偷偷听,这次,是你和我一起听。” 我默然无语。 老李垂下眼皮,又深深叹了口气。 我此时突然想起了金景秀,想起了秋桐,想起了李顺,还想起了老李夫人。 我不知老李今天叫我来到底是何意,难道只是叫我来听歌的? “李叔,你想说什么?”我说。 老李看着我,微笑了下:“小易,春节后,阿顺和你一起到韩国去了,是吗?” 我的心猛跳了几下,点点头:“是的。” “阿顺和你去韩国,都干什么了?”老李又问我,语气很温和。 我不知道老李是怎么知道我和李顺去韩国的事情的,但既然他问我,那就说明他已经掌握了一些我和李顺在韩国的情况,我想了想,说:“我们去澳大利亚游玩,借道韩国回国,在韩国停留了一天多时间。停留期间,我去拜会了金敬泽和他姑姑,李老板顺便也跟着去了。” 老李的眼皮猛地一跳:“哦。阿顺也去了。” “是的。”我说。 “是你邀请他去的还是他自己提出要去的?”老李又问我。 “他自己提出要去的。”我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我去拜会金敬泽和他姑姑,也是李老板提议我去的。” “哦。”老李点点头:“那你们见到他们了吗?” “见到了。”我说。 “那你们见面之后,都交谈了些什么?”老李的呼吸有些急促。 我沉思片刻,很快做出了一个决定,将那天我和李顺与金景秀金敬泽见面的情况原原本本如实告诉了老李。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觉得我有必要这么做。 老李听完,沉默了良久,然后对我说:“小易,谢谢你。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 我一时无言以对,我不需要他感谢我。 “小易,我对你有一个请求。”老李说。 老李请求我,这让我有些不安,说:“李叔,你是长辈,我是晚辈,万不可如此说话,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好了。” 老李说:“不,不是吩咐,是请求。” 老李显得很固执。 “李叔,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我说。 “我想,关于此事,关于我的那些事,关于此次你和阿顺去韩国的事,请你向所有人都保密。”老李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我。 我受不了老李看我的这种目光,忙点头:“李叔,我答应你就是!” 老李轻轻呼了一口气,然后点点头:“好,那就好。小易,我还是很感谢你的。” 我又不知该怎么说了,局促不安地站起来:“李叔,你还有什么事吗?”Ъiqikunět 老李摇摇头,目光有些茫然:“没有了。” “那我走了。”我说。 “好。”老李点点头,目光看起来充满了忧郁和失落。 我不敢再看老李的眼神,逃一般出了老李家。 原来老李叫我去的目的就是想问我这事,似乎他对李顺此次的韩国之行很不安,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李顺去了韩国的,或许是李顺回家之后无意流露出来的。 我似乎能理解老李的这种不安,毕竟他现在面对如此的现实将心比心,换了我是他我也会不安的。 其实即使老李不要求我保密此事,我也不会将他的隐秘之事说出去的,我没感觉谁有必要知道此事,本来我最想说知心话的人是秋桐,可是我想来想去,决定这事还是暂时不告诉她,虽然我知道她是不会乱说出去的。 我能想象得出要是秋桐知道老李和金景秀竟然有过这么一段,她会震惊不已的。 我暂时不想让秋桐震惊。 当然,我要是此时知道后来关于老李和金景秀更多的事情,我一定先会震惊昏厥。 第二天上午,我接到集团办公室工作人员通知,让我到孙东凯办公室。 我立刻去了集团,办公室人员带我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孙东凯不在,工作人员说孙总正在主持开集团会,让我先在他办公室等候。 我坐在沙发上,随手摸起一本杂志,边随便翻阅着边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我知道此时秋桐和曹丽都在领导办公会议室开会的。 我现在无法知道叫我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孙东凯在主持开领导办公会,秋桐和曹丽都在参加会,我无法找任何人打听,而秋桐自然也无法提前告诉我。 过了半天,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孙东凯的声音:“秋领导,曹总,你们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会议结束了,我放下杂志,看着门口。 随即孙东凯进来了,身后跟着秋桐和曹丽。 看到我,孙东凯笑了下:“小易来了。” 我站起来和他们三人打招呼:“孙总,秋领导,曹总。” 秋桐冲我抿嘴一笑,曹丽也笑着点点头。 “大家坐。”孙东凯说着自顾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秋桐和曹丽也坐下。 “小易,刚开完领导办公会。叫你来,是有事情和你谈。”孙东凯说。 “哦。”我点点头,心里摸不到底。 “秋领导,你分管人事,你来说吧。”孙东凯看着秋桐。 秋桐点了点头,看着我,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根据刚结束的领导办公会的决议,决定对你的工作进行一次调整,这次调整,是根据集团整体工作的需要和你本人一贯的表现以及工作能力来做出的,是充分考虑了各方面的因素的。”筆趣庫 我凝神听秋桐说。 秋桐顿了顿,然后说:“集团办公会决定,免去你集团生活基地副主任的职务,任命你为集团总裁助理,同时兼任集团办公室主任,相应的,曹总也就不再兼任集团办公室主任一职。” 总裁助理?办公室主任?我有些发懵,做了,我怎么成总裁助理了?而且还兼集团办公室主任,这多少让我感到有些突然。 特别是任命我为总裁助理,虽然我知道这是内部粮票,出了集团就不算数,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无疑是一种重用,毫无疑问的重用。 我挠了挠头皮:“这实在是出乎意料,很突然啊。” 孙东凯秋桐和曹丽都笑起来,秋桐接着说:“易克同志,对集团的决议,你本人有什么想法没有?” 边说秋桐边冲我眨了眨眼。 我立刻说:“我无条件服从集团的决定,我是一名党员,党叫我干啥我就干啥。我会尽职尽责做好本职工作,绝不辜负集团领导对我的期望。” “如果没有什么意见,那么,明天起你就正式走马上任新岗位,履行新职务,开始新的工作。”秋桐说。 我使劲点点头。 秋桐然后看着孙东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说完了。 孙东凯说:“小易,我已经和曹总说好了,回头你们就安排下工作交接,生活基地那边,我想你也没有什么好交接的,明天开始你就正式接任办公室主任的活,开始负责办公室的全部工作。我想下一步该怎么做你都明白吧?”筆趣庫 我点点头:“我明白。” “那就好。”孙东凯点点头,接着笑了下:“祝贺你,崭新的总裁助理兼办公室主任。” 秋桐和曹丽也笑着向我表示祝贺,我忙表示感谢。 然后秋桐看着孙东凯:“孙总,没有其他事了吧,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孙东凯说:“嗯,我要单独和小易谈谈话,你们都先回去忙吧。” 显然,孙东凯的意思是让曹丽也走。 秋桐和曹丽站起来往外走,曹丽边走边从我挤了挤眼神。 她们走后,我看着孙东凯,孙东凯则含笑着看我:“怎么样,小易,对这个安排满意不?” “当然满意,只是我还是觉得太突然了。”我说。 “呵呵。凡是事在人为,一切皆有可能啊。”孙东凯的声音似乎有些感慨:“其实我当初把你放到生活基地去,是有我的良苦用心的,是处于对你的爱护的,是为你今后的成长考虑的,我其实一直就在寻找合适的机会把你调回来。 “正巧前天的大会,中午散会时候乔领导说了那一番话,散会后,我琢磨了一晚上,慢慢品味出了他的真实想法,乔领导是爱护人才啊,是对你很欣赏啊,是对我的做法有不同的看法甚至是意见啊。 “乔领导的一番话,高瞻远瞩,高屋建瓴,我越想越冒汗,本来我的出发点是好的,但经领导这么一点拨,我顿时领悟到我自己其实是把好事做瞎了,好心没有办好事。 “乔领导的话一阵见血,是的,我把你放到生活基地去,一方面确实可以避开那些风言风语,但另一方面却又给了传播谣言的人以口实,他们会说看易克自己单位的领导都把他贬低了,说明他确实是有那事,他们领导也是这么认为的。” 欠考虑 “从这方面来考虑,我当初的做法确实是欠考虑的。所幸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乔领导的一番话正好给了我及时补救的良机,加上这次大会你的发言,给领导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给你自己的正面形象也增分不少。 “所以,从集团整体工作出发,从你个人的成长出发,从认真领会落实领导的指示出发,从我对你的私人感情出发,我借助乔领导讲话的东风,及时召开了这次领导办公会。ъiqiku “在会上,我传达了乔领导的指示精神,让大家认真领会,讨论该如何落实好。结果与会的各位领导成员,除了秋桐有些犹豫之外,大家都一致同意我的提议,任命你担任总裁助理兼办公室主任。” 孙东凯不忘在这样的时候在我面前关注秋桐一下,他其实心很细,我当然知道他这话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继续加深我对秋桐的成见。 我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孙东凯继续说:“此次让你担任总裁助理,你是不是感到意外?” 我点点头:“是的。” “让你担任总裁助理,是我在领导办公会上亲自提议的,我想了,既然要落实乔领导的讲话精神,就彻底落实好,干脆利用这难得的机会一步到位,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一步到位,我现在的职权,也就只能让你走到这一步了。 “总裁助理,虽然级别不变,虽然不是集团成员,但是在集团内部,却是享受副总裁级别的待遇的,不要小看了这内部粮票,集团之外不承认,但内部还是算数管用的。”孙东凯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担任总裁助理,那我分管什么?” “呵呵。分管办公室啊!”孙东凯说。 “我不是办公室主任吗?”我说。 “是啊,你是办公室主任,然后你自己分管你自己。”孙东凯又笑:“任命你总裁助理,目的不在于让你分管什么,主要是在集团内部把你的位置搞上去,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分管什么,不需要,你只要给我把办公室的工作做好,就足够了。办公室这一摊子,都你忙的,别的你就不要操心了。你就挂着总裁助理的帽子干办公室主任的活就是了。” 我明白了,说白了孙东凯就是给我一个光环,让我的职务听起来更牛逼,但其实我还是干办公室主任的活。 这和当初曹丽那个总裁助理如出一辙,当初曹丽也是挂了个总裁助理的头衔,实际干的还是办公室主任的活。而当初秋桐那个总裁助理,却是货真价实的,直接分管了集团的经营。 “为了能让你顺利当上这个总裁助理,我可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孙东凯继续说:“我先给老关汇报了我的想法,好不容易说服了老关,得到了他的同意,然后又私下挨个做集团成员的工作,努力说服他们,以免到了领导办公会上有意见分歧。 “其他领导成员的工作倒是好做,就是秋领导费了一番口舌,她开始死活不同意呢,我好说歹说她才勉强同意,私下同意了,结果到了领导办公会上却又犹犹豫豫,后来看到大势所趋无法挽回了,才不得已答应下来。” “哦。”我装作认真听的样子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我做出相信孙东凯话的样子,其实我心里对他的这番话很是怀疑,关于秋桐的话我自然是不会相信的,我知道孙东凯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 关于他给关云飞汇报的事,我半信半疑。孙东凯办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了,我甚至怀疑让我担任总裁助理是关云飞提出来的,孙东凯无法抗拒,只能服从。 对关云飞来说,乔仕达那天的一番话自然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机会,可以借此来给孙东凯施压,这样他既不会有越级干涉下级单位事务之嫌,还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关云飞是需要我在集团发展起来的,他认定我是他的人,是能为他出力的,将来是必定能起到钳制孙东凯的作用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又怀疑不单这总裁助理是关云飞提议的,甚至让我担任办公室主任,也有关云飞的意思在里面,他当然想让我成为打入孙东凯核心内部的一个钉子。 对于关云飞的借势,孙东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只能服从。当然,或许他本来就有想让我担任办公室主任的用意,不然也不会在曹丽提拔后迟迟不宣布新的办公室主任人选,而一直让曹丽兼着。 不管孙东凯的话可信度几何,这都不重要,过程总没有结果重要的。我于是说:“感谢孙总对我的关心和厚爱,我实在心里是很感动的,我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对孙总的感激之情。” 孙东凯满意地笑了,伸手拍拍我的肩膀:“谢倒不必,我对你的任命,一方面了来说是集团工作的需要,但同时也是我的需要,我需要你这样一个得力的人来做我的办公室主任,我需要的办公室主任,必须是有能力的,但最重要的不是能力,而是忠心,听话!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明白了!”我说。 “其实,即使没有乔领导那天的一番话,我也会安排你来做这个位置的,但时间肯定会延后,我心里早就把你看成办公室主任的最合适的人选,不然我也不会一直让曹丽兼着没有做出其他任命。这次乔领导的一番话,正好加速了我安排此事的进程,我和你都算是借了乔领导讲话的东风。”ъiqiku 孙东凯继续说:“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该感谢的是乔领导,我其实也该感谢乔领导,不然,我还真不方便这么快就把你弄回来重用。” 我笑了下:“但我其实最想感谢的是你,乔领导只是因为我的那个发言而对我有些暂时的欣赏,他的欣赏只是一时兴起,很快就是过眼烟云,甚至不会再想起我是谁。而你对我的提携,则是意义深远的,对我的前途而言,是极其重要的一步。” 孙东凯开心地笑起来:“小易,你很会说话,我很喜欢听你的这些话。是的,你说的不错,对于乔领导那样的大领导,他们眼里能记得住的人是很少的,毕竟他们见得人太多了,不可能都牢牢记住,一时兴起夸赞几句,过后很快就忘记了,这很正常。 “而你对我而言,却不是一时兴起的可以忘记可以记住的人,你是要跟随我长期做事的,你和我的关系,是要越来越紧密的,我对你的使用,也是会越来越信任和重视的。” “我记住了!”我说。 “现在,我要告诉你,如何当好一个合格的办公室主任,你说起来是集团的办公室主任,不如说是我的办公室主任,记住,你首先是为我服务的,你的全部工作,都要围绕我来展开。办公室是为领导服务的,这话不错,但我就是领导,为领导服务,就是为我服务。听明白了吗?”孙东凯说。ъiqiku “明白。”我点点头。 “至于那个总裁助理的头衔,你就把它当成一个名称,当成一个光环,这头衔的作用,是用来提高你的集团内部的地位的,是用来彰显你和其他集团中层的不同的,当然,有了这头衔,对你今后的进步意义是不言而喻的,你该知道秋桐和曹丽是从哪一步开始走上快速进步的轨道的。”孙东凯的话颇有几分深意。 我又点头:“嗯,我会很珍惜看重这个头衔的。” “在我的工作生涯中,有过5年办公室主任的经历,我想,对于你,作为一个老资格的办公室主任,我是有义务有责任可以对你建言几句的。”孙东凯正色说。 我此时其实对即将到来的工作有些茫然,说:“请孙总赐教。” “首先你得明白办公室的性质,明白办公室主任的基本职能。这一点,你说说看!”孙东凯说。 我想了想,说:“办公室在集团处于承上启下的地位,是联结领导和基层的桥梁,是协调各有关部门关系的纽带,是保持集团工作正常运转的中枢,在日常工作中具有十分重要的一位和作用。 “市里、部里、集团的各项决策能否在基层不折不扣地得到贯彻落实,集团后勤工作是否保障有力,集团职工福利能否搞的有声有色,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有没有一个合格、称职的办公室主任。 “因此,做一个忠于职守、勤于职守、胜任职守的优秀的办公室主任,不仅是集团领导的要求,集团全体职工的殷切期盼,更应该是我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 “说说看,办公室主任的基本职能是什么?”孙东凯又说。 我又想了想:“概括地讲,办公室主任的主要职能就服务,为集团领导的科学决策和决策的正确执行服务。” 我想到哪说到哪,神侃了一番。 听我说完,孙东凯淡淡笑了下:“你刚才说的都不错,不过,你说的这些都是理论性的东西,我来给你说几点实用的,这都是从实践中得到检验的。”孙东凯笑着说。 我看着孙东凯,听他说。 识别和判断 “做办公室主任,首先你要懂得识别和判断你手下的人是哪种人,针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法来驾驭。上班的时候要将他们当成你手里的棋子,树立威严。下班的时候,你要主动与他们沟通,让他们知道你还是平易近人的。最重要的一点,你的心胸必须要宽广,才能容得下别人。”孙东凯说。httpδ:Ъiqikunēt “哦。”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是办公室主任,那么,办公室的副主任都是谁?怎么给我配的呢? 但现在似乎不大适合问这个问题。 孙东凯继续说:“还有,你不能在下属面前总是端着一副主任的架子,这样会让别人觉得你很骄傲自大,自然就没有亲和力了,下属也就不会愿意为你工作。上岗工作后,难免会有同事嫉妒你,这简直是一定的,而且还会不止一人。 “一旦这样,那么,在工作中,有时候他们就会故意和你做对,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必须得有领导的风范,必须大度、宽容,并且在那个同事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第一个给与帮助,这样也许会感化他。即使不能感化,也会让他心虚理亏。” 孙东凯果然说的很实用,我不由想起了曹腾,不知道这小子此次领导办公会后能否扶正。 “我刚才说的是对外,对内呢,你要注意你的手下。”孙东凯说:“在工作中会有工作能力不同的人,工作能力特别好的,你应该在表扬的情况下做出适当的批评,当然,批评要用婉转的语言,而工作能力不是很理想的,你就要在他偶尔做得好一点的情况下,不吝啬的表扬他,甚至给与一点象征性的奖励,这样,他就会信心十足。” 我不由笑了下,孙东凯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对于办公室的事情,在需要做出决定的时候多考虑一下下属的意见,即便遇到争议,也要心平气和的讨论,尽量顾全大家的想法,这一点很重要,否则,你很可能会走上众叛亲离的道路。”孙东凯郑重地说。 “嗯。”我点点头。 “最后一点最重要,你一定要给我记住。”孙东凯说。 “什么?”我说。 “在工作中,你自己严格约束你自己,记住你是我的办公室主任,你全部的工作中心都是围绕我来开展的,在其他领导成员面前,不要做那种对领导唯唯诺诺的人,不要再有好处的时候努力表现,而没有好处的时候处处掂轻怕重。”孙东凯说。 孙东凯这话让我不由皱了皱眉眉头,妈的,他这话的意思似乎是我在其他领导成员面前要挺起腰杆,在他面前就要卑躬屈膝,这显然不是我能接受的,老子没这习惯。 虽然心里不爽,但我没有说什么。 “小易,记住,付出一定是会有回报的。”似乎看出我的不快,似乎为了安慰我鼓励我,孙东凯又说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 “好了,最基本的就是这些了,其实做办公室主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跟做领导的贴身秘书是一个模式。”不等我再次心里涌出不爽,孙东凯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易,好好干,不要辜负我的期望,祝你顺利在主任桌上树立一个好的形象!” 我看着孙东凯,半天没有说话。 我知道孙东凯此时一定是知道我心里会为他的这些话感到不快的,但他还是这么说了,既然他要如此说,就一定有他的用意,如果我此时表现出我的不快,那就等于正中他下怀,说不定他还有后手接着使出来。 我决意不让他正中下怀,不让他使后手,于是做出愉快的样子,做出接受了他的教导的样子。 孙东凯看着我的神态,又笑起来,笑得貌似很开心,但我又隐约感到他笑得有些含蓄。 孙东凯起身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递给我:“这是今天领导办公会的结果,等你和曹丽交接完之后,作为崭新的办公室主任,你立刻开始履职,安排人把这个决议发红头文件,下发到集团各有关部门。我刚签了字了。” 我扫了一眼,是一份集团关于调整部分部门负责人的决定,名单上部门和人不多,看来此次调整涉及的范围不大。 其他部门的人我不关系,我其实想知道曹腾的动向,也很关心办公室副职的人选。 我仔细看去:曹腾任集团经营管理办公室主任。 曹腾终于如愿以偿扶正了,成为名正言顺的部门正职了。 再看下去,办公室的副主任除了原来的一位副主任之外,新任命的一位,竟然是苏定国。 苏定国也回来了,担任我的副手,担任办公室副主任。 从发行公司副总到经管办主任到生活基地副主任,再到办公室副主任,苏定国转了一个圈圈,又回到了集团,又和我一起公事了。 不知孙东凯做如此安排是出于什么考虑,虽然苏定国的安排不比之前的经管办主任,但却比在生活基地做副主任强多了。 孙东凯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说:“让曹腾担任经管办主任,是曹丽提名的,举贤不避亲嘛。不能因为曹腾和曹丽是亲戚关系就不提拔,曹腾这段时间的工作,特别是主持经管办以来的工作,是有目共睹的。 “此次全省报业经济论坛,本来是曹丽发言,那发言稿是曹腾捉笔搞的,虽然最后没有用上,但我看了,曹腾的思路还是很不错的,对报业经营发展很有见解,这说明他是善于思考的,是对报业经营工作动了一番脑筋的,是扑下身子专心做经营管理的。 “当然,做经管办主任,你比曹腾合适,但你既然另有任用,而其他人,我看没有比曹腾更适合做这个职位的,一来因为曹腾对经营管理工作的见解,二来因为曹腾在实际工作中表现出来的综合协调管理能力,出于集团经营整体工作的考虑,所以,我还是决定任命曹腾做这个经管办主任。你感觉如何?”筆趣庫 我笑了下:“关于集团的人事任命,我是没有资格发言的,那是领导该操心的事。我可不敢发表看法。不过,我对领导的用人眼光一向是很佩服的,领导做出了决定的事,我相信绝对不会有失误的,一定是有道理的。另外,对于曹腾的能力,我也的确是赞赏的,我和他共事时间不短,他在工作上,是有一定的能力的,协调和管理都是可以的。” “呵呵,你还是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孙东凯笑起来,对我的回答似乎很满意。 “关于苏定国的安排,我想你或许会有些疑问。其实这也是为你着想:“孙东凯继续说:“你担任集团办公室主任,今后的工作是十分忙碌的,必须要有得力的助手来配合协助,办公室现在有一个副主任,主要负责文秘档案和文件起草这一块。 “而行政这一块,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此次你来接替曹丽负责办公室工作,我想了,最合适的搭档,应该是苏定国了,你们早就是搭档,在发行公司管理就一直处理地不错,苏定国做全面工作或许不出色,但他在某一个方面的管理是一把好手,基于他的能力和他与你之前的良好个人关系,让他做你的搭档,我想是合适的。ъiqiku “还有,苏定国在山里也呆了有些时日了,之前的风波也基本过去了,也该放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了,不能因为一件生活作风上的小事就把人家一棍子打死,你说是吧?我们的方针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惩罚不是目的,救人才是根本。” 我琢磨着孙东凯这番话的真实用意,孙东凯让苏定国来做我的搭档,原因绝对不会如此简单,他一定有自己深层次的考虑。 虽然孙东凯对我是信任的,但并没有到深信不疑的程度,在使用我为他出力的同时,他还是有些戒备的,这是孙东凯的性格决定的。 孙东凯安排苏定国做副主任,似乎一方面是要协助我工作,而另一方面,则带有监视监督甚至钳制我的目的。 孙东凯做事是留有后手的,他是个经验丰富的政客。 我又一次想起两个字:制衡。 “孙总,你确实考虑地很周到,到底是领导,考虑问题就是比我周全。”我笑着说。 “必须的,”孙东凯说:“班子我给你搭配好了,条件都给你创造好了,剩下的就看你如何好好干了。” “请孙总放心,我一定会把办公室的工作做好。竭尽全力为孙总服好务,为集团为集团全体员工服好务。”我说:“工作上的事,一定及时向孙总汇报。” “呵呵。向我汇报是随时都可以的,因为你是我的办公室主任,很多时候,你都是要和我如影随形的,但从工作程序上来说,你却不是直接属于我管,此次集团会,我对领导成员分工做了微调,办公室之前属于我直接分管,但今后,却是属于秋领导分管了。”孙东凯说。 “哦。”我有些意外,孙东凯这又是为何。 沉思起来 听了我的话,秋桐似乎领悟到了什么,沉思起来,神色有些严肃,还有些忧虑。 我习惯性摸出一支烟,刚要抽,又收了起来。 虽然秋桐不会在意我抽烟,但外人如果看到我在女性分管领导面前抽烟,一定会感觉到有些不大正常。 秋桐抬起眼皮看了看我,说:“到了新岗位,是不是感觉自己的权力比以前更大了?” 我摇摇头:“没有啊,管的人少了,还要整天给领导服务,除了多了一个总裁助理的头衔,没有感觉到什么。” 秋桐说:“你现在虽然还是集团中层,但此时的中层,和以往是不可同日而语的。”ъiqiku “怎么个不同法?”我说。 秋桐说:“以前你是集团中层,但在集团所有中层正职排名单上,你想想你在什么位置?” 我想了下:“哦。排在行政和编辑部门所有中层的后面,只在经营部门负责人的前面。” “是的,要几十名之后了吧。但现在呢,你在集团中层名单上会是第一,第一个就是你。也就是说,你现在是集团所有中层的排头兵,即使没有总裁助理这个头衔你也是领军人物,何况还有这个内部享受集团副总待遇的总裁助理头衔。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今后集团中层即使有一个提拔名额,只要没有特殊情况,那就非你莫属。”秋桐说。 我看着秋桐:“哦。是这样。我靠,这牛逼大了。” “不许说脏话!”秋桐说。 “好,不说脏话。我要做文明人!”我笑看秋桐。 秋桐看着我,忍不住笑起来:“我看你身上的江湖习气还真是很难消除。记住,要学会隐藏自己,今后你跟着孙总,见到的观场大小领导都会很多,要收起自己的江湖习气,切不可得意忘形暴露出来。” 我忙点头:“嗯。嗯,我记住了!” “要学会逐步培养自己的领导气质。”秋桐又说。 “什么是领导气质?”我说。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你自己去意会。” “莫非就是大家平时说的领导习惯?” “不知道!” “是不是要做出一副很有派头的样子来呢?”我说着站起来背着手挺起肚子昂首来回走了几步,嘴里边念叨着:“这样,气定神闲,目空一切。还要做出平易近人的矜持微笑。哎,我这肚子不行,太小,显不出派头来。” 看着我滑稽的表演,秋桐捂着嘴巴,笑得前仰后合。 看到秋桐开心笑的样子,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感动和欣慰。 我多么希望秋桐永远是这样的开心呢。 想到这里,心里又有些发酸起来。 “得了吧,少出洋相了。笑得我肚子疼。”秋桐捂着肚子笑着说。 我呵呵笑着回到座位坐下,感慨地说:“怎么感觉最近一直就像做梦,忽上忽下的,一眨眼到了这个位置,脱离了经营,成了做行政的办公室主任了。” “因为你有实力,加上有机遇,所以才会到这一步。”秋桐说。 我说:“其实我觉得关键还是我的命运只能握在人的手里,我上去或者下来,其实都是出于掌权者的需要,我只是个棋子,根据需要被摆布。”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其实每个人都这样,都是更高权力者的棋子。” “但大多数人只知道使用权力和受权力役使,却不知道权力究竟为何物。”我固执地说。ъiqiku 她笑了下:“我想,权力就是一些人对另一些人造成他所希望和预定影响的能力。是一个人或许多人的行为使另一个人或其他许多人的行为发生改变的一种关系。” “一种关系?” “是的。权力是一种关系,它发生在至少两个有联系的人之间;权力是一种力量、行为;权力具有影响力和强制力,它可以左右和改变对方的行为和目标。三者的结合构成了权力的基本内涵。由此可见,权力无非是一种影响他人的力量。权力的本质是其影响力和强制力。”秋桐说。 不知不觉到了下班时间,我还在和秋桐谈着这些话题。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你们还没下班?” 回头看去,孙东凯笑着站在门口。 我笑着说:“我在汇报工作呢。” “刚上任就汇报工作,不错,很好。”孙东凯说。 “谈不上汇报,只能是我和易总在就一些问题进行沟通交流。”秋桐说。 “呵呵,好。”孙东凯又点点头,然后抬起手腕看看手表。 “孙总找易总有事吧?”秋桐说。 孙东凯点点头,对我说:“晚上我有个饭局,你和我一起去。” 我靠,刚上任就要跟随孙东凯参加饭局了。 我忙答应着,然后对秋桐说:“今后工作上的事情,还得秋领导多多指导多多关照多多理解。” 秋桐一副不咸不淡地口气说:“易总客气,有事大家多多沟通,有问题大家摆到桌面上开诚布公交流,我其实最讨厌的就是当面不讲背后乱说。我们共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彼此也不能说不了解。我这人,做事的风格向来是对事不对人,这一点孙总是了解的,想必你也知道。” 我点了点头,知道秋桐是故意这么说了给孙东凯听的。 她是,我当然也是。 孙东凯笑了:“说的对,今后小易要好好多向秋领导学习做人做事,虚心接受秋领导的分管才是。” “谢谢孙总的理解支持!”秋桐笑起来。 我然后就走了,跟随孙东凯下楼,上了他的车。 “刚才你和秋桐交谈,没带什么火药味吧?没发生什么言语上的冲突和不快吧?”孙东凯说。 “没有,大家都心平气和的谈的,我主动去找她谈的。”我说。 “呵呵,那就好,刚接手新工作,不要搞崩了才好。我听秋桐最后那几句话,还以为你和她发生语言上的冲突了。”孙东凯说。 “没有,秋领导刚才是故意当着你的面说那话的呢,其实是在含蓄警告我的。我心里是明白的。”我做出一副郁闷的样子说。 孙东凯笑起来:“她是你的分管领导,别说含蓄警告你,就是直接批评你你也得受着。” “唉。”我叹了口气。 孙东凯又笑了,然后对驾驶员说:“去皇朝度假村。” “今晚是我们请客还是被请?”我说。 “我们请客,这饭局筹划了好久了,今天他们才算有空,能约齐两位领导,也着实不易。上午曹丽就订好了房间,接下来就由你负责招呼好饭局了。”孙东凯说。 “哦。请的是哪两位领导啊?”我说。 “老关和雷正,还有他们的夫人,我家属也参加,她直接过去。”孙东凯说:“今晚算是个家宴。” 我听了一愣,孙东凯今晚竟然请的是关云飞和雷正,还有他们的夫人,美其名曰家宴。孙东凯为何要同时请关云飞和雷正呢,难道他不知道这二位是水火不容的吗?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我一时猜不透孙东凯的心思,说:“能同时请到两位领导,孙总这面子可不小。” “呵呵。领导也是人啊,也需要吃饭啊,再说,以家宴的名义请他们,气氛会更加融洽的。”孙东凯说。 我没再说话,心里继续琢磨着。 很快到了皇朝度假村,进了房间,孙东凯的老婆也到了,一位端庄的中年女人。 “这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小易,易克!”孙东凯对老婆说。 “嫂子好——”我和她打招呼。 “呵呵。”孙东凯老婆主动和我握手,看起来挺热情:“经常听老孙提到他手下有一位能干的易克,原来就是你啊。小伙子果然很精神,看起来很精明能干。” “谢谢嫂子夸奖。”我忙说。 孙东凯看了看表,说:“小易,你安排下酒桌,我和你嫂子下楼去迎接老关和雷正他们,估计他们就要到了。” 我点点头,然后孙东凯两口子下楼去了,我招呼服务员准备上菜上酒。httpδ:Ъiqikunēt 不大一会儿,门外听到说笑声,我走到门口,看到关云飞和雷正正在孙东凯的陪同下有说有笑地走过来,孙东凯老婆陪着谢非和另一个中年女人走在后面,同样又说又笑,神情看起来都很亲昵。 那个中年女人无疑就是白老三的姐姐雷正的老婆了,我见过她的,在皇冠大酒店和白老三的墓地都见过,但她是不认识我的。 孙东凯在搞夫人外交啊。 “老关好,雷正好。”我和他们招呼。 “呵呵,我们崭新的易总易主任啊。”关云飞爽朗地笑着和我握手。 雷正微笑着看着我,没有说话,但也伸出手来。 然后,我又和后面的谢非和白老三姐姐打招呼:“关夫人好,雷夫人好。” 谢非笑着和我点头:“易总好。” 白老三姐姐看着我:“这位是——” 孙东凯老婆忙说:“嫂子,我给你介绍,这位是老孙单位的办公室主任,刚提拔的,易克,易主任,兼着总裁助理。” “哦。易总。”白老三姐姐淡淡地点点头,然后就不看我了,继续和孙东凯老婆交谈。 谢非则多看了我几眼。 我没有多看谢非,招呼大家进去入座。 微不足道 大家坐定后,孙东凯对我说:“小易,让服务员上酒上菜吧。” 我忙安排服务员,待酒菜上齐后,我让服务员留在房间里,准备离开房间去和驾驶员一起吃饭。这是家宴,我在这里似乎是多余的。 刚要走,孙东凯说:“小易,你和两位领导也不陌生,留下吧,负责照应饭局,同时陪各位领导和夫人喝几杯。” 既然孙东凯这么说,我就不能走了,坐在孙东凯旁边,左边是孙东凯,右边是谢非。 在这个酒场上,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配角,我顶多算是个打杂的搞服务的角色而已。 妈的,办公室主任这活不是人干的。第一次有这感觉。 然后孙东凯开始敬酒:“感谢二位领导和夫人光临今天的酒场,能在春节后第一次和二位领导以及夫人一起举杯,我和我爱人都感到十分荣幸,来,不出二月二还算过年,咱们先喝一杯过年酒吧,祝二位领导身体健康,祝二位领导夫人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 大家举杯,我没有举起杯子,这不干我什么事。 关云飞说:“小易,你不希望我和雷正身体健康吗?不希望我们的家属越来越年轻漂亮吗?” 大家都笑起来,我似乎感觉到谢非的腿在桌子下面有意无意碰了我的腿一下。 我的心跳了下,然后举起酒杯:“希望,当然希望。” “那就一起喝嘛。”关云飞说。 喝完酒,我拿起酒瓶给大家倒酒。给雷正倒酒的时候,雷正说:“东凯啊,小易现在是你们集团的办公室主任了?” “是的,今天领导办公会通过的,刚上任。”孙东凯说。 “呵呵,你可真会用人。”雷正笑了下。 雷正显然话里有话,我是听出来了,不知孙东凯能不能听出来。 孙东凯是不知道我和雷正之间的道道的,关云飞也不知道。 “说东凯会用人倒也不错,不过,这次小易的调整,恐怕也是有乔领导的紧板子啊。”关云飞笑着说:“要不是小易在前几天的那个全省报业经济论坛上发言精彩得到了乔领导的赞赏,要不是乔领导中午散会的时候敲打了我和东凯几句,恐怕小易这会儿还在大山里的生活基地养猪呢。”筆趣庫 关云飞这么一说,孙东凯笑了,笑得有些尴尬,雷正也笑了:“老关哪,你们系统人才济济,小易是个人才啊。年前我差点把你的人才给埋没了,看来我今天该向你和东凯还有小易道个歉才是。” 关云飞说:“老雷,你这话就见外了,这又不是你亲自搞的案子,这是你手下人做的,怎么能怪到你头上呢,我和东凯可没有丝毫抱怨你的意思啊,小易更不会有。再说了,这不过是一场误会,现在误会都消除了,大家都没事了。” 雷正说:“谢谢老关的宽宏,呵呵,说实在的,虽然秦璐这事后来查明和小易无关,虽然不是我直接办的案子,但我还是感觉很对不住小易,同时因为小易被误抓也给你们系统和星海传媒集团带来了负面影响,我心里一直是很抱歉的。所以,今天借着东凯的这酒,我还是要给你们三位喝一杯。” 说着,雷正举起酒杯。 “既然老雷你如此诚恳,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关云飞笑着举起酒杯。 我和孙东凯也举起酒杯。 大家一起干了。 这时,孙东凯的老婆插了一句话:“雷正,秦璐的那个案子,最后是什么结果啊?” 似乎她对案子的结果不知道。 雷正边拿起筷子夹菜边说:“最后的结论是自杀。” “哎——好好的女孩子,这么年轻,单位也不错,怎么就想到自杀呢,怎么就想不开了呢。”孙东凯老婆唏嘘着。 关云飞不动声色地看了孙东凯老婆一眼,然后也拿起筷子夹菜。 谢非此时脸色略微有些不自在,我坐在她身边看的分明,她拿筷子的手在微微颤抖。 白老三姐姐这时也说了一句:“是啊,我也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自杀,这女孩子我之前见过的,很乐观的很开朗的一个人,老雷,我看说不定你们办案结论有误,说不定这秦璐真的是他杀。” 关云飞的眼皮微微一跳,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吃菜。 谢非的脸色则微微有些发白了,低头看着桌面不语。 雷正的脸色有些不悦,对白老三姐姐说:“女人家少胡言乱语,公安办案又不是过家家,这都是有权威鉴定的,是有证据的,证据是确凿的,你懂什么?不许乱说话。” 白老三姐姐不服气地说:“就你懂。我家老三的案子怎么回事?当初不也是信誓旦旦说有证据通缉那个李顺吗?结果呢,过了一年多,凶手自己跳出来了,要不是凶手自首,你们能抓到真凶?哼,我看你手下那帮人,都是饭桶。”biqikμnět “你——”雷正的脸色有些难堪了,瞪了女人一眼。 “瞪我干嘛?我说说不行?我说的有错?这不是事实吗?”女人似乎来了劲头:“我弟弟死了,凭什么那凶手就只判了6年,凭什么不让他以命抵命?你连自己小舅子的仇都报不了,你说你窝囊不窝囊?我弟弟凭什么就白死。” 雷正的脸色愈发难堪了。 “呵呵,好了,嫂子,这事就不要提了,都是过去的事了,雷正作为局长,更要依法办案啊,更不能徇私情啊。”孙东凯老婆这时忙打圆场。 雷正呼了口气,又看着自己的女人:“看看人家东凯家属说的,多在理,再看看你,整个就一胡搅蛮缠的泼妇,这是什么场合你说这些话,知道丢人值几个钱不?” 边说,雷正边又狠狠瞪着白老三姐姐。 孙东凯这时也忙开始打圆场:“呵呵,你也别怪嫂子了,嫂子这是想亲人呢。好了,这事咱们不说了,喝酒,继续喝酒。来,我和家属先敬你们两口子一杯。” 说着,孙东凯和老婆一起举起杯子。 雷正冲大家笑了下:“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 然后雷正也举起酒杯,白老三姐姐白了雷正一眼,也举起酒杯。 孙东凯对我说:“小易,别闲着啊,敬老关还有关夫人啊。” 我忙举起酒杯看着关云飞和谢非:“我敬你们一杯酒。” 我此时不能叫谢师姐,我不想让外人知道我和谢非的师姐弟关系。 关云飞微笑着举起杯子,谢非则显得有些神情恍惚,举起杯子,眼神有些发怔。 “其实小易这杯酒我该祝贺你,祝贺你又到了新的更重要的工作岗位。”关云飞说。 “谢谢领导关心和厚爱。”我忙说。 “这话你不能和我说,我和你之间隔了一层,你的直接领导是孙总,你要感谢该感谢孙总才是。我这人是不会越级干涉下面单位的人事任命的。”关云飞说。 “呵呵。”我笑了下,孙东凯听到这话也笑。 “还有啊,”关云飞指了指谢非:“你也不必叫谢非关夫人,叫谢老师多亲切,别忘记你在党校学习期间谢非可是教过你的课呢。做你的老师是当之无愧的。” 听到这话,谢非笑了下,脸色稍微恢复了正常。 “哦。原来小易和谢老师还有这么一层师生关系啊。”大家都笑着。 然后我和关云飞谢非碰杯,我看了谢非一眼,她正注视着我。 我忙挪开目光。 然后孙东凯两口子敬关云飞谢非,我则敬雷正和白老三姐姐:“我敬你们一杯酒,祝你们新的一年里事事如意。” 雷正看着我:“可惜我老婆没文化,不是你老师,不然你也可以叫白老师了。” 大家都笑起来,白老三姐姐也忍不住笑了。 我呵呵笑着:“能有机会和雷领导喝酒,也是我的荣幸。”biqikμnět 雷正说:“其实我该祝贺你的,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进步了,或许今后我们见面喝酒的机会还会有的,不但有,或许会不少。” 雷正是话里有话。 我说:“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跟着孙总要好好干,要认清自己的位置,摆正自己的位置,做个聪明人,不要做糊涂事。”雷正说。 我呵呵笑了:“这话我会记得的,一定不会忘记。” 雷正又看了我一眼,笑了下,我分明感觉这笑容里包含着几分阴冷和诡诈,还有几分嘲讽。 然后关云飞又举杯看着雷正:“老雷啊,我们两口子敬你们一杯酒。” “哎,老关你这话就客气了,该我们敬你们两口子才是。”雷正忙举起酒杯笑着。 “不要客气嘛。我其实早就想找个机会请你们两口子吃饭的,只是这一过完年各种事情太多,一直没抽出空来,正好东凯一直想举办个家宴,我就告诉他一定要邀请着你们两口子。今天终于算是个机会了。”关云飞说。 原来是这样,原来请雷正两口子吃饭是关云飞的意思。 “呵呵。谢谢老关的一番盛情,我其实也是一直想请你喝酒的,咱哥俩可是好久没在一起喝酒坐坐了,东凯和我一说今晚的家宴,我当即就答应下来,今晚我可是推了好几个酒场的。”雷正说。 摸爬滚打 关云飞看着大家说:“我和老雷可是在一起摸爬滚打了好些年的老伙计了,一起从基层做到市里,我们之间的友谊,那可是经受了各种考验的友谊,是牢不可破的。” “对,对,老关说的对,我们工作上是好同事,工作之外是好哥们,我们的友谊真的是牢不可破的,来,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雷正满面笑容。 他们干杯,我借机敬了孙东凯两口子一杯酒。 “真羡慕两位领导兄弟一般的情谊啊。”孙东凯说。 关云飞和雷正都笑起来,笑得都有些心照不宣。 然后大家谈笑着继续喝酒,酒场的气氛十分和谐融洽。 一会儿关云飞站起来:“哎——我喝的有点多,晕乎乎的,我去洗把脸。” 孙东凯示意我陪着关云飞去。 我跟着关云飞去了洗手间,关云飞洗了一把脸,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对我笑了下:“小易,对这次的职务调整满意不?” “满意!”我说。 “怎么个满意法呢?”关云飞含笑看着我。 “其实我最想说的是感谢,我知道我能担任总裁助理是你的功劳!”我说。 “呵呵。谢倒不用,只要你心里有数就好。”关云飞说:“其实这次我本想借乔领导那番话的机会把你弄到部里来的,让你担任部办公室主任,征求了下东凯的意见,他这次有些固执,非要让你继续在集团干,看他的态度如此坚决,我也就不勉强了,只是提出要给你弄个总裁助理的头衔,他答应了。” 关云飞这话让我将信将疑,我觉得孙东凯不会如此和关云飞对着来,但关云飞既然如此说,我表面上还是做出深信不疑的样子:“十分感谢领导对我的赏识。虽然没有去成部里,但我还是很感谢你的。” 其实我心里在想,如果关云飞的话是真的,那幸亏孙东凯坚持不放我,我其实是不想离开秋桐去部里的。 当然我知道去部里担任办公室主任虽然和在集团做办公室主任平级,但同样的办公室主任,意义是大不相同的。 但这所谓的意义对我来说似乎并没有多大意义。 “此次改行做行政对你来说是一个新的挑战,也是一个新的机会和天地,你总不能老是做经营的,人总是要进步的,多接触几个行业,对你是十分宝贵的锻炼机会,你要好好珍惜,要好好把握自己的人生和前途方向,对你的前途要有明晰的选择和认识,要站好队,要跟对人,要在正确的道路上做正确的事,要用聪明的头脑做一个聪明人。”关云飞又说。ъiqiku 关云飞这话里的意思显而易见。我忙点头:“是,我明白的。” “我对你的将来,是很看好的哦。”关云飞笑起来,然后回了房间。 刚回来坐下不一会儿,雷正又说要去卫生间洗把脸,我又得陪着去。 妈的,办公室主任就是个高级陪侍,我心里自嘲着,跟在雷正后面。 雷正简单洗了把脸,看看周围同样没有其他人,然后脸直接就拉了下来,目光有些阴冷地看着我。 我对视着雷正。 “你此时很得意,是不是?”雷正说。 “木有啊!”我说。 “木有。”雷正冷笑一声,然后说:“孙东凯真是瞎了眼,竟然把你这只野心狼安插在自己身边。我看,他早晚得毁在你的手里。” “这话说的,好难听啊。我可是个好人,一心干工作的好人,你这么说我,可是对我的污蔑。”我说:“还有,既然你如此说,那你去告诉孙总别重用我啊,告诉孙总我的底细啊,告诉孙总我们之间的内情啊。” 我用嘲笑的目光看着雷正,我知道他不会这么做,这样做对我不利,但对他更不利。那样会将他的真实面目暴露出来,而他是断不想让孙东凯知道自己更多的东西的。他笼络扶持孙东凯,只是想让孙东凯成为他钳制关云飞的一个工具,至于其他的,他是不想让孙东凯参与和知晓的。 雷正看着我的目光有些狰狞:“小子,别猖狂,我告诉你,早晚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就你这样不知深浅不知利害的兔崽子,还想和我斗,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我的心里有些发汗,却还是笑着:“看你说的这话,这是什么话,别忘记了你的身份,这不是你该说的话哦。” 雷正微微一怔,往我身后看了一眼,接着哈哈笑起来,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小易,这话说得好。我很欣赏你的气魄,小伙子,好好跟着孙总干,一定大有前途。”ъiqiku 我回头一看,孙东凯进来了。 “呵呵。在卫生间还在勉励小易啊。”孙东凯喝地脸有些发红,打了一个嗝。 “呵呵,我和小易在闲聊呢。东凯,你用人确实是有眼光啊,我看小易早晚会是棵蒿子。”雷正笑着出去了。 孙东凯晃晃脑袋,嘟哝了一句:“蒿子,蒿子是什么意思?” 我冲孙东凯笑了下,然后也出去了。 很快孙东凯回来了,大家继续谈笑着边吃边喝。 我估摸饭局快接近结束了,找服务员安排了一下饭。 刚安排完饭,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人站在门口。 看到此人,大家都是一愣。 我心里不由就开始犯嘀咕,我靠,没有任何征兆和通知,他怎么来了? 大家都站起来,我也站了起来。 乔仕达! 这位不速之客是乔仕达。 “乔领导,你怎么来了?”关云飞和雷正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带着意外的表情。 “哈哈。”乔仕达爽朗地笑起来:“怎么?这地方你们来得我就来不得?” 关云飞和雷正接着也笑起来,关云飞接着说:“乔领导,快请坐。” “对,乔领导可是稀客贵客,快请坐——”孙东凯也忙跟着说,边冲我使了个眼神。 我忙安排服务员加座位加餐具,关云飞和雷正自动往两边让开,服务员在他俩之间加了座位和餐具,孙东凯忙请乔仕达上座,乔仕达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然后招招手:“大家都不要拘束,都坐吧。” 大家坐下,乔仕达看了一圈:“呵呵,你们这是举行家宴啊,云飞和老雷的家眷都来了,东凯,这位是你的家眷吧?” 说着,乔仕达看着孙东凯老婆。 “是,这是我家属,呵呵。”孙东凯笑着说。 谢非白老三姐姐孙东凯老婆都一起向乔仕达招呼:“乔领导好。” “各位夫人好。呵呵。”乔仕达笑得很平易近人,然后看看关云飞,又看看雷正,笑眯眯地说:“哎——我这贸然到来,没有打扰你们的家宴兴致吧?”httpδ:Ъiqikunēt “哪里会,乔领导这一来,蓬荜生辉呢。”关云飞笑着。 “早知道乔领导要来,我们一定会等到你来了再开席的。”雷正也笑着说。 “呵呵。本来我是不知道你们在这里有这家宴的,我今晚在楼上有一桌招待,北京来了个老朋友,吃了顿便饭,快结束的时候听我的秘书说二位大员携夫人在这里吃饭,他也是偶然遇到的,我正好招待完了北京的朋友也没有别的事,就临时起意来你们这里凑凑热闹了。”乔仕达说:“这一来才知道原来是你们三家聚会,东凯也携夫人来了。” 关云飞说:“今晚这饭局是东凯做东的,过完年这些天了,大家一直没有机会聚聚,我们在外面做事情,家属们都是幕后支持者,一来是趁这机会犒劳犒劳家属,二来呢,大家平时也难得有个机会搞家庭聚会,正好借这机会热乎热乎增加一下感情,三呢,我和雷正也有些日子没一起坐坐了,早就想找个机会交流交流。于是,就借着东凯安排的这饭局大家凑到一起了。” 雷正和孙东凯也忙附和着。 乔仕达笑起来:“云飞啊,不用和我解释那么仔细,好像我怀疑你们背后拉帮结伙似的。你说的这么具体,搞得我好像有些不自在喽,我可没有说什么别的话吧,哈哈。” 大家都笑起来。 乔仕达接着说:“今晚你们都是一对一对的,就我和这个小伙子是单蹦了。哎,这小伙看起来似乎有些面熟啊,我一时记不得了,你是叫什么来着?” 乔仕达似乎真的记不起我是谁了,做沉思状。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装逼。 “乔领导好,我叫易克!”我说。 “易克。这名字我好像记得的。只是忘记在哪里看到了。”乔仕达说:“你是在哪个单位呢。” 我一时怔住了,我擦,乔仕达竟然记不起我什么单位了,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装逼呢?是装给谁看的呢? 孙东凯这时接过话来:“乔领导,你忘记了?易克是我们集团的啊,前几天那个在我们市里召开的全省报业经济论坛,他做过发言的。” “哦。哦。”乔仕达做恍然大悟状,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是的,记起来了,我记得的,易克在会上做了典型发言,发言内容好像还不错,反响很好。呵呵,小易同志,抱歉啊,我这记性不好,一时把你忘记了。” 贵人多忘事 我笑了下:“乔领导是贵人多忘事啊。呵呵。” 乔仕达又笑起来,看着关云飞:“云飞,我记得当时中午散会的时候,我还和小易交谈过几句话吧。” “对,对,是的。”关云飞忙点头:“你当时还夸了小易几句,还就相关问题向我和东凯做了一些指示呢。” “指示谈不上,只是说说个人的看法而已,呵呵。”乔仕达接着又看着我:“小伙子,现在在集团担任什么职务呢?” “报告乔领导,我刚刚就任集团办公室主任!”我说。 “哦。集团办公室主任。”乔仕达点了点头。 孙东凯这时忙说:“是集团总裁助理兼办公室主任。” “总裁助理?”乔仕达似乎没有听明白,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眨眨眼,似乎一时没有领悟到乔仕达为何带有疑问。 关云飞这时说:“总裁助理是他们集团内部自己设置的一个头衔,不备案的,不过是经过我批准的,这个总裁助理,在集团内部享受集团副职领导待遇,但不是领导成员,只是为了突出某个岗位或者中层干部的重要性而设置的,主要目的是更好地有利于发挥岗位职能,有利于协调工作。” “哦。那就是说这是个内部粮票,是不是?”乔仕达笑起来。 “对,乔领导说的十分准确!”关云飞也笑。 “这内部粮票,就是内部管用,到了外面就不行了,是不是?”乔仕达又风趣地说。 大家都笑起来。 乔仕达又说:“我记得易克做的是关于报业经营的发言,怎么做的是行政工作呢?” 乔仕达似乎是在故意装糊涂,他似乎是不想让在座的各位认为他了解我的事情和我有过几次交往,当然,除了关云飞和谢非之外。 “我之前是做经营的,发行,后来呢,出了点事,调到集团生活基地去了,这不今天刚被集团宣布调回来担任办公室主任。”我说。 “哦。是这样,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不错,你年前是出了点事,不过,那事似乎还不是小事。”乔仕达点点头,接着转头看着雷正:“雷正,你们那个秦璐的事,是不是就是和易克有关的?” 雷正点点头:“是,秦璐自杀的那个案子,当时误以为易克是犯罪嫌疑人,把他抓了,后来很快排除了嫌疑,然后放了出来。”ъiqiku “哦。快抓快放。你们的办案效率倒也确实是高。”乔仕达说:“不过,如此这么一搞,会不会让外界以为易克和秦璐之间有不明不白的关系了呢?会不会给易克本人的名声带来一些负面影响呢?” 雷正尴尬地笑了下:“这我倒是没考虑到。应该,或许会有吧。” “不是或许会有,我想一定会有的。”乔仕达说:“看来,易克刚才说的出了点事调离了经营岗位到了生活基地,就是因为这事影响的结果吧,是不是啊,东凯。” 孙东凯神情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点点头:”嗯。” “我想东凯这么做也是出于维护集团声誉维护宣传系统的声誉的需要,是出于爱护保护易克本人的需要。”乔仕达说:“雷正啊,你看,你们放了一把火就不管了,其他部门忙着给你们灭火呢。 “你们办案子,可一定要依据事实啊,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依靠猜测就轻易抓人,这人抓进去容易,但放出来却是难的,放出来之后给当事人带来的精神和身体影响却是短时间内难以消除的。” 雷正的神情有些尴尬,忙点头:“是,乔领导的指示我一定牢记,回去认真落实。”筆趣庫 “本来秦璐的这个案子,是不用搞出这么打动静的,一个简单的自杀案件嘛,可是就因为一开始定性为他杀,结果招引来上面那么多新闻单位的记者,这让我们的工作立刻就变得被动了,这样的事情报道出去是会损害我们星海的形象的,如果一开始就查清楚按照自杀结案,哪里还会有那么多麻烦呢。所以,我们要举一反三,从这起事情中总结教训,引以为戒。你说是不是?”乔仕达看着雷正。 雷正继续点头:“是,对,我们是要认真总结教训,引以为戒。” 关云飞的神态很淡然,似乎乔仕达说的话和他毫不相关。谢非的神色则有显得有些不大正常。 当然,我不能因为谢非的神色不正常就断定秦璐是她杀的,但似乎起码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她或多或少会对秦璐的死因有一些了解,或者是有一些猜测。 当然,谢非的不安也许是因为秦璐和她以及关云飞之间的纠结关系,秦璐的死本来和她毫不相干她也毫不知情,只是因为她精神过于敏感想多了所以才会有这神态。 在没有发现确凿的证据之前,一切都皆有可能。 然后,乔仕达又恢复了笑呵呵的神态:“好了,不说这些了,说走题了,和今晚家宴的气氛不协调。来,我提议一杯酒,大家一起举杯,敬我们的幕后英雄,没有她们默默无闻的付出,怎么会有我们台前的风光和业绩。” 大家一起举杯。 接着,乔仕达从关云飞两口子开始单独敬酒,然后是雷正两口子,然后是孙东凯两口子。 乔仕达没有再正眼看我一眼,也没有和我喝酒,似乎在这个酒桌上,我毛都不是,根本就没放在他的眼里。 这让我有些落寞,但同时我又似乎感觉乔仕达是有意这么做的,似乎是特意做给某些人看的。 如果是他有意而为之,那他的用意是什么?我有些似懂非懂。 随着乔仕达的到来,酒桌的气氛再度热烈,乔仕达提完一圈之后,大家又依次回敬他。我则忙着安排服务员倒酒倒茶,同时又加了几道大菜。 然后,乔仕达又和关云飞雷正一起碰杯,兴致勃勃地说:“看到你们二位携家眷在一起聚餐,我心里着实感到高兴,这说明你们二位除了工作上的同事关系,还有不错的私人感情,好啊,我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这样,如果我们的几位常委都像你们这样,那我们的常委班子何愁不团结呢。” 关云飞说:“乔领导,你是我们的班长,你班长有大家风范,为我们大家做团结和睦的表率,我们怎么能不团结一致呢。我和雷正私下经常谈起你,对你的做人做事风格钦佩之极呢。” “是啊,是啊,云飞兄说得对,我们一直都是以你乔领导为榜样的,不管是工作上还是其他方面,你是我们的领头雁,你指向哪我们就打向哪,绝对没有任何二话。”雷正也附和着。 乔仕达哈哈笑起来:“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出战斗力,团结出生产力,团结出战友情谊,团结出gdp。来,二位,我们一起干了这一杯,为我们的领导班子更加团结更加有战斗力干杯。为我们市的gdp今年迈上新台阶实现新跨越干杯。” “干——”三位领导碰杯,似乎都满怀豪情向未来。 然后,乔仕达又和孙东凯单独喝了一杯:“东凯还是干的不错的,星海传媒集团去年的工作,还是有声有色的,算是圆满完成了市里交给的任务。”筆趣庫 关云飞点点头:“是,东凯部长抓工作很到位,集团去年取得了不错的业绩,在省里同级别报业集团里还是排头兵。” “嗯。”乔仕达满意地点点头:“这些我都知道。看来,市里当初让东凯做集团领导的决策是正确的,作为市里直属事业单位,必须要有能力有魄力的人来负责。看来,东凯的确是把好手。” 孙东凯脸上顿时就充满了激动和受宠若惊的表情,满面红光。 这可是市领导当面在表扬他,对他的能力和业绩给予了充分肯定,还有比这更能有说服力的吗?他没有理由不激动。 雷正似乎也为乔仕达的这番话感到惬意。 关云飞神色很正常,看不出他内心到底是怎样的感受,说:“乔领导说的对,关键还是乔领导会用人啊。” 乔仕达看了关云飞一眼:“关键还是你这个分管部长领导的好吧。哈哈。” 似乎乔仕达说这句话是为了平衡一下关云飞的心态,安慰下关云飞。但乔仕达毫不掩饰地表现了自己对孙东凯的赞赏,这无疑会让关云飞心里不是滋味的,他甚至能隐隐感到一种压力和阻力。 乔仕达对孙东凯的态度,隐约也让我感到了一种阴影。 孙东凯这时满面红光地说了一句:“其实,我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工作,关键还是乔领导的英明决策,关键还是老关的正确领导。” 乔仕达冲关云飞一笑:“云飞,你看,两个关键,东凯给我们俩做了一个精辟的总结归纳。” 关云飞笑起来,乔仕达也笑起来,大家都跟着笑起来,雷正边笑边有意无意看了关云飞一眼。 然后,大家继续喝酒,谈笑风生。 我继续忙乎好搞服务,乔仕达也一直没有正眼看我,更没有和我喝酒,他不主动提,我也不和他单独喝。 自讨没趣 中间出来的时候,看到乔仕达的秘书正夹着包坐在走廊的沙发上低头在看手机上的新闻。 出于礼貌,我过去招呼了下。 他看了我一眼:“乔领导还在里面继续吗?” “是的。”我说。 “嗯。”他应酬般地嗯了一声,然后就不再理我,继续低头在手机上看新闻。 我有些自讨没趣,我知道在他眼里,我这样的角色屁都不是。 好不容易饭局结束,大家一起下楼,我签完字也跟着下来。大家一起先送乔仕达上车,秘书站在车旁,乔仕达满面笑容和大家依次握手告别,最后一个轮到我的时候,我忙伸出手,乔仕达眼皮都没抬,似乎我是可有可无的人。 但乔仕达握住我的手的时候,我分明感觉他稍微用了一下力。 然后,乔仕达就上车走了。 然后,我和孙东凯又送雷正和关云飞,先送雷正,雷正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别说握手了,只和孙东凯两口子握了下手就进了车里,然后离去。 送关云飞两口子的时候,关云飞和孙东凯握了握手:“东凯,今晚的饭局很圆满,气氛很好,你辛苦了。” “这话就见外了,呵呵。”孙东凯很开心的样子。 谢非这时主动向我伸出手:“易总,再见。谢谢你,你也辛苦了。” “谢老师客气了。”我和谢非握了下手,握住她的手的时候,感到她的手有些发冷。biqikμnět 谢非微微用了一下力,我的心跳了下。 然后谢非冲孙东凯两口子点点头,上了车。 关云飞拍了拍我的肩膀,打个哈哈:“小易,你是因祸得福啊,哈哈。” 说完,关云飞也上了车。 送走关云飞两口子,回去的车上,微微有些醉意的孙东凯摇头晃脑地说:“今晚的饭局,真是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没想到乔领导也来了。” 我知道孙东凯这话说的是心里的真实感受,对他来说今晚乔仕达突然出现在这个饭局的确是个意外收获,他此时的心情是很好的。 在一顿看似普通却又不寻常的饭局里,我似乎领悟到了一些之前没有感觉到的东西。 “小易,你现在在集团里归谁分管啊?”和孙东凯一起坐在后排的孙东凯老婆突然问了一句。 “秋领导!”我回头说。 “是秋桐吧?”孙东凯老婆说。 “是——”我回答,夜色里,看不清楚孙东凯老婆脸上的表情。 “听说秋桐是你们集团第一大美女,年纪轻轻提拔地这么快,不简单。”孙东凯老婆又说了一句。 “呵呵,是不简单。”我笑了下。 “说良心话,这个秋桐,能力确实是出众的。”孙东凯说了一句。 似乎他虽然有些心里不甘,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我看在你眼里秋桐不光能力出众,姿色也出众吧。”孙东凯老婆的口气有些不冷不热,带着几分酸溜溜的味道。 “呵呵。”孙东凯笑起来,笑得有些干巴:“你看你,这话怎么说的,你想到哪里去了。” “哼。”孙东凯老婆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 借着对过的来的车灯光,我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看到孙东凯老婆的脸拉着,表情有些阴冷。 我突然感觉这醋意十足的女人看起来似乎很精明,但其实又有些愚蠢。 同时,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又蒙上了一层模模糊糊的阴影。 第二天,上班后,我召开办公室全体人员会,宣布了两位副主任的分工,强调了办公室人员工作职责和纪律,对各岗位人员的工作做了全面安排,提出了具体要求。 苏定国和另一位副主任也分别做了表态发言,表示要积极支持我的工作,要搞好团结,齐心协力把办公室的工作做好。 四哥也参加了会,他现在属于办公室车队,专为秋桐开车。 按照副主任分工,苏定国分管行政后勤车队接待等事务,另一位副主任分管文秘文件文档收发等事务。 我对大家提出了24个字的要求:脑要灵,眼要明,嘴要严,肩要扛,心要阔,腰要硬,手要勤,身要正。 苏定国很会来事,在发言的时候对我提出的这24个字又进一步做了诠释和延伸,概括为16个字:忍辱负重,委曲求全,顾全大局,心细大胆。 苏定国概括地很到位很精辟,我不由有些赞赏他的归纳能力。 会后,苏定国进了我的办公室。 “易总,有点事我想给你汇报下。”苏定国说。Ъiqikunět 我看着苏定国笑了:“苏主任,你是老兄了,咱们也是老伙计了,讲话不必如此客套,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 边说我边招呼他坐下。 苏定国呵呵笑了下:“是这样的。是关于办公室车队这一块。” “车队怎么了?”我说。 “咱们办公室车队的车大多都是为领导领导服务的,基本都是专车,还有几辆是大家的办公用车,我想呢,考虑到你工作的性质以及在集团内的职务,我建议车队再专门拨出一辆车配给你专用。”苏定国说。 我呵呵笑起来:“感谢老兄的好意,不过,这是不可以的,按照集团规定,按照咱们办公室的用车规定,只有集团领导成员才可以享受配专车的待遇,我只是集团内部公布的总裁助理,显然是不够资格的,这个规矩不能破。 “现在不比做经营的时候了,经营部门的负责人配专车那是真的工作需要,我现在的工作怎么能配专车呢,这不是让我带头违反规定让大家背后骂我吗?我可不想背上利用工作之便为自己谋福利的帽子。” “可是——” 我摆摆手:“没有可是,这事不可以。办公室车队的车,只有领导成员可以专配,其他人,一律不可以。不要拿行政部门和经营部门比,工作性质不同。这事儿不要再提了。不过,我还是感谢老兄的一番好意,你的心意我领了就是。” 苏定国笑了笑,说:“那好吧,不过,我还有件事。” “说——”我看着苏定国,边递给他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支。 苏定国吸了两口烟,说:“车队一直没有直接负责人,我想在车队任命一个队长,这样管理起来会更加方便。” “哦,你觉得谁适合担任车队队长呢?”我一时没有领悟透苏定国的意思,看着他。 “这事儿得你决定啊!”苏定国说。 “你分管车队,你说就行,反正这队长又没有级别又不占编制,只是办公室内部车队的一个负责人而已。”我说。biqikμnět “呵呵。”孙东凯笑了笑:“按说孙总的驾驶员比较合适,可是呢,他整天跟着孙总跑外,车队的事够呛能顾得上。” “嗯。有道理!”我点点头。 “我考虑来考虑去,从办公室目前各位驾驶员的做事和做人风格习惯来说,有一个人比较合适。”苏定国说。 “谁?”我说。 “秋领导的驾驶员。你看呢?”苏定国看着我。 四哥。 苏定国看中的这个人是四哥,他想提议四哥担任车队队长。 我的心里一动,两眼紧紧盯住苏定国,苏定国为何要提议四哥担任车队队长呢? 车队里除了孙东凯的驾驶员,还有其他给领导领导开车的驾驶员,按照领导的位次排,即使孙东凯的驾驶员不担任队长,那还有二把手集团总编辑的驾驶员呢,秋桐只是集团的三把手,那也轮不到四哥啊。 即使不按领导位次,四哥在车队里来集团开车的时间也不算长,甚至是最短的,年龄和资历都排不到他。 苏定国有此提议是何意呢? 难道苏定国这么做是想巴结集团分管办公室的领导领导秋桐?不至于吧,想巴结的话直接巴结孙东凯多好? 还是苏定国觉察出了四哥和我的关系不同寻常,想借此来试探我? 我的心里有些戒备和警惕,想了想,说:“这驾驶员你了解吗?” “还可以啊,不是很了解,但也不陌生,我感觉此人做事很稳重,性格很随和,虽然不大爱说话,但为人似乎挺耿直实在的。”苏定国说。 “依照他的资历和年龄还有身份,依照他来集团开车的时间,你感觉他当队长其他驾驶员能服气吗?能镇得住这些开车的老油条吗?这人可是临时工身份,其他开车的驾驶员,有的是正式职工呢。”我又说。 “呵呵,我觉得身份不是最重要的,反正都是工人,还有,这不是能不能镇得住的问题,关键是后面有我们支持啊,办公室决定任命的,其他人服不服不是最重要的,这是一个纪律问题。”苏定国说。 我沉思着,继续琢磨着苏定国的真实用意。 琢磨来琢磨去,似乎没有琢磨到点子上,似乎找不到怀疑苏定国的理由。 虽然找不到理由,但我还是不能轻易做出这样的决定,四哥的身份极其微妙极其重要,任何一点变动说不定都会惹来新的事端,会招致新的玄机,我不想拿这些开玩笑。 对四哥来说,身份职位都是不重要的,他根本就不在乎。他来集团开车,其实根本就是为了秋桐的安全,为了协助我辅助我。 联合起来 一旦四哥真的当了车队队长,说不定其他驾驶员机会背后联合起来捣鼓他,进而会牵扯到我牵扯到秋桐,甚至会牵扯到这些驾驶员背后的领导领导,都会埋下新的隐患。 还有,如果四哥当了队长,说不定外面很快就会传言是秋桐暗示我安排自己的驾驶员当队长的,说这是秋桐利用分管办公室之便照顾自己的驾驶员,这又会给秋桐带来负面影响和被动。筆趣庫 说不定苏定国找我提议这个事情的背后就有针对秋桐的玄机,说不定苏定国是受了什么人的暗示也未必。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愈发警惕起来,很快做出了决定。 “苏主任,车队设队长,我看可以!”我说。 苏定国看着我。 “这样对车队的管理是有利的,也有利于车队车辆的统一调配,有利于工作的方便。”我继续说。 “呵呵。”苏定国笑起来。 “不过,这个车队队长——”我皱了皱眉眉头,然后抽了一支烟。 “怎么样?”苏定国紧盯住我。 我咧嘴一笑:“队长谁来担任可是要慎重考虑。既要有气场能压住人的,还要责任心强敢于管理不怕得罪人的,车队虽然不大,但也是十好几辆小轿车,每年保养加油修理费用也是7位数。 “再加上这些驾驶员大多都是给领导领导开车的,个个都是老油条,算计都很精明,一旦发生什么矛盾,搞不好就会把领导牵扯进来,进而会影响领导领导之间的团结和融洽。所以,不要小看了车队队长这个职位,那可是牵一发而动全局的哦。” “易总说得对,有道理,那你的意思是。这队长——” “这队长秋领导的驾驶员担任是不合适的。”我干脆地说。 “哦。”苏定国微微一怔:“那易总,你看那个驾驶员担任合适?” “哪一个驾驶员担任都不合适!我看只有一个人最合适!” “谁?” “你——” “我?” “是的,你——”我紧盯住苏定国,又是咧嘴一笑:“你分管车队,兼着车队的队长,我看再合适不过。” “这不合适吧?”苏定国缓了一口气。 “我说你合适你就合适,怎么,你怀疑我的眼光?你怀疑我对你的信任?”我说。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怀疑你呢。”苏定国似乎有些措手不及,讪笑着:“我只是感觉我自己不懂这一行,不懂如何管理车队。” “不懂你可以学,车队管理无非就是工作纪律和车辆的问题,无非就是管人和管车,工作纪律办公室有各项相关规定,认真落实就可以,至于车辆这一块,严格审核各项支出,包括保养修理加油等各项费用,防止被驾驶员钻了漏洞就可以。 “我想,苏主任,苏老兄,你就不要推辞了,既然我们决定设立队长,那我认为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你,非你莫属。当然,你要是感觉我的决定不合理,你可以找秋领导反应,提出你自己的想法,咱们还可以再商榷。” 苏定国尴尬地笑了下:“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到秋领导面前提出对你的不满呢,呵呵,易总,咱们可是老搭档了,我的为人你是了解的。再说,从做发行开始,我们就一起跟着秋领导干,大家彼此之间也都算是了解的。既然你提出要我兼着这个队长,那好,那我就服从你的建议,我兼着就是。” 说着,苏定国咬了咬牙根,似乎做出这个决定需要勇气。他似乎没有想到自己既定的打算被我瞬间扭转,本想让四哥担任车队队长的,现在成了他来做。 我虽然没有彻底想明白苏定国提议四哥担任车队队长的真实意图,但我即使从四哥秋桐和我的利益角度出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我不愿意认为苏定国是有不良企图的,我似乎找不到理由怀疑他的一番好意,但我还是忍不住会往那方面去想。 “咱们这个车队的驾驶员基本都是给领导领导服务的,管理起来可是要下功夫的。”我笑着说:“我听说有的驾驶员家里买家用电器家具什么的,都到修理厂去开发票,弄成车辆保养维修费来报销,这样的事恐怕也不是个例,为什么都喜欢给领导开专车,都心里明白,都会算账啊,老兄,今后你来管理车队,可要多费费心哦。Ъiqikunět “这公家的钱也是钱,也不能敞开口子一个劲儿往自己口袋里装,仨瓜俩枣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胃口太大的,那就不像话了,该管的还是要管的,即使得罪人也要管啊。” 苏定国笑起来:“好的,我记住了,我会用心去注意的!” “老兄还有事吗?”我说。 “没有了。”苏定国告辞出去。 苏定国刚一出去,我立刻摸起内部电话,打给了秋桐,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秋桐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的做法是正确的。不过我有些奇怪,为什么苏定国会提议四哥来担任车队队长?他是真的从工作角度出发呢还是为了讨好我这个分管领导? “如果是从工作角度出发,我认为四哥并不是最合适的车队队长人选,如果是从巴结分管领导角度出发,我也认为没有必要,苏定国跟我一起搭档那么久,他该知道我做事的风格和性格,他该知道我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我说:“我的想法是,苏定国会不会是受了谁的点拨或者授意,找我来提议设队长,然后提议四哥担任,四哥是你的驾驶员,一旦这样做了,那么,集团里的其他人就会认为这是你授意的,你在利用分管之便为自己的驾驶员谋取利益,从而达到损害你形象的目的。 “而且,车队队长这个活是不好做的,都是领导的驾驶员,管理起来很难,驾驶员管驾驶员,除非是孙东凯的驾驶员,其他驾驶员来管,彼此都会不服气,会招致矛盾纷起,驾驶员之间的矛盾甚至会蔓延到集团领导之间,会招致不必要的纠纷。 “所以,最后我干脆让苏定国来做,他以办公室副主任的身份兼车队队长,谁也说不出二话,而且管理起来也有权威性。” 秋桐笑着说:“易总考虑问题相当周到周全,我完全赞同,不过,我不觉得一定是有人给苏定国授意什么,谁那么无聊呢,这样做有什么意思呢?” “你觉得没意思会有人觉得有意思,你这人,就是不懂得防备人!”我说。 “呵呵。整天想着提防人,那会很累的,生活已经够累了,我不想更累。” “如果不是有人授意,那我就怀疑苏定国自己有什么目的和企图。”我又说。 “苏定国和我和你都是老搭档,我不认为他会有什么不好的企图,你似乎是想多了。而且他现在是你的副主任,你不该这么想的。” “那好吧,算我想多了,这事儿就不提了。”我说:“今天苏定国来找我,还建议给我配辆专车的,我否决了。” “这样就对了,其实你要什么专车啊,车队的工作用车,除了领导专用的,你想坐哪辆坐哪辆,想开哪辆开哪辆,这完全没必要搞什么专车嘛。苏定国干嘛出这么个馊主意,这不是让你在背后被大家说闲话吗?”biqikμnět “呵呵,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搞了专车,其他中层会不服气会背后骂娘,领导领导也会有看法,我算老几啊还配专车,嘿嘿。毕竟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说。 “别说你有自知之明没同意,你就是没有自知之明同意了,我也会给你否决掉的。”秋桐笑呵呵地说。 “就知道你分管领导不会同意,所以我自己自觉地拒绝了啊,这说明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嘛。”我说。 “呵呵,好吧,那我是不是该赞扬你一下呢?” “可以,我不拒绝!欢迎,领导狠狠表扬我吧,我能承受得住!”我说。 “得了吧你,我看免了。”秋桐又笑起来。 我也笑了,然后挂了电话。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昨晚下班后,偶然看到曹丽曹腾还有苏定国一起在大光明酒楼吃饭。” 四哥的这个短信似乎证明了之前的揣测和判断。 当然,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不能认定就一定是曹丽授意苏定国的,也不能断定苏定国加入了曹丽曹腾的团伙,同事之间吃饭是正常的,特别是苏定国刚从山里调回来,作为新经管办主任的曹腾给老主任接风也是可以理解。 但我还是对此有些怀疑,我怀疑一直对秋桐带着不可遏制羡慕妒忌恨的曹丽可能又要开始蠢蠢欲动捣鼓事了。 这女人一刻都不想安宁,特别是身边还有一个莫测的笑面虎曹腾。 今天的事如果真的是曹丽授意的,那么可以看做是曹丽向秋桐发出的一个小小试探。曹丽其实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捣鼓秋桐的机会的,不管大小。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目前,我也只能猜测。 但有些猜测最后往往能被证实是真的有。 当然,有些猜测也只能永远是猜测,甚至成为永远的不解之谜。 不解之谜 想到猜测,我不由就想起了秦璐之死,我不知道秦璐的死会不会成为永远的不解之谜。 我希望不会是,我希望早一天获取事情的真相。 但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却又有些恐惧这一天的到来,有些恐惧事情的真相。 我不知自己为何要有这种感觉,这似乎让我感到了些许的愧疚和自责。 四哥接着又发过来一条手机短信:“昨晚秋领导和季监事一起吃饭了,在上岛咖啡!” 我一怔,秋桐怎么又和原集团季监事现人大研究室季主任一起吃饭了?他们之间到底在干什么?只是一般朋友的吃饭还是有什么事? 我不由皱起眉头,沉思着。 我知道,我即使去问秋桐也是白搭,她什么都不会告诉我。 找季监事更是没用,如果他真的要做什么事,那更会保密的。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我问四哥。 “不知道。”四哥回答。 我虽然在问,但我的心里其实影影绰绰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季监事和秋桐做的事,是针对孙东凯来的。 季监事和秋桐都是原则性很强正义感很强的人,他们疾恶如仇,正能量十足,如果他们是针对孙东凯来的,那么一定是因为发觉了孙东凯违法犯罪的蛛丝马迹。 但到底他们发现掌握了什么孙东凯贪赃枉法的证据和材料呢?他们不会停顿不前的,一旦时机成熟,他们一定会有所动作。那么,他们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呢? 我不由眼前浮现出昨晚乔仕达赞扬孙东凯的话和表情。 似乎,在我担任新的职务之后,我面临的人和事都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我的作为能力和范围以及自身价值也在发生着不可预知的变化。biqikμnět 在新的平台和接触的人面前,我下一步将会如何作为?我有些困惑,突然还有些莫名的兴奋。 我似乎自己被自己刺激了一下。 我知道自己为何困惑,秋桐说过一句话:人生莫过做好三件事,一知道如何选择,找一条适合自己走的路,别左顾右盼,莫贪多求快,不要误入乱花迷了眼;二明白如何坚持,好走的路上景色少,人稀的途中困苦多,勿随意盲从,忌一味跟风,坚守好这一刻,才能看到下一刻的风景;三懂得如何放弃,属于你的终究有限,放弃繁星,你才能收获黎明。 其实想起秋桐的这段话,我似乎又不困惑了。 秋桐说过的话总是能不时适时在我的脑海里闪现,对我起着鼓励激励勉励解惑释疑等各种作用。 坐在办公室里,点燃一支烟,看着窗外的冬日的天空,这个冬天依旧很漫长,春天的脚步没有任何声响。 想着最近我受的折腾,不由心里涌起几分感慨,妈的,人生有顺境也有逆境,不可能处处是逆境;人生有巅峰也有谷底,不可能处处是谷底。老子摔了几次,到底还是又爬了起来。 我其实深深明白,因为顺境或巅峰而趾高气扬,因为逆境或低谷而垂头丧气,都是浅薄的人生。真正的人生需要磨炼。面对挫折,如果只是一味地抱怨、生气,是一种消极、愚蠢的表现,最终受伤害的也只有你自己。 下午上班的时候接到了海珠的手机短信:“老公,今天是周五,你回宁州吧,我安排林亚茹给你买机票。” 想起来今天的确是周五,想起来有些日子没回宁州了。 我先去孙东凯办公室,问他今晚还有周末有没有什么安排,孙东凯说刚过完年没什么事,问我是不是要回家我说是,他笑了笑:“新婚燕尔,可以理解,回去吧。” 我松了口气,回到办公室给海珠回复说今天回去,很快就收到机票短信,晚上7点的航班。 当然我回到了宁州,海珠在机场接的我。 见面后海珠和我热烈拥抱,显得很开心。 然后我开车,我们一起去我们的新家。我们商定在新房住一晚,明天先到海珠父母家吃午饭,然后去我老家吃晚饭,同时住在老家里。 夜色里的江南,春天已经来了,暖风吹来,十分惬意。 短暂的开心之后,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海珠似乎有些心神不定。 “怎么了?阿珠!”我边开车边看了海珠一眼。 海珠定定神,犹豫了一下,然后神色严肃地看着我:“哥,我告诉你一件事。”https:ЪiqikuΠet “什么事?”我边开车边看了海珠一眼。 “我知道孔昆在哪里了。”海珠说。 “什么?”我握住方向盘的手不由哆嗦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你知道她在哪里?” “我们公司不是要开拓韩国旅游市场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前两天我和林亚茹一起去了韩国,今天下午才刚刚回来。我们到韩国走访了几家旅游公司,其中有一家叫做今日旅游的,隶属于一个什么今日集团的旅游公司。 “我们去拜访,和他们中国事业部的负责人接洽,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中国事业部的负责人竟然是孔昆。孔昆莫名其妙突然失踪后竟然跳槽到了韩国,竟然做了那家旅游公司的总监,专门负责开拓中国市场。” 海珠的口气里带着不可思议的意外,还同时带着几分不满和责怪的情绪。 我叹息一声,这世界很大,却的确又很小,孔昆即使到了韩国,还是难掩其行踪,到底还是被海珠知道了自己的下落。 不知情的海珠把孔昆的行为理解为了跳槽,理解为了对她的背叛,她哪里知道孔昆是为了保命才到韩国去的呢。 “哦。原来是这样。这么巧,你正好遇到了。”我说。 “你觉得意外不?”海珠对我说。 我只能点点头:“意外,意外。你们也感到很意外吧?” “不错,是感到很意外。但同时,又感到很气愤。”海珠的口气里随之就有了几分抱怨:“这个孔昆,你说你要走就走是了,想跳槽到更好的单位,和我说一声就是,我也不会阻拦她去到更好的单位,谁都知道人往高处走这个道理,但是她一直就一声不吭,然后突然留下一张字条就无影无踪,这样的做事做人方法,委实也太过分了。 “我一直视她为自己的姐妹,视她为最信任的人,没想到她对我却没有丝毫的信任,要走的事一直瞒着我,对我戒备防备之心如此之强,实在很伤人,实在让我很失望,我看错了人啊。” 海珠一副很伤感的样子。 “你见到她,她就没有给你解释什么?”我说。 “她能解释什么?她有什么理由给我解释?根本就是她自己理亏。”海珠说:“见到她之后,我把她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连续问了她好几次,问她到底为何不打招呼说走就走,为何要这样做,她吭哧吭哧什么都说不出,就是一个劲儿给我道歉。我当然知道她是因为心虚才这样的。” “然后呢?”我说。 “然后,看她这样子,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一时十分气愤,不过回到酒店林亚茹又劝慰了我半天,我也慢慢想通了,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她既然要走,就一定有走的理由,这理由无非就是想有更好的收入有更好的个人发展空间。 “既然我给不了她更多,她选择离开也是有道理的,虽然她离开的方式伤了我,但看在往日姐妹和朋友还有同事一场的份上,事已如此,既然她已经道歉了,而且态度看起来还很诚恳,我也不想继续责难为难她了,宽以待人嘛。 “所以,我还是决定不和她闹翻,关系还是不搞僵了,而且我还得考虑双方的合作关系,考虑公司的业务,不能因为已经木已成舟的这点小事就葬送了全局。 “所以,第二天,我和林亚茹还是保持着常态到了他们那里,和孔昆进行了业务洽谈,商讨双方的合作事宜,当然,此时的孔昆代表的是韩国那边旅游公司的利益呢,是我的合作伙伴或者是客户了,还是谈判对手了。” 我松了口气:“嗯,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结局,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你也觉得我这样做是对的吧?”海珠说。 “是的,我认为你在这个问题上处理的非常正确。既然她不肯说出离开的理由,那一定或许是有难言苦衷的,你没有得势不饶人步步紧逼追问,倒也显出你的宽宏大量和为人之道,彰显出咱们海老板海纳百川的心胸,海纳百川啊,这个海,一方面是海洋,另一方面就是指的你海珠啊。” “呵呵。”海珠被我的话逗笑了:“哥,你太会说了。” 我继续说:“很多人跳槽后都和原来的东家成了敌人,好歹孔昆现在和你还能是合作关系,这也值得欣慰,孔昆这个人,其实我不认为她心术不正,我只是感觉她做事方式有些欠妥,但对你来说,或许她还是愿意当朋友的,即使离开了你,你们或许还是可以做朋友的,还可以做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的。”biqikμnět “林亚茹也是这么劝我的,我冷静下来之后也是这么想的。”海珠说。 综合考虑 “去韩国这一趟。收获如何?生意谈地怎么样?”我说。 “接触了6家旅游公司,最后达成合作意向的,还只有今日旅游这一家。综合考虑各方面,这一家是最合适的。”海珠说。 “哦,不会是因为孔昆的关系吧?”我说。 “或许有这因素,但也不是全部,我们详细考察了对方,和那5家比较,这家公司的内部管理地接服务导游素质等各方面还都是最佳的,而且地接价格也是最合理的。加上有孔昆在里面极力撮合。” “呵呵。看来熟人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的!”我说。筆趣庫 “也许吧,我和他们今日旅游的老总签订了一个合作意向书,我们下一步准备大力做韩国旅游市场,主要以组团和散客的方式做,同时兼做会务和商务活动。对方老总十分珍惜和我们的合作机会,也十分重视中国市场的客源。 “合同签完之后,我们离开之前,也就是昨晚,还专门为我和林亚茹搞了一个小规模的送行宴会,宴会过程中,这个旅游公司老总还竟然卖力地请到了正巧也在这酒店招待客人的他们今日集团的董事长和总裁过来敬了几杯酒。似乎一方面是显出他们对我们的尊敬和重视,另一方面也显出这老总在大老板眼里的位置。” 我一听,心里一怔:“今日集团的董事长和老总?” “是的。这今日集团是一家大型跨国公司,也是家族企业,董事长和总裁是姑侄俩,姑姑当董事长,侄子当总裁。”海珠笑着说:“哎,哥,我给你说,这总裁啊,年轻的帅小伙呢,英俊潇洒。” “哦。比我还酷?”我说。 “那当然不会,这世上的男人谁也比不上你酷啊,你在我眼里心里是最酷的男人呢!”海珠说。 我笑了下,思忖着。 “侄子是帅哥,姑姑是大美女呢,虽然年龄不小了,但我分明看出这董事长年轻时一定是惊世绝人的美女,现在依然能看出来,气质高贵儒雅,容颜绝代风华,在我见到过的女人里,如果这姑姑回到年轻时代,似乎除了秋桐,没有人可以和她相比。”海珠赞美之词不绝于口。 “这董事长和总裁叫什么名字?”我说。 “董事长叫金景秀,总裁叫金敬泽。”海珠说。 “哦,他们对你怎么样?”我说。 “很热情,很谦和,很有礼貌,一看他们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很有素养和教养,和我们国内的土财主大不一样。”海珠说。 “呵呵。”我笑了下:“你们都交谈什么了吗?” 这其实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他们就是临时礼节性过来应酬的,没怎么多交谈,只是喝了两杯酒,简单聊了几句,然后他们就回去继续招待客人去了,我倒是想和他们多聊会儿,人家没空呢,不过,这么大的老板,能过来敬杯酒也算是很给面子了。”海珠满足地说。 我又笑起来:“很好。” “什么很好?”海珠说。 “我说你这次去韩国之行的收获很好。”我说。 我想金景秀和金敬泽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昨晚过来应酬的来自中国浙江宁州的旅游公司客户竟然会和我是夫妻关系。 这再一次验证了那句话:世界很大,却真的很小。 “这个金景秀和金敬泽,竟然都说地一口流利的汉语,真不简单。”海珠又由衷地夸赞道。 “哦。”我点点头:“确实不简单。” “金敬泽说他认识不少中国朋友,很多客户是中国的,对了,他还说他在星海也有很好的朋友呢。”海珠说。 我的心一跳:“哦,他没说星海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吗?” “哈,人家干嘛说这个,我当然也没有兴趣去问,这和我何干呢。”海珠笑起来。 我暗暗舒了口气。 “我其实挺奇怪。” “奇怪什么?” “奇怪孔昆怎么和韩国今日旅游挂上钩的,我们之前从来没有和韩国的旅行社有过合作关系,她是如何跳槽到韩国旅游公司去的呢?” “哦。是挺奇怪。”我说。 “或许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金敬泽说他在中国有很多客户,也有不少朋友,那么,会不会是孔昆碰巧认识了金敬泽在中国的朋友或者是和今日旅游有业务关系的国内同行,然后通过这种关系跳槽到今日旅游去的呢?”海珠说。 海珠还挺会分析,不过她是无法猜对的,她不会想到这其中的蹊跷和曲折以及惊险。 “我认为你分析的有道理!”我说。 “嘻嘻。”海珠开心地笑起来,凑过来亲了我的嘴唇一口。 “开车不亲嘴亲嘴不开车。安全第一!”我说。 “呵呵。就你规矩多。”海珠笑起来:“那你把车停下。” “干嘛?”我说。 “让你停你就停下嘛。”海珠说。 此时我们已经到了东湖区域,正行驶在滨湖道上,周围前后没有车和人,路两边树丛茂密,路灯的光也被大树遮住了。 我将车靠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的阴影里,然后看着海珠。 海珠伸手摸到车钥匙,熄了火,然后关了车灯。 黑暗里,我听到了海珠有些急促的喘息,接着她就扑到了我的怀里,开始抱住我吻我。 “现在不开车,可以亲嘴了。”海珠嘟哝着。 我不由抱住海珠。 边和海珠接吻,我边看着车窗外夜色里明镜一般的东湖水面,还有远处影影绰绰的黑色的连绵的群山的影子,心里突然感到了几分空荡。 终于,我们彻底安静下来,海珠低语着:“哥,喜欢不?” “嗯。” “只要你喜欢,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嗯。”我说,欲望此时已经迅速消失,伴随而来的又是空虚和失落。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每次和海珠做完都会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我不安。biqikμnět 很快到了我们的新房,我们进去。 “饿了,先吃饭!”海珠接着进了厨房,我去洗澡。 洗完澡,饭菜都做好了,海珠又开了红酒。 “哥,辛苦了,犒劳你一杯酒!”海珠笑着说。 “其实该我犒劳你才是!”我说。 海珠开心地笑了:“彼此彼此吧。” 我们碰杯,然后海珠给我夹菜。 “阿珠,我的工作变动了。”我说。 “嗯,我知道了!你内部提拔了,总裁助理兼办公室主任!”海珠淡淡地说。 我立刻明白,海珠一定是从曹丽那里知道这消息的,她和曹丽的联系一直就没有断,她终究不肯听我的话和曹丽脱离接触。 我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海珠抬头看着我:“需要我祝贺你吗?” “没什么可祝贺的。”我的声音有些干巴。 海珠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也轻轻叹了口气:“有句话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说吧。我不生气!”我说。 “你还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呢?”海珠笑了下,笑得有些干涩。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我说。 海珠又沉默了片刻,说:“其实,对于你的所谓进步,我心里并不感到怎么高兴。反而,我感到有些忧虑。” “为何?”我说。 “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混好了就更不想回宁州了!”海珠的声音有些干脆,两眼看着我。 我不由苦笑了下。 “其实我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我希望你能在事业上实现自己的目标和理想,但另一方面我却又恐惧你的进步,我担心你在星海的根基越牢固越无法回到宁州和我团聚。 “我知道自己这么想很自私,甚至有些卑鄙,但我这是为我们的婚姻考虑,为我们的家庭着想,为我们的爱情算计,爱情从来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我其实最希望的是能天天和你一起厮守。”海珠说完,自己喝了一杯红酒。 我看着海珠:“或许我该理解你的这种矛盾,所以我不会为你的话感到生气,我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 “谢谢你的理解。既然你也知道这是一种矛盾,那么,我们早晚都要解决这个矛盾,你说是吗?” 我没有说话,伴随着海珠的矛盾,我的心里也矛盾起来。 “而且,我还知道,你工作变动之后,又归秋桐分管了!”海珠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这又怎么了?”我怔怔地看着海珠。 海珠半天没有说话,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海珠的笑让我有些诧异,海珠很少会在我面前发出这样的笑。 “你说怎么了?”海珠的声音有些激愤:“我就奇怪了,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是分不开呢?她分管经营你做经管办主任,她分管行政你做办公室主任,她分管什么你就做她分管的部门的负责人。 “好不容易她离开了经营,我以为你从此可以和她脱离直接接触了,没想到,转了一个圈,你又回到她手下了。这难道只是巧合吗?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这样的巧合?你说,这是巧合还是什么?”筆趣庫 “这只是巧合。”我只能如此回答海珠。 阴魂不散 “巧合?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哄啊,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样傻乎乎的海珠啊。”海珠继续带着质问的口气:“我看你们俩就是互相阴魂不散,她到哪里你跟到哪里,你做什么她分管什么。别以为我是那么好糊弄的,我心里其实是有数的。” “你有什么数?”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虚了。 “我知道秋桐现在在你们集团越来越牛了,现在成集团三把手了,有权了,还分管人事,我知道你这次的工作调动其实是她在背后捣鼓的,她利用自己分管人事的便利把你弄到办公室去做主任,继续分管你,继续让你在她手下做事。 “我知道她就是别有企图,她就是想让你不离开她的控制,让你不离开她的眼皮。你告诉我,你们俩到底有什么猫腻,她到底是什么打算?她到底想干什么?”海珠瞪眼看着我。 我有些发懵:“阿珠,你怎么这么认为她。她虽然分管人事,但集团的真正人事大权都是掌握在一把手手里,她如何能做到利用职权提拔我。你这些想法是自己以为的还是听人说的,你听谁这么说的?”httpδ:Ъiqikunēt “我听谁说的你不用管,反正我就是知道!”海珠赌气地说。 我似乎隐约感觉到曹丽又在背后给海珠灌输什么了,曹丽在利用海珠捣鼓秋桐,想借机挑拨海珠把矛头对准秋桐。 “阿珠,我告诉你,我此次职务调整,是集团一把手亲自决定的,集团真正能有人事权的,是一把手,秋桐根本就做不了这个主,我调动的事情和秋桐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听有些别有用心的人的背后挑拨。”我说。 “你少糊弄我,你以为你说的我都信?你以为你说什么我就会信什么?什么别有用心的人,我看她才是别有用心。不光她,我看你也是贼心不死。” 我一时语塞。 “说,你到底有没有那个贼心?”海珠追问我。 我看着海珠:“阿珠,我,你——” “什么我你的,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海珠说。 “阿珠你不要这么说。我们现在都结婚了,我们都这样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呢?”我说。 “我到底想怎么样?这得问你,问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死活不愿意回宁州是什么意思?”海珠说:“还有,不要以为我不问你我就不知道,我知道你还和那个死李顺鬼混在一起,你根本就没有彻底脱离黑道。 “行啊你,白道跟着秋桐混,黑道跟着李顺混,这两口子把你包圆了。跟着这两人,我看你早晚没有好果子吃,秋桐是李顺的未婚妻,这你是知道的,你和秋桐搞地不清不白,李顺要是知道了,一定也不会放过你。 “我看你就是在玩火,在拿自己和全家人的安全开玩笑,李顺是什么人?人渣,混混,你即使不考虑自己,也得考虑我吧,也得考虑我们全家的,也得考虑你父母吧?你说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海珠一通话说地我哑口无言,低头不语。 海珠发了一顿火,似乎心情好些了,沉默了半天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过分?” 我看着海珠,摇摇头。 “你生不生我气?”海珠又说。 我又摇摇头。 “为什么?”海珠说。 我想了下说:“因为你是我老婆!” 海珠的脸色缓和了,甚至还笑了下:“好吧,但愿我刚才的那些话只是猜测,但愿那只是个巧合,但愿不会有人暗中算计捣鼓我和我们,但愿我只是多心了,但愿李顺和秋桐能早日成婚,但愿李顺能大发慈悲早一天放过你,但愿大家都永远平安无事。” 我轻轻呼了口气,心里沉甸甸的。海珠的一系列但愿让我心里有些郁闷,但我似乎感觉又该理解海珠的心情和想法。 “你回来一次不容易,我不该让你不高兴的,好了,刚才的事不提了,我们吃饭。”海珠神态恢复了正常,边给我夹菜。 我松了口气,忙低头吃饭。 吃过饭,我和海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海珠半躺在我怀里。 “哥,问你个问题。”海珠说。 “嗯。”我低头看着海珠。 “你说,十全十美的女人有没有?”海珠说。 “十全十美的女人。”我重复了一句,低头看着眼前的海珠,脑海中却浮现出秋桐的影子。 “嗯。对,你说有没有?”海珠说。 “这个,我不知道。”我说:“你说呢?” “我说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女人,当然,我说的十全十美是对你们男人来说的。”海珠说。 “为什么这样说?”我说。 “你想啊你选择赚钱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不顾家。你选择顾家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不赚钱。你选择理性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算计。你选择听话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自卑。你选择勇敢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固执。你选择漂亮的女人,你就要接受她的消费。你选择能干的女人,你得接受她的霸道和不讲理。所以,我说,十全十美的女人在梦里!”说着,海珠笑起来。 “哦。”我也笑着,眼前却继续浮现着秋桐的影子。 “哥,再问你个问题!”海珠又说。 “哦。问吧!”我说。 “你说,婚姻,对女人和男人分别意味着什么?”海珠说。 “你说呢?”我反问海珠。 “我说,对女人来说,婚姻就是施恩,对男人来说,婚姻就是报恩。”海珠笑嘻嘻地说。 “为何?”我一愣。 “一个女人对男人最大的恩情,就是抛下自己从前所有的生活,不管不顾的和他在一起。而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大的报答,就是努力赚钱用心陪伴绝不出轨。所以说,婚姻就是女人用一生去施恩,男人用一生去报恩。”海珠认真地说。httpδ:Ъiqikunēt 我笑起来,虽然心里没想通,但又觉得海珠的话似乎还有些道理。 “所以,我们俩之间,我是在给你施恩,而你呢,就要对我报恩,我对你施恩一辈子,你要对我报恩一辈子。”海珠半真半假地说。 我又笑,笑得有些无谓。 “其实,不管是做事还是婚姻还是生活,凡事都要看淡,我知道你是个做事有很大野心的人,这是你的性格决定的,我不想打击你的这种情绪,但我还是很想让你有一个平和淡定的心态,不要太难为自己太勉强自己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海珠又说。 我看着海珠。 海珠坐起来,捋了捋头发,看着我:“其实,很多事,最使人疲惫的往往不是道路的遥远,而是你心中的郁闷;最使人颓废的往往不是前途的坎坷,而是你自信的丧失;最使人痛苦的往往不是生活的不幸,而是你希望的破灭。 “最使人绝望的往往不是挫折的打击,而是你心灵的死亡;所以,你,我,我们凡事要看淡些,心放开一点,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不管是我们的生活还是事业,都会慢慢好起来的,都会很好的,一定的。” 我承认海珠的话是有道理的,如果这发话是从秋桐口里说出,我会毫不犹豫赞同接受,可是,只这是海珠说的话,我不由想寻思下她说这番话的用意。筆趣庫 我觉得自己不该有这种想法,但却总是心不由己。 这种感觉让我心里惴惴不安。 放下才能承担,舍弃才能获得。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耳边不停回响着这句话。 是的,人生是个大舞台,人人都是演员,有的适合演主角,有的适合演配角,有的永远都是主角,有的一辈子只能当配角。只是我不知道自己在人生舞台上到底是主角还是配角,到底是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 看了半天电视,聊了半天,我们睡觉。 我感到身体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浑身疲倦,脑袋刚放到枕头上,立刻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吃过早饭,我和海珠一起先去了公司,中午到海珠妈妈家吃饭。海珠早已告诉她爸妈了。 我和海珠还有张小天林亚茹在海珠的办公室一起聊天,张小天这时对海珠说:“一家客户准备最近到我们公司来考察一下,商讨和我们合作的事宜。”边说张小天递给海珠一张名片,海珠看了看,然后递给我,我也扫了一眼。 “公司的员工最近状态稳定不?”我问海珠。 海珠看了看张小天和林亚茹,对我说:“总体还是稳定的,酒店和旅行社的管理,我是放手给张总和亚茹的,具体事务我不参与,大的经营方针和策略大家一起商议着来。” 张小天接过话:“目前主要抓的是员工素质建设,要不断加强员工的业务素质,在优秀的员工里选拔出更好的中层管理人才。” 林亚茹也说:“旅行社这边也是,最近我们又招聘了一批业务人员,这里面有几个素质是比较突出的,正在考虑如何使用的问题。” 我点点头:“其实,带出一支优秀的队伍,关键是要定好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同时要给员工养成一个良好的习惯。好习惯很重要。” “哥,你说的好习惯——”海珠看着我。 张小天和林亚茹也看着我。 好习惯 我笑了下,握住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下:“握紧拳头时,好像抓住了许多东西,其实,连空气都沒有抓到!张开双臂时,好像双手空空,但是,全世界都在你手心。 “我们不妨认真思考一下,其实,所谓的那些成功人士,并不见得比其他人聪明,但是,好习惯让他们变得更有教养、更有知识、更有能力;成功人士也不一定比普通人更有天赋,但是,好习惯却让他们训练有素、技巧纯熟、准备充分。 “成功人士不一定比那些不成功者更有决心、或更加努力,但是,好习惯却放大了他们的决心和努力,并让他们更有效率、更具条理。所以,不管是员工还是我们管理者,有一个良好的职业习惯十分重要。” 大家点点头,张小天说:“你啊,每次都有新见解,我算是服了你了!” 林亚茹笑起来:“有机会要多跟易哥学学。” 海珠得意地说:“我可是最直接的受益者。” 张小天和林亚茹都笑起来。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海珠说:“请进——” 门被推开,一个很精神的小伙子站在门口,虽然神情有些惴惴但满脸却有不服气的神色,进来后冲大家点点头:“老板爷老板娘好,张总林总好。”ъiqiku 海珠看着他:“呵呵。原来是酒店营销部的小王啊,有事吗?” “嗯。有事。”小王说。 “什么事啊?”海珠和颜悦色地说。 “我今天是来找海老板的,是冒着被解聘的风险来的。”他说。 “哦,呵呵。什么事啊来找我,还冒着被解聘的风险?”海珠说。 张小天看着小王,没有说话。 “正好张总林总都在,老板爷也在,今天当着大家伙的面,我想说件事,让你们评评理。特别是让老板爷评评这个理。”小王气鼓鼓地说。 “呵呵。评理,评什么理啊,评谁的理啊?”我也笑起来。 “就评张总的理,评评张总用人的理!”小王说。 我看了看张小天,他也笑起来:“哦。小王,那你说说吧,我听着。不需要我回避吧?” “不需要。” “那你说说。”海珠说。 “我是公司营销部最老的员工,公司刚一成立我就来了,可是,我现在还是在原地踏步走,其他比我晚来的同事都陆续得到了升迁的机会,可唯独我。我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所以我今天斗胆冒着被解聘的风险来找老板娘说说这事,和张总理论一番。”小王满腹委屈的样子。 海珠看了看我,又看看张小天,张小天点点头:“呵呵,小王,那你有什么意见就直接和我说吧,老板爷老板娘都听着呢。” “那好,我问你,张总,自我到酒店以来,我有过迟到、早退或乱章违纪的现象吗?”小王说。 张小天干脆地回答:“没有。” “那是张总对我个人有偏见吗?” 张小天先是一怔,继而说:“当然没有。” “那为什么比我资历浅的人都可以得到重用,而我却一直在微不足道的岗位上?”小王理直气壮地说。 张小天说:“你在怀疑我用人不公?” “是的,我很怀疑!” “我用人都是根据各人的特点和长处来的,这样吧,小王,你先回去,回头我和你具体交流。”张小天似乎有些尴尬。 “我就想当着老板爷和老板娘的面讨个说法,回去后,你又得糊弄我!”小王说。httpδ:Ъiqikunēt “呵呵。”张小天笑起来,一时有些语塞,看看我,又看看海珠。 似乎,张小天不想当面指出小王的缺点,想给他留个面子,但小王却又不依不饶不肯走,非要当面讨个说法。 海珠似乎一时有些踌躇,不知此时该如何处理,看着我。 我想了想,拿起刚才的那张准备来洽谈业务的客户名片看了看,然后对小王说:“小王,这样,你的事咱们等会再说,正好现在手头上有个急事,要不你先帮你们海老板处理一下?是这样的,一家客户准备到公司来考察产品状况。你去联系下他们,问问何时过来。” 小王眨眨眼看着我,接着就痛快地点点头:“行,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办!” 我抄下客户的联系方式递给他,带着调侃的口气说:“这是个很重要的任务哦。” 小王满不在乎地呵呵一笑:“这点小事,请老板爷放心就是!” 然后,小王就出去了。 我然后问张小天:“营销部比他来得晚又比他提拔快的有吗?” “有,副总监小陆!”张小天说。 “你把这个任务给小陆也安排下,让他联系好之后过来汇报!”我对张小天说。 张小天立刻给小陆也做了同样的安排。 “易哥,你这是搞的哪门子动静?”林亚茹说。 “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我笑着说。 张小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笑起来。 一刻钟后,小王回到了海珠办公室。 “联系到了吗?”我问。 小王回答:“联系到了,他们说可能下周过来。” “具体是下周几?”我问。 小王挠了挠头皮:“哦。这个我没细问。” 我继续说:“还有,他们一行多少人?” 小王看着我:“啊!老板爷,你没问我这个啊!” 我笑了下:“那他们是坐火车还是飞机?还是自己带车来呢” 小王又挠了挠头皮:“这个你也没叫我问呀!” 我不再说什么了,让张小天通知小陆过来。 一会儿工功夫,小陆来了。 我问了小陆同样的问题,小陆答道:“他们是乘下周五下午3点的飞机,大约晚上6点钟到,他们一行5人,由销售部王经理带队,我跟他们说了,我公司会派人到机场迎接。另外,他们计划考察两天时间,具体行程到了以后双方再商榷。 “为了方便工作,我建议把他们安置在我们酒店,如果海老板和张总同意,房间明天我就找客房部提前预订。还有,下周天气预报有雨,我会随时和他们保持联系,一旦情况有变,我将随时向老板汇报。” “好了,你出去吧!”小陆汇报完,我对他说。 小陆出去后,我站起来,走到小王跟前,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着说:“小王,那现在我们来谈谈你之前提出的问题。” 小王看着我,神色尴尬,满脸发红:“老板爷,不用了,我已经知道我提拔不起来的原因了。” “怎么说?”我笑着对小王说。 “从这简单的一件事,我突然明白了,我找到自己和同事的差别了,我不该对张总的用人有意见,我今天不该来和张总理论的。”小王说。 大家都笑起来,海珠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对小王说:“你能从这一件小事意识到自己的不足,这说明你哦其实还是很有培养前途和发展潜力的,还有,小王,我给你说,这世上没有谁生来就担当大任,都是从简单、平凡的小事做起,今天你为自己贴上什么样的标签,或许就决定了明天你是否会被委以重任。” 小王认真地听着,点点头,然后深深鞠了一躬,出去了。 小王走后,我看着大家说:“员工能力的差距直接影响到办事的效率,任何一个公司都迫切需要那些工作积极主动负责的员工。优秀的员工往往不是被动地等待别人安排工作,而是主动去了解自己应该做什么,然后全力以赴地去完成。我们做企业管理的,或许最应该注意的就是要培养员工的这个意识。” 海珠张小天林亚茹都点头。 然后,海珠开始忙自己的工作,和张小天商讨一起业务。我和林亚茹出了海珠办公室。 我去了林亚茹办公室,关上门。 林亚茹小声给我汇报了此次和海珠去韩国见到孔昆以及金敬泽和金景秀的事情,大致过程和海珠说的基本一样。 听林亚茹说完,我点点头,点燃一支烟,沉思起来。 “对了,总部昨晚发来一个通知。”林亚茹又说。 “什么通知?”我看着林亚茹。 “章梅最近要回来,走陆路,要经过宁州,总部让我们做好沿途的接待和护送工作。”林亚茹说。 章梅要回来?不是刚走没几天吗?怎么又要回来? “章梅回来。她要去哪里?什么事?”我说。 “路过宁州,然后去星海,然后回自己家。说是她家里有事。”林亚茹说。 我皱皱眉头:“家里有事。”https:ЪiqikuΠet “好像是她母亲病重,她要回家探视。”林亚茹说。 “哦。”我点了点头,想必在星海的方爱国也一定接到了通知,只是还没有来得及给我汇报。 “具体回来的日期说了吗?”我说。 林亚茹摇摇头:“没有,让我们随时做好接待和护送的准备,具体时间没有说。到了宁州之后,我这边安排人把她护送到星海,然后方爱国他们负责护送她回家。总部知道你现在宁州的,特意让我把这个事情转告给你。” 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李顺的耳目。我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如实汇报 “还有,我把和海珠姐去韩国的情况给总部汇报了。”林亚茹又说。 “只是汇报了遇到孔昆的事情吗?”我说。 “是的。不过,我开始只是汇报了遇到孔昆的事情,但随即总部又询问其他事,问有没有见到金敬泽和金景秀!”林亚茹说。 “你怎么回答的?”我看着林亚茹。 “如实汇报的!”林亚茹说。 我的心一沉,没有说话。 林亚茹看着我,也没有说话。 我边吸烟边沉思着,然后冲林亚茹微微一笑:“好,你汇报的很好!” 林亚茹也一笑:“谢谢副总司令夸奖,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总部有什么指示?”我说。 “没有指示!” “没有指示?”我有些怀疑地看着林亚茹。 “是的,没有!”林亚茹看着我,目光坦然。 我眨了眨眼睛,点点头:“那好吧。” “哦,对了,总部最后给了一句话!”林亚茹说。 “什么话?”我说。 “说祝我们和对方的合作愉快!” “哦。”我点点头,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这显然是李顺的话。 从来不按照规则出牌的李顺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要琢磨下,似乎,这成了我的习惯。 这时海珠忙完了过来叫我,我起身出去了。 然后,我和海珠去她妈妈家,中午,我在海珠家吃午饭。 海珠父母对我的到来很高兴,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都是我喜欢吃的宁州特色菜。 海珠爸爸特意开了一瓶好酒,我陪他喝起来。 “小克,你爸妈最近还好吗?”海珠妈妈问我,边给我夹菜。 “好,很好,都好!”虽然还没有回家见到爸妈,但我还是这样回答。 “前些日子因为你和阿珠的事,我做的一些事情也有些让你父母受难为了,还希望你和你父母能理解谅解。毕竟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毕竟我也是为你和阿珠好,为我们两家人好。”海珠妈妈又说。 我一怔,接着点头:“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我们现在不是都没事了,我爸妈没有介意什么的,我当然也没有。” 我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违心,但还是必须要这样说。 “那就好,那就好,回家给你爸妈带个好,有时间欢迎他们进城来我们家做客。我是一定要好好招待招待亲家的。”海珠妈妈说。 “嗯。”我忙点头答应着,心里却不准备把这话告诉父母。ъiqiku “小克,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让我和你爸抱上外孙呢?”海珠妈妈说。 我看了看海珠,海珠接着说:“妈,不是早和你说过了,现在我的公司正在忙碌的时候,等等再说,急什么。” “妈没问你,我在问小克呢!”海珠妈妈说。 我说:“妈,我和阿珠,我们都是一个意思。” 海珠妈妈叹了口气:“你们都想忙事业,妈这心里是理解的,也不想难为你们。不过呢,小克,你现在和阿珠两地分居,这还是很让妈忧虑,你们不能总是这么分居两地吧,小克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到宁州来呢?” 我一咧嘴:“妈,这要等合适的时机。” “合适的时机是什么时候呢?你能给妈一个准话吗?”海珠妈妈看着我。 “这恐怕不好确定,这不是我说走就能走的。”我说。 海珠妈妈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海珠爸爸忙说:“小克一定是想早日调回来的,这公家的工作是铁饭碗,不能轻易放弃,我想小克一定会想办法的。” 我忙点头。 我除了点头,实在不知该怎么表态了。 “我就不明白,这大老远的到底混那有什么意思?”海珠妈妈说。 我笑了下,没有说话。 “不管在哪里,到底也还是能做一份事业。”海珠爸爸又说。 “你少掺合!”海珠妈妈瞪了海珠爸爸一眼,他忙低头喝酒,不说话了。 我也低头喝酒吃菜,不说话。 海珠妈妈看了我和海珠一会儿,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了。 这顿饭似乎吃地有些沉闷。 吃过饭,大家又闲聊了一会儿,然后我和海珠打算去我爸妈家。 临走时,海珠妈妈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递给我:“小克,这是海峰从澳洲寄回来的深海鱼油,你带回去给你爸妈。” 我忙接过来,同时道谢。 “等什么时候你能回到宁州来,你们的新房就名副其实了,现在新房是空着的,你不来的时候阿珠都是在家里吃住。等你回来,住到新房里,我们就搬过去和你们一起住,以后就替你们看孩子。”海珠妈妈说。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心里却琢磨起了我的爸妈,万一我真的回来了,海珠爸妈如果去住,那我爸妈呢,能过去一起住吗?他们住在一起会和谐融洽吗? 当然,前提是我回来,我能回来吗?我能离开星海吗? 想到这些,心里凭添了许多烦恼和纠结。 或许,在秋桐和李顺结婚后,我的心态也会发生变化,彻底绝望,彻底放下那些始终无法放下的东西,说不定真的会回到宁州来。 一想到这,不由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忧伤和惆怅还有失落。 但看着眼前的海珠和岳父岳母,又为自己的这种感觉感到愧疚和自责。 纠结啊纠结! 我为何要如此纠结? 回到父母家,爸妈见到我们都很高兴,妈妈同样弄了一大桌子菜,同样也是我最喜欢吃的。 爸爸同样开了一瓶酒,我陪爸爸喝酒,海珠和妈妈说着家常话。 海珠说起了我此次工作调整的事:“爸,妈,小克哥这次在集团内部得到重用了,当上集团总裁助理兼办公室主任了。” 爸妈听了当然很高兴,爸爸说:“好啊,进步了是好事。” 妈妈说:“总裁助理是什么级别?” 我说:“换汤不换药,还是以前的级别没变,只是岗位换了。” “哦。”妈妈点点头。https:ЪiqikuΠet “但是属于重用!”海珠说。 “重用就好。”妈妈开心地笑了。 父母总是会为自己孩子的每一个进步感到高兴,天下父母皆然。 “只不过。小克哥这一进步,要想调回来,似乎就更难了。”海珠说。 “哦,为什么?”妈妈说。 “这事,说了你也不好懂的。”海珠说。 海珠笑了下:“爸,妈,我想了,我们要孩子的事,还是等小克哥调回到宁州来再说吧,那样日子安稳了,对以后孩子也有好处。” 海珠这么一说,妈妈呆了,半天说:“那小克,你还是要想办法抓紧调回来啊,可不能耽误了要孩子的大事。我和你爸都盼着抱孙子呢。要不行,实在不行,咱不干星海那活了。” 爸爸瞪了妈妈一眼,接着就喝了一口酒,不说话。 我看了海珠一眼,她如无其事地低头吃菜,边说:“妈,我可没说要让小克辞职回家的话啊。” 我知道海珠说这话的用意,她是在借要孩子的事给我爸妈施压,从而给我施压。 我笑了笑:“妈,海珠在说了玩呢。” 妈妈看看我,又看看海珠。 海珠笑了下,接着就给妈夹菜:“妈,您吃菜。” 妈妈把菜放到嘴里吃起来,似乎她没有吃出菜的味道。 吃过饭,海珠去厨房收拾,妈妈看看厨房,又看看我,小声说:“小克,阿珠刚才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心里叹了口气,对妈妈说:“妈,你不要当真,阿珠真的是在说玩笑话呢。” 妈妈稍微松了口气,我接着说:“阿珠是明事理的人。”筆趣庫 妈妈点点头。 爸爸看看我和妈妈,站起来:“我出去散步走走去。” 爸爸背着手出去了。 妈妈接着说:“妈其实也是盼着你回来呢,咱大老远的在那么远的地方有什么意思?哪里比得上在爸妈跟前做事呢?妈开始做梦都盼着你和海珠早日要孩子呢。” 我一时无语。 “小克,你似乎是不大愿意回来,是不是?”妈妈突然说。 “妈,这——” “小克,你在星海难道还有什么牵挂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妈妈又小声问我,边看看外面。 我的心一动,支吾着搪塞了几句,妈妈还要继续问,这时海珠进来了,妈妈于是作罢。 在家里住了一夜,第二天我们回到了宁州公司,海珠又开始忙碌工作,我在海珠办公室喝茶看报纸。小亲茹一会儿进来,冲我嘻嘻笑:“易哥,恭喜你啊,当上总裁助理了,厉害啊。” 我笑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嘻嘻。海珠姐告诉我的啊。”小亲茹指了指海珠。 海珠看着小亲茹笑:“你这丫头,嘴巴就是关不住。” “哈。海珠姐,你看,我是办公室主任,易哥也是办公室主任,都是一样的主任,我和易哥平级喽。” 我和海珠都笑起来。 “可是易哥还是助理呢。你要不要也封我个助理啊,干脆,我看你就封我做亚茹姐的总经理助理,这样我和易哥就更一样了。” “死丫头,找我要观了!”海珠说。 “嘻嘻。好歹我也是公司的老人了,年轻的老人,给个助理也不为过啊,听起来也好听呢。”小亲茹继续说。 不许反悔 “忙你的活去吧,等你干好了,别说助理,就是总经理我也给你做!”海珠说。 “啊哈,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啊,易哥你作证啊。”小亲茹开心地笑着出去了。 “小亲茹在这里做的如何?”我问海珠。 “挺好的,成长很快,现在做旅行社的办公室主任,还挺好学的,没事常去计调部帮忙,学习计调技能。”海珠说。 “计调可是做旅游的基本功,一个合格的计调,能撑起旅行社的半边天。”我说。 “是的。在计调方面,亚茹也是个好手!”海珠说。 我呵呵笑了下,然后海珠继续忙她的,我继续喝茶,边翻看旅游杂志。 小亲茹刚出去没有两分钟,突然又推门进来了,神情有些紧张。 “怎么又来了?干嘛?”海珠说。 “海珠姐,有人要见你。”小亲茹结结巴巴地说。 “谁啊?”海珠带着奇怪的口气说。 “我——”海珠话音刚落,小亲茹身后传来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接着一个人站在了门口。 我看去,冬儿。 冬儿来了。 看到冬儿,不仅我心里有些紧张,海珠也是。我分明看到海珠的脸色不由自住微微变了。虽然海珠嘴巴上说不怕冬儿,但冬儿真的上门,她心里还是有些恐惧的,似乎在她眼里冬儿是和神出鬼没的克星。 冬儿直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惯常的冷笑:“怎么?海老板,老朋友来了,不欢迎?” 小亲茹吐了吐舌头,闪开了。 我站起来,海珠则坐在那里没有动,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走进来的冬儿。 冬儿关了办公室的门,直接坐到了海珠对过。 “你来干什么?”我说。 冬儿看了我一眼:“怎么?海老板还没发话,老板爷倒开始审问我了?” 我一时心里有些尴尬,我知道自己现在对冬儿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既不想把她视为敌人,但委实又顾虑她没事找事,我很担心她今天来又是要找茬的。 海珠这时恢复了平静,看着冬儿:“冬儿,你来我这里干嘛?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希望你不要老纠缠着我们。我想你是清楚的,我和易克已经结婚了。” 冬儿哈哈笑了下:“海珠,海老板,你心里很紧张,是不是?” 海珠没有说话。 “我能感觉到你心里其实是很紧张的。怎么,见了我害怕?胆怯?还是心虚?如果是心虚,我想一定是做贼心虚。”biqikμnět “我为什么要害怕要胆怯要心虚?我没做贼我为什么心虚?”海珠说。 “做没做贼你心里清楚!”冬儿说。 “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何意?”海珠说。 “呵呵,是真不明白呢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冬儿说:“我想,对于你,对于你亲爱的海峰哥哥,到底有没有做亏心事,你们心里是最清楚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是人不是鬼,你怕什么?” “我说怕了吗?我看是你虚张声势,说吧,今天来想干嘛?如果想闹事,对不起,我没功夫奉陪,如果想扰乱我的工作秩序,对不起,我要报警的。”海珠说。筆趣庫 “呵呵。只是在警告还是在威胁呢?我好怕怕啊,海老板要报警了。”冬儿满不在乎地说。 “你今天到底来想干嘛?你老是纠缠我们干嘛?你累不累烦不烦?你无聊不无聊?”海珠说。 “海老板,请注意你的用词,我从来就没有纠缠过你,你太自作多情了,至于我和小克之间的事,和你无关。” “当然和我有关,凭什么和我无关?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你再捣乱,就是破坏合法婚姻,就是侵犯我的权益。我完全有正当理由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冬儿,我要严正警告你,你不要太过分了,你不要欺人太甚了。”海珠气愤地提高了嗓门。 “别激动,海老板,都是做大老板的人了,怎么做事还这么沉不住气呢。让你的员工听到看到,多掉价!”冬儿淡淡地带着嘲讽的口吻说。 “你——”海珠一时被噎住了,说不出话。 “海珠,你放心,我今天来,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也不想和你们纠结那些陈谷子烂糠的事,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要谈,有正事,很重要的正事。”冬儿说。 “正事?你找我谈重要的正事?”海珠似乎有些不相信。 我心里也有些疑惑,冬儿找海珠要谈什么正事?还是挺重要的正事? “当然,我找你谈正事并不意味着我会放弃之前那些陈谷子烂糠的事,只是我现在暂时不想提而已,你不要以为你们结婚了我就会放弃自己的权益放弃自己该得到的东西,属于我的终归是我的,结婚又怎么了?顶什么用?你以为就凭那个破证和那场夭折的所谓婚礼就能阻止了我?做梦去吧。”冬儿又说。 “你到底想干什么?”海珠的脸色有些发白。 “好了,我们谈正事。”冬儿说。 我和海珠都看着冬儿,不知道她到底要谈什么。 冬儿看了看我:“小克,我和海珠海老板想单独谈谈。你能不能回避一下呢?” “我——”我语塞,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回避了。 “虽然我们要谈的事和你有关,虽然我们要谈的事早晚你会知道,但这会儿,我还是想和海珠单独谈,我不想在谈的时候有人打岔。”冬儿说。 冬儿的话让我疑窦顿起,但又想不出冬儿到底要和海珠谈什么。 海珠看着冬儿:“冬儿,你到底是不是谈的正事?” “废话!海珠,我认真告诉你,如果错过这个机会,那你一定会后悔的,如果你不想谈,那我立马就走,但我要提醒你,过了这个村,就绝对没有那个店了。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冬儿说。 海珠看着冬儿,虽然眼神有些半信半疑,但似乎她还是想听听冬儿到底要和她谈什么。 海珠看着我,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冬儿:“那好,姑且我就信了你的话,我们单独谈谈。” 海珠这话的意思无疑是附和了冬儿的要求,那就是我回避。 我决定满足她们,回避。 我站起来,直接走到门口,打开门,然后出去了,背后传来冬儿的声音:“海珠,客人来了,也不倒杯水,有这么待客的吗?” 回头看了下,海珠正拉着脸拿起水杯准备给冬儿倒水。 我关了门,然后直接去了林亚茹办公室。ъiqiku 林亚茹见我进来,小声说:“易哥,你怎么出来了?我刚才看到冬儿进去了呢。” 我苦笑了下:“她们要单独谈话,我回避!” “哦。难道是她们要谈悄悄话,怕你听到?还是谈其他和你无关的事情呢?”林亚茹说。 我摇摇头:“不知道。” 这时,小亲茹也推门悄悄进来了,捂着嘴巴看着我:“易哥,你怎么出来了?冬儿该不会和海珠姐打起来吧?” “你觉得会吗?”我反问小亲茹。 “我觉得似乎不会吧。可是,至少,她们会吵起来。”小亲茹说。 “那你听到她们现在吵起来了吗?”我说。 “这倒没有。我刚才悄悄趴在门口听了会,里面似乎没有任何吵闹声,隐约听到她们在交谈,似乎交谈地很平心静气呢。不过,她们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小亲茹说。 “死丫头,谁让你偷听老板私人谈话的?”林亚茹冲小亲茹一瞪眼。 “嘻嘻,我好奇嘛。”小亲茹笑起来。 “好奇也不行。再不听话,我打你屁屁!”林亚茹吓唬小亲茹。 小亲茹作势叫起来:“易哥,你看,亚茹姐要虐待自己的办公室主任了。” “死丫头,你还敢告我黑状,我真的打你!”林亚茹笑着站起来去抓小亲茹。 林亚茹平时看起来很板正,但此时还是表现出了少有的孩子气。这让我多少感到了几分新鲜。 小亲茹哈哈笑着躲到我背后,两人围着我追逐起来。 “好了,你俩别闹了好不好,一个是总经理,一个是办公室主任,让外面的员工看到,你们不怕损了自己的形象吗?”我说。 听我如此说,两人才停下来。 然后林亚茹对我说:“对了易哥,按照海珠姐的吩咐,你下午回去的机票我给你定好了,马上就出票。2折的。” 我点点头,旅行社现在拓展了机票业务,买打折机票实在是十分方便。 这时小亲茹往窗外看了一眼,突然叫起来:“哎——易哥,你看,窗外是谁?” 我扭头一看,我靠,是海峰,我的大舅哥,正往这里门口走来。 这家伙不打任何招呼突然就空降宁州了。 我几步走出林亚茹办公室,直奔旅行社门口,正好在门口把海峰挡住了。 我一拳打过去:“狗屎,你终于露面了!” “哎哟——”海峰夸张地叫了一声,然后接着打了我一拳:“日,狗屎,你敢打大舅哥,要作死了。” 我哈哈笑起来,海峰也大笑起来。 “你小子也在啊,我以为你还在星海呢。”海峰咧嘴笑着:“我出差来宁州的,才下飞机,先来这里看看。故意没打招呼想给阿珠个惊喜,没想到你这狗屎也在。不错,知道周末回来看看,很好。对了,阿珠呢?” 神神秘秘 我一把拉住海峰去了公司会客室,关好门。 “干嘛干嘛?拉我进这里干嘛?阿珠呢?”海峰叫着。 “阿珠在办公室里,有事。”我说。 “哦。什么事搞地这么神神秘秘?”海峰说。 我深呼吸一口气:“冬儿在里面。” “冬儿?冬儿来了?冬儿和阿珠单独在里面?”海峰失声说。 “是的。冬儿刚才突然来的,说要和阿珠谈事情,让我回避!”我说。 “谈什么事情?”海峰看着我。 我摇摇头:“不知道。” “干嘛要你回避?”海峰说。 “我说了,不知道!”我说。 海峰怔怔地看着我,神色突然有些不大自在起来,喃喃地说:“她到底想干嘛?”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 “她怎么突然来了呢?”海峰继续喃喃地说。 “要不,你过去问问?” “我还是算了吧。”海峰眼皮跳了下,接着看着我:“她们没有闹起来吧?” “没有,似乎正在心平气和谈什么事!” “哦。”海峰似乎稍微松了口气:“不闹就好,毕竟大家朋友一场,闹起来,对谁都不好。” “你这次回来是办理公务的?” “嗯。参加一个商务活动,先来阿珠这里看看,然后回家看看。”海峰说。 “在家吃饭吗?” “够呛了,中午要去会场那边去吃饭,大老板也在的,必须要去参加那个午餐会。我只能呆一会儿。” “回来一趟干嘛搞地如此紧张?” “没办法,身在职场,身不由己啊。我现在的身体根本就不是我自己的,我自己说了不算,就这会儿我还是抽空跑出来的。”海峰无可奈何地笑着。 我点点头:“哦。” “我靠,上次你去澳洲,我正好去新西兰了,没见到你,回来听云朵一说,遗憾死了。我听说你是专为阿珠的事去的,虽然没见到你,还是很开心,到底是我的兄弟,这样做就对了。” 我咧了咧嘴。 “你和阿珠的事总算过去了,有惊无险,现在的结果是我想看到的。”海峰满意地说:“而且,我也听阿珠和我说了,你小子最近又混了个总裁助理兼办公室主任,行,不错,好好做吧。” “我的那事不值一提。”我说:“怎么样?云朵还好吗?” 海峰看着我,沉默了片刻,说:“她很好。一切都很好。”biqikμnět 看海峰的神态,我把后面还想问的话咽了回去,海峰似乎不想和我多说关于云朵的事情。 “秋桐也调整了工作,是吧?”海峰转移话题。 我点点头:“是的,集团三把手,分管行政纪检人事等。” “这么说,你这位办公室主任也是归她分管了。”海峰说。 “是的,不错!”我说。 “呵呵,你们俩真有意思,怎么调整都还是她分管你。”海峰笑着说。 我隐约觉得海峰这话似乎话里有话,但又觉得自己过于敏感了。 我笑了下:“巧了,如果我年前不出事,是不会做现在的职务的。一切都是阴阳差错。” “是巧合,或许也是必然!” 海峰这话又让我听了有些多心,但又觉得自己神经过于敏感了。 然后,我和海峰突然都沉默下来,似乎一时都找不到话说了。 我递给海峰一支烟,他抽了两口,看着窗外。 我也看着窗外,默默地吸烟。 一会儿,海峰说:“从年前到现在,似乎发生了很多大事。可是,想一想,其实都是些小事,只是我们把那些小事扩大化了,把本来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其实,我们对一些事都可以不要过度在意的,但我们却似乎都没有做到。” 我琢磨着海峰这话的意思。 “其实不光是年前年后这些事,延伸想一想,我们常常为一些应当迅速忘掉的、微不足道的小事所干扰,而失去理智。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匆匆的几十个年头,然而我们却为纠缠无聊琐事而白白浪费了许多宝贵的时光。”海峰又说。 我看着海峰,笑了下:“或许你说的有道理。” 我是真心觉得海峰的话有道理。 有位老人的话耐人寻味:“一件事,想通了是天堂,想不通就是地狱。既然活着,就要活好”。 的确,在生活中,有些时候由于太小心眼,太在意身边的琐事而因小失大,得不偿失。在一些人那里,别人说的话,他们喜欢句句琢磨,对别人的过错更是加倍抱怨;对自己的得失,喜欢耿耿于怀,对周围的一切都易于敏感,而且总是曲解和夸张外来信息。 或许,这种人是在用一种狭隘、幼稚的认知方式,为自己营造着可怕的心灵监狱,这是十足的自寻烦恼。他们不仅使自己活的很累,而且也使周围的人活的很无奈,于是他们给自己编造了一个痛苦的人生。 有些事是否能引来麻烦和烦恼,完全取决于我们如何看待和处理它。所谓事在人为,结果就大相径庭。所以通过改变人对于事物的认知方式和反应方式来避免烦恼和疾病,就需要学会不在意,换一种思维方式来面对眼前的一切。 想起老黎和我说过:别总拿什么都当回事,别去钻牛角尖,别太要面子,小心眼;别把那些微不足道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放在心上,别过于看重名与利的得失;别为一点小事而着急上火,大喊大叫,以至因小失大,后悔莫及。别那么多疑敏感,总是曲解别人的意思,别夸大事实,制造假想敌,也别像林黛玉那样见花落泪、听曲伤心、多愁善感,总是顾影自怜。要知道,人生有时真的需要一点傻气。 “其实我认为作为男人来说,不在意就是一种豁达、大度与宽容。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没有宽广的胸怀和气度,也是很容易流入琐屑于平庸的。而当你实现了豁达与宽容,自然会产生轻松与幽默,从而洋溢出一种性格的魅力。”海峰又说。httpδ:Ъiqikunēt 在我听来,海峰这话似乎是有所指,似乎还包含着对我的宽慰和提醒。 “你似乎想得很多。” 海峰扭头看着我:“你认为我想到了哪里?” “我不知道。” “呵呵。操,和我捉迷藏?”海峰笑着打了我一拳。 海峰笑得似乎有些干巴,我随着笑了下。 “狗屎,你说人生的许多平凡平淡和平庸,归根结底的原因在哪里?”海峰问我。 似乎,海峰又想转移话题。 我想了想:“归根结底一个字:怕!” “为何这样说?” “因为,怕得到的会失去,怕转身了就是永别,怕摔跤后再也起不来,在怕中畏首畏尾,裹足不前。”我说。 不知不觉和海峰聊了半个多小时,海珠办公室的门还是紧紧关着,冬儿一直没有传来。 看来谈话还在继续。 海峰看了看手表:“不等了,我要先回家看下,然后就要抓紧感到会场了。今天的午餐会,我必须要参加,现在吃饭也他妈的是工作啊。” “去吧!” 海峰准备走,刚要抬脚,又停住看着我:“你说,冬儿和海珠在里面,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笑了下:“你觉得会吗?” “日,我问你呢!”海峰似乎有些不大放心的样子。 “没事的,你走好了,这里有我在呢。她们两个女人,能搞出什么名堂。” “问你个事,如果海珠和冬儿闹起来,一个是你现在的老婆,还是你哥们的妹妹,另一个是对你死活不放过的初恋,在她们之间,你会帮谁?”海峰说。筆趣庫 “你猜!” “操,猜个屁,我问你呢!” “女人之间的事,我觉得男人最好还是不要掺合的好,而且,女人们也希望男人不要掺合的。你说呢?”我看着海峰,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海峰看着我,笑了下,拍了拍我的肩膀:“日,你可以当外交家了。好了,走了。” 说完海峰就径自走了。 我独自站在会客室里的窗前,琢磨着刚才和海峰的谈话,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大街发呆。 半天,听到海珠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我忙出去。 冬儿正往外走,面带微笑。 看到我,冬儿停住脚步。 “你们谈完了?”我说。 “是的,谈完了。” 我忍不住看了海珠办公室一眼,没看到她出来。 “不用担心,我们没吵也没闹,我说过今天不是和她来吵架的。不但没有吵闹,我们谈得还很顺利很融洽很愉快呢。”冬儿说。 “你们到底谈了些什么?” “这个你可以去问海珠。或许她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我要走了,海珠不出来送送我,你可以送送我不?这是最起码的礼貌,海珠不懂礼,你该懂吧?” 我没有说话。 冬儿笑了下:“小克,送送我吧。” 冬儿的口气里似乎带着几分请求,还有几分凄然。 我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然后冬儿往外走,我跟在后面,一直把她送到门口,看着她有些孤单和消瘦的身影穿过马路,然后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 冬儿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带着我的困惑和不解。 眉头紧锁 然后,我三步并做两步去了海珠的办公室,她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眉头紧锁。 见我进来,海珠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冬儿走了!” 海珠木然点点头:“嗯。她走了。” 我坐到海珠对过,看着她:“你们谈得还不错?” “是的,还不错。”海珠又木然点了点头。 “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我们。”海珠喃喃地说:“我们谈的的确是正事。今天她来找我,的确不是闹事的,的确是来和我谈正事的。不但是正事,而且,还是很重要的正事。你想知道吗?你很想知道吗?” “我。”我斟酌了下:“如果你觉得我可以知道,如果你认为我知道也无妨,那我还是挺想知道的。” 海珠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看起来很勉强的笑,只笑了一下,然后说:“其实,这事是应该让你知道的,早晚你要知道的,你也有资格知道。其实,刚才冬儿让你回避,只是想让这件事进行地顺利一些,只是想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和干扰。” 海珠这话的意思似乎是指如果有麻烦和干扰的话,会来自于我,冬儿让我回避,并不是想向我隐瞒此事,只是想进行地没有障碍。 如此说来,这事是我和冬儿以及海珠都有关系的。 “说吧,什么事?”我说。 海珠看了我一会儿,说:“你之前的公司,就是后来被段祥龙搞过去的公司,现在在冬儿手里,是不是?” 我的心猛跳了下,说:“是。” “是段祥龙出事后冬儿收购过去的,是不是?”海珠又问。 “是!” “之前跟着你干的那些员工,大部分又都回来了,是不是?” “是。” “现在是冬儿的表妹在管理那家公司,是不是?” “嗯。” “但公司的法人,是你,是不是?” “嗯。” “一开始冬儿是瞒着你搞的,但后来告诉了你,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此事,是不是?” “是。” 海珠叹了口气:“果真如此。冬儿没有撒谎。” 我看着海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海珠没有回答我的话,继续问我:“为什么此事你一直瞒着我。” 我一时无法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吾着说不出理由。 “如果冬儿今天不找我主动提及此事,你是不是打算要一直对我隐瞒下去?”海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 “阿珠,虽然名义上我是这公司的法人,但这公司是冬儿花钱收回来的,实质上不是我的,是冬儿的。”我说。 “应该说这公司虽然你什么都不管,但实质上,从法律上来说,还是你的,确凿无疑是你的!”海珠说。 “法律上是一回事,实质上又是一回事,这公司的的确确是冬儿的了!”我说。 “我们现在争论这个其实已经没有意义了。”海珠说。 “为什么?”我说。 “因为很快,不管什么实质不实质,这公司都不 筆趣庫会是冬儿的了,也不是你的了!”海珠说:“当然,说不是你的也有些不正确,因为我的就是你的,我的人我的公司我的一切其实都是你的。” 我有些糊涂:“阿珠,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海珠长出了一口气:“这么说吧,冬儿今天着我,只为了一件事。她要将这家公司出手,而出手的对象,她选择了我,换句话说,她要将名头上你是法人的这家公司转给我!” “什么?”我吃了一惊:“冬儿今天找你是这事?她就是为这事来的?” “是的。她是来找我谈这事的,她今天来,只是为了这事,她唯恐如果你在场她提出来会增加干扰,所以特意让你回避。”海珠带着疲倦的口气说:“她详细给我说了这家公司的来龙去脉,然后说她现在不想继续经营管理这家公司了,但因为你和这家公司的因缘,又不想转给别人,所以,想来想去,觉得转给我最合适。” 听海珠这么一说,我顿时就感到了几分怀疑,公司经营的好好的,冬儿为什么突然要将公司转给海珠,她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 我一时想不出原因。 “冬儿说转让公司的原因,只是因为她不想继续经营管理了?”我说。 “是的,就是这个原因,她是这么说的。我当时感到她的理由有些牵强,追问她,她坚持说就是因为不愿意继续搞了,没有其他任何原因。冬儿还说了,她是看在和你和我过去的面子上,看在我和你的关系上才第一个想到把公司转给我的,如果我不接收,那么她也不会再继续经营,会立马转给其他任何想要的人。” “那你怎么回答的?”我说。 “你认为我会怎么回答?”海珠看着我。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海珠又叹了口气:“你该知道的。其实不但你该知道,冬儿也当然心里是有数的,她既然能来找我,她自然是有底数的。你知道,她也知道,我是绝对不可能眼看着你昔日的公司落入其他人手里的。 “不管怎么说,不管这其中到底有多少玄机,不管这其中有多少谜团,不管这其中你对我有多少或许无意或许刻意的隐瞒,我都是不会眼看着这公司花落别家的https:ЪiqikuΠet “我知道你对你的老公司是有着复杂的感情的对,对昔日跟着你的老员工是带着深厚的感情的。既然如此,我还能有其他选择吗?是的,我没有其他选择的,我只能接受冬儿的建议。我只能接收这家公司。” 我怔怔地看着海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味道都有。 海珠继续说:“冬儿出手这家公司虽然第一个想到了我,但她却委实胃口不小,我问她要多少钱,她狮子大开口,直接说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数字。” “多少?”我说。 然后海珠说了一个数字,我听了一呆,这价格确实不低。 海珠继续说:“我其实在想,冬儿看来是想趁火打劫,借这机会大捞一把。她自己也说了实话,说这价格是她当初收购这公司时候价格的一倍还多,但她又说了,说现在公司的发展很快,经营规模和经营效益都和以前强了很多,固定资产也几乎翻了一番,这个价格是很公道的,如果这个价格我不接受,那么她立刻可以找到新的买家,想买的人多的是。 “我当时快速考虑了一番,不管冬儿说的是不是实话,不管这公司到底值不值这个钱,但因为这公司和你的渊源,我绝对不能看着这公司落入别人手里。对我来说,收购这公司的意义远远超出它的实际价值,我知道这公司在你心里的分量,知道对你的意义,所以,我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将这公司收过来。 “在这件事上,对我来说,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当然,对冬儿来说,钱还是很重要的。我其实也想了,或许是冬儿看到我们已经结婚,她的所有如意算盘都落空了,既然得不到你了,那么留着你的公司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还不如借此机会干脆发笔横财大赚一笔。 “虽然她嘴巴上不肯认输,但她心里已经是绝望的了。既然如此,她要是想发财就发吧,吃亏我也认了,我成全她,但愿今后她不再捣鼓事就好。” 海珠似乎自以为自己分析地很有道理,自以为看透了冬儿的心思,她是是想花钱买平安。我虽然不大赞同海珠的分析,但又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可是,冬儿要的那个价格,你是拿不出这些钱的,除非你把酒店和旅行社都卖掉。”我说。 “是的,我现在的确是拿不出这些钱的,即使我把酒店和旅行社都卖掉,钱也不够冬儿的狮子大开口数字。我当时给冬儿表态了,说第一这公司我要了,按照她的价格。第二,我现在拿不出这些钱,能不能分期付款,如果可以,我可以给她追加一部分利息。你猜她怎么回答的?”httpδ:Ъiqikunēt “怎么回答的?”我说。 “她的回答很出乎我的意料。”海珠皱了皱眉头:“她说不可以分期付款,她也不要我的什么利息,她要求必须一次付清全部款项。但她接着又说我不必现在就给她钱,说她现在手里也不缺钱,说可以给我1年时间来凑钱。 “她说什么时候我手里的钱凑齐了,就通知她,她会在合适的时间亲自来拿的,如果她没空,就先在我这里放着。但绝对不可以超过1年,1年期限一到,如果她来拿不到钱,那按照合同规定,公司就要收回去卖给别人。” “哦。”我也不由皱起眉头,冬儿到底搞的什么名堂,既然狮子大开口了,却又不急着拿钱,这有些矛盾啊,实在是难以想明白。 “感到意外吧?”海珠说。 “是的,很意外。”我点点头。 “我当时就问她为何要这样,她的回答倒是很冠冕堂皇,说一来是看在大家朋友一场的面子上,不看僧面看佛面,显然她说的佛面是你的面子了。” 为我考虑 “二来呢,她说是看在我正处在发展期,资金也不宽裕,钱都要用到刀刃上,也不想让我因为收购这公司拖垮了酒店和旅行社的生意,说是照顾我为我考虑。 “似乎她的回答和之前的话相互矛盾,但我却想不出别的更合适的解释理由。既然她如此表态,那我自然乐得接受,于是我就顺水推舟答应了。 “既然她如此大方,我也不能小气了,我又提出可以给她按照银行贷款利息多付一些钱,她显得很不屑,说不稀罕。我不想占她的便宜,坚持说必须要给,她看我态度很坚决,冷笑一阵,然后就答应了。” 我点燃一支烟,沉思着。 “事情已经谈妥,冬儿说随后她就会安排人和我商谈具体转让事宜。”海珠顿了顿:“对了,她还提出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我说。 “她要求公司转让之后,公司的法人必须用我的名字,不能再挂在你名下!”海珠说。 我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蹊跷,之前冬儿暗地把公司办到了我的名下,怎么现在又要求必须不能在我的名下,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海珠说:“我问她为什么?冬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就说这是她的先决条件,如果我不能做到,那么这事就告吹,在这事上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想了想,挂在我名下和你名下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反正我们是一家人,反正我的也是你的,于是我就答应了!明天我就开始办理这事。”Ъiqikunět 我仰脸看着天花板,继续琢磨着。 “哥,这事本来该和你商量再做决定的,但冬儿没有给我任何机会,要我当场立刻就做出答复,我想了,反正这事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都是要做的,反正冬儿那边也是不会有任何松口的,于是就当场答应了冬儿。既然已经答应了,也就不能反悔了。”海珠说。 我看着天花板,不做声,心里有些乱,我苦思着冬儿如此操作的用意和原委。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冬儿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一时想不出所以然来。 “其实,这事,我想了,我,你,我们都该感到高兴的,毕竟你原来的公司又回来了,这公司对我们来说,不仅只是一个公司,还具有非凡的意义,这代表着你的一段辉煌和经历,代表了你重要的一个人生时期,对你对我来说,这都是一个莫大的安慰,收购这公司的意义远超出它的价值本身。 “虽然价格是贵了,但冬儿却又提出不急着拿钱,这对我们显然是有利的,不管冬儿到底是何用意,我心里其实还是想感谢她一下的,毕竟她成全了我,圆了我心里一直无法释怀的一个遗憾和缺憾。 “临走前,我向冬儿表示感谢,她却又是冷笑一声,说不稀罕我的感谢,说我既不用感谢她,她也不会感谢我,说这只是一笔交易,她只认钱不认人。最后还撂下一句话,说我不要太得意,说笑在最后的一定不是我。” 我看着海珠。 “她最后那句话,我就权当她是挽回面子的嘴硬话吧,冬儿这个人,我看是鸭子死了嘴还硬,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明知自己输了,却还是要硬撑着不肯服输。”海珠说完无可奈何地笑了下。 我没有笑,我觉得此事没有冬儿和海珠交谈的这么简单,这背后一定有隐情。 不知为何,一想到背后有隐情,虽然想不出是什么隐情,我的心里却莫名涌出一阵恐惧。 我知道,此事已成定局,我是无法阻挠的了。冬儿和海珠两个人就决定了在我名义下公司的转让事宜,我虽然挂名这公司的法人代表,却完全被这两个女人无视了。她们将我撇在一边迅速就达成了一起交易。 当然,我也想不出理由来阻挠,似乎我感觉这公司在冬儿手里和在海珠手里对我来说没有多大区别。 我不由心里苦笑连连。 我现在最关心的不是公司转让不转让,而是冬儿到底为何突然要做此事。凭着我对冬儿的了解,我断定此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但到底有多复杂,我想不出。 感到了几分棘手和茫然。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这样好了。”我说。 “你不感到开心吗?”海珠说。 “你很开心?”我说。 “说实话,我不知道此时我开不开心,但我知道我心里很安慰,虽然多花了不少钱,但我觉得这笔买卖值得,很值!”海珠笑了下:“长远考虑,撇开钱考虑,今后我一定会开心的。” 海珠的话让我心里不由有些感动,我不知道该不该为冬儿的此举感到感动,或许我该感动,但此时却又觉得找不到感动的理由。biqikμnět 现在的冬儿已经不是昔日的冬儿了,此时的冬儿在我眼里,似乎越来越是一个迷,我努力想看懂她,但却每每感到了巨大的困惑。 过了一会儿,我对海珠说:“刚才海峰回来了。” “哦,我哥回来了?人呢?”海珠高兴地说。 “他这次回来是公务出差,开小差过来看看你的,正好来的时候你和冬儿正在谈话,他等了会急着走了,回家看看父母,然后就要去参加他们集团在宁州的一个商务午餐会,不能缺席。”我说。 “哦。”海珠点点头:“是这样。那看来要等到晚上见到他了,不知他到时候有没有空呢!” “或许会有的,怎么说也得睡觉吧!”我说。 “嗯。”海珠笑起来,然后又说:“对了,你下去回去的机票我安排林亚茹了。” “我知道了,早就出票了!”我说。 “下午我送你去机场!”海珠说。 我点点头,又说:“等那家公司收购过来,你这边就初具一个小集团的规模了,框架搭起来了。你以后就是集团董事长了。” 海珠笑了笑:“集团不集团的无所谓,称谓是次要的,关键是要有钱赚,你之前的公司做的是外贸生意,我对这一块很陌生呢。” “凡事都是学会的,慢慢你会熟悉的!”我说。“你觉得我能行?”海珠说。 “我看你可以的!”我说。 “呵呵,既然你看好我,那我就努力吧!”海珠说:“对了,这公司现在是冬儿的一个什么表妹在管理着,这个表妹,你了解不?” “有过一次接触!”我说。 “感觉怎么样?”海珠说。 “问这个干嘛?”我说。 “我想了,如果这个人能行,我不妨继续聘任她做公司的总经理,继续负责这个公司,当然,前提是要看人家愿意不愿意!”海珠说。 “你放心?”我说。 “我想赌一把!”海珠说。 我笑了下:“你现在也赌性十足了。” “在爱情这场赌博中,我赢了,那么,我相信在商场我也不会输,不去做,你怎么知道自己的做法到底正确不正确?”海珠说。https:ЪiqikuΠet 我说:“这个表妹,我感觉人品倒还不错,做管理呢,倒也有两把刷子,不然,公司的效益和规模不会取得如此快的发展。” “那好,我就冒险一次。只要她愿意干,我就继续聘用她,不管她和冬儿是什么关系,我相信一句话,人都是怕敬,只要我用真心对她,她应该也是讲良心的人。 “再说了,在这样的时候另外聘用总经理,别说合适的人选不好找,就是找到了,也还是一定会对公司的生意带来巨大的影响,也一定会流失一批重要的客户。” 海珠的话让我不由对她有些欣赏,觉得她此举挺有气魄,她在生意场上正在越来越成熟,她正在快速成长起来。 中午我们一起在公司吃的工作餐。 吃饭的时候,海珠对我说:“哥,你放心,那家公司你原来的老员工,我保证一个不辞退,一定会好好对待他们。毕竟他们都是你带出来的,毕竟他们都是和你一起浴血打拼过的,毕竟他们对你都是有着深厚的感情的,他们既然是你的兄弟姊妹,那也就是我的。” 听着海珠的话,我的耳边又回响起一句话:“今日谁与我浴血,谁就是我兄弟!” 这句颇具江湖意味的话,似乎在职场也同样适用。 是的,江湖无处不在,有人就有江湖,上级下级,体制内外,买家卖家,恩恩怨怨勾心斗角竞争合作的事情都要解决,武侠里的江湖其实很多时候就是现实生活的反映。 当然,武侠里的江湖要浪漫很多,在马上,风一吹,衣服一飘。现实生活里,就只有在大风的时候才能这样,搭地铁、坐公车,是不会产生这种感觉的。 本来海珠是要送我去机场的,但快要走的时候,突然有重要的客户来访,海珠要亲自接待,无法脱身了。于是我决定谁也不要送,自己打车去了机场。 到机场后,我直接去值机柜台办理登机牌,边排队等候边心不在焉地想着自己无法排遣的心事。 轮到我的时候,我刚掏出身份证,突然身后伸出一只手,直接就将身份证从我手里抽了出去。 我回头一看,是戴着墨镜的冬儿。 回不过味来 “冬儿,你——”我看着冬儿。 冬儿没有理我,直接拿着我和她的身份证到了值机柜台前,将身份证递过去,对工作人员说:“两个人,去星海,麻烦给我们安排两个挨在一起的座位,尽量靠前排。” 我站在一边,一时回不过味来。 工作人员将证件和登机牌一起递给冬儿,还礼貌地说了一句:“祝你们旅途愉快。” “谢谢。”冬儿笑了下,然后看了我一眼,然后把我的证件和登机牌递过来:“发什么楞?安检去。” 说完,冬儿背着旅行包直奔安检口。 我看了看登机牌,然后定定神,跟在冬儿后面。 等候安检的人不多,我们很快过了安检,直奔登机口。 “为什么?”我跟在冬儿后面说了一声。冬儿不说话,自顾在前面走。 到了登机口,距离登机还有半个多小时,冬儿看看四周,然后摘下墨镜,找了个座位坐下,看着我微微一笑。 我坐到她旁边,看着她,又问:“为什么?” “小克,你怎么这么黏糊,哪里来这么多为什么?我代你办理登机牌,省了你的事,这有什么值得疑问的?”冬儿说:“两个人坐在一起,路上可以聊天说话,这不也是很正常?”biqikμnět “你知道我不是在问这个!”我说。 “那你在问什么?”冬儿说。 “你知道的。”我说。 “呵呵。”冬儿笑起来:“你是在问上午的事情?” 我没有说话,看着她。 “我想既然你如此问,那么上午的事你也就一定知道了,海珠一定都原原本本告诉你了,我和海珠的整个谈话内容想必你也一定都知道了,不但知道了,而且海珠还一定告诉了你她自以为是的一些主管臆断和分析,是不是?”冬儿说。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还是不说话。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没有必要再回答你了,我和海珠的谈话里说的很清楚,原因都在里面,你即使再问我,我也还是会如此回答你。”冬儿淡淡地说:“当然,至于海珠的那些分析,我不想知道,也不想辩解,她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愿意怎么认为我就怎么认为,反正我只是在做我认为自己该做的必须要做的事,至于海珠怎么看我,我不在乎,那是她的事。” “海珠告诉我的你说的那所谓的理由,我认为很牵强,对于公司转让本身这件事,我不做评论,公司是你出手搞定的,你愿意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海珠愿意接手,我不反对,”我说:“我只想知道,你突然出手这公司的真正原因,为何你在这个时候突然做出这决定?我就是想知道。” 冬儿看着我,轻轻呼了口气:“小克,你似乎想的太多了。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被你想复杂化了。在和海珠谈话的时候我之所以要你回避,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会想很多,会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其实这件事真的很简单的,我就是累了,不想再为这公司操心。既然如此,那我就想转出去,想来想去,觉得最合适不过的接手人非海珠莫属,一来因为海珠和你现在的关系,即使给了她,也不会让我让你留下缺憾,而且海珠一定是不会拒绝的,你的公司她当然是要接手的; “二来转给海珠我还能赚一笔钱,我这人,就是爱钱,能赚钱的好事我当然是不会错过的;三来,虽然公司易手了,但到底也没有流到外面去,碗里锅里都一样。” “既然转给海珠,既然你爱钱,为何你又不急着拿钱?还有,为何公司的法人必须不能用我的名字了?”我说。biqikμnět “我不急着拿钱是因为我现在手里不缺钱,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知道海珠现在根本拿不出我要的那些钱,除非她砸锅卖铁,我这人心眼好啊,善良啊,我不忍心看着海珠这样去做啊,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好歹好给你所谓的老婆一点缓冲的机会吧? “至于为什么公司转给海珠之后必须不能挂在你名下,我想一来是统一和酒店旅行社用同一个法人,会有利于海珠的管理,做业务也好,办理相关手续也好,都会便利很多; “二来呢,我这是为你考虑,这观场中人是不准经商的,这你懂的,我也懂,所以,长远考虑,为了你仕途顺利,还是不要把这公司挂在你名下的好。你看,我考虑问题是不是很周到很长远啊?”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冬儿,不知道她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话。 关于我的疑问,冬儿似乎早就有准备,知道我一定会问她。她回答地似乎天衣无缝,很合理。 可是我依旧带有深深的疑虑。 “虽然你的解释听起来很合理,但我还是觉得有些牵强!”我说。 冬儿笑了笑,口气温和地说:“小克,其实你不要操那么多心,不要想那么多没必要的事,你只需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对你好的女人,除了你妈,就是我了。 “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你,我会愿意去做之前我不敢想不敢做的任何事,为了我,我可以付出一切,甚至包括我的生命,其他女人,包括海珠这个蠢货,她们能做到吗?能吗?显然,都不能!” 冬儿的口气很果断很自信。 我苦笑,心里叹息一声。 冬儿继续说:“其实我知道你的这个公司给了海珠她是会好好弄下去的,会善待那些员工的,那些员工都是你当年带出来的人,如果公司落到别人手里,一来公司的前景不可测,二来那些员工可能又会散伙,段祥龙是前车之鉴,那些员工对你有感情,给了海珠,因为你和海珠现在的关系,他们一样会安稳的。” “虽然我一直将海珠视为蠢货,但更多是因为她在情商上的表现,至于说到做经营,我不得不说她现在进步很快,当然我知道她的进步离不开你的调教,正因为她现在具有做经营管理的能力,我才会放心把公司给她。 “但给她公司,不急着催她要钱,并不代表我就和她可以做真正的好朋友,并不代表我就会放弃自己的目标,她自以为和你结婚了就进了保险箱,自以为我是因为看到你们结婚绝望了才放弃这公司的,自以为我已经输了。 “哼,说到这里我不由又要说海珠就是个蠢女人,自大无知的蠢货,她以为那张破纸就能让我知难而退了?那她确实是无知了,太小看我了,我最终会让她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谁才能笑到最后。” “冬儿,你为何要如此固执如此好斗?你就不能——”我说不下去了。 “我就是固执我就是好斗,怎么了?”冬儿不快地说。 我摇头苦笑:“你呀,凡事都是太较真了。” “我就是较真我就是固执,我改不了了。”冬儿说:“我不但较真固执,我其实还很善良,你没感觉出来吗?” 我说:“从我认识你开始,我就觉得你是善良的人,虽然你不停发狠,但这并不会改变我的看法,其实,做个善良的人,是没有坏处的。”ъiqiku 冬儿说:“其实我知道,太较真的人,常被感情所伤;太善良的人,常被他人所骗;太固执的人,常被现实所惑。所以,我才会时常感觉疲惫,这不是身体的劳累,而是心灵的苍老,让我情无寄所,心无归依。 “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或许我该无须螳臂挡车,该看开些,看淡些,一切就会简单得多。但,在你和我的事情上,我无法让自己去做到这些。” 我默默地看着冬儿有些伤感的神情,心里有些茫然。 冬儿带着我看不出是伤还是痛的目光看着我,喃喃地说:“在每个人的生命中,相信一定是爱比恨多一点,我知道,再深的伤口总会愈合,无论会留下多丑陋的疤;再疼的伤痛终会过去,无论曾经多痛彻心扉。只要我们有勇气坚持!爱是真的,情是真的,你是真的,我是真的。 “既然曾经拥有的都是对方的真实,那么我们就要永远记住彼此的爱彼此的好,忘记伤和痛,信心百倍地走未来的路。明天的我和你,一定会在一起,一定是幸福的。” 冬儿的话让我又无语了。 太看重感情的人就是这样,容易满足,更容易受伤;总有一种被忽视的感觉;付出远远超过得到的;很固执,不懂得放弃;在别人面前笑得很开心,一个人的时却很漠落;陌生人前很安静,朋友面前是谈笑风生;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做什么,却又不想关掉它;不喜欢等待,却总是等待;经常不经意的发呆。 我觉得自己就是太重感情的人,李顺也是这样认为的,不然他不会老说我是情种。 沉默了一会儿,冬儿说:“你现在的状况虽然有些磕磕绊绊,但总体还是不错的,既然目前你是在进步,那我还是该为你感到高兴,或许该祝贺你一下。或许我之前的看法是有偏差的,或许你真的能在观场打拼出一个新的世界。” 我看了一眼冬儿,没有说话。 一片光明 “既然你目前的前景一片光明,那我还是想提醒你,在白道和黑道之间,你只能选择其一,不能黑白兼做,不然,这很危险,会将你拖入不可自拔的泥潭。” 我的心猛跳了一下。 冬儿继续说:“我还是那句老话,尽快想办法和李顺一刀两断,切断和他的一切联系,这个人不是好东西,你跟着他,迟早会吃大亏。 “李顺和伍德的关系现在是水火不容,最后一层纸即将捅破,两人明刀真枪面对面打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即将到来,他们之间的火拼,结果我是知道的,我可以毫不犹豫断定李顺必死无疑,他一定会死在伍德手里。和伍德斗,李顺显然是不知天高地厚,伍德的能量出乎任何人的想象,在伍德面前,李顺是自不量力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这次春节期间的大战我是知道的,此次伍德本来是志在必得的,但他显然或许是轻敌了,所以才功亏一篑,但这并不说明李顺比伍德高明,只是他的运气好,侥幸逃脱了覆灭的命运。 “但李顺不会一直幸运,他和伍德彻底公开翻脸的日子不远了,一旦两人彻底决裂,那伍德就没有任何顾虑了,一定会动用足够的力量彻底解决李顺的问题。 “李顺现在是伍德最大的绊脚石,李顺不知好歹断了他的财路,伍德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一旦伍德要决定彻底解决李顺,那么,依照你现在和李顺的关系,你必将首当其中被伍德列入解决的名单,想到这一点,我心里就极度不安。 “我似乎隐隐有一种感觉,伍德正在暗中筹划着对李顺新的一轮出击,这轮新的出击,我想他出手一定更狠,力度一定更大,说不定,会是他和李顺的最后一战,决战。” 我的心一紧,看着冬儿:“你发现伍德的什么蛛丝马迹了?”https:ЪiqikuΠet 冬儿地垂下眼皮:“没有。” “那你为何这么说?” “不是告诉你了,感觉,直觉。” “你认为自己的感觉很准?” “不能说是百分之百,但我就是有这个感觉。” 我突然想到,李顺是不是也有这个感觉呢,他紧锣密鼓处理在星海的产业,是不是也是因为这种感觉呢?老黎对李顺转让星泰公司一事持默认态度,是不是他也感觉到了什么呢? “我不希望看到你搅合进伍德和李顺的火拼里去,让他们去斗吧啊,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吧,当然,最好他们是同归于尽,虽然这不大可能,但我还是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 “不过,我也知道这只是我的主管意愿,我其实知道最后的结局一定是李顺完蛋,这倒也不错,我早就希望看到李顺完蛋,他完蛋地越早越好,早死早托生,你也早日能得到解脱。但如果你一直还是和李顺牵扯着,那在李顺完蛋的同时恐怕你也不会有好结果,这是我最担心的。”冬儿又说。 我看着冬儿,琢磨着她的话,突然心里猛地一颤,说:“冬儿,告诉我,你此次突然转让公司,是不是也和这个有关?” 冬儿眼皮微微一跳,接着说:“你倒是很会联想,你实在是很有想象力。你认为我转让公司会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呢?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也不要一味纠结于什么真正的原因了,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没有和你说的,你再问也是白搭。” 我皱紧眉头看着冬儿,冬儿的话并不能让我感到轻松,我为自己刚才突然的想法感到紧张,甚至,我的心里又开始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恐惧。 虽然冬儿不承认,但我心里却开始隐隐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冬儿此次突然将公司转让,似乎是和她刚才说的有关的,她或许是在未雨绸缪提前做什么准备。 那么,她到底是在做什么准备?她到底是在为什么做准备?她到底想到了以后的什么?我怔怔地看着冬儿,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看着我的样子,冬儿笑了:“怎么了?小克,心神不定的。好了,我知道你其实是在为我担心是不是?放心,我什么事都没有的,我会一直好好的。其实,一想到你会为我担心,我还是很开心的。” 冬儿笑得似乎很轻松,我没有笑,心里沉甸甸的。 很快登机,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冬儿坐在我旁边。 起飞后,冬儿说了一句:“好累。”说完,就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闭上了眼睛:“小克,我打个盹。” 我想移开肩膀,想了想,没有这样做。 冬儿似乎真的就睡着了,呼吸很均匀,我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香味。 这是曾经多么熟悉的味道,可是,这一切都是过去了。 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想着和冬儿曾经的往昔,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发酸。 一路上浮想联翩,看着眼前的冬儿,又想到了海珠、云朵、夏雨、谢非、孔昆,甚至还有秦璐。 最后定格在秋桐上。 浮想联翩中,几多感慨几多纠结,几多惆怅几多哀愁。 耳边想起一句话: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钟情、相思、暗恋、渴慕、等待、失望、试探、患得患失、痛不欲生、天涯永隔、追忆似水流年。种种这些,都曾因你而经历,也就誓不言悔。 这是空气里的浮生若梦曾经对亦客说过的话。Ъiqikunět 反复琢磨着这句话,心里倍感苍凉。 冬儿似乎真的很累,竟然就睡了一路,直到飞机抵达星海上空开始降落时才醒过来。 冬儿坐直身子,捋了捋头发,看着我:“到了?” “嗯。”我点点头。 “真快。”冬儿说了一句,声音里带着几分遗憾。 “你真能睡。”我说。 “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安定安稳安宁了。靠着你的肩膀睡,很有安全感。”冬儿说。 听了冬儿的话,我的心里突然有些疼怜的感觉,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 “你想说什么?”冬儿温柔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冬儿默默地看着我,轻轻握住了我的手:“其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的手一颤,没有动。 冬儿的手有些温热。 冬儿轻轻用力捏了一下我的手,然后松开,接着喃喃地说:“要到了。再长的旅途,也有终点。” 我轻轻松了口气,扭头看着窗外。 窗外,一轮夕阳正挂在天边,西边的天空被夕阳映衬地格外绚丽。”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夕阳虽不像春雨那样滋润万物,也不像瑞雪那样给大地银装素裹,但夕阳的景色却还是令人回味。 飞机落地后,我们下了飞机,直奔出口。 快到出口的时候,冬儿停下来,对我说:“小克,你先走吧,我要去下洗手间。” 我明白冬儿这话的意思,她是不想和我一起出去。似乎,她是担心被人看到。其实我也担心这一点。 我点了点头,然后先离去。 出了出口,正想去出租车候车点,突然肩膀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 我实在很讨厌被人从背后拍肩膀,妈的,就不能来点新花样。 于是,我还是规定的标准老动作——倏地回头。Ъiqikunět 曹腾,他竟然出现在这里。 曹腾看着我笑,似乎我知道我会为他的出现感到意外,因此,他的笑容里在我看来就带着几分得意的味道。 “曹腾,是你?”我说。 “是啊,是我,易总,易主任,易兄!”曹腾一连给我下了三个称呼,因为他最近的提拔,他的心情看起来似乎很好。 我笑起来:“你来这里是——” “我来接你的,专门来接你的!”曹腾说。 “接我?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时候回来?”我说。 “曹总告诉我的,是她让我来接你的。”曹腾说。 我一下子明白了,曹丽知道我回来的航班,显然她是从海珠那里知道的,曹丽和海珠一直就保持着联系。 “接我干嘛?”我说。 “曹总知道你今天下午回来,特意让我来接你,今晚她要请你吃饭的。”曹腾说。 原来曹丽要请我吃饭。 “她请我吃饭,你也参加?”我看着曹腾。 “我友情作陪!易兄不会不欢迎吧?”曹腾说。 “哈哈。”我笑起来,拍拍曹腾的肩膀:“岂有不欢迎的道理的呢。曹总能请客,还有曹兄作陪,我是受宠若惊呢。太给面子了,荣幸之至。” “易兄这话说的夸张了点吧。应该感到荣幸的是我才是。”曹腾说。 我看着曹腾,他正带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着我。 “今晚曹总请客,还有谁参加?”我说。 “就她,你,我!”曹腾说。 “哦。” “嫌人少不热闹?”曹腾说。 “没这意思,倒是感觉人似乎有点多。”我说。 “哦。那易兄这意思是我多余了。”曹腾说。 “哈哈。”我又笑起来,又拍了拍曹腾的肩膀:“曹兄一向是幽默之人,怎么连我这玩笑话都听不出来呢?走吧,车在哪里?” “停车场!”曹腾嘿嘿笑了下。 直奔市区 我们一起去了停车场,曹腾开车,直奔市区。 “在哪儿吃饭?”我问曹腾。 “皇冠大酒店!”曹腾边开车边回答。 “嗯。”我看了看曹腾:“曹兄,最近心情不错吧?”筆趣庫 “托你的福,还行!”曹腾说。 “提拔了,我该给你祝贺才是!要不要我专门给你弄个酒场?”我说。 “那倒不必,有易兄这话我就很知足了。你弄的酒场,我是不敢参加的!”曹腾说。 “为何?怕我吃了你?”我说。 “不是怕你吃了我,是怕你灌躺我。你那酒量,我如何应得了啊。”曹腾笑着。 “你的酒量其实并不比我差多少,不过,你是该醉的时候醉,不该醉的时候喝再多也没事。”我说。 “易兄这话似乎听起来很深奥,我不明白!”曹腾说。 “如果你不装逼,就一定能听明白!”我笑着。 “装逼?呵呵。”曹腾笑着说:“如果我不装逼,我该弄个酒场为你祝贺才是,祝你从大山里走出来,祝你在集团得到重用,祝你成为集团总裁助理。不过呢,既然今晚有曹总这酒场,我又参加,那就一起顺带办了,就不用专门我再搞了。搭曹总的顺风车。” 我说:“我这个是裤头换马甲,级别没有变,没什么祝贺的价值,你这个是货真价实的提拔,是值得祝贺的。经管办主任,集团所有经营单位的中枢机构,集团所有经营部门的老大。曹兄越来越牛了,我真的需要仰视你一下。” “不敢当,确实不敢当,易兄这话可是折杀我了,我哪里能和你比呢,你可是整个集团中层的领头羊,集团所有中层,真正的老大就是你。 “不光集团的中层见了你要恭敬客气,就是集团的领导成员,见了你也要客气三分呢,你可是咱们孙总眼里的红人,身边的贴心人,要说仰视,我真的要好好仰视你一番啊。” “咱们这是在互相吹捧吗?”我说。 “不知道啊,你说呢?”曹腾转头看了我一眼。 “我说是!” “你说是那就一定是了!” “为什么?” “因为你是老板的红人啊,我给你说,易兄,如果这里有一头鹿,你要说它是马,我一定会表示强烈赞同,绝不会有任何异议!”曹腾说。 “哦,你是说你愿意做趋炎附势的小人?”我笑着说。 “易兄这话说地不完整。应该说我愿意做对小人而言趋炎附势的小人,或者说我愿意做以小人为对象的趋炎附势的小人。”曹腾也笑着。 “你这话好像在骂我呢?”我说。 “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我是在赞扬你!”曹腾说。 “呵呵。”我看着曹腾:“曹兄,你真是个人才啊。有两下子。” “如果说我有两下子,那么易兄一定有三下子,我永远是比不过易兄的了。”曹腾说。 “虽然这么说,但你心里其实一定是不服气的!”我说。 “我心里想什么易兄能看到吗?”曹腾说。 “大概能猜到!” “易兄真乃神人也。”曹腾竖起了大拇指:“单凭这一点,易兄就比我高明多了,我实在是佩服之至。” “看,你又在装逼了!”我说。 “哈哈。”曹腾笑起来,笑得似乎有点肆无忌惮:“易兄,要说装逼的本事,你是我老师,我要好好跟你学才是。” “曹兄,你看,我才刚夸你一句,你就又谦虚了,过度的谦虚可是骄傲哦。哈哈。”说完,我笑起来。 “哈哈。”曹腾也笑起来。 真真假假说笑间到了皇冠大酒店,停好车,我和曹腾直接去了酒店餐厅的小包间,曹丽正在这里等着。 “嘻嘻,我下午打电话和海珠闲聊,得知你下午结束探亲回星海,我专门让我们崭新的经管办主任曹腾去接你的。”曹丽边让我坐下边说。 “曹总客气了。”我坐在曹丽右边,曹腾坐在了左边。 “早就想弄个饭局约你吃饭,只是这几天事情一直多,今天正好是周末,大家一起聚聚,就咱们三个人,也都不是外人,曹腾是你的老搭档,这次也提拔了,顺带给你们俩一起祝贺祝贺。”曹丽边说边招呼服务员上酒上菜。 “我这个祝贺不祝贺的无所谓,关键是曹主任的提拔是要祝贺的。”我说。 “哪里,曹腾的需要祝贺,你的更需要祝贺,别看你级别没变,但位置却是更加重要了,作为你的前任,我是一定要好好为你祝贺一番的。”曹丽笑呵呵地说。ъiqiku 曹腾坐在那里微笑着:“曹总说的极是。” “哎,曹主任,就我们三个人,你其实可以不称呼曹总职务的,直接叫姐多热乎?一家人,不要见外嘛。”我说。 “这个。呵呵。”曹腾笑了下,看了看曹丽。 曹丽说:“还是叫职务好,叫姐习惯了万一在正式场合改不过来,那多尴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家族统治呢。还以为曹腾这经管办主任是我给搞的呢,弟弟给姐姐当办公室主任,这传出去影响多不好。还是要多注意点的好。” “是,是。”曹腾点头。 “曹总很注意细节啊。”我说。 “那是,细节决定成败呢,靠的就是细节。”曹丽说:“处处有细节,别的不说,就拿你这办公室主任来说,里面的细节学问也大了,我干了这几年,体会也是不少了。” “哦。那你说说!”我看着曹丽。 “不说别的,光说这吃饭,道道就很多,就大有学问。”曹丽说:“办公室主任,安排饭局是主要任务之一,这饭局,可不是随便就可以安排好的,吃顿饭容易,但是要让领导满意,那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我这时来了兴趣,看着曹丽:“嗯。继续说。” 我其实知道,饭局是有其特殊的意义的,既是亲朋好友联络感情的渠道,也是社会身份认同的体系。 我也清楚,在所有正式的饭局中一定缺不了一个人物--办公室主任。也没有哪一项工作能像办公室主任一样,把工作跟安排饭局扯上如此紧密的关系。因此熟悉当地餐饮情况、会点菜也成了办公室主任的基本功之一。 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们也刚好对本地餐饮有着较深的了解,是公认的最会吃的人。曹丽就是其中之一。 看我来了兴趣,曹丽不免有些得意,这时饭菜上齐了,酒也倒上了,曹丽举起酒杯:“来,先喝一杯酒,喝完慢慢和你扯。” 我和曹腾举起酒杯,曹丽和我们碰杯,然后说:“二位都是办公室主任,一个办公室主任,一个经管办主任,一位是孙总的主任,一位是我的主任,今天和二位一起吃饭,我很高兴,你们都是我眼里值得重用的人。 “我在孙总面前,是经常提起你们的,今天看到你们都在集团重要的部门担任负责人,我心里是很高兴很欣慰的。来,为了你们二位的前途,为了我们大家今后更好的合作和友谊,为了我们更美好的明天,干杯——” 我们一起干了。 然后曹丽抹了抹嘴唇,看着我:“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给你说,点菜可是办公室主任必修的一门功课。” 我点了点头,听着曹丽的话。 “妈的,去年年底的时候,我的胃一直在痛,都是喝酒喝的。”曹丽说:“集团的年终评比、答谢酒会、联络上级的拜访宴会一餐接一餐。从去年十一月起,我就要要求办公室的办事员们统计合作单位一系列相关人物,在一张白纸上列出一长串名单,之后就开始,天天进行这些年底答谢宴请。 “其实,不光是年底,平时的招待也是十分频繁的。不是吹,我能一口气数出所有星海高档酒店的名字,不过,我却报不出任何一家酒店里的特色菜名。” “为什么?”我看着曹丽。 曹腾也用不解的目光看着曹丽。 “因为。”曹丽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放下杯子:“妈的,因为我其实是每餐点一桌菜看着别人吃。” 听曹丽的话,似乎她这个办公室主任也不是瞎混的,还是有一定的特长和本事的。 “当上办公室主任第一次安排饭局的时候,我其实还是很紧张的。”曹丽感慨地说:“不知道酒店特色菜、招待标准、客人口味。挠着头皮,在菜单上琢磨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点出一桌菜。上了不到5个菜,我看到孙总的眉头皱成一团。事后,孙总专门把我叫到办公室,被他狠狠批了一顿。” 不过,曹丽说的内容还是把我吸引住了,这也算得上是她的经验之谈,还是有借鉴的价值。 我继续听下去。筆趣庫 “作为办公室主任,点菜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连上三道菜,客人都不伸筷子,回去准挨骂。自那以后,凡是我安排的正式接待饭局,每次菜一上桌,我就开始察言观色。商务客人一般都老于此道,不会把态度挂在脸上。 “我的眼睛从来都是跟着筷子走,筷子就是风向标。哪个菜光顾得少,哪个菜吃得多,我都会默默记在心里,哎,说了你们都不会相信,有时候吃饭变成了辛苦的工作。” 下了功夫 我沉思着,看着曹丽。 曹丽能在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干这么久,一定就有她的道理,一定有她的长处。 在安排饭局这一点上,曹丽确实是下了功夫的,确实是有自己独到的特长和见解的。 “安排饭局是每个办公室主任的工作之一。这个工作没有明确的考核标准,但做起来实在不容易。”曹丽继续说:“每次接待,我最担心的就是菜不合口味,客人兴趣索然,草草吃完就离开。至今还让我得意的是,曾经在金花大酒店招待一位重要客人,那顿饭吃了足足三个小时。哈哈,我给你们说,饭局并不是简单地点上一桌菜把客人聚在一起,而是如何让这顿饭给客人留下好的印象。” 我不由点了点头,曹丽说的确实有道理。 “我们集团一般安排招待是在那些酒店?”我问曹丽。 曹丽说:“经常去的就是皇冠大酒店、香格里拉酒店、洲际酒店、金花酒店、金三九酒店、景湖1号、磁湖山庄这几家。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们安排的商务接待,一般都会就近,在我们集团大厦的酒店。总不能下了班,还让领导坐上半天车赶去吃饭吧。当然,接待一般是要根据客人的身份级别档次来定的,要选择相应档次、环境的酒店。”筆趣庫 “哦。”我继续带着兴趣听。 “办公室主任是管饭的,但管的是领导的饭,客人的饭。本来就众口难调,客人的口味就更难调。如何安排一桌既不失档次又能兼顾本地特色的菜肴,这个问题会让很多新手棘手挠头的。” “这里有什么诀窍吗?”我说。 “嘻嘻。”曹丽笑起来,举起酒杯:“来,咱们喝完这杯酒,我继续和你说。” 于是我们又干了第二杯。 然后曹丽继续讲起来:“我告诉你们一个点菜秘诀,叫三分之一原则。就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走的各占三分之一。这样也许不会很出彩,但至少也不会挨批评。” 曹丽还是挺聪明的,会搞这个三分之一原则。 在这一点上,我不得不对曹丽刮目相看,对于饭局,曹丽看来确实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体会。 “菜品搭配很重要,一定要齐全。很多时候接待的客人都是第一次见面,并不了解对方的口味喜好,所以必须做到齐全。一般一桌菜应该有冷菜热菜,荤素搭配;尽可能选择烧、炒、蒸、煮等各种方法烹制的菜肴;如果并不解对方,口味上应咸淡、辣甜都兼顾;食材上,鸡、鸭、鱼、肉都要有;另外红的、绿的、黄的、白的、色彩上也应尽可能丰富。” 曹丽继续说:“还有啊,一桌菜一定要有看相。除了从颜色、味道等方面来保证一桌菜的看相,如果没有燕鲍翅的话,就要会点上刺身、螃蟹、多宝鱼等几道菜来撑场子。星海菜不像川菜、湘菜、粤菜有着贵族血统,但我们星海靠海啊,海鲜丰富啊,所以,在宴请时,我一般都会选择几道海鲜来提高档次。” 我认真听着,必须要承认,曹丽和我说的这些对我今后的工作是有用处的。看来今天没白来。 曹丽看我凝神听的样子,更来了神侃的兴致:“易克,我给你说,我曾经有个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上面写着:某某爱吃蕃茄牛腩煲,某某爱吃茄子炒豆角。这里记着我曾经接待过的重要客人的信息:籍贯、喜欢吃的菜、不喜欢吃的菜、忌口的菜等等。”ъiqiku “哦。那个小本子呢?”我说。 “哎,本打算给你用的,可是在搬办公室的时候,不小心搞丢了,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曹丽有些沮丧地说。 “好遗憾啊。”我说,心里真的感到有些可惜。 “不过,上面有些东西我还能记得的,等有合适的机会,我单独和你说,边回忆边告诉你。”曹丽冲我笑着,身体不由向我这边倾过来,眼神有些发亮。 我往后挺直了身体,轻轻咳嗽了一声,曹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接着坐直了身子,端起杯子喝茶。 曹腾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面带微笑,似乎他刚才什么都没看到。 “这个饭局,还有什么细节需要注意的?”我说。 “细节多了。”曹丽放下杯子说:“我给你说,办公室工作就是考验细心的,这一点体现在饭局上更形象。比如,点菜前,我会尽可能在不刻意打扰对方的情况下,了解对方的口味。因为经常接待上级领导,只要有机会,我会先跟秘书等随从人员了解领导的喜好。 “有一次,安排一个重要接待,已经点好菜后,我在电梯口遇到了领导的司机。随便打听了下,知道这个领导忌讳吃狗肉。我赶紧找到服务员换掉了这道菜。 “还有,不要轻易点稀奇古怪的菜。如果不是很确定的情况下,最好不要点蛇、动物内脏、麂子等一些并不大众的菜。点菜时,还应注意到性别。如果有女领导,可以点上木瓜炖雪蛤等养颜的菜品。” 我看着曹丽,想不到曹丽竟然在这方面还真的有两把刷子,下了功夫钻研的。 看到我的表情,曹丽似乎更加得意了:“安排饭局的每一个细节都很重要。我再和你说一些细节吧。如果宴请的客人当天不舒服没有胃口,就应该少点大油的菜。餐后点上一碗白粥,会拉近主客之间的距离。 “很多做办公室主任时间长了都有病,大部分是胃病和高血脂、高血压,我他妈的胃也不好了。常年酒宴吃麻木了嘴,反而最想念街头夜市的豆腐脑和清汤面;我其实最恐惧陪大酒量的领导喝酒,每喝多一次就要去美容院灌肠,我怕胖,得保持体形啊。” 和曹丽这顿饭局,本来是带着应酬应付的心理来的,没想到还是有收获的,算是额外收获。曹丽说的这些体会和诀窍,让我受益不少。 看来古人那句话的确不错,三人行必有我师,周围每个人身上都有值得学习的地方,就看你善不善于去发现。一直被我看成饭桶的曹丽竟然也有如此一番十分实用的见解,我的确是颇为感慨。 似乎曹丽今晚安排酒场的用意就是单纯的增加同事友谊和感情,聊完饭局的话题,我们三人互相碰杯喝酒,酒桌上洋溢着团结友谊进步的良好气氛。 喝了一会儿,曹丽的舌头根子有些发硬,摇头晃脑地说:“看到你们两个都在进步,我,我很欣慰,你们要团结,要互助,要紧密团结在以我为核心的周围,我们,要紧密团结在以孙总为核心的周围。我们,是一个利益共同体,是一条船上的战友。是一个战壕的同志。” “是,是。我要和易主任搞好团结,我们要团结在孙总周围。”曹腾点头附和着。 我也笑着点头:“曹总喝多了,我也喝了不少了,我们该上饭了。” 曹丽指指曹腾:“你,去点饭。” 曹腾站起来出去了。 曹腾刚出去,曹丽身体探过来,脸上带着腻腻的笑。 曹丽脸上的醉意没有了,冲我荡笑了下:“死鬼,想死我了。我已经在这个酒店开好了房间,803,饭局结束后你先走,在附近转一圈直接去房间,我在那里等你。” “你——”我看着曹丽。 曹丽今晚的酒场果然没有这么简单,她还是有意图的。但既然她有这意图,为什么又要曹腾来参加这酒场呢?难道她不担心被曹腾发现自己的意图?还是她是故意特意让曹腾来参加的,一旦被熟悉的人看到也好遮掩过去?还是她另有其他的考虑? 通过今晚曹丽和我谈的饭局体会,我突然感觉曹丽其实是不可以小瞧的,她不是没有脑子的人,虽然她给外人的印象只是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但,起码她在某些方面是有一定心数或者是心计心机的。 “听到没有?不许找理由拒绝!”曹丽用命令的口气说。 我犹豫着。 “你对我到底真心不真心,就看你今晚的表现了。我可是真心实意对你的,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曹丽的脸拉长了一下。 我想了想,点点头:“好,没问题!” 曹丽喜出望外:“你真的答应了?” 我又点点头。 曹丽有些兴奋了,举起酒杯:“小冤家,来,我们单独喝一杯。” 我刚举起杯,曹腾回来了,我说:“曹总,我敬你。感谢你的关心和帮助。” 曹丽看了一眼曹腾,又做出醉醺醺的样子:“好。那我们喝。” 曹腾看着我和曹丽,微笑了下。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散去。 曹丽和曹腾一起走的,我自己离开。 我知道曹丽待会儿会支开曹腾自己回到酒店到803房间,她还想着今晚和我共度春宵呢。 既然我答应了曹丽过去,那就不能食言,我不能把她惹怒,还不到和她翻脸的时候。 我在附近兜了一圈,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直接回到了皇冠大酒店,真奔803房间。 httpδ:Ъiqikunēt 一把拉进去 到了房间门口,刚要举手敲门,门直接就开了,曹丽笑呵呵地站在门口。 “快进来——”曹丽一把将我拉进去,然后关上门,挂上安全链。 曹丽接着就扑到我身上,搂住我的脖子带着满身的酒气就开始狂吻,嘴里喃喃道:“死鬼,冤家。今晚终于等到了。。” 我推开曹丽:“妈的,满嘴酒气,难闻死了。” “嘻嘻。那我先去刷牙下,再要个果盘来。”曹丽说。 这正合我意,我点点头:“我来打电话吧。” 曹丽点点头。 我接着摸起电话按了几下数字,说:“给803送个果盘来。” 然后我挂死了电话。 曹丽这时已经站在了卫生间门口,看我挂了电话,媚笑了下:“冤家,那我先刷牙去。待会果盘送来,我们一起洗澡。” 我又点点头,心里一阵恶心的感觉。 曹丽接着喜滋滋地进了卫生间,我走到窗口打开窗户,呼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然后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看了看表。 一会儿曹丽从卫生间出来了:“果盘还没送来?” 我摇摇头:“没有!” “妈的,真墨迹。”曹丽嘟哝了一句。 正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谁呀?”曹丽有些恼火地停住站起来看着门口。 “您好,服务员,您要的果盘送来了。”门外有礼貌地回答。 “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了。”曹丽站起来往门口走,我忙整理了下一衣服站起来看着门口。 曹丽刚打开门,接着就叫了一声:“呀——” 曹丽只叫了一半,然后嘴巴就被捂住了,然后就看到两个脸上罩着尼龙丝袜的蒙面大汉迅速进了房间,关死房门,其中一个勒住曹丽的脖子,捂住她的嘴巴。 两个大汉手里都拿着枪,带消音器的黑洞洞的枪口一个顶住曹丽的脑袋,一个指着我。 见这阵势,曹丽的脸吓得都白了,浑身哆嗦。 “不许叫,听到没有,不然,你们——统统死定了!”勒住曹丽的那个大汉用枪口点点曹丽的脑袋,压低嗓门,口齿清晰地说。 曹丽忙点头,然后那大汉缓缓松开捂住曹丽嘴巴的手,曹丽身子几乎都站不住了,随着大汉松开她,她接着就瘫倒在地板上。 显然,她真的吓坏了。 我看着他们,做出害怕的样子:“二位好汉,你们是——” “哼哼。”一个大汉发出一声冷笑:“你是不是叫易克?” “是。”我点点头。 “找到你还真不容易,知道我们是从哪里来的不?”对方用枪口点了点。 “你们,从门口来的。”我指了指房门口,心里暗笑。ъiqiku “废话。耍哥们呢是不是?”大汉做恼怒状。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作茫然状说。 “告诉你,我们是从宁州跟随你到的星海,一直就在盯着你,跟了你一路了,今晚也一直在盯住你。”一个大汉顿了顿:“易克,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找你吗?” “不知道,还请二位好汉如实相告。”我忙说。 “你在宁州捣鼓的事你该自己清楚。忘记你回到宁州第二天都干什么了?”大汉说。 “我,第二天,我想想。哦,我想起来了,我去玩百家乐了。”我说。 “算你记性不错,那你那天玩百家乐赢了多少还记得吗?” “25。25万。怎么了?”我做不解地说。 “怎么了?你小子耍老千赢的这些钱,你说怎么了?”大汉又用枪口指点了我一下。 “我哪里耍老千了,我就是运气好而已。”我辩解。 “还不承认。我们老大说你耍老千你就是耍老千,不许嘴硬,不然,我们手里的枪可不是好惹的。老大既然安排我们一路跟踪你到星海才动手,那自然是早有准备的,就不准备让你死在宁州,你要是不老实,我们就在星海做了你。除非——”大汉嘿嘿笑了下。 “除非什么?”我看着他们。 “除非你老老实实把那些钱吐出来,然后给我们一笔辛苦费,否则,你今晚就死定了。” “你们,你们不仗义,我那是靠本事赢的钱。”我说。 “再嘴硬?”大汉用枪口盯住我的脑袋:“再嘴硬这就解决了你。什么靠本事赢的钱,百家乐有靠本事赢的吗?靠,没想到你小子玩了几次学精了,竟然能识破我们发牌手的技巧了。” 我不敢做声了。 “很逍遥啊,赢了钱跑到这里玩女人来了。我说,你玩女人也有点档次啊,这小姐岁数也不小了,老狐狸精一个,有什么好玩的?操——”另一个大汉带着讽刺的口气说。 曹丽这时鼓足勇气说:“我,我不是小姐,我是他,情人。” “哦。原来是情人啊。看不出。”大汉笑起来。 另一个大汉不耐烦地说:“什么狗屁情人不情人的,我们不感兴趣,好了,我们老大也来宁州了,他想见见你。走吧,跟我们走吧。不想吃苦头就老老实实跟我走,不要不识好歹。”筆趣庫 “你们,你们要把他带到哪里去?”曹丽颤巍巍地问。 大汉用枪口又点点曹丽的脑门:“情人,我告诉你,我们要带易克出去喝茶谈心,我们之间有事要处理,你,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不许报警,不许乱叫,不然,易克的命就没了,不光他的命没了,你的也一样。只要易克好好和我们配合,只要你别折腾,他一定会毫发无损。听到了没有?” “听,听到了。”曹丽忙点头。 “站起来!”大汉命令道。 曹丽忙站起来。 “走到墙边,转过身去,举起手来,抱着头!”大汉命令道。 曹丽忙照做。 “在房门关死之前不许回头,不然,一枪打穿你的脑袋。”大汉威胁道,边用枪口戳了下曹丽的后脑勺。 “是,是。”曹丽浑身哆嗦着。 “再提醒你一次,不要报警,不许乱叫,不然,易克和你都会没命了!”大汉又说。 “记住了。不报警,我绝对不报警!我也不乱叫,还请好汉放过我,不要难为易克。”曹丽头也不敢回,祈求道。 “看在你态度老实的份上,就不把你捆绑起来塞到沙发下面去了,易克跟我们去,只要态度好,也不会难为他的。”大汉说。 “谢谢。谢谢好汉。”曹丽忙说。 这时两个大汉扯下蒙头的丝袜,这是方爱国和杨新华。 他们冲我一笑。 我做个手势,然后说:“你们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边说话我边打开曹丽的随身小包,我早就想看下她包里都装了什么东西,这次正好是个机会。 方爱国装模作样继续说,”我说,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啊。你信不信我一枪打爆你的头,别把我惹火了好不好。” 我在曹丽包里摸索了半天,里面除了一些化妆品手机钱包什么的之外,只有一个优盘。 我快速把优盘装进自己口袋,然后继续说:“那好啊,那我跟你们走就是了,唉。真晦气。” 我叹了口气,然后背起自己的旅行包。 接着方爱国说:“易克,走吧,老老实实走,别给我耍花招啊。” 我们后退着一起慢慢出了门,曹丽面对墙壁抱头站着浑身发抖,一直不敢回头。 关好门房,然后直接下楼梯出了酒店。 出来后,我们哈哈大笑起来。 “易哥,你回去吧,我们留在这酒店附近监视着。”方爱国说。 “嗯。辛苦了。”我点点头,然后直接回了宿舍。 回去后,我打开笔记本电脑,把从曹丽包里摸出的那个优盘插进电脑,打开。 里面都是视频文件,几十个。 我皱皱眉头,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按照顺序打开第一个,靠,是小电影,欧洲的。 我一个一个快速打开看,希望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或者说是我想要的东西。 每一个只看看头,很快全部打开看完了,妈的,都是网上下载的那种小电影,没发现我希望看到的东西。https:ЪiqikuΠet 不由心里倍感失望,今晚如此大动干戈折腾,除了想摆脱曹丽的纠缠,另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想趁机搜查下曹丽的包,希望能得到某些东西。没想到弄个了优盘竟然毫无价值。 拔出优盘,放进口袋,吸了一支烟,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感到很沮丧。 正在这时,四哥打来了电话:“大约十分钟之前,曹腾和苏定国赵大键一起进了一家咖啡厅。” 我的心一动,曹腾原来没直接回家,又约了苏定国和赵大键一起喝咖啡去了。当然,也未必一定是曹腾约的,或许是苏定国或者赵大键约的。但不知为何,我的下意识里里认定是曹腾约的。 我沉吟了下:“这三位。” “是的,这三位。”四哥说了一句。 我顿了下,然后把今晚和曹丽曹腾吃饭以及刚才在酒店803房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四哥,包括那个优盘之事。 四哥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说:“这几个人之间,是各怀鬼胎的,既联合又斗争,矛盾是有的,但却又有共同的利益和目标。” “没想到苏定国会投入那个阵营。”我说。 “他进入那个阵营是迟早的事。”四哥说。 “为什么?”我说。 小道消息 “据我小道听到的消息,他那次被整丢掉经管办主任的帽子发配到生活基地去的事,他事后喝醉了失言说过一句话,那意思是他被人操了,是有人在幕后暗算他,整个事件都是一个阴谋。旁边有人问是谁操了他,他说谁是既得利益者就是谁干的。”四哥说。 我的心一动,苏定国之后是我接替了他的职位,如此说,苏定国心里其实一直是在怀疑我用阴谋搞掉了他,他虽然表面和我关系一直很好,但心里对我却是怀恨在心把我当做敌人的,是带着复仇的火焰的。 “苏定国,他怎么会怀疑我呢?他怎么会认为是我搞了他呢?”我喃喃地说。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苏定国虽然表面和你关系很好,但内心里,他对你猜疑心很重的,对你其实是极度嫉妒的,他资历年龄都比你老,怎么会心甘情愿在你手下当你的助手,只是目前没有办法而已,他现在只是在忍辱负重而已,他平时和你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只是在蛊惑迷惑你而已。”https:ЪiqikuΠet 四哥继续说:“苏定国这个人,表面上看心很宽,做事很大度,但其实心胸很狭窄,嫉贤妒能,一心想往上爬,对于你,对于秋领导,他都是很嫉妒的,当然,不只有你们俩,即使对于曹腾和曹丽赵大键,他也同样是很嫉妒,但是出于自己的根本利益,他又要和他们进行不同方式和程度的联合,这是他必然要走的一条路。 “他是知道曹腾赵大键和你的真实关系的,知道你们面和心不合,也知道曹丽赵大键对秋领导的真实态度,至于曹腾对秋领导的态度,他可能不好判断,但基于曹腾和曹丽的关系,苏定国基本心里也是有数的。苏定国在这个时候加入他们的阵营,一定是有过深思熟虑的,是有自己的利益打算的。” 听了四哥的话,我思索着。 目前似乎形成了这样一种态势:曹腾苏定国赵大健为一个层次的阵线,这个阵线针对的目标主要是我,往后延伸是秋桐,虽然他们没有任何人能认定我和秋桐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但即使出于自身利益集团的需要,他们也会将秋桐列为敌对阵营,因为他们铁心投靠的人是孙东凯和曹丽。 在他们三人后面,是曹丽。 曹丽目前看没有将目标针对我的意思,她的中心目标是秋桐,她需要借助这三个人的力量来攻击秋桐,当然她不会将宝全部押在他们身上。 而这三人针对我的意图,在曹丽面前又不会流露出来,不但在曹丽面前不会流露,在孙东凯面前同样不会暴露。他们知道我目前在孙东凯和曹丽眼里的位置。 但不会公开出击我不等于不会暗中下手,不等于不会施加离间之计。 在曹丽身后,就是孙东凯了。 在对付秋桐的事情上,曹丽和孙东凯是一致的,但他们的用意和目的却不完全相同。随着秋桐的提拔和地位的上升,孙东凯现在基本已经放弃了对秋桐的不良企图,他知道如果不是秋桐愿意,那是一点希望也没有的了,而秋桐显然是不会主动对他有那意思的,想都不用想了。 孙东凯现在对秋桐最不放心的是秋桐在针对他暗中捣鼓什么动静,这动静极有可能会戳中他的死穴,这是他最恐惧的地方。目前的秋桐,甚至比之前的季监事还要可怕,现在季监事走了,秋桐虽然看起来似乎力量被削弱了,但威胁似乎并没有减轻。筆趣庫 基于此,孙东凯对秋桐一定是虎视眈眈的,提防加戒备,时刻想将秋桐彻底搞垮。 换句话说,孙东凯对秋桐的敌意是出于自身利益的需要。 而曹丽对秋桐,除了和孙东凯同样出于自身利益需要外,还额外增加了一层女人特有的妒恨,嫉妒秋桐比她漂亮,嫉妒秋桐比她提拔快,嫉妒秋桐能力比她强。 这些妒忌,构成了曹丽对秋桐极度的嫉恨,女人的嫉恨,爆发起来是很可怕的。 在曹腾苏定国和赵大健眼里,我是敌人。但在孙东凯和曹丽眼里,我却又是可以信赖之人,同时他们还以为我和秋桐之间有着不可化解的矛盾,以为我对秋桐抱有很深的成见。 而苏定国虽然将我视为敌人,但却又和我一起共事,我们之间又保持着友谊和密不可分的合作。 这样想来,似乎是敌我互相交错互相渗透互相交叉,有些乱了。但又似乎乱中有致,所有的乱都是有缘由的,都是有条理的,而这乱里的一致也是很清晰的。 不管是乱还是条理,总有一根线把它们穿起来,那就是——利益。 利益决定一切,决定一个人是朋友还是敌人的唯一前提就是利益。我和孙东凯曹丽之所以成为敌人,其实很大部分也是因为利益,但那是情感利益。因为孙东凯和曹丽想算计秋桐,他们算计秋桐,就是冒犯了我的利益,我的情感利益。我不可以容忍任何人去伤害秋桐,这是我的底线。 坐在电脑前,我吸着烟,梳理着琢磨着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一时心乱如麻。 第二天,上班后,我直接先去了曹丽办公室。 推门进去,正坐在办公桌前的曹丽似乎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接着就惊喜地叫起来:“哎——你来了。” “嘘。”我将食指放在嘴边。 曹丽点点头,喜不自禁地站起来看着我:“昨晚你没事吧?” “有事我还能出现在这里吗?”我笑嘻嘻地坐在沙发上,沙发茶几上放着曹丽的包。 “没事就好,昨晚我和吓死了,为你担心死了。”曹丽心有余悸地低声说着,边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吗,继续压低嗓门说:“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做沮丧状:“妈的,倒霉。遇上开黑店的了。我前几天回你宁州,抽空去玩了一会儿百家乐,结果走了狗屎运,手气出奇地好,怎么押都赢,很开就赢了20多万,然后我见好就收啊,换筹码走人,当时对方还热烈祝贺,礼貌相送。 “没想到这帮狗日的背后悄悄跟踪我到了星海,然后就出现了昨晚那一幕,他们把我带到一个秘密的地方,就是一件事,说我在堵场耍老千,坏了他们的规矩,要惩罚我,要我把赢的钱全部吐出来,同时要弥补他们的损失,给他们一部分交通补贴,还有,就是让我交代出如何耍老千的。妈的,我根本就没耍老千,是他们的发牌手耍老千的技术不行,被我识破了。” “哦。”曹丽听得十分专注:“那然后呢?” 我说:“然后,我老老实实把赢的钱还给了他们,又给了他们两万交通补贴,至于如何耍老千的,我是没法交代的,因为我根本没耍啊。我只是坚持说我运气好,最后他们也没办法,只好悻悻地走了。” “就这么简单?”曹丽说。 “你以为很复杂?”我说。 “你没受苦?没挨打?”曹丽又说。 “废话,能不挨吗?只不过不重罢了。”我说。 “那我看看你伤势。我给你抚慰抚慰。”曹丽说。 “得了吧你,少来。”我说。 曹丽嘿嘿笑了下,我瞪了她一眼。 “哦。可惜啊,那么多钱到手又飞了。”曹丽惋惜地摇了摇头,接着又说:“咦。易克,看不出你还是个赌钱的高手啊,一下子能赢那么多,妈的,这百家乐,输个几百万简单,要想赢个几十万,难啊,比登天还难。” 我说:“你玩过?” 曹丽说:“是啊,和孙总那次在澳门,妈的,一个晚上掉进去3百。” 说到这里,曹丽突然住了口,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 我说:“输了?你们去澳门输了三百多万?” 曹丽忙掩饰地说:“呵呵,不是,只是第一天晚上输了三百多万,不过,接着第二天又赢回来了,还多赢了几十万,然后我们立刻就收手不干了,走人了。” 曹丽显然是在撒谎,刚说完输钱容易赢钱难,现在就开始胡诌了,显然是不想让我知道此事。 至于去澳门,很简单,找个周末就去了,神不知鬼不觉,周一照样回来上班。Ъiqikunět 我装作相信了的样子点点头:“哦。是这样,那你们运气真好。” 曹丽看着我:“你刚才说发牌手耍老千的技术不行,被你识破了。你怎么识破的?” 我说:“这还不简单,你就两眼死死盯住那发牌手的手,看她的手怎么动作不就得了。” “嘿嘿。说起来容易,我看一般人是做不到的,那些发牌手都是高薪聘请的,技术都是可以的。我看一定是你真的耍了什么老千,不然,人家不会千里追杀你到这里。”曹丽满脸不信的神色。 “关于这个问题,我看可以不用探讨了。这事可不要外传啊,要是让人知道我赌博,那我可就完蛋了。”我说。 “嘻嘻。怕个屁啊,这年头赌钱的太多了,你这样的算个球怕个球啊。”曹丽不屑地说。 狠捞几把 “哦。”我点点头。 “我看抽空你和我一起去趟澳门吧,你有这么好的功夫,到时候我们狠捞几把,把输掉的都赢回来。”曹丽说。 “我是真的不会什么老千,我是真的运气好而已,也只是这一次运气好。”我说:“即使我能看懂发牌手的技巧,但也只是偶然遇到技术拙劣的牌手幸运而已,澳门的堵场,发牌手技术是绝对厉害的,我是绝对看不懂的,去了也是白搭。所以,你就死了这个心吧。” 曹丽有些沮丧和失望,嘟哝了几句,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这时她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曹丽起身去接电话,我快速掏出那个优盘,趁她背对我的机会,把优盘塞到包里。 曹丽接完电话,又过来坐下和我继续聊天。 “妈的,怎么这么晦气,这么好的机会,却硬生生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每次我们幽会总会有烦人的事情捣乱呢,你说这时怎么回事?”曹丽看着我。 我说:“天意吧。”https:ЪiqikuΠet “放屁,什么天意?”曹丽愤愤地说:“我看是好事多磨。” 我心里暗笑,说:“对了,昨晚被那两个人一番折腾,你没丢什么东西吧?” “丢东西?”曹丽眨眨眼:“今天早上起床后我才想起来,于是打开包看了看,钱包什么的都没少,就是一个优盘没找到。” “哦。优盘丢了?里面有什么重要的资料吗?”我说。 “资料。”曹丽突然笑起来:“是啊,里面有一些好玩的东东,丢了挺可惜的呢。” “那你再找找看,说不定疏忽了!”我说。 曹丽又打开包:“那我就再找下。” 曹丽扒拉了几下:“咦,优盘在啊,靠,我早上没发现呢。” 我笑了下:“我记得那两个人就没有动过你的包。” “哦。那两个人看来倒也仗义,不劫色不劫财的,只是找你算账。”曹丽说。 “怎么,你希望被劫色?”我说。 “呵呵,我希望被你劫色呢。”曹丽说着说着就下了道眼神变得游离。 我咳嗽了一声:“注意点形象。曹总。” 曹丽似乎意识到了这是在她办公室,意识到自己是集团领导,坐直了身子,恢复了正常的神态。 “你昨晚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问曹丽。 曹丽看着我,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说:“我昨晚一直就没离开那酒店。我一直就呆在酒店里。” “哦,为什么?”我看着曹丽。 “因为我放心不下你啊,我为你安全担心啊。”曹丽说。 “这和你不离开酒店有什么关系?”我有些莫名。 “他们带你走后,我想来想去还真的不能报警,万一你被撕票,那损失大了,”曹丽说:“我琢磨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个人,想起这个人或许可以帮我找到你救出你。而且,找到这人我根本不需要出酒店,他平时就在皇冠大酒店窝着。于是我就直接去找了他。” 我的心倏地一跳,猛然意识到自己疏忽了。 “你找了谁?”虽然猜到了这个人是谁,但我还是问了一遍曹丽。 “伍老板伍德,他这人能量很大,和你也是认识,而且对你印象还不错,我想找他或许是能起到作用的,说不定他就能通过手下人打听到你的下落。”曹丽说。 “你什么时候去找的伍老板?”我说。 “你们离开大约半个小时吧,我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然后去找的伍老板。”曹丽说。 “你怎么和他说的?”我说。 “嘻嘻。”曹丽笑了下:“我当然不会说我们俩开放遇上歹徒了,我说我们在皇冠吃完饭要拉离开的时候遇到了坏人,你被劫持走了。我怕危及你生命安全,没有报警,特地请伍老板帮忙打探疏通下这事,而且还请他不要对外声张。 “他当即就痛快答应了,接着就安排人四处打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没事回来了。不过,伍老板这人情还是要领的,毕竟人家答应地很干脆很热心帮忙的。” 我心里暗暗叫苦,昨晚刚发现曹丽有点聪明,其实她还是个蠢货,她以为自己编造的吃过饭我突然被人劫持的那些话伍德会信吗?伍德一定会查酒店监控录像的,依照他的经验,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https:ЪiqikuΠet 说曹丽蠢,我自己觉得也很蠢,考虑问题马虎,竟然疏忽了皇冠大酒店是伍德的大本营。 “哦。是的,是该感谢下伍老板,回头见了他,我会当面道谢的。”我说。 “那就好。伍老板对你还是很关心的,一听我说了这事,显出十分焦急的样子,立马就安排人出去打探消息了。”曹丽说。 我心里有些懊丧,却又不能当着曹丽的面表现出来。 正在这时,曹丽的手机响了,曹丽看了看来电显示:“孙总老婆打来的电话。我接下。” 曹丽开始接孙东凯老婆的电话。 “嫂子啊,呵呵。”曹丽笑得像一朵花:“我在办公室呢,没事啊今天。你在哪里啊。哦。要去逛银泰啊,好啊,我正好没事,我陪你去。有几天没见嫂子了,还挺想你的呢。 “行,好的,我们待会儿银泰门口见。我那天逛银泰看到新进了一款春装,很好看的,我们一起去试试。逛完银泰我请你去做美容。” 孙东凯老婆约曹丽一起去逛街,显然她对曹丽印象不错,和曹丽关系也挺好。 曹丽在某一方面还是很精明的,给孙东凯老婆戴了绿帽子还能把她哄得团团转,这也是本事。 放下电话,曹丽说:“我要出去下,和孙总家嫂子一起去逛银泰。她经常没事约我一起出去喝茶购物的,我们关系好着呢。” 曹丽的口气里带着几分炫耀和得意。 我再一次感觉,孙东凯老婆看起来似乎很精明,但其实还是很愚蠢,竟然把她当做朋友。 我回到了自己办公室,开始处理一天的公务。 期间孙东凯把我叫过去,安排了几项事情。虽然我属于秋桐分管,但孙东凯还是毫不客气直接给我安排工作,直接绕过了秋桐。 孙东凯能绕过秋桐,但我不愿意,我还是接着把孙东凯安排的几个事情给秋桐汇报了下,秋桐表示知道了,让我去做就是。 “孙东凯这样做是在架空你啊。”我说。 “无所谓。办公室主任是个特殊的角色和位置,一把手直接吩咐办公室做事,是正常的。我这个分管,管住办公室的正常事务别出什么事就可以了。办公室不出事是没事,出了事还是我这个分管的承担责任。”秋桐说。 “所以办公室的事情我还是要给你汇报下。”我说。 “孙总直接吩咐你的事,可以不汇报的!”秋桐说。 “我给你汇报,你可以当做不知道。”我说。 “呵呵,我明白你的意思!”秋桐说。 “明白就好!”秋桐是个聪明人,她显然听出了我刚才那话里的意思。 处理完手头的公务,我摸起电话打给了伍德。https:ЪiqikuΠet “伍老板好——”我说。 “哦。易总易主任啊。几天不见,听说你又得到重用了,成了孙总的得力助手和办公室主任了,祝贺啊。”电话里传来伍德热情的声音。 “谢谢伍老板,我给你打电话,不是要求祝贺的。”我笑着说。 “嗯,我知道你是向我道谢的!”伍德说。 “是的,正是,很感谢昨晚你对我安危的关注和关心!”我说。 “呵呵,易总,昨晚你唱的是哪出戏啊,和女领导开房惊魂记呢还是戏耍女领导金蝉脱壳记呢?”伍德不紧不慢地说。 “呵呵。”我也笑起来:“伍老板这话我似乎听不懂啊。” “好了,易老弟,你这套把戏糊弄曹丽可以,糊弄我可是没那么容易的,”伍德说:“昨晚我安排人一调那酒店的录像,就明白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至于你为何到底要这么做,我不知道,但我心里明白一个事。” “什么事?”我说。 “我好像听说曹丽是你们孙老板的人啊,这事传出去,特别如果传到孙老板的耳朵里,恐怕对你会不好吧?”伍德不怀好意的声音。 “我和曹总什么事都没有。”我说。 “呵呵,易总,这话别和我说啊,有本事你去和孙老板说。”伍德笑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紧张。 “别担心,易老弟,我对你和曹丽到底有没有关系不感兴趣,我其实是愿意相信你的话的,我也没兴趣把这事告诉孙老板,犯不着这样做,我可不是背后出卖捣鼓朋友的人,我知道你其实昨晚和曹丽什么都没做的。 “曹丽的秉性我是了解的,我知道你昨晚如此捣鼓,可能就是想借机摆脱曹丽的纠缠,我也不想借此挑拨你和孙老板的关系,让他对你的信任感动摇。 “再说了,我即使说了孙老板也未必就相信,到时候你和曹丽极力辩驳,反而会让我落个上下不是人。这点数我还是有的。”伍德说。 “伍老板到底是明白事理的人!”我说。 真心实意 “不过,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我对你的关心和关注却是真心实意的,一开始我听曹丽那么一说,还真的急了,虽然很快我就搞明白了,但我的确是对你的安危十分重视的。不敢怎么说,我们还是朋友嘛。朋友之间,互相关心是必须的。”伍德说。https:ЪiqikuΠet “所以我要打电话向你表示感谢!”我说。 “感谢倒不必,我当然知道你到底是真心感谢还是应付走过场的。”伍德说:“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在星海,无论你做什么,无论你有多大本事,无论你耍什么小聪明,都逃不出我的手心,冬天即将过去,春天就要来了,春天代表着生机,勃勃生机啊,我希望你同样能在这个春天里活的很滋润。” “那我又要感谢你了。”。 “我希望你活地滋润,但你到底活的是否滋润,却全是取决于你。你是个聪明人,我希望你这位聪明人不要干蠢事。还是那句老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弟关键时候要保持清醒头脑,莫要执迷不悟哦。”伍德的话里带着几分敲打和警告的意味。 “或许这些话我该送给你。” 伍德冷笑了一声:“易克,不要把我对你的好心当驴肝肺。跟我玩,你不是对手,远远不是对手。” “我没想跟你玩,我也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只要你不惹我,我怎么会惹你呢?”我说:“大家能相安无事是最好不过的,你说呢伍老板?” “相安无事。呵呵。”伍德笑起来:“我倒是很希望大家相安无事,但如果你死心塌地不回头,但如果有人要死不改悔想继续阻断我的财路和活路,那我会毫不客气的,我对阻碍我财路的人,是向来不会手软的,不管他是谁,不管他之前和我是什么关系。” 伍德虽然是笑着说的,但声音里毫不掩饰腾腾的杀气。 接着伍德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看看时间,然后直接下楼去了集团大厦的酒店餐厅。中午孙东凯有个招待,兄弟报业集团的一个老总来了,我要先去安排就餐的事情。 安排好酒菜没一会儿,孙东凯陪着客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包间,大家坐落,我吩咐服务员上酒上菜。 昨晚吃饭的时候曹丽说的那些经验之谈对我今天的点菜很有帮助,我毫不客气借鉴了。 果然,客人对今天酒桌上的菜十分满意,赞不绝口。 客人满意,孙东凯自然脸上有光,不时用赞赏的眼神看我。似乎是在夸我上路很快。 我脸上虽然也在笑,但心里却涌起淡淡的无谓和麻木。 要说这饭局没学问是假的,但要说有学问,却又觉得是一种悲哀。 中午的饭局,孙东凯喝地很放开。 一般来说,和这种没有利益权力牵扯的同行间喝酒是会放开的,说话也很放松,因为彼此之间没有顾忌和制约,这与和领导下属喝酒都不一样。 一来二去,孙东凯和客人都喝多了,很尽兴。 送走客人,孙东凯揉揉额头,对我说:“我找个地方小憩下,下午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扰我。” 我点点头:“你去哪里小憩?” 我知道孙东凯这小憩最少也要1个钟头,甚至更长。 “去哪里你就不用管了,驾驶员知道。”孙东凯说着就走了。 孙东凯去小憩,我下午也没什么事,就约老黎喝茶。 坐在天福茶馆里,我叹了口气:“干这鸟办公室主任其实一点意思都没有,琐碎操心,哪里比得上干经营管理痛快。” 老黎笑了:“小克,办公室主任里的办公二字,你可知道它的深刻含义?” “不就是办公嘛,办公事呗,哪里有什么深刻含义!”我不以为然地说。 “否也。”老黎摇头晃脑:“办公二字含义深刻,办主要是出力,所以力在中间,占最重要的位置,两边则一边是汗水,是心血;另一边是泪水,是委屈。” 我笑起来:“你还挺能捣鼓字眼。” “不讲大话套话,我给你说点现实的吧,”老黎说:“办公室实际就是为领导服务的,从某种程度上说,它只对上负责,下面只有听吆喝的份。办公室主任必须是个精细人,要处处琢磨领导的心思,领导想不到要替领导想到,领导做不到要替领导做到。 “都说办公室主任是领导的参谋和助手,但不合领导意图的谋,你最好不要参;助手倒还合适,专帮领导做一些领导不便出面的事情,情是领导领了,一旦有什么麻烦,就是你这个助手的不是了。” 我皱皱眉头,半开玩笑地说:“我看干这办公室主任最适合没有能力的奴才来做,我孬好是有点能力的,做这个,太屈才。” 老黎微微摇摇头:“做办公室主任是最能锻炼人的,办公室主任这个职位,没有能力的人是绝对做不了的。而且,在这个位置上,能力是最能得到机遇眷顾的。” 我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老黎认真地看着我:“小克,我给你说,在体制内工作,能力水平固然重要,但机会更重要。” 我看着老黎。 “虽然你做到了这个位置,但对你来说,你实在还是体制内的新人,你要接受锻炼和成长的地方还很多。”老黎继续说:“最重要的是头脑,这是每一个人特别是新人要用心去观察,用心去体会的。” “观察什么?体会什么?”我说。 老黎笑了笑,不语。 “说说啊,卖什么关子?”我催促老黎。 “说了你不嫌我唠叨啰嗦?”老黎说。 “不嫌,说——”我说。 老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缓缓地说:“不要问观察什么体会什么了,我给你几句忠告,牢牢记住,不仅仅现在要记住,以后更要记住,甚至,现在不是主要的,更重要的是以后。” “嗯。”我点点头。 “跟着领导混,你知道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老黎问我。 “不知道!”我茫然摇摇头:“是什么?” “最可怕的不是领导当面批评你,而是暗中踩你,那种滋味 Ъiqikunět最难受。”老黎说。 “哦。”我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老黎接着说:“跟着领导混,该保密的一定要保密,说话要注意分寸。而且,要适当把握住自己的个性。” “个性?什么个性?”我又不懂了。 “如果你是领导,说你有个性,那是说你工作有胆量、有魄力,敢作敢当;如果你是群众,说你有个性,意思却不相同了,那是说你能力小,脾气大,死脑筋,不会通融。”老黎说。 我不由点点头。 “不管跟哪个领导,都不能跟得太紧,当然也不能跟得太松,一旦站错了队,很难洗得掉,到时候在大家眼里你永远是某某的人。当然,如果不寻找机会与领导多接触,多向领导靠拢,那是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作为的。” 我沉思着,看着老黎。 “你现在的职位和岗位,尤其要注意一点,就是不要轻易在领导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思想和观点,记得有个老油条说过一个体会: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叫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我有些困惑地看着老黎。 “其实这话是有道理的,领导确实不喜欢你有自己的思想和观点,虽然领导口口声声地说他很喜欢大家要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要有创新的思想意识,要有与时俱进的精神,但你千万不要信以为真。他能让你超过他吗?他能看你比他强吗?他能容你比他神吗? “所以,记住,领导永远都是你的导师,永远都是你的师长。即使你心里不这样认为,但你要做出这样的表现来让他这样感觉到。你就是浑身都是水平和本事,他就是浑身没有水平和本事,你也要听他的。” 我凝神看着老黎。 “你现在的位置,是集团里很多中层都羡慕的,为什么呢?最起码一点是因为你和集团一把手接触的机会比他们要多多了,多无数倍,你每天都可以接触到一把手,都可以和一把手谈话。对很多人来说,这是梦寐以求的事情。”httpδ:Ъiqikunēt “为什么呢?” “因为大多数人希望领导能找他们谈话,尤其是喜欢一把手找他们谈话。因为有谈话才有接触,有接触才有交流,有交流才有希望。” “不要抱怨,凡事存在即合理,既然有这些现象,就有它们生存的土壤,如果你想要有所作为,那么,你不要试图去对抗去改变,你对抗不了,也改变不了,唯有去适应,适者生存。” 老黎一席话,又让我受益不小,我感慨地说:“你真牛叉,如果你当年从政的话,说不定你现在做到省委领导了!” “也说不定我现在正在服刑呢。”老黎也笑着说:“当然,进去的未必是坏人,没进去的也未必就一定是好人。” 我和老黎正谈话,夏季来了,神态显得很是忧虑重重。 “小季,有事吗?”老黎问夏季。 夏季看看我,欲言又止。 “小克不是外人,我和你说过多次,怎么就是记不住!”老黎显得有些不悦:“坐下,说吧。” 无穷的智慧 “因为我觉得你虽然手下没有一兵一卒,没有通天的手段,也不会武功,但是你有无穷的智慧,你的智慧足以将伍德击败。” 老黎呵呵笑了:“小克,我给你说,不管做任何事,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对手,不管是貌似强大的还是确实强大的,你都不可以小瞧,当然,在战略上,你可以藐视一切对手,这是一种气势,也是一种精神,这是有必要的。 “但是,在战术上,你不能轻视了任何人,哪怕他在你眼里微不足道,何况,这个伍德,并不是微不足道,甚至,他拥有相当的实力和根基,拥有相当的经济实力和社会关系。” 我皱皱眉头,老黎的回答似乎让我心里没有底气。我说:“你早就发觉伍德要对三水集团下手了?” 老黎摇摇头:“我早就觉察集团里有几个掌握重要实权的高管行为有些不大正常,至于怀疑到伍德,则是最近才开始的。” “什么迹象让你怀疑到了伍德?” “这个,无可奉告。” “不方便说?还是不能说?” “暂时不能告诉你。不要让我为难哦。” 我想了想:“你看我能帮上你什么?只要能帮到你的,我一定万死不辞,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对三水集团对你下手。” 老黎欣慰地说:“到底是我儿子,关键时候这孝心一下子就表现出来了。你有这个心意我就很知足了,不过,目前,似乎来说,还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管好好混你的好了,还有,处理好你在李顺那边的事以及其他事就不错了。” 老黎说的其他事,似乎是指我情感纠结方面的。筆趣庫 “在你目前面临的这些事中,你会不可避免遭受到一些挫折和打击,要正确面对,这都是对你的磨练和锤炼,对你的成长都是有好处的。”老黎语重心长地说:“我这边的事,我会紧密关注着的,我会尽量做的更加圆满,需要你的时候,你即使不说我也会找你的。你还是先忙好自己的那一摊好了。” 老黎似乎不想让我插手他的事,起码目前不想。 我点点头:“那好吧。唉,不知不觉,你和三水集团还有夏季都被牵扯进来了,这都是因为我,是我连累了你们,我心里觉得很抱歉。” “不要这么想,疯狗要咬人,总会找到借口的,只是时间和方式的问题,这些年,对三水集团意图不良的人我见得多了,自从我开始做生意就一直没断过。 “这社会就是这样,你没钱的时候,没人会在意你,你有钱了,就有人想打你的主意,胃口小的勒索点钱了事,胃口大的就想全部占为己有,这样的事例在民营企业的发展中并不鲜见。 “换句话说,如果你被人盯上,一味退让软弱不会管用,只会让居心不良者更加嚣张疯狂,只会让贪得无厌的人更加得寸进尺。”老黎说。 我忧心忡忡地说:“伍德的后面还有雷正,他们俩是狼狈为奸的,这对你会很不利的。” “呵呵。”老黎笑起来:“你认为雷正和伍德之间是铁板一块吗?你认为他们狼狈为奸能到什么程度?” 我说:“不好说。但起码在对付李顺这事上,他们是密切合作的。说不定,在对三水集团的事情上,背后也有雷正的影子。” 老黎沉默了一会儿,说:“雷正做事情的基本原则,是明哲保身,或者是步步设防,或者是给自己留好足够的后路退路。雷正其实心里应该是明白伍德做的事情的,知道伍德一定是干着很多不为人知的违法犯罪之事的。 “他目前和伍德合作,是因为两人之间有共同的利益,有共同要对付的人,两人之间可以互相利用,伍德利用雷正做自己的保护伞,雷正利用伍德为自己铺路,各取所需,整垮老李其实就是雷正和伍德密切协作的结果。 “我的认为是当时他们以李顺作为切入点,在捣鼓李顺的过程中,伍德应该其实一直在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明着在李顺和白老三之间斡旋不偏不倚,但其实他暗里一直是在挑拨和协助白老三的,白老三只是一个工具,只是一个牺牲品,是雷正和伍德共同利益的牺牲品。ъiqiku “按照雷正的行事风格,如果他聪明,他就绝对不会让自己涉足伍德的事情太深,他会保持这样一种状态,那就是他虽然和伍德密切合作,但随时都要保证能让自己脱出来,一旦伍德犯事,他能让自己安然抽身,会把屁股擦得干干净净。如此,他会尽量多掌握伍德的一些事情,但会尽量避免让伍德知晓自己的事情。 “所以说,雷正和伍德之间的合作,表面上看起来亲密无间,其实也是有底线的,这个底线,不光雷正有,伍德其实也有。伍德自己捣鼓的很多违法犯罪之事,比如贩毒,甚至其他性质更严重的,他未必会让雷正知道,甚至会隐瞒很多事。” 老黎的分析很深刻,似乎在雷正和伍德的事情上,他一直没有停止思考,他似乎想得更远更周末更深。 我沉思着,琢磨着老黎的这些话。 今天知晓的这事对我内心震动很大,我有两个没想到,第一没想到伍德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将魔爪伸向了三水集团,意图将三水集团的巨额财富据为己有,甚至因为我和老黎的关系,想让老黎家破人亡。为了达到自己的罪恶目的,伍德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的,老黎并非危言耸听,依照老黎多年的人生阅历和经历,他做出这样的判断绝不是空穴来风,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第二点,我没有想到老黎早已对此事有所觉察,不动声色地在观察着这一切,他的洞察力何以如此敏锐?似乎,虽然老黎没有告诉我他到底有什么对策,但似乎他并不畏惧恐慌,甚至还很淡定从容。老黎的这种从容让我不得不佩服,但还是隐隐感到担心。 可是,从老黎刚才和我说的话里,似乎老黎虽然不慌不忙,但其实他的内心里对伍德还是不敢小视的,是高度戒备的。似乎和伍德的这场斗争,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这样一想,我心里又有些乱了,没有底。我希望老黎能给我交个底,但他却没有。 我感到,这场和伍德之间的斗争,随着范围的扩大,随着伍德将魔爪伸向三水集团,越来越白热化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凶险了。 我暗暗决定,决不能让伍德对老黎和三水集团造成任何伤害,我即使不惜自己的生命也要保护老黎的安全,包括夏季甚至夏雨。 虽然我没有答应老黎做他的儿子,但不知不觉间,我和老黎的关系已经情同父子了。 当然,我也知道自己的决心未必就一定能阻击了伍德的强大攻击力,同时老黎也未必一定会要我出手帮助他,但我会努力付出全部的力量。 目前的伍德似乎是在两条线作战,李顺这条线渐渐公开明朗,老黎这条线似乎还在隐蔽中。伍德此时开辟第二战场的用意似乎一方面是要夺取老黎的巨额资产,另一方面似乎是要为自己和李顺的斗争扫除障碍。httpδ:Ъiqikunēt 如果得以实现,伍德就是一举两得了,任何一个方面的收获都是巨大的,特别是老黎的巨额财富。 而至于伍德到底要如何在第二战场获取胜利,到底他要采取那些诡计,我目前不得而知。不单我不知,似乎老黎也只能是等待观望。 似乎,在第二战场,伍德掌握着主动权,进退收放自如,但老黎似乎也没有多么被动,他似乎在不动声色地放长线,似乎在运用欲擒故纵的战术。想起老黎和我说过的那句话:欲让其亡必先其狂。 到目前为止,我依旧不知道老黎到底有多大的能量有多深奥的关系和背景,我只是知道他似乎面对任何危险都坦然自若都从不慌乱,似乎他只是一个退役的商场老叟,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爷子,但似乎他又是一个十分神秘的人,似乎他具有十分巨大的能量和能力,只是他轻易不去动用。 眼前的老黎让我感到困惑感到未知感到神秘,但当我这样感觉他的时候,却又忍不住认定他其实就是个十分简单的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因为他在我面前的表现实在让我无法把他和大隐于市的高手联系起来。 老黎实在太普通了,甚至显得有些老态。 我眼神直直地看着老黎。 老黎看着我笑了:“小克,这么看我干嘛,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到底是谁。”我喃喃地说。 “我就是我,我是三水集团的创始人,我是你爹。”老黎风趣地说。 “额。除了这些,还有吗?” “还有,就是我是夏季的爹,是夏雨的爹。” “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 “你说呢?”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老黎。 “我说,没有了。” “一定还有!” 够长远 “哦。如果还有的话,那我就是以后夏季孩子的爷爷,是夏雨以后孩子的外公。”说到这里,老黎的眼皮突突跳了一下,接着又笑。 我忍不住笑起来:“你想的够长远了。” “当然,你以后的孩子也可以叫我爷爷。”老黎说。 “为什么是也可以呢?” “因为。”老黎的眼珠转了转:“因为你不肯做我儿子啊,所以只能是也可以喽。” 老黎的解释似乎有道理,说得过去。 和老黎分手后,我回到集团,孙东凯不在办公室,估计还在不知哪个窝里醒酒。 我虽然不知道,但他的驾驶员肯定是知道的。 我去了秋桐办公室,她正在看报纸,沙发上放着一条围巾。 “你买的?”我问秋桐。 “曹总刚走,这是她买了送给我的,她说上午和孙总家属一起去逛银泰了,看到这条围巾很漂亮,就买下来了,说是和我很适合。”秋桐说。 我拿起围巾看了看,然后放回去,说:“曹丽送你礼物,不安好心。” “呵呵。也不能这么想人家,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不能赚人家的便宜,我正琢磨着买个什么礼物回赠给她呢。”秋桐说。 “可以,不赚她的便宜。”我说:“这个曹丽,鬼心眼多了,你要格外提防她,在她面前说话做事尤其要注意,不要被她抓住什么小辫子。” “我没有扎小辫子啊,怎么抓呢?”秋桐呵呵笑着。筆趣庫 “严肃点,我说的是真的!” 秋桐不笑了,点点头:“嗯,我知道的,我会尽量注意的。”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说了一句。 秋桐的眼神有些黯然,垂下眼皮。 “问你个事。”我压低嗓门看着她。 她抬起眼皮看着我:“什么事,搞得神神秘秘的!” “你现在还在和季监事保持联系?”我说。 秋桐没有说话,看着我。 “你到底和他在捣鼓什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能不能告诉我?”我说。 秋桐沉默了片刻,接着摇摇头,轻声说:“我的事不需要你掺合,我们没有做任何坏事,我们做的事,早晚会大白于天下,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我不会告诉你。” “不行,你得和我说!必须说!”我蛮横地说。 “我说了我的事你不要掺合,我不希望你干涉我的事情,我也不希望看到你对我讲话态度如此蛮横无理,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需要你来过问。”秋桐的口气变得有些强硬。 极少见到秋桐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我一时怔住了。 秋桐看到我发怔的样子,缓了口气,说:“谢谢你对我的关心,真心感谢,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多关心关心海珠,将精力放到自己的婚姻和家庭上去,我的事,我的路,我自己做,我自己走,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事该怎么走路。https:ЪiqikuΠet “我们之间,该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该面对的都要用责任和勇气去面对,一味的侥幸和拖延都是徒劳的,现实就是现实,我们都必须要面对现实。以后,我们可以做很好的同事,做很好的朋友,但,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分明看到秋桐的眼睛有些发潮,而我的眼睛此时也不由潮湿了。 我知道秋桐说的都是她的心里话,我知道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的真实感受。 祝福和祝愿,本能和本性,痛苦和挣扎,迷惘和彷徨,无助和无奈,凄凉和凄苦。 我愣了半晌,不想继续呆下去让她更加难受和痛苦,叹了口气,默默转身出了她办公室。 快下班的时候,我给孙东凯打了个电话,很快接通了。 “孙总,你休息好了?晚上还有没有什么安排?”我说。 “呵呵,小易啊。”孙东凯似乎对我主动给他电话问候他感到很满意:“我早就醒了,只休息了一小会,我现在正在部里这边上班呢,晚上要参加部里的一个招待饭局,你没事了,下班吧。” “那好。”我挂了电话,然后坐在椅子上,仰面看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黑了,外面走廊里也安静下来,大家都下班了。 我在黑暗中独坐,一直就那么独坐着。 这一刻,我的脑子似乎停止了思维,我让自己处在一片空白和麻木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黑暗中手机铃声十分刺耳。 我摸起手机,方爱国打来的。 “易哥,她到了。”方爱国低声说。 “谁到了?”我一时没回过味来。 “章梅。”方爱国说:“林亚茹亲自带人一路护送过来的。走的陆路。我们刚在高速出口和他们会合,正一起往市区走。” 我站起来,看着窗外璀璨的城市灯火,在黑暗中深深呼了一口气,章梅,章梅又来了。 半小时后,在预定的地点——明珠大酒店的一个套间里,我见到了章梅。 房间是我安排方爱国早就订好的。 一路鞍马劳顿,章梅的神态显得有些疲惫,见到我,似乎又来了精神。 “路上还好吧?”我问章梅。 章梅请我坐下:“还算顺利,有人一路跟随护送。其实这次回来我是想从昆明坐飞机的,不知为何,阿顺坚决不允许,让我必须走陆路。” 从章梅的话里,我隐约嗅到了一丝气味,这是我目前也感觉不到气味。我其实也不明白李顺为何坚持要章梅走陆路。 “不管什么方式,或许都是为你的安全考虑!”我只能这样说。 章梅笑了下:“也许吧。” 我沉默了下:“什么时候回家?” “明天一大早!”章梅说。 “什么时候回来?”我又说。 “看家里的情况而定。”章梅脸上露出几分忧虑的神色。 “希望会平安无事,会没有事的。” “谢谢你的祝愿!” “明天我陪你回去!” “不用了,不耽误你的事了。有他们就可以,其实他们都不用跟去的,我一个女人家,在这太平盛世回家探亲,会有什么问题呢?是阿顺,嘱咐他们要一步不离跟着我。”章梅不以为然地说。 “但,这样做,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呵呵。”章梅笑起来。 “那边现在情况还好吗?”我说。 “还是那样。最近又接连缴获了不少堵品,都转手卖了出去。”章梅笑着说:“这买卖做得,赚头很大啊,几乎是空手套白狼,我们靠这项业务也收入不少的。”biqikμnět 我猜李顺搞到手的这些大多都是伍德的货物,伍德耗费大量资金购买到头来成了李顺的,李顺确实一直在断着伍德的财路,而且并不准备收手,而且在越发变本加厉。但我也明白,伍德是绝不会轻易认输的。 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既然知道走私渠道被李顺掐断了,为何伍德还要继续购买转运,难道他不知道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亏本买卖吗? 伍德为何要如此执着?在这执着的背后,他又是怎么样的是心思? 我想不出来。 但我明白,伍德绝不是傻瓜。 我苦苦思索着。 和章梅又闲聊了一会儿,然后我出了章梅房间,方爱国和林亚茹他们都在隔壁房间,这也是早就开好的。 他们正在谈笑着什么,见我进来,都不说话了,看着我。 “今晚章梅在这里住下,明天回家。”我坐下说:“爱国,待会儿你安排一个人到章梅房间的外间值守,这个房间留一个人,另外两个人,一个负责酒店大堂门前,另一个负责酒店后面。” “是——”方爱国答应着。 “明天章梅回家的时候,你们四个人都跟随一起去,一起去一起回来。”我又说。 方爱国又答应着,然后他们就出去做安排了。 打算怎么办 然后我看着林亚茹:“你们打算怎么办?” 林亚茹说:“我们即刻就动身往回赶,直接去星海码头坐船去烟台,然后从烟台直接去宁州,我们轮流开车,争取明天中午前赶回到宁州,公司里还有很多工作需要我做呢。” “你这次出来,海珠知道吗?”我说。 “知道,我走之前和海珠姐打了个招呼,说到上海去办理一个业务,一天就回去。”林亚茹说。 “哦。欺骗上司啊。”我说。 林亚茹他们都笑起来,林亚茹说:“易哥,这是没办法的事情!”https:ЪiqikuΠet “我也没责怪你啊!”我说:“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完成地很好,大家都辛苦了,先吃点饭,饭后我送你们到码头坐船。对了,船票买好了吗?” “爱国已经给我们买好了,今晚我们人车一起横渡渤海海峡,明天早上五点多就到烟台了。”林亚茹说。 “嗯。等章梅回去的时候,方爱国他们会护送她到宁州,你们接着往下一站护送,你们还是要继续辛苦的。”我说。 “责无旁贷,义不容辞!”林亚茹说。 然后我和林亚茹他们一起出去吃饭,饭后,晚上8点多了,船是9点半的。 我送他们到码头去。 路上,林亚茹看着车外的夜景说:“易哥,星海确实是个美丽的海滨城市,不愧为北方明珠的称誉。” “浪漫之都,魅力星海嘛。”我说。 “呵呵。浪漫之都。易哥,你很喜欢这个城市吧?”林亚茹转头看着我。 “喜欢啊,你不喜欢吗?”我说。 “嘿嘿,我说的喜欢,不单是纯粹意义上的喜欢哦。”林亚茹笑起来。 “那你是想说什么意思?”我说。 “我是说,星海是一个让你留恋让你无法离开无法割舍的城市吧?”林亚茹说。 我的心跳了下,看了一眼林亚茹:“你是话里有话吧。” “我没有啊,是易哥想多了呢还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呢?”林亚茹带着开玩笑的口气说。 我没有做声,心里却承认林亚茹说的是对的,是的,星海,让我欢喜让我忧的一个城市,不知不觉,她已经根植于我无法抹去的记忆里,她带给我留给我的不止是她美丽的城市风景,还有刻骨铭心难以挥去的复杂情感。 “这是一个美丽而迷人的城市,你留恋这里,也是可以理解的。”林亚茹又说了一句。 似乎,她话里有话。 看着夜色里城市的璀璨灯火,想起下午秋桐和我说的那些话,我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涌起淡淡的哀愁。 爱并不会是一种罪过,恨也不会是一种解脱。爱与哀愁,对我来说象杯烈酒,美丽却难以承受。点一根烟喝一杯酒能醉多久?醒来后依然是我。 到了码头,林亚茹让他们先上船,然后看着我:“易哥,我走了。” “一路平安!”我说。 “嗯。我走了。易哥你多保重。”林亚茹冲我莞尔一笑,然后上船去了。 送走林亚茹,我回宿舍。到了宿舍门口,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对过的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提着垃圾袋走出来。 我一愣,怎么冬儿的房子里会走出这样一个男人?而且,房门开后,还能听到房子里传出女人和孩子说话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我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他。 他看了看我,笑了下,笑得很和善很友好。 “你是——”我说。 “你好,我是新搬过来的,我是你的新邻居。”中年男子说。 “新搬过来的。”我有些发懵。 “是啊,这是我刚买的房子。” “哦。”我点点头,冲他笑了下:“欢迎,欢迎大家做邻居。”ъiqiku “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中年男子说着就进了电梯。 我打开门进屋,坐在沙发上琢磨着。 显然,这房子冬儿出手了,卖给了这家人。 她能在我不在场的情况下把房子办成我的名下,自然也有办法在我不参与的情况下将房子卖掉。 卖房本身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为什么冬儿要在这个时候把房子卖掉? 我不由把这事和冬儿出售宁州的公司给海珠联系起来。 我摸出电话打给了冬儿,很快接通。 “你把房子卖了?”我说。 “是的!”电话里传来冬儿平静的声音。 “为什么要卖掉呢?”我说。 “有买有卖,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冬儿说。 “我觉得不正常!”我说。 “我认为很正常,这房子出手我还赚了20多万呢。”冬儿说。 “你就是为了赚钱才卖的?” “是的。” “你撒谎!”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听说下一步楼市快要崩盘了,这个时候不出手我等到什么时候?我可不想被套进去。”冬儿说。 “我怎么没听说楼市要崩盘?反而我听到的是房价正在不断上涨。”我说。 “那是你消息闭塞而已。”冬儿说。 冬儿的回答似乎天衣无缝,我找不到任何纰漏。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我说。 “怎么,想我了,想来找我?”冬儿笑着说。 “不是。我只是问问!” “那我就不用告诉你了,反正我是有地方住的,如果不想我,那就不用来找我。我现在住的地方也很好。需要找你的时候,我会过去的,你不需要问我住在哪里。” “你到底在捣鼓什么?” “没捣鼓什么,还有事吗?” “没。没有了!”ъiqiku “那我挂了!”冬儿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愣了半天,然后点燃一支烟,边吸边琢磨着冬儿此举的原因。 李顺在紧锣密鼓暗地里处理在星海的资产,他一定是有他的考虑的。 冬儿似乎也在处理自己手里的资产,她却是为何意呢?难道,她是嗅到了什么风声或者感觉到了什么,在未雨绸缪做什么准备?难道,她有了不安全的感觉?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忐忑起来。 又想到了老黎和三水集团。 似乎,一股更大的风暴正在无声地酝酿,暗流在悄悄涌动。 第二天,方爱国他们护送章梅回老家去了,我照常在办公室上班。 当天上午集团召开了一次领导办公会,讨论如何贯彻落实市里刚刚结束的进一步解放思想加快星海发展的会议精神,我作为办公室主任第一次列席领导办公会。 会上孙东凯传达了市里工作会议的精神,就如何落实做了几点部署,我不停地纪录着要点,领导只管讲话指示,落实这一块是要办公室来做的。 领导办公会结束后,我接着召集苏定国和另一位办公室副主任开会,研究落实的具体步骤。苏定国负责安排集团全体员工大会会场,另一位副主任负责文件的起草和发放,还要起草孙东凯的讲话稿。同时,集团办公会形成的决议和相关材料也要印发下去,供各部门人员学习,办公室要做督导工作。 安排完这些相关事项后,我出了口气,突然感觉这种工作很无聊,很枯燥。 但我知道,即使感觉再无聊也要做下去,我必须要学会适应各种岗位和工作内容。 晚上有饭局,孙东凯有重要客人接待,我事先安排好了。 客人是省新闻出版局的一位处长,看起来和孙东凯关系很熟,讲起话来也比较随意。 两人喝起酒来也很利索,都是一口干。 从他们的言谈中,我听出来在孙东凯从市新闻出版局工作的时候两人因为上下级的业务关系就熟悉了。 “老孙啊,你混得真不错,成了集团一把手了。我实在该向你祝贺。”处长虽然喝得满面红光,还是举起杯子敬酒。 “哎,老伙计,我来集团这么久了,你到现在才来看我,这就不仗义了吧?”孙东凯笑着:“你也不错啊,你是省领导,我该敬你酒才是,向你祝贺才是。” “什么省领导啊,你少笑话我了。” “哪里是笑话,真的是啊。”孙东凯笑着说。 大不相同 “唉,老孙啊,我这处长,虽然和你是平级,但我们这职务的内涵可就大不相同了,这处级干部,在省里一抓一大把,到处都是,不稀罕,而你却不同了,市里的处级干部,都是各部委办局的头头,可是一把手。 “我只不过是一个处的负责人,就管理那么几个人,而你呢,手下上千人,在集团里呼风唤雨,有专车,有专门的大办公室,有专门的办公室主任,这多风光啊。 “我们可真的是没法比哦,我这个处长,不怕你笑话,上下班我都还得打车或者坐公交呢,连个专车都没有,出门办事还得到办公室要车,还得看办公室主任的脸色。”处长叹息着。 “哦,你们处里没有给你配专车?”孙东凯说。 “废话,我们这些处长哪里有这个待遇。本来我想自己买辆私家车的,可是买档次低的吧怕人笑话,买档次高的呢,又嫌贵,嘿嘿。”处长自嘲地笑了下。 孙东凯眼珠子转了转,说:“老伙计,别泄气,你看这样好不好,我送你一辆车。” “哦。”处长看着孙东凯。 “当然这不是行贿啊,我是从你的工作角度考虑,有车方便工作嘛。”孙东凯继续说:“我从办公室给你调一辆车过去,作为你的办公用车,这车是八成新的帕萨特,18的,跑了不到十万公里,我想呢,这样,车的使用权归你,但所有权还是归我们集团,不过驾驶员我就不管了,要么你自己找驾驶员,要么你自己开。还有,养车的费用,汽油费你自己想办法,其他的不用你来管。” 处长笑起来:“呵呵,老孙,这怎么好意思呢?天上掉馅饼,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接受你这厚礼呢?” 孙东凯笑着:“大家都是老伙计了,就不要客气了。再客气,你就不把我当朋友了。再说了,我这车也不是白给你用的,我还有事要有求于你呢。”筆趣庫 “什么事啊?”处长说。 “是这样的,我最近在琢磨扩大集团的办报实力,想再弄个刊号办一张报纸,你也知道,现在这刊号现在太难搞了,出版署卡得太严,老伙计你的处正好分管这一块业务,而且你和上面关系也熟,你看能不能帮我运作运作,争取搞一个刊号下来。只要你能疏通好关系,花钱的事由我来,一切费用你都不用担心。”孙东凯说。 我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着。 处长沉思了下,然后点点头:“行,这事我帮你运作运作。署里管这块的司长和我关系不错的。” 孙东凯大喜:“太好了。老伙计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只要能办下刊号,钱不是问题,到时候运作费用我来承担。” 处长笑了下:“老孙,我答应你帮忙,但没说一定能运作成啊,到时候万一要是不成,你别后悔花了钱费了精力还一事无成埋怨我。还有这车到时候你别再要回去喽。” “看你说的,我哪里敢呢,我知道老伙计一定会尽心尽力给我帮忙的,我感激还来不及呢,你放心,这车既然我说送给你用了,那就不会收回来的,什么时候你配了专车或者不喜欢这车了,就再还给我就是。这车和弄刊号这事,是不挂钩的,老伙计你千万别想多了。” “嘿嘿。”处长笑了下:“老孙,行,够仗义,来,我们再喝一杯。你放心,刊号这事我一定会尽力帮忙,到时候你听我的就是了。” “好,这事就全拜托老伙计了,来,干!”孙东凯高兴地举起杯。 似乎,从孙东凯的角度出发,也不完全是出于私心,毕竟他也是想为集团的发展着想,这年头搞报纸刊号确实很难。 但我也知道孙东凯其实是想借助办一份新报纸来出政绩,接手集团一把手以来,他还没搞出什么大动作呢,基本是在吃前任的老家底。 对处长而言,这车只是自己有使用权,算是借用的,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年头领导机关打着借用的名义让下属单位配车的事情比比皆是,现在孙东凯主动提出来,这样的好事何乐不为呢? 饭局结束后,送走客人,孙东凯对我说:“小易,你安排下,明天就把办公室那辆帕萨特钥匙给处长,让处长开走。” 我点了点头,又说了一句:“孙总,这样做,会不会不妥呢?” 孙东凯笑了:“这有什么不妥呢?处长帮我们做事,我们给他回报,这是天经地义的,想要刊号的报业同行多了,人家凭什么要弄了给你?我们只是借一辆车给处长用,又不是把车送给他了,我们不是行贿,他也不是受贿,只是借用,借用,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哦。” 孙东凯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小易,你以后慢慢就明白了。我想要搞这个刊号,现在只是个开端,今后需要打点的部门和环节还多着呢,也就是我和处长的私人关系好,他才会愿意接受我的好意,换了不熟悉的人,人家还不给你这个面子。下一步的那些人,可不是就这么轻易能打发了的了。现在的行情,想搞一个报纸刊号下来,没有三百万五百万运作资金是休想呢。” 似乎孙东凯说的挺在理,我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我亲手把车钥匙交给了处长,没有办理任何手续,他直接就把车开走了。 事后,我把这事向秋桐做了汇报,听我说完之后,秋桐带着沉思的神态沉默了良久,一直没有说话。 秋桐不表态,是对这事的认可还是什么?我想不明白。 又过了一天,上班后秋桐把我叫到她办公室。Ъiqikunět “这车的事情,不要刻意对外说。”秋桐说。 我点点头:“嗯,我只告诉了你的,至于孙东凯有没有和其他人说,我不知道了。” “苏定国呢?”秋桐说。 “我只是让他把车钥匙交给我,说这车领导有专门用途和安排,苏定国什么都没有问就立刻照办了。”我说。 “嗯。”秋桐点点头:“老苏是个聪明人啊。”我说:“他心里可能也是有数的,不过,这年头借车也是很普遍的事情,不足为怪吧?” 秋桐笑了下:“是的,很普遍,都是各有所图,各取所需,这样的事现在都见怪不怪了,不过,虽然见怪不怪,还是不要大事声张的好。要低调。”ъiqiku 我又答应着。 秋桐又说:“要是这个刊号真能运作下来,对我们集团来说,倒不失为一件大好事,集团的实力进一步壮大了。只是我担心——” “担心什么?”我说:“担心功亏一篑?” 秋桐点点头:“现在出版署对报纸刊号管理地相当严格,一般来说是不会再放刊号的。” “制度都是人制定的,不去尝试,怎么能知道会不会成功呢?”我说。 秋桐笑了下:“你说的有道理,但愿能成功吧。” 说这话的时候,秋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但我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第三天下午,章梅回来了,亲人的病情好转了许多,她的心情也好多了。 晚上,我和方爱国他们还有章梅一起在她下榻的明珠打酒店餐厅吃饭,开了个包间。 章梅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和我们挨个喝酒,大家谈笑风声着。 期间,章梅起身去卫生间,方爱国起身要跟着一起去,章梅笑着说:“得了吧,别搞得这么夸张,上个卫生间也要跟着,神经啊你!” 方爱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大家都笑起来。 “行了,我去卫生间就不要保镖跟着了,让人家看到笑话死。”章梅笑着出去了。 方爱国尴尬地笑着坐下。 过了半天不见章梅回来,我心里有些不大踏实,让杨新华出去看看。 “易哥,章姐要是还在女厕所里,我怎么进去看呢?”杨新华为难地说。 “傻蛋,你不会找个女服务员进去看啊!”我说。 “嘿嘿。”杨新华笑起来,出去了。 大家又笑。 一会儿,杨新华跌跌撞撞推门进来,脸色发白:“易哥,章姐她,她不见了!” 我腾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方爱国他们也都倏地站了起来。 “我刚才出去,在走廊周围看了一下,没看到章姐。”杨新华结结巴巴地说:“于是我就找了个女服务员,让她到卫生间去看看。结果,结果她出来后说里面没有人。我不信,闯了进去,结果,里面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大家都变了脸色,谁都知道章梅的重要性,谁都知道章梅和李顺的关系非同一般,谁都知道在这样的非常时刻章梅的失踪非同小可。 “真该死!”方爱国懊悔地说:“我刚才就该跟着出去的,我怎么就一时疏忽大意了?” 现在显然不是问责的时候,而且也不能怪方爱国,谁会想到在这样的地方在这样的环境在这样的时候会出这样的事情呢?谁会想到在餐厅里程吃饭上个卫生间会出事呢?特别是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 而且就是怪也要先怪我,当时疏忽的不止是方爱国,还有我。 手机在包里 我摸出手机就打章梅的电话,随即声音从房间里章梅的随身挎包里传出手机的声音,我过去打开包,她的手机在包里。 我的脑子快速转悠了一下,立刻决定:“大家分头去找,新华继续在餐厅寻找,爱国,你带他们到酒店周围去察看。” 大家立刻分头去了,我在房间站了片刻,然后拿着章梅的包直接上楼去了给章梅的套间里。 房间里一切很正常,看不出任何异常的迹象。 我摸出章梅的手机,翻看通话纪录和手机短信,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她的手机里通话纪录很少,看联系人名字都是和家人的,短信也是如此。而且时间都是昨天的,今天的都没有。biqikμnět 章梅去哪里了呢?她怎么会突然失踪呢?我的心狂跳不止,苦苦思索着,一时没有任何头绪。 似乎,章梅不是主动有意借上卫生间要玩失踪的,如果是,那么她即使不带包也起码会带着手机,而且看她当时的神态,没有任何异常。还有,她没有什么理由故意想摆脱我们,我们是她的保护人员,是她的朋友不是敌人。 如果不是这样,那么章梅就是被动失踪的,我的脑子里闪出两个字:绑架! 如果真的是绑架,那么,最起码是有人早就盯住章梅盯住我们了,一直在伺机寻找合适的机会,终于找到了章梅上卫生间没有人跟着的绝佳时机,然后通过什么手段实施了绑架。在这样的环境里绑架,周围都是酒店的人,难度可想而知,特别是酒店还有摄像头。 想到摄像头,我的心又跳了下,眼前一亮。 然后我又想,如果真的是绑架,那么绑架的人该不会想不到酒店有摄像头的,一定会想办法避开或者对付的,绑架的手段一定是很隐蔽高明的。 还有,是谁会对章梅采取这样的手段呢? 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伍德,除了他,似乎在星海没有人会这样做。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是李顺的对手,但那些山匪如何会不远万里千辛万苦跑到这里来绑架章梅呢,他们要对付李顺,要想在章梅身上下手,在章梅来星海的路上可以动手啊,那样似乎更省时省力,何苦跑到这里来呢,再说山匪对这里也人生地不熟,选择这里下手显然不是良策。 如此,最有可能的就是伍德,也只有伍德能有这样的能力做到早就发现章梅的行踪而且能持续跟踪而不被我们的人发觉。 我暗暗认定了,但还是对外出寻找的方爱国他们带着侥幸心理。 我给方爱国杨新华他们分别打了电话,都没有任何发现。 我当即决定:“爱国,你去酒店安保部门,查下监控录像。” “好,我这就去!”方爱国答应着。 “要做到既达到查录像的目的还要不暴露身份。”我说。 “没问题,我有办法!”方爱国说。 “我在章梅的房间,你去查验监控录像,其他人继续打探,待会儿都到这里会合!”我说。 “是——” 放下手机,我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边继续自己刚才的分析。 似乎,章梅刚到星海就被人盯上了。 又似乎,甚至章梅还没到星海没到宁州一出发就被人察觉盯住了。 如果是这样,显然,这是一起早就有预谋精心策划的事件,他们一定是会想到我们发现章梅失踪后要采取的办法的,甚至阴谋者会想到我会主动去和他联系或者带人找上门要人。 如果他是这么想的,那监控录像里会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吗?那我还有必要现在就去找伍德吗? 章梅和伍德不陌生,若干年前小雪还没有出生前章梅和李顺还在谈恋爱的时候就认识。只是很多年没有见面了而已。 如果是伍德绑架的章梅,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么?要挟李顺?报复李顺? 依照伍德的性格,这两种可能哪一种更大呢? 我想来想去,觉得后一种可能性要小一些,报复只会出一时的气,不会收到任何效果,反而会激起更大的仇恨。而要挟,将章梅作为挟制李顺的人质,似乎是更好的选择。 可是,如果这么想,即使是要挟李顺,伍德也没有必要非要在章梅身上下手啊,李顺父母秋桐小雪不是更好的人质吗? 那么,伍德绑架章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我皱紧眉头,难道,章梅的失踪不是被绑架?难道,章梅的失踪和伍德无关? 这样想着,我的思维有些乱了,摸不到头绪了。 一会儿,方爱国他们都回来了。 “酒店监控室只有一个小伙在值班,我给他塞了几张,然后说我掉了样贵重随身物品,想看看餐厅的录像找一下,他痛快地答应了。”方爱国说:“我仔细反复察看了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录像,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录像里章姐出了我们的餐厅房间之后,自己一个人进了卫生间。 “然后大约五分钟之后,她出来了,接着没有回我们的房间,直接从走廊走了,我接着又看了其他部位的录像,章姐直接下楼,然后穿过酒店大堂,出了酒店门口。” “然后呢?”我看着方爱国。 “然后我又看了酒店门口的摄像头录像,看到章姐出了酒店门之后,直接穿过马路,然后沿着马路往左走了,然后就出了监控的范围,看不到了。”方爱国说。 “沿着马路往左走了。就她自己?”我说。 方爱国眨眨眼睛:“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个人。” “什么人?”我紧紧追问。 “章姐进卫生间的时候,接着有个女人也进去了,穿黑衣的女人,戴着口罩,看不清面貌,后来章姐出来之后,她也出来了,和章姐往一个方向走的,前后保持大约20米的距离出了酒店,章姐穿过马路的时候,她也穿过了马路,然后她。也是沿着马路往左走了。”方爱国说。筆趣庫 黑衣女人?女人? 原来章梅不是被绑架的,是自己主动离开酒店的。 这个神秘的黑衣女人一定和章梅的离开有关,我当即断定。 这女人是谁?为何要神出鬼没和章梅联系?章梅为何要听从她的离开?既然不是被强迫离开的,为何章梅走之前不和我们打个招呼?我的脑子里塞满了谜团。 “这个黑衣女人是谁呢?”我喃喃地说。 方爱国他们不做声,看着我。 我看着方爱国他们:“你们怎么看?” “难道,这黑衣女人是章姐的熟人,章姐遇到熟人,受到邀请,然后一起出去和她叙旧去了?”方爱国说:“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章姐走之前孬好也要和我们打个招呼啊,还有,叙旧也未必非要出去离开酒店,而且两人还似乎是做出不认识的样子一前一后出去的,如果是熟人,该热乎地一起边说边出去啊。”Ъiqikunět “我开始还以为章姐被绑架了,现在看来不是。这么说,章姐的安全似乎该不是问题吧?”杨新华说。 “难说,或许是个阴谋或者计策呢,想办法把章姐调离我们的视线,甩掉我们,之后再下手呢?”周大军说。 “不管怎么说,章姐和我们失去了联系就是不安全的,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章姐,不然我们无法向总司令交代,我们就是失职。”杜建国说。 “在酒店这个环境里,如果有人想绑架章姐,当然不可能用武力的办法,那也太愚蠢了,也实现不了啊,我看大军说的有道理,一定是那黑衣女人不知和章姐说了什么,把章姐蛊惑住了,然后章姐就跟她走了,而且走的时候也不和我们打招呼,似乎是想特意避开我们。离开了我们的保护,章姐的安全的确是个未知数。”方爱国又说。 大家你一句我一地的发表着看法,大致的看法是虽然章梅不是被武力绑架走的,但安全还是没有保证,甚至处在更危险的境地。 房间里的气氛十分紧张,大家都显得十分不安。 我理解他们的心情。 我站起来:“爱国,你带我去监控室。大军,建国,新华,你们立刻回去拿武器,然后火速回到这里来待命。” “是——”周大军和杜建国还有杨新华答应着离开了。 我和方爱国又去了酒店监控室。监控室里只有一个小伙在,见到我们进来,对方爱国说:“咦,你怎么又来了?” “呵呵。刚才没看清楚,再来看看。”方爱国笑着说。 “你们不能老是这样,这样是不合适的,万一被我上司发现,我是要被——” 小伙话还没说完就停住了,因为方爱国掏出一沓在他眼前晃了下。 小伙接过钞票,不说话了,但还是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和方爱国。 然后方爱国和我坐到监控器前,方爱国开始操作回放录像。 随即,我看到了那个戴口罩的黑衣女人,反复来回看她出现在镜头中的那一段,看她的身材身影和走路姿势,看了半天,我排除了任何我认识的女人的可能。 几率太小 这黑衣女人是谁呢?难道真的是之前章梅认识的小姐妹?难道真的是约章梅出去叙旧的?难道这只是巧遇?httpδ:Ъiqikunēt 我当即否定了巧遇的可能,这几率太小了。还有,如果是巧遇,第一这女人不会戴口罩,星海的空气又没有雾霾,戴什么口罩?第二,如果是巧遇,她也不会和章梅隔着一段距离离开;第三,如果是熟人巧遇叙旧,章梅离开的时候不会不和我们打个招呼,似乎章梅不打招呼一定是和这女人有关。 如此,这黑衣女人一定是有来头的,一定是特地找章梅的,一定是特意要章梅脱离我们的视线的。甚至,这黑衣女人根本就不是章梅的熟人。 那么,到底这黑衣女人和章梅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章梅乖乖地跟她离开甚至连招呼都不和我们打呢?她把章梅带到哪里去了呢?她带章梅走的意图是什么呢?她到底只是个人行为还是她只是一个马前卒背后还有人指挥指使呢?如果有人指使,那会是谁呢? 我不由又想到了伍德。 似乎,在星海能有可能有必要对章梅实施什么行为的只有伍德了,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这可能。 虽然似乎渐渐分析出了苗头,但我依旧不能肯定,或许是我打心眼里不愿意去肯定,因为我下意识里对伍德带着一种恐惧,我有些自欺欺人地想让自己认为这事和伍德无关。 但我的自欺却不能欺骗我的内心,越来越多的理由表明这事似乎真的和伍德脱离不开干系。 离开酒店监控室,我和方爱国回到酒店的套间,坐在外间的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易哥。”方爱国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用试探的口吻说:“你看我们要不要把这事向总部向总司令汇报。” 我狠狠抽了一口烟,说:“你说呢?” “我听你的。”方爱国说。 “怎么这时候又听我的了?以前不是经常不和我打招呼就跟总部汇报吗?”我说。 方爱国的脸色有些尴尬,喃喃地说:“那是总部的指示。我也没办法。这次,事情十分重大严重,而且,我们是一起经历的,所以,我必须要征得你的同意。” 看方爱国为难尴尬的神态,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知道了。这事,我看,先不要和总部汇报。先等等。” “等等?等到何时?现在可是十万火急了。”方爱国说。 “等到我认为有必要和总部汇报的时候,”我说:“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我听你的。”方爱国不安地说。 我继续抽烟,继续思考分析着。 “这几天,你们和章梅一起,就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和事?”一会儿,我问方爱国。 方爱国想了想,摇摇头:“没有。我们一直是保持高度警惕的,除了章姐睡觉和上厕所,我们一直是寸步不离跟着她的,可是,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发觉。真的是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出现。” “我看不是没有,只是你们没有发觉而已,只是对方的手段更隐蔽更高超而已,你们在明处,人家在暗处,而且人家是有备而来!”我说。 方爱国不做声了,脸上露出几分愧色。 “易哥,你说是不是伍德安排人捣鼓的这事?或者是我们的敌人搞的?”方爱国说。 我没有说话。 “或者是伍德和我们的敌人联手勾结策划的?”方爱国又说了一句。 听到方爱国这话,我的心一动。 我摸出手机给伍德打电话。 没想到伍德的手机关机,打不通。 伍德的手机一般是不关机的,怎么会在今天突然关机?是没有电了还是故意关机的呢?我有些焦躁不安。 我接着打给了冬儿,打通了。 “小克——”电话里传来冬儿的声音。 “冬儿,问你个事。”我说。 “哦。什么事?”冬儿说。 “伍德这会儿在哪里?”我说。 “他在星海吧?”冬儿说。 “怎么,不确定?”我说。 “我昨天就出差到太原了,现在还没回去呢,昨天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在星海的,今天也应该在吧?”冬儿说:“怎么?你有事?找他干嘛?” 我说:“哦。有点小事找他,是关于他和我们集团业务的,刚才打他手机关机,所以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想去当面找他说下的。” “业务的事怎么会这么急?非得晚上找?我看你在撒谎!”冬儿立刻就识破了我的谎言。 “我没撒谎!”我说。 “你一定是在撒谎,告诉我,你到底找伍德干嘛?”冬儿说。 “我——”我支吾着。 我不能告诉冬儿实情,如果说了,冬儿是会落井下石的,她对所有和李顺有关的人和事都是很痛恨的,除了我之外。 要是她知道在李顺心里位置很重要的女人章梅失踪了,而且还有可能是伍德干的,她一定会幸灾乐祸,不仅不会帮助我,而且说不定会给伍德通风报信,因为她是希望伍德能整死李顺的,她帮我就是帮李顺,她怎么会帮助李顺呢。 “到底是什么事?”冬儿说。Ъiqikunět “没什么事。真的没什么事,就是业务的事!”我固执地坚持着。 冬儿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哼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我接好想到,冬儿在这样的时候突然被派出去出差,是不是伍德有意要避开冬儿呢?之前也有过这样类似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说明伍德对冬儿是不完全信任的,虽然不能怀疑冬儿是李顺的线人,但他似乎是在怀疑我和冬儿之间到底是不是还在藕断丝连,他防备冬儿的目的是在防备我。 如果伍德对冬儿开始不信任,那么,为何还要继续使用她?他到底是在利用冬儿还是只是怀疑而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是这几次冬儿出差只是偶碰巧然伍德其实对冬儿并没有产生怀疑呢? 而冬儿是不是也觉察到了伍德最自己的不完全信任甚至怀疑呢?她最近出售公司和房子的事情,是不是和这有关呢?她是不是预感到自己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危险降临呢? 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就揪地紧紧的。 似乎,对于伍德这边的人,除了阿来,我都看不透。我看不透伍德,看不透保镖,看不透皇者,甚至,我都看不透冬儿。 如此多的看不透,让我不由感到很迷惘和沮丧,觉得自己很愚蠢。 虽然我一直认为自己是聪明人,但或许聪明过头了就是愚蠢。 我现在就是如此。 这时,方爱国他们已经把武器都安好,一切就绪,都在看着我。 而我目前甚至还不知道伍德的下落。 我接着打给了皇者,半天,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皇者懒洋洋的声音:“喂——” “是我。”我说。 “哦。易老弟啊,我都睡了一觉了,打电话给我干嘛啊?”皇者边说边打了个哈欠。 “你在哪里?”我说。 “在宿舍睡觉啊,怎么了?有事吗?”皇者说。 “问你个事。”我说。 “问。” “伍德在哪里?”我说。 “你找将军啊?给他打电话不就得了!”皇者说。 “他手机关机!”我说。 “哦。关机啊,或许是没电了。那你就明天找呗。”皇者说。 “我必须要今晚找到他!”我说。 “干嘛?”皇者说。 “这个——”我想了下,说:“我找他喝茶的。” “喝茶?哈哈。”皇者笑起来:“我以为多大的事,喝茶,这么晚喝什么茶?明天再约他喝就是了。”https:ЪiqikuΠet “不行,必须今晚喝茶,我同时要和他谈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说。 “很重要的事情?什么事情?” “这不能告诉你!”我说。 “怎么?老弟,对我还保密?不把我当朋友了?”皇者说。 “这么说吧,我和他谈的事情,是公事,是关于他和我们集团商业的上合作事宜,我受领导之命和他谈的,这牵扯到商业机密。”我说。 “领导之命,那就是孙总的指示喽。还商业机密,和你们集团合作,有什么重要的商业机密?再说,孙总和将军个人关系那么熟,真有重要的事情他会直接和将军谈的,怎么会通过你呢?”皇者显然也识破了我的谎言:“好了,既然你不愿意和我说实话,那我也没必要和你费口舌了,我正睡地香呢,我要继续睡觉了。” 我急了:“你到底说不说?” “嘿嘿,你都不信任我,都不把我当朋友,我干嘛要和你说呢?”皇者笑起来。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今晚真的要约伍德喝茶,要和他谈业务的事情!”我说。 “都做办公室主任了,还谈业务的事情,你就扯淡吧。”皇者又打了个哈欠:“好了,我不和你费口舌了,今晚我奉将军的指示在皇冠大酒店招待一帮客人,喝多了。妈的,今晚陪酒的就我自己喝的,阿来和保镖都没喝,我可是舍命陪君子啊。 “酒场还没结束,这俩家伙就提前退场跑了,不知到哪里去了。喝完酒送走客人我想找他俩算账,结果在皇冠没看到他们。行了,不说了,我要继续睡觉了,不要再打扰我了,亲,晚安。” 说完,皇者就挂了电话。 透露信息 我琢磨着皇者最后这段话的意思。 皇者这段听起来无意的牢骚话似乎透露出几条信息。 第一,今晚他是奉伍德指示陪客人,这么说,伍德没有参加今晚在皇冠大酒店的酒场,如此说,伍德可能不在老巢大酒店。 第二,保镖出来了。伍德想把保镖搞出来,是很容易的事,有雷正在,随便都可以弄个名义把人弄出来。 第三,今晚保镖和阿来一起和皇者陪酒的,但他们俩都没喝酒,只有皇者自己喝的。他俩为什么不喝酒?应该是有伍德的话在里面。 第四,这俩酒场没结束就提前离开了,能指使动他们的,除了伍德还有谁?他们提前离开,是为什么?又是去了哪里干什么去了? 第五,保镖和阿来离开后,皇者在皇冠大酒店没有找到他们,也就是说,他们并不在皇冠大酒店。他们一般来说都是紧跟着伍德的,他们不在皇冠,那么,这再次说明伍德应该也不在。筆趣庫 皇者短短的一番话,似乎向我传递了一些信息,虽然他说不告诉我,但其实还是通过这种委婉的方式提示了我。我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说这番话的,但起码对我是有帮助的。 既然伍德不在皇冠,那么,他会去哪里?如果要真的是他安排人带走了章梅,那么,他会将章梅安置在哪里?哪里才是最适合的地方? 我凝神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了郊区的那座别墅,那座以前属于白老三现在属于伍德的别墅,那里也是伍德的老巢之一。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章梅极有可能是被带到了那里。 不管到底是不是在那里,都一定要去看看。 此时,来不及想更多,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想到这里,我看着方爱国他们,短促地说:“出发,跟我走——” 大家立刻出门,下楼,上车,我亲自开车,在夜色里向郊外疾驶而去。 边开车我边看了下时间,这时,已经是夜里10点20分。 车子在夜色里向郊区疾驶,我们在车里都默不作声。 我不知道此时自己之前的一切推理判断是不是准确,但基于目前的情况,基于章梅的特殊身份,基于章梅和李顺的关系,基于伍德和李顺目前的状态,我必须也只能做出这样的分析。 同时,似乎这也是我目前唯一可以采取的办法,我明白章梅一旦出事引发的严重后果,这后果不仅仅只是章梅的安全,我甚至想到了更多。 如果在天亮之前找不到章梅的下落,那么,就只能也必须向总部汇报了,即使我不汇报,方爱国也会按照以前的做法越过我直接向总部汇报的。拖延下去的责任谁也承担不起。 很快到达郊区的别墅区,我没有开车进去,而是沿着上次四哥和我走的路线,直接开车进了别墅区附近的山林里,沿着山路开到了别墅区的后面,到了上次停车的地方。 周围一片漆黑,黑暗里的山林显得十分静谧。 熄了火,黑暗里我们悄无声息地下了车,下车后方爱国往我手里塞了一把手枪。然后我带着他们从山里的小道快速往别墅区后面接近。 从后墙翻越,轻轻落地,隐蔽接近那座位于别墅区角落的别墅。 别墅里亮着灯。一楼二楼都亮着灯。 这里果然有人,我的初步判断是正确的。 在距离别墅大约30米的地方,我停住,冲方爱国做了几个手势,示意他们分散在附近隐蔽,然后我缓缓边观察周围的情况边向别墅靠近。 别墅周围同样十分安静,看不到任何人影晃动。 我摸起一块石头轻轻投向别墅后门附近,发出“噗——”的一声。 随即别墅的后门被打开,有个人影闪出来,往外张望。 我看得分明,这是阿来,嘴里叼着香烟,手里拿着一把手枪。 我一动不动屏住呼吸看着他,他在明处我在暗处,他看不到我但我能看到他。 “妈的。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阿来似乎在自言自语,四处张望。 正在这时,“瞄——”黑暗里突然窜出一只猫,从阿来身前窜过。 “原来是只猫。”阿来喃喃地说着,然后回到了里面,关上门。 我悄悄接近别墅后门,贴着墙根走了几步,然后慢慢抬起身,通过一扇窗户往里看。Ъiqikunět 一楼客厅里坐着阿来和保镖,两人正面对面在玩扑克,都不说话,茶几上放着一些纸币。 这俩人在赌钱玩。 看了一会儿,我攀住窗台棱,一用力,直接上了二楼的窗台。 然后,像上次一样,身体贴紧墙壁,利用窗台棱角和排水管道互相交替支撑,慢慢移动到二楼亮灯的窗口。 慢慢伸出头看去,房间里灯光很亮,伍德正在里面。 伍德果然在这里,我的分析完全正确。 伍德正坐在正中的沙发上,两手放在沙发扶手上,脑袋靠在沙发背上,仰着脸面对天花板。 似乎他在想什么,又似乎他睡着了。 但是,房间里只有他,没有其他任何人。 章梅不在这里,这里没有章梅。 心里一阵失望,却又一阵轻松,随之又是一阵焦虑。 章梅没有落入伍德的手里?章梅到底在哪里呢?如果不是伍德,那么,又是谁带走了章梅?我的脑子里涌出一连串的问号。 但虽然在伍德身边没有看到章梅,也不能就绝对地说章梅不在这里。 正在这时,伍德的手机响了,伍德的身体动了下,坐直身体,摸出手机开始接听。 我竖起耳朵听。 “嗯。皇者,这么晚什么事?”伍德的声音,面无表情。 原来电话是皇者打来的。 “嗯,是这样?有这事?他说找我是要和我喝茶谈业务的?”伍德说。 我靠,皇者原来和伍德打电话汇报我刚才找他打听伍德在哪里的事情的。 皇者真他妈是伍德忠心耿耿的狗腿子,这点屁事都要给伍德汇报,我心里咒骂着。 不过我又有些疑问,我和皇者打完电话有一会儿了,为什么他到现在才给伍德汇报呢?难道是他打完电话实在忍不住接着又迷糊睡过去了这会儿刚睡醒一觉才想起来给伍德汇报? 似乎,只有这一种理由可以解释。 我继续听伍德接电话。 “呵呵。”伍德笑起来:“我手机刚才确实是刚好没电了,刚充完电开机。你没告诉他我就在郊区别墅的?哦,对了,我今晚也忘记告诉你了,我在这里见另一个重要客户的,谈了一笔重要的生意,客人刚离开没一会儿,阿来他们也在这里陪着我的。 “既然你没和他说,那就算了,待会儿我打电话问问他好了。看他找我到底是要喝茶呢还是真有事,过会儿我就回去休息,听阿来说你今晚陪客人喝了不少,辛苦了,继续休息吧。” 说完,伍德挂了电话。 “易克今晚找我。他能有什么事呢?难道真的是喝茶谈业务?”伍德自言自语地说着,拿着手机开始拨号。 伍德要给我打电话。 我这时突然想起手机没有关机,如果他一旦拨出去,那我的手机岂不是马上就要响起来,那伍德岂不是就能听到了。 我急忙腾出一只手摸出手机,快速关机。 然后将手机又放回去,继续看着伍德。 伍德把手机放在耳边听了片刻,摇摇头:“刚才我关机,这会儿他关机,难道他的手机也正好没电了?真巧啊。” 我不禁有些后怕。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伍德自言自语地说着,站起来,关了灯,直接下楼去了。 接着很快听到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他们离开了。 听伍德刚才的那些话,似乎他今晚来这里是会见客户谈重要生意的,我到的时候客人刚走。筆趣庫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今晚章梅的失踪和伍德没有关系?难道我之前的那些分析推理都是错误的? 我感到有些困惑迷惘,跳到地面,打了个唿哨,方爱国他们马上出现了,围拢过来。 “易哥,什么情况?”方爱国问我。 我神情恍惚地摇摇头:“伍德他们走了。没看到章梅,她不在这里。” “那章姐到哪里去了?是谁带走了她呢?”方爱国看着我。 我又摇摇头:“不知道。” “伍德在这里干嘛的?”方爱国说。 “会见客户谈生意的。”我说。 方爱国看着别墅,说:“要不,我们再进去搜一搜,既然来了,干脆就搞个水落石出,万一他们把人绑起来藏到哪个房间里了呢?” 我想了下:“也好。你们进去吧,不过要注意不要搞出什么动静,不要开灯,也不要动里面的东西,不要留下痕迹。” “没问题,开锁我们都是行家,还有带的夜行手电。”方爱国说:“我们进去的时候,再用软布鞋套把鞋包上,不会留下脚印的痕迹。我们包里有带的鞋套。” 我点点头。 然后我们到了别墅门前,方爱国靠近门边,捣鼓了一会儿,门被打开,四人拿着手电悄悄进去了,我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周围的动静。 四周依然很静。 苦苦思索 我摸出手机想开机,想了想,没这么做,又装进口袋。 抬头看着夜空发呆,一阵山风吹来,打了个寒战。 章梅到底到哪里去了呢?难道章梅的失踪真的和伍德无关?到底是什么人带走了章梅呢?那个神秘的黑衣女人会是谁呢? 章梅为什么会不声不响地跟那个黑衣女人走?那女人到底对章梅施了什么法术让章梅如此听话?听伍德刚才接皇者电话时候的话,似乎他今晚只是在这里会见客人谈生意,似乎他真的和章梅的失踪无关。biqikμnět 我苦苦思索着,心急如焚却没有任何头绪。 半天方爱国他们出来了。 “我们仔细搜索了每一个房间,所有能藏人的地方甚至包括地下室我们都察看了,什么都没有发现。”方爱国失望地对我说。 “没动里面的东西吧?”我说。 “没有。” 我看着他们,点了点头:“关好门,撤——” 我们原路返回到停车的地方,然后上车往回去,还是我开的车。 “易哥,下一步我们怎么办?”回去的路上,方爱国问我。 “先回去再说!”我回答了一句。 方爱国不说话了,大家都不说话。 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和沉闷,我知道大家的心里一定都很焦虑着急,但目前唯一的线索没有结果,其他的线索,找不到。 我一时有些茫然,有些无主。 回到明珠大酒店,大家把武器都放在车里,然后下车进去。 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 边往酒店里面走,方爱国边用试探的口气对我说:“易哥,实在不行。我看今晚就给总部汇报吧,不能再拖了,拖下去,说不定会出大事的,说不定后果十分严重。” 我停住,看着方爱国:“你确定必须要给总部汇报?” “是的。”方爱国点点头。 我一时没有说话。 “如果还有其他线索,我们还可以继续寻找,可是,现在——”方爱国喃喃地说。 我知道自己没有理由阻止方爱国了,点点头:“好吧,先上楼回房间,大家再商议商议。” 方爱国点点头。 上楼,到了章梅住的套间门口,我打开门推门进去。 接着,我愣住了。 章梅正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正在抽烟。 章梅竟然回来了,竟然正安然无恙坐在沙发上抽烟。 我的心里一块石头猛然落地,老天,章梅没事,好好地回来了。 “章姐——”方爱国他们惊喜地叫起来,都重重地松了口气。 章梅看着我们,她此时的神情似乎显得有些躁动激动,还有些不安。 看到我们,她紧紧咬了下嘴唇,似乎是要自己强行镇静一下,似乎是要将自己内心里的各种情绪都压下去。 章梅将烟熄了,然后站起来,看着我们笑了下。 章梅笑得似乎很牵强,又似乎带有几分歉意。 “章姐,你去哪里了?突然就不见了,让我们好找!”方爱国说。 “呵呵。”章梅又笑了下,却没有说什么。 大家坐下来,我看着章梅,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直没有说话。 章梅似乎被我看地心里有些发毛,似乎有些坐不住,又摸起一支烟,点着,吸了两口。 “对不起,今晚给你们添麻烦了。让你们受累了。”章梅说。 “这倒没什么,只要章姐平安无事,我们这一番折腾倒无所谓。”方爱国开心地笑着。 杨新华杜建国和周大军也都如释重负地笑起来。 他们只是笑,但却没有再继续问刚才方爱国问的话,既然章梅刚才没有回答他们,那他们心里是知道不可以再继续问下去的。 他们都是懂规矩的人。 “四位兄弟,你们辛苦了,你们先回房间去休息吧。”章梅说。 显然,章梅的话是要方爱国他们回自己房间,让我留下来。 方爱国他们站起来告辞,到了隔壁的房间,我跟了出去,在门口对方爱国低声说:“既然章小姐安全回来了,就不要先给总部汇报了。” “那当然,当然。”方爱国咧嘴笑着点头。 然后我回到章梅房间,关上房门,走到她对面坐下,看着她。 章梅还在继续抽烟,拿烟的手微微在颤抖。 “说吧,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章梅说。 “呵呵。”章梅又笑了下,笑得似乎有些干巴。 我不做声,看着她,她的身体竟然似乎也在微微颤抖。 我感到有些迷惑和不解,她为何出去一趟回来就这样呢? “是这样的。那个,我不是吃饭的中途要上卫生间吗?真巧,我刚进去一会儿,正好进来一个人,那人正好是我以前的小姐妹,关系特好的一个小姐妹,大家多年没见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见面分外惊喜啊,又激动又高兴。” 章梅的眼睛看着地面,声音里似乎没有听到什么激动和高兴的味道:“然后。然后那小姐妹说她是来这里参加一个饭局的,应酬完了正要走,要去附近一个ktv参加以前昔日那帮小姐妹的一个聚会,问我去不去?你想啊,这么巧的机会,我当然是要去啊。我高兴地一时忘乎所以,直接从卫生间出来就下楼了,和她一起去了。httpδ:Ъiqikunēt “因为激动而忘乎所以,去到之后我才发现竟然忘记带自己的包,也忘记和你们打个招呼。本想给你们打个电话的,但号码都在手机里存着,记不住号码,手机又在包里。所以,易克,真的十分抱歉,让你们虚惊一场,给你们添了无谓的麻烦。” 说完,章梅抬起头,带着抱歉的神情看着我。 似乎,章梅的一番话有些合乎情理,但又似乎有些不大正常。 我知道明珠大酒店附近确实有一家ktv,位置还真的是要穿过马路往左走。 “这么说,你是巧遇老友去参加昔日朋友的聚会了?在ktv玩的?”我说。 “是啊,是的。”章梅点点头,又看着地面。 她似乎不愿意和我对视目光。 “怎么玩的啊?”我笑起来。 “呵呵,还能怎么玩,大家就是唱歌喝酒叙旧呗。”章梅说。 “你喝酒了吗?”我说。离开这么久,章梅今晚和我们一起喝的酒该散去了,此时我没有闻到章梅身上有任何酒味。 章梅怔了下,接着说:“没有,我没有喝酒,我就喝了点饮料。今晚和你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就喝了酒,我酒量本来就不大,到那里哪里还能喝呢。” “你那个朋友,是穿黑衣戴口罩的吧?”我说。 章梅又是一愣,接着点头:“是。你察看酒店的监控录像了?” 章梅很聪明,立刻就意识到了。 “是的,你突然不见了,我们自然是要这么做的。”我说。 “真不好意思,我真该死,我该和你们打个招呼的,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章梅说。 “不用道歉,保护你的安全是我们的职责,只要你没有事,一切都不是问题!”我顿了顿:“那个黑衣服的女人,为什么要带口罩呢?” “她啊,感冒了,重感冒!”章梅说。 “哦。是这样。那为什么她不和你一起出去呢?”我又说。 “哦,她告诉我小姐妹聚会的地方后,我急着见老朋友,就先走了,她上完厕所然后在我之后走的。我没有等她,反正那地方我也知道。”章梅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似乎很平静。 “这解释似乎比较合理。”我点点头。 “怎么?易克,你不相信我刚才的那番话?” “你希望我相信呢还是不相信?”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该相信!” “似乎,我除了相信,没有其他选择了,是不是?” “你在怀疑我?” “我为什么要怀疑你?你为什么认为我在怀疑你呢?”我紧盯住章梅。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怀疑我,但你刚才说话的口吻分明是不相信我的话。”biqikμnět “让我相信,你的理由要充分!” “难道我刚才的解释还不够充分吗?你还要我怎么说?” “你刚才的话听起来的确是很理由很充分,似乎也很合理,可是,我还是很纠结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为什么你走的时候不和我们打个招呼?”我干脆地说。 “我不是说了,激动,高兴,忘乎所以,一时忘记了。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没要你怎么样,我只是觉得这激动和高兴和忘乎所以也太夸张了,竟然连和我们打个招呼都忘记了。”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当时就是那个状态,对这个问题,我只能这样回答你,如果你非要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其实你该知道,女人激动起来和男人不一样的,是没有男人那么理智的,特别是我,特别是遇到昔日的闺蜜,特别是听到昔日多年不见的小姐妹在一起聚会。” “你是要我理解你的这种冲动之下的情感吗?” “是的!” “我必须要理解吗?” “随你,不愿意理解你可以不理解!”章梅又点燃一支烟,夹烟的手指又在微微颤抖。 “此时,你的心情还是激动的吗?”我说着,也点燃一支烟。 “是的。”章梅吸了一口烟:“很激动。” 心情激动 “今晚,从你离开,到现在,你的心情一直就在激动?”我又说。 “是的。今晚,我一直就很激动。” “除了激动,还有什么呢?” “除了激动,还有高兴,还有惊喜。还有做梦也想不到。”章梅说。 “做梦也想不到什么?”我说。 “做梦也想不到我。我会遇到昔日那么多小姐妹,那么多年没见了,一直没有消息,今晚。我的确是很激动的。”章梅看着我:“当然,作为你来说,你可以鄙视我以前从事的职业,鄙视我的那帮小姐妹,但我不会这么想,我不会这么认为。所以,即使不理解,我也是可以理解你的。” 听章梅如此说,我不由脑子里有些困惑,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难道今晚真的只是一场虚惊,难道章梅今晚真的只是去参加了一场姐妹聚会? 看她理直气壮的样子,我不由有些相信了,我其实也知道,除了相信,似乎我并没有其他选择。 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我还是愿意相信她的这番解释的,我当然希望今晚她只是参加朋友聚会,这样事情就很简单了。 可是,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却又隐隐挥不去一丝疑虑,这种疑虑到底是什么,我自己也看不清楚。 或许这种疑虑出自我的直觉,出自这种环境的影响,或许我真的是想多了,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 沉思片刻,我笑起来:“好吧,刚才是我多虑了,我愿意相信你的这番解释。其实我之所以要问你这些,还是出于对你安全的考虑。”Ъiqikunět 章梅轻轻呼了口气:“审问结束了?” “哪里是审问呢?是交流!” “我看你就是审问,审贼一般盘问我。” “错,我说了,真的是交流。” “好了,不纠结到底是审问还是交流了。我还是想为今晚的事向你和兄弟们说声对不起。真的十分对不起。我真诚地向你们道歉。” “自家人不必说外话。你一切平安,这就很好。” 我此时不由彻底松了口气,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不管到底章梅说的是真是假,章梅毕竟人身是安然无恙的,这比什么都好。 或许,我没有必要继续追根问底了,似乎,章梅的解释真的是找不到什么破绽的了,或许,我下意识里也不愿意不出她话里的破绽,似乎,我确实该相信章梅的解释。 换句话说,不相信又能怎么样呢?凭章梅和李顺多年的关系,我当然没有任何理由怀疑章梅对李顺的忠诚,起码她对李顺比我要忠诚多了。甚至,这世上对李顺最忠诚的人,非章梅莫属。 看来,我的确是想多了,神经过敏了。我其实是没有资格怀疑章梅的。 “我累了,我想休息了。”章梅说。 “好的。”我站起来:“还是老规矩,你在里间睡觉,外间有人值守。” “嗯,好的!”章梅站起来。 我往外走,章梅送我到门口。 走到门口,我停住,看着她:“对了,忘记告诉你,按照我们的工作纪律,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方爱国他们都要向总部汇报的。所以,今晚的事——” “今晚的事怎么了?”章梅看着我,似乎,我感觉她的声音微微有些紧张。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感觉,或许我过于敏感了。我宁愿自己的感觉是错误的是敏感的。 “今晚的事,我已经安排人汇报给总部了!”我看着章梅平静地说。 虽然我觉得自己不该对章梅产生什么怀疑,虽然我觉得章梅对今晚自己的事情解释地还算合理,虽然我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不相信章梅的话,但在离开之前,我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我的目光紧紧盯住章梅。https:ЪiqikuΠet “哦。”章梅淡淡地说:“汇报就汇报呗,多大个事,这事即使你们不汇报我回去也会主动和阿顺聊起来的,今晚聚会的小姐妹几乎都认识阿顺呢,当年他可是经常光顾夜总会的常客。风流大少一个。今晚还有人问起他呢。” 章梅的话几乎让我打消了所有疑虑,不由感觉自己实在是多虑了。 “你好好休息吧。睡个好觉!”我笑着说。 “晚安。”章梅冲我笑了下。 然后我离去。 回到宿舍,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我把今晚的事从头到尾又过滤了一遍,仔细琢磨着每个细节,不知怎么,心里却又感到有些不踏实,至于到底是哪里让我不踏实,无法明确。 我再次安慰自己,章梅只是一个小女子,她没有什么心机的,不会做出什么事来的,我不该对她想那么多。 昏沉沉正要睡去,电话响了。 海珠打来的。 “哥,睡了吗?”电话那端传来海珠温柔的声音。 “正要睡,躺在床上的。”我说:“你呢?” “我也刚躺下。”海珠说:“一躺下就想你了。好想躺在你怀里让你搂着我睡。一个人睡觉总是不安稳。” 我有一种落寞的感觉,说:“习惯了就好了。” “这刚结婚就独守空房,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尽头,不知道何时我们才能天天在一起。”海珠在电话那端叹息一声。 我想安慰下海珠,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我此时无法给她做任何保证和承诺。 “是不是我的话给你压力了?”海珠又说。 “没。”我说。 “和我在一起,你觉得有压力吗?” “怎么会。我为什么要有压力呢?我能有什么压力呢?”虽然海珠看不到,但我还是在黑暗里自己笑了下。 “那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真的很快乐很幸福?”海珠说。 “当然。”我的心里有些索然。 “是不是真的?” “嗯。” “你还爱我吗?”海珠又开始了不厌其烦的老问题。 “爱。”我干脆地回答,我知道这个问题答案只有这一个。 “有多爱?”海珠追问。 “很爱很爱。”我这样回答着,心里又感到了空荡和茫然。 “嘻嘻。”海珠满意地笑起来,接着说:“哥,你的那家公司,我已经收购过来了。手续办完了,人财物都接收来了。” “哦。这么快!”我说。 “嗯。按照冬儿的要求,公司转过来之后法人是我了,公司的总经理,我还是用的冬儿的表妹。我和她单独谈了两次,她愿意继续管理这公司,她在我面前只字未提我和她表姐的事情。”海珠说。 “哦。” “其实本来也没有什么大事。毕竟大家早就熟悉,以前还是朋友,再说了,即使今后,如果冬儿愿意,我还是愿意把她当朋友。前提是她不再捣鼓那些里格楞的事。”海珠说。 我沉默了下,说:“员工的情绪怎么样?” “正常。因为总经理没换,公司的其他管理人员也都没换,继续在总经理领导下继续做原来的生意,整套队伍都是老班子,只是换了法人而已,从你换成了我。”海珠说。 “呵呵。”我笑起来。 “笑什么?” “没什么。” “是不是觉得怪怪的?” “怎么?” “反正我是觉得怪怪的,你想啊,我收购的公司法人是你,我和你又是两口子,这老公的公司改成老婆的,等于是自己家里的事,可是,我却要付出一大笔钱给冬儿。这是什么事儿啊。”海珠说。 我没有说话。 “不过想到这公司之前是冬儿收购回来的,她花的钱,似乎又觉得有些合理了。”海珠又说。 我轻轻呼了口气。 “昨天我和公司的全体员工见了个面,请大家吃了顿饭。” “好啊,不错,亲近亲近好,增加下感情。” “我对你的老员工,那感情自然是真诚的,跟随你打拼过的人,我是不会当外人待的,我是用诚心对待他们的。可是,他们对我似乎却都很客气,客气里带着尊敬,尊敬里却又带着几分生分。感觉似乎不大舒服呢。” 我能理解这些员工的心情,他们是跟着我打拼出来的,我带他们打拼的时候冬儿也在公司,他们对冬儿也是有感情的,在他们的下意识里,我是老板,而冬儿就是理所当然的老板娘,可现在老板娘成了海珠而不是冬儿,他们对海珠是陌生的,他们心里还是要有个适应过程的。 “不要紧,慢慢他们就会和你熟悉起来的,这感情,也是需要培养的嘛。”我说。 “嗯,我其实也知道这里面的原因的,在他们心里,一直是把冬儿当成老板娘的,但现在我是,他们是需要一个适应过程的,我会逐渐让他们适应的。”海珠说。 我呵呵笑了下。 “只要他们对你有感情,他们就会接受我。早晚会的!” “嗯。” “我们的事业又扩大了。其实他们都盼着你回来带着大家伙一起干呢!”海珠说。 我沉默了。 “怎么不说话?” “呵呵。”我干笑了下。 “是不是又感觉我在给你施压?” “没那意思。” “我不想给你压力,但我要说出我的心里话。等我们的事业继续发展下去,我们真的可以成立一个集团的。我早就打算好了,什么时候你回到宁州,我们就开始要孩子,然后你挑大梁带着他们做事,我呢,就隐退在家生孩子。”海珠说。Ъiqikunět “哦。” 永远回来 “别老是哦,你说这样好不好?” “好——”我说。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会经常回去的。” “我说的是你永远回来,永远呆在宁州!” “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倒是给我个准话!” “我无法确定。”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海珠的话有些不高兴。 “阿珠,我——” “行了,不聊了。睡觉了!”海珠不高兴地说完,接着就挂了电话。 这次谈话不愉快的结束了。 我放下手机,在黑暗里叹了口气,心里涌起对海珠的些许歉疚。 孤独躺在黑暗里,我的思绪又开始飘荡,带着忧愁和迷惘在黑暗里游荡,不知最终要飘到何处。 或许,人生是一种选择,亦是一种放弃。能自由选择的人是幸福的,能适度放弃的心是洒脱的。可惜,有时我们的选择,只有等待,没有结果,只能黯然离开;有时我们的放弃,迫于无奈,含泪转身,走远了依旧频频地回望。筆趣庫 所以,或许,有些过去,关于幸福或伤痛,只能深埋心底;或许,有些希冀,关于现在或将来,只能慢慢遗忘。 慢慢遗忘。 或许,我会在遗忘中老去死去归去离去。 终于,我在郁郁中睡去。 第二天是周六。七点我起床,直接去了明珠大酒店,陪章梅吃早饭。 我先去了餐厅,一会儿方爱国先下来了。 “章梅呢?起床了吗?”我问方爱国。 “章姐正在洗漱,很快下来,他们等章姐一起下来。”方爱国说。 “昨晚没事吧?” “没事,昨晚我亲自在章姐的外间值守的。” “嗯,好,章梅休息地还好吧?” 方爱国皱皱眉头:“似乎,休息地不是很好。” “怎么了?”我看着方爱国。 “虽然章姐房间的门是关死的,但我似乎隐约听到里面不时有动静,有来回走路的脚步声,还有不停地长吁短叹声,这声音几乎一夜没停。”方爱国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说。 “哦。”我的眉毛一扬:“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天亮之后我敲门喊她起床,随即她就打开了门,一开门,我吓了一跳,满屋子都是烟味,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她抽了一夜烟呢。还有,似乎,她根本就没睡觉,因为床上的被子没有揭开,她的衣服也穿地好好的,还是昨天的衣服。”方爱国继续说。 我皱紧眉头,思索着。 为什么?为什么章梅突然会这样? 我不由又起了疑心。 我不想让自己多疑,但章梅的异常表现却又让我不得不多想些事情。 我其实又不知道自己到底疑心在何处,到底为何疑心,我确实想不到章梅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我起疑心的。 但,章梅的异常表现又作何解释呢?她为何一夜未眠,为何抽烟一夜,为何长吁短叹? 似乎,这是个不大不小的谜团。 “听到她打电话没有?”我说。 方爱国摇摇头:“没有。” “期间你过去敲门没有?”我又问。 方爱国笑了:“这怎么可以呢?章姐关门说要休息了,我怎么能去打扰她呢。我只是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看电视,声音调地很小,怕打扰她休息,所以我才能隐约听到她在离间的动静。” “昨晚,在酒店外围的其他人,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迹象?”我说。 方爱国摇摇头:“没有,一切都很正常。” 我不说话了,继续沉思着。 一会儿,章梅下来了,身后跟着杜建国他们。 章梅换了一身衣服,脸上虽然化了妆,但我依然能看出她的眼圈有些发黑,神情有些倦怠,这是她一夜未眠的结果。 “易克,你来了。”章梅笑着坐到我身边,大家也都坐下,服务员开始上早餐。 我笑了下,招呼大家吃早饭。 吃完早饭,我对章梅说:“我陪你到酒店门口溜达溜达吧?” “好啊,呼吸呼吸早上的新鲜空气!”章梅说。 于是我陪章梅出去散步,方爱国他们直接回了楼上房间。 我和章梅在酒店门前的喷水池前随意走着,太阳升起来了,章梅仰脸看着蔚蓝的天空,深深呼吸了一口:“早上的空气真好。” “昨晚休息地好吗?”我说。 “不好——”章梅说。 “为什么?”我停住脚步看着章梅。 “因为心情激动呗。”章梅说。 “还是因为昨晚见到昔日老朋友导致的?”我说。 “是的,还能因为什么呢?”章梅说。 “至于吗?夸张了点吧?”我笑起来。 章梅笑了笑:“或许是夸张了点,但这种感情你是不会理解的。虽然我们当时做的职业都很卑微甚至是下贱,但我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我们也是有感情的人啊。 “昨晚我自己关在房间里,想到见到小姐妹时候的场景,怎么也不想睡了。折腾了一夜,兴奋地走来走去,抽了不少烟,想想这些年自己的经历和大家的变化,不由就跟感慨。” 章梅的回答似乎和方爱国说的能吻合起来,似乎无懈可击。 “你兴奋过度了!”我说。 “是有点,我不否认!” “你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你也是吧。”章梅笑起来。 “章梅——” “嗯。” “既然你是如此重感情的人,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呢?” “我想今晚请你的那帮小姐妹吃顿饭,吃顿大餐!” “哦。”章梅一怔,看着我。 我继续说:“这样做,一来呢,你就要走了,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们,二来呢;你和她们感情那么好,一起吃顿饭,也能好好继续畅谈一番,让友谊继续加深;第三呢,我想,你的那些小姐妹,一定都是美女,我这个人呢,不瞒你说,特喜欢和美女打交道,正好也借机认识下这些美女。” 章梅看着我,笑起来:“嗯。你的主意很好,不错,确实是个好主意!”ъiqiku “那你白天和她们约下,晚上我做东,咱们去吃海鲜!” “可惜,你的好意要落空了!” “为什么?” “因为昨晚她们都是特意从外地赶到星海这个老地方来聚会的,她们现在都不在星海做事了,都嫁人了为人母了,嫁的都不是星海人,今天一早,她们都离开星海了,都回各自的家里去了。”筆趣庫 “哦。”我带着惋惜的口气。 章梅的解释又是很合理,天衣无缝。 “她们统统都不在星海?”我说。 “做我们那种职业的,虽然卖艺不卖身,坐的都是素台,但传出去总归名声不好,她们要嫁人,自然不会在当地找的。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我不由点了点头,章梅说的确实在理,也是事实。 “不过,你的好意我还是领了,我代她们谢谢你。”章梅接着笑起来:“你这个家伙,都结婚有老婆了,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想认识美女,就不怕让你老婆知道了和你闹啊,老婆刚回来,好好伺候老婆吧,别没事沾花惹草的。还有啊,我怎么看你不想那种喜欢找美女玩的那种男人呢。” 我笑了下:“那你看我像那种男人?” “阿顺经常在外跟前提到你,他老是对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你是个情种,不过,虽然说是你情种,但却没有说是喜欢沾花惹草,没说你到处勾搭女人,倒是很多女人都喜欢你,主动往你身上倒贴。”章梅说。 我尴尬地笑了下,刚才的计划落空了,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但听了章梅的那些话,似乎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酒店门口,夏季下了车。 夏季下车后,接着就看到了我们,向我们走过来。 “呵呵,易老弟,你在这里啊。”夏季边走边说。 “呵呵。夏兄,你来了。”我和夏季打招呼。 “我来这里陪个客户吃早饭的。”夏季边说边看了一眼章梅。 “哦,我这里有朋友,也是来陪朋友吃早饭的,刚吃过早饭。”我说。 章梅看看夏季的车,又看着夏季:“这位是大老板吧?” 夏季笑了下:“不敢当,请问你是——” 我刚要给夏季说章梅是我们集团的客人,章梅先说话了:“哎,帅哥,你先说你是谁?哪里有让女人先自报家门的呢?” 夏季有些尴尬,说:“我在三水集团工作,叫夏季。” “哦。夏季董事长啊,久仰久仰。我听李顺提起过你的名字!”章梅笑起来:“李顺和你该是熟人吧,你们之间是有合作的吧?” “李顺李老板。你认识李老板。那你是——”夏季看着章梅。 “我是李顺的老婆。”章梅干脆地说。 “老婆?”夏季一愣,看看我,又看着章梅。 我心里暗暗叫苦。 “是啊。”章梅点点头。 “可是,没听说李老板结婚啊,李老板不是单身吗?”夏季笑着说。 “嗨,你这个人,真是死脑筋,就不能是没过门的老婆了?”章梅说。 “哦,没过门的。”夏季眨眨眼,眼珠子转了下:“那是,唯一的?” “废话,当然是唯一的。李顺整天和我在一起,我没见到他身边还有什么女人。”章梅说。 夏季又看我,我眼睛看着别处。 心花怒放 夏季愣了下,接着呵呵笑起来:“好啊,你是李老板的老婆,唯一的,好啊,很好,非常好。” 章梅带着奇怪的目光看着夏季:“好在哪里了?” “呵呵。”夏季继续笑着:“你如花似玉,李老板风流倜傥,你做李老板的老婆,真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这当然好了。” 章梅听得不由心花怒放:“夏老板真会说话,这小嘴,啧啧。” “那你和李老板认识很久了吧?”夏季说。 “当然,比你认识他早多了,我们认识快10个年头了呢。”章梅说。 “这么久了。”夏季有些吃惊。 “是啊,怎么了?”章梅说。 夏季说:“没怎么。只是,你们认识这么久,怎么你还没过门呢?” “你管呢,我乐意!”夏季的话似乎戳到了章梅的疼处,她毫不客气地对夏季说。 夏季又尴尬起来:“哦,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的,抱歉。我要去陪客人吃饭了,你们继续散步吧。” 说完,夏季又带着怪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进了酒店。 被章梅这么一呛,夏季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知道章梅的名字。biqikμnět 夏季走后,章梅看着他的背影,喉咙里发出一声怪笑。 “这个夏老板。似乎很爱打听事啊。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章梅似乎还没有从夏季无意问话戳到了她疼处的回味中走出来,没好气地说。 “他只是随意问了一句,你不必多心!”我说。 “哼。”章梅哼了一声:“大老板有什么了不起,想当年,各种各样的大老板我见得多了。” 我看着章梅。 章梅似乎感觉自己这话说的不是很光彩,住了嘴。 章梅和夏季的一次偶遇,让我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知道这阴影是为何产生。 沉默了一会儿,章梅的神情似乎郁郁起来,眼神怔怔地看着天空。 “易克——”章梅叫了我一声。 “在——”我回答。 “问你个事。”章梅看着我。 “说——”我看着章梅。 “你说。”章梅犹豫了下,顿了顿:“你说我的女儿——” “怎么了?”我的心快速跳起来。 “你说,我的女儿是不是真的,真的不在人世间了呢?”章梅说。 “为什么这么问?怎么想起这个?”我的心跳继续加速,一定章梅提到小雪我的心就不由加速。 “她是我的女儿啊,是我的亲骨肉啊,我无时无刻都在想她的,我是无比希望她还活在人世间的。”章梅喃喃地说:“我在想啊,我的女儿是不是大难不死被人救了呢,会不会真的有这个可能呢?会不会她现在依然在人间,正活得好好的呢?”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章梅,小心脏狂跳不止。 “你说,如果要是有人告诉我,我的女儿还活在人世间,你说我会不会相信呢?”章梅继续说。 “你说呢?你会不会相信?”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想,我会相信的,我一定会相信的,我十分愿意相信的!”章梅说。 “谁告诉你了?”我说。 章梅看了我一眼,口气淡淡地说,”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明白吗?” 我点点头:“哦。是如果,我明白!” “任何人告诉我我都会愿意相信的。任何一个人,不管是谁。”章梅又说。 “任何人。”我喃喃地重复着。 “是的,任何人。如果任何一个人告诉我说我女儿还活着,如果任何一个人愿意答应能让我见到女儿,哪怕只见一眼,那么,我也就知足了,我也愿意去做任何事来换取。任何事。甚至以我的生命为代价。”章梅又说。 我怔怔地看着章梅,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知道自己是不能告诉章梅小雪就是她的女儿的,那样会带来无法控制无法收拾的局面,李顺会发疯的,发了疯的李顺会将我碎尸万段。 “我可怜的女儿,你到底在哪里?你真的还活在这个世界吗?你知道妈妈有多么想你吗?你可知道,这么多年,妈妈一直在想着你。”章梅仰面朝天发出让人肠断的自语和哀鸣。 面对此时神情痴痴苦苦郁郁的章梅,我的心里充满了压抑和煎熬。 这种感觉让我十分痛苦。 此时,我并没有想到更多。 看着似乎有些疯癫的章梅,我感到很累,身体累,心情累,大脑也累。 从昨晚折腾到现在,我的思维经历了几番曲折颇多猜测,面对此时模样的章梅,我于心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似乎,不光我累,章梅也很累。她的精神似乎几近于崩溃的边缘。 只是,我无法猜测到她为何快要崩溃,我只能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来认为。 从认定自己的女儿早已不在人世,到现在又说自己的女儿还活在人世,章梅似乎有些神经质了,我不认为她真的就这么以为,只是她在精神极度折磨中的一种回光。 我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但下意识觉得就是这样。 目前我也只能这样判断,我找不出更多的东西来做出其他判断了。 章梅这样说,似乎是在绝望中给自己一个安慰,在崩溃边缘给自己一个救赎,在黑暗里给自己一丝光亮,让自己有继续生存下去的一种勇气。我如是想着。 待章梅的情绪稍微恢复了平静,我看着她:“今天你打算怎么安排?” “我想去金银岛看看。”章梅说。 “金银岛?”我有些意外,章梅怎么想到去金银岛看看?我自己也很久没有去那个孤岛了。ъiqiku “是的,金银岛:“章梅说:“我来之前,阿顺叮嘱我,让我有空去岛上转悠一下。” “转悠什么?”我说。 “不知道,他只是这么说的,让我去看看,至于看什么,我也不知道。”章梅说。 “现在的季节,岛上没有什么风光,一片荒凉,有个山洞,也封死了,什么都看不到的。”我说。 “既然阿顺说了,那我还是去转一圈,回去也好对他有个交代!”章梅坚持要去。 既然章梅如此说,那就去。 我安排方爱国找了一艘小船,大家一起去了海边码头,坐船直接去了金银岛。 登岛之后,方爱国他们分散开来,在四周搜索警戒,我陪章梅往山洞方向走。 虽然已经是三月,但这里依旧是春寒料峭,岛上一片荒凉,枯黄的草木才风中瑟瑟发抖。筆趣庫 “阿顺真有意思,明明这就是个孤岛荒岛,却叫这里为金银岛。”边走章梅边说。 我没有说话,脑子里却琢磨着岛上山洞里的那些价值不菲的黄金。 走了一会儿,小路到了尽头,我停住,指着被封死的洞口说:“这里就是山洞的位置。洞口已经封死了。” 洞口是老黎安排人封死的,用混凝土搞的,封得很坚固。 章梅上下看了看,点点头:“为什么要封死这山洞?” “用不到,又不想让外人进去。”我说。 “莫非这山洞里藏着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章梅说。 “李老板是这样告诉你的吗?”我说。 “那倒没有。我自己猜的,既然叫金银岛,那说不定山洞里有什么宝藏呢,神秘的海盗宝藏!”章梅说。 “你挺有想象力的。”我说。 “呵呵。”章梅笑起来:“这岛上除了这封死的山洞,别的还有什么?” “还有大石头,还有枯草,别的,没有了!”我说。 “那阿顺叫我来看个屁啊,有什么好看的?”章梅说。 “同问!”我说。 章梅又看着洞口:“要是能进去看看,倒也不错。可惜封死了。” “没有专业的工具和爆破设备,是搞不开这洞口的。”我说。 “嗯。”章梅点点头,我往四下看,突然发现附近的草丛里有一样东西。 我弯腰捡起来,这是一个烟头,看烟头的样子,似乎时间不是很久,好像是最近几天前扔下的。 这里有人来过了,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章梅也凑过来看:“这是谁扔在这里的烟头?这里有人来过了?好像这烟头时间不长。” “是的,有人来过这里!”我点点头,眉头紧锁起来,往周围又看看。 “有人来这里干嘛?想弄开这山洞?想进去?是什么人呢?”章梅又说。 我摇摇头:“不知道。” “莫非。难道是有人在打这山洞的主意?”章梅说。 我没有回答章梅的话,又继续打量着四周,在附近搜索着,除了刚才这烟头,其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一会儿方爱国他们也过来了。 “我们搜索了一遍,岛上没有什么人,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方爱国说。 我点点头,看着章梅。 章梅看看我们,又看看四周,说:“我的任务完成了,走吧。” 我们坐船离岛,上岸后,大家上了一辆商务面包车,方爱国开车。 “去哪里?”方爱国看看我,又看看章梅。 “你说。”我看着章梅。 章梅说:“沿着滨海大道走一圈吧,然后回酒店,然后吃过午饭我就要往回返了。” 我点点头。 沉默不语 方爱国开车顺着滨海路保持着大约40迈的速度走着,章梅看着车外的风景,沉默不语。 坐在章梅身边,我侧目打量着她,章梅的眉头紧缩,似乎,她在欣赏风景,又似乎,她在思考着什么。 从她的神情里,我似乎隐约感到她的内心依旧是难以平静的,但这躁动和冲动以及激动里又似乎隐含着几分矛盾纠结和不安。 我不知道她为何要有这样的表现,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她有这样的感觉。 一会儿,听到章梅发出一声微微的叹息。 我转过头,看着另一边的车窗外,心里也是一声叹息。 似乎,章梅注定是一个命苦的女人,似乎,她注定是要命运多舛的。Ъiqikunět 一切看似偶然的事情其实都包含着必然,人生是如此,命运也是如此,我的命运是如此,章梅的同样也不例外。 “停下——”章梅突然说了一声。 方爱国停下车,我转过头,看到章梅正隔着车窗往外看。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接着就看到了两个相隔不远正坐在海边垂钓的背影。 这两个人的背影我简直太熟悉了,一个是老李,另一个,是老黎。 两人隔着大约20米的距离,各人钓各人的,似乎他们陌路相逢,没有任何交谈,各自默默地坐在那里。 这两个人怎么这会儿都在这里,他们怎么没有坐在一起,他们怎么不交谈呢?我脑子里有些困惑。 又看看四周,看到不远处树林边有两个身影在晃动,我认出他们是老黎的保镖。他们正在看着我们的车。 章梅显然认出了老李,她不认识老黎但是认识老李的。 方爱国这时也看到了老李,回头看看章梅,又看看我。 章梅嘴唇紧紧咬住,手慢慢伸向了车门把手。 “你打算下车吗?”我说了一句。 我知道如果章梅下车,一定会过去找老李的。 章梅的手停住了,看着我:“我不可以下车吗?” “你觉得下车会有什么好处吗?对你来说真的有什么好处吗?”我说。 “我。”章梅眨眨眼,看着我:“难道,这对我有什么坏处吗?” “你自己决定吧。”我说。 章梅两眼看着车窗外,沉默了。 似乎,她在犹豫着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半天,她重重地呼了口气:“开车——” 方爱国随即发动车子,章梅喃喃地说:“其实,刚才我很想下去和他说几句话的。” 我没有做声。 “你认为他见到我会有什么样的表现?”章梅问我。 “不知道。”我淡淡地说。 章梅的眼神有些黯淡,又呼了口气:“我知道他是瞧不起我的,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我的,一直,他,他们,就从来没有瞧得起我,他们富贵高贵的时候瞧不起我,现在落魄了他们依然会瞧不起我。 “我知道,即使他们再落魄,也依然会瞧不起我,他们即使沦落为平民,也依然会认为自己的血统是高贵的,而我,生来就是下贱的,我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不必如此贬低看轻了自己,要想被人看得起,首先自己要看得起自己!”我说。 章梅笑起来,带着几分自嘲:“不是我刻意想作践自己,而是有些人看人的眼光从来都是戴着有色眼镜的,当然,我自己也的确不争气,没有让人瞧得起的资本。” 说完,章梅低下头,两手捂住脸,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这时继续思忖着刚才的那一幕,老黎为何和老李同时出现在那里,难道只是巧合偶遇?他们两人,会交谈些什么吗?biqikμnět 回到酒店,吃过午饭,章梅要走了,方爱国他们要护送章梅直达宁州,然后林亚茹他们接力往前护送。 此次南下不走海路,绕渤海湾,经山海关南下。 我送章梅上车。 上车前,章梅对我说:“此次回来,我想我还是有收获的,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收获巨大。我想,这或许都是命运的安排,我想,或许,我这次真的是该回来的。” 章梅的话让我似懂非懂,说:“不管走到哪里,你的根都在星海。” “是的,我的根在星海,我的牵挂和思念都在星海,我的希望和支撑也在星海。”章梅喃喃地说。 章梅似乎话里有话,我又觉得有些含混。 我笑了下:“一路顺风。” 章梅看着我也笑了下:“谢谢你,后会有期。” 然后章梅上车,方爱国冲我点了点头,我摆摆手,车子出发了。 送走章梅,我松了口气,正要打算离去,有人叫我,回头一看,夏季正冲我走过来。 我冲夏季笑了下:“客户还没走?” “嗯。”夏季点点头,看着章梅车子离去的方向,说:“这个女人走了?” “是的。”我说。 “她挺有个性的。”夏季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是的,有个性。” “和李顺老板挺匹配的!”夏季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愉快。 我看着夏季。 “我想她没有说谎吧?”夏季说。 “你希望是这样是不是?”我说。 “呵呵。”夏季笑起来:“这不是我希望不希望的事情,而是原本就是这样,和我希望不希望无关的。既然她自己说是李顺的老婆,那么,我想,或许这一定是原因的,她和李顺一定是有瓜葛的。其实呢,我倒是很看好他们,我真的感觉他们其实挺搭配的,多好的一对啊。我很愿意祝福他们。” 我不由苦笑了下:“你哪里看出他们匹配了?” “这女人身上带着一股江湖范儿,起码这一点和李顺老板是匹配的,你难道不这样认为吗?”夏季说。 “我不知道。”我说。 “其实我又感到疑惑了,李顺身边既然有这样一个女人,为何又——”夏季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夏季。 我知道夏季想说什么,说:“有些事,是说不清道不白的。” “或许吧。”夏季点点头,带着沉思的目光。 “对了,你那边的那事,怎么样了?”我转移话题。 “那事啊。”夏季皱皱眉头:“那事目前来说,我只能按照我爸的指示去做了。你那天的主意,或许也不失为一个良策,我本想快刀斩乱麻的,但既然我爸坚持要那样,那我也只能按照这个思路走了。” 我点点头。 “其实我对我爸处理此事的思路有些迷惑和不解,想不出他为何要这么走,你能给我释疑一下吗?”夏季说。 我摇摇头:“不能。” “为何?” “因为我和你一样也不知道原因。”我撒了一个谎。 “我其实觉得那样很累的,我累,他们也累,大家都累。”夏季说。 “你累我相信,他们累不累我就不知道了。”我笑着说。 “唉,商场如战场啊,我很讨厌把商场变成战场,但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啊,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夏季叹了口气。 “你惧怕斗争吗?”。 “我不惧怕规则内的商场博弈,但我讨厌规则之外的那些勾心斗角和阴谋诡计,十分讨厌,当然,在这讨厌里,也包含着几分畏惧。我只想做个规规矩矩的生意人,不想掺合搅合江湖和社会的那些事。你能理解我的想法吗?” “我能理解!”我点点头:“但,有时候,有些事情确实是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 “不过目前来说,随着星泰公司的收购,我和李顺的业务合作也算告一段落了,我终于算是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和这位江湖大佬摆脱纠结了。” “但愿你能和他没有一切瓜葛和纠结。”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懂的。”我笑了下。 夏季看着我,也笑了:“似乎,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我又笑了下。 “我这个人做事的风格或许你还不是十分了解,该放弃的我会放弃,该坚持的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的,因为有些事情有些人,我知道自己必须放弃,也值得放弃,但反过来说,我认为该坚持下去的,绝对不会轻易放弃,那些值得坚持的,一旦放弃,或许就会后悔终生,我不愿意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夏季说。 “或许我该佩服你的执着。” “为什么要加上或许二字?”夏季说:“难道你不愿意祝福我吗?” “我愿意祝福你的人生收获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幸福,收获那些该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幸福。” “呵呵。”夏季笑了:“老弟,你这话听起来似乎挺有意味。我可以把你的话当做善意的提醒吗?” “可以,甚至,你还当以当做一种警告!” “警告?是你在警告我呢还是在替别人警告我?” “自己去琢磨吧。有些话,说地太明白就没意思了。”我说着拍了拍夏季的肩膀:“老兄,我的话只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很愿意祝福你,但我又不得不提醒你。” 夏季点点头:“谢谢老弟了,或许我心里是有数的,但我越有数越会坚持自己必须要坚持的东西。” 看着夏季执着的神态,我不由心里有些佩服他,却又感到几分不是滋味。 和夏季分手后,我直接去了海边,去了刚才老黎和老李钓鱼的地方。 去了之后,发现他们都不见了,都走了。https:ЪiqikuΠet 海边空荡荡的,只有我在。 活得很累 我站在海边,看着蔚蓝色的无边的大海,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又感觉到心里很疲惫。 其实我知道,有时候,活得很累,并非生活过于刻薄,而是太容易被外界的氛围所感染,被他人的情绪所左右。行走在人群中,总是感觉有无数穿心掠肺的目光,有很多飞短流长的冷言,最终乱了心神,渐渐被缚于自己编织的一团乱麻中。 或许我该这样安慰自己:其实你是活给自己看的,没有多少人能够把你留在心上。 又想到刚才老黎和老李同时在这里钓鱼的一幕,是巧合呢还是有意的安排?如果是有意的安排,那当然是老黎搞的,老李未必能专门做出来。 如果是老黎特意来这里的,那老黎是何意呢?他们为什么这会儿都突然一起消失了呢? 我摸出手机给老黎打电话,很快接通。 “你跑哪里去了?”我说。 “在茶馆喝茶啊。” “和谁?” “你不来陪我当然就只有我自己喽。” “我上午看到你在海边钓鱼了!”我直接说。 “怎么了?看到怎么了?难道我不能钓鱼?”老黎反问我。 “没怎么。我看到你和老李在一起钓鱼的,你是故意去的是不是?” “不是啊,是偶遇,是巧遇而已。” “那也太巧了。还有,怎么这会儿你们都不见了,我在你们刚才钓鱼的地方呢。” “都回家吃饭了啊,难道不吃午饭了?” “哦。那你们有没有打个招呼说句话呢?”筆趣庫 “你问这些干什么?”老黎说:“关心老年人私生活?” “嘿嘿,好奇呗!” “我就不告诉你!” “告诉我呗!”我说:“听话。” “我就不!” “哎——不听话喽。” “我就不听话。” 我忍不住哈哈笑起来,老黎也笑起来。 “你怎么看到我的?”老黎说。 “坐车路过,正好看到你和老李坐在那里钓鱼!” “那你怎么不下来和我玩玩呢?” “车里还有其他人,不方便!” “车里有谁呢?” “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那我猜猜?” “猜吧。” “我猜车里一定是个女的。而且,这女的还不是一般人。而且这女的和李顺关系还很不一般。” “吖,你怎么知道的?” “我会算!” “老实交代!” “嘿嘿。其实很简单,早上我接到小季的电话,说他在明珠大酒店门口巧遇你和一个女的在一起,那女的自称是李顺的老婆,我一听就大概能猜到是从李顺大本营来的人,你和你的手下一定在陪着她的。对不对?” “对。”我老老实实承认。 “这女的既然敢自称是李顺的老婆,那一定是有来头的。必定和李顺有着不同寻常的过去,是不是?”老黎又说。 “额。你很聪明。” “这似乎不大好玩啊,小顺子似乎很棘手啊,他似乎也要纠结一下喽。” “或许吧。” “唉。人啊,有时候成也女人,败也女人。”老黎叹息一声。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感慨一下而已。”老黎说。 “你这感慨似乎别有意味!” “随你怎么想了,反正我只是感慨,我一把年纪了,感慨下不是很正常?” “夏季为什么要打电话和你说这事呢?” “他只是顺便提起的,他打电话是我和说别的事的,顺便提到说遇到了你们,”老黎说:“我这个回答你还算满意吧?” “额。或许该满意。” “满意不满意我都是这样回答你。” “待会儿我去找你。”我想了下。 “行啊,刚进了新茶,来一起品品!” 挂了电话,我打算去茶馆找老黎。 刚转身要走,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路边,接着前后车门打开,阿来和保镖下了车,一前一后站在车前。 我停住脚步,看着他们。 然后,我看到伍德下了车。 伍德来了。 伍德带着一贯的矜持深藏不露的笑容,向我走来。 昨晚我找他,今天他来找我了。 我主动给伍德打招呼:“哎——伍老板,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 “是啊,易老弟,我正巧坐车经过这里,正要看到你在这里。”伍德走到我跟前:“听皇者说昨晚你找我了?真不凑巧,那会儿我手机正好没电了。不知昨晚老弟找我何事呢?” “皇者没告诉我我找你喝茶的?”我说。 “说了。说是除了喝茶还有什么业务的事,是何事呢?”伍德说。 “哦。业务的事。没事,我昨晚其实主要是想找你喝茶聊天,业务的事是我编了蒙皇者的。”我说。 “是这样。原来老弟也会撒谎啊。”伍德笑起来:“怎么昨晚突然想到找我喝茶呢?” “想你了呗。”我说。 伍德点点头:“能被你老弟主动牵挂着,着实不容易,看来我该感到荣幸才是。” “不用荣幸,你有想我的时候,就有我想你的时候。”我说。 伍德抬头看看天空,接着看着我说:“既然想我了,既然皇者没有告诉你在哪里,你就没到处窜了去找我?”httpδ:Ъiqikunēt “有必要吗?一个人闷了想约你喝茶,找不到你就自己喝呗,犯得着到处去找你吗?再说,皇者不说,我知道你在哪儿啊。” “呵呵。”伍德笑起来:“依照你做事的脾气,从来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找不到我你会轻易算完?我怎么觉得不信呢?”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我只是告诉你而已。” “呸——” “你不用呸呸的,不服气是没用的,我告诉你,就你,在我眼里狗屁不是,你就是我手里的一只蚂蚁,我随时都可以捏死你。”伍德的话里软中带硬。 我说:“有种你现在就下手啊?捏死我啊?我好怕怕哦。” 伍德笑起来:“你不用激我,我现在对你还是有些许耐心的,我想拯救你的耐心还没有彻底打消,等到我不耐烦的时候,你到时候哭都没地方,这世上从来是没有卖后悔药的。到时候,我告诉你,你立马给我完蛋,我把话说在这里放着,不信你到时候等着看。” 我知道伍德这番话不仅仅是在吓唬我,他确实是有能力做到这些的,但我却不肯在他面前服输,说:“行,那我就等着看你如何施展那些阴谋诡计,我就看你到底要怎么做。” 伍德阴沉着脸:“谁和我作对,谁妨碍我的发展,都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给我记住了,我想搞你,根本不用我自己出手。你这样的小卒子,根本就不值得我出手。” 我冷笑一声。 伍德缓和了下神色,说:“其实,我们本来可以不用如此对立的,我们是可以做很好的合作伙伴的,你是个聪敏的人,有能力,有胆魄,有度量,还有身手,一个人能做到如此全面,这很难得,我对你一直是很欣赏的,你是大有可以培养前途的,是大有可以进步的空间的,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 “我是一个爱才之人,我是不忍心看到你一步步误入歧途自我毁灭的,你应该有比现在更好的前途,你应该有比现在更好的经济和政治现状,这些,我都可以让你得到,你周围的其他人,都没有能做的更多更好。 “依照我的关系和经济基础,我们合作联手,必定能做出一番更大的作为,你必定会有超出你想象的收获,这一点,我完全可以给你保证。” “我是否该感谢你的一番好意呢?”我带着嘲笑的口吻说。 “谢倒不必,因为你一定也心里明白,我们合作,利益是相互的,在我让你得到很多的同时,我也不会没有收获的。”伍德微笑着。Ъiqikunět 我呵呵笑起来:“你是个很执着的人,你一直不肯放弃把我拉到你的阵营。” 伍德说:“对于我看中的人,对于人才,我向来就很执着!但对于那些给脸不要脸不识好歹的人,我一旦下定决定,是绝对不会客气的。我挺善意地提醒你,老弟,千万千万不要和我作对,真的,千万不要,和我作对,真的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说:“伍德,你自以为头上有一大串耀眼的头衔可以做你的护身符就可以为所欲为作恶多端就不会有事了?我告诉你,有一句老话,叫做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哪一天能不彻底暴露出来? “不错,我知道你现在手里有很多实业,这些能为你赚很多很多钱,但我也知道你手里的钱也不都是全部靠这些实业积攒的,甚至,你有相当一部分财富是靠不正当手段做违法的事情获取的。” 伍德面色阴冷地看着我。 “或许你自以为做的很巧妙没人会知道,或许你自以为做的很缜密你周围的那些所谓领导和朋友都没有觉察,但是,不要忘记一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你那个圈子里或许很多人能被你蒙蔽,但是,在这圈子之外,还有人能看清能看懂能看明白的。 “这世道是讲究因果报应的,不要以为目前的你如日中天春风得意就永远没事了,你做的那些坏事,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的,总有一天,你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笑得夸张 伍德哈哈仰面大笑起来,笑得有些夸张,还有些歇斯底里。 笑完,伍德带着狰狞的目光看着我:“看来我的事,你知道的不少啊?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说:“我知道的很少,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都在做什么坏事,但我想你一定是做了很多坏事。还有,这话你又何必问我呢,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问我,是要寻求一丝安慰吗?” 伍德狞笑起来:“小子,告诉你,我伍德从来做事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我从来不做任何有损于社会和人民的事情,我做的都是于国家于百姓有利的事,我头上的这些光环和头衔,都是我辛辛苦苦回报社会国家给我的奖励,是我应得的。 “我从来就是一个正经的商人,我的那些实业都在哪里明摆着,大家都看得到,大家都知道我的财富就是靠那些实业积累起来的,都知道我从来是不做违法的事情的。你以为单凭你的无端揣测就有人相信?” 伍德像个政客,讲起话来很大言不惭很无耻,黑的坚决能说成白的。 我说:“不错,你是有很多实业,这些实业为你赚取了很多财富,但你手里的那些钱,到底有多少是不靠那些实业赚取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以为你靠你这些话就能改变你的实质和本质,你蒙得了一时,蒙不了一世,总有一天,事实会大白于天下的。而且,你手里的那些实业,到底是不是在为你洗钱,你心里更清楚。你不要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瞎子。”ъiqiku “呵呵。”伍德笑起来:“我相信总有一天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会变成傻子瞎子的。我坚信这一点。” “你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吧?”我说。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愚蠢,但我看你,却是聪明过头了,聪明过头,就是愚蠢!”伍德说。 我和伍德在这里剑拔弩张地冷嘲热讽地斗着,阿来和保镖在不远处的车旁看着我们,阿来摇头晃脑在那里来回溜达着抽烟,保镖则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我不想和我继续谈下去了,说:“伍德,其实和你斗嘴,其实很没意思。” 伍德说:“我和你谈话,是给你面子,你别不识好歹!我苦口婆心地提醒你劝告你,就是想让你悬崖勒马,如果你就是不识趣,那我也没办法了。” 我说:“你实在是太为我靠心了,我看你还是先操好自己的心吧。至于我,我看你就不用劳费心思了。” 伍德呵呵笑起来:“老弟,送你一句话,一个没有危机感的人,一看只看到今天看不到明天的人,是可悲的。” 我也笑起来:“伍德,一个打着正义的幌子为害社会为害人民为害国家的人,结局不但是可悲,而且一定很惨。” 伍德哈哈笑了:“一个死到临头的人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更显得滑稽可笑,更是可悲的。” 我说:“其实,这话我可以送给你的。好了,不和你扯淡了,我要走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刚走了几步,阿来几个大步过来,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回过头看着伍德:“你的狗挡住了我的路,怎么,想动手?” 伍德面色阴沉地冲阿来挥了下手,阿来身体挪开,我冷笑一声,离去。 到了天福茶馆,我见到了老黎,老黎正一副悠闲的神态在那里喝茶。 我给老黎说了刚才遇到伍德和他的一番谈话内容,听我说完,老黎沉默了半天,接着笑起来:“小克,你很吃香啊,伍德很看重你呢。” “不稀罕,被他看重,对我来说是一种耻辱。”我说。 “那你被孙东凯关云飞乔仕达看重,就不是耻辱了?”老黎说。 我一怔,说:“这个似乎不是一回事。” “呵呵。”老黎笑起来:“有些事的区别本质上是一样的,只是你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而已。或者说,是你的需求不同而已。” 老黎的话让我一时似懂非懂。 老黎喝了一口茶,接着说:“伍德在星海的实业不少吧?” “是的,是有不少。” “都知道有哪些吗?” “具体不清楚。” “都是在星海的吗?” “不知道!” “嗯。”老黎点了点头,接着又继续喝茶。 我试探地看着老黎说:“我其实怀疑伍德的哪些实业可能只是用来给他洗黑钱的。” 老黎看着我,没有说话。 “当然,也可能这些实业是真的能赚不少钱,但他赚钱的路子,很多是不干净的。”我又说。 老黎呵呵笑起来:“这年头,干干净净能赚钱的很少,能赚到大钱的,很多是洗不干净自己。” “你的三水集团就不是。” “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我就是敢这么肯定,你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看来,在我儿子眼里,我是个干干净净的商人了!”老黎嘿嘿笑了起来。 看老黎笑的样子,我也不明就里跟着傻笑起来。 “我认为,伍德获取财富的路子,起码有两个,一个是明着的,也就是他的那些光明正大的实业,另一个,是暗着的,也就是他做的那些违法的事,这两条路,都能给他带来巨大的财富,只不过,目前的他似乎不大爽,因为他的那条暗地来钱的路,被李顺给搅合了。”老黎说。筆趣庫 我看着老黎:“这你都知道!” 老黎说:“虽然没有人直接告诉我,但我不会分析不会自己推理判断啊?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嘿嘿笑了下。 “伍德这个人,根据我目前说了解的来分析,他做事是极其机敏的,是很注意细节的,同时,他又是极其警惕的。他一个劲儿想拉你入伙,其实未必他真的是想和合作,他对你未必是真的能建立起信任来,他这样做的目的,或者只是要转移你的视线或者注意力,或者,他只是想断掉李顺的一只胳膊。 “其实,我觉得,对他来说,只要你不在李顺那里发挥作用,就等于是个死人了,就等于达到了他的目的。当然,如果你能为他所用,算是额外的收获。其实他是不奢望你能给他出力的。”老黎继续说。 我看着老黎,听他讲下去。 “还有,伍德拥有一个庞大的帝国,他周围甚至身边的人,都未必能真正彻底了解知道他的帝国到底有多大,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产业,他用人,一定是分别使用,绝对不会让一个人知道他的全部,每个人只能知道一部分,甚至包括他的心腹皇者也未必能全部了解到。Ъiqikunět “这就是他的狡猾和高明之处,一旦出事,顶多只是局部而不会是全部坍塌,他用人是如此,和周围的那些人打交道也是如此,即使是他的盟友或者同伙,他也是有防备的,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知道他的全部底细,这也包括雷正,雷正和伍德的合作的范围,对伍德来说可能只是他整个帝国的一小部分,伍德还有很多事是雷正不了解的。”老黎继续慢条斯理地说。 我睁大眼睛看着老黎:“你的分析听起来很让人很震撼,你是不是把伍德看的太牛逼了,他把他看得太高明了吧?” 老黎笑了笑:“我不想刻意去夸大对手,但我必须要正视,我只是客观地实事求是的分析而已。” 我说:“我还是认为你有些夸大了,虽然不能轻视对手,但也没有必要把他说的那么牛逼。我看伍德再牛逼,也不会有你牛逼!” “哈哈。”老黎笑起来:“哎,我儿子这马屁拍得我很舒服啊。” 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老黎说。 一个平头小伙子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大信封,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是什么东西,信封是封好的。 这小伙是老黎的保镖。 小伙先冲我笑了下,笑得很友好:“易哥——” 我冲他点头笑了下。 然后小伙把那信封递给老黎:“你要的东西,刚送来的。” 老黎接过去,点了点头,然后小伙又冲我点点头,笑了下,出去了。 老黎把信封放在手里掂了掂,似乎要感觉下它的分量,然后放到自己的包里。 “怎么不打开来看看?”我说。 “回去有空再慢慢看。” “里面是什么东西?”我有些好奇。 “重要的东西。”老黎笑眯眯地说。 “什么重要的东西?分享一下好不好?” “不好。”老黎还是笑眯眯的,摇摇头。 “小气!” “哈哈。”老黎笑起来:“叫爹!” “你在要挟我?” “是的,要挟你!” “哼,老黎。” “臭小子。就是不听话。”老黎伸手打了我的脑袋一下,我嘿嘿笑起来。 一会儿,老黎说:“那个自称李顺老婆的女的,走了?” “嗯。”我点点头。 “回来有事?”老黎说。 “家事。” “回来这一趟,没出什么事吧?” “还算顺利,没出什么大事,只是昨晚虚惊了一场。” “怎么虚惊一场的?” 我于是把昨晚的事情和老黎说了一遍,老黎听完,沉思着,没有说话。 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着。 挺能捣鼓 老黎皱了皱眉眉头:“秋桐知道李顺身边有这个女的吗?” “不知道!” “哦。”老黎点点头:“李顺这小子,还挺能捣鼓。” 我看着老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老黎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看着窗外,不说话了。 看着老黎若有所思的表情,我也沉默了。 第二天,方爱国他们回来了,他们顺利地将章梅护送到了宁州交给了林亚茹他们,然后林亚茹再负责护送到下一站。 方爱国回来的当晚,我就安排他给总部发报,把章梅在星海的具体活动内容做了详细汇报,特别是那晚她突然失踪的事情。 “易哥,你不是说这事不给总部汇报了吗?”方爱国问我。 “我想了下,还是汇报的好!”我简单地说。 方爱国看了看我,然后不再说什么了。 第三天晚上,接到了总部的回电,内容只有一句话:人已安全返回,大家辛苦了,所汇报内容已知晓。 看这回电的意思,似乎章梅回去之后主动和李顺说起了自己回星海的经过,包括那晚见到昔日朋友的事。当然,如果是这样,章梅是怎么说的就不得而知了。 看回电的语气,似乎总部对我们汇报的内容不怎么感兴趣。当然,说总部不感兴趣就是李顺不感兴趣。 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多想什么了。 第二天,周一,上班。 秋桐一早就出差了,去省城开一个会,带着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去的。 曹丽带着曹腾去赵大健的印刷厂那边视察去了。 自从我到办公室就任,赵大健每次见了我都皮笑肉不笑的,看不出他到底心里是怎么样的感受和态度。 印刷厂远离集团办公区,赵大健在那里似乎有了个独立王国。 孙东凯上午在部里开会。部里经常是在周一开部长办公例会。 部里开办公例会,我的办公室也是周一开主任办公会,布置本周的工作。 召集苏定国和另一位副主任开完办公室例会,我然后在自己办公室处理事务。 办公室的事务细小而繁多,各种各样的通知和文件不少。 我按部就班地处理着这些。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正常。 大约十点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乱哄哄的,有人在砰砰砸门,夹带着一个女人的大声喊叫:“秋桐呢?秋桐,你给我出来!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给我滚出来——” 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我的心忽地一沉,忙出了办公室。 果然是孙东凯的老婆,正站在秋桐办公室门口边用拳头使劲砸门边怒气冲冲地喊叫着。 孙东凯老婆来这里撒泼了。biqikμnět 对于孙东凯的老婆,自从那晚吃过饭回去的车上听到她谈到秋桐时候的语气和表情,我就产生了不好的感觉,现在终于变成了现实。 随着她捣鼓出的动静,不少同事都闻讯从办公室里涌出来,站在走廊里看热闹,边看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捂嘴偷笑,有的则带着幸灾乐祸的笑。这女人看似精明,果然愚蠢,竟然大白天上班时间跑到集团里来撒泼了。 苏定国这时也出来了,站在我旁边,看看我,又看看正在发飙的孙东凯老婆。 “这女的是孙总的夫人。”苏定国喃喃地说。 老板的老婆在这里发飙,似乎没人敢上去阻拦,似乎也没有人愿意上去劝阻,谁也不想没事惹事。 听着孙东凯老婆嘴里不断发出的污言秽语,我的心里升起一股怒气,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场合,就凭她说的这些脏话,我直接一脚就把她揣到楼下去,两巴掌把她的嘴巴封死。 但我显然知道,这是在集团里,她的身份是孙东凯的老婆,我的身份是孙东凯的办公室主任,我必须要冷静处理此事。 我立刻对苏定国说:“马上让看热闹的人各回各办公室。” 苏定国答应着马上带人去让大家散开回去,我然后直接走到孙东凯老婆身边。biqikμnět “嫂子——怎么了?怎么回事?”我说。 孙东凯老婆停下来,看着我:“易主任,我来找秋桐算账的,找这个不要脸的勾搭人家男人的女人算账的。秋桐呢?告诉我她在哪里,让她滚出来?” 我强压住怒火,说:“嫂子,秋领导外出开会去了,孙总也在部里开会的,你看,你在这里大喊大叫的,影响多不好,多有损你的形象。来,有什么事到我办公室去说,去我那里坐坐喝口水,消消气。” “我不去,我就要在这里等秋桐,我要和她评评理,我要找她算总账,这个臭不要脸的,靠着勾搭我男人往上爬,脸都不要了。”孙东凯老婆说。 我越听越气,一把攥住孙东凯老婆的胳膊,稍微一用力,然后就把她往我办公室拖,嘴里还是很和气地说着:“看,嫂子,你这误会大了。你听你都说的什么啊。来,到我办公室坐坐。” 孙东凯老婆想拒绝,怎奈我的气力不容她抗拒,很快就被我拖到了办公室里,这时那些围观者也都被苏定国劝回了各自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我松开孙东凯老婆,关死门,然后看着依旧气势汹汹的她:“嫂子,你今天是要干嘛?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此时恨得牙根直痒痒,很想一把把这女人从窗户里扔出去。 但显然,我不能,那样会死人的。 “我没疯,我既然来了,当然知道自己在干嘛!”孙东凯老婆说。 “孙总和秋领导都不在,一个出差了,一个开会去了,你在这里坐一下,喝口水,有什么事慢慢说,你这样在外吵吵嚷嚷的,对你对孙总对秋领导影响都不好。特别是有损你的形象啊。”我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后请她坐下。 孙东凯老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端起水杯喝了两口水,然后说:“影响?狗屁影响,早知道有这影响,他们就不要做那样的事,形象?他们都不要脸了,我还要什么形象?反正我今天是豁出去了,大家就来个鱼死网破好了。” “嫂子,不要冲动。冷静一下。”我说:“你凭什么非要认为秋领导和孙总有那事呢?” “凭什么?就凭秋桐那张脸,就凭她提拔的速度,就凭孙东凯好女人的习性,就凭我早就听到的风言风语,就凭我自己不是傻瓜我自己的分析判断,还有,就凭这个——” 孙东凯老婆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在我眼前一晃:“这里面说的清清楚楚,连时间地点细节都有,这信封里的东西将我一直的猜测怀疑变成了现实,果然他们之间真的有那些不要脸的勾当,果然秋桐为了往上爬在勾引我男人。 “她不就凭着脸蛋好看吗?我之前一直忍着,就是为了大家的面子,我是要脸的人,孙东凯也是要面子的人,本来我是不想到单位里来闹事的,但是他们欺人太甚,我忍无可忍,他们这样做是在欺负我侮辱我。 “士可杀不可辱,既然忍无可忍,那我就不必再忍,既然他们不顾我的脸给我戴绿帽子,那我也无须顾及他们的颜面,既然大家要撕开脸,那就撕开好了。反正我今天是豁出来了。” 听了孙东凯老婆的这番话,我意识到问题出在她手里的这封信上,不知道里面究竟装了什么让她如此发疯,不知道是谁给了她这个。 我立刻意识到,这是个阴谋,是有人捣鼓在陷害秋桐,这是对着秋桐来的,同时把孙东凯也拉下了水。 究竟是谁会这么干呢? 此时,我来不及多想这些,对孙东凯老婆说:“嫂子,我能看下那信封里的东西吗?”筆趣庫 孙东凯老婆看着我,把信封装进了包里:“你不用看,这里面说的很明白很详细,没有什么好看的。” 她不给我看。 她不想给我看,我也不能硬夺。 我想了想,说:“嫂子,你冷静一下,不要冲动。我给你说,不管那信封里都说了些什么,不管那信里说的如何确凿,但我心里是有数的,孙总是绝对和秋领导没有你认为的那些事的,孙总在集团全体员工面前是一贯形象高大的,秋领导是大家公认的作风正派,秋领导的提拔,是靠她的能力,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再说,秋领导提拔,也不是孙总能做主的,是市里提拔的。” “小易,你以为我真的一窍不通?没有一把手的举荐,市里能会提拔秋桐?是要市里提拔不错,但是我很清楚,市里提拔都会参考考虑一把手的意见的。 “你说孙东凯形象高大,你说秋桐作风正派提拔靠的是自己的能力,你说他们俩之间没那事,其实我是很愿意相信这一点的,但是,事情果真如此吗?如果我要告诉你孙东凯晚上做梦都叫过秋桐的名字,你还会这么想吗? “孙东凯为什么做梦没叫过其他女人的名字,你们集团还有个女领导曹丽,为什么孙东凯就没叫过曹丽的名字?我给你说,我早就对秋桐有疑心了,我早就听人说起秋桐勾搭老孙的事了,只是我一直在强行忍着,但是,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孙东凯老婆理直气壮地说。 负面影响 我听得心里直发狠,但还是要强行压住心里的怒气,努力让自己平静地说:“嫂子,你今天这样做,是会给孙总带来极大负面影响的,孙总的形象毁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你心里该有这个数的,孙总今天是集团一把手,你今天就是孙总夫人,在集团里这么多人尊敬你,是因为你是孙总夫人,如果孙总因为你的闹腾影响了前途,那你想想自己,如果孙总不再是了,那你还会受到如此的尊敬吗?” 孙东凯老婆看着我,不吭声。 “还有,不管你心里如何认为,我都敢确信,秋领导是绝对不会和孙总有任何那种事情的,秋领导是集团里公认的作风正派之人,你到集团去打听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没有人会认为秋领导的提拔会是靠不正当的手段来实现的。 “当然,不排除极个别别有用心的小人恶语中伤,你再想一想,为什么会有人给你写这封信?写这封信给你的目的是什么?显然,是有人故意想挑拨你和孙总的夫妻关系,是有人想刺激你让你来闹事诋毁孙总的形象。 “给你写信的这个人,目的很阴险,一来是想破坏你和孙总的关系,二来是想败坏孙总的形象,其目的主要是针对你们两口子来的,你这么一闹,正好中了人家的圈套。 “当然,这样做,对秋领导影响很不好,但对孙总影响更不好,特别是对你和孙总的夫妻关系,更是极大的伤害。那你就该做个聪明人,就该不要轻易中了人家的圈套,不该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你要清楚,你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有孙总,你们是共进退的。httpδ:Ъiqikunēt “我不知道你都是听谁说的秋领导和孙总那些捕风捉影的事,但我给你说句实话,我来集团这么久,我从来没有听到任何人说起过他们之间的任何事,虽然我对秋领导工作上有些看法,但对秋领导的做人,我心里是没话可说的,她的确是挑不出毛病的。 “你今天这样做,伤害的不只是你自己,更是伤害了孙总,当然,伤害最厉害的还是你自己。你今天在这里闹腾的时候,说不定背后有人正在暗地里笑你愚蠢。” 似乎我的一番话起了些作用,孙东凯老婆沉思着。 “我似乎听老孙说起过,说你对秋桐也是有意见的。”孙东凯老婆说。 “是的,如果从我对她的意见出发,或许我今天该感到畅快,可是,咱做人得讲良心,秋领导和我在工作上是有冲突,我对她一直有很大的意见,但不能把工作上的情绪转嫁到个人问题上,对秋领导的个人作风,我其实是很想挑毛病出来的,但却无法挑出来。 “凭良心说话,我和孙总私下交流的时候,都认为她是一个作风极其正派的人。而且,我给你说句交底的话,孙总和秋领导在工作上也是有冲突的,孙总对秋领导也是有些意见的,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两人的关系并不和睦,两人之间既然互相有意见,又怎么会有你认为那种事情呢?难道孙总在家里就没和你说过他对秋领导的意见?” “他没和我说过啊。原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孙东凯老婆说。 “是的,但这事你可不要对外说啊,我只告诉了你。传出去对集团领导班子的团结有负面影响。”我压低嗓门说:“我经常在孙总面前发秋领导的牢骚,孙总是讲大局的人,虽然他对秋领导也有意见,但一般不轻易表现的,他总是以大局为重要我学会忍让和协调。 “所以,你今天来闹事,说孙总和秋领导关系不清不白,打死我也不相信的。不但我不相信,集团里的其他同事,也没人会真的相信,除非是有人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哦。”孙东凯老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神色有些缓和,但又带着几分犹豫的神态。 似乎,她对我的话是半信半疑,被我的话说动了心,但又不能彻底打消疑虑。 “不管怎么说,你今天的行为已经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我说的不好的影响主要是对孙总,你想想啊,孙总名誉扫地,对你到底有没有好处?拿捕风捉影的事来折腾,你这样闹下去,这对你真的有好处吗?”我说。 孙东凯老婆低下头,继续沉思着。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孙东凯铁青着脸站在门口。 孙东凯开完会回来了。 显然,他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了。 看到孙东凯,我站起来:“孙总,你回来了。嫂子来了,我正和嫂子聊天呢。” 孙东凯老婆抬头看着孙东凯,看不出她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好像很木然。Ъiqikunět “你来干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孙东凯的声音里带着强行压住的怒火,目光逼视着女人。 “我。我。”一看男人这架势,孙东凯老婆的声音突然有些没底气了,说不出话。 “混蛋——混账——”孙东凯说。 “孙总,刚才只是个误会,嫂子今天来呢,是顺便过来看看你的。”我说。 孙东凯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着女人:“你跟我来——” 说完,孙东凯直接去了自己办公室,女人乖乖站起来,跟着去了。 我出了办公室,看到走廊里有几个人在伸头看,我摆摆手,他们缩回去了。 我走到孙东凯办公室门口,门紧关着,随即我听到了孙东凯不可遏制的声音:“蠢货——愚蠢的东西。跑到这里来给我丢脸。” “你少骂我,我给你看样东西。”孙东凯老婆的声音。 然后,里面暂时没有了声音。 我接着回了办公室。 刚回去,苏定国进来了,脸上带着苦笑。 “孙总刚回来就知道这事了?”我说。 “刚才嫂子在你办公室,我不方便给你汇报。是我给孙总先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下这事。”苏定国说。 原来苏定国及时给孙东凯汇报了这事,做事够麻利的。 我点了点头:“哦。” “你看这事弄的。影响太不好了。幸亏秋领导今天出差了,不然,这场还真不好收拾,会多难堪啊。”苏定国说:“秋领导要是回来知道这事,不定会怎么想呢。” 我看着苏定国:“这事,你给孙总汇报的挺及时,但是给秋领导,我看你就不要汇报了。” 苏定国的神色有些尴尬:“那当然,那自然,这样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去做。”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地看着苏定国。 “不过,这事秋领导一定会很快知道的,说不定她这会儿已经知道了,即使我不说,也会有人和她说的。”苏定国说。 “今天的事,你信吗?”我说。 苏定国看着我,眼珠子转了转,接着使劲摇头:“不信,我当然不信,不单我不信,刚才办公室的同事们谈论的时候,都觉得匪夷所思,没人相信。” “为什么?”我说。 “大家都觉得孙总这么大的领导,形象一向是高大高尚的,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还有,秋领导的作风也一向是很正派的,大家都有目共睹,两位领导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这一定是误会了,误会啊。”苏定国笑着。 我深呼吸一口气:“回去告诉大家,这事不要传播,不要添油加醋制造谣言,如果有人就集团领导的事情在外说三到四,一旦发现,必定严肃处理。” “好,我这就回去传达你的指示!”苏定国说着出去了。 苏定国出去后,我呼了一口气,心里感到十分郁闷憋闷,觉得很窝囊,妈的,今天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孙东凯老婆这个愚蠢的女人竟然被不知是什么人搞的一封信来集团闹事,这事对孙东凯影响如何我不在乎,但这事却是的的确确给秋桐带来了不好的影响,这是我极其恼火的。https:ЪiqikuΠet 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撺掇孙东凯老婆的呢?到底是谁给孙东凯老婆寄了那封信呢? 我第一个就想到了曹丽,曹丽是一向对秋桐极其嫉恨的,她巴不得孙东凯老婆来找秋桐闹。而且,她也有这个条件,她和孙东凯老婆关系很好,经常在一起,她是很方便捣鼓这事的。 可是,又想,今天的导火索是那封信,如果曹丽想捣鼓事,她未必非要写信,她和孙东凯老婆如此接近,有的是其他形式和方式。当然也不排除她是故意要这么做,这样有利于她撇清自己和这事的干系。 但,如果真的是曹丽干的,那么,难道她想不到这样做也会给孙东凯带来负面影响吗?想不到在折腾秋桐的同时也折腾了孙东凯吗?折腾孙东凯对她应该是没有任何好处的,站在她的角度,她没有理由去折腾孙东凯啊。 但又一想,如果曹丽对秋桐嫉恨到了发狂发疯的地步,在暂时没有更好方式的情况下,也说不定会这样做。疯狂的女人有时候是会不考虑后果的,是会愚蠢的。平时看起来很精明的孙东凯老婆今天不就是如此愚蠢吗?如果曹丽被嫉恨蒙蔽了双眼,是会影响她的判断力的,她是会做出愚蠢的事情来的。 可能性很大 越想越觉得曹丽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她今天一大早就离开了集团总部去了印刷厂,显然也带有回避的意思。说不定此时她正在暗地得意的笑呢。 想到这里,不由怒气涌上心头。曹丽又出手了,这次是借助孙东凯的老婆,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诋毁秋桐的机会的。 不过,虽然我此时认为曹丽的嫌疑很大,但却又有些犹豫,因为曹丽这样做的话,就意味着她没有考虑到孙东凯的利益,虽然达到了打击秋桐的目的,但那似乎又不符合她和孙东凯的关系,又不符合她和孙东凯的共同利益。 到底是不是曹丽呢?我的判断又有些不确定了。 如果不是曹丽,那又会是谁呢?还有谁会这么做呢? 我边抽烟边琢磨着。 这时,我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我去接。 孙东凯打来的。 “小易,安排一辆车,送你嫂子回家!”孙东凯说:“然后,你过来一下。” 我答应着,然后给苏定国打了内线电话:“马上安排一辆车,送孙总夫人回家!” “好。”苏定国答应着。 然后我挂了电话,出了办公室,看到孙东凯老婆垂头丧气地从孙东凯办公室出来,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就走了。 我接着去了孙东凯办公室,推开门,看到孙东凯正坐在办公桌前抽烟,面色阴沉。 “关好门!”看我进来,孙东凯说了一句。 我关上门,走到孙东凯对过。 “坐——”孙东凯指了指椅子。 我坐下,看着他。 孙东凯拉着脸沉默着,我也沉默着。我看到孙东凯面前放着那个信封。 一会儿,孙东凯说:“没事了,一场误会,你嫂子回家了!” “嗯。” “这个蠢货。愚蠢之极。”孙东凯叹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 我或许理解孙东凯此时的恼火心情,他一直想霸占秋桐未果,但却被老婆借此来单位闹事,如此折腾,他自然是很恼羞的。 “嫂子只是误会了,只是受了别有用心的人的挑拨!”我说。 孙东凯看着我:“告诉在这层楼办公的相关的人,此事不准外传,如果有人对外散播,发现后严肃处理。”筆趣庫 “我已经安排了!”我说。 “唉。”孙东凯叹了口气:“其实这样的事是捂不住的,只是,即使如此,也还是要这样吩咐下去。造谣,中伤,污蔑,卑鄙无耻啊。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根本就没干那样的事,我也不怕别人造谣,一旦发现造谣者,我要坚决维护自己的权益。” 孙东凯的口气里带着委屈和愤怒,还有几分理直气壮。 我点点头。 “现在,我要你给我去做一件事。”孙东凯说。 “什么事?”我说。 孙东凯把信封递给我:“你先看看这个。” 我接过来打开信封,这是一封信,两张纸,打印的。 我看了下内容,这是一封写给孙东凯老婆的匿名信,署名是集团正直员工。内容是关于孙东凯和秋桐的,主要是针对秋桐来的,说秋桐为了往上爬,一直在勾引孙东凯,和孙东凯之间有不明不白的关系,里面甚至还详细描述了几个事例,时间地点人物甚至酒店房间号码,说的有鼻子有眼。 怪不得孙东凯老婆如此光火,这封信说的煞有其事啊。 看完,我装起来,对孙东凯说:“这是造谣污蔑,搞这封信的人,目的极其险恶,这是对着你来的,是想败坏你的名声。” 孙东凯沉吟了下:“看这封信的口气和内容,似乎主要针对的不是我,是秋桐,是想挑拨你嫂子和秋桐大闹,似乎这个人和秋桐有很大的仇隙,是想借此事把秋桐的名声彻底搞臭。但即使这样,我也不可避免被牵扯进去,不可避免给我带来了负面损失。所以,我要你给我秘密调查,查出这封信到底是谁写的?”ъiqiku “哦。”我看着孙东凯。 “我确信搞这封信的人,一定是集团内部的人,而且,这人对我的活动规律还有一定的了解,信里写的那几个所谓的幽会事件的时间,我刚才查了下日历,还正好是我有公务出差没有回家的时候。 “这几天,你集中精力给我调查这事,要秘密不动声色地调查,给我查出这人到底谁。这信先放到你那里,收好了,不要被别人看到。” 我答应着。 孙东凯抽了一口烟,重重地又叹了口气:“妈的,真是成也女人,败也女人。没想到你嫂子今天竟然能干出这样愚蠢的事情来。幸亏你及时把她拉到办公室里去了,没让她继续闹腾把动静搞大。 “刚才你嫂子和我说的你和她说的那些话,你说的不错,很好,很在理,很有说服力。今天亏了你反应敏捷,不然,闹大了,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苏定国也不错,第一时间给我打了电话,你们办公室的人,是尽职尽责的,我没有用错你们。” 孙东凯表扬了我,又表扬了苏定国。 我说:“这都是应该的,我们该做的。” 孙东凯冲我笑了下:“好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我回了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前,我看了看时间,琢磨了下,摸起电话打给了曹丽。 电话很快接通。 “咦——易主任?你好。”电话里传来曹丽的声音,似乎她对我主动给她打电话感到有些意外,同时她称呼我的客气口气也让我知道她旁边一定还有人。 “曹总好。”我说。 “有事吗?”曹丽问我。 “没重要的事,刚忙了一上午,刚忙完,看看快到午饭时间了,想约你一起出去吃午饭的。呵呵。”我笑着:“你不在办公室吗?” “哦,呵呵。”曹丽笑起来,似乎听起来很开心:“是啊,真遗憾,我不在办公室,我和曹腾正在印刷厂赵厂长这边的。中午回不去了,老赵不让走啊,非要我们在印刷厂食堂吃一顿。” “哦。那就算了,那我挂了。”我说。 我说要挂,但却没有立刻挂电话。 “哎——别忙挂电话。”曹丽说。 “曹总还有什么吩咐?”我说。 “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来这里吧,一起吃午饭。反正中午也没外人,就我曹腾和赵厂长,人少不热闹,你来了,正好大家一起聚聚。”曹丽说。 “你这是去印刷厂视察工作,你们吃饭是工作,我去恐怕不合适吧?”我说。 “可别这么说,什么工作,我就是来这里转转,大家一起吃饭才热闹呢,你来吃饭,赵厂长求之不得呢,热烈欢迎呢,刚才他还冲我发牢骚说你到了办公室之后一次印刷厂都不来,忘记老伙计了。”曹丽说。 似乎,曹丽旁边是由曹腾和赵大健的。 “哦,我去真不会打扰你们的工作?”我说。 “当然不会,怎么会呢?你看看你,多虑了不是?来吧,我们待会儿就开饭,等着你,我让赵厂长准备一瓶好酒,这家伙可有压箱底的好东西呢。”曹丽说。 “这。”我继续做犹豫状。 “呶,我让老赵和你说。”曹丽说。 然后,我听到赵大健的声音:“易总啊,怎么?不愿意到我这里来赏光吃饭?当了办公室主任当了总裁助理就把老哥哥我忘记了?这可不对哦,你可是年后一直没来我这里过,我可是整天盼着你来指导工作呢,今天正好曹总来检查工作,大家一起吃个便餐,你给不给老哥我这个面子啊?” 赵大健的声音似乎挺热乎。 我呵呵笑起来:“赵厂长客气了,行,既然这样,那我就过去。” “好的,我弄瓶好酒等你来,咱们中午好好搓一顿!”赵大健说:“我们等你。” 我挂了电话,出来,直接去了办公室,看到苏定国还没走。 “老苏,中午有安排没有?”我说。 “没有啊,怎么,易总要请客?”苏定国笑着。 “不是我请客,是老赵要请客,走吧,一起去,去印刷厂!”我说。 “哦。老赵这家伙请客啊,行!”苏定国痛快地答应下来,接着对在场的一个驾驶员说:“小刘,下去备车,易总和我要参加饭局。” 小刘答应着下去了。 我和苏定国接着下楼上了车,小刘开车直奔印刷厂而去。 路上,苏定国对我说:“上午你安排我的那事,我都传达了。” 我知道苏定国指的是什么事,点点头:“好,孙总也是这个意思。” “嗯。遇到这样的事,我们就该替领导先想到,我们做办公室工作的,要多替领导分忧才是。”苏定国说。 “现在有些人啊,就是喜欢传播谣言嚼舌头,捕风捉影的事到处乱说,今后,这一块要严肃整顿,要抓几个典型狠狠处理一下,杀杀这股歪风!”我说。httpδ:Ъiqikunēt “对,你说的对,是要这样,好在我们办公室的人素质都还是不错的,平时在办公室里很少听到大家谈论那些八卦的事。”苏定国说。 “传播谣言的人都是太闲了,办公室的人平时都忙啊,忙了自然是没空捣鼓这些的,有的办公室的活只要2个人就能干的,却搭配了5个人,你想想,多余的那三个人没事不就扯蛋吗?”我说。 “呵呵。”苏定国笑起来:“这倒也是。” 合适的时机 “等合适的时机,我得给秋领导和孙总提提建议,把机关行政科室的人适当精简一下,多余的人充实到第一线去,省得没个鸟事到处嚼舌头。”我说。 “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在机关行政部门的人,很多都是有关系的,各种各样的关系,有的是集团内部领导的亲戚,有的是集团外部那些大小领导的亲戚,上来容易下去难,进来容易出去难,谁愿意到第一线去受苦呢,第一线都是考核管理,干不好就没钱拿,谁也不愿意下去的。 “再说了,机关里的很多闲人,你让他们到第一线去能饿死,因为他们没什么特长啊,不懂业务,下去就死翘翘。我敢说,如果真的这样做,第一会得罪人,第二找领导打招呼要求照顾的人会很多,还有,谁出的这主意,谁来操作这事,谁就成了替罪羊,会成为公敌,会得罪很多人。”苏定国说。 我笑了笑:“要真想做好工作,就不能怕得罪人。” “说是这么说,但还是不要得罪人的好,你说是吧?”苏定国说。 我哈哈笑起来:“老苏,你是个老油条啊,明哲保身之道很通晓。” 苏定国说:“其实我觉得,这发展是第二位的,第一位的,该是生存,没有生存如何能有发展呢?” 我点点头:“或许你说的是对的。这事不提了,对了,老赵那边,你最近去过那里没有?”Ъiqikunět “没有,好久没去印刷厂那里了。现在印刷厂是老赵的地盘,独立王国,我没事去那里干嘛?”苏定国说。 “老赵不知最近在忙什么呢。这家伙整天也不大露面。”我说。 苏定国看了一眼驾驶员:“小刘最近拉人跑印刷厂比较多,小刘知道赵厂长最近都在忙什么吗?” 小刘嘿嘿笑了下:“领导忙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呢,不过,我听赵厂长的驾驶员无意中提起,赵厂长最近正在积极学习电脑知识呢,先从打字学起。他之前还不会打字呢。” “哦。赵厂长看来是要紧跟潮流了!”苏定国笑起来。 我也笑着,心里却不由一动。 “没听说赵厂长这打字学的怎么样了?”我问小刘。 “基本学会了,就是速度不行,吭哧半天才能打出几个字来!”小刘笑着。 “也难为老赵了,这么一把年级了还学习打字,能会打就不错了,要速度,是难喽。”苏定国说。 “看来赵厂长真的是好学上进之人啊!”我说,心里继续琢磨着。 我中午要去找曹丽的目的是想试探下她,不知道我会不会歪打正着,不知道我会不会有意外的收获。 很快到了印刷厂,下车后,直接去了赵大健办公室,曹丽曹腾和赵大健都在那里坐着,正边喝茶边谈笑着什么。 见我们进来,曹丽笑起来:“我们崭新的易总来了,还有苏主任一起。” 我说:“既然要热闹,我来了还不够,我把苏主任也一起拉来了。” 赵大健呵呵笑着站起来:“欢迎啊,易总苏主任亲自来印刷厂指导工作。” 我说:“赵厂长这话说的,我们哪里有资格来指导工作呢,曹总才是。” 赵大健说:“话不是这样说的,你是总裁助理,怎么不能呢?” 苏定国笑着:“对,是的,易总是能的,我呢,是跟着易总来打酱油的,凑热闹。” 曹腾这时也站起来笑着说:“看,我们老发行公司的一帮都凑齐了。” 曹丽一撇嘴:“看来今天是你们老发行大聚会,就我是外人了。” 曹腾忙说:“哪里,哪里,你是我们现在经营的掌门人,怎么能是外人呢。” “就是,就是。”赵大健说:“曹总是现在我们的掌门人呢。” 曹丽笑起来。 赵大健说:“走吧,各位领导,食堂都准备好了,欢迎曹总易总曹主任苏主任的到来,我今天专门往食堂炖了甲鱼,咱们喝甲鱼汤,我还弄了几瓶好酒。”Ъiqikunět 大家一起去食堂,赵大健和我走在一起。 “哎——易总,看来今天曹总要是不来这里视察,你是不会来我这里的,是不是?”赵大健笑着说。 看起来赵大健此时的心情很好。 我说:“我早就想来这里看你的,只是忙啊,这办公室的工作,你是知道的,我平时哪里有空啊。” “对,对,你现在是孙总眼里的大红人,位置重要,整天跟着大领导转悠,哪里还有空来我这里看看你老哥呢?”赵大健说。 我说:“我怎么听赵厂长你这话里有讽刺的意味呢?” 赵大健呵呵笑起来:“那是你多心了,我怎么敢讽刺你呢?我现在巴结你还来不及呢。老弟,咱们从前都是一个战壕出来的,都是老发行的人,现在你腾达了,今后要多关照印刷厂才是,要多在领导面前给我美言啊。” “关照我没那资格和本事,美言更用不到我,你老赵和大领导接触的机会也不少吧?”我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赵大健。 “和大领导接触的机会是有的,但和你比,显然是少多了。”赵大健说:“还有这关照,你可别说没资格和本事,谁都知道你现在的位置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呢?” “这还用说?意味着你是老板的心腹,意味着你和老板有更多说话的机会,意味着你能多帮助我说说好话呗!”赵大健说。 “我看你不需要我来帮你吧,你和老板的关系,谁不知道,我看是我要让你来关照才是!” 赵大健笑了:“呵呵,易总真是个聪明人,讲话滴水不露,心里很明白啊。其实,自打你到集团我认识你第一天起,我就感觉你是个不一般的人,知道你以后必定在集团里要有一番作为,你看,怎么样,我当时的感觉是对的了。” 那时我是云朵站上的发行员,第一次认识赵大健是当时他喝醉了要非礼云朵的时候。 我记得很清楚,赵大健似乎也没有那么健忘,他该知道我们第一次认识的场景。 想到当时的情景,我心里就涌起一阵怒气。 不由又想起了云朵,想起了此时正在澳洲的来自科尔沁草原的云朵。 到了食堂,大家就坐,上酒上菜。 果然,菜很丰盛,酒很上档次,看得出赵大健很盛情。 “今天各位领导来我这里,让我这印刷厂蓬荜生辉啊,特别是曹总和易总亲自来我这食堂吃饭,我真是受宠若惊哦。”赵大健夸张地说着,边举起酒杯:“来,曹总,易总,曹主任,苏主任,我敬一杯酒。” 大家谈笑风生地喝起来。 喝了两杯酒,曹丽说:“对了,听说上午集团那边出事了?孙总夫人来了?” 大家都不说话了。曹丽的消息果然很灵通。 我说:“嗯。有点小事,误会,没事了。” “哦。孙总夫人是来找秋领导的吧?”曹丽继续问。 “是。”我点点头:“因为一点小误会来找秋领导的,秋领导正好不在,孙总也不在。” “遗憾,我正好也不在,我在的话,就不会有事了,我和孙总家嫂子那是关系特亲近的。”曹丽说。 “是啊,你不在,如果你在的话就好了。”我说:“我把孙总夫人劝到我办公室里安慰了半天,然后孙总回来了,和她又聊了半天,然后她就走了。这事过去了,没事了。”我说。 “哎——没事是不可能的,孙总肯定是气坏了,秋领导回来要是知道,也一定很难堪,这事搞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这不是明摆着让孙总为难吗?这到底是谁撺掇的孙总家嫂子呢?可恶可恨,查出来,非得好好严肃处理不可。”曹丽做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httpδ:Ъiqikunēt 显然,曹丽对上午的事情知道的比较详细。 曹腾和苏定国也随声附和着,赵大健也点头:“是啊,是啊,这让孙总和秋领导多被动。这不是给领导添乱吗?”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曹丽和赵大健,心里继续着自己的琢磨。 又喝了几杯酒,我突然一拍大腿:“坏了,我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怎么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大家看着我。 “昨天孙总特地叮嘱我在今天下午之前要发一份邮件给省报协的,很重要的文件,我一忙,竟然忘记了,那边下午一上班就要要的。”我做懊悔状:“你说我这脑子,糊涂了,我昨天就放在自己邮箱草稿箱里修改了两遍,打算上午发出去的。怎么把这事忘记了呢?这是要耽误事的,下午一上班那边要是接不到告诉了孙总,孙总非训我不可。不行,你们继续喝酒吧,我得赶紧回去一趟。” 说着,我面带焦急之色站起来。 曹丽看看时间,笑起来:“好了,易总,没事的,不用回去,不会耽误事的。你既然存在了自己邮箱草稿箱里,那好办啊,咱们印刷厂这边有电脑啊,还可以上网啊,你在这里发不就是了。你到老赵的办公室里用他的电脑发,多简单啊。咱们好不容易大家聚一次,可不能因为这事耽误了喝酒。” “哦。”我看着赵大健。 太简单了 苏定国和曹腾看着我们,曹腾的眼睛眨了眨没有说话,苏定国则继续若无其事的继续吃菜。 赵大健站起来:“嗨,易总,这事太简单了。走,我带你到我办公室去发邮件!” “这倒不错,我刚才一急竟然忘记了。”我笑着说:“行,我到赵厂长办公室去发邮件,不过,赵厂长,你就不用亲自陪同了。让老大哥陪同,这待遇我可不敢当哦。” 曹丽这时也说:“是啊,老赵,易总这点小事,他自己就处理了,用不着你亲自去啊。你坐下我们继续喝酒,把你办公室钥匙给易总,让他自己去得了。” 赵大健犹豫了下,我接着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说:“莫非赵厂长办公室里有什么机密文件怕我看到?” “切,都是一个单位的,他那里能有屁重要文件啊!所有的文件还不都是你办公室发下来的!”曹丽不以为然地说。 大家都笑起来,赵大健也笑着,边摸出钥匙给我边坐下说:“是啊,我这里的文件,可都是你易总签批发过来的。即使你没签发的,也都是早晚要给办公室上报的。那你自己去吧,我就不陪你了。” 我接过钥匙:“你们继续喝,我很快就发完邮件回来!” “好的,快去快回!”曹丽说。 我接着出门,身后传来曹丽的声音:“来,赵厂长,咱们兄妹俩单独喝一杯,曹腾,你这位新经管办主任和老主任老苏同志喝一杯。” 我直接去了赵大健办公室,正是午饭时间,看不到几个人,办公区静悄悄的。 打开赵大健办公室的门,我想了想,没有关死,虚掩着。 然后,坐到赵大健办公桌前,打开电脑。 挨个打开文档,寻找我想看到的东西。 找了半天,没有找到。 我沉思片刻,看看电脑旁的打印机,接着低头看废纸篓。 我在废纸篓里摸索了几下,找到几个纸团,一个个打开。 终于,在打开最后一个纸团的时候,看到了我要的东西。 狗东西,这里竟然有这东西,竟然真的是赵大健干的? 我的心里感到格外愤怒,思忖片刻,又将废纸揉成团扔到废纸篓里。 然后,我又看着电脑,直接打开了回收站。ъiqiku 在回收站里,我看到了那个文档的疑似电子版,还原,打开,果然是。 这个蠢货,刚学会操作电脑不久,还不知道如何删除文件,以为放到回收站就没事了。 毫无疑问,这事是赵大健操作的,极有可能是他自己亲自操作的,谁都没有告诉。为了保密,他甚至主动学起了打字和电脑操作知识。 显然,他是早有蓄谋的。 我看着打开的文档发呆。 赵大健对秋桐是积怨已久的,是很深的,秋桐刚到发行公司任总经理开始,他和秋桐的矛盾就开始了。如今,随着他位置的稳固,随着秋桐的一步步高升,他内心里的怨恨和仇隙不但没有消除,反而越发加深了。 赵大健想报复秋桐,为何要采取这种方式呢?难道他不知道这也会殃及他的靠山孙东凯吗?难道他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导致自己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我皱眉思考着。 似乎,赵大健不会愚蠢到那个地步,他既然要这样做,就一定有自己的考虑。 似乎,可以这样理解,赵大健现在在集团的位置已经稳固,而且他很明白按照自己的现状和年龄,他的仕途已经走到了头,他提拔进步的空间已经没有了,对他来说,集团里也没有比这个位置更合适的地方了。 既然仕途到头,既然目前的位置最合适,那么,孙东凯对他的作用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基本殆尽,只要他安安稳稳不出大事,谁也不会将他拿下来。 而同时,随着秋桐的步步高升,赵大健一方面感到了难以压抑的妒恨,那些由来已久的积怨导致的。另一方面,他似乎隐约感到依照秋桐做事的性格,随着秋桐位置的稳固,说不定哪一天秋桐就会拿他来开刀。 秋桐可是兼着监事领导的,赵大健自己在印刷厂都做了些什么,他自己心里是有数的,他一定是很担心秋桐哪一天万一查出什么问题会葬送了自己的。 甚至,他会想到按照秋桐目前一路高歌的仕途进步势头,说不定哪一天秋桐替代孙东凯当上集团一把手也说不定,一旦秋桐当上了集团一把手,是绝对不会给他好果子吃的,他的位置是绝对会被拿下的。 于是乎,他就想在背后暗地捣鼓秋桐,挑拨秋桐和孙东凯老婆的关系,进而败坏秋桐的声誉,让她在集团里呆不下去,制造第二个季监事模式。httpδ:Ъiqikunēt 同时,这样做,似乎在某一方面也对孙东凯有好处,起码帮助他解决潜在的对手。 至于此事对孙东凯带来的负面效应,赵大健一定会这样想,那就是孙东凯上头是有人有背景的,这点小事,是不会影响孙东凯的地位稳固的,是不会动摇孙东凯一把手位置的,因为他的信里主要是说秋桐如何主动勾引了孙东凯,而没有把责任说在孙东凯那边。 他的打击对象主要是秋桐,而不是孙东凯,似乎按照他信里的口气,孙东凯还是个受害者。 赵大健会认为凭着孙东凯在上面的关系,出这样的事,上头绝对是不会将孙东凯拿下的,顶多批评两句,只要孙东凯继续在集团担任一把手,他的位置自然也就高枕无忧了。 而如果孙东凯老婆大闹下去,秋桐在集团里就很狼狈了,说不定上头就会找个理由把秋桐调走,那对他自然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幸亏今天这事被我及时压住了,没有进一步扩大化,没有造成不可收拾的结果。当然,也幸亏秋桐今天出差了,没有给孙东凯老婆大闹的机会。 基于这样的考虑,赵大健才会这样做。他操作此事之前一定是做了缜密的分析的,是想到了所有可能的后果的。他当然知道这事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包括不能告诉孙东凯,所以他才会不惜亲自学习打字学习电脑操作来捣鼓此事。 看着电脑上的文档,我快速理顺着自己的思路,越琢磨越觉得这是肯定无疑的事情了。筆趣庫 和我当初的分析不打一样,原来这事不是曹丽操作的,而是赵大健。 赵大健,大健兄,这孩子越来越聪明了,会捣鼓这事了。 既然是这样,那么,下一步我该怎么做呢?直接去告诉孙东凯吗?还是—— 正在琢磨,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直接被推开,赵大健进来了,没有停步,神色微微有些紧张,径自往办公桌前走来。 赵大健走地不慢,但我操作鼠标的手动作更快。在他进门往办公桌前快走的短暂时间里,我已经不动声色快速关掉并把文档放回到了回收站,然后转头对赵大健笑着说:“刚弄好,正要关机呢。” 边说,我边开始关机。 “呵呵。大家都等急了,催我来看看。”赵大健边说边看着电脑屏幕,接着又看了一眼我脚跟的废纸篓,然后微微松了口气。 “好了,走吧。”我站起来。 “好——”赵大健答应着,弯腰拿起纸篓。 “干嘛?”我说。 “纸篓满了,好几天没倒了,我出去的时候顺便倒了!”赵大健说。 我笑起来:“赵厂长,你打扫卫生也不急这一时啊。先放这里就是,回头让工作人员倒不就是了。你堂堂大厂长,怎么能亲自干这活呢?” 赵大健一咧嘴:“顺便的活。没事,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我眼看无法阻止赵大健要倒这废纸篓了,点点头,直接去了食堂,刚坐下赵大健随后就到了。 “易总发个邮件时间可真够长的。”曹腾笑着看我。 “时间是耽搁了点哈,让大家等急了,不好意思。”我说。 “这倒是没事。”曹腾说。 “其实本来是不需要这么久的,领导嘱咐的事,我担心出错,又检查了一遍才发出去。”我说。 “看看,看看。”曹丽嘴里发出啧啧声,对曹腾说:“曹腾,你好好学着点,这干办公室工作,要的就是心细,工作不怕细致。” “是的,我是要跟易总好好学习。”曹腾说。 曹丽对我说:“其实,有些事,你安排工作人员做就是,不必亲自动手。” “这事牵扯到一些机密,孙总有吩咐,还是我亲自做放心。”我说。 “哈哈,你连苏主任也不放心?”曹丽哈哈笑起来。 苏定国及时接过话:“我不分管这一块。” 我点点头:“是的。” 曹丽说:“哦。那是我话说多了。” 我说:“领导任何时候话都不多。” 大家都笑起来,赵大健举起酒杯:“来,易主任,哦,不,易总,刚才我给大家都单独喝了一杯,现在该和你喝了,我敬你——” 我端起酒杯:“赵厂长,敬是不敢当的,要说敬,你是老大哥,老前辈,该我敬你才是。” “易总谦虚,还是我敬你好了。”赵大健一身轻松地说。 我们互相谦让了一番,喝了一杯酒。 知道谦虚了 “咱们在坐的各位,要说到资历,还真的就数着老赵了。”曹丽说。 “那是的。”我说。 “惭愧啊,要说到职务,可就数着曹总了!”赵大健说。 “我能有今天,还不是大家伙帮助的结果。”曹丽会说话了,知道谦虚了。 “不过,要说到这进步的速度,可就数着易总了,易总当年还是发行公司的临时工,这转眼几年过去,易总成了办公室主任成了总裁助理了!”赵大健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 “在各位面前,我只是一名小学生,我的进步都是各位提携指导帮助的结果,各位都是我的老师。”我说。 “你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赵大健大言不惭地说。 “在做的各位,都在进步,就我是在往后退。实在是惭愧哦。”苏定国自嘲地说。 “哎——不能这么说,老苏,你只是暂时的一点曲折,这混体制内,谁没遇到过挫折呢?易总前些日子不也是被放倒又起来的?”曹丽安慰苏定国。 “我和易总怎么能比呢?不过,现在虽然做副职,但能跟着易总干,心里多少总还是感到很欣慰的,反正比在生活基地强多了。”苏定国说。 “同样的职位,干的地方不同,心情是不一样的,进步的空间也是不一样的。”曹丽说。 大家都点头。 我这时边和大家谈笑喝酒边继续琢磨着自己的心事。 酒过三巡,大家都谈到了上午的事情。 我做微醺的样子说:“告诉大家一件事。不过还请各位要保密。”筆趣庫 “哦,你说。” “不瞒各位说,我今天接受了一件棘手的难事呢,孙总给我下达的。”我说。 “什么事啊?”曹丽说。 “孙总安排我暗中调查下是谁写的那封造谣信呢。我觉得头疼,这样的事,我到哪里去调查呢?”我说。 “哦。是该查查,我想这人一定是集团内部的,集团里竟然有人敢背后捣鼓孙总,还有,敢拿孙总和秋领导来说事,简直是做死了,查出来一定要狠狠处理才是!”曹丽愤愤地说。 似乎,今天上午的事,一方面让曹丽感到畅快,但另一方面又有些不平。她畅快的是不知是谁对秋桐来了狠狠一击,这是她极其希望看到的。但同时这又让孙东凯也不利索,她又不由想维护孙东凯的利益。 曹丽心里其实最明白,孙东凯和秋桐之间是没有任何事的,她比谁都清楚。换句话说,如果是她,就不会干出这样的蠢事来。 如此,对这个背后写信捣鼓事的人,她内心似乎是带着复杂的态度的,但在表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义正言辞义愤填膺的样子。 曹丽这么一说,大家都随声附和,曹腾对我说:“查也不难啊,你看看那信封上的字迹不就得了。” “看那字迹,歪歪扭扭,不像是右手写的。”我说。 “弱智,既然人家要想做这事,自然不会在这上面犯低级错误!”曹丽说曹腾。 曹腾笑了下:“哦。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曹腾真的做弱智状了。 “这样看来,还真的是很难查的,除非报案!”苏定国说。 “这点事,这样的事,你觉得值得报案吗?你觉得能报案吗?你唯恐事情闹得不大啊,一报案,还不让集团外面的人也都知道了?”曹丽又数落苏定国。 苏定国挠了挠头:“也是的。曹总说的对。” “那怎么查呢?怎么办呢?”赵大健说。 “我看很难,既然那人想敢做这事,就一定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就预防着有人要查的。”曹丽说。 我点点头:“是的,不过,既然孙总批示要查,那我还真的查一查,只不过,我自己也不知道该从哪里查查谁了。哎——领导一句话,下面忙半天啊。实在不行,就拖下去吧,拖些日子,孙总火气下了,慢慢忘了也就算了。大不了被孙总训一顿算了。” “秋领导还没回来,她要是回来知道了这事,估计也会很生气,也会让你去查的。”苏定国说。 “可能吧。孙总安排的事我做不到,秋领导安排的我更做不到,夹在领导之间很痛苦啊,没办法。”我苦笑着。 “其实,出了这样的事,查只是领导的一个态度,对这种事,领导不需要有个姿态,必须要你去查,不然,那岂不就是等于有这事了,岂不等于是默认了。其实老板或许也知道是查不出来的,但即使做个样子也要做。这是做给下面人看的。”曹丽说。 曹丽说的或许是有道理的,说不定孙东凯真的是这么想的,到底是曹丽了解孙东凯的心思。 对如何做下一步,我其实心里已经慢慢有数了,我刚才说的这些话,都是在为我的下一步做铺垫。 我决计要改变一直被动的局面,决计要利用这次事件发起一次反击,决计要开始着手处理早晚该处理的,决计要开始着手削弱孙东凯的势力。 我决定利用此事先鼓捣赵大健,这是一个祸根,留着他早晚还会作事。ъiqiku 也就是说,我不准备向孙东凯汇报这事是赵大健做的,也不准备告诉孙东凯我没有查出来,我另有打算。 如果告诉孙东凯这事是赵大健做的,孙东凯不可能立刻公开处分赵大健,这会让他戴上公报私仇的帽子,而且凭着他和赵大健的同学关系,也会让他为难,顶多他会很恼怒恼火,顶多他会今后找个机会撸了赵大健的位子,不再信任他重用他。 还有,如果我告诉了孙东凯,他信不信又是个问题,他早就知道我和赵大健之间一直是不和的,说不定他会认为我是在借机公报私仇嫁祸于赵大健,那对我自然是不利的。 从赵大健哪里喝酒回来,我直接把方爱国叫到一个茶馆,边喝茶边对他安排了一番。 我递给方爱国一个纸条:“你给我找两个人。这两个人属于摩托党,经常干夺包的活,他们活动的地点和外貌特征都在这上面写着。找到后,不要惊动他们,只管跟着就是。” 自从那次发现这两个人后,我就给他们做了记号。 方爱国接过纸条看着,边点头:“没问题!” “这两个人是专干夺包的事情的,职业窃贼,狗改不了吃屎,他们一定还会继续作案的。你们盯住他们,一旦发现他们再次作案,你们呢,就要做见义勇为的人,上去把他们抓住,然后扭送公安机关。”我说。 “哦。那然后呢?”方爱国看着我。 “然后就通知我,然后你们就没事了!” “这样啊。那太简单了。” “去吧。”我笑了下。 方爱国去了,然后我直接去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我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了苏定国:“老苏,那个负责给集团领导办公室送报纸信件打扫卫生的活,是谁负责的?” “小秦。”苏定国说。 “哦,你通知他来我这里一趟。” “怎么?他出什么差错了?”苏定国说。 “呵呵,没有,我和他谈谈话,问问他最近的工作情况,顺便再提提要求,这领导的办公室,信件报纸送达和卫生打扫是一定要到位的,我们为领导服务,细节很重要。”我说。 “好,我还用过去不?”苏定国说。 “呵呵,怎么,不放心我和他谈话?还是嫌我越级啊?”我笑着说。 “哪里。”苏定国笑起来。 一会儿,小秦进来了。 “小秦,你负责领导办公室的信件报纸送达和卫生打扫吧?”我说。ъiqiku 小秦忙答应着:“是。” “各位集团领导的办公室,你有统一的门卡,是不是?”我说。 “是啊。” “除了你,办公室里其他人有吗?”我说。 小秦摇摇头:“没有,只有我有的。” “嗯。你的工作看起来很简单很平凡,但其实又很重要,每天都要进出领导办公室。这是很重要的工作,你要提高认识,要强化责任,领导不在的时候,做完事情要关好领导办公室的门。特别,要保管好门卡。”我说。 “我每天都随身带着门卡的,平时谁也拿不到的。”小秦说。 “这不行。”我摇摇头。 “那,易总——”小秦面带困惑地看着我。 “如果你不小心把门卡丢了怎么办?要是外人捡到门卡怎么办?”我看着小秦。 “哦。”小秦忙点头:“易总你这话提醒了我,那以后我不随身带了,我把门卡锁在办公室抽屉里。” “嗯,这都是细节啊,做工作一定要注意细节。”我接着又夸奖勉励了他一番,然后让他回去了。 快下班的时候,我溜达到了大办公室,溜达到小秦旁边,他看了看我,我笑了下。 小秦指了指自己左边第一个抽屉,我会意地又笑了下,点点头:“很好。” 得到我的夸奖,小秦很开心。 然后,我转了一圈,又背着手溜达出去了。 下班后,大家都走了,我关在办公室里,掏出那封匿名信,打开。 然后,我开始在电脑上打这封信,一个字不漏一个标点符号不变地打了一遍。 一模一样 打完后,我检查了两遍,然后打印出来,和原件做对比,字号不大一样,我接着又调整字号,直到打印出来的和原件一模一样了,才作罢。 接着,我把打印出来的东西点着,烧掉。 然后,我把电脑里打印的文档复制到了优盘,电脑里的彻底删除。 弄完这些,看看时间,晚上8点了。 我呼了口气,刚要走,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他和秋桐从省城开会回来了,正在一家饭馆吃晚饭。 我回复四哥:告诉秋桐,我刚加完班,过去和你们一起吃晚饭。 然后我直接下楼去了那家饭馆,秋桐和四哥正在吃饭。 看到我,秋桐笑了:“易总加班很辛苦啊。这会儿还没吃饭。” 我笑了下,坐下,四哥又给我要了一份饭,说:“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我到车上等你们。” 四哥说完出去了。 我对秋桐说:“给你说个事。这事我不告诉你估计你早晚也要知道。” “什么事?搞的神神秘秘的!”秋桐笑着说。 我接着把今天上午孙东凯老婆来闹事的事情说了一遍,秋桐听完,显得很震惊,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竟然会有这样的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我平静地说。 “谁会捣鼓这样的事?为什么要这样捣鬼?”秋桐说。 “目的很简单,败坏你的名声,借助孙东凯的婆娘来诋毁你打击你!”我说。 秋桐沉默了,脸色继续有些发白,看得出,她的内心是极度愤怒的。 “幸亏这事没闹大,孙东凯及时回来了,不知道孙东凯对她说了些什么,那傻婆娘后来就乖乖地走了!”我说。 “无耻——卑鄙——”秋桐说。 “是的,无耻,卑鄙,这事搞的孙东凯也很不利索,让我去查呢!”我说。Ъiqikunět “查什么?”秋桐说。 “查是谁给他婆娘写了那封匿名信,查谁在背后造谣生事!”我说。 “你查出来了?你有线索?”秋桐说。 “没有。”我说。 “查个鬼啊,既然人家要做,那就早就有防备,你能查出什么来?”秋桐的声音有些恼火。 “是的,这事是很难查的,做这事的人一定是早有防备的。”我说:“不过,要是不查,那岂不是等于默认了。所以,即使做做样子也要查的。孙东凯很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让我去查。” “无聊。还真有这么无聊的人做这样无聊的事。”秋桐喃喃地说:“做这事的人太卑鄙了。” “我之所以要专门告诉你这事,就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不要有什么思想压力!”我说。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能有什么思想压力!”秋桐说:“大不了让组织上来查好了,我是清白的,我不怕查。” “现在还到不了那一步,这事还没有发展到那个程度,今天及时被压住了,没有扩散没有闹大。”我说:“我之所以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指的是今后,恐怕还会有这样的无耻小人干类似的勾当。” “嗯。”秋桐点点头:“我明白,这样的事情是老把戏,屡见不鲜,有些人,总爱拿这样的事来诋毁打击人,我也知道,有些无聊之人最喜欢对这样的事津津乐道添油加醋到处传播。要是连这点抗压能力都没有,那我也不用混了。” 秋桐的话让我心里感到了几分安慰和轻松,我知道她是有这种抗压能力的。 “这事就算过去了,你不要去找孙东凯的婆娘解释什么,越解释越黑越被动,见了孙东凯,也要装得没这回事似的,你就当不知道没听说。”我说。 “我傻啊,我当然知道的。”秋桐说。 “那就好。” “只要我自身站得正,我不怕什么谣言诬陷的,我不怕!”秋桐说。 我看着秋桐倔强的神态,没有说话。 吃过饭,四哥开车送秋桐回家,回去的路上,秋桐看着车外,一直没有说话,神色冷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httpδ:Ъiqikunēt 秋桐下车后,四哥开车送我回去,路上,我把今天的事情详细和四哥说了一遍,包括我的打算和正在进行的措施。 四哥听完,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可以,就这么做,是该到了给某些人教训的时候了,你这么做,可谓一箭双雕。” 我笑了下。 “李顺的那个女人,章梅,她前几天回来了一趟,是不是?”四哥突然问我。 “是的。”我接着把章梅回来离奇失踪的事又和四哥说了一遍。 四哥听完,沉默了半天,说:“这事我怎么觉得似乎有些蹊跷。” “是有些蹊跷。不过,我没想透到底会是什么事。”我说:“而且,章梅回去后应该是告诉了李顺,李顺那边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似乎李顺是信了章梅的话。” 四哥锁紧眉头:“李顺没反应,你没想透,不代表没事。凭直觉,我感觉这里有道道。不过,什么道道,我暂时也想不出。” “你认为会和伍德有关吗?”我说。 四哥犹豫了下,点点头:“是的,我怀疑此事和伍德有脱不开的干系。只是,我没有想明白伍德到底捣鼓了什么事。” “为什么一定会和伍德有关系呢?”我说。 四哥又沉默了片刻,说:“直觉!” “伍德现在似乎并没有老实消停,似乎他又在策划着什么阴谋诡计!”我说。 “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消停的,不作到死是不会停歇的!”四哥说。 “伍德似乎在怀疑冬儿什么,但其实冬儿并没有和李顺合作。”我说。 四哥看了我一眼:“伍德的性格,他会怀疑任何人,他身边的人,他都会怀疑的,甚至包括皇者包括雷正。这是他的性格决定的。同时,也能看出,伍德其实内心里是不自信的,在他强硬自得的外表下,其实也有虚弱脆弱的一面。 “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有真正的朋友,永远不会有真正可以信赖的人,他无论和谁合作公事,无论使用什么人做事,都是带着防范的心理的。 “他手下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人他会全面使用让他们了解自己的全部事情,每个人只能是做局部,和他合作的人,比如雷正,他也一定是有很多事情隐瞒了的。” 四哥的分析和老黎那天说的如出一撤。 我点点头:“是的,老黎也这么说过。” “而这也正是伍德的狡猾奸诈和可怕之处。他可以全面掌控你,而你却只能看到他的一部分,就好比两个人对弈,他的武器能打到你,而你却够不着他。” 四哥又说:“我总感觉,不管伍德的本质如何,但他是一个具有战略眼光的人,他不会注重局部的得失,他是在用战略驾驭战术。和伍德相比,李顺实在是差了一筹。” 四哥的话我也有同感。 “但这并不能说我们怕了他,伍德虽然狡诈奸猾高明精明,但有一点他是绝对不拥有的,那就是他没有站在了正义的一方,他失去了道义的支持,他不具备正能量。一个不拥有道义的人,即使再猖獗再狠辣再高明,总是要完蛋要失败的,总会众叛亲离的。这是事情发展的必然。”四哥说。 我点点头:“对,所以我们是不怕他的。” “虽然不怕,但绝对不可以轻视。要高度重视伍德,他不是白老三!”四哥提醒我。 “嗯。”我又点点头。 四哥然后就不说话了,目视前方,似乎在专心开车。 第二天,上班后,秋桐神态很正常,似乎她根本就没有听到任何人告诉她昨天发生的事情。 上班后开了一次集团会,会上秋桐和孙东凯碰面也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倒是孙东凯神态有些不自然。 我想孙东凯心里一定是很恼羞的,一直想对秋桐图谋不轨不成,反倒被人扣上了一顶帽子。 他心里很清楚,秋桐是他的敌人,说不定秋桐什么时候的突然举措就会让他身败名裂。而且,虽然秋桐目前只是集团三把手,但按照秋桐目前在仕途上一路高歌猛进的态势,说不定那一天秋桐取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Ъiqikunět 他应该对秋桐带着高度的警惕和敌意的,他内心里应该对自己的现状带着深深的危机感的。 当天中午,方爱国告诉我,按照我提供的线索,他们发现那两个人了,正骑着一辆摩托车四处溜达,他们已经跟上了。 当天,方爱国没有再和我联系,也就是说那两个人没有作案。 第三天,还是没有动静,那两个人依旧骑着摩托车在到处溜达,似乎没有找到合适的作案对象。 第四天,还是没有。 我几乎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当然不相信这两个人会改邪归正,但拖下去对我实施自己的计划是不利的。 不过,我也有些无奈,只能等。 转眼到了周末。 上午十点半的时候,方爱国打来电话:“易哥,这俩小子终于下手了!” “哦。说,要说得详细具体!”我说。 “今天早上7点半,这俩小子就从租住的地方骑摩托车出了门,一出门就被我和建国盯上了,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跟着他们。” 跟了上去 “他们骑车先去龙华路口吃了早餐,然后就在那一带溜达着,9点多的时候,他们到了一家商业银行储蓄所门口,在马路对过抽烟,边不停地看着储蓄所门口。 “这时,储蓄所里出来一个带包的年轻妇女,出来后骑着电动车往右走,包斜背在肩上,这俩小子就骑车跟了上去,那妇女走了没多远就拐进了一个车人稀少的小巷子,那俩小子跟了进去,迅速贴近,坐在后面的人突然就伸出手抓住那妇女的挎包,猛拉猛扯,那骑电动车的女人接着就被拉倒了,摔在地上。筆趣庫 “那小子接着摸出刀子割断了挎包的背带,那女人反应很快,死死抓住背带的另一头不放,同时大声呼救,那小子急了,下车猛踹那女人的身体,那女人被打出了血,还是死死抓住背包带不放,继续大声呼救。 “这个时候,我和建国突然神兵天降般地出现,猛地扑上去,很简单就制服了这俩小子,那女人接着就报警。趁抓那俩小子的功夫,见义勇为的我们悄无声息离开了。我们从远处看到那俩小子被押上了警车。” “干得漂亮!看到那警车去了哪里?” “去了派出所,派出所就在那不远的地方!” “好,我知道了,你们的任务完成了!” “呵呵。”方爱国笑起来:“这样的事,太小菜了。” 这件事自始至终,方爱国一直没有多问我一句话,没有问我要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做这事吗?”我说。 “吩咐的事我们只管做就是,不该问的不能问,这是纪律。”方爱国说。 我笑起来:“好吧,那我就不说了。” 方爱国笑着说:“不过,易哥,我其实还是有些好奇,你让我们抓这俩小毛贼是干嘛的?” 我说:“你回去慢慢想吧。” 方爱国又笑,然后我挂了电话。 第一步成功了,然后我开始实施第二步。 第二天上午,我给那次抓我的那个曾队打了电话。 “咦,易主任,你好!”电话里传来曾队长的声音。 “你好,曾队长,今天是周日,我想约你吃个午饭,有空吗?”我说。 “哦,我正在队里上班呢。” “周末也不休息?” “干我们这行的,那里有休息的时间呢。怎么,老弟,有事?” “嗯,是的,有事。” “那就电话上说吧,我中午够呛能离开,队里好几个案子都在忙乎着。” “电话上说不大方便,那我去你那里吧。” “好。”说完挂了电话。 二十分钟之后,我出现在曾队的办公室。 “呵呵,你老弟又来了,不过这次是客人,稀客啊!”曾队边说边为我泡了一杯茶,显得很热情。 “我今天找你,是报案的哦。”我说。 “报什么案?” “这案子我很久之前报过一次了,但一直没有破,不知道还能不能在你这里再报一次!”我说。 “什么事,你说。” “那事过去好几年了。”我说。“当时,我还是星海传媒集团市中区发行站的一名发行员,除了送报纸,还搞报纸征订,11月1日那天下午,我从发行公司财务科领了一个阶段的订报提成,两万多,步行回宿舍的路上,走在一个小巷子里的时候,冷不防挨了闷棍,被打晕了。https:ЪiqikuΠet “昏倒前,我模模糊糊记得当时是骑摩托车的人干的,两个人,因为太突然,我没有看清楚那两个人的面貌,只能大概记得一个模糊的样子。 “醒来之后,发现钱不见了,抢劫者也跑了。我当时在春江路派出所报了案,警察当时做了笔录,也看了现场,然后就让我回去等消息,这一等好几年一直没有破案。”我说。 “哦,你老弟有一身好功夫,怎么会发生这事呢?”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打闷棍,谁能想到呢?”我苦笑。 “这倒也是。”他点点头:“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你今天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催下那派出所?过问下当时那案子的情况?其实呢没有必要,如果案子破了,派出所会去找你的,当然,即使案子破了,你那钱肯定是没有了,这2万块对当时的你来说一定不是小数,当然,对现在的你来说,是毛毛雨了。” “我今天找你不是要你催问那派出所的!”我说。 “哦。那你是?” 我说:“是这样的,昨天上午,我正要出去办事,经过解放路中段的时候,在那附近看到有警车,过去一看,是抓的两个摩托党,图谋抢劫一个刚从银行出来的妇女。 “不知怎么,我看被抓的那两个人,越看越感觉像是当日抢劫我的人,但我又不敢确认,因为当时一来天色昏暗,二来我被打晕前模模糊糊看了他们一眼,只有大概的印象。 “但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觉得这两人极有可能是抢劫我打我闷棍的人。但没有明确的证明,我也不能指认,认错了人,是要负责任的。所以,我想到了你,你看看能不能帮帮我。”我说。 “是这样啊。”他点点头,笑起来:“这事你还真找对人了。” “怎么?”我看着他。 “我给你说,我们昨天下午刚接到派出所转过来的一个抢劫案,就是你看到的那个,那俩小子涉嫌抢劫伤害,正羁押在我这里,我的人正在审问呢。你说的这事儿好办,回头我安排人到春江路派出所调下当时的案件纪录,然后再加大对这俩人的审讯力度,是不是他们干的,很简单就能问出来。” “呵呵,那很好,看来我真的是找对人了!”我说着站起来:“曾队,你正忙,我就不打扰了。” 他也站起来:“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即使这案子是那俩小子干的,你那钱也飞了!” “我知道!”我说。 他皱皱眉头,看着我:“老弟,我突然感觉很奇怪。” “奇怪什么?”我说。 “时隔这么久,你怎么突然想到要追究这案子。” “很简单,昨天正好遇到现场嘛,似乎感觉是这俩人,我挨了一闷棍被抢了两万多,我心里这口气一直在憋着呢。”我说。 “你说的似乎有道理,可是,我还是觉得。” “觉得什么?” 他看着我,突然笑起来:“老弟,你不会是弄了个圈让我钻的吧?”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设圈套让你钻呢?你觉得我会弄什么样的圈让你钻呢?你认为我有必要这么做吗?”我反问他。 “如果不是在弄圈让我钻,那你就是在利用我。” “这怎么能说是利用呢,破案是你的职责,也是你的义务,我给你提供破案线索,也是应该的啊。”我笑着说。 他笑着摇摇头:“你这事。我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不过,我一时想不出哪里来。” 这是个头脑敏捷的家伙。 我说:“既然想不出来,那就别想了,我其实就是想报案的,我被人抢劫了,案子迟迟不破,我需要一个公道啊!” “好吧,那我会给你个公道的。” 然后我往外走,曾队说:“我送送你!” 下楼的时候,曾队说:“老弟,还在山里?” “回来了。” “做什么?” “总裁助理兼办公室主任。” “我靠,你这家伙,进步够快的啊,重用了!”曾队哈哈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怎么,是不是该感谢我啊,没有我年前和你的那一番折腾,或许你不会有这个位置的哦。” “你希望我感谢你?”我看了他一眼。 “嘿嘿。当然不希望你遭此大罪了,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你也许真的该感谢我一下呢。” “那好吧,等我今天的事情解决了,一并感谢你。”我说。 “你小子进步真是神速,没想到几年前的时候你才是个发行员,发行员是临时工吧,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这个位置,简直是不敢想象,说,你怎么做到的?” 我停下来,说:“很简单,考试加机遇。” “嗯,我看还需要加一项,考试加机遇加能力,你小子,我知道你是有能耐的人,考试需要能力,机遇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要有真本事才行啊。照你这速度,或许不久的将来,我要仰视你了。” 我说:“你永远都不需要仰视我,当然,我也不会俯视你。” “这话说的够意思,够义气。我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好了,我不送你了,回头有消息我给你打电话。” 我冲他摆摆手,然后离去。 刚离开刑警队,接到了海珠的电话。 “哥,这个周末你怎么没回来?”海珠不高兴的声音。httpδ:Ъiqikunēt “哦。事情多,工作忙,走不开啊!”我说。 “我就知道你要这样说,我就知道你要拿工作当借口,”海珠说。 我干笑了下:“最近忙不忙?” “再忙只要你回来我都有空,哼——”海珠说。 我继续干笑:“下周一定回去。” “爱回来就不回来,不回来也随你!”海珠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呆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注意观察 我接着给林亚茹打了电话:“我这个周末没回宁州,海珠可能不大高兴,你注意观察着她的情绪,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 林亚茹说:“可是,海珠姐现在不在宁州啊。” “什么?”我一怔:“你说,她不在宁州?” “是啊,海珠姐周五就到韩国去谈业务了。要明天才回来呢!”林亚茹说。 “哦,好了,我知道了。”我挂了电话,在街头发了老半天的楞。 海珠自己都不在宁州,为何又要给我打电话责问我为何没回去呢?为何又要说这些呢?我心里觉得有些郁闷了。 隐约感觉,海珠似乎对我不放心缺乏足够的信任了,她其实刚才只是在试探我而已,海珠心眼也比以前多了。 我叹了口气,苦笑了半天。 “一个人在这里傻站着发什么楞?”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回头一看,是冬儿。 “没事,我在晒太阳。”我说。 “少来了。我问你,你那天给我打电话找伍德到底是什么事?”冬儿说。 “没事!”我心不在焉地说。 “李顺身边有个女人,叫章梅,是不是?” 我看着冬儿,没有说话。 “这个章梅,和李顺交往很久了是吧?” 我还是没有说话。 “她跟着李顺混,是吧?”冬儿又说。 “冬儿,你问这些干嘛?” “好奇,好奇不行啊?” “我劝你不好那么好奇,在伍德身边,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我说:“我怎么感觉伍德对你有怀疑了呢?” “伍德怀疑我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有做任何帮助李顺的事,他凭什么怀疑我呢?我看是你多心了,你想多了,当然,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对我的关心。” 我皱皱眉头。 “其实,伍德对他身边的每个人都是怀疑的,他怀疑一切,所以,他即使对我怀疑也是正常的,皇者对他那么忠心跟了他那么多年,他都还设防呢,何况是我。伍德的性格就是这样,混江湖久的人或许都是这样。”冬儿说。httpδ:Ъiqikunēt 冬儿的话和四哥老黎的分析又很相似。 我觉得心里安慰了一些,或许真的是这样,伍德对冬儿的怀疑只是出自于他的性格和本能,他对谁都是怀疑的,包括皇者阿来和保镖,甚至雷正。 “在这里你和我说话不安全,被伍德的人看到不好。”我说。 “知道了。我走了。”冬儿说完即就离去了。 看着冬儿离去的背影,想到刚才和海珠的通话,不由又想到了秋桐,想到了远在澳洲的云朵,想到了正在大洋彼岸的夏雨,想到了在韩国的孔昆,想到了我的师姐谢非,想到了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的秦璐。 心情突然就糟糕起来。 边沿着人行道走,我边给孔昆发了个手机短信:“海珠在韩国,见到了吗?” 很快孔昆回复:“是的,海珠来韩国是和我们公司谈业务的。” “她现在在干嘛?”我说。 “正在我们总经理办公室,我刚从里面出来!”孔昆回复。 “哦,她这几天一直在和你们谈业务?”我又问。 “没有,海珠谈了2家,我们是其中之一,之前她和另一家在谈的。”孔昆说。 “海珠对你的态度如何?” “上次见到我的时候,不怎么好,不过,这次来就好多了!” “她没问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没有,我也没解释。” “如果问,你就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但绝对不可以说实情。” “嗯,我知道了,易哥。” “海珠下午有什么安排?” “可能,她想去拜访集团总裁和董事长!” “为什么?” “不知道,她自己提出来的,和总经理提的,总经理刚才给总裁和董事长联系了,好像他们都答应了!” “哦。到时候你会去吗?” “是的,总经理安排我陪同海珠的。” “嗯。那好吧,没事了。” “易哥再见!” 和孔昆聊完,我仰面看着天空,海珠为什么要去拜访金敬泽和金景秀呢?她做业务只需要和总经理谈就行,到不了金敬泽和金景秀这个级别啊。ъiqiku 想不出海珠是怎么打算的,或许她只是想借此加深自己公司和今日旅游的联系,巩固下来作为长期客户。 现在我只能这么认为。 当天晚上,方爱国将总部发来的一个最近情况简报递给我,边说:“总部最近的一次行动失败了。” 我看了下,原来是总部前两天接到要有一批堵品从一条秘密走私小道运松的情报,然后派出人员在必经之路上设伏,打算截获这批堵品,但没想到设伏人员等了一天一夜,算好的时间过去了,却没见到一个人影。 事后得知,就在他们设伏的时候,那批堵品已经从另一条秘密走私小道通过,已经运抵大陆的目的地。 行动宣告失败了。 “是不是情报不准呢?”我说。 “不大可能啊,我们的情报向来都是很准确的,以前的每次行动,向来都是百发百中,从没有漏网的时候,可是,这次,竟然就这样了。”方爱国说。 “对手每次都没截获,或许这次多了个心眼,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了。”我说。 “这个就不知道了。或许也有这种可能。不过,也许还有一种可能。”方爱国说。 “什么可能?”我说。 “那就是我们内部出了奸细,把我们的行动计划泄露出去了,对方及时改变了线路,走了另一条道。我们是不可能每次在所有的通道上设伏的。”方爱国说。 “奸细?你说我们内部有奸细?”我说。 “我不是认定,只是怀疑,当然,这只是我的揣测而已,或许只是偶然吧,对方临时改变了路线。但愿只是偶然。”方爱国说。 “总部对这次失败的行动有什么反应?”我说。 “总司令很恼火,据我们的情报,这次的数量不少,比之前截获的几次加起来都多,要是截获了,我们肯定是一笔巨大的收获,但却愣是空手而归。”方爱国说。我沉思着,一时没有说话。 “总司令和参谋长肯定会分析这次行动失败的原因的,不过,据总部目前的判断,似乎认为是偶然性的可能性大一些,总部似乎不会因为一次行动的失败就怀疑内部有奸细的,更多倾向于是情报出了差错或者是对方临时起意更改了路线而情报没有及时送出来。或者是我们潜伏在对方内部的情报员暴露了。”方爱国继续说。 我锁紧眉头思考着,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 我对方爱国说:“我想,这只是一次偶然事件吧,不要多想了!” 方爱国点点头。 周一上午,集团召集经营部门负责人会议,孙东凯要亲自听取最近的经营工作汇报。 一上班我就安排人发出了通知,9点准时在集团小会议室开会。 因为孙东凯参加会,我也参加了。 9点到了,各经营部门的负责人除了赵大健都到齐了。 孙东凯有些不悦,问曹丽:“怎么搞的,大健怎么还没来?开个会怎么这么拖拉?”筆趣庫 曹丽有些尴尬,对曹腾说:“你赶快给赵厂长打个电话催催。” 曹腾接着摸出手机拨号码,一会儿说:“赵厂长手机关机了,打不通。” “胡闹。”孙东凯火了,对我说:“你那边通知下到了吗?” “是的,一上班就下达了开会的通知,”我说:“要不,你们先开着,我出去给印刷厂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嗯。”孙东凯点点头:“你去吧,我们先开会,不等了。” 我接着出了会议室,直接去了我办公室。 我打通了印刷厂办公室的电话:“你们赵厂长呢?” “到集团开会去了啊。”对方回答。 “胡说,会议室没见到他。”我说。 “啊。我刚接到集团办公室的会议通知第一时间就给赵厂长打了电话,打的手机,当时他在家里,说直接去集团开会。怎么会没到呢?”对方说。 我没有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回到会议室,会议已经开始,广告公司负责人正在发言。 我附在孙东凯耳边低语:“会议通知下到了,他也接到了,说直接来集团开会,只是现在还没到。” 孙东凯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然后我回到座位坐下,听会议发言。 会议开到十一点,该发言的都结束了,赵大健还是没到。 按照会议议程,下一步该孙东凯做指示了。 曹丽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对孙东凯说:“孙总,你看,这赵厂长还没到。” “胡闹,有事不请假,无端缺席会议,无组织无纪律。”孙东凯板着脸:“集团里都说经营部门的人纪律散漫,我看不是没有道理的,以前就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曹总,我看你是该加强下管理的力度了。” “是,是!”曹丽尴尬地点头。 孙东凯看了看大家,说:“好了,不等了,我先说说我的几点想法。” 大家都打开笔记本拿着笔,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看向门口 “刚才听了经营部门除印刷厂之外的发言,对最近的集团经营状况,大致有一个初步的了解,今年集团的经营,开局不错,势头良好,按照目前的态势,完成今年领导下达的经营任务是没有问题的。”孙东凯刚说到这里,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两个警察站在门口。 孙东凯停住了,大家都看向门口。 一时会议室里十分安静。 “请问易克是哪位?”一名警察面无表情地说。 一听这话,大家的目光又齐刷刷看着我。 我站起来:“我就是,请问你们是——” 此时我心里已经大概有数,已经大致能猜到他们是谁派来的人,我只是故意在装逼而已。 那问话的冲我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好,易主任,我们是刑警队的,有事要找你调查一下,牵扯到一个案子,需要耽误你一点时间。” 他这么一说,大家微微有些骚动,都看着我。 另一人礼貌地冲大家说:“对不起,打扰你们开会了,我们在执行公务,希望大家谅解。” 我看着孙东凯:“孙总,你看——” 孙东凯点点头:“行,你去吧。” 我于是和那两人出了会议室。 “需要我跟你们走吗?”我说。 “不用,易主任,我们借你的办公室谈话就可以。” “请吧。”我带他们到我办公室,打开门,请他们坐下,然后叫人来给他们倒了茶。 “是这样的,易主任。我们正在办理一个案子,是前天发生在解放路中段的一起抢劫案,作案人是两个男子,已经被我们抓获,据他们交代,他们在几年前11月1日曾经抢劫过一名男子的两万块钱,根据我们在事发地派出所的相关调查,同一时间,你在出事地辖区派出所报过案,案件的过程和他们交代的如出一辙,所以,我们想找你再求证一下。” “是的,曾经我被两名骑摩托车的男子打了闷棍,被抢走了两万多元钱,当时我清醒过来之后立刻报了案,春江路派出所来人看了现场并做了详细笔录。”我说。 “你能详细回忆一下当时的场景吗?” 我于是具体叙述了一遍,他们又做了一遍记录。 说完后,他们点点头:“可以肯定,当时抢劫你的人就是我们抓获的这两个男子,也就是说,你的那个案子破了。” “哦。坏人终于得到了惩罚,我也算是心安了。”我说。 “其实,根据这两个犯罪嫌疑人的交代,他们对你实施暴力抢劫,并非他们有意所为。” “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啊!”我说。 “呵呵。”两人都笑了下,然后其中一个说:“根据我们目前的调查结果,这应该是一起雇凶抢劫伤害案件,这两个人,是受人指使对你实施暴力抢劫行为的。而那个幕后的凶手,我们也已经找到。”biqikμnět “啊。”我做吃惊状:“竟然是这样?有人指使?谁会如此对我呢?是谁啊?” 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另一个说:“易主任,刚才在会议室里讲话的那位,是不是你们集团的最高领导?” “是,是孙总,”我说:“怎么?你们怀疑是他指使人对我下手的?” 两人忍不住又笑了:“当然不是,我们是有事情想和孙总当面谈下。” “哦。和案件有关?”我说。 “是的。”他们点点头,一个说:“不知孙总现在是否方便?” “你们等下,我出去看看。”我说着站起来走出办公室,正好会议结束了,孙东凯刚回到办公室。 我接着回来对他们说:“请跟我来——” 我接着带他们去了孙东凯办公室,推开门:“孙总,这两位说有事要和你说。” 孙东凯指了指沙发:“好吧,请坐——” “谢谢孙总!”他们坐下来,我刚要出去,一人说:“易主任,你不用出去了,一起说给你和孙总吧。” 我又回来坐下。 “有什么事?说吧。”孙东凯不冷不热地看着他们,又带着几分困惑的表情看了看我。 “孙总,首先为刚才打扰你们开会的事向您道歉,我们是在执行公务,希望得到您的谅解。” “没关系,理解!”孙东凯干脆地说。 “刚才我们找易主任,是牵扯到一个案子,和易主任有关,找易主任证实一下当时的情况。”一名警察说:“又因为这案子还牵扯到你们集团的其他人,所以,我们需要和您再说一下。” “哦。什么案子?方便说不?”孙东凯说。 “是这样的,易主任曾经在春江路派出所辖区被暴力抢劫,被两名骑摩托车的男子从背后打了闷棍,人被打昏,身上的两万多元钱也被抢走,当时他有在派出所报案的纪录。” “哦。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孙东凯看看警察,又看看我:“真有这事吗?” 我点点头:“是的,有这事,当时我还在市中区发行站做发行员,刚领取了两万的订报提成,步行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了歹徒。我当时有报的案,不过一直没有破案的消息,没想到过去这么久竟然有了消息。” “案子破了?”孙东凯说。 “是的。前天上午,有两名在解放路中段实施抢劫的男子被我们抓住,经审讯,他们还交代了之前作过的案子,其中就有关于易主任的这个。我们刚才和易主任证实了,春江路派出所的有关档案我们也查了,完全吻合,这两名男子就是当时对易主任实施暴力犯罪的嫌疑人。” “好啊,案子破了就好,你们辛苦了,为人民除害有功,这个案子,我看可以安排记者去采访下,好好宣传一下。”孙东凯说。 “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不是这个,找您的目的主要还是因为这案子还牵扯到你们集团的其他人。”筆趣庫 “其他人?什么人?和这案子有什么关系?”孙东凯说。 “经我们审讯,这两名男子交代,他们当时对易主任实施暴力抢劫,是受人指使,有人给了他们一万块钱让他们去做此事。而这个幕后的指使者,就是你们集团的人。” “谁?是谁?”孙东凯说。 “是啊,是谁啊?”我也问道。 “这个人,叫赵大健!” “什么?赵大健?”孙东凯大吃一惊。 “啊——是赵厂长?这,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做震惊喃喃状说。 “是啊,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怎么会是他呢?这绝对不可能,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孙东凯说。 “我们办案,一向是以事实为依据,没有证据,我们是不会这么说的。”httpδ:Ъiqikunēt 孙东凯似乎回过神来:“你们,是不是今天早上把赵大健的人带走了?” “是的,赵大健现在在我们那里。” “胡闹,放肆,我的人你们不打招呼就带走,你们这是滥用职权胡作非为,我要找你们雷局长投诉,我要告你们胡作非为!”孙东凯发火了。 “孙总,请冷静,不要冲动,我们这会儿来找您,就是来和您打招呼的,按照我们的办案规定,我们是可以先带人随后通知嫌疑人所在单位的。而且,赵大健本人到了我们那里之后,很快就供认了自己犯罪的事实,彻底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自己承认了?他承认那事是他干的?”孙东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经过交代政策,经过告诉他那两名男子的供词,他很快就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 “啊,真的是赵厂长?这,这——”我做目瞪口呆状,心里暗笑不止。 孙东凯呆住了片刻,然后说:“他怎么说的?他为什么要对小易干这事?” “据他交代,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对易主任看不惯,因为易主任坏过他的好事,他想报复,于是就想到了这一招。”警察说。 “原来是这样。是这样。我早就知道他们之间不和,没想到赵大健会做出这事。”孙东凯说着看了我一眼。 我不吭声了。 “孙总,我们要和您说的就是这些,赵大健是今天早上在他家里刚出门的时候被我们带走的,既然他自己也招了,那他就要呆在我们哪里了,我们会按照办案程序走的。 “此人要先进看守所,然后报批捕,批捕后就不是我们的事了,就等起诉判决吧。好了,如果孙总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耽误了您宝贵的时间,再次抱歉!”两人站起来准备告辞。 “孙总,再见!” “小易,你送送他们!”孙东凯说。 我送他们到电梯口。 “易主任,我们不陌生啊。年前你在我们那里呆过的,呵呵。” 我也笑了:“是的,在你们那里呆过。” “今天是曾队让我们来找你的,看得出曾队现在和你关系还不错哈,你们可真是不打不成交!” 我苦笑:“我宁可不成交,也不想挨打。” “哎,你其实也打了曾队啊,这我们都知道的。” 这时电梯门打开了,我和他们握手告别。 显然做不到 我把今天上午发生的关于赵大健的事情以及孙东凯和我的谈话内容全部告诉了秋桐,孙东凯虽然让我保密,但我在秋桐面前显然做不到。 当然,我没有告诉秋桐此事是我一手操作的,更不会告诉她是赵大健在背后捣鼓的她。 听我说完,秋桐十分震惊,目光呆呆地看着我,半天不说话。 我冲她笑了下,坐在她对过:“正义终于到得到伸张了,俗话说得好,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你看,过去这么久,作恶的人还是被抓了出来,这就是报应啊!” 秋桐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紧紧抿了抿嘴唇,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在晃动,颤抖着说:“我没有想到,当年你竟然遭受了如此的劫难。我不知道,当年,你竟然被人这样伤害过。” 秋桐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疼怜和痛楚,她此时想到的不是赵大健如何受到惩罚,而是在心疼我当年的遭遇。 我的心里不由十分感动,又觉得很温暖,不由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秋桐的手有些发冷,在微微颤抖。 秋桐低下头,接着抽回手,双手捂住了脸。 看到秋桐的样子,我的心里涌起万般柔情,还有些冲动,不由想过去拥住她安慰她。 可是,我知道这不能。 我掏出纸巾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先出去了。” 说完,我轻轻走了出去,带上门。 回到办公室,想着刚才秋桐的样子,想着前几年我经历的苦难岁月,心里突然有些发酸,不由揉了揉眼睛。 中午下班后,我独自到集团附近的一个面馆吃饭,要了一碗面,低头默默地吃着,边想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正边吃边琢磨,有人走到我对面的座位坐下。 我没有抬头,继续吃自己的面。 “服务员,来碗面!”他招呼了一声。 这声音听起来耳熟,我抬起头。 “是你——”我说。 这人是曾队,他没有说话,冲我沉沉一笑。 “真巧,你也来这里吃饭。” “不是巧,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吃饭呢?”我笑起来。 “我要是想找你,就一定能找到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找我有事?” “肯定的,当然。” “什么事?” 曾看着我,眨了眨眼睛:“你此刻看起来似乎很淡定。” “淡定?我一直就这样,你觉得我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吗?”筆趣庫 “一个人在这种时候能如此淡定,这说明,要么此人的内心很强大,要么,是此人早就有心理准备,你属于哪一种呢?” “我不大明白你这话的意思哦。”我继续笑。 “老弟,似乎我那天的感觉并没有错。” “什么感觉?” “那天我和你说过,我说我感觉似乎正在被你利用,似乎你弄个圈圈让我钻,还记得不?”曾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记得,你是说过这话,不过,我不赞同,我认为你只是职业性的敏感,想多了。” 曾摇了摇头:“到现在,我似乎没有想多,似乎,事实真的验证了我的想法。” 我笑起来:“这话怎么说?” 曾目不转睛地盯住我:“上午我派人找你了。” “是的,我见到他们了。”我说。 “这么说,事情的结果你知道了,知道那案子破了,知道对你实施暴力抢劫的人就是我们抓住的那两个男子。”。 “是的,知道了,你看我的记忆力还可以吧,过去好几年,我还是能认出他们。”我哈哈笑了下。 他没有笑:“你也知道那两个人是受人指使对你干的抢劫勾当了,知道那个指使的幕后人是谁了,是吧?” 我叹了口气:“是的,知道了,没有想到那两个人是受人指使的,幕后指使人竟然是我的同事,这让我感到十分震惊,如果不是说他自己承认,我简直不敢相信,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ъiqiku 曾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我说的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吗?”我说。 “你在给我演戏。” “演戏?我干嘛要演戏?我演的什么戏?为什么说我在演戏?”我做莫名其妙的样子说。 “你演的什么戏我,为什么要演戏,原因我具体说不出,但我直觉你就是在演戏,为什么说你在演戏,就因为我的直觉,就因为我的职业敏感性。”曾说。 “我还是觉得你想多了,我自己都没想那么多,你想的比我都多。”我说。 “易主任,直觉这东西很奇怪,这些年我靠直觉破过很多案子,我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我极有可能真的是被你利用了,我不知不觉进了你的圈套。” 我也同样淡淡一笑:“曾队,我承认直觉有时候是管用的,有时候我也很相信直觉,比如,我此刻就直觉你的直觉是错误的,是有误差的,尽管你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我也不想否认,但我想提醒你一件事,年前你抓我,也是凭直觉的不?那次你的直觉是否准确呢?” 他一怔:“那次——” “是的,别的我不知道不好说三道四,就说发生在我身上的那次。”我说。 “这个——”他的口气有些动摇。 “办案是要靠直接的证据的,怎么能凭直觉呢?这是不科学的哦。”我说。 “你在给我上课?” “不敢,我只是提醒你,只是就事论事。”我说。 他沉默了一下,说:“其实我还是怀疑你在利用我。” “我不解释,但我只想说,我没有给你带来任何坏处吧?没有伤害到你危及到你的任何利益吧?相反,我给你提供了线索,帮助你多破了一个案子,你该感谢我才是呢。” “其实我是想说这个案子有点蹊跷之处。” “哪里蹊跷?哪个案子?” “就是前些日子解放路中段的那个抢劫案,我认为有一个细节值得推敲,有点蹊跷。” “什么地方呢?” “据我们调查的目击者反应,还有犯罪嫌疑人自己的交代,那两个男子刚刚对那妇女实施抢劫,突然天降两个身手不凡的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这两个犯罪嫌疑人撂倒制服了,很轻松,动作很老辣,似乎是经过专门训练的。 “同时,从他们出现的及时和出手的迅猛来看,又似乎他们是早就准备好的,一直就等着犯罪嫌疑人作案,而且,在那之后,那两个见义勇为的人不知怎么就不见了,受害人想感谢他们的也没找到,谁都没注意到他们是怎么消失的。老弟,你说,这是不是很蹊跷呢?”说完,曾看着我。 “这不蹊跷啊,见义勇为的人做好事不留名,很正常。至于你说的他们出现的及时,我想是巧了,正好路过,至于你说的他们身手不凡,我想还可以说是巧了,是正巧两个受过武术训练的人经过呢。” “一切都用巧了来解释,你老弟似乎是想否认我心里的疑点?” “我有那必要吗?没有的,绝对没有的。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是无法左右的。其实,我想说,如果换了我当时在场,我也会毫不犹豫冲上前去制服歹徒,然后也会悄然离去的,只是我去晚了。当然,换了你不会,你要把他们抓回去审问。” “你说的似乎很合理,似乎我真的是敏感过度了。” “职业习惯吗,可以理解,”我说:“其实你没必要纠结那两个将义勇为的人,他们没有做坏事,是见义勇为,既然他们走了就走了呗,多想那么多干嘛呢?不累吗你?” 曾说:“我其实不是只想他们,我还是在想你。” “想我干嘛?” 这时面来了,他拿起筷子边吃面边说:“嘿嘿。我是想你和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我哈哈一笑:“曾队,你十分有想象力,我为什么要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我能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这话你别问我,或许你自己清楚。”曾边吃边说。 “我不清楚,你把我搞糊涂了!” 曾没有说话,几口吃完了面,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擦嘴:“好了,吃饱了。” “还需要继续刚才的话题吗?” “废话,不然我今天找你干嘛啊?”曾掏出烟,递给我一支,然后自己也点着一支,吸了两口:“老弟,实话和你说吧,如果不是那俩犯罪嫌疑人交代出幕后有指使人,而这这人是赵大健,是你的同事,我是不会想那么多的。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我敏锐地直觉,或许这里面有些我现在说不出的道道,想到幕后指使人是你的同事赵大健,想到你那天去找我二次报案,想到那两个神兵天降的神秘见义勇为男子,把这几个片段链接起来串起来,老弟,你说我会不会多想些什么呢?”Ъiqikunět 这家伙头脑果然不简单,太精明了,挺会分析的。我心里暗自佩服。 但我当然是不能承认的,即使他说的再明白我也不会承认的。 有些合理 “你说的这些我倒是没想到,不过,让你这么一讲,我不由觉得你怀疑我什么也是有道理的了,虽然我没有这个本意和用意,但给人的感觉倒是像真有似的。”我说:“看来,这巧合串起来进行综合分析,的确是会误导人的。而且还感觉有些合理的地方。” “怎么着,自己也觉得合理了?我说你是我在利用我吧,你还不承认。”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我也不和你硬争辩,如果你非要认为我在利用你,那我只能说顶多只无意中因为巧合利用了你,利用你帮助我找到了真凶,但这只是巧合,巧合。”我打死也不会承认这一点的。httpδ:Ъiqikunēt “老弟,好吧,既然你这么说,这事我就不追根问底了,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给你做了件好事,找到了几年前伤害你的真凶,也算是对我自己之前错抓你让你受罪的一点补偿,算是个安慰吧。 “至于这事到底是不是巧合,至于这事到底是不是一出完美的策划,我想这都不重要了,因为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坏处,相反,还增加了我的破案率。” “你特意来找我,没有从我这里得到明确的答案,你不觉得遗憾吗?”我说。 “我不遗憾,为什么要遗憾呢,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找到答案呢?”曾反问我。 “额。这个——”我的心一跳,似乎这家伙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和事情,但他似乎已经从刚才我的一番对话里明白了什么,弄懂了什么,只是不想多说而已。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有些不大自在起来。 他带着深藏不露的表情冲我呲牙一笑。 “那个,赵大健。你们早上把他带去,他马上就招了?”我说。 “一开始当然死不承认了。这小子嘴巴上硬,胆子却很小,电击棒刚打开,他立刻就瘫了,然后一五一十什么都招了。”。 “哦。”我点点头,说:“我和赵大健,前几年是有过一些过节,不过,现在,我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都是很好的同事,前几天我还在他那里喝酒了。唉,没想到当年他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我现在都不知该恨他还是同情他可怜他。” 他沉默了片刻,说:“其实,这个赵大健,我一年前和他打过一次交道,这是第二次了。” “怎么了?”我说。 “一年前,局里布置统一行动,我带队捣毁了一个堵场,抓了不少赌徒,这里面就有这个赵大健,只不过当时因为抓得人太多,除了组织者之外,大多数赌徒关了一夜教训一番罚款之后,就放走了,看他态度很好,交罚款也很积极,就没通知你们单位。 “要是真的按照工作程序通知了你们单位,你们单位要是真的按照相关规定严格处理,那涉赌都是要开除公职的,赵大健早就完蛋了。不过,早晚的事,这家伙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原来还有此事,我当然不知道。一年前季监事还没走,要是当时真的通知了单位,那赵大健涉赌,按照季监事的风格,他是肯定不会轻饶放过赵大健的,那赵大健那时候说不定还真的会被开除公职。 赵大健侥幸逃过了那一劫,到底没有逃过这一次。当然,这一次,本来是可以没有的,起码是可以往后无限期推迟的,但是赵大健自己作死把我惹怒了,让我下了将他彻底解决掉的决心,如此,他才会这样。 还有,从他的口气里,似乎赵大健这回做的案子是够判刑的,但他不会知道孙东凯要为赵大健去运作一下的。 当然,其实孙东凯即使对赵大健不管不问,赵大健也未必就真的恼恨孙东凯从而揭发检举立功争取从轻发落,因为他在检举揭发孙东凯的同时也会拔出萝卜带出泥把自己也牵扯进去,他是和孙东凯分不开的,这一点他不会想不到。 另外,赵大健刚到印刷厂时间不长,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未必也就真的和孙东凯发生了很深的经济上的勾当,或许还没来得及呢。 看我沉思着不说话,他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几个烟圈,说:“看,这些小圈圈,好玩不?一个又一个啊,都是小圈圈。” 我笑了,说:“这些小圈圈转眼就消散了。” “是的,很快就看不到了,但即使看不到,你不能说它不存在。” 我们都笑起来。 “说来说去,你这家伙还是怀疑我在捣鼓事,”我说:“最起码有一点,赵大健做的这事,今天上午之前是一直不知道的,这一点你相信不?”筆趣庫 他挠了挠头皮,看着我嘿嘿笑起来:“如果我和你没打过交道,我一定会相信的。当然,你可以认为我是出于职业习惯怀疑一切,当然,我其实也真的无法确定你一定是策划了什么完美的计划,我和你今天说这些,你就当是我们之间的闲扯蛋而已吧。说完了就过去了,不要放在心上。” 我呵呵笑起来,心里却又赞叹他的精明和机敏,他应该是觉察到我在搞什么策划,应该是觉察到赵大健的落马和我的策划有关的了。只是这事和他似乎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懒得盘根问底弄个究竟。 一起吃过午饭,然后出门告辞,握手后分头离去。 计划的第一步基本完成,等待赵大健的命运可想而知。 接着我该实施第二步计划了,边往办公室走,我边琢磨着边将手伸进口袋摸了下里面的优盘。 下午三点召开的集团会上,孙东凯通报了赵大健的事情。 其实在开会之前,赵大健的事情已经以中国特色的超级速度迅速被好事者添油加速传遍了整个集团,集团其他领导成员恐怕是不会不知道的。 但即使如此,在听完孙东凯的情况通报之后,大多数人还是做出不知是本意还是装出来的吃惊和震惊神态,互相看着,然后又不停不由自主看我一眼,嘴里发出各式各样或惊叹或惋惜或不可思议的声音。 我想他们吃惊的原因不外乎两个,一个是赵大健竟然出了这样的事,竟然会干这种雇凶的事情;另一个是这事我竟然是男主角,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现在赵大健的故事里。 曹丽的小嘴巴成了o型,睁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秋桐不动声色地带着平静的目光坐在那里,眼睛看着桌面。 似乎,她在沉思着什么。 等大家稍微平静下来,孙东凯说:“赵大健出的这事,虽然从事情的性质上来说只是其个人行为,似乎和集团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一来此事中的受害者是易克,是集团中人,二来我们也要提高认识,那就是我们对员工特别是中层的管理,不仅仅是要管理好他们的8小时之内,还要关心好他们的8小时之外。 “不管怎么说,出了这样的事情,对集团的声誉是有损的,当然,损失最大的是赵大健本人,就因为一念之差做的糊涂事,一辈子的功名彻底毁了。不单功名毁了,而且还要有牢狱之灾。” 大家都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继续说:“一旦赵大健的案件进展到一定程度,按照有关规定,我们这边就要启动对赵大健本人的处分,秋领导分管监事和人事,这事你就多操心吧。” 秋桐点点头。 孙东凯继续说:“我想呢,同时还想在集团里借助这事的发生开展一次普法教育,让大家从赵大健的事例中接受教训,知道什么样的事情是不可以做的,什么样的事情会自毁前程,知道同事之间有矛盾解决问题的办法是不能通过暴力的。ъiqiku “同事之间有问题,可以找分管领导汇报,可以互相谅解互相沟通,要本着团结友好的原则来解决问题,采取极端的方式进行,既伤害了别人,也毁了自己,得不偿失啊。回头办公室会将材料发下去,大家按照各自分管的部门分系统进行吧,不再统一开大会了。” “这个很有必要。”大家都点头答应着。 我坐在边上默不作声地做着纪录。 “下一个议题,是关于印刷厂管理的问题,赵大健再回到集团担任印刷厂负责人的可能性就不大了,而印刷厂承担着集团所有报刊的出版印刷重任,是不能没有人来管理的,是不能一日无主的,所以,我想要临时先确定一名合适的人选来管理印刷厂,这一点,大家看谁合适?”孙东凯说完,看着大家。 大家都不做声,曹丽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她这会儿似乎缓过神来了。 孙东凯看着曹丽:“曹总,你分管印刷厂,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曹丽定定神,说:“好吧,那我说说我的想法。赵大健出了这种事,这是我十分不愿意看到的,对此我十分痛心,十分惋惜,但事情既然已经出了,那我们就要面对。刚才孙总说的对,印刷厂不能一日无主,不能因为赵大健的事情影响集团报刊出版印刷的正常进行,必须要确保这一点。基于目前的情况,我想提议一个人担任印刷厂的厂长。” 提议谁 大家都看着曹丽,孙东凯说:“你想提议谁?” 曹丽说:“苏定国。”ъiqiku 我抬起头看着曹丽,她提议苏定国,又在做什么打算?苏定国刚做我的办公室副主任没几天就要走?这只是曹丽自己的想法还是孙东凯的意图,还是开会前孙东凯和曹丽已经事先通气了,还是曹丽刚才的吃惊状都是装出来的呢? “说说你提议的理由。”孙东凯说。 “第一,苏定国这个同志我是了解的,这个人做事认真负责,对工作十分敬业,为人坦诚和善,和同事之间团结很不错,之前虽然因为有点过错被调离了经营系统,但没有任何怨言,依旧兢兢业业地做着本职工作,属于典型的老黄牛类型; “第二,苏定国长期在经营系统工作,从发行公司副总到经管办主任都做过,对集团经营系统各个环节都比较了解,特别是对印刷和发行的衔接更熟悉,他负责印刷厂,有利于印刷厂今后和发行公司更好地理顺工作环节,有利于整个经营工作的进行。”曹丽说的理由似乎听起来很充分。 曹丽说完,大家都没有做声,孙东凯先是点点头,接着看看大家,然后对秋桐说:“秋领导,你分管人事,加上之前分管过经营,对经营系统也比较熟悉,你说下你的看法吧?” 秋桐直接说:“我不同意刚才曹总的提议。” 曹丽一愣,从秋桐翻了一下白眼皮。 孙东凯一怔,没有说话。 大家都看着秋桐。 秋桐说,”我说不同意曹总刚才的提议,并不是说对苏定国本人有什么看法,也不是认为苏定国干不了印刷厂厂长,我的意思是,在目前的状况下,是不该谈论此事的,是不该把让谁担任厂长这个话题拿到领导办公会上来讨论的。” 孙东凯皱了皱眉眉头,曹丽继续翻着白眼皮。 秋桐说:“为什么这样讲?是因为赵大健目前只是被公安带走调查,虽然赵大健本人承认了此事,但还没有被报批捕,也没有被提起公诉判决,在没有被批捕之前,赵大健并不是犯罪,而只是犯罪嫌疑人。 “所以,不管我们主观上如何认为,从法律角度来说,我们目前不能认为赵大健就是犯罪就是要被判刑的人,按照干部管理条例,我们是不能对一个没有被法律认定的犯罪嫌疑人做出处分的,此时急着更换印刷厂厂长,我认为不妥。” “秋领导说的有道理!”有领导成员点头赞成。 曹丽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抿了抿嘴唇,看着秋桐:“那秋领导,你的意思是印刷厂就这样群龙无首了?” 秋桐笑了下:“我这样说了吗?” “但你的话不就是这意思吗?”曹丽不客气地说,虽然不客气,但她的脸上还是带着笑。 “我说那番话,当然不是这意思。”秋桐微笑了下。 “那你是什么意思?”曹丽说着,也微笑了下。 孙东凯这时接过话:“是啊,秋领导,你的想法是——” 秋桐说:“我的意思是现在任命新的印刷厂负责人是不合适的,如果要任命新的印刷厂负责人,就要有一个免去赵大健现有职务的正式文件和程序,而目前的状况,显然是不合适启动这程序的,即使要启动,也要根据案件的进展来进行。 “而不任命新的印刷厂负责人并不等于让印刷厂群龙无首,现在最合适的是临时指定一个负责人主持印刷厂的工作,比如可以由分管业务的副厂长来主持,或者由分管印刷厂的曹总来主持,甚至按照曹总的提议,也可以由苏定国去主持。 “但他只能是主持工作,而不能是正式担任印刷厂厂长,赵大健的厂长职务还没免去,又冒出一个厂长来,一个职务两个人担任,这不是笑话吗?这牵扯到一个最基本的程问题,是不可以随便糊弄的。”筆趣庫 秋桐这话既说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又不轻不重讽刺了孙东凯和曹丽一下,暗讽他们不懂管理流程和做事的随意性。 孙东凯似乎听出了秋桐话里的意思,神色微微有点尴尬,随即笑了起来:“嗯。秋领导的提议不错,说的很有道理。到底秋领导分管人事,到底秋领导做过多年的人力资源部工作,对任免流程熟悉地很啊,呵呵。” 孙东凯这话似乎是在为自己找台阶下。 秋桐淡淡笑了下,没有说话。 “刚才秋领导提出了三个方案,一个是由现任的印刷厂副职来主持印刷厂的工作,一个是由分管印刷厂的曹总来主持,再有一个,就是按照曹总刚才的提议,可以由苏定国过去主持,但只是主持,不是正式任命。大家看哪一个最合适?”孙东凯看着大家说。 大家又都不说话。 “曹总,你分管,还是你先说。”孙东凯说。 曹丽说:“现在印刷厂的副职来主持,我不放心,恐怕镇不住手下,会因为另一个副职的不满。我自己去主持,更不行,我工作太忙,分管那么多部门,哪里有精力去管理一个印刷厂呢? “我看,还是让苏定国去主持吧,既然秋领导说正式担任不妥,那就先主持着好了,什么时候赵大健被正式免职,什么时候再把苏定国扶正。理由我刚才说了,就不再重复。” 说完,曹丽白了秋桐一眼。 看来,曹丽是死活要把苏定国弄过去担任印刷厂厂长,看来,这里面一定是有孙东凯的意图的。 印刷厂是重要的经营部门,孙东凯不可能让这个厂长的位置落入不放心的人手里。而苏定国,似乎目前和孙东凯曹丽贴地很紧,似乎已经被他们视为了自己人。 孙东凯点点头:“嗯,我认为曹总的想法是有理由的,是成立的。大家怎么看?” 孙东凯很狡猾,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然后再询问大家的看法,这不明摆着逼大家同意吗? 这些领导成员都不傻,一看大局已定了,孙东凯也表态了,自然谁也不想和孙东凯曹丽作对,于是都纷纷赞同。 秋桐则一时没有说话。 孙东凯看着秋桐,微笑着:“秋领导,你分管人事,这事还得你最后有个态度才好。” 秋桐说:“我已经有了态度了啊。” “没有啊,”孙东凯说:“这会儿你一直没说话啊。” “没说话就是默认了啊。”秋桐笑着说。 大家都笑起来,孙东凯也稍微松了口气,笑起来。 曹丽边笑边说:“秋领导也会玩幽默了。我还以为你不同意呢!” “曹总亲自提议大家都同意的事情,我怎么会反对呢。”秋桐说。 我听出来了,秋桐话里有话。 孙东凯接着拍板:“行,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好,易克,会后你就通知苏定国,让他到秋领导办公室去,秋领导和曹总代表领导一起和苏定国谈话,谈完话后,明天就到印刷厂去走马上任,哦。说错了,不是上任,是主持工作。” 我和秋桐还有曹丽都点头。 然后孙东凯宣布散会。https:ЪiqikuΠet 散会后,我接着就回办公室,曹丽则亲昵地挽着秋桐的胳膊说着不知什么内容的亲热话一起去了秋桐办公室,她们要一起给苏定国谈话的。 我立刻把苏定国叫了进来。 “易总,有事?”苏定国说。 “嗯。”我点点头:“刚开完领导办公会,按照领导的指示,我现在通知你,马上到秋领导办公室去。” “哦。什么事?”苏定国说。 我看着苏定国的神情,判断他是早就知道呢还是在装逼。 苏定国神态自若,我看不出来。 于是我笑了下:“什么事我不能告诉你,领导办公会和你说的,不过,似乎不是坏事。去吧。” 苏定国笑了:“你还搞得很神秘。” “我不能说是工作纪律,不过,你马上就知道了。快去吧,秋领导和曹总都在等你的,要联合代表领导和你谈话。”我催促他。 苏定国点点头:“哦。那好,那我去了。” 然后,苏定国直接出去了。 苏定国走后,我点燃一支烟,琢磨着刚才领导办公会的过程,陷入了沉思。 大约半小时后,我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了,秋桐打来的。 “易总,你叫上另一位办公室主任,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秋桐说。 “好的。”我答应着挂了电话,然后出去,叫了另一位办公室副主任,一起去了秋桐办公室。 苏定国和曹丽都在。 见我们进来,曹丽站起来:“秋领导,你谈工作吧,我的任务完成了,先回去了。” 秋桐点点头:“好的,曹总。” 曹丽冲我们笑了下,然后接着就走了。 秋桐招呼我们坐下,开门见山地说:“按照领导办公会的精神,刚才我和曹总和苏主任谈了话,根据赵大健同志目前的情况,领导决定由苏主任暂时接替赵大健到印刷厂去主持工作,因为这一变动会牵扯到办公室的工作,所以叫你们二位一起过来,对办公室的工作做一安排。” 大家都看着秋桐。 没有意见 秋桐继续说:“苏主任到印刷厂去主持工作,办公室就少了一位副主任,我想呢,苏主任这一块就由另一位副主任先兼起来。你们有什么意见没有?” 我点头:“没有意见,可以的。” 另一位副主任也点头:“服从领导决定。” “那好,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苏主任现在就回去和你交接下工作,然后苏主任明天就去印刷厂。”秋桐干脆地说。 大家都站起来准备走,秋桐又说:“易总,你留一下,我和你谈点办公室的其他事情。” 苏定国他们于是先走了。 我又坐下,看着秋桐。 秋桐站起来走到门口,将门关上,但没有关死,然后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看着我:“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我说:“第一,没想到。第二,有点奇怪。”httpδ:Ъiqikunēt “没想到什么?”秋桐说。 “没想到孙东凯和曹丽这么急于任命新的印刷厂负责人,甚至都忘记了最起码最基本的任免程序,没想到他们会让刚刚从山里回来的苏定国担任这个位置。”我说。 “那你奇怪什么?”秋桐又说。 “奇怪你今天在会上的发言内容,谁都知道赵大健是不可能再回到集团了,谁都知道等待他的是双开,而你却坚持强调那个管理程序,而且还提出了三个方案。”我说。 秋桐轻轻呼了一口气:“你的没想到其实也是我没有想到的,曹丽一发言,我就敏感地意识到他们会前是通了气的,而在这个会前,孙总并没有开领导办公会提前打招呼,我被搞了个突然袭击。其实不光我意识到了这一点,其他领导成员未必就没有意识到。 “至于你说他们忘记了最起码最基本的任免流程,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他们是故意的,曹丽可能会忘记,但孙总是绝对不会忘记的,曹丽这样说,孙总那样配合,都是有意而为之,他们知道我是一定会提出那样的反对意见的,我当时就想到了。” “那你为何还要按照他们计划的路子走?”我说。 “我当时只能真么做,只能按照他们设计好的路子走下去,没有其他选择,但其实,我也是在将计就计,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才会有你认为感到奇怪的那番话。”秋桐笑了下。 “没听懂!”我说。 “我当时是这样考虑的,第一,打着工作规程的名义尝试阻击一下,看其他的领导成员的反应,我知道我只要提出那个管理规程,是没有人会反对的,但在我说这番话的过程中,我观察到其他领导成员,虽然赞同我反对的理由,但很明显有些人流露出并不打算和孙东凯曹丽作对的神态,我心里这样就有数了。 “第二,第一步之后,我接着提出了那三个方案,其实我是倾向于第一种的,就是由印刷厂现在的业务副厂长来主持,因为他对印刷厂的业务熟悉的程度显然要大大超过苏定国,但我也是留了后手的。 “所以当曹丽坚持要苏定国主持而孙总又立刻赞同其他领导成员随声附和之后,我立刻意识到大局已定不会更改了,干脆就不再提出反对意见,一来少数服从多数提了也没有用,二来曹丽分管印刷厂,从规矩来说,还是要尊重分管领导的意见的。 “还有,第三,我不反对,同时还有一个考虑,那就是苏定国去了印刷厂,对你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怎么说?” “因为,我有一种感觉,苏定国留在你身边做你的副手,早晚会让你不利索!”秋桐直截了当地说:“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这次干脆就成全了他,这对你今后的工作也许是有利的。” 我一怔,秋桐竟然会有这样的感觉,她的观察力似乎比以前大大提高了。 同时,从秋桐刚才的那番话里,我也感觉到秋桐心眼比以前多了,自我保护防备意识强了,知道有进有退了,知道全方位分析考虑利益得失了,适应性大大提高了。 这让我感到欣慰。 “你能力进步很快,看问题很敏锐。”我由衷地说。 “谢谢易总夸奖,我还做得不够好,还要继续努力提高才是!”秋桐做谦虚状。 我忍不住笑起来:“得了吧,少给我来这套。不过,我夸你几句,你不要骄傲哦。要戒骄戒躁。” “嗯。牢记易总的谆谆教导,我一定低调做人,继续保持不骄不躁的作风。”秋桐继续说。 我哈哈笑起来,秋桐也笑起来。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曹丽走了进来。 “嗨——你们谈完话了吗?我进来没有妨碍吧?”曹丽大大咧咧地说。 看得出她的心情似乎不错。 秋桐说:“刚谈完。” “那就好,秋领导,刚接到曹腾电话,一个集团经营大客户来了,女强人呢,今晚我出面请她吃饭,那个大客户和你也熟悉的,提出非要你也参加她才肯留下来吃饭。这不,我来叫你了。”曹丽接着说出了那大客户的名字。 秋桐点点头:“原来是胡董事长胡姐来了,她可的确是我们的大客户,之前我们打交道不少,关系也很融洽,不过,我现在不分管经营了,参加曹总的客户招待,这不合适啊。”https:ЪiqikuΠet “有什么不合适的,人家点名要你参加才肯赏光参加我们的饭局呢,你就别推辞了,吃饭就是工作,就当时支持我的工作好了,我们三个女人一起吃饭,谈话也热闹开心啊。”曹丽不由分说地对秋桐说:“走吧,下班时间到了,再晚了她就走了。” 秋桐想了下:“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曹丽松了口气,笑起来。 我这时说:“那我告辞了,祝你们二位领导晚餐愉快!” 曹丽呵呵笑起来,冲我点点头,又挤挤眼。 我转身出去。 我没有直接回自己办公室,先去了大办公室,苏定国和那位副主任正在交接工作,负责给各位集团领导办公室打扫卫生送报纸信件的小秦也在,正在忙自己的事情。 其他人都下班了。“交接地怎么样了?”我走过去说。 “呵呵。刚交接完。”苏定国笑着。 “嗯。那好,那就下班吧。”我对苏定国说:“老苏,明天你就要去印刷厂上班了,咱们刚在一起共事没几天,你就要走,我还真舍不得。不过,既然是领导的需要,那还是要以工作大局为重。 “本来呢,我想今晚请客给你送个行的,但又一想,不合适啊,你现在是以主持工作的名义去的,你的编制还是在办公室,你还是我的副主任,所以,呵呵,你懂的。” 苏定国和那位副主任都笑起来,那位副主任说:“苏主任的主持恐怕是暂时的,恐怕是回不来喽。” “那也要等领导正式下文再说,现在就给苏主任祝贺送行,对不住赵厂长啊。”我说。 “哎,你说这老赵。怎么这么糊涂做出这样的事,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对你这样呢。”苏定国和那位副主任都摇头叹息又愤愤不平状。 我呵呵笑起来:“此事不谈,我是当事人,所以我不发表任何评论。好了,不谈了,下班吧,你们先回去吧。”筆趣庫 苏定国和那位副主任先走了。 办公室只有我和小秦了,他还在那里忙着。 我走过去:“小秦,还没忙完吗?” 小秦忙站起来,我随即按住他的肩膀:“坐下说。” “易总,这就快了,马上就忙完了:“小秦说:“你还不下班吗?” “我待会儿要等一个传真文件,今晚要加个班。”我边说边看到小秦办公桌右边第一个抽屉上锁孔里正插着钥匙。 “哦。易总还要加班啊,领导辛苦了。”小秦讨好地说。 我呵呵笑了下,手伸到口袋里摸了下:“哎,没烟了。” 小秦抬头看着我:“易总,我到大厦外面的超市去给你买吧。” “那好吧,那就辛苦你了:“我掏出钱递给小秦:“买两包利群吧,软包的。” 能给领导服务是无上光荣的,小秦乐颠颠出去了。 小秦走后,我到走廊里看了下,四周很静,都下班走人了。 小秦到大厦附近最近的那个超市来回也要十分钟,这些时间足够了。 我迅速走到小秦办公桌前,拉开右边第一个抽屉。 那张为小秦配置的能打开集团领导办公室的专用门卡正在里面。 拿出门卡,我直接去了曹丽办公室门口,打开门,没有开灯,借着走廊的灯光走到她办公桌前,打开她的电脑。 掏出优盘插进电脑,打开优盘,直接将早已存储好的文档复制到了电脑上d盘的文件夹里。这文档里就是我那天打印好的匿名信内容。 略一沉思,我将电脑里文档原来的名字《匿名信》改为《嫂子》。 曹丽不是一直称呼孙东凯老婆叫嫂子吗,那就用这名字好了。 然后,我又将优盘里的一个早已下载好的木马软件输入到了曹丽的电脑里。 做完这一切,我看了看表,然后接着关机,迅速离开了曹丽办公室,关好门。 放回原处 接着回到办公室,将门卡放回原处,将抽屉关上。 刚做完这一切,听到传来脚步声。 我刚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报纸,小秦就进来了,把烟和零钱递给我:“易总,你的烟买好了。” “好的,谢谢你啊,小秦。”我站起来笑着说。 “易总你太客气了,为领导服务,是我的光荣。”小秦开心地说。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吃饭了。”我说。 “好的。”小秦点头答应着。 我刚要走,又对小秦说:“对了,小秦,以后记住,离开办公桌的时候,要把随身的钥匙带在身上,要关好放有重要物品的抽屉,你看,你那个抽屉,钥匙还插在锁孔里,这幸亏是我在办公室,要是你离开的时候来了外人,岂不是——” 小秦脸红了,不好意思地说:“易总,我太马虎了,我记住你的话了。” “呵呵,我们做办公室工作的,最不怕的就是细,细节决定成败呢。”我笑着说:“当然这也不是大事,但很多大事往往是小事导致的,养成良好的习惯是很重要的。” “易总说得对,我记住了。”小秦认真地点头答应着。 我笑笑,然后去了自己办公室。 打开电脑,将优盘插进去,然后立刻将文档和木马软件删除掉。 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边又琢磨着刚才行动的过程和细节,确保没有什么纰漏。 拿起一张报纸随便翻阅着,看了一会儿,听到隔壁小秦关门走了。 过了五分钟,我关门下楼。 我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了集团保卫科监控室。 监控室里有个人正在值班,看我进来,忙站起来:“易总,你来了。” “呵呵。刚好经过这里,顺便来看看。”我说。 “科长刚出去吃饭了,要不要我给他打个电话。”他说。 “不用,我又没事,就是随便转转的,不必惊动他。”我摆摆手。 “易总请坐。”他忙给我搬过来椅子。 我坐下来,摸出烟,又摸了摸口袋:“咦,打火机呢?怎么没带?你有打火机吗?” “呵呵,我不抽烟,没有的。”他笑着说。 “哦,我的打火机可能是丢在办公室了。”我笑了下。 他看着我,说:“易总,你等下,我出去给你买个打火机去。” “哎,别了,不够麻烦的。”我说。 “没事,要不了几分钟的。麻烦易总在这里替我值下班,我马上就回来。”他说完就跑了出去。 我立刻坐到监控仪器前,快速操作回放刚才那个时间的录像,找到了我进出曹丽办公室的两个片断,迅速删除,然后背着手四处打量着。 很快他就回来了,气喘吁吁地递给我一个打火机。 “辛苦了,谢谢!”我边打着火点烟边说。 “呵呵,易总客气了,能有机会给易总服务,是我的荣耀。”他讨好地说。 我接着问了下他的工作情况,随便闲谈了一会儿,然后告辞出去。 然后我才去吃晚饭。 吃饭的时候,接 https:ЪiqikuΠet到四哥的手机短信:苏定国约了印刷厂的两位副厂长还有几个印刷厂的中层在太原街海鲜酒楼喝酒的。 看来苏定国心情不错,已经迫不及待要先入为主了,先和印刷厂的人打招呼了。 吃过晚饭,回宿舍,开门的时候,不由自主又看了一眼对门,冬儿已经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曾经在我名下的房子已经成为别人的了。 心里不由有一丝淡淡的失落感。 进门后直接去了书房,坐在电脑前,点燃一支烟,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上网。 浮生若梦在线。 “和曹丽的饭局结束了?”我立刻打字。 “嗯,是的。”她回复。 “曹丽呢?去哪里了?”我说。 “说是回家了。”她说。 我站起来拉开窗帘往外看,没看到后面楼上曹丽房子的窗户有灯光。 又坐下来打字:“她回家了啊。” “她自己是这么说的,你那么关心她去哪里了干嘛?”她说。 “呵呵。随便问问的。”我说着又摸出手机拨打曹丽办公室的电话,一直没人接,这说明曹丽既没有回到这里的房间也没有去办公室。她回不回这里的房子无所谓,只要今晚别去办公室就行。 “随便问问。怎么觉得你问得有些怪怪的呢?” “呵呵,那是你的感觉而已。” “嗯,不知怎么,总感觉你这几天有些不大正常。” “哪里不正常呢?” “说不出。反正就是觉得你哪里又不对劲的地方,但认真去想,却又想不出。” “那还是你的感觉有问题。”我说:“我自己什么都没有感觉,我很正常啊。” “或许是我的感觉出了问题吧,也或许是因为孙总夫人一闹事,加上出了赵大健的事,让我的思维有些混淆混乱导致的吧。”筆趣庫 “孙东凯老婆的事,你不要多想了,那事就算是过去了,已经平息了,就当没那事好了。”我安慰她。 “说是这么说,但你觉得我能轻易不去想吗?唉。人言可畏啊,我可以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这件事,但短时间内是做不到一点不去想的,还有赵大健的事,如果不牵扯到你,我或许不会去多想,可是,这事竟然和你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你竟然是受害者,我无论如何想不到当年你竟然遭受了如此的劫难,想起来,心里就感到很难过,还很伤心。” 我的心里又涌起一阵感动:“你的感受我能理解,其实我又为你现在的感受感到欣慰和幸福,我知道你的心里是很关心我牵挂我的,能被一个人如此牵挂,我很知足。” 她沉默了半天,突然说:“你真的是现在才刚知道赵大健指使人抢劫你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问?你在怀疑我什么?”我反问她。 虽然如此反问,但我不由心里又赞赏她思维的敏捷和敏锐。 “我不是怀疑你什么,只是觉得这事很巧啊。” “这有什么巧的?那两个摩托党当然是狗改不了吃屎,惯犯了,被抓住是早晚的事,既然是惯犯,就要交代之前的案子,自然就会交代出这事了。然后,你看,赵大健以为天衣无缝瞒天过海早已太平无事的老黄历又被翻出来了。” 秋桐看着我:“你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案子还能破?” “呵呵,你说呢?”我既不想肯定也不想否定。 “我想是。” “你说是那就是呗。”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做了坏事,早晚是要被报应的,唉,这个赵大健。” “你在为他惋惜?” “不可以吗?” “可以。” “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时的糊涂酿成了今日的身败名裂,都是教训,虽然我对他的作为感到十分痛恨,但还是为他今天的结果感到有些惋惜,当然,这也许是他命运的必然,他那样的性格,即使不在这个问题上出事,早晚也会在其他方面出问题。性格决定命运,注定的吧。” “是的,注定的,早晚他会走到这一步。” “你现在对赵大健是什么样的心情和感受呢?你恨不恨他?”她问我。 “反正我不爱他。”我回答说。 “晕,这话说的,看来,你心里对他其实是憎恨的了。” “不可以吗?” 我知道自己此时对赵大健的憎恨更多是来自于他对秋桐的作为,对我的成分其实不大。 “可不可以我说了不算,我左右不了你的内心。”她说:“不过,其实我想说,既然他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不必再和他纠结了。” “可以。”我说。 “人生就是这样,凡事不必斤斤计较,让自己怒火攻心。生年不过百,常怀千岁忧;百事从心起,一笑解千愁。如果想到我们都是来去匆匆的过客,只不过是到世间走一遭,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计较呢?做人大度一点,做事大方一点,不但不会有所损耗,反而会得到更多的。”她说。 “呵呵,秋领导,你又在给我上课了。”我说。 “不敢当,让易总笑话了。”她发过来一个笑脸。 “但我觉得你的话很有道理,我其实很多时候经常会想起你说过的很多话,不管是在现实里还是在空气里说的,都经常会想起。” “我们在现实里,其实也是在空气里。” “但是在空气里的时候,似乎就脱离了现实。” “你这话其实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我宁愿这样欺骗自己,我愿意。” 她沉默了。 “其实我知道你也愿意,其实我知道你也是如此。”我又说。 一会儿她说:“空气里的我和你,虚拟世界的亦客和浮生若梦,已经成为了过去,在过去现在和未来之间,我,我们,只能选择现在,我们,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这都是现在决定的。”筆趣庫 我的心轻轻颤抖,说:“过去无论你承认不承认,都是存在过的,都是来过的,都是会留在记忆里的,现在我们无法逃避,只能面对,未来,不管你怎么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未来,只是不知道未来是怎么样的而已。” 理想主义 “你终究是个理想主义者。”她发过来一个叹息的表情。biqikμnět “你难道不是吗?你难道就没有梦想和理想吗?”我反问她。 “我承认我曾经有,但我宁愿让它们不要出现在我的意识和脑海里,我或许不愿,或许不敢面对它们,我宁愿让自己抛弃梦想,舍弃理想,做一个理性的现实主义者,我知道自己无法逃避现实,我只能活在现实的空气里。”她说。 “不管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你就是我的空气,就是我的呼吸。”我叹息了一声。 她一直沉默着,良久,头像变成了灰色,她下线了。 我默默地看着她变成灰色的头像,心里涌出难言的滋味,默默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清冷的夜空,深邃的夜空里一轮明月正在升起,月色皎洁,夜空清澈,月亮周围,看不到一颗星星,显得如此孤寂。 来来去去,而又漂泊不定,原来你每天都藏匿在空气里。神神秘秘,一片又一续,原来你就是我的空气。让我忘忽所以,如果没有你这片空气,惆怅的我,心魂都会死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单位,不过没有上楼,在大厦一楼大堂找了个角落坐在那里。 8点刚过十分,接到了孙东凯的电话:“9点跟我去一趟旅顺口,到他们区委宣传部去转转。” 我答应着:“好的。” 放下电话,我在楼梯口处转悠,正好遇到了关云飞,正从楼梯上走下来。 “领导好!”我主动打招呼。 “哦。易总,易主任,小易同志。”关云飞看到我笑起来。 “这么早你来这里是——”我说。 “省里有客人,我来陪客人吃早饭的,刚吃完。”关云飞说。 大厦上面几层是办公区,下面是酒店,办公经营两用。 “哦。”我点点头。 “你不上班在这里晃悠什么?”关云飞说。 “呵呵,我在等个人的。”我说。 “哦。也是客人?”关云飞说。 “是的。”我点点头。 “嗯。现在成办公室主任了,这个职务的最大特点就是服务,迎来送往是一大业务啊,呵呵。”关云飞笑起来:“怎么样?干了这些天,适应不?” “还可以,基本适应了!”我说。 “我就知道你是干什么都可以的,无论哪个位置,你都能干得像模像样,”关云飞说:“你师姐那天还在我跟前念叨,说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不知道你干这个新岗位能不能做好,她担心你的脾气性格做这个岗位会受委屈呢。” “师姐最近还好吧?”我心不在焉地随口说了一句。 关云飞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还是老样子。” 关云飞这话说的很含蓄,还是老样子,老样子是什么样子?是好还是不好呢? 关云飞既然如此说,我也不能继续问个究竟。 “对了,赵大健的事,我听东凯说了。”关云飞说。 我点点头:”嗯。” “聪明人往往会做糊涂事,看起来聪明的人其实往往是蠢货,赵大健是个好例子。这事虽然牵扯到你,但你是受害者,所以,赵大健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你都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外人也不会对你有任何说三道四的理由。”关云飞开导我。 我说:“嗯。谢谢领导的关心。” “赵大健的事,让集团蒙羞啊,让系统蒙羞啊,给我和东凯脸上都抹黑了,我看,有必要在整个系统开展一次普法教育,增强大家的法律意识。”关云飞说。 “要的。”我说。 “你同意了?”关云飞用调侃的口气说。 “是的,我同意了!”我故意迎合着他的口味。 “哈哈。”关云飞大笑起来:“行,既然易总同意了,那我就去抓落实。” 我呵呵笑着。 关云飞笑着摆摆手:“走了。” “再见。”我看着关云飞离去。 看看时间,八点半了。 这时,看到孙东凯正走进来,曹丽也在后面不远处往里走。当然,周围还有其他同事陆续来上班。 虽然规定是8点上班,但迟到的还是不少。 他们直奔电梯口,我也走过去。 “孙总早,曹总早!”我打招呼。 “哦,你也刚来啊。”孙东凯冲我点了下头。 “呵呵。”我笑了下。 “九点去旅顺,要一个上午,在那里吃午饭,办公室的事你先安排好。”孙东凯说。biqikμnět 我点点头:“安排好了。” 曹丽对孙东凯说:“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和小易一起去就行。”孙东凯说。 曹丽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苏定国今天去印刷厂主持工作,我建议你上午过去印刷厂转转。”孙东凯说。 “哦,好的,行,我记住了。”曹丽答应着,又说:“其实我昨晚就给印刷厂的几个副职打电话通知了。这样好了,我上午抽空再去看一下。” 孙东凯看了曹丽一眼,没有说话。 然后电梯来了,大家上楼,各自去了办公室。 我知道曹丽有个习惯,上班进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开电脑。其实很多人都有这习惯。当然,曹丽开电脑并不是一定要使用,只是习惯而已。电脑对她来说更多的作用是打游戏和购物。 我在办公室呆了片刻,然后出去,有意无意从走廊里穿过,似乎要去卫生间,正好要经过曹丽的办公室。 经过曹丽办公室的时候,门开着,我有意放慢了步伐。 “哎——快来,快来——”曹丽喊我。 “怎么了?”我停住脚步。 “我电脑出问题了,你快帮我看看!”曹丽说。 我于是进去:“哪里有问题了?” “一打开电脑,刚打开浏览器,不知怎么搞的,突然就蹦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小窗口,刚删了一个,接着又蹦出更多,这都神马东东啊,电脑没法用了!”曹丽说。 “哦。”我看了下:“显然,是中毒了。” “中毒?怎么会中毒呢?”曹丽说:“昨天下班前还好好的!” “你是不是浏览过黄色网站?或者下载过小电影?”我看着曹丽。 曹丽嘻嘻一笑:“嘘,别吱声,知道就行,我电脑里还有存的小电影呢,很多呢,抽空给你看看。” 我说:“就是因为这个中毒的。” “那怎么昨天下午没事?”曹丽说。 “这毒性是半夜发作的!”我煞有介事地说。 “半夜发作?真的?”曹丽说。 “那当然!”我说。 “我怎么以前没听说过?”曹丽说。 “没听说过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浏览网站下载小电影是很容易中木马病毒的,我看你这电脑一定是着了道了。”我说。筆趣庫 “那咋办?”曹丽说。 “杀毒呗。”我说。 “那你赶紧帮我弄弄,我上午还要用一个电脑里存的文件呢,现在根本无法使用了。”曹丽说。 我看了下表:“可是,我一会儿就要跟孙总出发去旅顺口。” “哎,你抓紧点弄,不能彻底弄好,先让我能使用电脑里的文件就行,回头再帮我好好弄。”曹丽说:“我现在先去给孙总打个招呼,别让他着急,不耽误他时间久的。” “那好!”我坐到电脑跟前,曹丽接着出去了。 这木马是我植入的,我当然知道如何把它干掉,只是不能太急,要沉住气。 我在电脑前捣鼓着,随即曹丽回来了:“我给孙总说了,他正处理一个文件,忙完走的时候来这里找你。” “好的。”我边看着电脑屏幕边答应着。 “怎么样,好弄不?”曹丽说。 我皱皱眉头:“我可以先让你能使用电脑,但是,要彻底杀灭根除这病毒,还需要一些时间。我需要给你安装一整套安全卫士。” “哦。行,那你先简单处理下,回头再帮我好好弄。”曹丽说着坐到沙发上,拿起一张报纸看起来。 我继续坐在电脑前磨蹭着。 一会儿,孙东凯站在了门口:“怎么样,弄好了吗?” “哦。”我转头看了下孙东凯,然后对曹丽说:“曹总,现在电脑可以用了,但还需要进一步处理。” “好的,现在能用就行,你们走吧,回头再好好弄。”曹丽站起来说。 我看了一眼曹丽,又看了一眼孙东凯。 我这时的目光有些怪异,神情似乎有些不安。 曹丽没有觉察到,孙东凯却似乎感觉到了,因为我看到他的眼神动了一下。 然后我起身和孙东凯一起下楼上车,出发去旅顺口。 坐在副驾驶位置,我沉默不语,做出一副心神不宁的神态。 “好像,这会儿你突然有了什么心事?”身后传来孙东凯低沉的声音。 我回头,孙东凯正用犀利而沉稳的目光看着我。 “呵呵。”我不自然地干笑了下:“没,没有啊。” 嘴里说着没有,但我的表情分明是在撒谎。 当然,我是故意这样的。 说完,我有意无意地看了正在开车的驾驶员一眼。 孙东凯然后不吭声了。 从后视镜里看去,孙东凯带着沉思的神情。 “苏定国去了印刷厂,他分管的那一摊都安排好了吗?”一会儿,孙东凯问我,他换了个话题。 “都安排好了,昨天下午秋领导专门给我们办公室几个主任开了会。”我说。 衔接和延续 “嗯。最近办公室人事变动比较频繁,要做好工作的衔接和延续,不要出什么漏子才好。”孙东凯说。 我点点头:“好的,我记住了。”筆趣庫 “做办公室工作,要做到腿勤眼勤手勤,但嘴巴要严实,要有保密意识,关于保密意识这一块,我看下一步你还要多加强这方面的管理。”孙东凯又说。 我又点头答应着。 “苏定国现在虽然是去印刷厂暂时主持工作,但你要有个思想准备,可以先考虑物色下合适的人选接替他在办公室这一块的工作。”孙东凯说。 孙东凯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告诉我苏定国这个主持是不会再回到办公室来了,要扶正的,让我开始考虑他的接班人问题了。如果我有合适的人选,他会考虑我的意见的。 我说:“领导安排就是,领导不管安排谁来干副主任,我都会积极支持的。” 孙东凯轻笑一声:“这是给你搭配副手,当然还是你合适的才好。” 孙东凯这个时候说这话了,当初任命苏定国做副主任的时候可是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领导总是喜欢这样,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话怎么说都是自己有理,反正领导从来都是正确的。 然后,孙东凯就不说话了,我也沉默着。 我边沉默边继续做出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孙东凯坐在后面自然是能觉察到的。 很快到了旅顺,在区部接待室,部长等人正在恭候。 出乎我的意料,部长是女的,三十多岁的样子,容貌姣好,看起来挺精神干练。 部长见到我们,主动伸出手:“孙部长,欢迎你们来我们这里指导工作,早就盼着你来了。” 作为系统的上下级,县区部的人见了孙东凯都是称呼他在部里的职务,这样似乎显得更加亲近。 “宁部长客气了,知道你来这里上任,早就想来看看你,好不容易才抽出空。”孙东凯和她边握手边笑着。 原来这部长姓宁,我想起前几天看过的一个区县人事任免文件,知道她叫宁晓静。原来她是新上任的部长。 这时孙东凯向宁部长介绍我:“我们集团的总裁助理兼办公室主任,易克。” 我冲宁晓静点头笑了下:“宁部长好。” 宁晓静看着我,还是一副热情的神态,伸出手:“欢迎易总。” 我和宁晓静握手,宁晓静的手热乎乎的,很软,有点像谢非的手。 不知怎么回事,我突然无意识想到了谢非。 “易总很年轻啊,年轻有为。”宁晓静讲话带着一点领导特有的口气。 这让我感觉和她的外表气质似乎有些不大吻合,我更觉得她看起来像是一个知识分子。 “哪里。”我用谦虚的口气说:“宁部长才是年轻有为,而且还是女同志,更是难得。” 我说的是实话,像她这个年龄就能担任区部长的确是不简单的。 “听易总说话的口气,似乎瞧不起我们女同志呢。”宁晓静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说。 “不敢,我是钦佩。”我忙说。 大家都笑起来。 然后宁晓静给我们接着其他几位副部长,大家依次握手,那些副部长孙东凯其实都早就熟悉。说起来好笑,部长是个年轻的,副部长都是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不知道他们心里会怎么想。 工作人员上了水果和茶水,大家开始攀谈。 “这次县区领导换届,那天我一看公布的名单,好家伙,各县区的部长都是女同志,还都年龄不大,厉害啊,妇女能顶半边天。”孙东凯笑着说。 “呵呵。得了吧,孙部长,这里面的内情你还不了解?”宁晓静笑着说:“这次领导换届上面要求班子里要有女同志,而且还要求班子年轻化,这不,我们这些人就派上用场了,第一是确保了班子里有女同志,第二把班子的平均年龄给拉下来了。” 我觉得宁部长说的很有道理,这的确是实情。 “呵呵。”孙东凯笑起来:“怎么,宁部长在发牢骚?” “我不是发牢骚,只是在说这一个事实呢。”宁晓静说:“哎,孙部长,你看我们到市里开部长会老有意思了,清一色的娘子军,只有老关一个党代表。” 大家都笑起来。 “再说我们部领导班子,只有我一个女同志,年龄我还最小,这几位都是老大哥,他们整天跟着我跑前跑后的,我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呢,真的很感激他们。”宁晓静又指指那几位副部长。 我顿时就觉得这个宁晓静很会说话做事。 宁晓静的话让几位副部长脸上流露出受用的表情,这年头做下属的都是这样,领导一句好听的话就顿时受用了。 孙东凯附和着:“是啊,这几位都是部里的元老了,他们工作经验都很丰富,不管是实践还是理论,有他们辅助你,也是你有福气。” 宁晓静看着孙东凯:“孙部长,我的工作需要他们的辅助,但更离不开你的支持啊,我刚到任,孙部长今天专门来我这里,我是很荣幸的,从年龄上你是我的老大哥,从职务上你是我的领导,从业务上你是我的上级,老大哥一定要多多支持我的工作才好。” 宁晓静这话说的很完美很得体,孙东凯点头说:“那是自然,必须的。” “希望孙总多派记者到我们区里来做正面宣传报道,希望星海日报上多刊登我们区里的重头新闻,希望我们区里各级通讯员的投稿多多刊登,一句话,希望孙总的星海传媒集团对我们区高看一眼厚爱一层。”宁晓静这是称呼孙东凯为领导,而不是部长了,称呼的变化意味着她谈话的内容也在变化,相辅相成。筆趣庫 感觉她挺注意细节。 “这一点,宁部长放心,我会给集团编采部门打招呼的。”孙东凯说:“宁部长,其实我们之间是相互支持的,我们集团所属各报刊在你们区的发行宣传,还是要进一步加大力度,特别是日报的发行。去年星海日报的征订,咱们区可是在全市垫底哦。勉强刚完成市里下达的任务。”“哦。是这样?”宁晓静看看几位副部长,他们点点头。 “嗯。”宁晓静沉思了下,看着孙东凯:“孙总,咱们订个口头协议怎么样?” “你说。”孙东凯看着宁晓静。 “去年的日报征订,我那时没来,和我无关,我也不管了,但是明年的报纸发行,我给你下个保证,我不管在全市排第几,我只给你保证,不管市里给我下多少任务,我一定确保完成数量超额百分比不低于20个点。”宁晓静说。 听宁晓静这么一说,我不由对她刮目相看,这女人做事有气魄。 孙东凯眼神一亮:“此话当真?” “不敢和领导开玩笑,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这边有几位副部长老兄,你那边有易总老弟,大家都可以作证。”宁晓静认真地说。ъiqiku “痛快!”孙东凯一拍大腿:“宁部长,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宁晓静看着孙东凯,狡黠地转了下眼珠:“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我们区在星海日报每个月至少要有两个头版头条,稿子来源我能保证,你那边只要保证给我版面保证刊发就可以。 “还有,我们区里的发稿数量,我要做全市第一,同样,我们最近正在对全区通讯员队伍进行培训,稿件保证足额提供,只要你们那边提高发稿率就可以。” 宁晓静的话让我不由又多看了她两眼,这人很有心数啊,不但要质量,而且要数量。 孙东凯沉思了下,说:“行,宁部长,我答应你。” “好,孙总果然是痛快人,领导就是领导,做事拍板就是果断。”宁晓静不失时机的恭维了孙东凯一句。 孙东凯转头看着我:“易克,帮我记住和宁部长的口头协议啊,到时候要是宁部长反悔,我们一起来找她算账,最起码也要罚她喝上一瓶白酒。” 我笑着点头,大家都笑。 宁晓静眼皮微微一跳,看着我:“易总,你叫易克?” “是啊。”我点点头:“怎么?” “没怎么,你这名字好啊。”宁晓静做出一板正经的样子说:“我看一切困难都是很容易克服的嘛,所以,你才叫易克,是不是?” 我忍不住笑,大家又都笑,宁晓静边笑边又有意无意多看了我几眼。 我隐约感觉宁晓静看我的目光有点特别,但却又不知特别在哪里。 又聊了半天,到了吃饭时间,宁晓静对孙东凯说:“部长大人驾到,中午略备便餐,还请部长和易总赏光。” 孙东凯笑起来:“我今天来了,自然就要在你这里吃的,你就是赶我我也不走的。” 大家笑着下楼乘车去酒店,宁晓静坐在孙东凯的车上。 我坐在副驾驶位置,宁晓静和孙东凯坐在后排。 然后,大家直奔酒店。 路上,宁晓静又和孙东凯继续聊天,这会儿谈的是部里的有关工作。 他们在后座交谈,我坐在前面不做声。 车子经过白玉山景区的时候,遇到堵车,一时速度慢了下来。 只认识一个 这时,我不经意看到几个人正从景区的出口走出来。 这几个人当中,我只认识一个。 伍德。 伍德怎么来这里?他来这里干嘛?我这样想着,不由抬头看了看山顶的那座白玉山塔。 之所以对伍德出现在这里很敏感,是因为这座白玉山以及山上白玉山塔的由来。白玉山塔已成为日俄侵占旅顺口的铁证。登白玉山塔有严格规定,必须有有关部门与驻地机关的双重批准。此举主要是为了防止到这里来祭拜的军国主义分子。 基于白玉山和白玉山塔的历史,我对他此时在这里出现有些关注,同时也有些关注和他一起的几个人,都是陌生的面孔,黑西装白衬衣,打着黑色的领带,个个面无表情。没有看到皇者阿来和保镖。 我看着他们到了停在马路边的一辆面包车边,依次上车。 伍德这时四处看了看,目光随即停在了我们的车上,他认识孙东凯的车牌。 车后的孙东凯和宁晓静还在交谈,我坐在前排看着车外正往这里看的伍德。 他显然看到了我,显然也发觉我看到了他。伍德随即往我们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又停住,接着又回头,径自上车。 他的动作似乎表明他刚才的犹豫心态。 这时,道路畅通了,伍德他们坐的面包车扬长而去,我们直奔酒店。 想着刚才看到的伍德和那几个人,我不由又琢磨了半天。 中午饭局间隙,我出来接一个电话,刚接完打算回房间继续喝酒,宁晓静正好从卫生间出来了。 看到我,宁晓静莞尔一笑。 她此时的笑看起来颇有女人味道。 “师弟,什么时候有空去看你师姐啊。”宁晓静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听她这么一说,我吃了一惊:“宁部长,你——” “我什么我?”宁晓静笑得很开心:“想不到吧,小师弟,我看以后私下你就不要叫我部长了,也叫我师姐好了。” “你,你。”我张口结舌面红耳赤。 “我和谢非是一个系一个专业一个班的,你说你该叫我什么?”宁晓静继续开心地笑着:“早就听谢非提起有个帅气的师弟在星海传媒集团做事,没想到就是你啊,没想到今天你自投罗网了!” 原来如此,原来这个宁晓静也是浙大毕业的,而且和谢非还是同班同学,也在星海做事。 “叫声师姐你不吃亏,怎么,能叫谢非,不能叫我?”宁晓静说。 “师姐!”我直接叫了一声。 “哎——哈。”宁晓静更加开心了,答应了一声,然后说:“师弟,以后咱们是一个系统的了,今后互相多关照才是。” “你是领导,我关照你什么?你和谢师姐的关系,让老关多关照你才是。”我说。 “呵呵。各有各的关照法啊,作用和效果性质不同嘛。”宁晓静说:“场合归场合,以后在私下的时候,不必拘束,要叫我师姐才是。”筆趣庫 我点了点头:“哦,好吧。对了,宁师姐,你来这里当部长之前,是干嘛的?” 宁晓静说:“来这之前,我是干工作的啊。” 宁晓静的回答很狡猾,似乎在逗我。 “那你男人是干嘛的?”我似乎没头没脑又问了一句。 谢非师姐的男人是我的大领导,宁晓静的男人不知道是什么重量级的。 宁晓静似乎对我的问话感到一丝意外,说:“你问这问题干嘛?” “不干嘛,随口问的,关心师姐嘛!”我半开玩笑地说。 “呵呵。谢谢师弟关心哦。”宁晓静也笑了,但只是笑,只是感谢,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再次感觉宁晓静其实是个很细致很敏感很敏锐的女人。 这时正好有一个副部长出来了,宁晓静恢复了常态,客气地说:“易总,我们进去吧。请——” “宁部长,你是领导,你先请——”我说。 说完,宁晓静和我不由相视不约而同地笑了一下,然后先后进了房间。 这次笑倒是很有默契。 午饭结束后,我和孙东凯告别离去。 来了一趟旅顺,认识了一个师姐,还是同一个系统的部长。 我此时不知道此次旅顺之行认识了这位更干练的师姐宁晓静对我来说是福还是祸,是收获还是负担。 走在旅顺南路,路两边是连绵的群山,虽然春天没到,但山上的树依旧是绿色的,青山绿水,风景很优美。 这时孙东凯对驾驶员说前方有个水库,到那里停下休息一下。 水库位于路边,旁边还有一家建筑地很漂亮的咖啡厅,周围是一片果园。 车子停在咖啡厅门前,我们下了车。 “小易,陪我到水边走走!”孙东凯说完径自往水库边上走去。 我跟了过去。 站在水库边上,看着倒映在水里的大山和天空的影子,孙东凯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转头看着我:“从出发到现在,你一直有心事,而这心事似乎是突然出现的。” “孙总,我——”我做欲言又止状。 孙东凯一摆手:“不要试图掩饰,更不要否认,你的神情变化瞒不过我的眼睛。”ъiqiku 我看着孙东凯,不再说话,脸上的神情似乎在犹豫在琢磨,似乎内心在经历着激烈的矛盾冲突和斗争。 “小易,我想说,如果你把我当你知心的领导,如果你觉得我还是你可以信赖的领导,那么,你就告诉我,否则,你什么都不用说。”孙东凯的样子显得有些不快。 我继续做出很为难很矛盾的样子,装逼就要有装逼的样子,要装到火候才好。 孙东凯有些不耐烦了,把烟头往底下一扔:“好吧,不愿意讲就算了,不勉强你,走,上车,回去——” 说完,孙东凯转身就走。 “孙总——”我做走投无路被逼无奈状叫了一声。 孙东凯站住,回头看着我。 我知道装逼装地火候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会适得其反。 “是的,我是有心事,我是今天早上突然有了心事,你的感觉十分犀利。”我不轻不重地又赞扬了孙东凯一下。 孙东凯嗯了一声,继续看着我,并没有说话。 “我之所以突然心神不定心不在焉,是因为我的内心里充满了矛盾和斗争,充满了犹豫和彷徨,充满了困惑和失落。”我继续说。 “哦。”孙东凯轻轻哦了一声,眼里流露出浓厚的兴趣:“为什么?” “因为这和你有关。”我说。 “和我有关?”孙东凯重复了一句:“既然和我有关,那看来我关心对了。” “之前我之所以一直不说,一直犹豫,并不是我不信任你,也不是我不把你当领导,相反,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我对你的信任,正是因为我对你的无上尊敬,我才会产生如此矛盾和犹豫的心理,我实在担心告诉你这事会伤害了你,会对你的工作生活产生消极的负面的影响。 “当然,我也有担心,担心告诉了你你会不信,担心你会认为我在利用你对我的信任在骗你,担心你认为我在别有用心挑拨领导之间的关系,还担心因此得罪了其他领导,给自己的以后带来不利索。”我继续说。 孙东凯皱了皱眉头:“听你这么说,这事好像很重要,对你很重要,对我更重要。” “嗯,是的。”我点点头:“其实,我并不能自以为是地就此事做出什么肯定的判断,只是我自己心里或许多想了而已。” “说吧,只管说你看到的听到的事实就可以,至于判断和结论,我来做来下好了。”孙东凯说。 看得出,孙东凯对我要说的事带着浓厚的兴趣,似乎,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我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最后的决心,说:“上午我们出发前,曹总电脑出了点问题,让我帮忙给弄下。” “嗯。”孙东凯点点头。 “我过去看了下,电脑是沾染了病毒,沾染病毒的原因,似乎是因为曹总浏览一些不健康网站和下载一些带木马病毒的文件比如小电影所致,于是我就帮曹总杀毒整理电脑。ъiqiku “在查找病毒文件的时候,我无意中打开了电脑的回收站,在里面看到一个文档,文档的名字叫《嫂子》,我当时以为这是曹总从网站下载的小说,就把这文档还原回来,想看下出处,可是,打开一看——”说到这里,我停住了。 “怎么了?打开一看是什么?”孙东凯紧紧盯住我。 “打开一看,这文档的内容,竟然是,是和你给我的那天嫂子拿来的匿名信的内容似乎是一样的。” “哦。”孙东凯的眼皮猛地一跳,随即不动声色地看着我:“为什么似乎是一样的?” “因为当时时间很仓促,曹总又坐在我旁边看报纸,我担心被曹总发现,加上急着要和你出发,我来不及细看,只是大致扫了几眼,然后就急忙又放回到回收站里去了。 “我不能确定这文档的内容和那封匿名信内容是一模一样的,我只看了开头几句,开头一样的,后面没有看。但即使是这样,也让我大吃了一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本想多看几眼的,正好这时候你来叫我出发,我只好走了。” 老想着这事 “今天一天我这心里一直老想着这事,心里七上八下的,胡思乱想了很多,本想告诉你,但想到这其实也不能说明什么,说出来说不定会误导你什么,会给你和曹总都带来不好的负面影响,但不说呢,又觉得对不住你,你专门交代我让我暗地查找这匿名信的来源,今天的发现似乎是个线索。 “所以,我这心里就很矛盾很纠结,我不愿意相信早上无意中看到的东西,可是,我又无法欺骗自己,我不想告诉你自己看到的事,可是,我又觉得对不住你对我的信任和重用,纠结啊。你要不是苦苦逼我,我其实未必能这么快告诉你。” 听我说完,孙东凯转头看着水面,狠狠吸了几口烟,脸色十分难看,沉默着。 我站在一旁不做声,偷偷观察着孙东凯的脸色。 “当时曹丽没发现你打开那文档吧?”半天,孙东凯说。 “没有。”我回答。 “这文档为什么会在回收站里?” “不清楚。” “我想是曹丽对电脑不是很精通,她以为把文档放到回收站就算是删除了,你说是吧?”孙东凯又说。 “我不知道。”我说。 “关于你今天的这个发现,你怎么认为?”孙东凯转头看着我,我看到孙东凯满脸沮丧的神色。 “我不认为这意味着什么,我不认为曹总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她一直就是极力维护你的,我想,或许,这文档和那封匿名信是两码事,毕竟我只是看了个开头,没有看后面,也或许,这文档出现在曹总电脑里,是其他的原因。”我说。 “你是在安慰我呢还是在自己哄自己?还是在想为曹丽开脱什么?”孙东凯说。httpδ:Ъiqikunēt 我低头不语。 “往往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最不可思议的人身上。难道这话真的灵验了?”孙东凯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不知道孙东凯之前从哪里听到的这话。 然后,孙东凯又沉默了,继续抽烟,脸色越来越难看,目光阴冷地看着水面。 虽然他不说话,但我大概能猜到他在寻思什么。 我心里暗自发笑。 半天,孙东凯转头看着我,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我做担心状看着孙东凯。 “曹丽的电脑。你上午都给修好了?”孙东凯说。 “暂时能用了,但因为时间仓促,还没有彻底杀灭病毒,而且,还需要安装一个杀毒软件,我答应回头有时间帮她弄的。”我回答。 “嗯。”孙东凯点点头:“走吧,回去。” 说完,孙东凯将烟头扔到水里,转身就走,我紧跟上去。 回去的车上,孙东凯依旧沉默着,一言不发。 回到集团,我和孙东凯上楼,出了电梯,正往办公室走,经过曹丽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正好曹丽出来了,看到我们:“回来了?” “是的,回来了。”我说。 孙东凯站住看着曹丽,也点了点头。 “易总啊,下午还忙不?不忙的话帮我继续捣鼓那电脑,要把这病毒彻底杀灭才好。”曹丽说。 “哦。”我看着孙东凯:“孙总,下午还有什么安排?”筆趣庫 孙东凯说:“下午没什么事,你去帮曹总修电脑吧。” “好的。”我点点头。 “那来吧。”曹丽要请我进她办公室。 “对了,曹总,”孙东凯若无其事地说:“上次我们一起到烟草局和徐局长谈的那个合作的事宜,一直没有落实下来,要不,你下午再到烟草局跑一趟找徐局长进一步确定一下?辛苦你一趟。” “哦。行,那我现在就过去。”曹丽点头答应着。 孙东凯然后点点头,直接回了自己办公室。 我去了曹丽办公室,坐到她电脑跟前,开始装模作样打开电脑捣鼓起来。 “哎,不能陪你了,我要去一趟烟草局,你自己弄吧,弄完帮我关上门就行了。”曹丽说。 我点点头:“好的。” “我怎么看孙总脸色不怎么好看呢?”曹丽随口说了一句。 “中午喝了不少。”我边捣鼓电脑边说。 曹丽点点头:“哦。是这样。” 然后,曹丽就匆匆出去了,我继续在电脑前装逼。 一会儿,孙东凯出现在曹丽办公室门口,背着手,一副很悠闲的样子。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他接着慢悠悠走了进来。 进来之后,他随手将门带上,然后快步走到电脑跟前。 “那文档还在不在?”孙东凯压低嗓门说。 “我找找看。”边说我边操作鼠标打开回收站:“哦。还在。” “还原出来,打开我看看。”孙东凯说。 我于是还原文件,然后打开,孙东凯将脑袋凑过来,目光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 我也装模作样地看着。 看了一会儿,我的身体突然打了一个寒战,声音颤抖地说:“这。这。怎么是一模一样的。” 孙东凯脸色发青:“去,把那封信拿来。” 我接着起身,孙东凯顺势坐在了电脑前,然后我出去,直接去了自己办公室,找出那封匿名信,回到曹丽办公室,把匿名信递给孙东凯。 孙东凯打开匿名信,然后和电脑上的进行对比看。 我站在一边,掏出一支烟递给孙东凯,他接过去点着,深深吸了一口。 我也点着一支,慢慢吸着。 孙东凯似乎对比地很仔细,看的很慢。 半天之后,孙东凯站起来,脸色铁青,将匿名信装进自己口袋,然后对我说:“你把这文档彻底删除。” 我一怔,然后点了点头:“好。” 孙东凯接着就大步出去了。 我回到电脑前,将文档彻底删除,然后快速整理好了曹丽的电脑,接着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前,我点燃一支烟,边吸边琢磨着今天孙东凯的表情变化,琢磨着每一个细节,琢磨着自己有没有让孙东凯引起怀疑的地方,琢磨着自己操作的整个过程。 一会儿,我的内线电话响了,孙东凯打来的。 “我有些累了,下午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扰我,除非上面领导找我,其他人要见我,就说我不在。”孙东凯说完不等我回答就挂死了电话。 整个下午,孙东凯一直呆在自己办公室,没有人去打扰他,我也没过去。 整个下午,我除了处理公务,就是琢磨正在办公室闭门思考的孙东凯,同时,也在琢磨着下一步的思路。 我知道自己做的这事特别是第二步,并没有必定成功的把握,目前主动权不在我手里,信不信要看孙东凯怎么想。 如果孙东凯不信,那么,我必将引起孙东凯的怀疑,他会认为我在捣鼓事,想借机挑拨他和曹丽的关系,甚至会怀疑之前赵大健的事也是我一手策划的阴谋。那样的话,我就完蛋了,彻底完蛋。 如果他信了,还有两个可能,第一是他出于某种利益的考虑咽下这苦果,将此事压住隐瞒,谁都不告诉,包括曹丽;第二种是他愤怒之下找曹丽算账和对质。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同样对我是不利的,大大的不利,曹丽当然不会承认,而且我也暴露了,偷鸡不着蚀把米,会满盘皆输。 算来算去,此事成功的可能只有三成。 但对我来说,有三成胜算就足够,就可以下手,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百分之百有把握的事,如果成功率到百分之百的时候再去做,那黄花菜都凉了。ъiqiku 我的第一步不是已经成功了吗,那么,根据我的综合分析,根据我对孙东凯性格和做事风格的了解,我觉得第二步的胜算应该还是很大的。 当然,该做的我都做了,能不能成全我,目前就看孙东凯的了。 反复琢磨着自己的每一个细节和环节,我在自信里又带着几分忐忑。 正琢磨着,手机响了,谢非打来的。 “师姐好。”我接了电话。 “呵呵。上午见到你另一个师姐了?”电话里传来谢非的声音。 “嗯,是的,没想到宁部长也是浙大毕业的,还是和你一个班的同学。”我说。 “我之前偶然和她谈起过你,没想到她还记住了,现在她到了系统,以后你们打交道的机会就多了。”谢非说。 “嗯,是的,”我说:“这个宁师姐挺有能耐啊,年纪轻轻就成了区部长。” 我这话是在试探。 谢非笑了下:“宁晓静的确是个有能耐的人,其实不单有能耐,长得也挺漂亮吧?” 不知谢非此话何意,我说:“是的,是挺漂亮。” “呵呵。”谢非笑起来,不知为何,我觉得她笑得有些干巴。 我接着补充了一句:“你们都很漂亮,都很有风韵,气质优雅,容貌出众。” “你倒是很会说话,是在安慰我呢还是在搞平衡呢?”谢非说。 “没那意思,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我说。 谢非顿了顿,然后轻声说:“有些日子没单独和你说话了,其实我挺想你的。” 我的心跳不由加速,没有说话。 “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很坏的女人,不安分守己的女人?”谢非又说。 我沉默了片刻,说:“师姐,我一直把你当做可亲可敬的师姐,当做必须要尊重的领导夫人,当做很好的朋友。” 事情发生了 “有些事情发生了,性质改变不改变并不是自己说了就算的,有些事情发生了,是不会轻易就能忘记就能抹去的,除非想自己欺骗自己。” “师姐,我现在在办公室。”我暗示她此时说这种话是不合时宜的。 谢非听懂了我的话,说:“呵呵,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在上班。其实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刚才宁晓静给我打电话了,在电话里对你大加赞赏,夸你呢。宁晓静说什么时候有空想约了我和你一起吃顿饭,大家叙叙同学之情。” “哦。有空我请客好了。”我说。 “那好,你忙吧,不打扰你了!”谢非说完挂了电话。 我长出了一口气,想着谢非,想着宁晓静,心里不由有些乱了。 想了半天谢非和宁晓静两位师姐,又想到了伍德,想到中午在白玉山景区见到的伍德和那几个人。 摸出手机打给了冬儿,很快接通。 “方便说话不?”我说。 “方便。”冬儿说:“我正在瓦房店办事呢。” 冬儿又不在星海市区。 “伍德派你出去的?” “是的,怎么了?” “我中午见到伍德了。” “哦。在哪里?” “旅顺,白玉山景区。” “白玉山景区。怎么了?” “我看到他和几个穿黑色西装的人一起从那里出来,觉得有些奇怪,”我说:“那几个人从来没有见过,似乎看起来很神秘的样子。” “伍德那边昨天来了几个日本客户,来星海考察的,那你见到的应该就是他们了。”冬儿说。 我继续问冬儿:“他们是日本来的?” “是的,怎么了?” “是客户吗?” “据说是客户,至于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也不知道了,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吗?” “他们去了白玉山景区呢。” “哦,你很敏感,想的很多啊。”冬儿笑起来。 “我觉得那几个人不像是做生意的。” “那你认为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 冬儿沉默了片刻,说:“你怎么在那里发现了他呢?” “偶然路过看到的。” “他看到你了吗?”冬儿问我。 “应该是看到了。” “你们没有打招呼?” “没有,他随即就和那几个人上车走了。” “嗯,这似乎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你似乎是想多了什么。” 我顿了下:“皇者呢?他在忙什么?” “他?皇者昨天到北京去了!”冬儿说。 “到北京去了?自己一个人去的?” “不是,是和阿来一起去的,伍德安排他们去做生意上的事情。” “哦。生意上的事。”筆趣庫 “你又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 我不由想起那次在北京的晚上跟踪皇者莫名其妙中招被灌醉弄回酒店房间的蹊跷事,此次伍德派皇者和阿来一起去北京又是为何?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派他去呢而且还有阿来跟着。 如果此事发生在其他人身上我不会多想,但是对于伍德,我不能不多寻思下。 “小克,对于伍德,我劝你不要多关注他,他只要不惹你,你最好不要去惹他,更不要去打听他的任何事情,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一会,冬儿说。 “我没怎么关注他啊,只是和你随便聊聊而已。”我说。 “真的是如此吗?” “废话。” “但愿是如此吧。”冬儿叹了口气,接着挂了电话。 和冬儿通完电话,我走到窗口,看着外面的天空,不由思索起来。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晚了,渐渐黑了下来,走廊里安静下来,大家都下班了。 我出了办公室,看到孙东凯办公室还亮着灯。 他还没走。 我想了想,走过去,敲了下门:“孙总,是我。” 片刻,孙东凯打开门:“进来吧,关上门。” 我进去,随手关死门。 满屋子都是烟味,孙东凯一直在抽烟。 孙东凯坐到沙发上,看着我。 “下班了。”我说。 “嗯。都走了?”孙东凯说。 “是的,你也该吃晚饭了!”我说。 我努力做出一副对他很关心的小心翼翼的样子。 “我其实感觉不饿。”孙东凯说。 “人是铁饭是钢,饭总是要吃的。”我坐在孙东凯对过看着他。 孙东凯没有说话,接着站起来,走到窗前,打开一扇窗户,外面的凉风嗖嗖吹进来。 孙东凯站在窗口背对我,一会儿用他特有的低沉的声音说:“大约二十分钟之前,曹丽刚给我打了电话。” “哦。”我应了一声,心不由又猛跳了下。 孙东凯接着转过身,看着我。 “曹总,她主动给你打电话了。”我结结巴巴地说,做紧张状。而其实,我此时的心里真的是有些紧张的,我不知道孙东凯这话指的是什么意思。 看着我的神态,孙东凯突然笑了下,皮笑肉不笑那种,然后点点头:“是的。她在烟草局徐局长办公室给我打的电话,徐局长留她晚上吃饭,她给我打电话是问我参加不参加晚上的酒场,说徐局长特地邀请了我。” 尼玛,虚惊一场,我心里暗暗骂了孙东凯一句,然后点点头:“哦。那你怎么没去呢?” “没兴趣,我找了个借口谢绝了。”孙东凯说着走回到沙发坐下,身体往后背一靠,看着我:“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情出去喝酒吗?”https:ЪiqikuΠet “不知道。”我回答。 “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 孙东凯抬起手腕看看表,然后说:“不出去参加酒场,不等于我要绝食。你给我们的酒店打个电话,让他们弄点酒菜上来,我在办公室吃饭。你陪我喝几盅。” “好的。”我接着摸出手机打给了酒店总经理:“弄几个可口的饭菜送到孙总办公室来,再弄一瓶好酒。我们两个人。” 酒店总经理答应着,然后我挂了电话。 孙东凯不想出去参加应酬,却又不想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喝闷酒,让我陪着,这正中我下怀,我目前最需要的就是摸清孙东凯的真正想法,搞清楚他到底要怎么样处理此事。 “明天你跟我出差。”孙东凯说。 “哦。去哪里?”我说。 “北京!”孙东凯说。 “嗯。”我点点头,没有再继续问,既然孙东凯不主动说去北京干嘛的,那我就不能多问。 “机票我已经安排财务那边订好了,上午9点多的飞机。”孙东凯又说了一句。 “好的。”我说。 “你怎么不问问我们去北京干嘛的?”孙东凯说。 “不该问的不能多问,这个规矩我还是懂的。”我说。 孙东凯笑了下:“你上路倒是挺快。” “都是你指导教导的结果。”我说。 孙东凯又笑了下,然后就不做声了,低头看着茶几桌面,眼神似乎在沉思什么。 我也不说话。 一会儿有人敲门,酒店服务员把酒菜和餐具送到孙东凯办公室来了。 我倒上酒,孙东凯直接拿起杯子,一言不发,直接就先干掉了一杯。 我也不说话,随着干了一杯。 “这酒度数不低。”孙东凯然后说了一句。 “56度的。”我拿过酒瓶看了下说。 “嗯。喝白酒就要喝高度的,低度的不过瘾。”孙东凯说着又喝了一杯。 我陪着也喝了一杯。 “常喝低度白酒的人,会容易导致股骨头坏死,知道不?”孙东凯又说。 “哦。这个倒是不清楚。”我说。 “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 “我以前单位的小孟,得股骨头坏死就是因为这。所以,以后喝白酒,还是喝高度的好。” “嗯,是,还是喝高度的好。” 孙东凯边喝边和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无关紧要的扯蛋的话,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很快一瓶白酒只剩下一半,孙东凯脸色微微发红,逐渐有了几分酒意。 “小易,你说今晚我为什么要在办公室喝酒?”孙东凯看着我。 “因为你想清净,不想参加应酬。”我说。 “你只说对了一半,”孙东凯说:“其实,主要是因为我心烦,烦闷,知道吗?” “知道。”我点点头。 “知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孙东凯说。 “因为,因为我怕说出来你更烦更闷。”我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烦闷,对不对?”孙东凯又说。 “是的。”我点点头。 “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留下来陪我喝酒吗?”孙东凯说。 “这个,我说不好,我可以理解为是你需要我在一边服务。”我说。 “服务我可以叫酒店服务员过来,用得着你吗?”孙东凯说:“你在给我耍滑头,是不是?” 我做尴尬状笑了下。 “其实你知道的,我是想有个人陪我聊天,想有个人听我说话。此刻,我需要有人听我说话,我需要听众,知道不知道?”孙东凯摇头晃脑地说。https:ЪiqikuΠet “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说。 “目前,我最合适的听众,最想聊天的,就是——你!”孙东凯抬起手指了指我,嘴里呼出一口酒气。 我笑了下:“很荣幸!” “不用荣幸,这是你的职责,你是我的办公室主任,就得关心照顾好领导的一切,包括工作和生活,是不是?”孙东凯说。 “是——”我说:“这是我的职责。” 长叹了一声 “唉——”孙东凯长叹了一声,然后低下头,看着地面。 我递过去一支烟,他点着,狠狠吸着,默不作声。 我也点着一支,慢慢地吸着,看着垂头丧气的孙东凯,琢磨着他此时的状态到底是真醉还是故意要在我面前做做样子借此试探我。 一会儿,孙东凯抬起头,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死:“小易,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装作糊涂:“什么事?” “废话,你说我现在最烦心的是什么事?”孙东凯说。 我做点拨后的领悟状:“哦,你说的是曹总这事。曹总电脑里那文档的事?” 孙东凯点点头:“嗯。” “那文档我已经彻底删除了!”我说。 “我不是和你谈这个,我问你,这事你怎么看?”孙东凯说。 “这事牵扯到你和曹总,都是领导,我做下属的,不好随便发表看法的。”我说。 “但说无妨,在我面前,什么都可以说,说,说你心里的真实想法,我要听你的心里话!”孙东凯说。 “说心里话。那我就真说了!”我说。https:ЪiqikuΠet “嗯。”孙东凯点点头,又点着一支烟。 “我不认为这事会是曹总干的。”我直截了当地说。 孙东凯微微一怔:“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第一,曹总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不会干这种腌臜事;第二,曹总和秋领导关系看起来一向很好,她又怎么会暗中捣鼓秋领导呢?第三,曹总对你一向尊敬有加忠心耿耿,又是你的老办公室主任,她更不会做这样的事给你脸上抹黑;第四——” “行了。”孙东凯大手一挥:“你说的这些理由,统统不是理由,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其实很牵强,都是大路边上的话。” 我住了口。 “关键是我亲眼看到了事实,如果只是听你说,我或许不会相信,但是,我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吗?我不是瞎子,我看到的是真真切切的东西,你能让我睁着眼睛说瞎话吗?你能让我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吗?”孙东凯说。 “可是,虽然是这样,但我还是觉得——”我欲言又止。 “我怎么觉得你想为曹丽开脱呢?你总是想找出牵强的借口来为曹丽开脱,是不是?”孙东凯看着我。 我低头不语。 “既然你想为曹丽开脱,那你当时又何必要告诉我这事呢?”孙东凯说。 “因为我必须要对你保持高度的忠诚,我不能对你隐瞒我认为对你很重要的事情,那样我会心里不安的,会感觉自己不是个称职的办公室主任,会感觉自己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和期望,我不想让自己的心里纠结,所以我必须要让你知道这事。”我说。 “嗯。”孙东凯似乎对我的回答比较满意,点点头:“但即使你告诉了我,你却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这是曹丽干的,是不是?” “是——”我点点头。 “我知道你和曹丽关系不错,曹丽整天在我跟前说你的好话,她对你好,你当然也想投桃报李,这似乎可以理解,”孙东凯说:“不过,在你和曹丽这种关系的状态下,你还能将这事告诉我,这充分说明你还是很有大局意识领导意识的,知道哪一头更重要,知道该怎么站队,大事面前不糊涂。 “似乎,我能感觉到你心里的矛盾和纠结,一方面不得不将此事向我汇报,另一方面你却又为此事而感到不安和沮丧,因为你非常不希望这事是曹丽做的,是不是这样?” 孙东凯分析地十分透彻,我看着他:“孙总,你——我想的什么,你竟然都知道。” “你那点心思,怎么会瞒过我的眼睛,”孙东凯说:“其实,我还想说,这次你嫂子因为这封匿名信来集团闹事,虽然你及时摆平压住了,但其实你心里还是有矛盾心理的,一方面你为秋桐感到幸灾乐祸,虽然你在你嫂子面前为秋桐说那些辩解的话,但我知道你那是为了我开脱而讲的。 “另一方面,因为此事又对我的名声有损,这又是你不愿意看到的,你要维护我的一切啊,所以,你在此事上也是有两面的。不过,你还是能讲大局识大体的,没有让你嫂子将此事闹大,及时捂住了,将影响控制在了最小的范围内,没有让我更加难堪。” 孙东凯太厉害了,这都能看出来,我不由又点头:“孙总,我真的服了你了,你什么都能知道都能想到。” 孙东凯得意地笑了下,接着说:“我可以理解你为曹丽辩护的心情,其实我也是同样的感觉,我打心眼里不愿意此事是曹丽做的,但是事实——事实摆在那里,在曹丽的电脑里出现了匿名信的电子版,你说这怎么解释? “我很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景出现,但我偏偏是亲眼看到了,你让我心里怎么想?这封匿名信,只有你我看到过,还有你嫂子,你说曹丽的电脑里怎么就会出现这个呢?你说我是该百思不得其解呢还是。” 说到这里,孙东凯停住了,吸了一口烟。 我叹了口气,做无奈沮丧状。 “如果不是曹丽的电脑中毒了,如果不是曹丽找你去杀毒,或许这事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或许会成为永远的秘密。但偏偏,巧了,正好就被你看到了!这似乎看起来很偶然,但其实是必然,所有的偶然里都包含着必然,我坚信这一点,只是上天的旨意,正应了那句话,天在做,人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孙东凯继续说:“你不要告诉我说或许是别人弄到曹丽电脑里去的,曹丽的办公室除了她自己,就只有办公室小秦有门卡,其他任何人都进不去,我总不能怀疑这事是小秦干的吗?小秦是什么人,他有什么动机做这样的事,而且,他这样做又有什么用意,他怎么会想到曹丽的电脑会坏会想到正好你去修理会想到正好你能看到那文档呢?筆趣庫 “这种巧合的几率实在是太低,我实在也没有理由怀疑小秦什么,这只是个孩子,只是个底层工作人员,他完全没有任何理由捣鼓这样的事。所以,即使你我都不愿意相信这事是曹丽做的,但我不得不痛苦地指出,此事,只有一个可能——”https:ЪiqikuΠet 我看着孙东凯:“你的意思是——” “你认为还有其他可能吗?你告诉我。”孙东凯说。 我想了想:“我不知道。” “你想不出其他可能的,我也想不出的,我想了一个下午了,我实在没有想出还有任何其他一种可能,我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此事的确是曹丽所为,虽然这个结论让我很痛苦,但我不得不接受。”孙东凯说着,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也做无可奈何状叹了口气,心里却想起老黎曾经和我说过的一句话:有些十分精明的人,有时也会做出最愚蠢的判断。 此时的孙东凯,大概就是如此吧。 孙东凯不停叹息着:“其实你嫂子来闹事之后,我一方面让你去暗地调查写匿名信的人,一方面自己也分析了一番,我当时想到了好几个有嫌疑的人,当中也包括曹丽,因为你不知道一点,曹丽虽然和秋桐表面上关系很好,但其实她心里对秋桐是十分妒忌的,妒忌地要死。 “女人啊,妒忌起来比男人还要厉害,什么都喜欢比,比位置比级别比容貌比能力比风头,这几点,除了出风头,曹丽恰恰都不如秋桐,按照她的性格,内心里的痛苦和嫉恨可想而知。 “但我又不由自主排除了对她的怀疑,觉得她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因为这样做虽然会发泄她对秋桐的嫉恨,可以诋毁秋桐的声誉,但其实也损害了我,我想她应该不会置我的名声于不顾的,我的名声受损,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但我竟然就没有想到,曹丽竟然就真的会为了发泄私怨而将我的利益扔到一边,竟然就真的会为了一己之利而干出伤害我的事情来。” 孙东凯的口气有些伤感,还有些愤怒,又有些失落。 我默默地听着,默默地抽烟,做出很难过的样子。 “你知道我当时最怀疑谁吗?”孙东凯说。 “谁?”我看着孙东凯。 “赵大健!”孙东凯说。 “他?你怀疑他?为什么?”我说。 “第一,基于赵大健和秋桐以往的仇怨,在做发行的时候,赵大健一直被秋桐死死压住,受了不少窝囊气,这口气他不发出来是难以忍受的,他的性格我了解,他是记仇的人,一旦记了仇,是一定会报复的。 “第二,按照赵大健目前的状态,他该得到的已经到手了,他的年龄和能量已经决定了他的政治前途,已经基本到头了,在政治上进步的空间已经没有了,提拔副处是没有指望的,对目前的位置他也是满意的,既然政治上没有什么前途了,既然该得到的已经得到了,那么,他自然就会想到要开始发泄对秋桐的怨恨,要为自己出气,这非常符合他的性格。” 主要目标 “第三,虽然这样做也会有损我的声誉,但他的主要目标是指向了秋桐,主要目的是针对秋桐,你也看了这封信的内容,里面的措辞和语气是主要诋毁秋桐的,主要责任没有指向我,他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打击秋桐。 “至于我,一来对他的作用已经发挥殆尽,下一步也不可能会帮上他什么忙,二来他也知道即使我的名声受到损害,依仗我在上面的关系和上面领导对我的看重,这点小事是不会影响我在集团的位置,是不会对我造成很大损失的,只要我不倒,他就仍然可以继续坐稳他的位置,继续享受这个位置给他带来的各种福利和油水; “三来,即使我真的因为这事被调离,但秋桐必定受损更严重,也还是达到了他的目的,我即使调离了,换了别人,他也会采取一些手段来取得新领导的信任继续干他的厂长,当然,他一定知道这一点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所以才会去操作。” 孙东凯分析地十分透彻,和我那天的分析极其相似,我不由又要佩服一下孙东凯了,同时,又有些后怕。 为什么后怕,很显然。 我点点头:“哦,你是这样想的,这些,我一点都没有想到。” 孙东凯长出了一口气:“没想到我的推断是错误的,完全错误了。没想到这事偏偏就和赵大健无关,没想到这事竟然是曹丽干的,没想到曹丽竟然就为了泄私愤置我的利益于不顾,你说我能不意外能不伤心吗。” “嗯,是很意外,是该伤心。”我说。 “曹丽刚刚提拔为副处,为了她的提拔,我费了多少心思和心血啊,没想到这个她竟然毫不领情,做起有损我利益的事来毫不留情。” 孙东凯叹息着:“女人啊,疯狂的女人,怪不得人家说女人发起狠来是利令智昏的,是不顾一切的,我看曹丽真的是这样,她被妒忌蒙蔽了眼睛,嫉妒让她连我都看不到了。” 我皱皱眉头:“曹总这样做很不对,她实在不该这样做的。” 孙东凯苦笑起来:“小易,你现在看到知道女人的妒忌是有多么厉害了吧,妒忌可以让一个女人发疯失去理智的。” “嗯。的确是很厉害!”我点点头。 “她这样做,我感到十分寒心。十分失望!”孙东凯说。 我琢磨着孙东凯这话的意思,琢磨着他这话的真假程度,似乎他是真的感到寒心和失望,但似乎他又很矛盾和纠结,毕竟他和曹丽之间共同的利益太多了,共同操作的事太多了,曹丽知道他的事情太多了。 似乎,他和曹丽之间的同盟关系不会因为此事而彻底决裂,因为他们在某些方面是无法决裂的,是无法回头的,但同时,我也感到孙东凯似乎会因为这事对曹丽多一份戒备,似乎他感觉到曹丽在关键时候不是可以信赖的人,为了她自己的利益,她会毫不犹豫将他的利益置之不理甚至抛弃甚至— 筆趣庫—出卖。 我想孙东凯此时应该是这样想的。https:ЪiqikuΠet 这其实也是我的目的,我不指望靠这一次就能彻底肢解孙东凯和曹丽的同盟关系,毕竟他们之间互相合作时间太久,关系太牢固,彼此知道的东西太多,但只要能达到这一步,只要孙东凯能对曹丽开始有戒心,对曹丽的信任产生某种程度的动摇,我也算是达到了初步的目的。 “其实,这事如果真的是曹总做的,那我也是感到十分震惊意外和失望。”我说。 “这件事已经没有如果了。”孙东凯摇摇头:“事实已经很清楚,已经不需要再调查了,你的任务完成了。” “哦。” “小易,你说,此事下一步,我该怎么做,我需要做什么?”孙东凯看着我。 “这个,我不好说。”我犹豫着。 “想到什么说什么,大胆说,只管说。”孙东凯带着鼓励的口气说。 我同时看到孙东凯的眼神里隐含着另一层看不透的意味。 我于是毫不犹豫地说:“我认为,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既然已经确定此事是曹总所做无疑,那么,我想,你该将曹总叫过来,当面质问她,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问她为什么做事如此没有良心,问她为什么要恩将仇报背后捣鼓你。”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孙东凯说,眼珠子转了几下。 “是的。”我点点头:“我认为现在只能这么做,这是最合适的办法,这样做,可以让她脑子清醒起来,不再继续犯浑犯愚蠢的错误,一来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对她个人今后的做事和处事也有好处;二来呢,也能让你出一口窝囊气。” 孙东凯沉思着,点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我相信这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你能和我说心里话,这很好。”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孙东凯,心里其实十分紧张。 我知道事情到了最关键的一步,如果孙东凯真的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去找曹丽对证质问,那一切都完了,曹丽没做这事,自然是不会承认的,打死也不会承认。当然孙东凯不会打死她。 一旦孙东凯说出曹丽电脑里的文档,那曹丽立马就会怀疑到是有人在她电脑上做了手脚,她不是愚蠢到极致的女人,这几天只有我接触过她的电脑。 曹丽如果对孙东凯说出她的想法,精明的孙东凯也会立刻联想到我身上来。那我之前的一切操作就前功尽弃,而且还会彻底暴露了自己。 但我就赌孙东凯此时对此事如何处理其实早已有自己的想法,一个下午,他有足够的时间考虑这些。 我猜孙东凯现在只是在试探我,而我如此说这番话的目的就是要让孙东凯打消对我的疑虑。 果然,孙东凯接着笑起来:“小易,你毕竟还是嫩啊。到底你还是年轻。” 孙东凯口气里带着对青年人幼稚的理解和宽容以及关心。 一听孙东凯这话,我暗暗松了口气,孙东凯这话显然包含着对我刚才建议的否认意味。httpδ:Ъiqikunēt “我嫩?怎么嫩了?”我做不解的口气说。 “自己以后慢慢去体会吧。”孙东凯说着从口袋里摸出那封匿名信,用打火机点着,在烟灰缸上面烧起来。 “孙总,你——你为什么要把这个烧掉?”我带着吃惊的口气说。 其实,此时我心里大概已经有数,知道孙东凯为何要这么做。 孙东凯看着这封匿名信变成了一堆灰烬,然后看着我,表情很严肃:“小易,我来告诉你,此事已经过去了。” “哦。过去了。”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明白我说的过去了是什么意思吗?”孙东凯说。 “不,不明白!”我摇摇头。 “也就是说,匿名信的事以后不要再提起,在任何场合对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孙东凯说。 “哦。” “关于今天的事,也就是发现匿名信系曹丽所为这件事,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除了你我,不能让任何人再知道,我说的是任何人!当然也包括曹丽,明白吗?”孙东凯加重了语气。 “明白!”我点点头。 此时我终于放心了,孙东凯终于按照我当初的想法来做了。 他这样做,显然是经过反复利弊得失权衡才做出的决定,他一定认为找曹丽对证质问不如装作不知好,这样自己随时都可以掌握着事情的主动。 而即使找曹丽对证,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反正事情已经如此,充其量是曹丽认错道歉而已,但也许会恼羞成怒,迁怒于我,这就等于是间接把我暴露了,等于孙东凯出卖了我,那以后谁还为他做事? 孙东凯一定是考虑到了这一点的。 孙东凯摇头叹息:“女人,永远是最愚蠢的,看起来越是聪明的女人越是愚蠢;女人,永远是最狠的,发起狠来什么都不顾;女人,永远是最疯狂的,妒忌起来,什么都不管,做起事来也会利令智昏。唉。” 孙东凯的口气里带着伤感无奈和失落。 我想孙东凯这话里包含了两层意思,一是曹丽的做法伤了他,他觉得自己对曹丽不薄,给她的好处也不少,但曹丽却没有做到处处维护他为他的利益着想,为了泄私愤就能置他的名声于不顾,就能把他的利益抛在一边,这委实让他感到心寒,似乎他隐约感觉到曹丽不是一个可以和他共患难的人,关键时候是会掉链子的,他是不能对曹丽给予全部的毫无保留的信赖和信托的。 而同时,孙东凯的话里似乎又隐约流露出另一个意思,那就是虽然曹丽做了这样的事,但其真正的目的是针对秋桐来的,没有想故意损害自己利益的想法和意图,自己只是捎带被损害。 也就是说,在打击秋桐这个共同的对手方面,两人的利益还是一致的,只是操作的方式和想法有些不同,只是曹丽做事考虑欠妥当,只是曹丽被妒忌蒙蔽了双眼采取的方式有些愚蠢。 不会决裂 而这件事,虽然伤害了孙东凯纯洁善良的心,但似乎不会伤及他和曹丽联盟的基础,毕竟对他们来说,两人之间的合作时间太长了,彼此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互相利用地太深了,只因为这一件事两人之间是不会决裂的,今后孙东凯还会继续需要曹丽来为他出力,曹丽也同样需要借助孙东凯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的合作还是会继续下去。 这是由他们的历史和现状以及共同的利益决定的。 但同时,在孙东凯的心里,不可避免会因为此事产生阴影,他对曹丽的信任不可避免会产生某些方面的动摇,他对曹丽不可避免会由此开始产生某些戒备和警惕,即使不是曹丽有心他也要防备她的愚蠢。 他似乎看到,假如一旦有一天自己落难,曹丽会毫不犹豫毫不留恋地舍弃自己而去,甚至还会为了自保落井下石。有了这次的事情,似乎他认为曹丽是会这样做的,她完全能干出来。 但其实,他认为曹丽能干出这样的事,那他自己呢?假如曹丽一旦落难,他能伸出手来拉一把吗?如果拉一把会殃及自己,他会这样做吗?如果落井下石能对自己有好处,他会不这样做吗? 这,似乎是孙东凯决意要将此事压住要将此事保密的原因,他不想让曹丽知道自己知道了这事,他想在曹丽和自己之间掌握住主动,他做事的风格就是这样,任何时候都想牢牢掌握主动权——虽然很多时候他并不能实现这一点么。 而孙东凯如此做,也正和我心意,正和我设计好的路子,他完全是按照我当初的涉及一步步走的,配合地很好,十分默契。 我需要看到的达到的就是这个,我不指望这一次能一棍子把曹丽打死,不指望这一次能让孙东凯和曹丽翻脸,欲速则不达,能达到这个效果,我就基本满意了。Ъiqikunět 关键是,孙东凯这么做,保全了我,确保了我计划的顺利实现,这是很重要的一点。我不想因为自己这一次的冒险行动而暴露身份,那样就亏大了。 正在这时,曹丽突然推门进来了。 她酒场结束了。 曹丽进孙东凯办公室,一般是很少敲门的。 曹丽似乎喝酒了,脸色红扑扑的,走起路来有点摇晃。 “我看到这里亮灯,就来了。咦,你们。怎么在这里喝起来了?”曹丽走到我和孙东凯之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孙东凯看着曹丽,不动声色地说:“我加了会班,小易在这里陪我的,然后就顺便要了酒菜在这里吃了。” “哦,你们俩倒是挺悠哉,在办公室里开伙了!”曹丽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孙东凯也笑了。 “咦,这烟灰缸里怎么有纸灰呢?烧什么了?”曹丽又说。 “哦,我刚才烧的,一封信。”孙东凯淡淡地说。 “什么信?”曹丽说。 “就是你嫂子拿来的那封匿名信!”孙东凯说。 “呀——你怎么把这烧了,烧了,怎么查出写匿名信的人呢?”曹丽很意外地说。 “你觉得留着有什么意义吗?”孙东凯看着曹丽。 “当然,可以以此为依据查找是什么人写了这封匿名信,查出来,可以当做罪证,最起码可以起到这作用吧?”曹丽说。 “你认为能查出来吗?”孙东凯说。 “大概能吧,时间久了,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到底是谁弄的这匿名信呢。”曹丽说。 “哦,你想出眉目了?”孙东凯说。 曹丽摇摇头:“没有,难啊,很难想。” “我想这信没有留着的必要了,别说查不出来,就是真查出来了又能怎么样?打击报复?有意思吗?我看没意思,算了,还是烧了的好,烧了大家都安心。”孙东凯说。筆趣庫 “哦,你这次倒是很宽宏大量的。”曹丽嘟哝了一句。 “我什么时候小肚鸡肠过?”孙东凯反问。 “呵呵,我没说你小肚鸡肠啊,我是说你宽宏大量呢。”曹丽说。 “反过来理解不是这意思吗?”孙东凯说。 “好了,别抓住我小辫子不放,我不会说话,我讲话走嘴了,行了吧!”曹丽笑着说:“虽然你刚才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这信烧了很可惜。就这么烧了,就这么让这事过去了,也太便宜那写匿名信的人了。” “如果你有兴趣,那你可以继续查下去。”孙东凯说。 “你们二位高人都查不出门道,我一个女人家上哪里去查?算了吧,既然你想放弃追查,那我也不管了,随你吧。”曹丽说着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曹丽这架势看起来像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其实知道她是喝多了吃饱了之后的习惯动作。 但孙东凯此时未必会这么理解。 “曹总,你要不要喝一杯?”我对曹丽说。 “哎,不行了,今晚我被徐局长灌醉了。这家伙,非要留我吃晚饭,上了酒桌就开始灌我,我喝了好几大杯酒呢。”曹丽摆摆手:“喝完酒我上办公室来拿个东西的,看到这里亮着灯,就来了。你们继续喝吧,我不打扰了。” 曹丽说着站起来要走,刚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我:“哎,对了,我的电脑弄好了吗?” “彻底弄好了。” “好的。”曹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给我修电脑的时候,没到处乱翻我的文件吧?” 我知道曹丽指的是她下载的那些小电影。曹丽这么一说,孙东凯肯定会认为曹丽是做贼心虚怕我翻出她的匿名信文档。 这下子歪打正着。 “没有,我只是杀毒,没有翻你的任何文件!”我忙说。 “嗯。那就好!”曹丽又笑了下,然后转身走了。 曹丽走后,孙东凯又沉思了半天,然后举起杯子:“来,我们干了这最后一杯!” 我和孙东凯将一瓶白酒彻底干掉了。 “小易,你说,人生奋斗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孙东凯略带醉意地看着我。 “我说不好。”我带着谨慎的表情说:“你说呢?” “我说,人生奋斗的最高境界,对事业来说,只需要八个字!”孙东凯做了个手势。 “哦。”我看着孙东凯:“哪八个字?” “家人想你,单位念你!”孙东凯说。 “精辟!”我说。 “这喝酒的最高境界呢,就是你知道他是谁,而他已经不知道你是谁。”孙东凯又说。 我笑起来:“有意思。” “生命的最高境界是——哭着来笑着走!”孙东凯说。 “嗯,很对!”我说。 “知道荣誉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孙东凯问我。 “不知道!”我继续装傻。 “不行,你要想想,认真想,开动脑筋想!”孙东凯这回不放过我。 我想了想说:“我想,荣誉的最高境界应该是:你已远离江湖,江湖还在传说你!” “哈哈,说的很精彩,不错,很精彩!”孙东凯大笑。 我呵呵笑了下,脑子里突然又冒出一个最高境界,那就是交友的境界。 老黎说过,交友的境界是:久不联系,常在心中。 我不由就想起了海峰,我的铁哥们。 从刚才我孙东凯关于这一系列最高境界的谈笑里,我不由又想起秋桐曾经说过的话:不要把别人对自己的放弃,变成自己对自己的放弃。人生的日子都是越过越少,剩下的日子都是越来越重要。所谓顺其自然,并非代表你可以不努力,而是努力之后你有勇气接受一切的成败。 或许,这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修行的最高境界。https:ЪiqikuΠet “小易,知道真正的魄力是什么吗?”孙东凯又问我。 “呵呵,这个我真不知道。”我说。 “我来告诉你,真正的魄力,只有两个字——”孙东凯做了一个二的手势:“果断。” “果断?”我说。 “是的,果断是根本魄力。”孙东凯说:“这果断包含了三层意思,一是刚性的果断,而是柔性的果断,三是面临矛盾的果断,如果能真正做到这三个果断,那他必定能一帆风顺。” “我觉得你就做到了这三个果断。”我说。 “我?我还不行,还需要努力,还有差距,如果我真的能做好了,那我就不会只是今天这个位置了!”孙东凯笑起来。 我也笑:“不是吹捧你,我觉得你做领导很有特点。” “什么特点?”孙东凯说。 “我感觉你其实很有韧性!”我说。 “哈,你说的韧性,其实就是打不倒,我的确是有些韧性的。”孙东凯显得很开心。 细细琢磨孙东凯的话,还真的有几分道理。 “呵呵。”孙东凯又笑起来:“行啊,只要我不倒,你就会不倒,只要我不停进步,你就不会止步不前。” 孙东凯这话其实说早了,在他进步的时候我也在进步,而在他退步的时候,我还是在进步。 当然,这是后话了。 和孙东凯吃过饭,出来之后,我给老黎打电话。 “在哪里啊?”我说。 “自己一个人在家看电视呢。”老黎说。 “要不要我过去陪你聊会天?”我说。 “哈哈,臭小子,想找我喝茶了是不是?来吧!”老黎似乎很高兴。 更夸张的 我直接去了老黎家,宽敞的客厅里,老黎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边津津有味地看电视。 夏季不在家。 我看了一眼电视,晕,老黎看的是少儿台,正在放海绵宝宝。 “你还能看点更夸张的节目不?”我对老黎说,坐在他旁边。 “怎么了?”老黎看了我一眼,不满地说。 “一把年纪了,看动画片,你真行啊!”我说。 “八十老者如顽童啊,我还不到八十呢,那我比顽童还要小啊!”老黎哈哈笑起来,接着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看着我:“小子,怎么这个时间想起我来了?” “刚和孙东凯喝完酒,没事干,就想来看看你!” “难得你一片孝心啊,我真有福气,摊上你这个儿子,小孝治家,中孝治企,大孝治国的,小克,你想不想做个大孝之人呢?”老黎笑眯眯地说。 “想啊!” “不错,有抱负,有理想。” “大孝之人怎么做?” “叫爹,叫爹就是大孝!” “老黎!” “哎——不好玩了!” 我忍不住笑起来。 “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给我讲讲呢?”老黎说。 “有的!很好玩的!”我大笑。 “来找我,其实就是想和我一起分享这好玩的事情的吧?” “可以这么说!” “讲吧。” 我于是把这几天的事从头到位说了一遍,说完,我咧嘴笑起来:“好玩不?” “哦。是这样啊。”老黎呵呵笑起来:“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还有被人打劫的历史,没想到小秋被人暗算了,没想到你抓住了这个机会来个了一箭双雕。”Ъiqikunět “嘿嘿,我做的还行吧?策划地很精妙吧?”我得意洋洋地说。 “嗯。”老黎点点头:“首先,我要对你提出表扬,脑袋瓜子好使了,会主动进攻了,会将劣势变为优势了,会利用时机了,进步很快。” 我咧嘴大笑。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老黎说。 “提醒什么?”我说。 “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任何时候不要轻视了任何人!”老黎说。 “哦,我知道!”我不耐烦地说:“难道我这次的策划不是很缜密吗,难道不是天衣无缝吗?” “这是你自己以为的,其实,刚才我听了你的叙述,要是换了我是孙东凯或者曹丽,我未必就不对你产生怀疑!”老黎说。 “为什么?”我不服气地说。 “因为你操作的这些环节,其实有好几个漏洞,只是你自己没有发觉,而根据你说的场景,孙东凯和你周围的人也没有觉察,但只是一时没有觉察而已,一时不代表以后。当然,我之所以能感觉出什么漏洞,或许也是因为旁观者清的缘故。” “额。什么漏洞?” “无可奉告,自己回去琢磨!”老黎干脆地说。 “额。自己琢磨。”我说:“其实,那个姓曾的就对我有些怀疑的,那家伙太狡猾了,他似乎嗅出了什么味道来,只不过,他没有彻底戳破!”“所以,尽管此次你的操作看起来很完美,而且效果也不错,起码目前来说效果不错,但不能骄傲自满,没有什么值得得意的,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很多意外,很多事故,都是在你自满骄傲的时候发生的。” 老黎继续说:“孙东凯这个人,你千万不要小看的,他和你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细细思量,他的每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动作,你都要认真琢磨,此次你能巧施妙计扭转劣势,关键是抓住了机会,虽然这机会是人为恶意制造出来的,但也不是偶然的,包含着必然。 “但你要想到,既然你能抓住机会做事,那么,在此次事件里,会不会也会有对别人来说的机会呢?别人会不会也能抓住这样的机会达到自己的某些目的呢?” “我不懂你这话的意思!”我说:“什么别人,别人能抓住什么机会?这事就我抓住了机会,其他的,没有机会了,抓什么抓啊!” 老黎宽容地笑笑:“那就是我杞人忧天多余担心了!” “我觉得是!”我肯定地说。 老黎说:“但愿是吧。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点,不管是在你们集团还是在江湖,你现在都处在一个微妙的境地,目前这两个战场的斗争都比以前要紧张了,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迎接更复杂的斗争!” 我认真点点头:“嗯。你说得对,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 “不过,虽然形势很微妙,或者说是紧张,但我们还是要保持乐观的心态,任何时候,乐观必须是我们的主流!”老黎说。 “呵呵。”我笑起来。 “来,品品我刚泡的茶!”老黎说。 我刚端起杯子,旁边的座机电话响了。 “小克,去替我接个电话,估计又是小季打来的,如果是就说我正和你喝茶,待会儿就休息!”老黎说。 我答应着站起来走到电话机前,拿起话筒放到耳边。 还没开始讲话,话筒里先传来一声熟悉的欢叫:“嘎嘎——”ъiqiku 听到这嘎嘎的声音,我的心里突然一阵异样的感觉,这是久违的夏雨的声音。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夏雨又欢快地叫着:“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外婆回来了。嘎嘎——老爸,小雨雨来电话啦。” 不由被夏雨的话感染了情绪,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咦,不是我老爸。啊哈——是小克克,小克克啊,哈哈。”夏雨立刻就听出了是我,笑得更开心了:“你个死克克,接电话也不吭声,我还以为是我爸接的呢,你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嘎嘎——死鬼二爷!是不是想二奶了,专门来等我电话的。说,是不是想二奶了,是不是,说——” 夏雨没头没脑说了一通。 我缓了一口气:“我是来找你爸闲聊的。” “嘻嘻。打着找我爸闲聊的名义来等我电话,是不是啊,我知道一定是的,这么些天没我消息,是不是很想我了啊?死鬼二爷,一定很想二奶了,是不是哦。”夏雨继续在电话里开心地笑着。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在美国西部是什么时间啊,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你管什么时间呢?反正我是没白没黑,吃饱了睡,睡醒了玩,玩累了吃,吃饱了再睡。哎,二爷,你不知道,我现在胖了吖,比以前胖多了吖,成饭桶了,你要是见了,一定不会喜欢了。我决定现在不让你看我的样子,等我瘦下来再给你看。” “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不胖才怪呢。怎么不多运动运动,胖了对身体可没好处。” “嘿嘿,你懂个球子,你以为我想胖啊,木有办法哦。”夏雨嘿嘿笑着。 “谁说没办法,可以多跑步锻炼啊,可以打球啊,都可以的。” “哦卖糕的,你做死啊让我去搞那些运动,没良心的死鬼。” 夏雨这话我听了有些发晕:“运动是为你好,怎么还没良心呢。” 老黎这时坐在那里边喝茶边看我打电话,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筆趣庫 “还是那句话,你懂个球子。不过,现在你不懂,以后你就知道了,嘎嘎。二爷,听到你的声音我好兴奋,怎么样,最近还好吗?小日子过的还不错吧?和大奶有滋有味过日子的时候有木有想起二奶呢?” 我愈发哭笑不得:“好了,夏雨,别闹了。” “我哪里是闹呢,我这是说真的呢,哎,小克克,你不知道啊,我每天都在想你呢,你个死鬼恐怕难得想起我吧?” “这——”我语塞了。 “我也不难为你了,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哈哈。”夏雨说着大笑起来。 “你——”我有些尴尬,又有些心虚。 “怎么样,理亏了是不是?”夏雨说:“你就作吧,现在我在美国离你太远管不到你,等我回去了,你等着,我慢慢收拾你。” “额。你要找你爸说话是吧,你等下。”我想脱身了,于是转头对老黎说:“夏雨来的电话,找你的。” 老黎接着站起来走过来。 “哎,你个死鬼,我和你还没说完呢,我和我爸整天打电话,不着急啊。我们再聊会呢。”夏雨话还没说完,老黎过来了,我直接把话筒递给了老黎。 然后我松了口气,回到沙发上坐下,那边老黎开始和夏雨说话。 “丫头,刚才又调皮了是不是。”我听到老黎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他的声音就低了下来,我听不到了。 不知道他和夏雨说的什么话,似乎是不想让我听到。 不过我也没兴趣,人家父女说话,不想让外人听到也是正常的。 想到这里,我索性站起来出了客厅,站在门口抽烟。 这样老黎就可以正常和夏雨说话了。 抽完一支烟,听到老黎在客厅里叫我,我回去。 老黎正坐在沙发上。 “打完了?”我坐回去。 “嗯。”老黎点点头:“跑到门外去是不想听到我和小雨说什么内容?” “成全你啊,你们父女说话,我在旁边不合适啊,听你声音那么小,我索性出去好了啊!”我笑着说。 老黎哈哈笑起来:“你小子倒是挺鬼。” 还算顺利 我嘿嘿笑了下:“对了,夏季呢?怎么还没回来?” “他这段时间挺忙的,经常在单位加班!”老黎说。 “哦。那次说的那几个人的事情,怎么样了?”我说。 “一切在按照那天我们计划的进行!”老黎说:“目前,似乎还算顺利!” “那就好!”我点点头。 “小季脾气倔,一时想不通,那天之后我又做了他一通工作,他才勉强答应按照我的思路处理这事。”老黎叹息一声:“小季到底是没有接触过江湖,相对来说,他的接触面太窄,思维太单纯,在现在的社会状态下,太单纯显然是要吃亏的,早晚是生存不下去的。” “凡事都有个过程。”我安慰老黎。 “做生意,各色人物都要交往,都要处理好关系,处理不好,会这个卡你压你,那个敲你诈你。”老黎说。 我点点头:“有道理!这是现实。” “但处理这些关系又不能过,要注意把握好度,既要让自己的企业能安然生存发展,又要能让自己在遇到事情的时候随时可以全身而退,这个度,是极难把握的,不能得罪,关系太近了也不行。”老黎摇头晃脑地叹了口气。 “是这么回事。”我说。 “所以,我说小季做生意是一个好手,管理集团很在行,但是,处理这些东西,他显然是弱项,是弱项倒不要紧,最要紧的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我没事的时候反复敲打提醒他,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了几分。”老黎说。 “你的话他能听进去的。”我说。 “但愿吧,我现在密切注意着集团的一切动向,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我警觉,这么多年,多少风浪我都经历过,但这次,我心里明白,不是一般的对手,如果我的推断没有出错的话,我想那只狡猾的狐狸正在暗处观察着我。”老黎说着笑了下。 听老黎这么一说,我不由打了个寒战,不由往窗外看了看。 外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 看我的样子,老黎呵呵笑起来:“这里你放心,外面你看不到的黑影里都有人的,我的人。” 我放心了,笑了下。 “人与人斗,其乐无穷啊,看来,只要有人的地方,斗争就不可避免!”老黎说:“本来我想退下来休息,想过几年安稳日子,可是,你看,有人不让我安度晚年啊。看来,我是真的要在战斗的烈火中永生了。” 我忍不住又笑:“你还真乐观!” “当然,乐观是我的天性,不保持乐观的情绪,那会首先失去了自己,让自己在气魄上处于下风,很被动的。”老黎说:“我做事,最讨厌的就是被动!” “那你现在认为自己处在主动状态?”我说。 “你认为我被动吗?”老黎反问我。 “我说不好,虽然感觉你不是很被动,但似乎也没觉得你有多主动!”我说。 “呵呵,你感觉到的只是表面的东西而已。”老黎笑了。 “那内在的是什么?”我说。https:ЪiqikuΠet “无可奉告!”老黎嘿嘿笑了下,显得有些神秘。 “搞什么玄乎的,还无可奉告,奉告一下不行吗?”我说。 老黎摇摇头:“不到时候。现在,我对你,只能是无可奉告。你现在操心纠结的事已经不少了,我可不想给我儿子添更多的麻烦,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我这边,真需要你的时候,不用你说我也会通知你的。” 既然老黎不肯说,我知道再墨迹也白搭了。 “对了,”我说:“我看到伍德陪着几个人在旅顺的白玉山景区出现。” “哦。”老黎看着我:“什么时候?” “今天中午。”我说。 “白玉山。白玉山塔。”老黎轻声念叨着,眼皮微微跳了几下,然后他看着我:“只有伍德自己陪着那几个人的?” “嗯。”我点点头。 老黎点点头,沉思着,突然又问我:“皇者呢?” “你问他干嘛?” “你别管,我只问你知道不知道皇者的去向!” “听说他去了北京,伍德派他去的。” “自己去的?” “不,还有个伍德的打手阿来跟着的。” “哦。”老黎点点头:“那个刚从局子里出来的保镖呢?” “不知道!” “嗯。” “对了,我明天也要去北京,和孙东凯一起去。” “哦,你也要去北京,”老黎说:“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的飞机!” “嗯。去吧,去吧。”老黎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打了个哈欠。 “你累了,休息吧!” “嗯,好,我休息!” 我于是告辞。 当天晚上,方爱国到了我宿舍,总部又来了消息。 “这两天总部又有行动。”方爱国说。 “嗯。”我看着方爱国:“又失败了?” 方爱国摇摇头:“最近一连有两次行动,都成功了。” 我呼了口气:“如此看来,上次失败的那次行动,是偶然,或许真的是情报不准,看来那边的线人并没有暴露。” “只是,这两次行动,收获甚微。”方爱国说。 “怎么?” “没抓到大鱼,都是小鱼,量很少。”https:ЪiqikuΠet “哦。”我皱皱眉头:“都是小鱼。总部怎么认为的?” “目前不好做出准确的判断,总部认为,或许是对方故意用小鱼来迷惑我们,也或许上次只是巧合,也或许我们打入对方内部的线人没有暴露,也或许是我们内部真的没有内鬼,总之,目前的态势,似乎什么可能都有。”方爱国说。 “你怎么看?”我说。 “我宁愿认为上次的失败行动只是个巧合,谁也不想我们的线人暴露,更不愿意认定我们内部有内鬼。”方爱国说。 “看来,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做出肯定的判断,看来,对手似乎也学狡猾了,看来,我们的行动以后要更加谨慎小心。”我说。 “是的,为了确保情报的准确性,参谋长最近又往对方那边打入了几个线人,这几个线人,互相之间都不联系,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和总部单线联系。”方爱国说。 老秦考虑问题很周到。 “我建议,以后的行动计划可以采取让不同范围内的人知道的办法,这次让这几个人知道,下次让另外的人知道,这样,根据行动的成败,似乎就可以推断出我们内部是不是真的有内鬼!”我说。 “好的,我马上给总部汇报你的建议。”方爱国说。 “其实,老秦未必就想不到这一点的,这个办法他也能想到的!”我说。 “不管参谋长想到想不到,你的这个建议还真是个好主意,我还是要给总部汇报的。”方爱国说。 我点点头:“好吧,那就这样。我明天要去北京,星海这边,你们还是要继续分头做好自己的工作。总司令父母那边,小雪那边,还有秋桐那边,包括三水集团那边,继续按照之前的部署去做。” “嗯。”方爱国答应着。 “当然也还有伍德那边!”我说。 “好的,”方爱国说:“对了,皇者和阿来不在星海。” “我知道他们去北京了,保镖呢?知道他在干嘛不?”我说。 “保镖。他好像哪里都没去,就一直呆在星海。”方爱国说。httpδ:Ъiqikunēt “嗯,好的。”我说。 “还有那个冬儿,我们也在严密监视着。”方爱国又说。 我看着方爱国,半天没有说话。 “监视冬儿,也是总部的指示!”方爱国说。 我点点头:“好吧。我知道了,你走吧。” 方爱国看着我,欲言又止,然后转身走了。 方爱国走后,我又寻思了老半天。 我其实知道伍德是心里明白这一点的,那就是我的人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他和他的人。 而我也明白,伍德的人也一直在监视着我秋桐以及李顺父母甚至小雪。不知道四哥的身份伍德有没有识破,如果伍德知道了四哥的真实身份,毫无疑问四哥也会被监视。 既然双方都明白彼此在互相监视,做事的时候自然都会多几分小心,甚至会故意抛出几个烟幕弹来迷惑对方。但即使大家都明白彼此心里有数,这种监视还是必须的,有就比没有强。 大本营那边的这几次失败和成功的行动,我不知道是不是伍德故意安排的烟幕弹,大鱼跑掉,留几条小的当掩护。 如果是掩护,那么,想掩护什么呢?是掩护自己没有发现内线呢还是掩护不知道到底存在不存在的内鬼? 目前来看,这似乎是个迷。 我此时在思考这个问题,老秦和李顺未必就不寻思。 我想即使李顺不往深处想,老秦一定会的,老秦一向是深谋远虑的,在往对方又派出几个线人的同时,他说不定正在不动声色在革命军内部调查内鬼。 而他的这种调查,目前未必会告诉李顺。 我胡思乱想了许久,睡去。 第二天上午,我和孙东凯到了机场。 我去办理登机牌,办完后,然后和孙东凯一起去安检,孙东凯空手大步流星走在前面,我在后面拎包。 妈的,我成了给孙东凯搞服务的了,没办法。 去弄刊号 飞机起飞后,孙东凯对我说:“我们这次去是要办上次我说的那个事。” 我点点头:“哦。” 原来此次是为了这个,弄报纸刊号。 既然去弄刊号,怎么没见省出版局那人呢?怎么不一起去呢? 我脑子里冒出了问号,随即想到,那人必定是从省城直接出发去到再会合。我确信办理此时那人是一定会去的,甚至离了他都无法办这事。 到了之后,我和孙东凯直接打车去了要入住的饭店。 进了酒店大堂,有人冲我们招呼,我一看,打招呼的果然是那人,他早来了。 他们是两个人一起的。和他一起的另一个人我见了却颇为意外,他是集团财务中心的主任。他怎么也来了?我事先一点都不知道他也要来的消息,似乎,看这样子,他是从省城直接和那人一起来的。 无疑,这当然都是孙东凯安排的,孙东凯事先没有和我透一点消息。 大家彼此招呼了一下,他们没说从哪里来的,我理所当然认为是从省城出发来这里的。 孙东凯然后对我说:“小易,你去办理入住手续吧。” 我点点头,要过各人的身份证。 “开四个房间!”孙东凯又说了一句。 我怔了下,孙东凯和处长住单间,我和财务中心主任的待遇不到级别,住单间合适吗? 我多说了一句:“要不,开三个吧,两位领导住单间,我们俩住一个标间就可以!” 孙东凯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转过身自顾和处长闲谈起来。 我讨了个没趣。 看来,孙东凯是有意这样安排的,他要我和财务中心主任分开住单间当然不是为了让我们享受,而一定是有自己的其他考虑。 我于是去开好了房间,然后回来,大家一起去房间入住。 孙东凯和处长的房间挨在一起,豪华单间,我和财务中心主任的房间挨在一起,普通单间。 我故意这样安排的,这样好显出下属和领导的区别。 然后一起下楼吃午饭,吃饭的时候处长对孙东凯说:“老孙,你不要着急,我下午就和署里的人联系,今天晚上请他们吃饭是不可能了,预约时间太晚,肯定排不上号了,争取明天晚上。” 孙东凯点点头:“好的,老伙计,就多麻烦你了!” “你和我还说客气话,也太见外了吧!”处长笑起来。筆趣庫 吃过午饭,我问孙东凯:“下午有什么安排?” 孙东凯说:“休息,睡觉!” 于是,整个下午我就在房间里睡觉看电视,而财务中心主任似乎没有一直呆在房间里,我从猫眼里看到他出去了。 不知他干嘛去了。 至于孙东凯有没有一直呆在房间里,我不知道。 到五点的时候,孙东凯打电话过来,叫我到他房间去。 过去之后,看到处长和财务中心主任都在,处长正在和孙东凯说话:“老孙,联系好了,明晚请客,好不容易才答应下来,面子不小啊你。” 孙东凯笑着点头:“不是我面子大,是你面子大,人家都是给你面子呢!” 处长得意地笑了下。 我此时有意无意看了下孙东凯房间的床,看到床上的被子没有被动过,床上很整洁。似乎孙东凯下午并没有在房间休息。 这个龟儿子去了哪里,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呢?我暗自思忖着。 我怀疑他是和财务中心主任一起出去了,故意瞒着我的。 妈的,有好事不叫着老子,把我当外人呢。我心里又骂了一句。筆趣庫 晚饭后,处长不知从哪里搞了四张票,大家一起去国家大剧院听一个什么著名乐团来演出的交响乐。 我得承认自己确实没有这方面的修养,听了半天也没听出道道来,只是感觉国家大剧院很壮观,乐队阵容很庞大。虽然不知道这演出的味道到底是怎么样的,但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孙东凯和处长都做出一副十分入迷的样子在那里欣赏,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听懂,但看起来同样很牛掰的样子。 财务中心主任则坐在我身边不停打哈欠,我证明了自己的判断——这家伙下午和孙东凯一样,都没有休息。 演出结束后,大家回到酒店,分别去各自房间休息。 回到房间,我看了下时间,11点多了。 我不想休息,我惦念着正在北京的皇者和阿来,特别是皇者。 不由又想起了大羊毛胡同,想到了大羊毛胡同里那个神秘的院子。 会不会此时皇者和阿来都在那里呢?那里会不会是伍德在北京的一个秘密窝巢呢? 我决定再去走一趟大羊毛胡同,此次,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下楼,穿过大堂往外走,迎面过来两个妙龄女郎,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其中一个边走边对另一个女的说:“我到508,你到510。” 一听这话,我不由心里一动,日,这不是我订的豪华单间吗。 然后,我直接出了酒店,打上出租车:“去大羊毛胡同。” 20分钟之后,出租车到了大羊毛胡同口,我下车。 和上次一样,胡同里依旧很静,灯光也很昏暗,周围车人稀少。 我沿着墙根直接进了胡同,直奔胡同尽头,很快到了上次的那个门。 门还是关着,周围十分安静。 我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又如法炮制上了墙头,稍微停顿了下。 院子里静悄悄的,黑乎乎的,除了那座小楼的二楼一个窗户里有灯光,还是上次那个房间的窗户亮着灯。 院子里似乎没有任何人,我悄悄跳下墙。 刚落地,小腿似乎碰到了什么细微的东西,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突然就是一阵剧烈的麻木感,仿佛有一股强大的电流从我身体穿过,不由自主痉挛了几下,然后大脑就失去了直觉。 这次我完蛋地比上次还快还利索。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大脑有了意识,感觉浑身发酸,脑袋有些混沌,头有些疼。 感觉自己正躺在床上,呼吸到自己身上有浓烈的酒味。 妈的,我又被喝醉了?刚才的剧烈震颤和麻木是怎么回事? 我慢慢睁开眼睛,眼前黑乎乎的。 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脚,可以动,没有被缚住。 这是在哪里?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眼珠四处转动,逐渐适应了黑暗,看到窗口有个黑黑乎乎的身影正站在那里。 窗口有人,会是谁? 我在黑暗里摸索着伸出手,摸到了床头的开关,打开。 灯光随即亮了,我看到了窗口的那人——皇者。 此时,他正背对我站在窗口看着窗外。 与此同时,我也看清了房间,我靠,我是在酒店自己的房间里。 我倏地坐起来,刚要下床,皇者说话了:“别动——” 不知怎么,我真的就听了他的话,坐在床上没有动。 然后,皇者缓缓转过身,神色冷峻地看着我。 一项嬉皮笑脸的皇者,在我面前很少有这种神态。 皇者身体靠在窗台,胳膊交叉抱在胸前,带着冷冷而又嘲讽的目光看着我,一时没有说话。筆趣庫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又会在这里?我是怎么回来的?”我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可以告诉你,你半夜出去和同学聚会,又喝多了,被你同学架着回来了。这里是你的酒店房间,你不在这里会在哪里呢?”皇者说。 “操——你少给我弄里格楞,我是被电击打晕了,你干的,你又安排人给我灌了酒把我弄回来的,是不是?”我说。 “你很聪明,不过,傻瓜也能知道这些!”皇者继续用讽刺的口气说。 我摸了摸脑袋:“算你能,妈的,老子刚落地就被击倒了。那墙根有设的电网是不是?” 皇者没有说话,摸出香烟,抽出一支,扔给我,我点着,吸了两口,然后皇者自己也点着一支,随即坐到床前的沙发上,看着我:“易克,我问你,为何你又去那地方?上次吃了亏,怎么还不接受教训呢?” 我盘腿坐在床上:“你说我为何又去?如果不是你去,我会去吗?” “虽然看起来那里似乎无人看守,没有任何防备,但我告诉你,那里的戒备相当森严,别说你到了墙根,就是你刚从胡同里下车,里面都观察地一清二楚,换句话说,周围500米之内的任何动静,任何人和车辆,甚至有一只猫经过,都逃不过里面的眼睛。在这院子的墙头,哪一天有几只鸟几只猫停留多翻阅过,都能知道地很清楚,何况你一个大活人。”皇者不紧不慢地说。 我听了心里不由一悚,没想到这是个戒备如此森严的地方,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呢?为何要如此严密防守呢?难道这真的是伍德在北京的一个重要秘密据点? 想到这里,我在感到吃惊的同时不由又有些兴奋,对皇者说:“想不到吧,伍德在北京的老巢被我发现了。我给你说,即使里面戒备再森严,我总有办法进去,这次进不去,还有下次。而且,我给你说,早晚老子要捣毁了这贼窝老巢。” 还想有下次 皇者微微一笑:“下次?你还想有下次?” 我一愣:“什么鸟话?什么意思?” “你说呢?”皇者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 “你的意思是,做了我?”我试探地说。 “用不着。我想,下次你恐怕连那胡同口都过不去了,更别说进那院子,这两次,已经对你够宽容的了,要不是我极力为你解释开脱,恐怕你真的就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阳光了。你自己以为能耐不小,但结果怎么样?要是想要了你的命,你早就完蛋了,但如果你不思悔改一意孤行,那下一次,恐怕我也救不了你了。” 我皱皱眉头:“你的意思是。这两次都是放了我,是你说情的结果,是伍德的意思,他宽容了我?” “这话你说对了一半,我帮你说情救出你来的不错,但此事和将军无关!”皇者说。Ъiqikunět “和伍德无关?那是怎么回事?是谁同意放我的?”我问皇者。 “在一个相当的时间内,你不会知道,或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皇者微微一笑。 “搞什么玄乎,既然我已经发现了伍德的老巢,既然我连续两次都闯了进去,为什么还肯放我回来?为什么不趁机杀人灭口铲除后患?”我说。 皇者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因为——你不该死,因为——你不能死!” “为什么?”我有些困惑,还有些迷惘。 “因为,我们是朋友!”皇者说。 “你说的我们,是指我和你吗?”我问皇者。 皇者说:“你说呢?” 我说:“不管是指的我和你还是什么人,我和你,和你们,永远都不会是朋友!” 皇者呵呵笑了:“你很倔强,很自信,很坚持,很坚决,很坚韧,很坚决。” “废话!”我说完又看着皇者,试探地问:“是不是我两次闯那院子伍德都不知道,他不在里面,你才有可能为我讲情将我送回来,是不是?如果伍德要是恰好在,那他一定是不会放过我的,一定会将我趁机除了,是不是?” 皇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很有想象力。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我只想告诉你,以后不要再那么好奇去大羊毛胡同了,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还有,你去那大羊毛胡同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要说出去,我指的是任何人,明白吗?” “包括对伍德吗?”我说。 “是的。”皇者点点头。 “你是怕伍德知道我去你们的老巢责备你们戒备松懈责怪你将我放走吗?”我又问皇者。 “呵呵。”皇者笑起来:“老弟,我不得不说,你的想象力十分丰富,我很欣赏你的分析推理能力。” “今晚我进去被擒的时候,阿来没看到吗?你不担心阿来会告诉伍德吗?”我说。 “如果他看到,如果担心,我就不会在这里和你说这些话了!”皇者说。 听皇者的意思,似乎阿来当时并不在那院子里。似乎,这院子是极其秘密的,阿来也不能知道。 “你不是和阿来一起来北京的吗,阿来呢?”我说。 “他在酒店里睡了,今晚喝了酒,醉了,睡过去了,不到明天早上8点,他是不会醒过来的。”皇者说。 “这么说,你给阿来下了药,让他昏睡一夜,然后你趁机去大羊毛胡同薅羊毛,是不是?”我说。 皇者笑了:“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回答你呢?” “这么说,你的行动要避开阿来也是伍德的旨意了?伍德其实对每个人都不是完全信任的了,虽然要你和阿来一起来北京,但还是有些事要避开阿来,所以你就如此捣鼓了阿来,是不是?” “你很聪明。” 我继续说:“其实伍德对你也不是完全信任的,你知道他的事也只能是一部分。有些他要阿来去做的事,也会瞒着你的。说不定哪天阿来也会给你下药的。”ъiqiku 皇者嘿嘿笑了下:“你在离间我和将军的关系吗?”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皇者沉默片刻:“似乎,你对我越来越了解了,似乎,你正越来越接近真相,又似乎,你正离真相越来越远。” 皇者这话让我感到很困惑,听不懂。 皇者接着笑起来:“老弟,你说,按照你的理解,我是不是救了你两次呢?” 我想了想:“或许是吧。” 这是我心里话,想一想是挺后怕的,这两次我都在猝不及防中中了招,如果有人想趁机干掉我,太轻而易举,而我两次都安然无恙回到酒店,委实是侥幸逃生,这还真多亏了皇者。 “你看,你救过我一次,而我却救了你两次,这就是说,你还欠我一次。还有,我们这样是不是也可以算是生死之交了呢,既然是生死之交,我们毫无疑问是朋友了。” “你这是自说自话,虽然我救过你,你也算是救过我,但我却很难把你当朋友。” “为什么呢?” “因为你不配!” “哦,不配啊。好吧,那我就不配吧,什么时候你感觉我配了再和我做朋友,现在呢,我也不勉强你。”皇者说着站起来:“凌晨3点了,我该走了,你再继续休息吧。老弟,记住我今天的话。” “什么话?” “我说过的所有的话!”皇者诡秘地一笑,然后接着就走了。 皇者走后,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回到床上,靠在床头,边抽烟边琢磨着刚才皇者和我交谈的内容。 我力图从和皇者的谈话内容里找出什么新的发现,但苦苦思索,却始终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 此时,我认定大羊毛胡同里的那个神秘院落是伍德在北京的秘密据点,这据点十分隐秘,只有皇者可以来,甚至阿来都未必知道。 或许正是出于这一点认定,我的推理完全上了另一条道。 而我之所有会有这样的推理,似乎又和皇者若隐若现有意无意的引导不无关系。 皇者,似乎看起来很简单很纯粹,可是,不知怎么,我隐约间又觉得他越来越诡异,诡异地让我无法看透他。 一直琢磨到天亮,我才打了个盹,刚睡了没一会儿就起床了,要吃早餐了。 吃饭的时候,孙东凯对我说:“小易,上午我和处长去办事,中午不会来吃午饭,你自己解决,你今天要做好一件事,那就是订好晚上的饭局,就在这酒店订,要注意档次,房间档次和酒菜的档次都要上去。” 我点点头:“晚上大约那边来几位?” 孙东凯看着处长,处长说:“大约三位吧,当然,如果司长参加,就是四位了,司长还没有最后敲定,先按照四位客人订吧。” 我说:“对方四位,我们这边也是四位,那就是八位了!” 处长看了一眼孙东凯说:“老孙,我看晚上的饭局就我们俩参加吧,你说呢?” 孙东凯会意,对我说:“那就按照六位订吧,你们都很辛苦,就不用参加饭局应酬了。” 我和财务中心主任点头答应着,我心里倒是很轻松,正好解脱了。 孙东凯又对财务中心主任说:“饭局结束前我给你发个手机短信,你去结账就可。” 财务中心主任忙点头。 此行,我只是负责干杂活,钱都在财务中心主任手里,怎么花的,花了多少,我一无所知。 隐约有一种感觉,孙东凯虽然看起来对我很信任很重用,但在牵扯到钱的事情上,总是想避开我,让我不沾染。 孙东凯又对财务中心主任说:“还有,我叮嘱你的那些事,都要办好,不要耽误了事!” 财务中心主任忙又点头。 我低头吃饭装作没听到这些话,我其实知道孙东凯的话里包含着什么意思,也知道财务中心主任此行的作用。 孙东凯一直将财务中心紧紧抓在手里不放,为的当然是花钱方便,财务中心主任做账,孙东凯签字,当然,财务中心主任做账的水平一定是不低的,这是基本功。 此次到底能花多少钱,到底办正事花了多少钱,到底回去做账的时候要报多少,对我来说,这永远是未知数,只有财务中心主任和孙东凯心里明白。 此次弄这个刊号,最终到底要花多少,实际能花多少最终要报账多少,也是个未知数。 现在只是刚刚拉开了序幕,后面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呢。 早饭后,孙东凯和处长一起出去了,不知他们到底去干嘛了。 财务中心主任也出去了,似乎他是在办孙东凯交代的什么事。 我也办孙东凯交代的事,很快订好了晚上饭局的房间,档次是绝对保证的。 下午三点的时候,孙东凯和处长回来了,财务中心主任四点回来的,一回来就直接去了孙东凯的房间。 晚上的饭局我和财务中心主任没有参加,一起到附近吃了顿烤鸭,喝了一点酒,然后就回了酒店房间。 我在财务中心主任的房间和他闲聊。 财务中心主任是一个看起来很含蓄的人,显得很成熟稳重,讲话很注意,我拐弯抹角想从他那里套话,都被他巧妙地绕了过去。Ъiqikunět 我一时无计可施。 转移话题 财务中心主任接着就转移话题,看着我说:“易总,你在我们集团,真可以说是火箭式的进步了,你来集团做临时工发行员的时候,我就是部门负责人,现在你到了总裁助理,我呢,还是原地踏步走。照这个势头,我看老弟今后的前途不可估量啊。” 我笑了下:“我那是走了狗屎运而已,真正要说水平,离你还差得远呢。” “水平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看会不会做事,我看你老弟做事的水平比我厉害多了,我要好好向你学习。”财务中心主任笑着。 “老兄万万不可这么说,我和你比还差得很远,我要好好向你学习呢!”我忙谦虚地说。 “易总不必谦虚,你现在是集团中层的领头羊,集团里的中层心里都明白你在孙总心里的位置,这要是下一个有集团内部提拔的机会,我看你老弟是第一个人选,到时候,可不要忘记多多关照我啊。” “你这样说,我心里很不安的。” “不必如此,你是孙总的办公室主任,身边的贴心人,我呢,属于孙总直接分管,也算是孙总的身边人,我们两个,今后要多沟通交流多互相帮助才是。我们之前打交道不多,但今后肯定会很多的,我们要竭尽全力为孙总服好务才是。为孙总服务,就是为集团服务。” “老兄所言极是,我十分赞同!”我说。httpδ:Ъiqikunēt 财务中心主任看着我,呵呵笑起来:“易主任似乎是深藏不露之人啊。” 我心里一怔,也笑起来:“这话该我说你老兄才是,我其实是个十分简单的人,没有什么城府的。” “老弟没有城府,我更没有城府了,起码,我在你面前是不会有城府的了!”财务中心主任继续带着矜持的笑。 我分明感觉出他真的是很有城府之人,讲话滴水不露,做事十分谨慎严密。 快到九点的时候,他的手机来了短信,看了下,说:“领导们快要结束了,我下去结账去!” 我站起来,和他一起出了房间,他直接下楼,我去了自己房间。 不大一会儿,我接到了孙东凯的电话:“小易,到我房间来一趟!” 我去了孙东凯房间,孙东凯喝得脸红扑扑的,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今晚的饭局还算不错吧?”我说。 “嗯。”孙东凯点点头:“不错,你安排的很好,客人很满意。今晚司长也来了,有好几个菜都是他喜欢吃的,今晚他们算是酒足饭饱满意而归了。” “那就好!领导们满意就好,客人满意就好!”我说。 “今晚,算是拉开了我们搞刊号的序幕,算是和他们接上头了,下一步的工作还有很多事要做啊!司长今晚答应帮我们运作那刊号的事情了,这是个好兆头啊,开局不错。”孙东凯说。 “只要能把这刊号搞下来,花再多钱也值得,多出一份报纸,光广告一年就能增收上亿呢。相比我们今后的巨大收益,我们现在花些费用也是必须的。” 我没有说话,琢磨着孙东凯和我说这些话的用意,似乎他是故意在我跟前吹风造势。 孙东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说:“我叫你来,是想和你说,明天我们就回星海。”Ъiqikunět “嗯。”我点点头。 “明天是周几?”孙东凯问我。 “周六。”我说。 孙东凯笑了:“是的,周六,欢度周末。这个周末没有什么事了,你也该回家去探亲了。” 我笑了下。 “这样吧,你明天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了,直接回宁州去吧!”孙东凯说。 “哦。”我点头:“那好!” 孙东凯专门和我说此事,我想他不是只简单考虑到我要探亲方便,说不定他还有其他意图,只是我猜不到而已。 “感谢领导考虑周到!”我说。 “呵呵。应该的!关心下属嘛。”孙东凯笑着:“好了,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我站起来回了自己房间,又寻思了半天,然后给海珠打了电话。 “我在北京和领导一起出差的,办完事,明天周末,我不和领导回星海了,直接回宁州!” “好的,我这就安排人亚茹给你订机票。”海珠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正常,但我似乎没有感觉出以往很开心兴奋的样子。 我也没有多想。 第二天上午,我直接坐飞机回了宁州,海珠在机场接的我。 见面之后,海珠没有像以往那样扑到我怀里亲热,只是笑着对我说:“你回来了!” 海珠的笑看起来还算是正常。 “嗯。”我点点头,揽过海珠的肩膀。 海珠说:“我们走吧,车在那边。” 上车,我开车,直奔市区。 “怎么样?最近还好吗?工作忙不忙?”边开车,我边说。 海珠没有说话。 我扭头看了海珠一眼,她正用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干嘛?眼睛睁地像牛蛋!”我半开玩笑地说。 我想缓和下气氛,我感觉这会儿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大对头。 海珠没有笑,轻轻呼了口气,然后说:“哥,我前些日子又去韩国了!” “哦。又去了。”我目视前方。 “我又去今日旅游那边了。”海珠又说。 “嗯。谈业务的吧。”我继续嗯着。 “是的,我又见到孔昆了。” “哦。” “而且。”海珠顿了顿:“我还专门正式去拜访今日集团的金敬泽总裁和金景秀董事长了。” “呵呵。”我干笑了下,转头又看了海珠一眼:“正式拜见啊,谈得还好吗?” 我此时心里还是有些安稳的,孔昆说过她会陪海珠去金敬泽和金景秀办公室的,如果海珠和他们谈了什么意外的事,孔昆一定会先告诉我的,但孔昆没有,那就说明没事的。 海珠没有回答我的话,继续说:“孔昆陪我去见的金敬泽和金景秀,然后一会儿公司找她有事,就出去了,然后我单独和金敬泽金景秀聊了半天。” 一听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孔昆中途退出了。 我不由又看了海珠一样:“哦。是这样。” 看着海珠有些怪异的表情,我的心里突然不安起来。 我等着海珠就此事继续谈下去,因为我想知道海珠和金敬泽金景秀他们都谈了什么,但海珠却随即转移了话题:“哥,星海还是很冷吧?” “嗯,是的,春天还没来到。”我心不在焉地说。 “可是,宁州的春天已经到了,你看,路边的油菜花正在盛开,多美啊!”海珠指着车外说。 “是的,很美,春天来了。”我看看路两边一片一片的油菜花,的确很美。江南的春天到了,星海却依旧春寒料峭中。 在这温暖的季节里,我的心不知能否轻松下来。 “先去公司吧!”海珠说。 “好。”我随口答应着,心里还在想着海珠刚才说的和金景秀金敬泽会面谈话的事,这会儿海珠闭口不提了,我也不能主动问。 “先去刚接手的那家你原来的公司吧!”海珠又说。 “哦。”我一怔,然后点头:“好!” 海珠转头看了我一眼:“要见到老员工了,不激动吗?” “呵呵。”我轻笑一声:“一把年级了,哪里那么容易激动。” “似乎,自从你当年出走之后,自从冬儿接手那公司之后,你回去见到过你的老员工吧?”海珠说。biqikμnět “他们和你提到过?”我说。 “没有,我从你的话里感觉出来的。”海珠说。 “嗯,我回去过一次。”我说。 “如果我不问,你是永远都不会说的,是不是?”海珠说。 “不是那意思,我是觉得没有必要说!”我忙解释。 “你是觉得什么事都没有必要和我说是不是?”海珠又说。 “阿珠,不是这意思!”我说。 “哼。”海珠轻轻哼了一声,然后说:“你的那些老员工,见了我,个个都彬彬有礼客客气气,虽然挑不出什么毛病失礼的地方来,但我总觉得欠缺了什么,他们对我似乎不由自主就隔着一层,似乎很难真正亲近起来,似乎从心里就没有把我当做自己人。” “一开始不熟悉,慢慢就好了!”我说。 我知道他们对海珠和对冬儿一定心里是有区别的,毕竟他们和冬儿的感情深,当年一起打拼过的,感受肯定不同。但这话我显然不能和海珠讲。其实我即使不说,海珠心里未必就没有数。 “我看要是冬儿去了,他们肯定就不会这样!”海珠果然说。 我没有说话。 “在他们眼里,我是后来者,是生人,而冬儿是和他们和你一批的,是一起打拼过的,所以,他们对冬儿的感情就比对我的要亲近很多,是这样的吧?”海珠继续说。 我继续不说话。 “我这话是不是在自讨没趣?”海珠说。 “有点!”我说。 “你的老员工是这样,那个总经理,冬儿的表妹,也是如此,见了我客客气气一口一个董事长地叫着,我听了感觉好别扭!”海珠说。 “不叫你董事长叫你什么?难道叫你总监主任经理?”我反问海珠。 隔着距离 “亚茹他们都叫我海珠姐我习惯了,她叫我董事长,口气还每次都很客气,我就是觉得很疏远,感觉隔着距离!”海珠说:“很显然,这个冬儿的表妹,虽然工作上我挑不出什么问题,但她的心里,还是和我有隔阂的。” “你聘人家是来做事的,做生意做业务的,又不是来和你谈情感的,你要求那么高干嘛?”我说。 “我怎么听你这话不对味呢?怎么感觉你胳膊肘子往外拐呢?”海珠不悦地说。 我笑了下:“不是的,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只要他们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不要要求太多,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可以做朋友,也可以保持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未必人人都要和老板做朋友,老板也无须非要员工对自己有感情,本来大家就是打工的,和老板就是付出和回报的关系,付出劳动收取报酬,干嘛非要求人家对你有亲近感呢?没有也无所谓啊。” 海珠呼了口气:“如果是其他的公司,如果换了别人,我不会这么想,但是,这是你的公司,是你以前的老员工,我知道他们对你的感情都是很深厚的,既然对你感情深厚,那么,他们就该对我也是如此。 “而现在,他们对我根本看不出什么亲近感,仿佛是陌路人,仿佛我和你根本就没有关系。显然,在他们心里,是倾向于冬儿的,是偏向冬儿的,他们对我,是带着一种戒备和疏远的。” 我其实承认海珠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我不能在口头上附和她,不然她会心里更别扭。 我说:“你实在是想多了,我说过,他们和你之前不熟悉,肯定需要有个过程来接受磨合,慢慢和你增加感情,你在这方面,不必想的太多,也不要要求太高,凡事顺其自然最好不过。” “好吧,算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就暂且忍耐好了。” “这不是暂且忍耐的问题,谈不到忍的程度。”我说。 “你老说我对他们要求高,我看你先对我要求不要那么高好不好?”海珠不耐烦地说:“我怎么感觉是我退一步你进两步呢,你还来劲了你!” 我不说话了。 海珠瞪了我一眼,然后也不说话了。 很快到了我原来的公司,还是在老地方,但门牌已经换了,已经成了海珠的公司了。 我和海珠下车,直接进去,海珠这会儿神情恢复了正常,面带微笑,挽着我的胳膊。 我知道海珠是故意这样做的,她想让大家看到我们这样。httpδ:Ъiqikunēt 员工们看到我和海珠,都高兴地围拢过来招呼着。果然,他们对我带着发自内心的热烈和兴奋,而对海珠,则带着客套的尊重和敬畏,显得礼貌而又淡漠。 我半搂住海珠的肩膀,做亲密状,看着大家:“刚下飞机,阿珠就说让我来看看你们,她知道你们都很想我的,也知道我想你们的。” 我是特意在大家面前做出和海珠的亲密状,特意说这些话的。 我的举动似乎让海珠得到了某些安慰,她笑起来:“老板爷来了,他来了,我就是二当家的,这位是大当家的,大当家的来看你们,大家都很开心吧?呵呵。看到你们开心,我也很开心的。” 大家都笑起来,有人说:“老板娘讲话真幽默。” 海珠的话似乎让大家和他拉近了有些距离。 这时,总经理——冬儿的表妹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了。 “易哥来了,董事长来了,请,上面请!”她笑着和我们招呼。 海珠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向我说:“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她和我招呼好客套的。” 我笑了下。 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她给我们倒茶,我对她说:“不必客气。” “易哥和董事长来了,可是怠慢不得哦。”她半开玩笑地说。 我对她说:“表妹啊,我给你说,你叫我易哥是对的,不过呢,称呼你们董事长,公开场合这么叫可以,私下,我看还是叫海珠姐好了。不要这么客气的,显得很生疏!” “是啊。”海珠笑着:“我们和你表姐都是好朋友,大家一项关系都很融洽的,虽然我们接触时间不长,但以后就会熟悉的,我看你还是叫我海珠姐好了。”筆趣庫 “呵呵。”表妹笑起来:“行,董事长,那我以后就叫你海珠姐吧。我还担心你嫌我和你套近乎对你不尊重呢,既然你喜欢,那我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海珠笑起来:“大家都是这样叫的,我喜欢大家这么叫,不然显得太生分!” 表妹说:“其实我也是随和的人,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的,只不过,因为牵扯我表姐和你还有易哥之间扯不清说不白的关系,我掺在其中有些不大自在,所以,有时候心里不由自主就客套起来。” 表妹讲话确实直,直接就把话挑明了,我和海珠一时都有些尴尬。 表妹总经理忙又说:“哎,要是我的话让你们不开心不自在了,那就当我刚才这话没说。反正我在这里只打工的,我只要做好自己职责内的工作就行,其他的那些事,我懒得关心,你们和我表姐的那些事,我不想知道也不想掺合。 “我过来的时候表姐就和我说了,说我是我她是她,她和你们的事和我无关,让我不许过问掺合。表姐既然说了,那我自然是要听的了。” 海珠点点头:“行,表妹,你这话说的很痛快,我爱听,我们和你表姐之间,是有些纠葛的,但我们之间还是朋友,不然也不会有这笔收购公司的交易,甚至我现在都还没给你表姐钱,她也不急着要。公司这边呢,业务你熟悉,员工也都是老员工,和你磨合的也不错,你就带着他们好好做生意就是了,就多多拜托你了。” “海珠姐这话就客气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见外!”表妹笑起来,然后看着我:“易哥,其实我做这流通贸易的能力比你差远了,表姐说过多次让我找你请教学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怎么样,今天既然来了,教我几招?” 我一咧嘴,海珠笑起来:“我也想听听!” 我说:“其实你们做到现在的程度,在现在的位置,如何做生意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那什么是最重要的?” “当然做管理,如何管理好人管理好企业才是最重要的。”我说。 “那你就说说做企业管理的诀窍吧?”表妹说。 “在企业管理中,真正的强者不一定是多有权力,而是他对别人多有帮助。还有,就是,一个企业管理者的责任可以让他将事做完整,而爱可以让他将事情做地更好。”我说。 海珠和表妹点点头。 “在一个企业里,积极的人,象太阳,照到哪里哪里亮,消极的人,象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样。想法决定我们的生活,有什么样的想法,就有什么样的未来。”我说。 “再来一个!”表妹说。 我说:“一个企业如果有不好的工作习气,一定是机制出了问题,一定是没有完全公平公正公开,一定是没有严格的奖勤罚懒。如何制订这样一个制度,是每个企业管理者都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 海珠和表妹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站起来说:“做企业管理,一个成功的企业管理者,能留住人的不是档案、制度、工资关系这类有形的绳子,而是无形的情感。” 表妹笑着说:“怪不得我表姐经常在我面前夸你是企业经营管理的高手,看来还真的是名不虚传。” 听表妹这么说,海珠笑得有些不自然。 我说:“走,吃饭去。” 大家一起下楼,海珠又叫了张小天林亚茹和小亲茹,大家一起高高兴兴吃了顿午饭。似乎我的这次回来,拉近了表妹总经理和海珠的个人距离,这让我比较安慰。 午饭后,我和海珠去了海珠妈妈家,岳父岳母都在家,见到我回来,自然很高兴。 在海珠家吃了晚饭,然后海珠说要和我回新房去住,说明天和我一起回我家看我父母。 到了新房,海珠的脸拉下来,显得有些郁郁不乐。 “怎么了,阿珠?”我说。 海珠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我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我说。 “我上午和你说的事,你怎么没反应?”海珠说。 “什么事?我反应什么?”我有些莫名。 “什么事?你说什么事?你还在装糊涂。”海珠有些生气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你说——”我说。 海珠看了我一眼,接着站起来:“睡觉——” 说完,海珠直接进了卧室。 我跟了进去,海珠已经上了床,拉着被子盖住脸。ъiqiku 我上床,躺在海珠身边,碰了碰海珠:“喂,到底是什么事,到底怎么了?说啊——” 海珠伸手关了灯,不说话。 我搂住海珠:“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海珠推开我:“别碰我,没兴趣。” 我有些尴尬,松开海珠。 “我问你,你早就认识金敬泽和金景秀,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海珠在黑暗里说。 终于知道了 我的心一颤,我晕,原来是这事,海珠终于知道了,显然是和她这次和金敬泽金景秀谈话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的?”我心虚地说。 “我怎么知道的?我不会问他们认识星海的什么朋友啊?一问金敬泽就说认识你,还认识秋桐,原来你们早就和他们认识,你一直瞒着我。上次我和你提起他们,你还装傻!”海珠气愤地说。 “额,是这样的,之前星海举办中韩文化交流年活动,金敬泽代表今日集团来参加活动,我和秋桐负责接待,认识了他,后来又认识了金景秀。我怕你想多了,就没告诉你。” “怕我想多了。你越是不告诉我,我越是会想多,你明白不明白?” “我错了,我道歉!” “你错了?你错在哪里?你道歉,你为什么要道歉?” “我不该向你隐瞒。” “如果我不主动问你,你还是会继续隐瞒下去的,是不是?” “我——”我一时无语。 “参加星海的中韩文化交流活动认识倒也罢了,你还和秋桐一起去韩国旅游,又再次见到他们。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和秋桐一起去韩国旅游,而且还瞒着我?”海珠的声音越发气愤。 “那次去韩国,不只是我和她,还有小雪,还有云朵!”我虚弱地辩解。 “小雪和云朵,那只不过是你们的幌子,拿来做遮掩的,你以为我是傻子,我看你根本就心怀鬼胎,不但你,她也是,我看你们就没安好心,就是想图谋不轨!”海珠说。 “阿珠,你——” “我什么我?”海珠越说越气:“我看你和秋桐就是阴魂不散,什么事都能牵扯到你和她,甚至连我去韩国谈生意都摆脱不了她的影子,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她到底要干什么?一面口口声声说祝福我祝福我们和我是好姐妹,一面却又和你私下捣鼓这些不阴不阳的事,她到底安的什么心? “还有你,现在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还和她剪不断理还乱地拉扯不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到底想不想和我好好过日子?你到底还想不想和我好好过下去?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 “阿珠,这和秋桐没有关系,你要责怪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错!” “听你这话,你在护着她,是不是?在你心里,到底是我重要还是她重要?你和她到底有没有乌七八糟的关系?她是有未婚夫的人,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如果我这次不去韩国和金敬泽他们谈起来,你会永远对我隐瞒是不是?你会继续在我面前装傻装作从来不认识金敬泽金景秀是不是?”海珠继续气愤地质问我。 “对不起,阿珠。”我喃喃地说:“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好,为了你好。” “住口——”海珠打断我的话:“花言巧语的诡辩,真要为了我们好,真要为了我好,你就不该向我隐瞒。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信任,但你做到了吗,你对我有诚实吗?你对我有信任吗?”https:ЪiqikuΠet 我忍不住了:“阿珠,我承认我做的不对,我道歉,可是,你有没有做过隐瞒着我的事情呢?有没有至今一直在隐瞒我的事情呢?” 我这话一说,海珠接着就不做声了。 我放缓了语气,接着说:“关于今天你说的这事,我承认我错了,不该向你隐瞒,但我这么做,只是不想让你多想,只是不想让你不开心,没有别的意思,当然,我也肯定地认为,即使你或许有向我隐瞒的事,那也一定是出于好意,出于为我们好的好意,我也不会介意不会责怪你。” 海珠继续保持沉默,不知道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海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了。 我们在黑暗中持续沉默着,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却没有彼此接触。ъiqiku 虽然我们都沉默不语,但我知道海珠并没有睡着,我同样也没有困意。 隐约感觉,我和海珠之间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将我们的距离拉远。 这种感觉让我感到恐惧,我不由自主伸手去搂海珠,想借此寻求到一种安慰。 海珠没有动,任我搂着。 我将海珠的身体搂进怀里,又亲了亲她的脸,在她耳边低语:“好了,不要多想了。” “你说,我有什么事隐瞒着你了?我背着你做什么事了?”海珠说。 “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 海珠轻轻呼了口气,接着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我很累,我要睡了。” 黑暗里,我睁大无奈而又无助的眼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不知何时,我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朦胧间感觉有个柔软的东西在亲吻我的脸,睁开眼,天亮了,海珠正在亲吻我。 我搂住海珠,海珠没有作声,继续亲吻我的耳垂。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以后,我有事都告诉你,你也不许瞒我。”海珠在我耳边低语。 我长出了一口气:”嗯。” “你认识金敬泽和金景秀的事瞒着我我不生气,我只是生气你和秋桐一起,什么事都少不了她,而且,你们还一起去韩国,有云朵和小雪陪着也不行。”海珠在我耳边又开始嘟哝。 我没有做声。 海珠起身,边继续说:“你要记住,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是有老婆的人,这是责任,明白不,做一个男人的责任,做一个丈夫的责任!” 责任,海珠提起了责任。曾几何时,秋桐也是如此提起了责任。 我的心里有些沉重,还感到有些无地自容。 “作为秋桐,她是李顺的未婚妻,李顺你是了解这个人的,你和秋桐不明不白,不单在单位里会有人说闲话,而且要是李顺知道,他不剥了你的皮才怪。”海珠继续说。 我又无语,闭眼躺在那里听海珠继续唠叨教导。 正在这时,我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突然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来短消息了。 我刚睁开眼,海珠早已一把把手机抓在手里,低头看起来。 我躺在那里看着海珠。 海珠接着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 “怎么了?”我倏地坐起来,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海珠没有说话,把手机递给我。 我拿过来一看,四哥来的短信内容只有寥寥五个字,但我看了却脑门一震肝胆欲裂。 四哥发来的短信内容是:秋桐出事了! 我立刻给拨四哥的电话,却被四哥拒接。 看来,四哥此时接电话不方便。 “哥,秋桐出什么事了?”海珠带着担心的口吻问我。 我摇摇头,皱紧眉头。 “她,她能出什么事呢?”海珠又问我。 我没有做声,脑子快速思索着秋桐可能会出什么事,会严重到什么程度。 “四哥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呢?打不通他又为何给你发短信?”海珠继续问我。 “不知道。”我倏地坐起来,快速穿衣服。 海珠看着我,说:“要不,我打听下消息吧。” 说着,海珠摸起自己的手机就要拨号。 “住手——”我叫了一声。 海珠停住看着我。 “你是不是要找曹丽打听这事?”我说。 海珠点点头。 “我告诉过你无数次让你不要和曹丽交往,你就是不听。”我气恼地说:“今天这事,不许给她打电话打听,你少添乱。” “我哪里是添乱,我是帮忙,四哥不接电话,我们都不知道秋姐到底出了什么事,我问问曹丽又怎么了?说不定她知道呢!”海珠辩解说。 “你不要操这个心!”我边说边穿好了衣服,直接拿着手机去了客厅。 海珠扔下手机,瞪了我一眼,也开始穿衣服,很快跟了出来,站在我跟前,看着我。 我没有再给四哥打过去,我知道方便的时候他会给我打过来的。 “哥,秋姐到底会出什么事呢?”海珠坐在我身边,满脸是紧张和疑问的神色。 我看了一眼海珠,我知道海珠虽然心里对秋桐有意见,但她却是不希望秋桐出事的,她心里还是不由自主把秋桐当做朋友的。 这让我多少有些欣慰。但此时我的心正在惊惧和焦虑中,和四哥联系不上,在不知道到底什么事之前,我不宜到处找人打听。 我决定等四哥和我联系,只要他方便了,一定会给我来电话的。 “四哥也是,发个短信不把事情讲清楚,让人家在这里干着急。”海珠嘟哝着:“急死人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晕倒——”https:ЪiqikuΠet 我拍了拍海珠的肩膀,示意她安静一下。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听,海珠将耳朵凑到我耳边倾听。 果然是四哥的电话,他换了电话打过来的。 “刚才接电话不方便,我现在是换了地方换了号码给你打的。”四哥说。 “秋桐,出什么事了?”我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门。 海珠不由紧紧抓住了我的手,她也很紧张。 “今天一大早,秋桐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了!”四哥说。 “什么?反贪局?” “是的。” “怎么回事?” “具体什么情况,现在还不知道,我现在讲话不方便,似乎有人在跟踪监视我,回头再说。”四哥说着匆忙挂了电话。 出了什么事 我拿着电话发呆,秋桐被带走了,为什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难道是经济上的原因? 我首先想到了这一点。 “这是为什么?难道她经济上出问题了?不可能啊,秋姐不会是那样的人啊。”海珠看着我说。 我快速做出了决定,站起来。 “你——要赶回星海去?”海珠说。 “你说呢?”我看着海珠。 “你什么时候走?”海珠也站起来。 “你说呢?”我继续反问海珠。 “你的意思是不回家看你爸妈了,要马上赶回去?”海珠说。 我点了点头。 海珠沉默了片刻,摸起电话打给了林亚茹:“亚茹,给你易哥订一张最快返回星海的机票,今天的,上午的,越快越好。他单位有急事要赶回去。”筆趣庫 我立刻开始收拾行囊。 打完电话,海珠走到我身边说:“不管怎么样,秋桐出事了,我们就该关心一下,其实,这样的事,你即使赶回去,也帮不了什么忙的,但是既然四哥打电话通知了,我们既然知道了,你还是回去吧,知道了这样的事不回去也是不好的。这是作为朋友最起码的关心。” 海珠这话似乎是在安慰自己,又是在为我回去找个对自己来说是适合的理由。 我闷声不响收拾好行李,坐在沙发上抽烟,脑子里又琢磨着这事。 海珠又说:“我知道如果秋姐出了这样的事你如果不管不问,李顺知道了会找你麻烦的。” 我看了海珠一眼。 “当然,即使没有李顺的存在,这样的事我们也该关心下,你回去我也不阻拦你。”海珠又补充了一句。 海珠的话让我心里有些感动,海珠闹归闹,但真有了事,真到了危机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宽容之心的,还是大度的。 这时海珠的手机响了,海珠接完电话对我说:“亚茹给你订好回去的机票了,最后一个座位,飞机还有一个半小时起飞。” 我起身提着行李就走,海珠跟在我身后:“我送你去机场!” 半小时后,我抵达机场,快速办理登机牌,然后安检。 海珠一直跟在我身后,一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神色有些沉郁。 进安检口前,我对海珠说:“你回去吧,我要走了!” 海珠默默地点头。 我又想起一件事:“对了,关于秋桐的这事,你不要多操心,什么都不要管,更不要到处乱打听,特别——你不要给曹丽打电话问这事,记住,一定不要给曹丽打电话,记住了吗?” “嗯。知道了!”海珠看了我一眼。 “一定要记住我这话,千万不要给曹丽打电话问这事,即使,如果曹丽主动和你打电话,你也不要问这事。”我说。 “哦,为什么?”海珠说。 “不要问原因,记住我的话就行!”我火急火燎地说。 海珠看着我的样子,欲言又止,然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即使海珠答应我回去,即使海珠也为秋桐的事担心,但我如此着急回去的样子,她看了心里其实是不舒服的,但此时她不会说什么,我此时也来不及想更多了。 然后我就进了安检,安检完,直奔登机口。 登机前,我给方爱国发了手机短信,告诉了他航班号,让他到机场接我。 飞机准时起飞后,坐在机舱里,我看着机窗外湛蓝的天空,开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这事。 在目前我几乎对事情原因一无所知的状况下,我只能猜测。 既然是反贪局的人带走的秋桐,那么,当然是和经济上的问题有关。而我绝对不会相信秋桐有经济上的问题的,她是断不会在这方面有问题的。 既然没有问题,那么,就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了小动作想陷害秋桐。 谁会搞小动作呢,我第一个就想到了孙东凯,之后是曹丽,然后又想到了伍德、雷正,还有正在看守所里的赵大健,甚至,我还想到了曹腾和苏定国。 这些人都有可能,他们虽然不完全属于一个利益集团,但他们似乎都有捣鼓秋桐的理由和可能,当然捣鼓秋桐的目的也是不同的。https:ЪiqikuΠet 如果是孙东凯曹丽赵大健曹腾苏定国集团,那么,他们捣鼓秋桐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只是针对秋桐来的,一方面报复打击,一方面稳固自己的位置保护自己的安全。 如果是雷正伍德幕后策划捣鼓的这事,那就没有如此简单了,他们的目标显然不是只针对了秋桐,伍德捣鼓此事,有针对李顺的意图,雷正捣鼓此事,除了针对李顺,更深一层的目的还是持续连续打击老李。 伍德和雷正是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的,他们一直对孙东凯隐瞒此事,一定是有原因的,原因之一或许是担心孙东凯知道秋桐和李顺的关系之后有顾虑,不敢对秋桐下狠手。 当然,这个之一的原因只是我的猜测,而且只是之一,到底雷正和伍德是出于那些目的一直隐瞒着孙东凯,或许只有他们心里明白。 根据我目前知道的情况,我只能做出如此的分析,那就是有人在陷害秋桐,至于是谁,无法确定,但离不开我想到的这个圈子。 还有,不知道涉及秋桐经济问题的数额是多少,是大还是小,是什么性质。 还有,就是秋桐此次出事,会不会和之前发生的事情有关,就是孙东凯老婆来闹事的匿名信事件和赵大健事件,匿名信事件刚刚结束,赵大健事件还没处理完,紧接着又发生了秋桐这事,这似乎不是一起孤立的单独的事件,似乎和之前的事情是有着牵连的。 又想起那天老黎和我说过的话,我当时给他说了处理匿名信事件的经过,向他炫耀我一箭双雕的得意之作,老黎提醒我不要大意,不要看轻了孙东凯的智商,说我会利用机会反败为胜,对手或许也会抓住机会做有利于自己的事情。 如此一想,不由将注意力又集中到孙东凯身上,又想到了正在看守所里的赵大健,想到了孙东凯在处理赵大健问题时的态度和神情。 但同时又想到了伍德,会不会是伍德干的呢,他此次选择对秋桐下手,借此来达到重挫李顺的目的。如果是他干的,那么,他下一步会如何操作呢? 这样想着,我又琢磨起自己下一步该做的事,显然,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秋桐被带走的真实和具体原因,然后才能依据这些做出盘算,做出下一步的部署。 同时,此事目前不一告诉李顺,一旦李顺知道了,冲动之下他会做出鲁莽的举动,说不定会带人回来杀进反贪局去救人,那事情就真的闹大了,后果会无法收拾。 我反复琢磨着事情的可能性,反复斟酌着事情下一步的去向。 我知道,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冲动是魔鬼。 或许此时正有人在暗处看着我,等待我冲动,或者等待李顺冲动。 冷静,冷静。我在心里不停地提醒着自己,努力让自己焦虑不安的心镇静下来。 我知道,我必须尽快将秋桐救出来,必须要尽快,拖延一天,秋桐就要在里面多受一天的罪。 想到此时秋桐正深陷险境,我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到星海去,又不由心里阵阵作痛。 感觉飞机在天上飞地太慢了。 好不容易等到飞机降落在星海,我提着行李快速出了机场,方爱国正在出口等我。 “走,上车!”我短促地说了一句。 上了方爱国的车,方爱国说:“易哥,去哪里?” “先回市里!”我说。 方爱国开车直奔市区。筆趣庫 “秋桐的事情,知道了不?”我说。 “知道了,刚知道的。”方爱国边开车边说:“易哥,我们都在等你回来拿主意,你说,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 “你们想做什么?”我说。 “我们想把秋桐救出来。她出了这样的事,我们怎么向总司令交代?”方爱国说。 “你想怎么救她出来?”我看了方爱国一眼。 “不行的话,我带着他们三个人,晚上动手,直接去把秋桐硬抢出来算事!”方爱国说:“我已经让他们三个在做准备了,准备武力营救!” “胡闹,愚蠢,做事不用脑子。” 我最担心的就是方爱国他们会这样干,如果我今天不赶回来,说不定他们真的会采取武力的办法营救秋桐,那样局面将会更糟糕。 “那怎么办?”方爱国说。 我沉思着,一时没有说话。 “如果我们不能迅速把秋桐救出来,那我们就必须要做一件事!”方爱国说。 “什么事?”我说。 “必须将此事向总部汇报,等总部的指示!”方爱国说。 “不行!”我断然否定。 “我认为必须要这么做,秋桐出了事,如果耽搁拖延造成了严重的后果,这责任谁也无法承担。”方爱国坚持说。 “我说了,现在不可以给总部汇报,如果出了事,责任我来承担。”我说。 “副总司令,恐怕这不是你能承担地起的,我必须要对总司令负责,我必须要将此事给总司令汇报。”方爱国说。 “你想违抗我的命令?”我说。 “不敢。”方爱国说。 “那就不要这么说。”我说。 不是小事 “但是,我首先要对总司令负责,然后才是对副总司令负责,我不想违抗你的命令,但我更要听从总司令的命令,这事不是小事,不及时汇报,我就是失职,就是玩忽职守,就是对总司令的不忠诚。”方爱国固执地说。 “现在你们是在星海,是在我的直接领导下,我不否认你要先对总司令负责,但是,在星海,你首先要听从我的命令,否则,我可以对你采取纪律制裁。”我威胁方爱国。 “虽然我们在星海是直接听从副总司令的指挥,但是,遇到重大的事情,我们是必须要先向总部汇报的,可以直接向总部汇报,这是总部给我们的指令和要求,我这么做,不是对你不敬,而是对革命事业负责,对总部负责,是在按照总部的指示做事。 “如果副总司令认为我是在违抗你的命令,如果副总司令要对我实施纪律制裁,那我也认了,我甘愿接受副总司令对我采取的一切制裁措施,爱国自从追随总司令起,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但是,不管副总司令如何惩罚我,我都必须要履行自己的职责。这也是纪律!”方爱国丝毫不退让。 我一时有些拿方爱国没办法了,深呼吸一口气说:“这样吧,你给我点时间,给我48小时,如果两天之内救不出秋桐,你再向总部汇报,可以不?” “是,听从副总司令的命令!”方爱国痛快地回答,轻轻舒了口气。 我们各自退了半步,算是达成了妥协。 李顺搞的这种管理体制,让我经常陷入被动中。我其实没有责怪方爱国的意思,站在他的角度,我理解他的想法。 但我也知道,无论如何是不能允许他向总部汇报这事的,起码目前不行,万一李顺要是发了飙,真的带人杀回来,或者命令方爱国他们武力营救,那事情就会糟糕透顶,无法收拾了。 说不定暗中有人正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这样做正中对手下怀。 我无可奈何地狠狠瞪了方爱国一眼,陡然感到压力增大了,这压力一方面来自于不知是谁的对手,另一方面来自于方爱国。https:ЪiqikuΠet 双重压力之下,我要如何操作解决此事呢?我苦苦思索着。 “对了,小雪呢?”我问方爱国。 “小雪昨晚在总司令父母家过的,昨天下午接过去的。”方爱国回答。 如此,秋桐被带走的时候,小雪不在跟前,我稍微松了口气,对方爱国说:“送我到小雪爷爷家。” 我想先见见老李。 快到老李家的时候,突然接到了老李的电话。 “李叔,我正在往你家去!”我短促地说。 “我不在家里!”电话里传出老李的声音。 老李不在家,我忙冲方爱国做了个手势,他将车停在路边。 “阿桐出事了。”老李说。 “我知道了,我就是为这事去找你的,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我说。 “我现在海边钓鱼,你不要过来找我,周围我感觉有可疑的人在晃动。我现在是边钓鱼边给你打电话的。”老李说。 四哥觉察有人在监视他,老李周围也有可疑之人,这让我感到事情或许没有我之前想象地那么简单。 “我刚才托以前的熟人打听了下,是接到举报把阿桐带走的,涉及经济问题,具体数额不知道,只知道是有人举报,而且,似乎证据还比较确凿。”老李说。ъiqiku “哦。谁举报的?”我说。 “不知道,我现在能知道的只有这么多,我委托的人也没有告诉我更具体。”老李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说。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不知道涉案金额到底是多少,不知道涉案金额,就无法判断事情的严重程度,也不知道涉案的性质和类型,”老李说:“不过我想了,不管事情到了什么程度,我都必须要相信阿桐,相信她一定是清白的,这孩子我了解,她是绝对不会在经济上出问题的。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所以,我想,我豁上这张老脸,不管管用不管用,都要想办法救出阿桐,为她洗清冤屈。我想直接去一趟,不行的话,我就直接找雷正,再不行,我去找乔仕达。” “依你现在的状态,你觉得他们会见你吗?即使见了你,他们会给你面子吗?”我问老李。 老李沉默了片刻:“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办法,必须要试试!” “你有没有想到,或许早有人算计到你会如此去做,早有人正在等找你去找呢?”我继续说:“如果你这么做,会不会不但对事情的解决毫无帮助,反而你又落入了别人的圈套呢,反而你又被人利用了呢?” 老李叹息一声:“这一点,我想到了。我知道这里面或许是个很大的阴谋,是个环环相扣的圈套,但不管如何,我不能眼看着阿桐落难不管,即使我现在不行了,我也要尽全力去做。小雪不能没有妈妈。” “李叔,要不这样,你呢,先缓一缓,先不要做任何举动,我这边再想想办法,如果我这边不行,再去找你,你的想法作为最后一步万不得已的措施,可以不?”我说。 “你有什么办法?”老李说。 “现在还没有,不过我会努力去想,我想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到底是谁在搞鬼,你现在可能被人监视着,不要到处走动了,就呆在家里,电话也不要轻易随便打!”我说。 老李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说:“那也好,我先等等看。这事你阿姨不知道,小雪也不知道,我故意瞒着的。但也只能瞒一时,阿桐要是时间长了出不来,早晚她们会知道的。还有,阿顺现在还不知道,时间久了,他也会知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阿顺知道后会胡来。” “李老板那边我们暂时不会告诉他的,我都安排了!”我说。 “那就好,先这样吧。”老李挂了电话。 和老李打完电话,我沉思着。 事情变得有些复杂了,老李和四哥似乎都被人跟踪监视了。老李被监视,这说明此事一定和雷正或者伍德有关。四哥被监视,就不好说了,四哥是秋桐的驾驶员,秋桐出事,驾驶员往往也会被调查,监视四哥的人是伍德的人还是办案人员呢? 伍德似乎现在并不知道四哥的真实身份,四哥是没有暴露的,那么,如果是这样,监视四哥的人就是办案人员,但办案人员有必要监视四哥吗?直接叫去问话不就可以了? 从刚才老李打听到的情况看,似乎并没有什么价值,只是知道秋桐是被人举报的,涉及经济问题,数额和性质都很模糊,不明确。 那么,这到底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事情呢?事情的原委和真相是什么呢?我坐在车里苦苦思索着,琢磨着有可能的人选,根据目前掌握的迹象分析着事情的可能性,逐步清理着自己的思路。 渐渐地,我的注意力在几个可疑之人身上盘旋,渐渐地,我梳理出了一条自以为有可能似乎合乎情理但依旧有些模糊的暗线。 这时,我想起去见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曾队队。 刚要让方爱国开车,手机响了,老黎打来的,他正在茶馆喝茶,让我过去。 我于是让方爱国直接开车去茶馆,到了茶馆楼下,让方爱国先回去,然后上楼,去了老黎常喝茶的房间。 老黎正安静地坐在那里喝茶,看到我进来,指指对过,示意我坐下。 “刚从宁州赶回来?”老黎说。 “是的。”我说:“秋桐出事了,我知道后就抓紧赶回来了。” 老黎点点头:“这事我知道了。”筆趣庫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听小季说的。”老黎说。 我没有问老黎夏季怎么知道的,作为一个秋桐的追求者,他很快获知秋桐出事的消息是不足为奇的。 “你打算怎么办?”老黎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我。”我顿了顿:“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现在甚至都不知道秋桐是为什么进去的,刚才老李给我打了电话,他提供的消息十分有限,只知道秋桐是被人举报的,是因为经济问题。 “别的他现在也打听不出来,而且他现在似乎被人跟踪监视了,行动也不是很方便。还有,秋桐的驾驶员四哥也似乎被人跟踪,行动也不方便。” 老黎沉思了下,然后问我:“你相信秋桐经济上会出问题不?” “绝对不可能,这一点我十分肯定,她是绝对不会在经济上出任何问题的,我了解她的品质。”我毫不质疑地说。 “嗯。”老黎点点头:“这么说,似乎是有人想陷害秋桐?” “我认为是,是有人抓住了什么机会诬告秋桐。”我说。 “那么,你认为是什么人这么做的呢?”老黎说。 “什么人我现在无法确定,但出不了这个圈子,单位内外的几个人,单位里大概会有孙东凯曹丽等人,单位外会有伍德雷正他们。”我说。 其中之一 “你怀疑是他们其中之一?”老黎说。 “之一或者之二,甚至是联手,当然,也可能是之一,其他人搭了顺风车,意图达到各自的目的。”我说。 “说说你的分析,为什么会这么认为?”老黎说。 我边分析边说:“如果没有老李给监视跟踪,那我可能只是怀疑孙东凯或者曹丽,孙东凯知道秋桐一直在暗地里搜集他违法犯罪的证据,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也知道秋桐现在进步很快,迟早会对他现在的位置构成威胁,把秋桐打压下去是他求之不得的目的。 “曹丽一直就对秋桐是羡慕妒忌恨,一直就想报复打击秋桐,只是没有找到机会,而且曹丽在集团里,说白了就是孙东凯的打手,两人狼狈为奸,是关系极其紧密的联盟死党。 “所以这二人的嫌疑很大,但老李一被跟踪监视,还有包括四哥被跟踪,我觉得这事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了,跟踪老李和四哥这样的事,孙东凯和曹丽是做不到的,也是他们想不到的。 “我现在怀疑这事如果是孙东凯指使的,或者是曹丽暗中操作的,或者是他们联合捣鼓的,但是他们是借助了雷正或者伍德的力量,而雷正和伍德正好是借着这个机会来实施他们自己的意图。 “换句话说,他们的目的都是不同的,孙东凯是想将秋桐打压下去,毁掉秋桐,铲除自己的政敌;曹丽除了这个目的,还有女人之间的原因,借此打击报复发泄自己对秋桐不可遏制的嫉恨;伍德呢,可以借助此事来沉重打击李顺,达到自己解决和李顺之间的矛盾问题。 “而雷正,我怀疑他的目的是针对老李来的,借着这个机会再给予老李一次沉重一击,当然或许他也带有想把李顺解决掉的意图,但他解决李顺的目的还是针对老李的。目前,我怀疑是其中一人挑起了事端,其他搭顺风车人配合着来实施这事。” 听完我的话,老黎点点头:“你的分析是建立在秋桐出事谁能受益谁受益最大的基础上的,在秋桐问题上,似乎以上的这几个人都有各自的利益可图。ъiqiku “按照你的分析,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挑起此次事端的应该是孙东凯或者曹丽了,而孙东凯的嫌疑最大。而孙东凯挑起的这次事端,正好也符合其他人的利益,于是他们就积极配合起来了。” 我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那么,你认为孙东凯或者曹丽会从何处入手来挑起此次事端呢?” 我说:“想来想去,最大的可能是孙东凯利用了此次赵大健的事情!” “赵大健就是那个雇凶抢劫你的正在局子里的人吧?”老黎说。 “正是。”我说。 “继续说下去!”老黎说。 “赵大健进去的时候,孙东凯说过他会找雷正帮一下赵大健,尽量从轻,当然他这么做是打着很人性的名义进行的,而且为了安抚我稳住我还和我事先吹过风,我当时对此事没有多想,没有往深处想。“但根据现在的态势想来,又想到那天你提醒我的话,看来你那天的预测是准确的,孙东凯是很精明的,他不会仅仅只是找雷正讲情为赵大健开脱了事,他真的是借助这个事情来实施自己的一些意图了,他真的是抓住这个千载难逢打击秋桐的机会了。”我边想边说。筆趣庫 老黎点点头:“嗯。说下去——” 我继续说:“可以这样认为,孙东凯在为赵大健开脱的时候,说不定会直接或者间接暗示赵大健,第一他会让雷正发话对他从轻,第二赵大健自己也要主动有所为,比如检举立功,这些都可以让赵大健得到从轻发落,他甚至可以告诉赵大健这是雷正的暗示,目的是为他好。 “而赵大健此次写匿名信给孙东凯老婆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诋毁秋桐的名声,没想到偷鸡不着蚀把米,反倒把自己弄了进去,心里是很不甘的,现在他在局子里也是惴惴不安的,知道自己这回是彻底身败名裂了,前途彻底毁了,但他还是想垂死之际再对秋桐来上一击。 “他这么做,一来可以实现报复秋桐发泄个人恩怨的目的,反正他的前途已经是这样了,再不下手,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二来呢,他或许也妄图实现检举立功,让自己得到更轻的发落,同时帮一下孙东凯,让孙东凯更加努力为自己帮忙解脱此事。这对他等于是一举多得,他一旦想到这些,或许就会倒腾这事。” 老黎听我说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说:“你现在说的这些,只是你自己的分析和推理,是不是?” “嗯。” “没有什么能证明你的推理是正确的,是不是?”老黎又说。 “是的,但我会很快证明这一点。” “如何证明?” “我想去找那个曾队队,他办的赵大健的案子!”我说。 “找他。”老黎点点头:“嗯,这倒是个办法,不过,你找他,不能提起秋桐的事情,也不要主动打听什么,不能引起他的怀疑,不要忘记,他是雷正的手下,他的前途都攥在雷正手里,一旦他嗅到了什么对自己有利的味道,他说不定会——” 我点点头。 “你现在要装作秋桐之事和你毫无关系的样子,甚至,你要做出幸灾乐祸的神态,不要让任何人看出你的焦虑和心忧,一点都不要流露出来。明白我这话的意思吗?”老黎说。 “嗯。明白,我记住了。”我又点头。 老黎接着说:“到目前位置,你处理这事的路子是正确的,甚至,只是唯一正确的思路,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查清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只有找到并证明问题的来源,才能想办法去解决问题。 “现在办案子,一般走的都是这样的路子:掌握比较确凿的线索并确认之后,会将嫌疑人带到里面去,带进去却并不会说是你是因为什么什么事情进来的,只是说根据举报或者掌握的线索,你有经济问题,要你自己主动交代。 “如果你不交代就轮流审问,让你24小时不能休息,等你最后精神模糊防线崩溃的时候,一股脑就开始交代,往往很多嫌疑人交代了一大箩筐到最后都没交代到点子上,没交代出他们掌握的那事,反倒把自己的很多其他违法事都抖落出来了。”ъiqiku “哦。是这样!” “往往很多都是这样的,其实是因为一件不大的事情进去的,但他自己不知道啊,办案人员也不会提示的,就是让你交代自己的经济问题,等熬不住了开始交代,一股脑往外吐,本来可以不大的事就搞大了。当然,秋桐这孩子我相信她不会是这样的,她不会有事的,更不会把没有的事往自己身上扯。” “嗯。”我点点头。 老黎呵呵笑起来:“其实,我和你一样,也不相信秋桐这孩子会在钱上出问题,秋桐的品质我是能看出来的,此次她一定是被人陷害了。上次我就和你说过,你觉得自己很聪明,做的很高明,但不要轻视了对手。 “孙东凯能一步步做到这个位置,能摸爬滚打这些年不倒,不是吃白饭长大的,不是仅仅靠有关系就能达到的,他一定有自己的精明过人之处。果然,你看,如果你的分析是正确的,那么,他就抓住了这次机会果断出击,你能抓住不利的事情趁势反击,他同样也会,而且做得更高明更巧妙,看起来一团和谐风平浪静,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你狠狠一击,这一击之下,说不定就是关键的,就能置对方于死地。” 我点点头:“你说得对,是这样的。” “但也不是无路可走的嘛,你看,这件事让你的大脑这么一分析一推理,还是有些眉目的了,遇到问题先不要冲动不要着急,要冷静,越是危急的时候越要冷静,要学会分析问题,先把问题分析透彻,然后再去想如何解决问题,一步一步走,一步一步来。 “我给你讲个小故事,老和尚问小和尚:如果你前进一步是死,后退一步则亡,你该怎么办?小和尚毫不犹豫地说:我往旁边去。呵呵,这就是说,任何时候,天无绝人之路,人生路上遭遇进退两难的境况时,换个角度思考,也许就会明白:路的旁边还是路。” 我思索着老黎这话的意思。 正在这时,夏季推门进来了,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看到我在,夏季冲我点点头,然后对老黎会说:“爸,秋桐这事怎么办?” “你打算怎么办?”老黎看着夏季。 “这事我不能不管,我必须要帮一下秋桐,”夏季说:“爸,我想这样操作,我托人去找市里的领导,特别是雷正,打点一下,看看秋桐这事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哦,你认识雷正?”老黎说。 “不熟,但在一些场合也打过照面,我想了,我不直接出面,托和雷正熟识的朋友出面,只要他收了,我觉得问题就不大了,雷正就一定会帮忙的,再不行,我多管齐下,把办案人员都打点一下。”夏季说。 有没有问题 “你现在还不知道秋桐到底有没有问题,如果她没有问题,你不送照样他们会把人放出来,如果有问题,你觉得光靠送就能解决问题吗?”老黎说。 “这年头不都是这样吗,我其实不大相信秋桐会真的有事,但即使真的有事,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夏季自信地说。 “你真的以为钱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管用?”老黎说。ъiqiku “是的。”夏季点点头。 “愚蠢!”老黎说。 夏季一愣:”爸。” “我说过,你做生意是把好手,管理集团是没得说,但是在生意场之外,你还是个菜鸟。”老黎说:“小季,对于有些事,对于有些人,光用钱是没用的,或者你的钱是喂不饱他们的胃口的,不同的事要采取不同的策略,要根据事情的性质来区分,我看,秋桐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说不定你会越帮越乱,会被别有用心的人趁机利用,趁机控制。” “爸,你的话我听不懂!”夏季不解地说。 老黎笑了下:“听不懂回去自己琢磨,秋桐这次如果真的有问题,那谁也帮不上忙,再说,她自己犯了错,也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但如果她没有问题,就一定不会有事的,要相信法律是不会冤枉好人的。” “爸,你这话是自欺欺人,我不信,而且,如果真的秋桐有问题,我也该出手相助,她顶多是一时糊涂,犯不着付出太大的代价,而且,我打心眼里不会相信她真的有问题。”夏季不服气地说。 老黎脸一拉,“我说了,这事你不许插手,听到了没有。” 夏季看着老黎严肃的神色,又看看我,然后低下头。 “我的话你听到了没有?”老黎又说了一遍,口气有些严厉。 “听到了!”夏季低声说。 “去忙你的生意去吧,不要多想了!”老黎的口气有些缓和。 夏季站起来,看着老黎,欲言又止,然后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走了。 夏季走了之后,老黎轻轻地摇摇头。 我这时突然想到了一点,对老黎说:“或许,有人早已设计好了一个圈套,正在等着夏季出手相救,正在等着他进去。” 老黎微微一笑:“你聪明了,能想到这一点。其实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这个局里面的每一个节点,都是环环相扣的,我怀疑对手的目的不仅仅是你刚才说的那些,对手的胃口一定是很大的,你这会儿终于想到了。 “这就是常被使用的借机,一般的人,只会就事论事,就事做事,而精明之人,一件小事可以利用来做更大的事,可以用来设计出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 “妈的,我怎么觉得有些可怕呢!”我说。 “呵呵。怕什么?我有你这么聪明的儿子,能这么快就分析推理地头头是道,我什么都不怕。”老黎笑着:“好了,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去吧,这也是一次考试,小考,我看你能得多少分。” 我站起来要走,老黎又说:“小克,记住,和恶人打交道,未必一定都要用正当的手段的。” 老黎这话是在提示我什么,我不由笑了下:“我知道的。” “我想做这样的事,你是得心应手的!”老黎说。 我一咧嘴,老黎笑起来:“其实,不要太担心秋桐,这对她这样的年轻人来说,受一次挫折,也是一次考验,人总是在不断的挫折和苦难中成长起来的,逆境往往才能造就真正的人才!” 虽然老黎这么说,说的也有道理,但我还是心里很疼秋桐,我不愿意让她受任何委屈。 我没有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茶馆,在外面转悠了半天,琢磨着自己的思路。 不知不觉到了下午5点。 然后,我给曾队队打了个电话,很快接通。 “周末好,曾队队。”我说。 “哈,易老弟啊,周末好。这大周末的你不和弟妹一起欢度,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筆趣庫 “嘿嘿,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呢,我刚从宁州回来,刚下飞机。”我说。 “哦,呵呵。回家探亲刚回来啊,给我打电话什么指示啊?”曾队说。 “回来自己一个人没事干,无聊呢,想约你喝酒,不知道你方便不有空不?”我说。 “行啊,我今天下午正好也没事,你嫂子带孩子回娘家了,我正在家里看电视呢,你这会儿在哪里?”曾队说。 “正在机场往市区的出租车上。”我说。 “那好,那我们到胜利广场附近那家海鲜店见吧?”曾队说:“那里离我家不远,我步行过去就行,你从机场进市区,也正好经过那里。” “好的,待会见!”我挂了电话,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胜利广场。 路上,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回来了?” “是的,刚回来不久。”我回复。 “跟踪我的人不见了,我们要不要碰头?”四哥说。 “哦,不过我们还是先不要见面的好,以防万一。”我说。 “嗯,好,很奇怪,一大早就有人跟踪我,我故意没有甩他们,但他们却不见了,似乎是故意撤离了。”四哥说。 “越是这样你越要提高警惕,说不定是个圈套。”我说。 “我会注意的,你也要提高警惕,防止被人跟踪。”四哥说。 其实我今天一直在注意防备着这一点,似乎没有人跟踪我。 我回头看了看,然后给四哥回复:“应该是没有,或许他们没有想到我会回来的这么快。不过,我会注意的。” “我在琢磨跟踪我的人会是谁安排的呢?”四哥说。 “我其实也在琢磨这事。”我说。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小心的好。”四哥说。 “是的,我正在紧锣密鼓采取步骤,先不和你说了,我现在去胜利广场旁边的海鲜酒店,约了一个人吃饭。”我说。 “好的。”四哥回复。 收起手机,我又回头看了下,然后指挥出租车司机进了一条小巷子,转了几个弯,确信身后没有尾巴,才直奔胜利广场。 到了胜利广场,我在距离海鲜店一百多米的地方下了车,然后步行过去,边走边注意身后。 这时接到了曾队的电话:“老弟,我到了,你还没到啊。” “呵呵,我刚下出租,正要进饭店呢。”我边说边加快脚步。 “在三楼,上楼梯后往右拐第二个房间,我自作主张点了菜,让服务员开始上了!”曾队说。 “好的,马上到!”我很快到了海鲜店门口,进去后,转过身又往外看了一会儿,确信没有可疑的迹象,然后上楼去了房间。 曾队正坐在里面抽烟,一个服务员正在上菜。 “老弟,来,坐!”曾队见了我,热情招呼着。 我坐到曾队对过,对服务员说:“行了,我们自己来吧。”ъiqiku 服务员出去了。 “怎么?和我喝酒聊天,还怕服务员听到什么?还挺机密?”曾队呵呵笑着。 “那倒不是,我哪里有什么机密,我是为你着想呢,万一你不小心泄露了什么案子的机密,被人听到传出去,多不好?”我笑着说。 “这点保密意识我还是有的,这你就不用担心喽。”曾队递给我一支烟,我点着。 “回家探亲一趟不容易,大老远的,怎么不在家呆到明天早上再回来?”曾队说。 “怕耽误工作呗,我现在干的这个差使,出错就要挨训,领导一时找不到就是错,不容易啊。”我感慨着。 “这倒也是,干办公室工作的,就得领导随叫随到,你做的倒是很到位,只不过要委屈弟妹了啊,这么多天不见,见一次又很快要走,特别还是新婚燕尔。说起弟妹,我心里倒是很有歉意,等有机会弟妹来星海,我请你们两口子吃饭,要当面向弟妹道歉才是!好好赔罪!” “你老兄就不要说这些好听的话了,事情你都已经做了,说这些有用吗?你弟妹是不会见你的,她对你可是恨死了呢!”我半真半假地说。 “这,这。”曾队尴尬地讪笑着:“那我怎么做才能弥补我的过错呢?怎么做弟妹才能原谅我呢?” “不过,我告诉你弟妹说我把你狠狠揍了一顿,你弟妹听了又觉得解气了!”我接着说。 “哈哈。”曾队大笑起来:“你小子,逗我呢!” 我也笑起来。 “我刚才说的是真话,等弟妹来了星海,我真的要请你们两口子吃顿饭,不管弟妹原谅不原谅,我都要正式道个歉,不然,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曾队正色道。 “你的心意我领了,我回头会告诉她的。” “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在星海,弟妹在宁州呢?弟妹为什么不到星海来和你一起呢?” “很好解释,她的生意在宁州,宁州赚钱容易呗。” “哦。这倒也是,浙江的经济可是比我们这里发达多了,生活水平也高,钱自然是好赚的。你老弟逍遥啊,有个能干的老婆,着实叫人羡慕。” “哪里哪里,只是赚点小钱而已。”我谦虚着举起酒杯:“来,喝酒!” 一瓶白酒见底之后,我又要了一瓶。 一定是有事 曾队这时微微有些醉意,看着我,眼珠狡黠地转动着:“老弟,你今天下午恐怕约我喝酒不仅仅是为了闲扯淡吧,你一定是有事吧?” 说完,曾队眼神直勾勾地盯住我。 看着曾队那副精明的表情,我呵呵笑起来:“怎么?老兄怀疑我对你居心不良?怀疑我约你喝酒是另有所图?如果你这么想,那我们就不喝了,现在就散伙。” “不不不,不是这意思。”曾队忙摆手:“我只是和老弟开个玩笑呢,我怎么会如此怀疑老弟呢,再说了,我们干的是不同的工作,又没有利益冲突,我怎么会怀疑你对我居心不良另有所图呢,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老弟不要多想哦。”biqikμnět “我刚才那话也是给你开个玩笑,你看你,还当真了!”我说。 曾队呵呵笑起来:“你老弟啊,我有时候还真看不透,你说玩笑话的时候呢我以为是真的,你说真话的时候呢我又以为是开玩笑的。” “我其实很简单的一个人,没有那么多心机心计,主要是你这家伙心计太多,想的太多!”我说。 “嘿嘿。干我们这一行的,职业病,习惯了,不要见怪哈老弟!”曾队说。 “见怪我就不会约你喝酒聊天了!”我说。 “那就好,你看,我们真的是不打不成交。”曾队说着举起酒杯:“来,伙计,欢度周末,再干一杯!” 看得出曾队有些喝多了,但没有到大醉的程度,讲话还是比较能把持地住,但话明显越来越多了。 “其实呢,今天下午说是约你喝酒闲聊,闲聊是不错,不过,我其实心里也是有事的。”我也做微醉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说。 曾队哈哈笑起来,伸手指指我:“我就知道你小子有事才会找我喝喝酒不过,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那你说是什么事?”我笑看曾队。 “我不怀疑你找我喝酒是带有闲聊的目的,但你也有关心的事想问问我,你想知道赵大健那个案子的进展情况,是不是?” “老兄到底是聪明人,我心里想什么都瞒不住你。毕竟赵大健这案子牵扯到我,毕竟赵大健和我是多年的同事,你要说不关心那是假的,当然,如果要是牵扯到你的工作保密关系,那你就不用说了,我也理解的,反正我知道赵大健最后的结果是好不了,就他这案子的性质和程度,起码得判个几年。” 曾队神秘地笑笑,不说话。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我说。 曾队继续神秘地笑着,摇摇头。 “卖关子是不是?”我说。 “不是卖关子,是此事有了新的变化。”曾队说。 “新的变化?”我一愣,接着就笑起来:“你少哄我,赵大健雇凶抢劫伤害人,这是他自己都承认交代了的,事实就是事实,还能有假?证据确凿,他无法抵赖的。” “我不是说的这个,他雇凶抢劫伤害的事,当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当然是无法发难抵赖的。” “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做困惑不解状。 “赵大健这个案子——”曾队欲言又止,似乎有些犹豫该不该说下去。 “到底是怎么了啊?”我说。 “这个——曾队继续犹豫着不往下说。 我皱起眉头:“好吧,不说就算了,就当我没问你好了,反正以后会水落石出的,早晚法院会宣判的,我早晚也会知道的,你不说,我也尊重你的选择,我知道这又涉及到你工作的保密性了。多大个事啊,你看你这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不问就是了,你也不必告诉我,你不说我早晚也会知道的。” 我故意用话激将曾队。 曾队似乎下了决心,端起杯子自己喝了一口,然后抹抹嘴唇,说:“老弟,我和你说个事,不过,你得沉住气。还有,我和你说了,你不能到处嚷嚷到处申诉。” 我一愣:“哦。行,好吧,我答应你,不管赵大健最后怎么宣判,我都接受,决不申诉,其实我也没有申诉的必要,大家都是同事,他因为这事丢了饭碗,付出的代价已经够大了,至于到底重判还是轻判,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我不会为这个不罢休的。” 似乎我的话让曾队听了觉得挺合理,他点点头:“好,那我就信了你。我给你说吧,赵大健这案子上头有领导打招呼了,不是一般的领导,是大领导。” “哦。是这样!”我点点头。 “这领导一打招呼呢,我们办案子的报批捕的材料里,严重的问题要轻写,轻的问题要忽略,能不写的就不写,总之是尽量往有利于从轻的方向去搞。”曾队说。 “嗯,这个我是理解的。”我说。 “不过,要只是领导打了这个招呼,倒也不会改变赵大健的根本命运,毕竟他是犯了法,这案子的性质是无法改变的,我们总不能把黑的写成白的吧。 “关键是赵大健在看守所里又来了一手,这一手厉害啊,比领导打招呼还管用,一旦最后确认下来,能大大减轻他的罪责,说不定最后法院宣判的时候,这家伙最后能搞个缓刑什么的,不用蹲监狱了。”Ъiqikunět “哦。是这样啊,他来了怎么样的一手呢?”我做出十分好奇的样子说。 “他搞了什么一手,其实我现在不说你早晚会知道的,早晚不但你会知道,你们集团的人都会知道,大家都会知道的。”曾队说。 “那你现在说了会不会是违法保密纪律呢?如果违反,那你就不要说了,还是等大家都知道的时候我一起知道好了。”我说。 “哈哈。”曾队笑起来:“你倒是挺会为我着想,其实这事说出来也没什么,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只不过,在案子办理到现在程度的时候,你知道了还是要暂时保密的,暂时不要对外说出去。” “这么说你是要先满足我的好奇心了?” “关键是赵大健的案子牵扯到你,如果我不告诉你这事,等以后大家都知道的时候你再知道,估计到时候你见了我嘴巴上不说但你会心里说我不仗义不够朋友,对你不信任。” “嘿嘿。”我笑起来,自斟自饮了一杯。 “不过我说了,你真的要保密啊,起码暂时不要对外说出去,不然,我会很被动的。” “哦。行,没问题!”我点点头。 “其实这也不能算是个秘密了,我估计知道这事的人现在就不少了,这中间的环节涉及的办案人员不少,即使你真的说出去,只要不说是我告诉你的,谁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泄露出去的。这其实已经是不是秘密的秘密了。” 我又皱皱眉头:“听你这么说,似乎这事还闹腾地挺大!不过,你放心,你告诉我的话我保证不会对任何人说,即使万一我做梦说梦话不小心说出去,那我醒了之后也保证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我不会做对不住朋友的事情。”ъiqiku “靠,你这家伙,说梦话估计也只有弟妹会知道,要是别人知道了,说明你在外面不老实。”曾队笑着说:“其实你就是真说出去,也没什么严重的后果,这事早晚会大白于天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且我刚才说了,这其中牵扯的办案人员不少,牵扯好几个部门,你只要不提是我说的,谁也查不出来的。 “当然,也没人会查这个,毕竟这不是什么高度机密的事情,我不把你当外人,说了也无妨。” “说来说去绕弯子,我现在都糊涂了!”我说。 曾队看着我:“老弟,你们集团今天上午出了事,你不知道?” 我一愣:“出事?什么事?没听说我,没人告诉我啊,怎么了?” 曾队呵呵笑起来,不说话。 “我手机昨晚回到家就没电了,一直充电的,早上起来后忘了开机,直到飞回到星海才打开手机。不过开机后也没有收到未接电话的短信提示,没人给我打电话。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吧,要是真有大事,孙总一定会给我打电话通知我的。” “这事呢,说起来不大,但也不小,要看对谁而言了,对你来说或许不大,但对当事人而言,却是大事!孙总没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想明天你一去单位,马上就会知道,估计你们集团的人明天都会知道的。” “哦。快说吧,到底什么事?别卖关子了!”我说。 “你们集团是不是有个叫秋桐的,三把手,美女,能力很强的美女?”曾队说。 “有啊。”我点点头。 “她和你关系怎么样?”曾队说。 “怎么样?呵呵。”我笑起来:“我们是上下级关系,她是领导,我是下属,我现在这个办公室主任还属于她分管呢,你说能怎么样?观大一级压死人,不管关系怎么样,不服是不行的,咱做人得有道德,不能背后非议领导的。” “听你这口气,似乎你对她是有些看法的,是不是?”曾队说。 心里怎么想 “我可没说这话啊,秋领导是我的分管领导,我可不想没事得罪她,得罪了领导,领导会给小鞋穿的,不管我心里怎么想,不管我心里到底怎么认为她,我可是从来没有在背后说过她什么坏话的,她现在下一步说不定还得继续提拔,我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 “哈哈,你这家伙,讲话滴水不露的,怎么,你还担心我回头到秋领导面前去给你打小报告啊,放心吧,第一我不是那样的人,第二我和她也不熟悉,还轮不到我说话的份。 “我听出来了,你对这个秋桐是心里有意见有看法的,只是你不敢说出来不敢承认而已。其实你就是说了也没什么,我早就隐约听到有些说法,说你们集团的孙总和曹总对秋桐是很有看法的,特别是那个曹总,经常在背后公开说秋桐的坏话。 “你是孙总的办公室主任,虽然属于秋桐分管,但你当然是要忠于孙总的,既然秋桐和孙总有矛盾,自然对你也不会怎么样的,给你小鞋穿也很正常,这是很自然的事,这年头领导都会这一手啊,而你呢,对秋桐有看法当然也可以理解,因为你要忠于孙总啊。” 听着曾队自以为是的分析,我嘿嘿笑了下,然后睁大眼睛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秋领导出事了?” “嗯,是的。”曾队点点头。 “啊,真的啊?秋领导真的出事了?”我做惊讶状:“她出了什么事啊?”筆趣庫 “老弟,别一惊一乍的,我猜你这会儿虽然惊讶是真的,但心里或许会感到一丝快意吧?”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老兄,你真厉害,这都能猜出来。” “猜不出来我就不姓曾了!”曾队自信地笑着:“我给你说吧,秋桐今天一大早,也就是你正在家里睡觉的时候,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了。” “被带走了?经济问题?”我说。 “废话,反贪局的人带走还能是什么问题?”曾队说:“这个秋桐,以前是不是担任过发行公司的总经理?” “对,是!”我忙点头。 “她担任总经理的时候,赵大健是不是担任车队队长?”曾队又说。 “不是,秋桐担任总经理的时候,赵大健是副总经理,分管车队!”我说。 “一回事,差不多。你们发行车队的车不少吧?” “那可不是,二十多辆。”我说。 “修理保养这一块,明的暗的油水不少吧?”曾队嘿嘿笑了下。 “呵呵,这个,你倒是明白人!”我说。 我这时想起当时发行车队的车辆修理保养是承包给社会上的一家修理厂,那厂长我还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不过后来不知为何他不做修理厂了,把厂子转让了。 但他转让厂子是秋桐离开发行担任副总之后的事情。 “她这次进去,涉及的问题很严重吗?”我试探着问曾队。 “要说这次进去的事由,问题不严重,但现在反贪局的人办案子都会钓鱼,他们审问的时候是不会提示说她是因为什么事情进来的,会告诉她他们掌握了她经济上违法的事情,让她自己主动交代,她自己摸不着头脑,要是交代不到点子上,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什么都往外吐,那问题可不就大了?” “哦。真有办法!”我点点头。 “那把人带走,说明他们证据很确凿了,是这样的吧?”我说。 “有知情人检举,有行贿人承认,事情还不清楚吗?这些就足够立案侦查了,就足够带走嫌疑人了。再说了,带走只是询问,又不是定罪,不批捕就不算是罪犯,这是法律规定的。筆趣庫 “当然,既然他们敢带走人,就是有一定的把握能问出来的,就算嫌疑人不承认,但只要证据确凿,零口供也一样可以批捕。”曾队又说。 我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嗯,不错,很好。” “老弟,看起来你似乎心情不错哦,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来喽。”曾队笑着。 “呵呵,不过,我似乎也并不需要感谢赵大健吧!”我说。 “你感谢他干嘛?”曾队说。 “从你刚才的话里,我现在明白了,是赵大健为了减轻罪责检举了秋领导的经济问题,事由呢,是和车辆修理保养有关,也就是说和当时的修理厂厂长有关,有赵大健的检举,有那修理厂厂长的承认,自然证据就比较充分了,所以秋领导才会被带走,是这样的吧?”我故意这样说来试探曾队的口气。 曾队哈哈笑起来:“老弟,这话我可没有告诉你啊,是你自己这么说的,和我无关哦,我只是和你说你们集团秋领导出事被带走的话,我一句没有说是赵大健检举的话吧,我更没有提什么修理厂厂长吧。” 曾队虽然有些喝大了,但心里还是有点数,似乎还是给自己留了后路的,讲话有所保留。 我也呵呵笑起来:“老兄你这话的意思我明白,我心里明白。对,对,你什么都没说,只是我自己胡乱猜的。” “嗯。明白就好,一切尽在不言中嘛。”曾队点点头:“不过,你老弟的脑瓜子倒是很好用!” 曾队这话显然是在说我刚才的话是对的,我心里有数了。 然后我和曾队继续喝酒扯淡,不再提这事。 酒足饭饱之后,我结了账,和曾队分手。 曾队走之后,我刚要打出租,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在我跟前停住。 一看,开车的是方爱国,副驾驶位置坐着四哥。 我离开打开车门上车,方爱国随即启动车子。 “四哥,你怎么来了?”我说。 “我不放心啊,联系了爱国,一起在这里等找你们结束!”四哥说。 “你没有被人盯住?”我对四哥说。 “没有,我反复试探了,确信没有人跟踪之后才联系爱国到这里来的!”四哥的口气很肯定。 我松了口气,对方爱国说:“往海边开!” 方爱国直接开车奔了海滨大道,这里此时车辆行人稀少,如果有跟踪的,很容易被发现。 走了半天,后面果然没有什么可疑的车辆跟踪。车子开到海边一个空场停住,然后我把白天的分析推理和今晚和曾队喝酒时候的谈话内容告诉了四哥。 四哥听完,点点头:“似乎,有眉目了。” “是的,要想救出秋桐,现在最关键的人物是赵大健和那个修理厂厂长,但赵大健现在在看守所,我们是无法找他的,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个修理厂厂长,只有找到他,才能打开缺口,才能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我说。 “这个修理厂厂长,我倒是知道他,不过,后来他把厂子转让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四哥说。https:ЪiqikuΠet “想办法找,一定要找到,发动你所有的关系,动用你所有的网络,找,必须要找到他。”我说:“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行,今晚我就开始行动,开始找那个厂长。”四哥点点头。 我看着方爱国:“你们几个人,协助四哥找人,手头的事都放下,专做这事,一切听四哥指挥。” “是!”方爱国忙点头答应着。 “一定要尽快找到,十万火急,不能拖延,最好明天就能找到,越快越好。找到后,先不要惊动他,先通知我。”我说。 “明天就要找到,是不是太急了,现在一点眉目都没有!”四哥皱紧眉头说。 “没办法,后天中午之前,必须救出秋桐,我们没有时间可以耽搁。” “为什么必须要在后天中午之前?”四哥不解地说。 我看了一眼方爱国,然后对四哥说:“我没有选择,留给我的时间只有这些!” 方爱国看着别处,不说话。 四哥看了看方爱国,又看看我,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点头:“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找人的,现在就开始。” 我点点头:“四哥,我知道这很让你为难,但,这的确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理解!”四哥说。 方爱国这时说:“四哥,我们四个人保证一切听你的指挥,全力协助你找人。” 四哥看着方爱国:“虽然我不是你们革命军的人,但我们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我相信大家都会心往一处使的!” 方爱国点点头。 然后四哥又对我说:“找人的事情,你就不要参与了,还有,在处理此事的过程中,你一定要注意保密,不能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这对你对秋领导来说都很重要。明天,你照常上班,要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不要让任何人看出你的异常,不能让任何人对你有任何怀疑。” 四哥在提醒我,他想问题很全面。 我说:“我会注意的。” 然后,我们离开了海边,我回到宿舍,四哥连夜开始启动找人的程序。 我在宿舍里焦躁不安地抽了一夜的烟,彻夜未眠心痛不已。 第二天早上,我洗了把脸,换了一身衣服,去上班。 今天天气很阴冷,天上飘起了雪花。在春天就要来临之前,这或许是最后一场雪了。 刚到办公室,孙东凯就打内线电话叫我过去。 都很精神 推开门进了孙东凯办公室,曹丽也在。 孙东凯和曹丽看起来似乎都很精神,只是孙东凯显得很沉稳,曹丽则有些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 孙东凯正在看一份文件,曹丽则坐在他对过。 见我进来,孙东凯招呼我过去:“小易,我们这次去北京弄刊号的事,需要整理一份正式的申请报告递上去,这是相关的材料,你回头安排人弄一下。” 说着,孙东凯把文件递给我,我接过去点点头:“好的,我这就安排。” “报告要弄得详细一些,要把我们集团这些年特别是近两年的报业整体发展状况概括进去,要着重于我们集团的办报实力,侧重于编采队伍这方面,同时呢,要写清楚我们申请刊号的理由以及对促进集团发展的意义。”孙东凯又叮嘱。httpδ:Ъiqikunēt 我点头答应着:“好的,对了,弄完后这报告是先给秋领导审阅还是直接送给你?” 听我这么一说,孙东凯怔了下,接着看了曹丽一眼。 曹丽也微微一愣,看着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孙东凯问我。 “昨天晚上!”我说。 “哦。”孙东凯点点头:“昨天晚上回来的。我怎么看你好像神情有些憔悴,怎么,昨晚没休息好?” “昨晚休息地还行啊,来回折腾这一趟,回来很累,回来就睡了。” “那就是你这次回去太累了,还没休息过来。”孙东凯笑了下:“看来,回去探亲,把身体掏空了,一个晚上都没恢复过来。” 曹丽撇撇嘴唇:“小别胜新婚,易总,注意节制哦。” 我尴尬地笑了下。 “年轻,精力旺,加上是新婚燕尔,也可以理解嘛。”孙东凯又暧昧地笑起来。 曹丽又撇撇嘴角。 我继续不好意思地笑:“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别忙,”孙东凯说:“这个报告弄完之后,就不要给秋领导看了,直接送给我好了。” “哦。秋领导分管办公室,按照程序是要先给秋领导看看的,直接给你,秋领导会不会有意见呢?”我试探地问孙东凯。 孙东凯又看了一眼曹丽,然后对我说:“你从昨晚回来到今天上班,就没听说什么?” “没有听说什么啊,昨晚回来我直接就睡了,今天刚到办公室就到你这里来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又叹息一声:“既然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吧,秋领导昨天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我做惊讶状看着孙东凯。 “昨天上午,秋领导被带走了!”孙东凯神色凝重地说。 “啊——怎么了?为什么?”我做震惊状。 “具体原因和事由我也不清楚,不过,好像是涉及经济问题,听说秋领导是被反贪局的人带走的。”孙东凯叹息着说。 “哦。经济问题。是这样,这太让人意外了。”我说。 “怎么样,是不是很震惊很意外?”曹丽问了我一句。筆趣庫 “是啊,很意外。没想到,没想到。”我喃喃地说:“秋领导平时看起来挺有正能量的,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真是知人面不知人心啊。” “是啊,知人面不知人心,我也没有想到她会出这样的事,实在太让人意外了,”曹丽说。 “这年头,人心隔肚皮,意想不到的事出现的太多了!”孙东凯又看着曹丽,似乎话里有话。 我知道孙东凯说这话看着曹丽是什么意思,但曹丽却浑然不知。 她当然是听不出孙东凯这话里的意思的。 “听小道消息,那部门是接到群众举报初步查实后才对秋领导采取措施的。”曹丽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之情说。 “哦。举报。那看来是真有事了,我猜一定是她做经营期间的事情!”我说。 “你怎么知道的?”曹丽说。 “这还用说吗,分管经营就很容易涉及经济问题,总比分管行政容易接触到钱吧?”我说:“既然是有人举报,那么,这举报的人应该也是做经营的了。知道内情!” “嘻嘻,你倒是很聪明,很会分析。”曹丽说:“你还真说对了,我听说秋领导是被赵大健举报的。” “啊,真的是这样?”我看看曹丽,又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点点头:“是的,我也听说了,是赵大健举报的,他这么做,显然是想检举揭发立功,来减轻自己的罪责!” “哦。是这样。”我点点头。 “这个赵大健啊。”孙东凯摇摇头:“他其实不知道,我已经在征求你的意见之后给雷正打了招呼了,雷正也答应给下面办案的人打个招呼尽力从轻处理他,没想到他竟然又捣鼓了这一出。 “似乎,他认定在你和他之间,我一定会偏向你不会为他讲清帮忙的,所以他自保了,采取这一招来自保。也怪我,我该想办法提前和赵大健通知一声的,让他知道我在为他帮忙,要是这样,赵大健也就不会来这一出了,秋领导也不会出这事了。” “人在落难的时候出于本能都会自保的,赵厂长这么做,似乎也是情有可原。”我说:“关键还是秋领导自己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赵厂长想举报也没有理由啊,被人抓住了小辫子,这可是谁也怪不得!孙总,你不必自责的!” “易总这话我爱听,说的有道理,俗话说,莫伸手,伸手必被捉。”曹丽说:“赵大健现在到了这个份上,肯定会不顾一切想办法自保的,他和秋桐一起在发行共事那么久,当然会多少知道一些事情的。 “这个秋桐,平时看起来正儿八经的,没看出来吧,也会这一手哦。嘿嘿,我看这回她怎么为自己解释,进了反贪局,里面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我也做不由自主状呵呵笑了下:“是啊,反贪局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孙东凯皱皱眉头:“你们俩,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你们有些幸灾乐祸呢?你们怎么能这样呢?这可不好,不管怎么说,秋领导也是我们的同事,还是集团监事领导,我现在心情很沉重啊。 “尽管平时秋领导和我在工作上有些磕磕绊绊的事,但是那是公对公,没有个人恩怨的,现在秋领导出了这样的事,我的心里是很难过的,这不管对集团还是对她个人以及对我来说,都是很大的打击。” 孙东凯开始装逼了,猫哭老鼠假慈悲了。 我于是立刻也收起了刚才的表情,做出一副沉重的样子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孙总识大体为大局着想,我现在也感到十分惋惜了。” 曹丽看了孙东凯一眼,嘴角一撇,随即也不做声了。 “集团里的人今天肯定都知道秋领导的这事了,对这事,还处在初步审查阶段,你们要做到不传播不参加议论,小易,办公室的人心你要稳住,让大家安心做好自己的工作,曹丽,对于经营系统,你也要安抚好大家,不要让大家为此影响自己的工作,特别是发行公司这一块。”孙东凯又说。 “好。”我和曹丽都点头答应着。Ъiqikunět “至于赵大健举报的事,虽然集团里的人很多可能都会知道,但你们也不要亲口说出去。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孙东凯又说。 我和曹丽又点头答应着。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我现在心情很乱,想单独待一会儿!”孙东凯口气沉重地说。 我和曹丽出了孙东凯办公室,曹丽随后跟我进了我办公室,关上门。 我回头看了曹丽一眼。 “嗨,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喜啊,嘻嘻。”曹丽说。 “看你高兴的,”我说:“孙总现在心情正烦着呢,你也不知道替领导分忧。” “你个傻子,你真以为孙总心情很烦啊,他现在不知道有多轻松呢。”曹丽说。 我一怔:“真的?” “这还有假,我跟了他那么久,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曹丽喜滋滋地说:“你现在刚跟孙总,还不了解,看不出来。” “呵呵。”我笑起来。 “怎么样,感觉很爽吧?”曹丽说。 “还行吧!”我说。 “不过,我觉得你一定也很遗憾的。”曹丽说。 “这话怎么说?”我说。 “因为是赵大健检举的啊,赵大健这一检举,就能从轻发落了啊,赵大健是雇凶抢劫伤害你的幕后凶手啊,他从轻了,你当然会感到不爽。”曹丽说。 “这其实无所谓啊,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也不怨恨他了,再说,他再从轻,这饭碗也砸了,我也不想看到他落得个更惨的结局!”我说。 “你倒是挺宽宏大量的,哼,换了我是你,我才不会这么慈悲!”曹丽说。 “得饶人处且饶人嘛。”我说:“再说,赵大健来了这么一出,倒是让我觉得挺不错的。” “看你平时对秋桐好像很尊敬的样子,没想到你这家伙隐藏地倒是挺深,这回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什么狐狸尾巴,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 说心里话 我说:“说心里话,秋领导这人平时做人做事还真不错,我确实打心眼里是佩服的,但她对我有时候的确也太过分,我之前心里有成见也没办法,人家是领导啊,现在,想不到她也有这一天啊。” “是的,说心里话,她平时的做事做人是没的说,虽然我不服,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但是,哼,现在,她终于要完蛋了,我终于看到这一天了。”曹丽喃喃地说。https:ЪiqikuΠet “这么说,你心里其实也是想感谢赵大健的了?”我看了曹丽一眼。 曹丽忙说:“哪里,我当然是痛恨赵大健的,他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我怎么还会对他有好印象呢,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伤害过你的人,我怎么还会当朋友呢,更不会有感激的想法。即使这次是赵大健举报的我也不感激他的。” 曹丽似乎想对我表明她的心迹。 我呵呵笑了下:“这话还差不多。” “嘻嘻。”曹丽笑起来。 “赵大健怎么想到举报秋领导这一招的呢?是不是你想办法暗示的?”我半开玩笑地说。 “屁话,我倒是想暗示他,但那看守所我进不去啊,我没法接触到他啊。”曹丽说:“其实,我也想到了这一点,凭着赵大健的脑瓜子,他未必自己能想到这一点,我也怀疑是有人给了他什么暗示,但绝对不是我。” 曹丽这么一说,我心里大致有数了,既然不是曹丽干的,那必定是孙东凯无疑。 当然,孙东凯这么做,有可能是他自己的意图,也有可能是他得到了雷正或者伍德的暗示,这样的事,雷正和伍德两个狡猾的老狐狸是不会出面的,他们正好抓住孙东凯急于想打压秋桐的心理利用他来做了这事,这样做,既对孙东凯有利,也符合他们的利益。 当然,孙东凯到底有没有直接接触到赵大健,不好说,或许是通过了其他途径给赵大健传递了什么信息。 然后我对曹丽说:“我现在要开始工作了!” 曹丽冲我一笑:“好吧,那你忙吧,不打扰你了,我约了孙总家嫂子要喝茶的,我去了!” 说着,曹丽一扭一扭地出去了,看得出,她今天心情很好。 曹丽走后,我接着又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曹丽呢?”孙东凯问我。 “她刚出去了,说是和你家嫂子约了一起喝茶的!”我说。 孙东凯皱起了眉头:“混蛋。” 不知道孙东凯是在骂曹丽还是在骂自己的老婆,他似乎有些恼怒这两个人在一起了。 “说不定两个人要一起庆贺下。”我说。 孙东凯点燃一支烟,看着我:“对秋桐这事,你怎么看?” 我说:“我总结了一句话:天在做,人在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呵呵。”孙东凯干笑了一声,不知他是怎么理解我这句话的。 “我心里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我说。 “说,有话就说!”孙东凯看着我。 “其实,我觉得按照赵大健的思维,他未必就能想到举报秋领导来检举立功,我觉得他是受了人的暗示和点拨!”我说。 “哦。”孙东凯眼神一动:“你觉得他是受了谁的暗示呢?” “这个——”我做迟疑状。 “有话就说,大胆说!”孙东凯鼓励我。 “我觉得曹总的可能性很大!”我鼓足勇气说。 “哦,为什么呢?”孙东凯说:“说说你的理由!” “一来曹总对秋领导平时一向暗地里就很不满,甚至很嫉恨,早就巴不得秋领导出事下马;二来这次的匿名信就是曹总搞的,此次匿名信没有得逞,她一定心有不甘,一定会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来实现自己没有达到的目的; “三来,她是心里很明白的,那就是赵大健对秋领导是很有怨恨的,现在赵大健正在落难处,正需要救命稻草,她只要给赵大健点拨一下,当然赵大健会死死抓住的。”我说。 “哦,你是这样想的。”孙东凯点点头:“可是,赵大健在看守所里,一般人是轻易不可能和他接触的。” “一般人做不到接触赵大健,但是曹总能!”我说。 “为什么?”孙东凯说。 “因为——”我又迟疑起来。 “说啊,不要磨磨蹭蹭的!”孙东凯说。 “因为我感觉曹总和雷正的关系不一般。”我说:“有雷正的招呼,她要见到赵大健似乎不难的。” “你感觉曹丽和雷正关系不一般。怎么个不一般法呢?”孙东凯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我装作没有看到孙东凯的神态变化,继续说:“因为有那么两次,巧合,我一次在晚上遇到曹总和雷正一前一后进了一家酒店,另一次是一大早看到他们一前一后从一家酒店出来。而且,平时和曹总谈起雷正的时候,她的言谈里似乎也流露出一些倪端。” “哦。”孙东凯狠狠抽了一口烟,有些失神地仰头看着天花板,然后将烟头狠狠摁进烟灰缸里。 我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接着看着我:“所以,你判断这事是曹丽背后指使的?” “我只是乱猜测的,只是和你说我的想法,和任何人,我都不会说这样的话的!”我说。 “我知道,你能和我说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这就对了,我很欣慰。”孙东凯点点头:“这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对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 我忙点头。 “其实你的分析我觉得挺有道理的,我其实也不由自主有些赞同了。”孙东凯微笑了下:“小易,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知道用脑子分析问题了!” 我想孙东凯此时心里一定在想我是个蠢货,在嘲笑我。 “这都是你指导教导的结果!”我谦虚地说。 “其实这事到了现在,谁幕后指示的都不重要了,大家能看到的是赵大健在做,赵大健检举揭发的行为,处在他现在的境况,基于他和秋桐以前的恩怨,大家似乎也都能理解,毕竟狗 筆趣庫急了还要跳墙呢,何况是人。”孙东凯说:“看来,经此一举,赵大健有没有我帮忙都会从轻的了。”https:ЪiqikuΠet “但你的帮助也会有用的,赵大健知道了也会领你的人情的。”我说。 “呵呵,他领不领情对我来说不重要,我可不想因为他伤了你对我的感情,你说是不是?”孙东凯说。 我呵呵笑了下,没有说话。 “赵大健检举的事情,其实是该保密的,但很容易就能打听到,我估计集团里知道这事的人不少。”孙东凯又说。 “哦。” “你这些日子要注意自己,不要在大家面前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那样不好的,会让大家觉得你做人不行,大家都知道你以前是秋桐的下属,那对你的形象是有负面影响的!”孙东凯又叮嘱我。 “我记住了!”我说着咧嘴一笑。 “呵呵。看你乐的!”孙东凯也咧嘴一笑,又长出了一口气:“哎——昨晚我终于睡了一次好觉,好久没有睡得如此踏实了。” “你能睡踏实,我也就安心了!”我说。 孙东凯冲我微微一笑,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说:“下雪了,这应该是今冬的最后一场雪了,春天就要来了,春天多好啊,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看得出孙东凯的心情是很好的。 “希望冬天尽快过去,希望春天早日到来。”孙东凯又喃喃地说。 我站在身后看着孙东凯,不由涌起想把他一脚踹下去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 整个上午,我都在焦虑不安中度过,焦急等待着四哥那边的消息。 但一直没有接到消息。 下午,我去部里送一个文件,顺便去了关云飞办公室。 关云飞正坐在办公桌后抽烟,见我进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你来了,坐!” 我坐到关云飞对过,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似乎有些闷闷不乐,眉头紧缩。 “秋桐的事,知道了?”关云飞说。 “嗯。知道了!”我点点头。 “秋桐怎么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我实在没有想到她会在经济上出问题,我一直认为即使天底下的人都会在经济上出问题她也不可能会,但偏偏她就出了。”关云飞郁郁地说:“秋桐真是辜负了我的一片期望,太让我失望了。我的苦心扶持和培养都白搭了,我太失望了。” 关云飞站在自己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了。 “季监事被人排挤走了,换了个秋领导,结果结局还不如季监事,直接被弄进去了,一个比一个不争气。”关云飞沮丧地说。 “秋领导也未必就一定有问题啊,又没做出结论,现在不是在调查询问阶段吗?”我说。 关云飞苦笑了下:“小易,你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你不了解他们办案的手段和能力,你不知道这事根本就不是秋桐本身的事情那么简单。” 似乎,关云飞想得更多更深更远,似乎,他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雷正或许会利用此事来对付自己。 真是如此 我的心里一动,或许真的是如此,雷正想利用秋桐来挖一下关云飞,想从秋桐那里得到对关云飞不利的事情借此来捣鼓一下关云飞。 这或许是关云飞目前担心的事情。 但其实关云飞无须担心的,我能肯定秋桐和关云飞是没有什么来往的。 但其实关云飞又不得不担心,他似乎是担心秋桐会屈打成招按照办案人员的意图交代出和自己没有的事。关云飞显然是不了解秋桐的。 同时,关云飞的沮丧似乎是因为自己苦心扶持的用来对付孙东凯的人一个个倒下,现在似乎只剩下我了。 由此我可以判断出,关云飞对秋桐的出事是十分关心的,关心的背后是他对雷正的高度戒备防备。 “东凯今天的表现如何?”关云飞问我。 “他表现地心情很沉重!”我说。 “嗯。”关云飞点点头,看着我:“密切注意集团的动态,特别是集团领导层的反应,特别是集团主要领导的反应,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汇报,直接向我汇报!” 我点头:“好的!” “这几天是非常时期,有什么事直接给我电话联系,轻易不要到我办公室里来。”关云飞又说。 我又点头。 “你回去吧!”关云飞摆摆手。 我出了关云飞办公室。 刚出市里大院,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人找到了!” 我松了口气,人到底是找到了。 “你现在哪里?”我回复四哥。 “我正在开车往单位走,大半天没在单位露面了,得露个面。”四哥回复。 我想了想,回复四哥:“我正在市里大院门口,你走这里来接我一起回单位。” “我们俩一起。合适吗?”四哥说。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出来办事用的你的车,谁也说不出什么。”我说。 “那倒也是,我马上就到。” 不到十分钟,四哥到了,我直接上了四哥的车。 “说说什么情况。”一上车我就问四哥。 四哥边开车边说:“从昨晚开始,我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来查找这个修理厂厂长,方爱国他们全力协助查找,在查找的过程中,也打听到了这个修理厂厂长近期的一些情况。” “嗯:“我点点头:“继续说——” “这个修理厂厂长,以前开汽车修理厂,一直开得好好的,但后来不知怎么就沾染了赌博的恶习,玩地还不小,几经折腾,家底子就基本荡空了,而且还背上了一大笔负债,整天被债主逼上门要账,没办法,这家伙只好将厂子转了出去。”四哥继续说。 “哦。”我说:“怪不得当时那修理厂换了厂长。修理厂换厂长的时间,大概就是在我接手发行公司之后的事。原来是因为这个。那,然后呢?” “这家伙折腾到这个份上,按说该幡然醒悟改邪归正了,但赌瘾却依旧很大,妄图依靠赌博把失去的捞回来,结果越陷越深,到后来连房子车子都输了进去,一家人在城郊的民房租住,真正是倾家荡产了。” 四哥继 筆趣庫续说:“家底子彻底折腾光了,这家伙还是死不改悔,到处借钱赌博,整天泡在堵场里,借亲戚朋友的钱输光了就借高利贷,一来二去,又背上了一大笔高利贷的债务。 “在放高利贷的人恐吓威逼之下,这家伙算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整天东躲西藏,不敢在公开场合露面。 “但就在两天前,他不知怎么突然就变得趾高气扬起来,大摇大摆又进了堵场,不但还上了高利贷的钱,而且出手还很大方,下注很豪爽。看起来好像是发了一笔横财。” “哦。”我沉思着点点头。 “打听到这些情况,我不由高度怀疑这家伙突然的翻身不大正常,通过我的关系查到了他常去的堵场,又通过一些关系打听到了他现在住的地方。那堵场一般下午4点开局,这家伙现在正在家里睡大觉,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在下午四点准时出现在那家堵场里。”四哥说。 “那堵场是玩什么的?”我说。 “百家乐,好几张台子,有一千的,有一万的,还有两万的,客源不少,看来关系比较硬。”四哥说。 “这堵场背后的老板是谁?会不会和伍德有关?”我说。 “这个不好说,还没有打听清楚。”四哥说。 “嗯。”我点点头:“有这些就足够了,方爱国他们呢?” “正在这家伙的家附近逛游,随时可以下手擒住他。”四哥说。 “不要在他家动手,家里有大人孩子,影响不好,4点不是堵场开局吗,那他三点多就会出门的。”我说着看了看手表。 “是的,”四哥说:“如果要动他,要审问他,我想,你和我都不宜和他接触,他是认识我们的,如果他见了我们,这或许会不好的。” “嗯,是这样。”我点头说。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四哥说。 “凉拌!”我笑了下。 四哥也笑了。 然后我想了下,摸出手机打给了方爱国。 “人还没出来?”我问方爱国。 “还在家里睡觉,我正在等你的指示,我们随时都可以冲进去抓人。”方爱国说。 “不要在他家里动手,也不要在他家附近动手。”我说:“4点前,他会出门的,你们跟着他,离开他家一定距离后,选择一个合适的地方下手,把人带走,带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好,然后呢?”方爱国说。Ъiqikunět “然后这样办。”我接着对方爱国说了我的计划,方爱国听完说:“好的。” “要速战速决,不能拖延,我们的时间很紧迫!”我说。 “嗯。” “如果他死活不说,要毫不犹豫采取必要的手段。”我口气严厉地说。 “得令,易哥放心,我们有办法撬开他的嘴巴。” “如果他配合地好,就不要难为他,记住,他开始交代之后,要按照我吩咐的计划做好下面的事。”我说。 “嗯。记住了。”方爱国说。 “暂时的计划是这样,但有可能根据情况变化随时更改,你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情况彻底调查清楚,下面的事,等我进一步通知!”我说。 “是——” 我挂了电话。 “如果真的是他,如果我们真的能得到需要的情况,那秋桐的事情估计就问题不大了。”四哥说。 我没有说话,我此时想的不仅仅是救出秋桐的问题了,我还想趁势反击。 只是,这反击如何才能得力,如何才能找到把手,一时没有合适的主意。 但这会儿没有主意不代表之后没有,或许会有什么机会能被我抓住。 机会随时都会出现,但也是转瞬即逝的,就看我能不能敏锐地发现并迅疾抓住。 到了集团楼下,我刚下车,正好看到曹丽也在下车。 看到我,曹丽冲我打招呼。 我冲曹丽走过去。 “干嘛去了?”曹丽边说边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四哥的车。 “去部里办事了!”我边说边和曹丽一起往楼里走。 我去部里的时候,办公室的车刚好都不在,我打车去的。 “嘻嘻,你倒是很会用车,秋桐刚进去车刚闲下来就被你抓差了。”曹丽笑着说。 “我出去办事,是看到哪辆车闲着就抓哪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我说。 “正常,正常,干办公室主任就这点好,随时都可以征用任何一辆车,就是不缺车坐!”曹丽说。 “呵呵。”我笑了下。 “怎么样,秋桐的这个驾驶员今天什么表现?”曹丽又问我。 “他?很正常啊,这人平时就不大爱说话,现在还是那样啊!”我说。筆趣庫 “哦,我估计他虽然装得沉默寡言,但心里其实一定是惴惴不安的!起码会感到很失落!”曹丽说。 “你关心的事情真多!”我说。 “这驾驶员是你的下属,我关心下他,不好吗?”曹丽说:“而且,我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你想啊,这个驾驶员现在是临时工身份,他跟着秋桐开车,秋桐又分管人事,说不定秋桐早就给他承诺合适的时候帮助他改变身份,比如有招聘名额的时候把他改成招聘制了,一改身份,这工资福利待遇可就大不一样了。 “可是,现在,我看都要玩完了,你说他心里能不失落吗?哎,可怜的司机,没有跟对人啊。跟错了领导,倒八辈子霉了。” 我看着曹丽幸灾乐祸的丑恶嘴脸,很想给上一拳打成肉酱。 但,显然不能。 “哎,对了,给我开车的那个驾驶员,下一步有转正名额的时候,你要想着帮下忙啊,小伙子出力不少,又很勤快,怎么着我也不能亏待了他。”曹丽又嘟哝着。 我笑起来:“行,没问题,曹总你吩咐的事,我一定会记得的。” “死样——”曹丽冲我抛了一个媚眼:“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不办好我不依的,当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会当自己的事去办的。” 曹丽一副矫情的样子。 我不再和曹丽扯淡,出了电梯,直奔办公室。 坐在办公室里,我又在琢磨着下一步的计划和步骤,琢磨着每一个环节和细节。 没有头绪 孙东凯能利用赵大健出事的机会来出击秋桐,我自然也不想放过利用这次事件来反击孙东凯,如果反击成功,说不定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如何下手,从哪里下手,选择什么样的方式入手,怎么样做才能实现这个目的,我目前似乎没有什么头绪。 隐约感觉,我现在需要一个抓手,一个能借势的抓手,而这个抓手现在却看不到在哪里。 我苦苦思索着。 “么么哒易克哥哥。”正在苦思,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久违的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不由浑身一震,转头一看,小猪来了,正站在门口冲我做鬼脸。 小猪,肖竹。 离开这么久,她突然回来了,从加拿大回来了。 我不由感到十分惊喜,忙站起来:“小猪,你来了,快进来!” “么么哒。嘻嘻。大帅哥还是那么迷人哪。”小猪高兴地几步蹦跳进来,冲我胸口就是一拳:“么么哒,这么久不见,想死姐姐我了,快叫小猪姐姐,快叫——” 小猪还是喜欢和我开玩笑让我叫她姐姐。 我笑着请小猪就坐。 “哎,离开这么久,回来找不到人了,到了发行公司,找不到你们了,云朵说是辞职了,阿桐说是高升到集团副领导了,你呢,也是高升到办公室主任了。”小猪说。 “你去发行公司了?”我说。 “是啊。”小猪笑嘻嘻地看着我。 “你找谁打听的呢?”我说。 “我直接去了发行公司总经理办公室啊,本来因为阿桐在里面,结果推开门一看,是一个老爷们。嘻嘻。”小猪说。 无疑小猪见到的是唐亮。 “那老爷们听说我是找你们的,对我倒是态度很好,说了下你们的去向。然后我就来这里找你们了,问到阿桐的办公室,结果关门,没人,于是就来找你喽。么么哒,你们都进步地好快啊。”筆趣庫 似乎,唐亮没有和小猪说更多,没有告诉她秋桐出事的事情。 “云朵去哪里了?干嘛辞职呢?”小猪问我。 “她跟海峰走了,去了澳洲!”我说。 “哦。是这样。海峰到底还是和她在一起了。”小猪的神色有些黯然,接着又笑起来:“那倒是真不错,我实在该祝福他们的。怎么样,你和海珠还不错吧,结婚了吗?” “是的,结婚了,海珠现在宁州做事!”我说。 “还是做旅游?”小猪说。 “是的。”我点点头。 “噢耶。我给你们的公司就这么被海珠荒废了,早知道我就不给你们了,哼,哼哼。”小猪做生气状。 我一时心里有些歉然和尴尬。 小猪随即又笑起来:“哎——不过,我还是要理解海珠的,毕竟宁州是你们的老家老巢啊,而且,我还要祝福下你们的新婚大喜。啧啧,看不出,你现在是为人夫的人了,我怎么感觉怎么看都不像呢,看起来你还是一个大男孩而已。” 我苦笑了下。 “阿桐现在还好吧?小雪呢,和小妮子,想死我喽。”小猪又说。 “小雪现在很好,上小学了!”我说。 “嘻嘻。茁壮成长啊,这小妮子。”小猪开心地笑着。 “秋桐她,最近刚出事了。”我说。 “啊,出什么事了?”小猪吃惊地看着我。 “就这两天的事。”我把秋桐的事简单和小猪说了下,小猪听完,脸色发白:“我靠,这人有人陷害栽赃啊。阿桐我是了解的,她根本就不会干这种鸟事。怎么办?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看了看门口,压低嗓门对小猪说:“我正在积极想办法营救秋桐,你不要多担心,也不要和其他人提这事,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放心好了,明天中午之前,我一定会将秋桐营救出来!” “明天中午之前?你——你真有办法?”小猪说。 “必须有办法!”我果断地说。 “好,好,很好。”小猪带着安慰的口气,站起来看着我:“哥们,看你这气质,这讲话的架势,越来越像个男人了。看来,我以后不能让你叫我姐姐了。不行,那我叫你哥哥好了。” 我又是一阵苦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啊,刚回来一会儿!”小猪说。 “住在哪里?”我说。 “本来打算到阿桐那里住的,现在,看来今晚木有地方住喽。”小猪说。 “你行李呢?”我问小猪。 “在车上!”小猪说。 “什么车?”我问小猪。 “废话,当然是出租车,我从机场包的!从机场到现在一直跟着我呢。”小猪说。 “嗯。”我点点头:“这样,我现在还有事,你不要在这里多呆,你先到我宿舍里去休息下。” 我说着掏出宿舍钥匙递给小猪。 小猪接过钥匙,看着我:“那我今晚住哪里?” “住我宿舍好了!”我说。 “那你呢?”小猪说。 “我宿舍不止一张床,不止一个房间!”我说。 “噢耶,好吧。”小猪说:“我们俩一起住在一个宿舍,晚上不会出问题吧?” 这个时候小猪还有心情开玩笑,我哭笑不得地说:“难道你想有问题?” 小猪伸手冲我打了一下:“你才想呢?么么哒易老弟,好好想办法把阿桐救出来啊,成功了,姐姐给你奖赏,失败了,我罚你叫我一辈子姐姐!” 我点点头:“你去吧!” “你晚上几点回来?要不要回来给我做晚饭?”小猪说。筆趣庫 “我不好说,或许早或许晚,至于给你做晚饭,你做梦去吧,甭想!”我说。 “切,那我给你做晚饭?”小猪说。 “不用管我,照顾好自己就行!”我说。 “切。那我走了。孬好有个小猪窝可以栖息了。”小猪念叨着走了。 小猪走后,我看了看时间,下午五点了。 不知道方爱国他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心里十分焦虑。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孙东凯打来的。 孙东凯今天下午不在办公室,不知在哪里。 “孙总——”我接了手机。 “小易,我现在正在市中区这边办事,刚才接到老关的电话,他晚上要和我一起吃饭,你抓紧安排下。”孙东凯说。筆趣庫 “哦。几个人?”我说。 “就我和老关,对了,还有你,你也参加!”孙东凯说。 “哦,我也参加?”我说。 “是的!本来老关说就他和我两个人吃饭的,我说让你安排下酒店,老关接着说那就让小易也参加吧,正好有个搞服务的。”孙东凯说。 “哦,好!”我说:“安排在哪里?几点过去?” “不要在市里的酒店安排,我看安排在海边的那个度假村吧,就是我们上次去的那个,那里环境好,安静,人也少。”孙东凯说:“下班后,我从市中区这里直接过去,你呢,带车去接老关过去。” “带车接老关?他不带自己的车去?”我说。 “是的,老关是这么说的,他说自己不带车!”孙东凯说。 “为什么?”我故意做随口状问了一句。 “你问地太多了。”孙东凯说。 我沉默下来。 “领导想带车就带车,想不带车不带车,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孙东凯又带着教训的口吻对我说。 “嗯,是,我错了!”我说。 “这话你和我说倒也没什么,但如果你这么问老关,那就太愚蠢了!会让老关很不耐烦的,知道不?” “知道了!” “好了,先这样,订好酒店后,用手机短信把房间号告诉我就可以。”孙东凯说着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琢磨着,关云飞突然要约孙东凯单独吃饭,是何用意?还有,关云飞又似乎看起来很自然地提出让我也参加,又是什么意思? 似乎,关云飞约孙东凯吃饭一定是和秋桐的事有关,让我参加,似乎是想让我多了解一些动向,让我多掌控一些关于他和孙东凯之间关系的信息。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我在办公室继续来回踱步走着,边思考着,今晚关云飞要和孙东凯一起吃饭,我也参加,这突然出现的事情似乎让我看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我刚才苦苦思索而难以找到的抓手似乎不经意间出现了。 我的脑子快速转悠着,脑门忽然一亮,有了! 就这么办。 我决意要利用不期出现的这个饭局利用和关云飞吃饭的机会来实现我的全盘计划,不单要救出秋桐,而且要借助关云飞来实现我的下一个目的。 但要实现这些目的,首要的前提是方爱国他们要取得我想要的东西,而现在方爱国一直还没有给我传来好消息。 我焦急不安地等待着。 一直等到下班的时候,方爱国还是没有给我传来消息。 不能再等了,我要去接关云飞了。 我摸起内线电话打给办公室副主任,说我要带车出去吃饭,给我安排一辆车。苏定国到印刷厂主持工作后,车队由另一位副主任兼管。 “易总,办公室的其他车都出去了,只有秋领导的车还在。”副主任说。 “那就这辆车了!”这正和我心意:“让驾驶员到楼下车上等我。” “好的!”副主任挂了电话。 点头赞同 我下楼,四哥正在车上等我。 “走,去部里接老关!”我说。 四哥随即发动车子,我接好把我的计划和四哥说了下,四哥点头赞同。 “现在就等方爱国他们那边了,不知道是否顺利!”我焦虑地说。 四哥没有说话,眉头紧缩着。 看得出,他也很焦急。 很快到了市里宣传部楼下,我给关云飞打了电话:“我到了,车在楼下!” “好的,我马上下来。”关云飞说完挂了电话。 几分钟之后,关云飞下楼了,穿了一件灰色的风衣。 我下车打开后车门请关云飞上车,然后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告诉了四哥要去的地方,车子接着就驶出市里大院。 “东凯呢?”关云飞说。 “孙总在市中区办事的,他直接过去,让我带车来接你过去!”我说。 “嗯。”关云飞然后不吭声了,我从观后镜里看去,他看起来显得心事重重。 我坐在前面神色平静地看着前方,心里十分焦急,急切地等待着方爱国那边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要吃饭的度假村越近,我的心里就越焦急不安。 四哥仿佛知道我的心思,直接转弯走了另一条路,那条路下班高峰期经常堵车。 四哥在帮我争取时间。https:ЪiqikuΠet 坐在后排的关云飞正低头在沉思,根本没有觉察到改了行车路线。 坐在前面,我不停翻看手机,急切等待方爱国的消息。现在,方爱国那边的结果已经成为决定我整个计划是否成功的关键,一切都取决于那边是否成功。似乎,此时,方爱国那边进展并不是很顺利。 这么一想,我越发心焦。 “你有事?”坐在后排的关云飞冒出一句。 “没有啊!”我回头冲关云飞笑了下。 “没事来回摆弄手机干嘛?”关云飞说。 “呵呵。想看下明天的天气的,等天气预报的。”我笑着收起手机。 “这天啊,春天都要到了,还在下雪,恐怕也是今冬最后一场雪了。”关云飞看着车外说。 “是的,春天就要到了,冬天就要过去,最后一场雪了!”我说。 这时四哥的车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关云飞说。 “堵车了!”四哥说。 “下班高峰期,又加上下了雪,不堵车才怪!”关云飞嘟哝了一句,又说:“咦,我们怎么走了这条路,去度假村不是可以走另一条路的吗?” “报告领导,来接你的时候我收听交通电台提示,说那条路出了一起车祸,堵得水泄不通!”四哥说。 “哦。这年头,到处堵车,真是没办法!”关云飞无奈地说了一句。 四哥为我争取了时间,可是我依旧没有接到方爱国那边的消息。 关云飞这时又看着四哥:“你是秋桐的驾驶员?” “是的,关领导记性真好!”四哥说。 “呵呵,我好像记得经常跟秋桐出来的是你,果然不错!”关云飞笑了下,然后说:“秋领导呢,这两天出了点事,你要保持淡定的心态,沉住气,稳住神,该干什么的干什么,听从易主任的安排,好好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是,部长指示的对,我记住了!”四哥说。 我这时有些沉不住气了,又摸出手机,快速给方爱国发了一条手机短信:怎么样了? 发完,我将手机放回到口袋。 关云飞又看着我:“小易,我看你最不适合的就是开车。” “怎么说?”我笑看关云飞。 “整天摸弄手机,不离手,这开车最忌讳的就是玩手机,我最忌讳的也是驾驶员边开车边看手机!”关云飞说。 “呵呵,我要是你的驾驶员,那我就把这毛病戒了!” “你永远也成不了我的驾驶员,即使成了,也早就被我开除了!”关云飞哈哈笑了起来。 我也笑起来。 堵了一会儿车,道路通了,车子又开始往前走。 “道路上有雪,走慢点,不要着急!”关云飞说。 关云飞这话倒是很合我意。 四哥保持不快不慢的速度开着,我的手又伸进口袋握住手机,唯恐来了信息漏掉。 “我怎么看你有些心神不定呢?”关云飞又说。 “有吗?”我回头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用深沉的目光看着我:“当然有!” “呵呵。领导到底是领导,这都能看得出来,不错,我是心神不定的,我是担心去晚了耽误你和孙总的饭局!” “就我们三个人吃饭,早一会儿晚一会儿无所谓,不要紧!”关云飞似乎信了我的解释,顺便安慰了我一句。 然后,关云飞似乎想起了什么,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了,和东凯小易一起有个饭局!”关云飞说。 他在给谢非打电话。 不知道谢非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关云飞放下了电话,一会儿,轻轻呼了口气。 “那天你和东凯到旅顺区部了?”关云飞说。 “是的。”我点头。 “见到宁晓静了?”关云飞说。 “嗯。见到宁部长了,她亲自接待的!”我说。biqikμnět 显然,宁晓静或者谢非告诉的关云飞,宁晓静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呵呵,这个宁晓静。怎么样,对她印象如何?”关云飞说。 “挺好的!” “这话很笼统!” “我觉得宁部长很沉稳很有气质,做事很干练,说话很利索,思维很敏捷。” “嗯。算你观察细致。”关云飞点点头:“这年头,女观员多少都是有两把刷子的,要么有后台,要么有背景,要么有能力,要么有学历,要么有——” 说到这里,关云飞住了口,暧昧地笑了一声。 我知道关云飞没有说出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不知道关云飞此时说这话是不是有所指。 我跟着笑了下,没有说话。 “其实,我一直认为,秋桐属于那种没有后台没有背景只是靠能力提拔上去的,这样的是十分稀少的,正因为稀少,所以很难得,但要想混出名堂,难度也更大。 “毕竟,这是个现实的社会,圈子都是有规则的,能适应规则的生存下来,不适应的就要被淘汰,这其实很残酷。”关云飞带着无奈而又惋惜的口吻说。 我又点点头,但其实并不赞同关云飞的话。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立刻摸出手机,一看,是孙东凯打来的。 “接到老关了吗?到哪里了?”孙东凯说。 “我现在正和老关一起往酒店赶,路上堵车耽误了一会儿。”我说。 “哦,好的,我已经到房间了,先等着你们!”孙东凯说完挂了电话。 “孙总打来的,他到酒店了!”我回头对关云飞说。 “嗯。那就让他等会儿吧!”关云飞说。 眼巴巴看着车子到了度假村,方爱国没有给我回复任何信息。 车子停稳后,我先下车,然后给关云飞打开车门,关云飞接着就往里走。 我向四哥做了个手势,四哥会意,点点头。 我然后跟在关云飞后面进了度假村,直奔房间。biqikμnět 到目前位置,方爱国一直没有来消息,之前的计划要做一个小小的变动,计划实施的一切步骤都要根据方爱国那边消息何时传来决定。 四哥刚才看懂了我的手势,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进了房间,孙东凯笑着迎上来:“老关,你来了!” “呵呵。东凯,让你久等了,路上堵车,耽误了一会儿!”关云飞笑着说。 我看到衣架上挂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那是孙东凯的。 关云飞边和孙东凯说话边要脱风衣,我故意和关云飞保持几步的距离,没有靠过去帮他脱风衣。 孙东凯看了我一眼,我装作没有领会的样子,说:“我出去安排下酒菜。” 孙东凯接着亲自接过关云飞脱下的风衣,挂在衣架上,和自己的挨在一起。 关云飞的风衣是灰色的,孙东凯的是黑色的。 在服务台前我遇到了四哥,四哥低声对我说了声:“刚才我电话打过去了,那边还没有开口,正在加紧进行时。” 一听这话,我的心缩紧了,怪不得方爱国一直没有回复我,原来没有收获。 “告诉方爱国,不惜使用任何手段,必须撬开他的口,必须要在饭局结束前拿到东西!”我低声对四哥说了一句。 “嗯。”四哥点点头。 “胡萝卜加大棒!胡萝卜要大的,大棒要粗的!”我又咬咬牙说。 “嗯。” “记住关穿的风衣是灰色的!”我说。 “记住了,我会告诉他们的!”四哥说。 这时有服务员过来,我大声对四哥说:“你去大厅吃饭吧,吃过饭在车上等我们。” 四哥答应着去了。 然后我招呼服务员准备上酒上菜,接着回了房间。 关云飞和孙东凯都已经就坐,我也坐下,随后服务员开始上酒上菜。 今天的菜是我特意点的,数量不多,但都很有档次品味,都是关云飞和孙东凯平时喜欢吃的。 但关云飞和孙东凯似乎都没有对今天的菜产生什么兴致,一句好评都没有,更别说点赞了。 关云飞举起酒杯,冲孙东凯示意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看我:“一起喝吧!” 然后关云飞先干了,孙东凯也干了。 脸色不太好 关云飞摸起一支烟,孙东凯忙拿起打火机给他点着,关云飞深深吸了一口,看着孙东凯:“东凯,我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 孙东凯苦笑了下,然后叹了口气:“出了秋领导这档子事,我是寝食不安呢,气色能好吗?”biqikμnět 说完,孙东凯也摸起一支烟,点着,默默地吸起来。 关云飞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其实心里也不好受,毕竟这事是出在我们系统!” “我没有尽到市里交给我的责任。”孙东凯脸色沉重地说。 “此话怎么讲?”关云飞说。 “作为集团领导,我负有带班子的责任,负有带出一支廉洁勤政队伍的任务,可是,我没有完成好,我实在感到惭愧,老关,我今天当面先给你做个检讨。”孙东凯面有愧色地说。 “东凯,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秋桐的事情已经定性了?”关云飞不动声色地说。 孙东凯一怔:“哦,不是,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觉得自己有负市里的重托,秋领导的事,现在当然是没有定性的,现在她只是被传去询问,只是询问。” “当然,虽然没有定性,我也没有说秋桐就一定没事!”关云飞说。 似乎,关云飞今天约孙东凯吃饭的目的就是想试探孙东凯的态度,当然,也是想借此向孙东凯传达自己的某种信息和意图,当然这种信息和意图都是他出于自己的需要来传达的。 他们在那里交谈,我闷头吃菜,边不停给他们倒酒倒水。 孙东凯对关云飞刚才的话似乎有些拿捏不准,一时没有说话。似乎他在琢磨关云飞此话的真正用意,甚至在琢磨关云飞今晚约自己吃饭的真正意图。 在这样敏感的时刻,关云飞突然约他吃饭,他不可能不琢磨的。甚至,关云飞约他吃饭的事他已经向雷正汇报了。 关云飞看着孙东凯,又说:“还有,其实你刚才不必自责,班子成员有事,未必就一定是你的责任,毕竟班子成员不是你任命的,你也无权免职,他们是市里管理的。” “呵呵。”孙东凯笑了下。 “但你能主动提到自己的责任,我还是很欣赏的,这说明你有很高的觉悟和大局意识,对于抓班子带队伍,我一直多次强调,一把手要做出表率,其实你自从担任集团领导以来,对你的工作,我只能用两个字来评价:满意。 “不仅我满意,市里也是满意的,集团上下的干部群众也都是满意的。此次不管秋桐是不是真的有事,我想对于你来说,都是问心无愧的,你不必有任何不安和自责的。”关云飞慢条斯理地说着,说完,又举起酒杯子自己喝了。 孙东凯眨眨眼看着关云飞,似乎在琢磨关云飞这话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别有用意,但随即他就做出一副感动的样子:“感谢老关对我的评价,你的肯定是对我最大的鼓励和鞭策,也让我感到心里安稳了一些。 “此次秋领导的事,让我十分心痛和惋惜,秋领导是一名十分能干的管理型干部,没有秋领导的集团班子,是不完备的,我发自内心希望秋领导此次能安然无事回来,集团还有很多重要的工作需要她去做,不论是我还是集团都离不开她。我十分愿意相信秋领导这次只是一个误会,相信秋领导是清白的。” 关云飞看着孙东凯:“你的想法我能理解,其实我也是同样的心愿,只是,愿望终归是愿望,事实终归是事实,秋桐这事最后的结果,现在我们无法做最终的结论,但是,我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帮人如果证据不确凿,是不会轻易下手的。 “还有,我想你该知道,但凡要对处级立案,都必须要向市领导先汇报,也就是说,没有乔领导的点头,他们是不能随便抓人或者立案的,这是老规矩。” 孙东凯点点头:“这规矩我知道。” 我听了心里一动,这么说,秋桐被带走,乔仕达是知道的,是他点头同意的了。 乔仕达同意带走秋桐,似乎有两个原因可以解释,一来乔仕达和秋桐并不熟悉,也没有过什么来往,对乔仕达来说,秋桐只是他手下众多干部中的一名,微不足道。 二来或许是那部门的证据确凿,加上有雷正的推波助澜,乔仕达没有理由不同意立案,同时他或许也想借此整肃一下,敲打一下那些干部,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 关云飞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孙东凯:“所以,东凯,我今天约你来吃饭,就是想告诉你,要做好最坏结果的打算,要早有这个心理准备!” 孙东凯面色沉重地点点头:“关于这一点,我正准备向你汇报的。现在秋领导分管的那一块,我暂时兼管,但也只能是暂时。” 似乎,关云飞和孙东凯都做了秋桐出不来的打算了,我心理暗暗骂了一句:“马尔戈壁!”ъiqiku 当然,我知道,如果秋桐能出来,关云飞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但似乎他现在态度有些悲观,他今晚与其说是约孙东凯出来吃饭提醒孙东凯要有最坏的打算,到不如说是想借此探探孙东凯的口风,或者想通过孙东凯向雷正传递什么口风,为自己下一步的防范打下一个基础。 然后,关云飞又开始对秋桐的事情感到惋惜和叹息:“我忽然想到一句话:不腐败不难,难的是有实权的时候一直不腐败。我还想到一句很让自己忧虑的话:当腐败成为一种风气时,廉洁的人将面临巨大的精神压力。” 我和孙东凯都看着关云飞。 他继续说:“当权力过大的时候,实际上也是对掌权者无时不在的诱惑,我们完全可以相信有一部分意志坚决者是能够经受住一切诱惑的,可是我们很难完全相信其他人也能做到这一点,因为多数人都是普通的凡人。所以,秋桐的事情,虽然我们都感到很意外,但也是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关云飞一席话似乎还不无道理,但只是不适宜用在秋桐身上,这一点我确信无疑。 又喝了几杯酒,关云飞对我说:“小易,准备上饭。” 关云飞要吃饭了,我心里一急,说:“老关,时候还早呢,再吃点菜喝点酒吧,不着急!” “不了,吃饭!”关云飞一摆手。 孙东凯对我说:“去吧。” 我没有办法了,只好出来点饭。刚点完饭,接到了方爱国的手机短信:开口了东西已经拿到,正在往度假村赶。Ъiqikunět 我稍微松了口气,现在真是争分夺秒啊。 我迅疾给方爱国回复短信,叮嘱他要怎么去做,我知道四哥此时已经安排好人扮作服务员准备进房间了。只要能把那东西放进关云飞的风衣口袋,大事就算告成。 刚回到房间一会儿,饭就来了,关云飞随即就开始吃饭,吃了几口:“行了,饱了!” 关云飞不吃了,我和孙东凯自然也不能再继续吃饭。 “走吧!”关云飞站起来。 关云飞要撤离,而此时方爱国还没到,我几乎要绝望了。 但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站起来准备走。 关云飞看着我和孙东凯:“今天约你单独吃饭,想到小易是你的办公室主任,没当外人,在场听了也无妨。” 孙东凯笑起来:“能得到关领导的青睐和信任,这是小易的荣幸!” 我也笑着。 关云飞又看着我:“小易,作为孙总的办公室主任,你要尽职尽责为孙总服好务,牢记自己的职责和身份,要讲大局。” 在我听来,关云飞这话是一语双关。 我忙点头:“是,牢记部长指示。” 孙东凯说:“小易,你看,老关对你的成长是很关心的,你可不要辜负了领导的一片期望啊!” 关云飞呵呵笑起来:“我对他只能是关心,而你可是栽培呢,他的成长离不开你的栽培的。” 孙东凯说:“我和小易的成长都里不离开你的栽培!” 关云飞又笑起来,然后走到衣架前。 孙东凯从衣架上拿下关云飞的风衣,关切地说:“老关,外面天冷,风大,还是穿上风衣吧。” 关云飞点点头,穿上风衣。而孙东凯只是将风衣搭在胳膊上,没有穿。 然后,大家一起出去,我去服务台结完账,跟在他们后面下楼出了酒店门口。 边下楼,我边给方爱国发短信告诉我们现在的动态。 最后的一搏。 四哥此时已经在车上等着了。 到了门口,孙东凯对我说:“小易,你把老关送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又没喝多!”关云飞说。 “这哪能,还是让小易送你回去,怎么能让领导自己回去呢?”孙东凯坚持说。 “呵呵,那好吧!”关云飞说着就往车前走。 我此时心急如焚,却也只能站在车前打开车门等关云飞上车。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驶过来停在酒店门口,车上下来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急匆匆往里走。 此人正是方爱国。 没有掉链子 方爱国直接和正往车跟前走的关云飞擦肩而过,过去之后,回过头,冲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暗暗松了口气,我擦,成了。关键时刻到底没有掉链子。 接着关云飞上了车,四哥开车离开了度假村,送关云飞回家。 路上,我默不作声,通过观后镜看着关云飞的动静。 “对了,刚想起个事,打个电话!”关云飞自言自语地说着,边伸手到风衣口袋摸手机。 我屏住呼吸看着观后镜里的关云飞。 关云飞的手突然停住了,轻轻咦了一声,然后摸出一个不大的小袋子。 关云飞从袋子里摸出一个微型采访机,打开,里面还有磁带。 关云飞看了看,接着把磁带放进去,把采访机放回到袋子里,随即又摸出一个叠成四方的信纸。 关云飞皱皱眉头:“小易,今晚,你看到谁动我的风衣了?” “没看到谁啊,”我说:“对了,就孙总吧。”biqikμnět “哦。”关云飞点点头,面带困惑之色,然后说:“打开车后座的灯。” 四哥随即打开车内灯。 关云飞随即打开信纸,凑近灯光开始看。 看了一会儿,关云飞脸色突然微微有些变了,眼神开始发亮,立刻将信纸又叠好,对我说:“小易,今晚,你真的只看到东凯动我风衣了?” “是的!”我说。 关云飞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了?”我说。 我知道关云飞当然不相信孙东凯会往他风衣里放那个东西的,打死他都不会相信。但他知道更不会是我,因为我一直就没有靠近他,更别说动他的风衣了。 我要的就是在这个效果,越是让他的思维发生混乱越符合我的意图。 “没什么。”关云飞随即将袋子放进风衣口气,略一沉思,摸出手机。 片刻,我听到关云飞说:“乔领导,我是云飞,我有重要事情要当面向你汇报。” 此时我最希望听到的就是这话。 不知道乔仕达在电话里对关云飞说了什么,关云飞没有再说话,放下手机对四哥说:“掉头,去市里大院!” 四哥答应着随即掉头,直奔市里大院。 我坐在前排没有说话,此时,我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继续通过观后镜观察着关云飞,他此时眉头依然紧锁,面带困惑,带却似乎有显得有些兴奋。 我知道他为什么兴奋,也知道他为什么困惑。 只不过,关云飞兴奋地很镇静,困惑地很淡定。 进了市里大院,四哥直接要往宣传部办公楼方向开,关云飞说:“不去部里,去市里办公室那边!” 车子开到市里办公楼下,关云飞没有立刻下车,说:“今晚的事,你们两个,不准告诉任何人。” 我回头看着关云飞:“哦。” “就是我上车之后的事!”关云飞又补充了一句:“这事不准和任何人提起。” 我和四哥忙点头。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关云飞说。 “不用送你了?”我说。“不用了,我自己有办法回去。”关云飞说着打开车门,直接进了办公楼。 四哥随即开车离开。 我随即摸出手机打给了方爱国:“你们马上赶到市里大院,不要进去,在门口密切注意进出的车辆。”然后我将关云飞和雷正的车牌号告诉了他们。 我此时是不宜在此地久留的。 方爱国答应着:“马上就过去。” 然后我让四哥送我回宿舍,路上我问四哥:“四哥,你说关云飞刚才是不是在演戏?”筆趣庫 “我看不像!”四哥说:“我们做的很隐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关云飞没有理由怀疑你,也没有必要在你面前演戏。” “那就好。”我自我安慰地说着,松了口气:“好戏开始了,就等着看下一步了。今晚,将是决定成败的关键时刻。” 我知道,关云飞此时无暇去想风衣口袋里的东西是如何出现的,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东西能说明证明什么。 关云飞显然看懂了那东西,明白那东西意味着什么,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去做。 他没有直接找雷正,是十分明智聪明的做法,也正合我意。我想做的也正是将乔仕达扯进去。 到了我宿舍的小区门口,我对四哥说:“你先回去吧,明天照常上班,不要出车,如果有人给你派车出去,你就说我直接给你打招呼了,说我今天要用车。” 四哥会意地点点头:“明天上午,是方爱国留给你最后的期限了,是不是?” 我点点头:“是的,如果明天中午之前秋桐再出不来,方爱国就要直接把这事向李顺汇报。依照李顺的脾气性格,一旦他知道了这事,说不定就会冲动,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那样反而会将事情弄砸。不过这事我也不怪方爱国,他有他考虑问题的出发点,他有他考虑问题的角度,作为他的位置和角色,他这样做似乎也无可非议。” 四哥沉默了片刻:“你说老李会不会将这事告诉李顺呢?” “我想老李比我们更了解他儿子,他断然不会的!”我说。 “嗯。”四哥点点头:“在那座小楼里,不知道今晚都会发生些什么。” “我们该做的都做了,虽然好事多磨,但终归我们的计划得以顺利实施,需要做的事情都做了,剩下的,主动权不在我们,看他们怎么办吧!”我说:“按照我的思路和设想,或许今晚就能出结果,当然,今晚我们是看不到的。” “好,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事随时和我联系。”四哥说。 我直接回了宿舍。 一进门,小猪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摆放着一堆零食。 看我回来,小猪从沙发上坐起来:“么么哒易老弟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让我独守空房呢!” “放这么大一美女在我宿舍,我怎么舍得不回来呢?”我半开玩笑地说。 “嘻嘻。么么哒,吃饭了吗?”小猪说。 “吃了,你呢?”我坐在小猪对过。 “这不,正在进行时!”小猪指了指茶几上的零食。 “你就吃这个?没正儿八经吃饭?怎么现在了还吃东西?”我说。 “你就没看看房间里有什么变化?”小猪说。 我看了下:“哟,你打扫房间了!” “废话,一回来就开始打扫,你这房间整个就是一猪窝,乱得不成样子,脏衣服到处都是,我整整捣鼓了好几个小时,打扫完卫生又把你的脏衣服洗完,累死我了。这不,刚到楼下买了点零食在犒劳我的小肚肚。”小猪说。 “你来了,这里可不就成了猪窝了。小猪住在猪窝里正合适,不打扫也没关系啊!”我笑起来。 “切——你才是猪呢,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就没一个干净的地方,看来这家里啊,没有个女人真是不行,可惜海珠不在这里,看来你这里好久没有女人光顾了!”小猪说。 “倒是想有女人来光顾,可惜没女人愿意来啊,呵呵。”我笑起来。 “看你这模样,好像挺开心的,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小猪看着我,嘴里面边吧唧吧唧地吃着东西。 “你说呢?”我笑看小猪。 “嘻嘻。一定是有好消息,一定是和阿桐有关的好消息,是不是?说,快告诉我!”小猪眼神发亮,凑到我跟前看着我。 “现在,我什么都无法告诉你,在秋桐出来之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我说。 “额。死鬼么么哒,还试图瞒着姐姐我啊,不乖哦。”小猪说。 “不过,按照我的想法,或许明天中午之前,你就能见到秋桐了!”我边说边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 “真的吖,我切,这简直太棒了,这是我下飞机之后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么么哒易老弟,你真是我的福星啊!”小猪兴奋地打了我一拳:“行,易老弟,我这人说话算话,等秋桐出来,我就不让你叫我姐姐了。”httpδ:Ъiqikunēt “那叫你什么?”我得意地说。 “叫我什么?”小猪抿嘴笑了下:“要不,叫我姑姑吧!” 我一咧嘴,哭笑不得:“小猪,你欺人太甚了!太不像话!” “哈哈。”小猪大笑起来:“好了,乖,么么哒,姑姑逗你玩呢,这样吧,以后我叫么么哒哥哥好不好呢?” “这还差不多!本来你就该叫我哥哥,你没我大呢!”我说。 “哥哥——么么哒易克哥哥!”小猪还真叫了起来,我一时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嘻嘻。大男人还害羞啊,么么哒,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叫你弟弟好了。”小猪说。 “说过的话不许耍赖!”我说。 “额。好吧,那我暂时先不耍赖!”小猪说。 “暂时是什么意思?你又在耍我!” “哈哈,姐姐逗弟弟玩,难道不可以吗?”小猪得意地笑起来。 我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方爱国来的。 我摸出手机看,小猪凑过来,我摆摆手:“不要乱看人家的隐私。” 小猪撇撇嘴:“不看就不看,哎,累了,我先洗个澡去了。洗完澡困觉觉。” 不用客气 小猪说着进了客房,随即拿着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 她倒是很知趣,不用客气直接就打算在客房住了。 我看着小猪。 小猪走到卫生间门口,停住,看着我:“么么哒,姐姐洗澡澡,不许偷看哦。” “你不关门我就看!”我说。 “嘻嘻。偷看姐姐明天不给你做早饭!”小猪笑着进去,关上了门。 但她只是关了门,没有从里面反锁。 似乎,小猪对我是没有戒备之心的。 我当然不会干那种趁人之危的事情。 我然后看手机短信:“易哥,刚才看到两辆车进了市里大院,一辆是关云飞的,一辆是雷正的,两辆车进去的时间相差大约10分钟,关云飞的先进去的。” “好的,继续监视!”我回复方爱国。 显然,关云飞是通知自己的驾驶员来接自己的,当然不会现在就走,只是等着自己。 而雷正的车这个时间进了市里大院,极有可能雷正是在车上的。雷正此时进市里大院,不会是加班,应该是乔仕达把他叫来的。 如此,关云飞还没有离去,雷正又来了,那就是说乔仕达要召集关云飞和雷正一起谈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乔仕达会如何告诉雷正那信和录音带的事情呢?是说自己收到的还是说关云飞提供来的?他和关云飞有没有就这东西的来历达成一致呢?如果雷正问起这东西的来历,乔仕达和关云飞会如何回答呢?https:ЪiqikuΠet 当然,现在这东西是如何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东西的真实程度,而要证明这东西的真伪,只要乔仕达发话,做起来并不难。 乔仕达此时把雷正召来,似乎是要当着关云飞的面和他谈及此事,他这样做,显然是带着协调两人关系的用意,既要解决问题,又要显出自己对他们的不偏不倚,还得让他们感觉出自己的权威。 站在关云飞的立场,似乎他现在并不仅仅会满足秋桐安然无事,他想借助这件事来实施自己的反击,会义正言辞提出要深究后台深挖幕后。 毕竟秋桐是他分管下的干部,说带走就带走,但带走容易,放出来可不是那么简单可以了事的,带人走你有理由,放人同样要给个交代,而这交代,就是要追究诬告人的责任,追究幕后的指使者。 关云飞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反戈一击的机会,他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如果关云飞如此做,那雷正显然会显得很被动,特别是在乔仕达面前。 乔仕达面对关云飞义正言辞的要求,是无法阻止的,甚至他也会向雷正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是要求迅速查清事情的真相,如果确实证明秋桐没事,那就要立刻放人;二是要追查这事的前因后果,到底是不是诬告,如果是诬告,检举人赵大健又是受了谁的指使,是他自己的主管行为还是被人幕后指使的,那个做伪证的修理厂厂长又是怎么回事,这些肯定都要有个交代。 这样的话,雷正就很被动了,关云飞的要求他可以置之不理,但乔仕达是他的吾皇万岁,他不敢当耳旁风的,必须要慎重对待的。 顷刻之间,暗斗的主动权掌握在了关云飞手上。 当然,我不担心修理厂厂长会再度反水,方爱国已经按照我的指示给了他足够的大棒,还有足够的胡萝卜。biqikμnět 我想,此时,乔仕达关云飞雷正已经开始商讨此事要如何处理了。 当然,对于关云飞今晚提供的东西,即使关云飞说自己也不知道是谁放到风衣口袋里的,但乔仕达未必会相信,他甚至会怀疑这只是关云飞的一个借口,会怀疑这是关云飞自己安排人捣鼓来的。但这东西怎么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东西的内容。 乔仕达越是这样怀疑关云飞,他就越会重视这个问题,因为他明白关云飞和雷正之间的关系,作为市领导,他不能不慎重对待的。乔仕达显然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管是明里撮合还是各打五十大板,他都会有自己的目的和企图。 我又点燃一支烟,慢慢地想着。 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还有小猪唱歌的声音:“小事从不在乎,大事从不糊涂,我是一只聪明快乐的小猪;常常感恩知足,工作不要太苦,健健康康才是我最爱的礼物;朋友好好相处,不要计较过去,我是一只善良可爱的小猪;天天大声唱歌,偶尔打打呼噜,嘻嘻哈哈从不会轻易的发怒。扭扭屁股,快乐小猪,每分每秒都过得舒舒服服;伸伸懒腰,快乐小猪,我要你也象我一样幸福。” 听到小猪的歌声,我不由受了感染,小猪是永远的乐天派,似乎从来就不知道忧愁。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海珠打来的。 “阿珠!”我接电话。 “哥,你在哪里?”海珠说。 “在宿舍!” “自己一个人在宿舍?” “怎么了?废话!”我说着又看了一眼卫生间门口方向,然后站起来,直接去了阳台。 “问问呗,怎了?” “没怎么!” “秋桐的事怎么样了?到什么程度了?” “没到什么程度,还那样!” “那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你就没想想办法帮帮她?” “你觉得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觉得我有那么大能耐吗?” “嗯,哥,你说,秋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看,可能是真的有问题了!”海珠说:“要是真的有问题,那是谁也帮不了的了!” “你为何这样说?”我有些警觉。 海珠没有回答我,又说:“有件事我想不明白!” “什么事?” “为何你要在公开场合表现出对秋桐的事幸灾乐祸的样子。这似乎很怪异!” 一听海珠这话,我的头有些发晕:“你又和曹丽打电话联系了是不是?你在和我打电话之前又找曹丽问秋桐的事情了是不是?” 我的火气上来了。 “不是我给她打的,是她主动打给我的!”海珠小声辩解。 “她是不是知道你早就知道秋桐的事情了?”我又说,心里有些紧张。 “没有啊,我装作不知,曹丽先告诉我的。”海珠说:“我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她感觉不出我早已知道的!” 海珠的话并没有让我的心松下来,海珠和曹丽相比,精明度差了一大截,她以为曹丽听不出来,未必就真的是这样。 一旦曹丽要是觉察出海珠早已知道了秋桐的事,肯定知道是我说的,那显然我那天早上在孙东凯和曹丽面前的演戏就被识破。 一旦曹丽再和孙东凯提起此事,心计多端的孙东凯极有可能就会对我为何要装逼装作不知产生怀疑。 一旦孙东凯对我产生了怀疑,我就极有可能在孙东凯面前露出马脚,甚至被他识破我的真面目。 而导致到这一步的原因,就是海珠,就是海珠不听我的话坚持要和曹丽交往。 一想起海珠的不听话我的心里就窝火。曹丽甚至连我在公众场合对秋桐之事幸灾乐祸都说了出来,显然她们谈了不少关于秋桐的话题,海珠一旦那一句话没把握住,说不定就被曹丽捡了漏子。 而曹丽和海珠打这个电话,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行为还是受了谁的指使,如果仅仅是她自己的行为倒还好说,如果是有人指使她故意这么做这么说的,那就说明是有目的的,是在套海珠的话的。biqikμnět 蒙在鼓里的海珠说不定哪句话就会泄露关于我和秋桐关系或者我自身的机密,那会误了大事,甚至会葬送掉我之前的努力,即使不会,也会为我的今后埋下隐患的伏笔。 越想越窝火。 “告诉你一万遍了,不要再和曹丽来往,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说。 “是她主动找我的,又不是我找的她。”海珠辩解。 “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吗?你知不知道曹丽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不知道你和她继续交往下去最终是什么样的结果?你知不知道你和曹丽继续保持来往甚至会害了其他人?”我气火火地说。 我来了火气,海珠也火了。 “你嚷嚷什么,不就是曹丽和我打了个电话吗?不就是我们聊了会秋桐吗?你看你激动的,你激动什么?你搞那么夸张干嘛?少给我上纲上线,一个简单的电话,有必要夸张到那样的程度吗?我看你就是存心没事找事!好了,算我犯贱,没事给你打什么电话。”海珠生气地说着,接着就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我郁闷之极,烦闷烦躁起来。 回到客厅,小猪已经洗完澡了,正坐在沙发上吃水果。 我拿起橘子剥开就吃。 “么么哒,看看我!”小猪说。 我看着小猪。 小猪说:“么么哒,问你个问题!” “说——” “你说,我们这孤男寡女的同居一室,你心里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说:“有!” “什么想法?”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怎么没意思,有,说!” “那我就说了。我想啊,你会不会半夜跑到我房间去呢?” 一把接住 “哈。死鬼么么哒,你就做你的黄粱美梦去吧!”小猪哈哈笑着,又把抱在怀里的抱枕向我扔来,我一把接住。 吃完橘子,我对小猪说:“这么晚了,猪也该睡觉了,去吧,客房的干活!” “我不困,时差还没倒过来!” “不困那你就自己在沙发上玩吧,我要睡了!” “哎,么么哒,不要嘛,陪我玩会儿吧,这么久姐姐没和你聊天了,见一次面多不容易!” “亲,我明天还要上班呢!”我说着站起来。 “哎,得了吧,少找上班的借口,我看你是有心事。说,刚才在阳台和谁打电话的,听起来声音似乎还挺激动。”小猪说:“是不是二奶?” “二奶?”我的心里一动,看着小猪:“什么二奶?你说的二奶是哪个?” 说完这话我立刻发现自己失言了,小猪又不认识夏雨,她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了。 “哈,看来你还真有二奶啊,而且还不止一个,被我无意说中了!”小猪说:“老实交代,你的二奶有几个,挨个说,按照年龄从小到大一个个交代出来,坦白从宽!” “晕,我被你套进去了!” “哈哈。”小猪得意地笑起来:“么么哒,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情种,谁要是和你结了婚吧,就等着绿帽子戴吧,很荣幸海珠有了这个殊荣。” “少胡说八道,我是好人!”我坐下说。 “有二奶也未必就是坏人啊!我说你不是好人了吗?” 我苦笑一阵。 “喂——到底有没有二奶啊?有几个啊?”小猪继续追问我。 “有,一个!” “吖,谁呀,我认识吗?” “你认识,她叫肖竹!” “切,一边去!”小猪发现被我耍了,做气哼哼状。 闹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对小猪说:“小猪,我认真和你说一件事,这件事,你必须要答应我!” “哦。什么事?你说吧,我听着,不过,在知道是什么事之前,我似乎无法先答应你!” “这事对你没有任何的损害,也是你能轻易做到的,所以,你必须要答应我!”我坚持说。 小猪看着我,眉头微微皱起,随即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说,那好,我答应你!” “其实我要求你的事很简单。”我说:“那就是我告诉你的我在想办法营救秋桐的事,不管成与不成,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你都要严格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而且,你也不要再问我是如何想办法救出秋桐的!” “哦。”小猪睁大眼睛看着我:“我可以不问你是想什么办法帮助阿桐的,终于严格保密,我想问你,也包括阿桐本人吗?” “最主要就是她!”我点点头。 “换句话说,你其实最主要就是不想让阿桐知道你帮助她的事!”小猪说。 “你可以这么认为!” “为什么?”httpδ:Ъiqikunēt 我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沉默了半天,抬头看着小猪:“有些事,是无法说出理由的。我只能这么和你说了。” 小猪带着沉思的目光看着我,半天,轻轻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轻声说:“似乎,我该明白什么,似乎,我又不该明白什么。” 小猪的话让我的心里涌起一阵苦涩,小猪是很聪明的,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但她又不愿意说出来。 小猪看了我半天,又说:“好吧,我答应你!” 我松了口气:“谢谢!” 小猪的神情似乎突然就有些郁郁,沉默地看着地面,一会儿站起来:“好了,我要休息了,晚安!” “晚安!”我说。 小猪走到客房门口,回过头,看着我:“易克,我想告诉你一句话!” “你说!”我看着小猪。 “我相信冥冥中注定的相遇和分离!”小猪说。 “此话何意?”我有些似懂非懂。 “有人说,爱情不是奇遇,可是当人们在这样的奇遇中有了爱情,却早已注定了分离。适合走到最后的人,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彼此而生的。所以,我相信一点,相信冥冥中注定的相遇和分离。”小猪轻声说:“换句话说,有心的人,再远也会记挂对方;无心的人,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你这话是在说我和你?” “你真是猪脑子,自作多情,智商高地惊人,情商低地可怕!”小猪说:“自己琢磨去吧,晚安!” 小猪说完关了客房的门。 我独自坐在客厅里,边抽烟边琢磨着小猪的话,似乎我刚才真是自作多情了,小猪这话似乎是在暗指我和秋桐,又似乎是在暗指我和海珠。 寻思了半天,叹息一声。懂你的人,会用你所需要的方式去爱你。不懂你的人,会用她所需要的方式去爱你。于是,懂你的人,常是事半功倍,爱得自如,你受得幸福。不懂你的人,常是事倍功半,爱得吃力,你受得辛苦。两个人的世界里,懂比爱,更难做到。所以,或许,该让能懂你的人爱你。 又或许,总有一个地方,一辈子不会再提起,却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总有一个人,一句对不起,让你心痛,刻骨铭心。总有一段情,一直住在心里,却告别在生活里。忘不掉的是回忆,继续的是生活,或许,错过的就当是路过。但,来来往往身边出现了很多人,总有一个位置,一直没有变。 这个世界上最不开心的,是那些懂得太多和想得太多的人。或许,我就是其中之一。 这时,方爱国又来了短信:“那个乔领导和老关的车离开了大院,走了,雷正的车没有出来,他去了旁边的另一座楼里。” “你怎么看到的?你进去了?”我问方爱国。 我知道雷正去的是他的办公楼。biqikμnět “没有,我带了夜视望远镜,找了个制高点,正好能看到。”方爱国回复:“这会儿又有一辆车进了大院,停在了雷正刚进去的办公楼前,车上下来三个人,直接进去了!” “车号能看清不?”我回复。 “刚才进门的时候看到了。”方爱国接着告诉了我车号。 我一看车号,是检长的车。 看来今晚被折腾的人不少。 “你们现在撤回去,没事了,休息吧!” “好的!” 然后我也站起来去了卧室,准备睡觉。 刚躺下,手机响了,来电话了。 一看来电显示的号码,我心头一振。 关云飞打来的。 我按接听键的手不由有些发抖。 “老关!”我先打招呼。 “呵呵,小易,睡了吗?”关云飞的笑听起来很正常。 “呵呵。刚躺下!”我也笑了下,自己感觉听起来应该也很正常,其实我心里很紧张。 “我只和你说一句话!”关云飞说。 “领导请指示!” “明天,如果不是东凯安排你出去,你不要离开集团。记住了吗?”关云飞说。 听起来他的声音十分平静。 “记住了。”我回答。 “那你继续睡吧。”关云飞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睡不着了,妈的,关云飞来的这电话让我产生了很多猜想,我不知道在这之前他和乔仕达雷正都谈了些什么,但肯定是和今晚他风衣口袋里的东西有关,肯定和秋桐有关。 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边吸边又给老黎打了电话。 “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老黎嘟哝着。 我把这两天的事情详细和老黎说了一遍。 “说完了?” “嗯。” “说完了那就睡觉。” 我一愣:“你没有话说?” “你让我说什么?”老黎反问我。 “说什么我怎么知道?”我反问过去。 “我知道了就行了,没话说啊,怎么,想让我表扬两句?”老黎嘿嘿笑了下。 “随你了。” “那我说一句吧。”老黎和关云飞一样,也是只有一句话。 “说——” “既然该做的都做了,那就静观事态发展,沉住气,稳住屁。”老黎说。 “完了?” “完了。” “那你休息吧。” “嗯。晚安,儿子。”老黎随即挂了电话。ъiqiku 老黎今晚的表现似乎有些不大正常,可不正常在哪里,我却又说不出。 边抽烟边寻思着关云飞和老黎的一句话,没想出什么明晰的头绪来。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小猪已经做好了早餐。 “早安,么么哒!”小猪边招呼我吃饭边说。 “早安!”我坐在餐桌前开始吃饭。 “昨晚你没休息好。”小猪说。 我看了小猪一眼:“当然了,我哪里有猪睡得香呢!” “去你的。”小猪说:“说正事,阿桐什么时候能出来?” “不知道!”我说。 “我晕,你难道就没忙乎出个名堂来?”小猪说。 “不该你操心的就不要多问。” 我几口扒拉完饭,把筷子一放:“好了,我要去上班了,自己在宿舍里玩吧!” 小猪跟我到门口:“么么哒上班去了,送君送到屋门口。” “不用送!” “嘻嘻。老弟,你看我们现在这架势,像不像老婆在送别老公啊?” 我看了小猪一眼:“你想让我当猪?母猪送公猪?” 小猪打了我一拳:“滚——” 我笑了下,进了电梯。 开始走流程 一上班我就去了孙东凯办公室,把弄好的申请刊号的报告初稿交给他。 孙东凯看起来神态很正常,似乎他什么都没有觉察,兴致勃勃地看了一遍报告,然后拿起笔修改了几个地方,递给我:“报告基本可以,再稍微修改下,打印两份,一份备案,一份盖上集团的章然后自下而上开始走流程!” 我答应着接过报告,没有立刻走。 “还有事?”孙东凯看着我。 “我没有,我是想问你还有什么事安排去做的。”我说。 孙东凯笑了:“上午,似乎没有什么工作安排,当然,只是暂时还没有。” “那我回去了。”我说。 “嗯。”孙东凯点点头。 我刚走到门口,孙东凯又叫住我:“对了,刚想起一件事,你通知苏定国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让曹丽也过来,正好上午我空闲,借这个机会了解下印刷厂这几天的情况。”Ъiqikunět 我答应着出去了。 看来,孙东凯真的什么不知道,雷正没有给他透露任何消息。 回到办公室,我直接给苏定国打了电话:“苏主任。哎,对了,我该叫你苏厂长才是。” “易总你就别那我开涮了,我现在只是代理厂长,我还是咱办公室的副主任呢。”苏定国笑着。 “去掉代理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集团上下谁不知道啊,呵呵。”我笑着:“得了,我还是叫你老苏吧,通知你个事,你现在就到孙总办公室来一趟,他想听听最近印刷厂的工作汇报,特别是你主持印刷厂之后的情况汇报。” “好的,我马上就到。” 通知完苏定国,我想了想,放下电话,直接去了曹丽办公室。 曹丽正趴在电脑上玩纸牌游戏。 我没有进去,站在门口:“曹总,孙总待会儿要听印刷厂工作情况汇报,我刚通知了苏定国,孙总让你也去他办公室。” “哦。这才过去几天啊就要听汇报,对我不放心还是对苏定国不放心呢?”曹丽嘟哝了一句:“行,我一会就过去。” 今天的曹丽,看起来也很正常。 我转身就走,接着回到了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前,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吐着烟圈,注视着烟圈一个个慢慢升起,然后扩散,然后消失,琢磨着今天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我没有机会也没有选择了,我的赌注全部压在了昨晚,如果中午之前秋桐的事还没有结果,方爱国就要直接给总部汇报了。 今天上午似乎很难熬,煎熬。 一会儿,我看到苏定国和曹丽先后从我办公室门口经过,去了孙东凯的办公室。 我继续在煎熬中等待,继续做漫不经心状吐着烟圈,继续看着烟圈一个个从我口里出来,慢慢升腾,慢慢扩散,慢慢消失。 听到有人站在门口轻轻咳嗽了一声。 一看,是伍德,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站在门口,面带矜持的微笑。 伍德来了,这个时候他出现在这里。 我站起来离开办公桌:“哟,伍老板来了,是找孙总的吧?” “是的,孙总正在和下属谈话,我先过来看看你!”伍德说。 “欢迎,请坐!”我指了指沙发。 伍德进来,坐到沙发上,我关了门,坐在他对过。 伍德看着我:“易老弟,最近几天精神可好?” “没什么不好的。”我说。 “呵呵。”伍德笑起来:“你在撒谎,从你的气色我就看出来了,我看你这几天是寝食不安吧?” 我也笑起来:“伍老板这话似乎是有所指吧?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聪明!到底是干办公室主任的,反应就是敏捷!”伍德说。 “谢谢伍老板夸奖,今天你来,恐怕不单是找孙总的吧,恐怕孙总那边不忙你也会来我这里坐坐吧?”我说。 “你看,我不由又要夸你聪明了。”伍德说。 “我很想让你再夸我一次,所以,我想说,你来我这里看我,是为了秋桐的事。”我说。 “呵呵。事不过三,我不能再继续夸你了,不过,我还是认为你说对了。”伍德说。 我边和伍德调侃边观察着他的神色,似乎,他今天看起来同样很正常。 “秋桐出事的时候,我正好在外地,今天早上刚赶回来,刚知道她出了这样的事。”伍德叹了口气:“哎,我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实在是很吃惊很震惊。” 我看着伍德:“我想你还应该说你很焦急很忧虑。” “是这样的,不管怎么说,不管我和阿顺之间有什么小过节,但那不是主流,我和阿顺之间的私人感情还是最主要的。”伍德继续做叹息状:“阿顺是我带出来的,秋桐是阿顺的未婚妻,阿顺不在星海,秋桐出了事,我不能坐视不管,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 “这话听起来挺感人的!”我说。 “是啊,是挺感人的。”伍德点点头。 “我怎么感觉你这话说的很厚颜无耻呢?”我说。 “厚颜无耻这个词很不好听,不可以用在我身上,我觉得该送给你才是。”伍德微笑着。 “可我还是想把这四个字送给你!”我也微笑着。 伍德摇摇头:“谢谢你的盛情,不过,我拒收!” “你太客气了,咱们都是熟人,你实在不该这么客套的!”我说。 伍德看着我:“似乎,你现在很淡定!” “你希望我很躁动很冲动,是吗?”我说。 “不是希望,而是肯定,虽然你做出很淡定的样子,但我想,其实现在你心里是很不安很焦躁的,恐怕你正在承受着来自大本营的巨大压力吧?”伍德说。 “呵呵。”我笑起来:“伍老板,你想错了,秋桐这事,李老板并不知道。” 伍德微微一怔:“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没有告诉阿顺?” “你认为这是大事,但在我看来,这似乎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既然我认为不是大事,就没有必要告诉李老板。”我说。 伍德刚才微微一怔的神态让我做出了一个判断,那就是他以为我早就把这事 https:ЪiqikuΠet汇报给李顺了,但我的回答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阿顺真的不知道这事?”伍德说。 “是的,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他不知道。”我说。 伍德摇摇头:“你这么做就不对了,秋桐是阿顺的未婚妻,她出了这样的大事,你不该隐瞒他的。这是你的失职,这事迟早阿顺是要知道的,一旦他通过其他途径知道了,你会受到追责的。” “你这话我听出了两层意思,第一你对我很关心,担心我受到李老板的问责;第二,似乎你打算通过自己的渠道把这事告诉李老板?” “回答地完全正确!”伍德说。 听伍德现在说话的口气,似乎他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似乎雷正并没有告诉他什么。我做出了初步判断。 我叹了口气:“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还是主动点好了,下午我就把这事汇报过去!” “为什么是下午而不是上午呢?”伍德说。 “上午我要在办公室陪你聊天说话啊!”我说。 “哦。”伍德点点头:“似乎,你看起来并不着急。看起来,你是想拖一时是一时。” “答对了,加十分。”我笑起来。 “你现在还能笑出来,不简单,不容易!”伍德说:“知道我今天来找孙总是什么事吗?” “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我说。 “其实你该猜到的,我今天来找孙总,就是为秋桐的事。”伍德又做出一副痛惜的样子:“我想找孙总详细问问秋桐的情况。” “然后呢?”我说。 “然后,我要想尽一切办法救出秋桐啊,秋桐的事,就是阿顺的事,阿顺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救出秋桐,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伍德说。Ъiqikunět “伍老板,你真会装逼。”我说。 “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伍德说:“虽然我和阿顺在一些问题的看法上有分歧,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牢固的私人感情基础,我不会做见死不救的事情的,当然,我既然能这么说,是基于我的某些关系的,既然我有这个能力,那自然是要出手相助的。当然,不管能不能真的救出秋桐我不敢打包票,但起码我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李老板领你这个人情,是不是?”我带着讥讽的口吻说。 “阿顺领不领情不是主要的,关键是我要去做,我做了,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对得住我和阿顺的友谊。”伍德说。 我拍了两下手掌:“说的真好听,比唱的还好听。” “不用说风凉话,起码我现在有这个能力,但你呢,恐怕不行吧,你有这个关系和能耐吗?你能找到人帮助秋桐吗?不行吧,我给你说,就你,想解决这事情,还差得远了。”伍德用嘲笑的口吻说。 “我认为你说的对。”我做老老实实状承认道。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伍德冷笑一声。 “其实,你想知道秋桐的具体情况,该去找雷正的,他知道的当然会比孙总知道的更清楚。”我说。 你的职责 “你不用提醒我也会去找的,但孙总是秋桐的直接上司,我还是先要问问孙总一些情况的。”伍德说。 “我想,你今天在我面前装逼说这些话是有目的的。”我说。 “说来听听。”伍德说。 “你是想让我把这些话一并汇报给李老板,让他知道你在为秋桐的事出力帮忙,同时,也是想让李老板知道,这事和你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我说。 伍德哼了一声:“作为阿顺的手下,汇报这些情况难道不是你的职责吗?” “行,我答应你,我会汇报的!”我说:“不过,其实我也知道你的想法,你做出积极努力帮秋桐的姿态,实在只是装装样子而已,我敢打包票,你一定到时候会说你努力了,该做的都做了,该找的人都找了,但因为秋桐的事情证据确凿,确实也没有办法了!”筆趣庫 伍德看着我:“易克,你又想让我夸你了?不过,我还是想说你是自作聪明,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一定会这么做呢?” “因为如果不这么做,就不符合你的利益!”我说。 “你这话的意思,似乎秋桐这事我和有关?”伍德说。 “你说呢?” “我说没有,我没有理由因为和阿顺的矛盾选择对秋桐下手。” “或许你没有直接下手,或许你现在不会直接下手,但此次的事情,起码对你是没有坏处的,起码你借机利用了,起码你在背后会推波助澜!”我毫不客气地说。 伍德冷冷地看着我:“一个人如果知道的太多,如果想地太多,是会倒霉的。” 我同样冷冷地看着伍德:“一个人如果坏心眼太多,如果作恶太多,同样也是会倒霉的。” “你没有资格教训我。” “你同样也没有资格教训我。” 伍德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持续冷笑:“易克,我实话告诉你,秋桐这事,不单你无法有任何作为,就是阿顺的父亲,也是爱莫能助,他现在已经是日落西山了,还有,就是阿顺知道,也只能听天由命,没有任何人能改变结果,没有任何人能挽救秋桐的命运。” 伍德这番话,让我愈发肯定他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看来雷正口风够严实,没有向孙东凯伍德透漏任何讯息。当然,雷正这么做,一定是出于自己的利益考虑。 “这些话我也该汇报给李老板吧?”我说。 “随你了,这是你的自由,不过,我想,既然你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向阿顺汇报秋桐的事,那么,你刚才说的下午,其实也只是搪塞我的,是不是?”伍德狡猾地看着我:“你这么做,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有了其他的什么想法呢?” “你猜我会有什么想法呢?”我说。 “你说呢?”伍德说。 “我不知道。” “呵呵,我不想和你斗嘴了,我似乎能猜到你现在的心态。”伍德又笑起来:“易克,我还是那句话,我这边,合作的大门一直都是敞开的,随时都欢迎你的加入!” 精明的伍德似乎被我真真假假的话误导了,进入了一个误区。 对于伍德,似乎我现在有这样一种感觉,有时候对他不能轻视,要看得十分精明,但有时候,似乎又不必这样。或许,任何人都是有缺陷的,再精明的人也有疏忽的时候,老虎还打盹呢。伍德是人不是神,他一直就极度渴望我背叛李顺加入他的阵营,一直就没有死心,所以他才会有这样一厢情愿的想法。Ъiqikunět 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 但我还是根据伍德今天的表现做出了他不知道昨晚那事的结论,他有理由相信我是没有办法有作为的,他的自信是基于我是菜鸟,没有根基没有关系没有背景,小打小闹还凑合,真遇到这样的大事,我注定是束手无策的。 似乎,他的这种自信加深了他的误区。 但我也知道,或许很快他就会从误区里走出来,或许就在今天上午。 毕竟,他还是十分精明的一个人。 我牢牢记住老黎的告诫:对对手的任何一点轻视和忽视,都会导致不可收拾的严重后果。 不管伍德此时有没有被我误导,我是不管对他掉以任何轻心的,我不停提醒自己,我面对的是一直狡猾的老狐狸。 我看着伍德,他也在看着我,似乎,我们都想从对方的神情里捕捉到什么对自己有利的信息。 我看到伍德的眼神里倏地闪过一丝困惑。似乎,他从我的表情里隐约觉察到了什么。 和伍德对眼,我的功力是不行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的眼睛欺骗不了我的心。 但随即伍德又恢复了自信的常态,似乎他认为自己的困惑有些多余,似乎他认为我是故意在扰乱他的判断。 我低垂下眼里,玩心理我玩不过伍德,索性不让他看到我的眼神。 “说到合作,我们不一直在合作吗?你可是我的大客户!是我们集团的大客户!”我说。 “你不用给我混淆概念,不用和我玩心眼。”伍德说。 “呵呵。”我笑起来:“伍老板,我有胆量和你玩心眼吗?你实在太高看我了!” “易克,我忠告你,要学会做一个聪明人,不要执迷不悟,不要不撞南墙不回头!”伍德带着语重心长的口气说。 “谢谢伍老板的忠告,我会记住你这句话的!”我说。 “记住就好!我这可都是为你好,最欣赏你的其实不是阿顺,其实是我!老弟,你一定要明白这一点。”伍德说:“阿顺对你很好,我知道,他不单对你好,而且对你的家人也很关照,这一点,阿顺能做到,我同样也能做到,而且,我还能做的更好!” 一听这话,我的心猛地一缩,笑不出来了。 伍德这个杂种终于露出真面目了,终于抓住了我的死穴,要用我的家人来威胁我要挟我了。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这么做的!我最不喜欢做的事就是抓住别人的死穴来挟制人家!”伍德又说。 虽然他这么说,但我还是能听出他的得意。 “我和你的事,你可以找我,怎么着我都行,但是,如果你敢伤害我的家人,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我狠狠地说。 伍德笑了:“我可以认为这是你在警告我吗?不要激动,老弟,我刚才说了,我只是关照你的家人,关照,懂这个词的意思吗?而且我还说了,我最不齿的就是做那样的事,当然,也有个前提,那就是万不得已。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何况我是人!” “我看你和狗没有什么区别!”我说。 伍德收敛了笑容:“你可以和我斗,但是,不能侮辱我的人格,我会很不高兴的!” “你也有人格?你配有人格?”我冷笑一声。 “是人就有人格,我不但有人格,而且人格还很高尚,我有我的理想和理念,我有我的信念和信仰,在这一点上,恐怕你并不如我,不单你不如,很多人都不如!”伍德说。 “你所谓的高尚,只是对你的利益而言吧?你所谓的信仰,就是不择手段追求自己的最大利益吧?”我说。 “这世上,任何事都是相对的,做同样的事,对有些人来说是高尚的,对有些人来说就未必,这很正常!”伍德说。 伍德这话让我感觉他似乎是在暗指什么,但我又无法确认是什么。 听着伍德的话,我对刚才自己初步判断的伍德今天来这里找我的意图又不由产生了动摇,在心计多端的伍德面前,我似乎很难掌控主动,很难猜透他的真正心思。 这时,我桌子上的内线电话响了,我过去接电话。 孙东凯打来的:“伍老板在你哪里是不是?” “是!”我回答。 “请伍老板过来!”孙东凯说着挂了电话。 看来我和伍德斗嘴皮子的光景,孙东凯听完汇报了,苏定国和曹丽走了。 我放下电话对伍德说:“孙总请你过去!” 伍德站起来,冲我点点头:“易老弟,能和你今天聊这些,我很开心!” 我站在原地没有做声。 伍德然后就背着手出去了。 我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十一点。 不由又焦虑起来,怎么还没有任何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biqikμnět 这时方爱国发来了手机短信:“副总司令,48小时到了,我该履行自己的职责了!” 我急了,忙回复方爱国:“再延长一小时,到12点。” 方爱国半天没有回复。 我追加了一句:“这是命令!” 随即方爱国回复:“我服从命令。” 稍微松了口气,随即又很焦烦起来,摸起电话就打给了关云飞,上来就说:“老关,根据你的指示,我上午哪里都没去!” “嗯。那就好,我正在开会!”关云飞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靠,这是什么鸟意思?我头皮有些发麻,内心里突然涌出一阵深深的不安。 一切不都是按照计划实施的吗,为什么会觉得不安呢?是过于紧张还是压力过大?还是因为关云飞的表现有些不对劲?还是孙东凯曹丽伍德等人的表现太正常? 我一时想不出。 紧张压力 一方面是关于秋桐到现在没有任何消息,一方面方爱国那边步步紧逼,还有伍德今天突然和我的那一番谈话,让我在倍感紧张压力的同时又有些神经质。 沉住气,或许这才是真正考验我的时候,我深深呼了口气,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今天是个好天气,老黎说我这次是一次小考,他要看我能考多少分,我现在不要求满分,只要求及格。 我不由就把自己的要求降低了,现在只要能让秋桐出来,其他的反制我甚至可以不要了。 我心急如焚。 不知不觉半小时又过去了,伍德一直呆在孙东凯办公室,11点半了,马上就要下班了。 到了12点,方爱国就会直接给总部汇报秋桐的事,一旦李顺知道了这事,不知会做出如何的安排,不知会不会发动在星海周边的人马迅速往星海聚拢实施做出不可想象的举动。如此,那是正中伍德的下怀的。 老黎此时在干嘛呢,还在心安理得悠闲自在地喝茶吗?他真是够淡定的,他的淡定甚至让我感觉很异常。 还有夏季,他能听老黎的话吗?会不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什么事呢? 我胡思乱想着,边不停看表。 正在这时,内线电话又响了,我几步过去,一把抓起话筒。 “小易,你过来一下!”电话里传来孙东凯的声音,听起来他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我来不及多想什么,立刻就出了办公室,直接去孙东凯那里。 刚出门,正好遇到伍德从孙东凯办公室那边传来。Ъiqikunět 伍德的脸色有些阴沉,目光有些阴冷,眉头紧锁。 我站住,看着他。 伍德也站住了,阴森的目光看着我。 “伍老板,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干嘛?”我说。 伍德突然笑了下,看起来有些怪异,冲我点点头:“此刻我想起一句话。” “什么话?”我说。 “即使再微不足道的对手也不能轻视,否则,就要付出代价。”伍德说。 “你是在说我吗?”不知怎么,听到伍德这话,我心里突然有些轻松。 “或许,我真的低估了你的能量。”伍德说:“或许,我还是大意了。” “你这话的意思我似乎听不懂。” “你很会演戏,我实在该提醒自己一直很欣赏你的,既然我很欣赏你的才能,就不该又犯下如此低级的失误,就不该又过于看轻你。” “呵呵,你这话我更听不懂了!” 伍德深深吸了口气,冲我点点头:“易总,易主任,易老弟,这个回合,我承认你赢了,我先祝贺你。” 我似乎听出了什么,浑身感到一阵轻松,说:“其实,你是该祝贺我们,这难道不是你也想看到的结果吗?” 伍德嗓子里发出怪笑:“好,我们一起祝贺,祝贺我们。” 说完,伍德拔腿就走。 “伍老板走好!”我在身后说。 伍德没有理我,直接就走了。 我然后去了孙东凯办公室。孙东凯正在室内来回走着,见我进来,停住脚步,看着我。 “伍老板走了?”我说。 “嗯。”孙东凯嗯了一声,接着说:“告诉你个事,你不要意外,也不要沮丧,更不要冲动。” “什么事?”我做出一副紧张的样子。 “秋桐没事了,马上就要出来。”孙东凯说。 “啊——”我发出惊讶的声音:“没事了,放出来了?” “是的,没事了,暂时还没出来,马上就要出来,”孙东凯说:“就在五分钟之前,我刚接到老关的电话,他让我带人去接秋桐。” 我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哦。是这样,这样。” 我做出一副失落的样子喃喃地说。 虽然我极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但孙东凯还是觉察出来了,看着我:“你要学会遇事冷静,我知道听到这个消息你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这不行的。” 孙东凯显然不知道我为什么激动,他完全是按照相反的思路去理解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说。 “具体过程和原因我也不知道,只是接到了老关的电话,说秋桐的调查结果是没事的,让我带人亲自去接秋桐,而且,老关还说晚上要亲自给秋桐接风压惊,要求集团全部领导成员都参加,你记得晚上安排下,就在大厦酒店。” “哦。那好吧!”我说。 “奇怪,怎么事先我没有得到一点信息。”孙东凯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我也没听到任何消息啊!”我说。 “恐怕这事不会这么轻易就了结。”孙东凯又说,显然有些惴惴不安的样子。 “放出来还不能了结?监视居住?”我故作糊涂地说。 “我不是说的秋桐,你不懂。”孙东凯说。 我当然懂,但此时在孙东凯面前只能装作不懂,于是点了点头:“嗯,我是不懂。” 孙东凯看着我,又看了看表:“不说了,马上出发,我坐我的车,你带秋领导的专车去,马上通知驾驶员。我们在楼下会合。” “好的,我这就安排。”我说。 孙东凯接着摸起内部电话:“曹总,你跟我出去一趟,到楼下我的车前集合。” 说完,孙东凯就放下电话,看着我:“你还站在这里发什么楞?去啊!” “哦,好。”我忙转身出去,心里带着无比的兴奋,马尔戈壁,老子终于成功了,考试过关了。ъiqiku 我回到办公室,通知四哥备车在楼下等,然后接着用手机给方爱国发了短信:“秋桐马上就可以出来,我现在去接她。” 很快方爱国回复:“祝贺副总司令,祝贺我们,这实在很让人高兴,我们赢了!” 然后我直接下楼,四哥的车和孙东凯的车正停在楼下。 一会儿,孙东凯急匆匆下来了,曹丽接着也下来了。 “你坐秋领导的车!”孙东凯说着钻进自己的车里,曹丽显得有些不明就里发蒙的样子也进了孙东凯的车。 然后我上了车,对四哥说:“去接秋桐。” “好——”四哥的声音微微有些激动,立刻发动车子。 我不知道曹丽此时的心情,在路上孙东凯肯定会告诉曹丽这个消息的。没想到孙东凯要带着我和曹丽去接秋桐。 此时的孙东凯似乎显得有些慌乱,但只是微微的慌乱,似乎还是很镇静。 我知道经历过风浪的孙东凯是很快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的。 “方爱国那边没事了吧?”四哥边开车边说。 “嗯。没事了。”我说。 “我估计曹丽这会儿在孙东凯车上会发疯!”四哥微笑着说。 “即使表面上不发疯,心里也会的。”我也笑起来。 “这一关终于过去了。”四哥说。 “但人到底也是受罪了!”我这样说着,心里有些发疼。 四哥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 到了那部门楼下,我们下车,曹丽此时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孙东凯则显得很沉稳。 孙东凯看了看我,又看看曹丽:“曹总,你怎么了?你这样子不好。” 曹丽回过神,重重地呼了口气,接着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轻松:“我没事,我很好。” “走吧,我们进去!”孙东凯说。 我们刚要进去,迎面看到秋桐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个满脸笑容的男子。 几天不见,秋桐似乎瘦了,憔悴了,但两眼还是很有神,表情似乎还是很倔强。 我的心里突然就有些发酸,眼眶突然就湿了。 后退一步,站在孙东凯和曹丽身后,我揉了揉眼睛。 这时秋桐和那男子走到了我们跟前,那男子招呼着:“孙总,你来了——” 孙东凯和那男子握手:“局长你好,我专门来接秋领导的。” “抱歉啊,让秋领导受委屈了,我们经过负责任的深入调查,最终证实秋领导是没有问题的,所以,询问就结束了,秋领导可以回去了。”男子客气地说。 “那就好,没问题就好,这是好事,询问调查是你们的职责所在,我们也理解的,不过,我也有点意见想提一下,希望你们今后办案的作风更加踏实,证据确凿了再带人去询问,毕竟你们这里不是游乐场,进了你们这里,难免就会有不好的影响。”孙东凯不轻不重地说:“我今天是受老关的委派来的,老关亲自指示我来接的,他对秋领导的事情是很重视的。” 男子一时有些尴尬,笑了下,接着对秋桐说:“秋领导,你多包涵。” “大家相互理解就好。”秋桐看了一眼我们,然后看着那男子淡淡地说:“你们也是在做自己的工作,在尽到自己的职责,我理解。”筆趣庫 “谢谢秋领导的宽宏,呵呵。”男子笑着,又对孙东凯说:“孙总,既然来了,要不要上去坐坐,上去喝杯茶。” 孙东凯摆摆手:“不了,改日吧,你们这里可不是我向来的地方,呵呵。” 男子笑了下:“那我就回去了,再见。” 男子接着就回身上楼。 孙东凯接着看着秋桐,做出一副关切的样子:“秋领导,让你受委屈了,你被他们带走之后,我的压力一直很大,现在终于轻松了!” 平安无事 “是啊,我们大家都很关心你呢,我就说你一定没有事的,我就知道你会平安无事出来的,现在看到你出来,我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呢!”曹丽说着过去拉住秋桐的手,又拍着她的肩膀,一副亲热的样子。筆趣庫 我站在一边没有做声。 “谢谢你们,谢谢大家的关心。”秋桐还是那副平静的神态。 “你的事老关很关心,今天特意安排我们来接你回去,今晚,老关要亲自给你接风压惊,集团成员都参加,小易已经安排好了。”孙东凯又说。 “这,没有必要吧!我看就不用了,如此惊动大家,我很不安!”秋桐说。 “哎,老关的好意,不能推辞啊,既然已经安排好了,那是一定要参加的!”曹丽说。 “是啊!”孙东凯说。 “那好吧,谢谢大家了!”秋桐说。 “我们走吧,小易,你上秋领导的车,先送秋领导回家,让秋领导休息一下,然后晚上见。”孙东凯说。 这正合我意,我忙点头答应。 然后,大家分别上车离开了。 四哥直接开车去秋桐家。 我坐在副驾驶位置,秋桐坐在后排,沉默地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 “你受苦了!”我说了一句,心里又涌起酸楚和疼怜。 “没事!”秋桐说。 “他们有没有折磨你?” 秋桐没有回答我,轻轻呼了口气,说:“小雪还好吗?” “好,住在爷爷奶奶家的。” “那就好!她一定很想我了!”秋桐说了一句。 我回头看了一眼秋桐,她的嘴角竟然露出一丝笑意。 “你也很想小雪吧?”我说。 秋桐看着我,又笑了下,点点头。 我还想和秋桐说什么,但一时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经过滨海广场的时候,秋桐说:“四哥,我想下去走一会儿!” 四哥停车,秋桐下了车,我也下了车。 秋桐仰头看着天空,不说话。 我站在她身边,也沉默着。 走了几步,秋桐对我说:“我是怎么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下班前孙东凯给我打电话,说要来接你,说你没事了,我就跟着来了!”我说。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进去的,他们轮番询问我,却不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由,只是说我有问题,经济问题,说他们有掌握的证据,让我主动交代。然后今天上午,突然对我客气起来,说经过调查我没事了,可以走了。”秋桐说。 “你是当事人,在里面不知道,外面却都知道的,听说是赵大健检举了你,说是受贿,行贿人是当时那汽车修理厂的厂长。”我说。 “哦。是他,果然是他。”秋桐似乎心里多少还是有数的。 “显然是他狗急跳墙想检举揭发立功,疯狗乱咬人。”我说。 “他这样子做,又是何必呢,那个修理厂厂长的确是给我送过钱的,但我没有收,退回去了,没想到他也黑白不分。”秋桐说。 “这显然背后是有人推动,有人指使。”我说。 秋桐看着我:“既然我没事了,那就说明这修理厂厂长又良心发现说出了真实的情况。” “或许吧,我也搞不清楚!”我说。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我转头看着别处。 我不想让秋桐知道我这几天做的事情,如果和她对眼,她说不定就能察觉出来。 “这事,李顺不知道吧?”秋桐说。 “不知道,没告诉他。”我说。 “那就好。”秋桐微微松了口气。 “赵大健想检举你立功,我看现在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他的罪责会加重的!”我说:“而且,说不定还有幕后指使人,说不定赵大健还会交代出是谁指示暗示他这么做的,那就更热闹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秋桐说。 “显而易见的事情,我怀疑这背后是有人指使赵大健的!”我说。 “怀疑,你只是怀疑,怀疑能放到桌面上来吗?”秋桐说着摇摇头:“不去想这些了,我们走吧,我累了。” 我们上了车,直接去了秋桐家的小区。 到了楼下,四哥停车,我看到方爱国正在附近溜达。 他显然是要眼见为实。 秋桐下车,我说:“我送你上楼吧。” 秋桐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能上去。” 我接着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秋桐看着我:“什么好消息?” “小猪回来了,正住在我宿舍!”我说。 秋桐苍白的脸上浮出几分红润,笑了下:“这个死丫头终于回来了,你让她来我这里吧,我在家里等她。” “好的!”我说:“要不要把小雪也接来?” 秋桐想了下:“先不用,我休息会儿,洗个澡,换身衣服,下午我过去。” “晚上四哥来接你。”我说。 “嗯,好吧!”秋桐说。 然后我和四哥离去,秋桐上楼回家。 我接着给小猪打了个电话,告诉她秋桐回来的消息。 “啊哈,这是我回来之后听到的最好的事情,太棒了,我现在就去看阿桐,你这狗窝我收拾地干干净净,姐姐我就和你同居了。”小猪在电话里兴奋地说。 “到底谁大?你当初怎么说的来?”我说。 “噢耶,么么哒记性真好,好吧,么么哒易克哥哥,妹妹我叫你哥哥了!”小猪说。 我笑着挂了电话。 今天我的心情很好,和四哥一起吃午饭的时候,特地要了一瓶小二锅头,四哥不喝,我自斟自饮。 吃过饭,我给老黎打了电话:“我考试过关了,秋桐出来了!” “哦。过关了啊,值得祝贺,我儿子到底是有本事!”老黎说。 “你能给我打多少分?”我说。 “目前,打六十分!”老黎说。筆趣庫 “嘿嘿。”我笑起来:“还能加分吗?” “加分要看你附加题做的如何哦。”老黎说。 “你觉得我附加题能做对不?”我说。 “不知道。” “猜猜。” “猜不出。” “呵呵。其实我也猜不出,边走边看吧。” 刚和老黎打完电话,关云飞打过来了:“秋桐出来了?” “是的,刚回家!”我说。 “孙东凯和你一起去接的?”关云飞说。 “嗯。还有曹总一起去的。”我说。 “哦。曹丽也去了。他们,神情如何?” “看起来都挺好的。” “呵呵。”关云飞笑起来,接着说:“晚上的饭局安排好了吗?” “是的,安排好了!”我说。 “嗯。你觉得这事结束了吗?” “当然结束了啊,秋领导回来了,自然是结束了!”我说。 “呵呵。”关云飞又笑起来,然后就挂了电话。 关云飞给我打来的这个电话让我隐约感到他是不会就此罢休的,他想借助此事穷追猛打。 这,正合我意,正是我要做的附加题。 只是,我这附加题到底能不能做对,要看关云飞的表现了。当然,雷正也不是吃素的,一招受挫,未必就会让关云飞进一步得逞。 走着看吧。 下午上班,去了孙东凯办公室,他正心神不定地坐在那里抽烟,看我进来,招招手,让我坐在他对面。 “你喝酒了?”孙东凯说。 “嗯,是的。”我点点头。 “怎么?心情不好?”孙东凯说。 “呵呵。”我笑了下,没有回答。 “要学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和真实情绪,你到底还是嫩啊!”孙东凯摇摇头。 我挠了挠头皮:“我记住了!” “你必须要让大家感觉到,秋领导安然无事回来了,这是值得祝贺的好事,这是喜事,你要让大家感觉到你内心的喜悦,”孙东凯说:“当然,你这酒气也可以让大家理解为是因为高兴才喝的,倒也是歪打正着了!”ъiqiku “哦。这我倒是没想到!”我说。 “这事我怎么感觉有些蹊跷呢?”孙东凯说。 “什么事?”我说。 “秋桐这事啊!”孙东凯说。 我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感觉的!你没打电话问问雷正?他一定知道内情的。” 孙东凯摇摇头:“我给他打了,他当时就挂了,说自己在忙。” “哦。” 显然,孙东凯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急于在晚上关云飞为秋桐安排的接风宴开始前知道真相,他似乎预感到今晚的饭局会有些内容。 “这回赵大健是要倒霉了,检举立功未遂,反倒要背上诬告的罪名!”我说。 “呵呵,这个时候你还是很牵挂他啊!”孙东凯笑了下。 “不由自主就会想到啊!”我说。 “小易,你说,是不是很多简单的事情会搞得很复杂,而很复杂的事情有时候却又简单化?”孙东凯看着我。 “或许吧,但要看什么事什么时候!”我说。 “还要看是什么人在做!”孙东凯说。 “对,这是关键!”我点头。 “凡事事在人为啊。”孙东凯边说边入神地看着窗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离开了孙东凯办公室,接到四哥的手机短信,得知秋桐下午到李顺父母家去了。 老李夫妇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对他们来说,这是虚惊一场。 我去找了方爱国:“那个修理厂厂长,现在人呢?” “还在星海,在自己家里。”方爱国回答。 “嗯。注意安排人保护好他。”我说。 事情结束后 “安排了。我答应他了,等事情结束后,就让他带着家眷从星海消失,给他换新的身份,另外,给他的那笔钱,足够他一家人十年八年生活无忧的了!”方爱国说。 我点点头:“东西的复制品我看看?” “要有声的还是书面的?” “书面的!” 方爱国找出来递给我,我打开看。 看完那内容,想着赵大健和孙东凯,想着雷正和关云飞,想着伍德,甚至想着乔仕达,我沉思起来。 我给关云飞制造了一个绝佳的反击机会,不知道他能不能把握住主动权。 有时候,有些事,主动权和被动权,一不留神,转眼之间就会本末倒置,转眼之间看起来很有利的局面会变得极其被动。筆趣庫 关云飞不是善茬,雷正更不是囊包,关云飞能想到能做到的,雷正也未必就想不到做不到。 还有,现在这个时候,关云飞该有时间分析琢磨到底是谁给他的口袋放那个东西了,他会不会想到这里面有圈套,会不会想到有人在利用自己,甚至会想到这是不是计中计呢?如果是这样,他将会变得十分慎重,将会三思而后行。 还有乔仕达,他恐怕未必会相信关云飞所言这个东西不知何人放进自己风衣口袋的话,恐怕会怀疑关云飞亲自组织领导了营救秋桐的事情,会怀疑关云飞另有深层次的目的。 还有雷正,他在秋桐出来之前一直对伍德和孙东凯封口,这又是为什么?难道他们不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吗?难道是他考虑地更长远,唯恐事先泄露了风声会产生对自己不利的因素?难道他是因为忌惮关云飞或者乔仕达? 在没有得到验证之前,这一切都是个迷。而验证这些的机会几乎是没有的,昨晚乔仕达和关云飞雷正到底谈了什么,或许这会是一个永远的迷。 孙东凯此时感到忐忑不安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最明白此事是怎么发生的,他最清楚此事是谁捣鼓的,他此时的不安,更多来自于雷正对他的封口,他甚至想到自己极有可能在关键的时刻被雷正毫不留情地抛弃。 在大人物的斗争中,小人物往往会成为牺牲品,会被当做棋子。 而今晚的饭局,或许是孙东凯试探关云飞的时候,反过来,也许是关云飞试探孙东凯的时机。即使孙东凯和雷正联系上,雷正或许要么继续封口,或许会编造另一套话来应付孙东凯,未必会真的说实话。当然,即使说了实话,雷正也一定是先从自己利益来作为出发点的。 秋桐虽然出来了,但事情似乎却并没有了结,由此引发的高层暗斗似乎才刚刚开始。被卷入的似乎不仅仅是孙东凯,还有乔仕达。 我已经感觉,事情发展的程度已经超出了我的驾驭范围,虽然目前的情况是我想看到的,但似乎有些出乎我当初的预料和设计。 边抽烟,我边继续琢磨着。 这时,方爱国过来对我说:“易哥,总部来电了。” “哦。”我看着方爱国:“什么内容?” “总司令要和你谈谈。”方爱国说。 “嗯。”我点点头,走进房间,坐到发报机前,方爱国也跟了进来。 “这几天你有事瞒着我!”李顺说。 我抬头看了看方爱国,方爱国忙摆手:“我没有给总部发报汇报那事。” 看方爱国的神情,不像是在撒谎。 我想了想:“你认为我有什么事瞒着你呢?” 我想试探一下李顺。 “废话,当然是秋桐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了,秋桐出事不到1个小时我就知道了。” 我心里一惊:“你知道地比我还早,我那时还在宁州。” “当然。知道我这几天为什么一直装聋作哑吗?” “不知道。” “你不要以为这是方爱国他们告诉我的,不是他们,我另有替他渠道,我之所以这几天一直保持沉默,原因就是一个,就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不能把秋桐救出来。 “当然,我不会给你太多时间的,我设定的最后期限是今天中午,操,真巧,好像你知道我的耐心只能到今天中午似的,中午之前,秋桐果然出来了,行,这事你做的不错,提出严重表扬,大考通过了,100分。” 在李顺眼里秋桐出来我是大考通过满分,在老黎眼里,我是小考刚及格。 显然二人的评判初衷和标准是不一样的。 “你设定这期限,那如果今天中午她还不能出来呢?” “我当然是有安排的,我刚才说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秋桐是小雪的妈妈,我不能让小雪持续几天见不到妈妈。小雪的利益高于一切,我事先早就做了安排,秋桐出事之后,我立刻就调集了周边我们的力量迅速向星海靠拢。 “一旦今天中午之前秋桐还没有出来,一旦你的营救措施不能生效,那么,此刻,我想星海一定炸了,因为会发生不明人员光天化日之下武装劫持人的事件,会发生来历不明的武装人员冲击事件。这几天,我调集的各路人马携带各种轻重武器一直就隐蔽在那附近,就等我的一声号令。 “这事我没有通知你们,就想看你们到底有多大能耐,没想到你还真办成了,行,这个结果比我武力劫人要强,起码不会影响秋桐的前途和今后的发展。” 原来如此,我不由感到一阵恐惧和后怕,如果秋桐真的今天中午出不来,那李顺真的会鲁莽行事,李顺的胆子也太大了,什么都敢想都敢做,这一点我自愧不如。 而李顺之所以要这么做,目的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小雪,不能让小雪没有妈妈。他似乎对秋桐自身的事情考虑地更少有些,没有想这么做会将秋桐的前途彻底毁掉,眼里只有小雪。ъiqiku 突然又想到伍德今天上午到我办公室的事,不由心里一紧,伍德今天和我谈那一番话,似乎是早有准备的,似乎他已经预料到了李顺的行动,似乎他正在等着看这出好戏。当然,他的这些预料有没有让雷正知道就无法知晓了。 似乎,伍德已经精心设计好了一个圈套,等待李顺往里钻,一旦秋桐今天中午没有出来,一旦李顺做出这惊天大案,这正中了伍德的下怀,他就可以在幕后推动针对李顺的更大行动,直至达到重创或者剿灭李顺的目的,甚至,老李两口子和我也能被牵进去。 伍德在下一盘构思缜密巧妙的棋,而当时的我毫不知觉。差一点伍德就成功了,只是他没有想到我会神不知鬼不觉利用关云飞来救出了秋桐。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伍德也不是神,他终究还是个人,他也有失算的时候。 “她现在已经出来了。”我说。 “我当然知道,我甚至还知道她现在正在我父母家!我今天和你谈话,是想知道此事为何你一直瞒着我,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这事和方爱国他们无关,方爱国坚持要立马汇报的,我阻止了,我担心你会冲动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举动,那样反而不利于问题的解决,我想尝试用自己的办法来解决问题。” “我问你这个,没有责备你的意思,胜利者是不该受到责怪的,相反,我还要重重表扬你,表扬你们。你这么做,很好,或许我当时的确是冲动了,或许我当时考虑问题的确是不全面,我当时只想到了小雪,没有想到更多。https:ЪiqikuΠet “现在看来,一旦真的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即使就出了秋桐,那她的前途也彻底完了,不单如此,还会彻底毁了她的良好声誉。哈哈,幸好,我在星海有你这么一位得力的助手,没用我多操心,我实在该感到庆幸的。” 我不知道李顺此时的话有几分是真的,不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想法,但他既然这么说,我也只有听着权当是这样好了。 “我现在在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次秋桐被人搞进去,是什么人捣的鬼,只是那个赵大健想检举立功搞的呢还是背后有什么人推动。” 李顺知道的还挺多,赵大健举报这事他竟然也知道。我想了想,唯恐李顺做出更愚蠢的举动,说:“这事我现在也不清楚,不过,据我的初步分析,似乎只是赵大健个人所为,没有什么幕后指使人。” “你真的这么认为?” “是的,目前我也只能这么认为,没有发现其他什么其他人的蛛丝马迹。” “嘿嘿。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只能信了,毕竟你是在第一线,掌握情报比我周全,对于秋桐这事,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分两步走,第一步先救出秋桐,现在这一步已经达到了,那么,我现在命令你实施第二步的计划。” “第二步?什么计划?”我说。 “想办法解决掉那个诬告秋桐的赵大健。” “什么?”我吓了一大跳:“你疯了,他人还在看守所呢。” 我不同意 “在看守所又怎么了?嘿嘿,办法有的是,机会还是有的。” “不行,我不同意这么做。” “怎么?又发善心了?不要忘记这小子当初对你做了什么。” “这事你也知道?” “哈哈,当然,我对你的事情向来是十分上心的,星海关于你的任何事情,我都能很快知道,这次借这事干掉赵大健这狗娘养的,一来泄了你我的心头之恨,二来也为秋桐出了气,两全其美啊!我看这事可行,必须要做。” 我琢磨了下,决定全力阻止李顺的第二步计划,说:“绝对不可以。” “说说你的理由。” “理由很简单,秋桐刚出来,接着赵大健出了事,傻子都会往秋桐这边想,此时一旦查下去,说不定就会牵扯到秋桐,这么做,等于是把秋桐往火坑里推,秋桐要真出了事,小雪就又见不到妈妈了!”ъiqiku 我对李顺打小雪的亲情牌,这是他的死穴。 李顺沉默了片刻:“那好吧,你说的有道理,小雪再也不能见不到妈妈了,这很重要,这最重要。那就先放这狗娘养的一遭,看看等合适的时机再收拾他不迟,到时候给他来个躲猫猫死洗澡死什么的。” 李顺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我松了口气。 “对了,那个夏季,最近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他很好啊,没什么事啊!” “哦,没事就行,我现在对他倒是很关心的。” 李顺这话听起来是话里有话的。 “黎老爷子呢?身体还很健康吧?” “是的,他一切都很好。” “这家伙,倒是挺悠闲自在。那个死丫头夏雨,还在美国没回来?” “是的,一直就在美国。” “怪了,她怎么一走这么久,就不想回来看看你这位帅哥?” “我哪里知道。” “我怎么觉得有些不正常呢?” “哪里不正常?” “说不出,反正就是感觉有些地方不大对劲,这丫头是去年几月去的美国?” 我想了下:“8月走的。” “时间过得真快,我过糊涂了,一直以为是5月走的,原来是8月,这一走也有8个多月了,这么久也不回来看看,难道这丫头真的对你死心了?难道她真的不留恋伟大的祖国了?” “回来干嘛啊?再说了,她要在那边陪姑姑,还有,老黎还经常去看她的。” “哦。是这样,呵呵。” “你那么关心她干嘛?” “替你关心关心啊,不行啊?嘿嘿。” 我没有说话,琢磨着李顺的心思,似乎他这话是另有想法,但到底是什么想法,我想不出。其实我也觉得夏雨这一走有些怪,走了就不回来,老黎还不许夏季去看她,在悉尼遇到老黎那次,他也找借口不许我去看她。不知道老黎到底是怎么想的。 “好了,就这样,你去忙你的去吧。”李顺说。 我松了口气,离开方爱国那里,回到集团。 晚上,在集团酒店的房间里,关云飞来了,以孙东凯为首的集团成员都到齐了,秋桐也来了,我也参加这饭局,跑前跑后搞服务。 饭局开始后,关云飞先提酒:“今天这酒场,主题很简单,只有一个,那就是为我们受了委屈的秋领导接风压惊,我想此次秋桐出事,大家一定是很关心很焦急的吧?” “是啊。”孙东凯忙说:“我和集团其他领导成员一样,听闻秋领导的事情,都很意外,很吃惊,很关心,很为秋领导担心,现在秋领导平安无事出来了,我是大大松了口气!” 其他领导成员也都跟着点头符合孙东凯的话。 秋桐礼貌性地想大家表示感谢。 经过了一个下午,秋桐的起色好多了。 关云飞微笑着看看大家,又看着孙东凯:“听到你们这话,我心里很欣慰,集团领导班子互相关心互相爱护是很有必要的,我十分高兴看到这一点,这说明集团领导班子是团结的。 “当然,这团结是因为集团有一个好的领头雁,那就是咱们孙总。这是集团的幸事,也是大家的幸事,来,我提议,为秋领导的平安无事,为我们星海传媒集团有一位好的领头雁,干杯!”筆趣庫 “干杯!”大家举起杯。 孙东凯做出开心而又谦虚的神态喝了这杯酒。 我不知道孙东凯此时心里到底是否真的开心,不知道他此时正在如何揣摩关云飞的这些话。 “对于秋领导这次的事情,大家怎么看?”关云飞笑呵呵地看着大家。 大家都沉默不语。 “东凯,你说说。”关云飞说。 孙东凯叹了口气:“我对赵大健十分失望,第一没想到他会对小易做那种事,第二没想到他立功心切竟然又把矛头对准了秋领导,乱咬一气,秋领导的做人做事,大家都是明白的,谁也不会相信秋领导办公会有这样的问题,我更确信这一点。 “这个赵大健啊,我看真是疯了,不顾一切不择手段了,害人害己啊,他这么做,不但减轻不了自己的罪责,甚至还加深了,糊涂啊,聪明人净做糊涂事。” “是啊。”曹丽赶紧符合着:“秋领导这次受了委屈,我心里难过地不行了,也很恨这个赵大健,大家毕竟都同事一场,他怎么能为了个人的目的就乱咬人呢?太可恶了!” 孙东凯和曹丽这么一说,其他领导成员也符合着。他们都是打酱油的。 孙东凯看了看秋桐,又看看我,然后看着孙东凯和曹丽:“你们认为,赵大健这次做的事只是个人行为?还是——” 说到这里,关云飞停住了,端起水杯喝水。 曹丽看了一眼孙东凯,眼神闪过一丝紧张。 孙东凯不动声色地说:“老关,照我看,秋领导这事没那么简单。” “哦。说说你的想法!”关云飞说。 “这两天,我一直在考虑分析这个问题,我个人的看法,这事应该不是赵大健单个人的行为,说不定,赵大健的身后还有人暗地推动这事,赵大健只是被利用当做了背后那人的工具,那人的目的是想借助赵大健来实现打击报复秋领导的目的。至于那人是谁,我无法猜测,但我想一定是和秋领导个人矛盾很深的人。而且,很有可能就在集团内部!” 孙东凯这话一说,大家不由都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想到孙东凯会说出这样的话。曹丽有些发懵地看着孙东凯,不知他这话是何意。 我琢磨着孙东凯这话,似乎他是想先入为主试探关云飞的口气,似乎他是想有意将大家的注意力引向曹丽。 在这样的时候,他顾不上曹丽了,先保住自己的清白要紧。 而且他明白一点,一旦他如此说,其他领导成员甚至秋桐都会怀疑是曹丽在捣鬼,大家都知道曹丽对秋桐是极度嫉恨的,都知道曹丽做事是很恨的,都知道曹丽善于走上层路线,他这样分析,似乎也合情合理。 当然,孙东凯这么说,似乎也是想出一口气,出他认定曹丽给自己老婆写那封匿名信的恶气。 酒桌上的气氛一时有些紧张,甚至有领导成员偷偷瞄了几眼曹丽。 曹丽这时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没有明白孙东凯这番话的真正意图,其他人看她,她又看其他人。 关云飞这时呵呵笑起来:“秋桐,作为当事人,这事你怎么看?” 秋桐淡淡一笑:“我不同意孙总的看法,孙总似乎想地太多了,我觉得这就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没有必要那么复杂化。” 曹丽又看着秋桐,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又有些发懵了。 关云飞点点头:“嗯。其实,我是赞同秋桐的话的,我的看法是,这只是赵大健自己的个人行为,没有什么幕后指使人的参与,似乎东凯真的是想多了,把简单的事情搞得复杂化了,你看,东凯,当事人秋桐都没多想,你倒是替她想了很多。”httpδ:Ъiqikunēt 说完,关云飞笑起来。 孙东凯看着关云飞,也笑起来:“老关和秋领导说的也是,我似乎是真的想多了,我这人啊,就这毛病,遇到问题就爱向深处想,今后我要改正这一点,不能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一个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如果你把它往复杂处想,会越想越复杂,直至把自己绕进去,直至自己都想不明白。”关云飞又说。 “是啊,老关说的极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曹丽符合着。 孙东凯似乎暗暗松了口气,笑着说:“老关到底是领导,有水平,遇事举重若轻啊,值得我们学习!” “是啊,老关有大领导的风范,值得我们大家学习。”其他人附和着。 关云飞看看大家,又不紧不慢地说:“当然,我只是发表我的个人看法,只是和大家一起交流,至于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我们说了不算,只能是猜测推测而已!如果办案机关也是我们这么认为,那说明我们猜对了,如果不是,那我看这问题就真的要复杂化了。” 关云飞这么一说,曹丽不由又看了孙东凯一眼,孙东凯的眼神里倏地闪过一丝不安,但接着似乎又放下心来,点头说:“是的,老关说的很对,是这样的,最终还是要看办案机关怎么看。” 也不要紧 “呵呵。其实这事你不告诉我也不要紧,我即使以后知道了也不会责怪你,我理解你的心情和处境,当然,你今天能主动告诉我,我很高兴,这说明你没有辜负我对你的培养和信任,说明你尽到了一个办公室主任应尽的责任,说明我没有看错你这个人。 “曹丽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嘴巴憋不住事,最喜欢到处嚼舌头,讲话不考虑后果,幸亏这话她只是和你说了,幸亏你是有心数的人和我汇报了,虽然有点晚,但也还算及时吧。 “对你和我说的这事,我想说,作为集团领导,我还是会一切以大局为重的,一切以团结为第一要务,我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了。另外,我还是刚才那句话,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出卖你的,不会和曹丽提起的,我自己心里有数了。”biqikμnět 我松了口气:“谢谢领导的理解。” “要说谢,或许我该谢你才是。”孙东凯说着,不由自主叹了口气:“这个曹丽,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总是不能让我放心下来。” 我心里暗喜,似乎我这次的挑拨虽然不至于让孙东凯对曹丽产生完全的对立和敌意,但加上之前匿名信的事,他似乎正越来越对曹丽有戒备之心,对曹丽的信任度正在逐步降低。 我不指望一步就让孙东凯完全和曹丽决裂,毕竟他们合作已久,毕竟他和曹丽之间是有很多不可告人的事情的,换句话说,毕竟他们互相攥住对方把柄的,不到关键时候,他们是不会轻易反目的,但起码这样也能让他对曹丽产生猜疑,这就足够了。 孙东凯此时又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似乎他还是在担心赵大健那边的事,担心雷正会顶不住乔仕达的压力。 他似乎也明白,一旦赵大健真的把自己咬出来,雷正也是没办法的,他甚至会为了自保不惜牺牲自己的。 当然,自己因为这事阴沟翻船对雷正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但这事是乔仕达亲自下的指示,雷正必须要办理,无法抗拒。 何况,乔仕达身后还有一个关云飞,关云飞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反击的机会,乔仕达即使要从平衡关云飞和雷正的角度出发,也会一碗水端平要求公事公办。 “昨晚的饭局,很微妙啊。”孙东凯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似乎孙东凯这会儿终于明白过来关云飞昨晚那饭局的意图了,昨晚关云飞在和自己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方面故意放风给自己吃定心丸,稳住自己,一方面做出此事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样子,而另一方面,他又是在借这个饭局给雷正传递什么信息,隐约含有敲打雷正的意思。 “昨晚的饭局,怎么微妙了?”我问孙东凯。 孙东凯回过神,看着我,似乎发觉自己刚才有些事态,说:“没什么,我随便说说的,好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我站起来出了孙东凯办公室,让他自己在办公室里琢磨去吧。 我没有回自己办公室,直接去了曹丽那里,她正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见我进来:“咦,你难得主动来我这里,有事吗?” “没事,来和你随便聊聊!”我边坐下边说:“我刚从孙总办公室里出来。” “哦,他现在咋样?”曹丽眉毛一扬。 “没咋样啊,正在忙着处理公务啊!”我说。 “哦。知道不?秋桐这事上面发话了,要严肃追究呢,要彻查呢。”曹丽压低声音说。 “刚才听孙总说了!”我点点头。 “他和你说这事的时候,表情怎么样?”曹丽盯住我。 “没怎么样啊,就是说呗。”我说:“昨晚老关都说了,这事只是赵大健个人所为,查又能查出什么道道来!” 曹丽眨眨眼:“你懂个屁!”筆趣庫 “我不懂,你懂?”我说。 “哼,我看这事很微妙很蹊跷,我看孙总心里未必就真的不紧张!”曹丽撇了撇嘴。 “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说。 “你不懂?是真不懂还是装逼?”曹丽说。 “真不懂!”我做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 曹丽低声说:“我给你说,我现在怀疑这事是孙总幕后策划的。他够鬼的,策划地十分保密,连我都不知道!” “啊——”我一呆:“这不可能吧,刚才孙总还——” “还什么?他刚才还什么?”曹丽说。 “没什么,不说这事了!”我说。 “不行,说,必须要说,快说,刚才他还什么了?”曹丽紧盯住我。 “不能说,我不能说了,再说,要出事了!”我说。 “我靠,对我你还瞒着?你还信不过我?行,不信任就不信任吧,不说就不说,反正我过会儿去孙总办公室他也会告诉我!哼——”曹丽做出很不高兴的样子说。 “不是不信任你,不是故意想瞒你,只是这话我觉得对你不能说,而且,我和你打包票,你就是去了孙总那里,他也绝对不会和你说的。”我说。 “这么说,和我有关了?”曹丽说:“求求你了,小祖宗,你快告诉我,都急死我了,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关于我的话!” 我做犹豫状,不说话。 “我给你下保证,你和我说了之后,保证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更不会让孙总知道你和我说过什么,我知道你是顾虑自己的位置和处境,有些为难,我给你发誓,你说的话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任何第三个人都不会听到,我拿我父母发誓,发毒誓!”曹丽信誓旦旦地说。 我做出放心的样子看着曹丽:“你真的想知道?” “废话!当然!”曹丽说。 我低头沉思了下,做出下决心的样子:“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说,记得你发的毒誓!” “没问题,保证!”曹丽说。 “昨晚的饭局。老关提起一件事的时候,孙总说了一段话,你还记得不?”我问曹丽。 “哪件事?哪段话?”曹丽似乎想不起来了。 “就是老关说到赵大健这事问大家怎么看的时候,孙总先说了一番话!”我说。 “哦,我想想,记起来了,孙总当时说怀疑是有人幕后操作了秋桐的事,是有人采取了不正当手段指使赵大健诬告秋桐,而且那人就在集团里。”曹丽说。 “你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我说。 “我——我反应什么?”曹丽似乎有些发懵。 “仔细琢磨下!”我说。 曹丽低头沉思了半天,突然抬起头:“你的意思是。昨晚孙总的那番话是在给大家暗示什么?” “你认为是暗示什么呢?”我说。 “难道,是暗示赵大健的事有人幕后指使,而那指使人是我?”曹丽喃喃地说。 “你的脑瓜子还算好使,终于明白过来了!”我说。 曹丽浑身打了个寒战,看着我:“你是说,刚才在孙总办公室,他和你说我是幕后黑手?” “这话他没有说,他只是说现在他很为你担忧!”我说。 “为我担忧,那不就是指我是幕后黑手吗?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曹丽说。 “我也是这么理解的。”我点点头。 曹丽微微有些变色:“他怎么能这么认为我,如果真是我做的,我怎么会不提前告诉他,我倒是想这么做,只是没这个能耐。他竟然会说是我。 “昨晚他饭局上的那番话我终于想明白了,他是在老关面前给大家暗示,暗示是我捣鼓了秋桐,特别是,他同时也在给秋桐暗示是我。Ъiqikunět “这太可怕了,他怎么能会如此对我?我一直认为这事是他干的,没想到他却推到我头上来。我对他一直忠心耿耿,他竟然这么对我,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 说完,曹丽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我:“你在撒谎!你在挑拨我和孙总之间的关系。” “妈的,我刚才就说不告诉你了,你非要问,那自己爹娘发毒誓要问,我告诉你了吧,你又说我撒谎,行,当我刚才那话没说,当我真的是在挑拨,这事不提了,走人!”我做生气状站起来就要走。 我知道曹丽这话是在试探我的。 曹丽忙拉住我:“哎,别走,我们还没谈完呢!” “既然你不信,那还谈个屁!”我说。 “好了,别生气,我刚才是说了玩的!”曹丽忙笑着说。 “其实你就是没脑子的人,胸大无脑!”我说:“其实我今天即使不告诉你这些,光凭昨晚酒桌上的孙总的话,你也该想到一些的。你昨晚就没琢磨出孙总那番话的意思吗?” “昨晚我还真的没有想明白,今天你这么一说,我似乎明白过来了!”曹丽说:“可是——可是——他为什么要那么说呢?” “我怎么知道。” “难道,难道他是为了自保故意混淆大家的判断,故意往外放烟幕弹保护自己?”曹丽又喃喃地说。 “你和孙总之间的事情,我还真不好说,我没有发言权的!”我说。 看曹丽此时的神色,她是信了我刚才的话,我故意用昨晚孙东凯的那番话来提示曹丽,孙东凯昨晚的话被我抓住利用了。 也不要紧 “呵呵。其实这事你不告诉我也不要紧,我即使以后知道了也不会责怪你,我理解你的心情和处境,当然,你今天能主动告诉我,我很高兴,这说明你没有辜负我对你的培养和信任,说明你尽到了一个办公室主任应尽的责任,说明我没有看错你这个人。 “曹丽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嘴巴憋不住事,最喜欢到处嚼舌头,讲话不考虑后果,幸亏这话她只是和你说了,幸亏你是有心数的人和我汇报了,虽然有点晚,但也还算及时吧。 “对你和我说的这事,我想说,作为集团领导,我还是会一切以大局为重的,一切以团结为第一要务,我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了。另外,我还是刚才那句话,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出卖你的,不会和曹丽提起的,我自己心里有数了。” 我松了口气:“谢谢领导的理解。” “要说谢,或许我该谢你才是。”孙东凯说着,不由自主叹了口气:“这个曹丽,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总是不能让我放心下来。” 我心里暗喜,似乎我这次的挑拨虽然不至于让孙东凯对曹丽产生完全的对立和敌意,但加上之前匿名信的事,他似乎正越来越对曹丽有戒备之心,对曹丽的信任度正在逐步降低。 我不指望一步就让孙东凯完全和曹丽决裂,毕竟他们合作已久,毕竟他和曹丽之间是有很多不可告人的事情的,换句话说,毕竟他们互相攥住对方把柄的,不到关键时候,他们是不会轻易反目的,但起码这样也能让他对曹丽产生猜疑,这就足够了。 孙东凯此时又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似乎他还是在担心赵大健那边的事,担心雷正会顶不住乔仕达的压力。 他似乎也明白,一旦赵大健真的把自己咬出来,雷正也是没办法的,他甚至会为了自保不惜牺牲自己的。筆趣庫 当然,自己因为这事阴沟翻船对雷正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但这事是乔仕达亲自下的指示,雷正必须要办理,无法抗拒。 何况,乔仕达身后还有一个关云飞,关云飞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反击的机会,乔仕达即使要从平衡关云飞和雷正的角度出发,也会一碗水端平要求公事公办。 “昨晚的饭局,很微妙啊。”孙东凯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似乎孙东凯这会儿终于明白过来关云飞昨晚那饭局的意图了,昨晚关云飞在和自己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方面故意放风给自己吃定心丸,稳住自己,一方面做出此事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样子,而另一方面,他又是在借这个饭局给雷正传递什么信息,隐约含有敲打雷正的意思。 “昨晚的饭局,怎么微妙了?”我问孙东凯。 孙东凯回过神,看着我,似乎发觉自己刚才有些事态,说:“没什么,我随便说说的,好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我站起来出了孙东凯办公室,让他自己在办公室里琢磨去吧。 我没有回自己办公室,直接去了曹丽那里,她正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见我进来:“咦,你难得主动来我这里,有事吗?” “没事,来和你随便聊聊!”我边坐下边说:“我刚从孙总办公室里出来。” “哦,他现在咋样?”曹丽眉毛一扬。 “没咋样啊,正在忙着处理公务啊!”我说。 “哦。知道不?秋桐这事上面发话了,要严肃追究呢,要彻查呢。”曹丽压低声音说。 “刚才听孙总说了!”我点点头。 “他和你说这事的时候,表情怎么样?”曹丽盯住我。 “没怎么样啊,就是说呗。”我说:“昨晚老关都说了,这事只是赵大健个人所为,查又能查出什么道道来!” 曹丽眨眨眼:“你懂个屁!” “我不懂,你懂?”我说。 “哼,我看这事很微妙很蹊跷,我看孙总心里未必就真的不紧张!”曹丽撇了撇嘴。 “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说。 “你不懂?是真不懂还是装逼?”曹丽说。 “真不懂!”我做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 曹丽低声说:“我给你说,我现在怀疑这事是孙总幕后策划的。他够鬼的,策划地十分保密,连我都不知道!” “啊——”我一呆:“这不可能吧,刚才孙总还——” “还什么?他刚才还什么?”曹丽说。 “没什么,不说这事了!”我说。 “不行,说,必须要说,快说,刚才他还什么了?”曹丽紧盯住我。 “不能说,我不能说了,再说,要出事了!”我说。 “我靠,对我你还瞒着?你还信不过我?行,不信任就不信任吧,不说就不说,反正我过会儿去孙总办公室他也会告诉我!哼——”曹丽做出很不高兴的样子说。 “不是不信任你,不是故意想瞒你,只是这话我觉得对你不能说,而且,我和你打包票,你就是去了孙总那里,他也绝对不会和你说的。”我说。筆趣庫 “这么说,和我有关了?”曹丽说:“求求你了,小祖宗,你快告诉我,都急死我了,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关于我的话!” 我做犹豫状,不说话。 “我给你下保证,你和我说了之后,保证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更不会让孙总知道你和我说过什么,我知道你是顾虑自己的位置和处境,有些为难,我给你发誓,你说的话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任何第三个人都不会听到,我拿我父母发誓,发毒誓!”曹丽信誓旦旦地说。 我做出放心的样子看着曹丽:“你真的想知道?” “废话!当然!”曹丽说。 我低头沉思了下,做出下决心的样子:“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说,记得你发的毒誓!” “没问题,保证!”曹丽说。 “昨晚的饭局。老关提起一件事的时候,孙总说了一段话,你还记得不?”我问曹丽。 “哪件事?哪段话?”曹丽似乎想不起来了。 “就是老关说到赵大健这事问大家怎么看的时候,孙总先说了一番话!”我说。 “哦,我想想,记起来了,孙总当时说怀疑是有人幕后操作了秋桐的事,是有人采取了不正当手段指使赵大健诬告秋桐,而且那人就在集团里。”曹丽说。 “你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我说。 “我——我反应什么?”曹丽似乎有些发懵。 “仔细琢磨下!”我说。 曹丽低头沉思了半天,突然抬起头:“你的意思是。昨晚孙总的那番话是在给大家暗示什么?” “你认为是暗示什么呢?”我说。 “难道,是暗示赵大健的事有人幕后指使,而那指使人是我?”曹丽喃喃地说。 “你的脑瓜子还算好使,终于明白过来了!”我说。 曹丽浑身打了个寒战,看着我:“你是说,刚才在孙总办公室,他和你说我是幕后黑手?” “这话他没有说,他只是说现在他很为你担忧!”我说。 “为我担忧,那不就是指我是幕后黑手吗?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曹丽说。 “我也是这么理解的。”我点点头。 曹丽微微有些变色:“他怎么能这么认为我,如果真是我做的,我怎么会不提前告诉他,我倒是想这么做,只是没这个能耐。他竟然会说是我。 “昨晚他饭局上的那番话我终于想明白了,他是在老关面前给大家暗示,暗示是我捣鼓了秋桐,特别是,他同时也在给秋桐暗示是我。 “这太可怕了,他怎么能会如此对我?我一直认为这事是他干的,没想到他却推到我头上来。我对他一直忠心耿耿,他竟然这么对我,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 说完,曹丽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我:“你在撒谎!你在挑拨我和孙总之间的关系。” “妈的,我刚才就说不告诉你了,你非要问,那自己爹娘发毒誓要问,我告诉你了吧,你又说我撒谎,行,当我刚才那话没说,当我真的是在挑拨,这事不提了,走人!”我做生气状站起来就要走。 我知道曹丽这话是在试探我的。 曹丽忙拉住我:“哎,别走,我们还没谈完呢!” “既然你不信,那还谈个屁!”我说。 “好了,别生气,我刚才是说了玩的!”曹丽忙笑着说。 “其实你就是没脑子的人,胸大无脑!”我说:“其实我今天即使不告诉你这些,光凭昨晚酒桌上的孙总的话,你也该想到一些的。你昨晚就没琢磨出孙总那番话的意思吗?” “昨晚我还真的没有想明白,今天你这么一说,我似乎明白过来了!”曹丽说:“可是——可是——他为什么要那么说呢?” “我怎么知道。” “难道,难道他是为了自保故意混淆大家的判断,故意往外放烟幕弹保护自己?”曹丽又喃喃地说。 “你和孙总之间的事情,我还真不好说,我没有发言权的!”我说。 看曹丽此时的神色,她是信了我刚才的话,我故意用昨晚孙东凯的那番话来提示曹丽,孙东凯昨晚的话被我抓住利用了。 筆趣庫 纠结和困惑 “为什么?为什么?”曹丽陷入了纠结和困惑之中,她当然不知道这是我在其中捣鼓的结果。 我心里暗笑,说:“记住啊,我和你说的这些话,万万不可对任何人说,特别不能让孙东凯知道,不然,我死定了!” “我刚才不是给你连毒誓都发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曹丽看着我,皱了皱眉眉头:“易克,这事你为什幺要告诉我呢?” “你说呢?妈的!”我说。 “我说,我说什么?” “要不是看在咱俩情分的面子上,我才懒得和你说这些!”我说。 “嗯,这话很好,我很爱听,到底你对我还是不错的,我就知道你心里对我是真的有感情的,我就知道我这些年对你的感情投资没有白费!到底你内心里还是关心我的。”Ъiqikunět 我这话似乎让曹丽有些开心,自然也让她更加相信我刚才的那话是真的了。 曹丽接着说:“不过,我也不怕,我没做那事,有什么可怕的。” “我也认为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既然说自己没做,那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我说:“其实孙总那么说,也是为你担心,还是出于对你的关心呢!” 曹丽叹息一声:“我知道你这话其实还是想帮孙总说话,我似乎也该这么理解,但他如此认为我,我还是觉得寒心。我跟了他这么久,这才发现他对我竟然还是有疑心的,他就不想想,如果我真的做了这事,我能不事先和他通个气吗,这么多年,我做的哪一件事没有事先告诉过他呢?” 我说:“其实这事我本来不想和你说的,但左思右想,觉得不和你谈谈心里总是不安,你对我一直不错,我要是瞒着你这事,觉得对不住你!” “你和我说就对了,虽然一开始这事我不大相信,但现在我是信了,想想昨晚饭局的话,我还真琢磨过来了,还有,你这个冤家到底还是有良心的,这让我觉得很欣慰。”曹丽说。 “我和你说这事,不是想让你对孙总有看法,我希望你能理解成这是他对你的关心。”我说。 “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你这个人情我领了,孙总说这话到底是什么用意,到底是关心还是其他的,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不傻,我自己会用脑子分析的,混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是吃白饭的。”曹丽又叹了口气:“看来,这人啊,真的不能只在一棵树上吊死,还是要多给自己留条路的好。” 我看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心里不免为自己成功实施的离间计感到得意,站起来刚要走,曹丽又叫住我。 “还有什么事?”我说。 “我想问你一句话!”曹丽正色道。 “什么话?”我说。 “就是关于秋桐出事的消息,你真的是周一早上直接从宁州飞回来去了孙总办公室才知道的?”曹丽狡黠地看着我,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 我的心一沉,果然曹丽从和海珠的电话里嗅出了什么味道,果然她起疑心了。在精明的曹丽面前,海珠就是个傻子,很容易被曹丽抓住什么破绽。 我看着曹丽,脑子快速转悠着,寻思着对策。 “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那天早上你在我和孙总面前说了谎话呢?”曹丽又说:“还有,如果是,你为什么要撒谎呢?” 我分明看到曹丽看我的眼神带着几分怀疑。 我冲曹丽笑着:“你认为我在撒谎?” “是的,孙总难道没有和你谈过这事?”曹丽又说。 我顿时就有些紧张起来,显然,孙东凯也知道了,当然是曹丽告诉他的。 而孙东凯一直就没和我谈及此事。 自从那天和海珠通完话,我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我并不是很担心曹丽,相比孙东凯,她好糊弄。但此时我必须要认真对付曹丽,因为孙东凯也知道此事了。 我的脑子急速思考着对策,很快镇静下来,看着曹丽:“孙总没和我提起过啊,怎么?是他和你说我那天撒谎的?” “不,是我偶然和他提起的,他听了什么都没有说,但他是知道的,我以为他问起你这事了,原来他一直没说啊!”曹丽说。 “操,你和孙总说这个干嘛?”我做恼羞状。 “这又怎么了?说说又怎么了?你不必激动。”曹丽说:“我很想知道你说谎的原因,能告诉我吗?” 我叹了口气,又坐下去:“好吧,既然你都和孙总说了,那我就实话实说吧。” “嗯,我听着!”曹丽点点头。 “那天,我对你和孙总的确是撒谎了,不过,一半是真话一半是谎言!”我说。 “哦,怎么个说法呢?”曹丽说。 “我不是周一一大早回来的,周日上午就回来了,这是我撒谎的那一半,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问我为什么要说我是周一一大早飞回来的,这事其实说起来丢人,我回去后和海珠吵架了,大闹了一场,因为家里的事情,什么事情就不告诉你了。 “一气之下,我周日就飞回来了。回来之后呢,喝了一天的闷酒,晚上也没睡好,海珠不停给我打电话,我们在电话上继续吵。所以周一早上你见到我的时候我的起色不好。” “哦。是这样。”曹丽点点头:“怪不得。” 我知道曹丽没有说出的话是什么,她和海珠通话的时候肯定察觉海珠不开心了,她当然不知道海珠不开心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正好用这个理由来糊弄她。 “但是知道秋领导出事的事我没撒谎,我的确是周一到了孙总办公室才知道的,这一点,我的确没有撒谎。周日一整天到晚上我都在和海珠吵架,哪里会知道这事,但和海珠吵架的事又不能和孙总说啊,不能让孙总笑话我无能,连自己的家庭问题都处理不好,我要是说周日上午回来的,孙总肯定会问我探家一次不容易怎么提前回来了,所以,我只能说是周一刚回来的。 “从孙总办公室回来之后不一会儿,也就是你刚离开的时候,海珠把电话打到我办公室来了,还想继 ъiqiku续和我闹,我安抚了她好半天才算完,同时,我也顺便把秋领导出事的事情和她说了。不过我提醒她不要外传,不要主动和任何人提起,不然会影响到我。” “哦。”曹丽又点点头:“怪不得。”httpδ:Ъiqikunēt 我知道曹丽是在怪不得她和海珠说起这事的时候海珠做出不知道的样子来。海珠虽然装作说不知道,但还是被曹丽觉察出来她其实是知道的了。 我在说这些的话时候要把每一个能想到的漏洞都堵上。 “当然,我也和海珠说了,家丑不能外扬,我和她吵架的事,更不许和任何人提起!”我又说。 “呵呵。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曹丽笑起来。 我知道曹丽应该是信了我的一番话,而且她很快就会把这话告诉孙东凯。 不过曹丽能信,孙东凯会不会真的相信,我没有把握。毕竟孙东凯没有曹丽那么好哄,他对这番解释会不会相信,不好说。 而且,孙东凯一直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这事,说明他对此事有自己的看法,对我或许是起了什么疑心,虽然他和我能说看起来很机密的一些事,但他对我到底也不是完全信任没有任何防备的。 而一旦孙东凯对我起了疑心,那问题就来了,麻烦就大了。 当然,或许孙东凯也会相信这一番解释,我自以为自己编的还是挺合理的,能想到的细节我都想到了。没办法,现在我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也只能如此了,该做的能做的我都做了。想到海珠一直不听我的劝告执意和曹丽交往,我心里不由感到很无奈和恼火。 “要不,回头我主动和孙总解释下这事,省得他误解我。”我说。 “算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当初这话是我对他说的,那回头有空我和他说下好了,省得他觉得你对他不忠心撒谎欺骗他,省得他在疑神疑鬼怀疑你什么,孙总这个人,我给你说,跟他时间长了你就会觉察到,他其实疑心很重的,当然,或许领导当大了都这样。” 曹丽接着满不在乎地说:“其实这事很好理解,两口子闹别扭的事谁也不愿意对外说,这样的撒谎,也是可以原谅的,孙总会理解的,你不要担心什么。” “那好吧。”我点点头,接着又做出忧虑的样子说:“可是,孙总怎么一直没和我提这事呢?” “你不要想多了,这不是什么大事,孙总没和你提,只是说明他没放在心上而已,觉得不值得提起而已,我回头和他说下就没事的!”曹丽安慰我说。 “嗯。那就好!”我点点头,做出如释重负的样子叹了口气:“哎,好不容易在领导面前说了一次谎话,结果还被发现了,这事搞的,真窝囊!” “嘻嘻。知道领导的厉害了吧,记住哦。以后在领导面前不要耍小聪明,领导可都是明察秋毫的!我说的领导,不光是孙总哦。” 我忙说:“行了,我知道了,以后可不敢在领导面前耍小聪明撒谎了!” 如此迅速 李顺为何要如此迅速将赵大健的死讯告知与我,难道,他也觉察到秋桐之事似乎并不简单,想把这个消息及时提供给我,让我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如果赵大健的死和李顺无关,那么,还会有什么原因呢?自杀?他杀? 自杀?秋桐之事败露后,赵大健害怕遭到更严厉的处罚,畏罪自杀?这说不过去,不通,即使罪上加罪,也不会重判到哪里去,他也不至于到自杀的地步,他不具备自杀的动因。 他杀?排除了李顺的可能性,似乎还有两个因素,一个是看守所犯人折磨犯人,但也未必就会死,赵大健的身体平时看起来一直是很健康的。 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为了落实好上级的指示,办案人员对赵大健实施了逼供,目前来说,这种可能性似乎要大一些,曾队是办理赵大健案子的人,难道是他搞出了人命?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也是难逃干系的,要受到追究的,他会糊涂到那个程度吗?会把握不住分寸吗? 而且,从孙东凯和赵大健的关系出发,从孙东凯给雷正打了招呼的前提考虑,未必就真的会对赵大健进行逼供,雷正不会指示这么做的。 如果这几个因素都排除出去,那么,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采取了秘密的手段做的,目的很明显,灭口,自保,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 一想到这一点,我浑身一震,突然想到了白天老黎和我说的话,难道,那时他就想到这一点了?只是没有和我明示? 是的,如果想将此事压住,最好的办法是让赵大健封口,而封口的最好办法,就是让赵大健在这个世界永远消失。 我摸起手机想给曾队打电话,赵大健突然死了,作为办案负责人,他肯定现在已经知道了,说不定他这会儿就在现场或者医院里。 随即想了想,我又收起了手机。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一定会引起精明的曾队的怀疑,甚至他会怀疑我和赵大健的死有关。 说不定有人在弄死赵大健的同时还想借机转嫁于别人,我深更半夜在赵大健刚死的时候打电话问,当然显得十分可疑,曾队一定会怀疑我是如何这么快知道这消息的。https:ЪiqikuΠet 曾队对我之前的行为就有些猜忌,我不能再继续加深他对我的猜疑,一旦他对我认定了什么,说不定就会对我之前的事情进行秘密调查,甚至将赵大健的死和我联系起来,那我的麻烦就大了。 我这么想,是首先把曾队和赵大健的死因排除在外的,我下意识地认为他不会故意想弄死赵大健,因为这对他不利,会让他很被动,甚至会敲了自己的饭碗。 如果是这样,那此时的曾队压力一定很大,一定想查出赵大健的死因来消除自己的巨大心理压力。 还有,是什么人会想到弄死赵大健呢?如果按照我的分析是灭口,那一定和雷正伍德孙东凯脱不开干系,赵大健死掉,是最好的封口方式,会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免除后患。 对孙东凯来说,是彻底安稳安全了。 对雷正来说,是摆脱关云飞穷追不舍的一个好办法。 而且赵大健彻底封口后,对雷正来说,一来摆脱了关云飞的步步紧逼,二来也好应付乔仕达,三呢,还能保住孙东凯。目前来说,孙东凯对他用来对付关云飞还是很有用的,他还不舍得放弃孙东凯。 而要想弄死赵大健,对雷正来说是很容易的事,但他未必就会亲自安排,或许暗示了伍德什么,伍德安排人采取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为雷正铲除了这个隐患。 干这事对伍德也同样是有好处的,起码也算是攥住了雷正和孙东凯的一个把柄,还能让他们感觉有些事是离不开自己的,他进而就可以从雷正和孙东凯那里谋取到更多的利益。httpδ:Ъiqikunēt 而想借助赵大健的死来嫁祸李顺,栽赃李顺为秋桐报仇弄死赵大健的可能性,似乎不存在,因为雷正和伍德对李顺和秋桐的关系一直是对孙东凯严密封口的。 这样看来,他们要做的首先就是封住赵大健的口,让他永远都无法交代什么,让关云飞无可奈何止步于此,同时也能编造合理的理由来搪塞乔仕达。 越分析越觉得合理,越觉得灭口的可能性很大。当然,对方既然要这么做,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是精心预谋的,就一定会做地神不知鬼不觉,会做地天衣无缝让人抓不住任何把柄。 我只能是猜测这些,却没有任何的证据来证明此事。不光我,关云飞也似乎是没有办法的。 不光我和关云飞,甚至曾队也未必就能找出赵大健的真正死因,如果我之前的分析是正确的,曾队现在或许正在急于想办法保住自己,摆脱干系。 突然又想到一点,如果他们想弄死赵大健来确保自己安然无恙,想彻底将此案压住,那么,仅仅搞死赵大健还是不够的,还有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修理厂厂长。 一旦修理厂厂长出事,那似乎有很多理由可以解释,因为赌博欠债得罪了道上,赌徒之间起了纠纷斗殴,赢了钱回家的路上被劫匪见财起了杀机。 我不由打了一个寒战,看着方爱国:“那个修理厂厂长现在在哪里?” “正在他常去的一个地下堵场耍钱,为了不让堵场的人对他起什么疑心,我故意安排他在离开星海之前照旧去堵场逛逛,只是不要大赌,随便玩玩就行!他现在玩的是小台子,一千两千的那个,带2万块钱足够玩半天的,现在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堵场里的,那家堵场一般到早上5点结束活动。”方爱国说。 “我们有人跟着他吗?”我问方爱国。 “有的,杜建国和杨新华装作是赌徒也混进了那堵场,暗中在保护着他。”方爱国说。 “周大军呢?”我说。 “在他家附近潜伏的!”方爱国回答。 我快速思考着,赵大健一死,修理厂厂长继续留在星海的必要性不大了,而且,甚至他及家人的安全都是问题,如果明天一早再爆出一个灭门案,那事情就更大了,我将追悔莫及。 “这样。”我迅速做出了决定,对方爱国急促地说:“你马上通知周大军,让他带修理厂厂长的家人火速离家,按照之前制定的方案行事,到城外高速北入口处等候。 “然后,你再想办法秘密通知杜建国和杨新华,让他们暗示修理厂厂长狠赌几把,把手里的钱输光,然后装作要出去取钱的样子离开堵场。他玩的是小台子,不用高利贷出去到at机取钱也是合情合理的。 “他离开堵场之后,杜建国继续留在堵场内观察动静,杨新华则要随之出来,出来的时候要注意后面有没有尾巴,如果有,要想办法摆脱掉,同样,周大军也要注意这一点,不能让人跟踪上。biqikμnět “然后,你让杨新华带人火速直奔高速口会合,会合之后,你亲自带人护送他们从高速一路往北往西走,绕过渤海湾,直接从山海关进入关内,入关后基本就安全了。 “让他愿意去哪就去哪吧,但不要回星海,让他们今后就用新的身份开始新的生活,给他的那些钱,足够他再开五家修理厂的了,只要他痛改前非不再涉赌。这样,我们也算是对得住他了。” “是,我现在就去办这事!”方爱国答应着随即离去。 我立刻给四哥打了电话,告诉了他赵大健的死讯,以及我刚才做出的分析和安排,四哥听了,短促地说:“我马上开车到你小区门口。” 显然,四哥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决定参与此事。 我接着下楼,不大一会儿,四哥的车到了,我上了车,对四哥说:“我们现在先去高速口。” 四哥点头,调转车头,直奔城北高速入口。 路上,我和方爱国保持着联系。 很快,方爱国传来消息:“易哥,按照你的指示,大军已经带他家人离开了家,身后有个尾巴,正开车尾随,大军正在想办法摆脱。” “要尽快甩掉尾巴,不能暴露会合地点的意图。”我说。 “是的,大军正开车往相反的方向走,做出要去城南高速口的样子。”方爱国回答。 放下电话,我擦擦不知何时额头冒出的冷汗,突然感到有些后怕,果然狡猾的对手想到了我刚想到的事情。幸亏李顺的电文来的及时,幸亏我及时想到了这一点做出了迅速的反应,不然。 我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四哥开着车,不说话。 一会儿方爱国又来了电话:“易哥,那边人已经离开,杜建国继续留在堵场,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动静,但杨新华出来后发现,有人在尾随着目标行走。” “几个人?”我说。 “三个!”方爱国回答。 “有没有阿来或者保镖?”我说。 “没有!” 既然没有他们,那我就放心了,只要不是他们,依照杨新华的身手和所接受过的训练,对付他们三个是没有问题的。 事办成了 我又说:“当然,这事办成了,我脸上有光,朋友会感激我,也会感激我,同时呢,我也会感谢你,会觉得我真的没有交错你这个朋友。” 曾队看着我,眼神有些闪烁。 “似乎,我应该相信你今晚的这一番话,但我还是感觉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你如此急切要把你朋友搞出去,这里面有什么玄机吗?”曾队说。 “很简单的事情,没有玄机,对你来说是抬手之劳,对我朋友来说却是帮了大忙,他最担心的就是会在你们这里留下案底,说不定日后就会影响他的进步。 “如果在这点小事上阴沟里翻了船,那就太不值了。作为你的职业习惯,你怀疑什么我也可以理解,但我真的觉得你没必要多想,这真的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相信我,没错的。” 曾队笑起来:“老弟,你很会说话。” “光会说没用,还得看你这位曾哥给不给面子了!当然,我今晚既然过来,那就是对你带着期待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是不会看错人的。” “我看你不但给了我动力,还给了我压力。”曾队说:“换一种思维,似乎你的这些话是可以相信的,在动力和压力面前,我似乎该相信你的话。我想,我不该辜负了朋友的期望,我该对得住朋友的委托。” 曾队也很会说话,说地很体面。 折腾了这半天,曾队似乎终于决定了,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筆趣庫 似乎,他虽然对我今晚的作为心里有疑虑,但也不能就确定什么。当然,关键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他完全可以想办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把人放出去。几十号人,互相之间又不认识,少一个谁也不会知道的。 根据今晚堵场里的情况,似乎对手的人都跟着修理厂厂长出去了,杜建国没有汇报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曾队笑着站起来:“老弟,你在这里坐会儿,我出去下。” 然后,曾队问了下杜建国的相貌特点就出去了。 我坐在那里抽烟,边摸起一本杂志随便翻阅着。 不到十分钟,曾队就回来了。 “行了,办妥了!”曾队说。 我彻底松了口气,站起来:“老兄办事效率真高,神速。我相信不会有人发觉你放走了一个人!” “呵呵,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不错,现在人数都还没清点,只是先关押起来再说,乱哄哄的一屋子人,不断有要求上厕所的,看守的人轮流带着出去,我让看守先去吃饭,给他十分钟时间回来接替我,你那朋友,倒是很聪明,看我看守,也提出要上厕所。” “呵呵,我就知道你能做的很完美,行了,既然事情办妥了,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也好对朋友有个交代,当然,我还是很感谢你的,老兄太给我抓面子了。”我说。 曾队带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老弟,我总觉得你今晚有不正常的地方。” “职业习惯,过于敏感,就这么简单!”我说。 “好吧,就算你说对了,不管你今晚捣鼓的事到底是真是假,我都认了,看在朋友的份上。”曾队说。 “还有,你那朋友,我怎么看他不像是在体制内混的呢?”曾队又说。 “那你看他像是干嘛的?” “我看他倒像是混江湖的!” “你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这家伙,浑身沾满了江湖习气,特喜欢和混江湖的人打交道,但他家人一心指望他混出个一观半职,所以他才会身在观场人在堵场啊。” “呵呵,好吧,就算我信了你的话了,你总是能把我的疑问解释地很完美,我想我或许是不该多想什么的!” “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要走了。”我做出准备走的样子。 曾队笑了下,然后说:“不要急着走,你找我的事完了,我还有事正要找你呢。” 曾队这话正合我意。我知道曾队是要和我说什么,其实这也是我今晚来找曾队的目的之一,只不过不能在他面前主动表露出来。 我想听曾队如何表述这事,想从曾队这里打探到更多的消息,这对下一步似乎也很重要。 “还有什么事?还会有什么事呢?”我说。 “坐下说!”曾队笑了下,指了指沙发。 似乎,今晚意外收获让他的心情颇佳。 我又坐下,看着曾队。 曾队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看着我:“老弟,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不要感到意外。” “嗯。你说吧。”我也点着一支烟,目光透过袅袅升起的青烟看着曾队。 “赵大健死了!”曾队干脆地说。httpδ:Ъiqikunēt “什么?”我腾地站起来,吃惊地睁大眼睛看着曾队。 我知道此时他需要我出现出这样的表情,而我,也同样需要。 但我随即又坐下,突然笑起来。 “你笑什么?”曾队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你在逗我,你在和我开玩笑。”我继续笑着:“不过,老兄,这玩笑可不是随便开的哦。人命关天啊,岂能当儿戏呢?” “我说的是真的,不是开玩笑,你看我现在像是和你开玩笑吗?”曾队认真地说:“这个赵大健,真的死了,就是今晚死的,死在看守所。” “真的?是真的?”我又做震惊的样子说。 “嗯。”曾队严肃地点点头,表情甚至有些沉重:“半夜的时候,突然就死掉了,莫名其妙就死了。” “什么原因?怎么死的?”我紧接着问,一副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模样。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下午我还带人去看守所提审过他,上面来了新指示,要求审问赵大健诬告秋桐的事,要求深挖幕后原因,问了一个下午,什么都没问出来,赵大健装死,一问三不知,正琢磨天亮后继续去审问呢,没想到,半夜他突然就死了。” “下午你们审问他的时候,用刑了?”我说。 曾队摇摇头:“没有,正准备今天加大审问力度呢,上面追得紧,要求务必查个水落石出,雷局亲自下的指示。也幸亏下午没有用刑,不然,他这一死,我这罪责可就大了。” “哦,好好的人关在看守所,怎么突然就会死掉呢?”我喃喃地说。 “今晚我执行这端堵场的任务,还没有来得及去看现场,也没有去医院。听说半夜的时候突然发现赵大健人不大对劲,赶紧送到医院,结果送到医院后没大一会儿就死了,没有抢救过来,至于到底是为何死的,目前还不好下结论,要等天亮后专家鉴定后再说吧。”曾队说:“秋桐出来了,赵大健突然死了,这事我怎么觉得很蹊跷呢?” “是很蹊跷,你怀疑他的死和秋桐的出来有关系?” “你说呢?” “你的意思是。赵大健的死因和秋桐有关?”我用试探性的口吻说。 曾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靠,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不是说秋桐指使人报复赵大健弄死了他,秋桐再傻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这样做啊,且不说她一个女人家没这本事,上面正在指示追查赵大健诬告的事,她也没有这个必要啊。筆趣庫 “我说赵大健的死因和秋桐出来有关,但未必就是说是秋桐干的这事。我看你对你们秋领导成见很大的,赵大健一死,马上就往秋桐身上去想,你是不是巴不得这是秋桐干的啊?” “你这话说的,我有那么坏吗?” “但起码,秋桐出来,你心里未必就很开心。” “那你在怀疑什么?” “我什么都不能怀疑,但我可以自己用脑子去想一些事吧?我们可以反过来这样推理,如果秋桐出不来,那么,赵大健会死吗?”曾队说:“你不妨这样推理下。” “这个我也不好说。对了,你是不是怀疑赵大健的死和我有关呢?”我说。 “为什么你会往自己身上想呢?”曾队看着我。 “因为赵大健是我的仇人啊,他进去是因为我啊。” “你认为有人会往你身上想吗?” “如果你不往我身上想,或许就没有人了!” 曾队笑了:“你不要心虚,没有人会想到你身上去,再说,恐怕你也没那能耐做到这事。而且,赵大健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他杀还是自杀,结论还没出来呢。” “既然结论还没出来,你为什么会想更多呢?”我说。 “或许是职业习惯。凡事总是喜欢往最坏处去想,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赵大健的死和秋桐出来似乎有些关联,当然我这也只能是猜想,只是和你说说而已,我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证明什么,在法医没有拿出结果之前,我不会在同行面前表露我的任何想法,而你是局外人,说说倒也无妨。” “可我怎么感觉你告诉我这事,是有些想法呢?”我说。 “呵呵。想多了,我只是告诉你这件事,因为赵大健的事和你有牵扯,但我真的没有多想你什么的。”曾队狡猾地笑了。 “起码你是在试探我什么。”我说。 “你是这样想的?”曾队说。 “是的,不由自主就要这样想。”我说。 感到困惑 “呵呵。”曾队又笑起来:“你不该这样想我的。虽然我对你之前的一些行为感到有些困惑,但我能肯定你不会对赵大健下这个黑手!” “为什么?”我说。 “第一,你没有这个能耐;第二,你没有这个必要,我觉得你不会因为一个人雇凶伤害过你就要了那个人的命,这不符合你的性格。”曾队自信地说。 “你认为赵大健的死会牵扯到你吗?”我说。 “没有理由牵扯到我们的。”曾队一副庆幸的表情。 “你认为他自杀的可能性大还是他杀的可能性大?”我说。 “无法判断。如果是自杀,我认为他没有这个必要,根据我对他的观察,这个人求生欲望很强,一个很想活下去的人,怎么会自杀呢?如果是他杀,我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会因为什么原因想置他于死地呢?似乎没有人有这个必要干这样的事。”曾队说。 显然,曾队不了解其中的真正内幕和道道,毕竟他只是办案的,毕竟他不知道内情。 “那,还会不会有其他死因呢?” “有,那就是赵大健因为自身的身体原因,比如突发急病什么的,这也是有可能的。本来我知道赵大健的死因后要立刻赶去医院的,但因为今晚有这个任务,上面安排其他人去了医院。” 似乎,曾队没有去成医院是有人的故意安排,故意把他排除在现场之外。 “这个消息太让人感到意外!”我说。 “是的,很意外。”曾队说:“得知赵大健的死讯后,我第一时间想打电话告诉你的,但想到半夜了,怕你知道了做噩梦,想等到天亮之后再和你说的,没想到你自己过来了,正好顺便和说下。老弟,现在你的心情如何呢?” “意外,震惊,困惑!” “和我一样,呵呵。”曾队说:“我知道你不会感到快意的,虽然赵大健伤害过你,但他毕竟还罪不至死啊,我想你也不会恨他到那个程度的,蹲几年监狱,也算是对他的惩罚了,没想到啊。”biqikμnět “赵大健死在了看守所,那么,我想,看守所那边是难逃责任的,如果拿不出合理的说法,恐怕要有人倒霉了。” “这就看法医的鉴定结果了。” “上面交给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赵大健就死了,你如何给上面交代呢?” “不给我时间继续审问啊,我怎么交代?大不了写个检查,说审问不及时效率不高了事,人突然死了,关我鸟事。”曾队伸了个懒腰:“或许赵大健的死对我也是一种解脱,上面指示要我彻查赵大健诬告的事,雷局亲自下的指示啊。 “我正犯愁呢,诬告就是诬告呗,查什么?查是他个人行为还是幕后黑手,如果是他自己个人的行为好说,如果真查出有幕后指使人,那我岂不是自己找麻烦。” 从曾队的话里,我感觉得出,他其实对赵大健诬告秋桐之事心里多少是有些想法的,但他并不愿意多说,更不愿意因此得罪人。 他虽然有想法,但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似乎赵大健的死让他终于松了口气,他不用为此而犯愁棘手了。 正在这时,曾队的手机响了,曾队看了看号码,冲我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然后接电话。 曾队的神情突然就显得很恭敬:“雷局好!” 雷正亲自打给曾队的电话。 “抓赌行动很顺利,没有一个漏网的,包括堵场的工作人员,全部都带回来了,正关押在队里,看守严密,准备等天亮后开始挨个审问。”曾队带着尊敬的口气说。 不知雷正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曾队接着说:“是,好,我现在就通知下去。” 放下电话,曾队呼了口气,对我说:“雷局对今晚的行动很重视,刚才特地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等不到天亮了,待会儿就有人来这里,要亲自提审这些人,不知道是什么案件这么重要,等不到天亮了,不知道待会儿来的是哪路大神,不知道要目标到底是什么人。” 一听很快要来人,我站起来:“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嗯。对,你不要留在这里,不然被外人看到了会有什么想法。”曾队说:“刚才你那朋友的事,千万记得要保密啊。” “只要你做的保密,我那边绝对不是问题,我这人,做事绝对对得住朋友!” “我那边是绝对没有问题,当时一屋子人都在乱糟糟地打瞌睡,你朋友出去上厕所,没有人注意,而且当时只有我自己,神不知鬼不觉,这事你不要担心。你朋友直接从厕所后窗翻出去的。厕所后窗的铁栏杆坏了一根一直还没来得及修理。” 曾队做事很注意细节,考虑地很周到。 我然后告辞离去,出来的时候,天就要亮了,东方的天空露出了鱼肚白。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紧张而刺激的不眠之夜。 刚走出没多远,杜建国闪身出来:“易哥。” 原来他没有走远,就在这里等着我。 “走,马上离开这里!”我对杜建国说。 我们快步离开了这里,我又仔细询问了杜建国今晚抓赌的整个过程,以及他出来的每个环节,确认天衣无缝,才放下心来。 到现在为止,我依然猜不透今晚他们突袭堵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我明白这其中必定有阴谋,必定和杜建国在堵场里有关。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杜建国神不知鬼不觉出来了,他们的阴谋显然无法实现了,还没开始就被我切断了。 当然,我现在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未必以后不知道。当然,或许单凭我的大脑,永远也猜不透。当然,如果有高人指点,我或许很快就能明白过来。 而这高人,似乎就是老黎。 不过,是不是该将今晚抓赌的事告诉老黎,我一时还没有做出决定。 回到宿舍,躺在沙发上,我突然又想到一点,会不会今晚的行动是个圈套呢,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设计了一个圈 biqikμnět套让我去钻的呢,会不会对方的真正目的并不在于此,对方在声东击西呢? 想到这一点,我的心里又有些发紧,坐起来,反复从正反的角度推理分析着,琢磨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个道道来,甚至,越想思维越混乱。 或许,我把对方想地太高明了,或许我想地太多了,对对方来说,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要把赵大健的事完善处理好,这是头等大事,他们似乎是没有闲心顾及更多的。 但为什么他们突然要安排抓赌呢,而且还是安排曾队带队去,抓赌完全可以让治安去干,这又让我百思不得其解。Ъiqikunět 隐隐感觉,让曾队去干抓赌这事,似乎是有人的故意安排。 感觉越想越复杂了,似乎这事本身不该这么复杂的。 天亮之后去了单位,赵大健的死讯果然传来了,大家都表现地很愕然,孙东凯不断摇头叹息,曹丽则有些发呆,秋桐震惊之余在办公室里沉默不语。 孙东凯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和我说了一些相关的情况。按照他打听到的消息,似乎赵大健的死是这样的过程:在看守所羁押期间,昨天晚上开始,赵大健突然情绪很激动,不时用脚踢人,用头、身撞人。晚上11点多的时候,同室在押人员发现赵大健的呼吸和心跳很微弱。 看守所医生立即对赵大健进行胸部按压抢救,后将其送往星海市人民医院救助,但经抢救无效死亡。对于死因,医院诊断为“不详”,据称赵大健是“发狂而死”。 下午,又传来新消息,市那部门法医今天早上对赵大健的尸体进行了解剖检验,并委托星海医科大学法医鉴定中心进行快速病理检验,认定赵大健尸体左冠状动脉前降支粥样硬化ii级,管腔狭窄40,其他器观未见明显异常,可排除外伤性暴力致死。 马上向相关部门和死者家属通报了死亡鉴定情况,排除外伤性暴力致死,鉴定结果是赵大健的死因符合心源性猝死。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赵大健的家属对此结论没有提出异议,竟然就真的接受了。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人给赵大健家属实施什么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我之所以如此猜测,还因为当天下午,赵大健的尸体就火化了,如此匆忙,不由不叫人起疑心。 孙东凯唏嘘一番,把秋桐和集团工会主席叫到自己办公室,当着我的面说:“二位,既然赵大健还没有正式批捕之前突然就出了这事,那,我看集团也就不用按照相关组织纪律条理来处分他了,人都死了,再搞这些也没有意义,就当是员工意外死亡来办理后事吧,这是我的意见,你们以为如何?” 秋桐面无表情用犀利的目光看着孙东凯,足足看了有五秒钟。 孙东凯一时显得有些尴尬,笑着:“怎么,秋领导有不同的意见?” 我则被秋桐看孙东凯的目光搞地有些紧张,这是第一次秋桐在孙东凯面前有如此的神态。 做贼心虚 我想此时孙东凯也会为秋桐的如此神态感到意外,同时感到紧张。毕竟他是做贼心虚,虽然他确信没有任何人能抓住他的把柄,但他还是要心虚的。 工会主席也似乎感到很意外。 秋桐这时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地说:“既然孙总说了,那就按你的意思办!” “行,就按照孙总的意思办!”工会主席也点头。 工会主席和秋桐出去后,我发现孙东凯的额头竟然有细细的汗珠。 冷汗,这是冷汗。我立刻做出了结论。 “她怎么会那样看我。”孙东凯自言自语地喃喃说了一句,接着又摇摇头,自我安慰地舒了口气,转头看到我正站在身旁,随即恢复了常态:“处理赵大健的后事,你就不要参与了,毕竟这事是因你而起,让工会去弄吧。”httpδ:Ъiqikunēt 我点点头。 “唉。”孙东凯又重重叹了口气:“没想到啊,没想到,赵大健竟然猝死,竟然会发狂死。难道他是因为自己诬告秋桐不成发狂而促发了病症?这也太不值得了。他这人啊,就是太要强,容不得一点失败和挫折。唉,性格决定命运啊。” 这时,曹丽又进来了,两人都表情沉重地叹息了一番,曹丽边叹息边偷偷打量着孙东凯的表情。 然后,孙东凯拿过一份文件递给我:“你马上去部里一趟,这是老关要的东西,亲自送给他。” 我点点头接过来出去,直接下楼,经过秋桐办公室的时候,放慢了脚步,她办公室开着门。 秋桐正坐在沙发上沉思,表情很严肃。 看到我,秋桐摆摆手:“我没事,你去忙吧。” 我点点头,下楼直接去了市里大院。 此时,秋桐心里在想什么,我同样不知,但我明白,秋桐一定是对赵大健的死因带有深深的怀疑的。我想,她此时一定在分析推理着什么,或许她很快就能想到什么,但即使她想到了什么也没有用的,因为她同样没有任何证据。 在关云飞办公室,我把文件送给他,看着他沉思的目光,刚要说什么,关云飞冲我摆了下手:“行,文件放我这里,你先回去吧!” 我一怔,关云飞不和我谈赵大健的事情。 既然他这么说,我只能走。 到了门口,我关门的时候,又看了关云飞一眼,我竟然看到他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我立刻敏感地意识到,关云飞并没有就此认输,他不会轻易就这么认输的,他或许还有自己的后手。 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关云飞下一步会怎么做呢?他能有什么后手呢?他的后手是强弩之末呢还是依旧具备犀利的杀伤力? 现在,我不得而已。 刚走出市里大院,我接到了曾队的电话,他在电话里约我到海边见面。 我问他什么事,他不说,随即挂了电话。 我于是赶到海边的见面地点,这里是一片海滩,没有其他人,很安静,夕阳照射在沙滩上,沙滩一片金色,风景倒是不错。 曾队早到了,正站在海边抽烟。 看我过来,曾队扔掉烟头冲我走过来,脸色铁青。 我觉得有些不大对头,走到跟前,刚要开口打招呼,曾队却二话不说,直接挥拳就冲我击打过来—— “哎——怎么回事啊你!”我话还没说完,胸口已经挨了重重一拳,急忙后退几步,伸出手来阻挡。 曾队出手还挺重,这家伙来真格的了。 “干嘛你,怎么搞的,打我干嘛?”我说。 曾队继续一言不发,贴近我又接连出招。 一看这架势,他是非要打上一番不可了。 我索性也不说话了,随即出手还击,两人默不作声在海边的沙滩上对打起来。 曾队的身手的确不错,一看就是专门练过的,我自然也不甘示弱,使出浑身解数和他对打,边拆招边进攻,你来我往打地不亦乐乎。 我们虽然打地很激烈,但双方都没有进攻对方的薄弱部位,那样会造成致命伤害,我注意到了这一点,曾队显然也留意到了。 似乎,曾队满怀怨气,很想痛打我一顿出气,但挨了一拳之后,我没有再给他这个机会。 这一战,打的天昏地暗,从沙滩上打到海里,又从海里打到沙滩上,直到天色黑下来也没见出分晓,两人身上倒都搞得湿漉漉的。 终于,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我和曾队都没了气力,都躺倒在沙滩上,最终也没有分出胜负。 “日啊,你神经病,上来就打,也不说个清楚,也不问个青红皂白!”我有气无力地说,仰脸看着海边初春的夜色。 “靠——老子当年是全系统大比武散打冠军,没想到竟然制服不了你个臭小子!”曾队说了一句,声音显得也有些无力。 “这么说,如果我受到友情邀请参加那比赛,咱俩能并列得冠军?”我来了一句。 “滚蛋吧你——”曾队说。 “我们是朋友,你怎么能对朋友这样说话呢?这不好,这很不好,你会伤害我纯真的感情的。”我边说边琢磨曾队今天叫我来武斗的原因。 “操,纯真的感情。我看你才是伤害了我纯真的感情!”曾队耿耿地说。 “这话,从何说起呢?”我坐起来,扭头看着曾队,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夜风吹来,我不由打了个寒战。 曾队也坐起来,带着狰狞的目光看着我:“你是个混蛋——”httpδ:Ъiqikunēt “哦,我是混蛋,那你呢?”我说。 “我他妈是个笨蛋。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没经历过,没想到竟然被你小子耍了!”曾队恨恨地说。 “这话从何说起呢?”我做出愕然的样子看着他:“老兄,我如何敢耍你呢,还有,我又怎么能耍得了你呢?” 曾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狠狠摔在沙滩上:“拿回去,老子不要了!” “这——这又是为何?”我捡起卡,擦擦上面的沙粒。 曾队看着远处黑乎乎的海面不说话,一阵海风吹来,我又不禁打了个寒战,曾队的身体也抖了下,他浑身也都湿了。 “好了,老大不小的人了,这该打的也打了,该闹的也闹了,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嘛。”我笑着,又把卡塞到曾队的口袋里:“这是你应该得的,进了你的口袋就属于你了,活在这世上,谁不需要这东西呢? “你还给我,我怎么向我朋友交代呢?还有,我这心里又怎么对得住你呢?我们是朋友啊,我不能这样对朋友的。” 曾队这回没有拒绝,似乎他刚才掏出卡的动作纯属一气之下,纯属发泄自己愤怒的一个方式。 我这时其实心里大致已经能猜到他为何今天怒火冲天的原因了,但此时,我必须要让自己装地一无所知。 曾队看着我,半天不说话,眼神里带着满满的怒气,还有几分困惑和不解。 “老这样看着我干嘛?我好看?”我笑着说。 “你好看个屁!”曾队说。 我哈哈笑了一声。 曾队接着叹了口气:“没想到。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但还是没想到。”ъiqiku “没想到什么?早该想到什么?还是没想到什么,你似乎在说绕口令,我听糊涂了。”我说。 “没想到我智商不如你,功夫竟然也没有战胜你。文的不行,武的也不行。”曾队又长叹一声。 “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文的你比我强多了,我的智慧没法和你比的,你犀利的目光和敏捷的思维是在实战里锻炼出来的,我呢,就没经历过这些。至于武的,我其实知道你今天是故意让着我的,你其实没有使出你的全部招数。”我谦虚地说。 曾队眼神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想要把我看个明白。 “你今天约我来,就是想在这里比试下功夫?想练练身手?”我又说,边从口袋里掏出烟,一看都被水浸湿了,直接扔到了海滩上。 曾队站起来,走到附近,弯腰在沙滩上捡起自己的包,又回来,坐下,从包里掏出一包烟,自己抽出一支,又把烟盒递给我。 我们点着烟,曾队深深吸了两口,仰脸看着天空,半天说:“易克,我被你操了。” “晕,不要这么说,我可没那个爱好!” “少和我装逼,你一直就和我装逼,难道你还没装够?” “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你为何要这么说?” “先不说别的,就说今天凌晨的事,我问你,你那个堵场里被抓到的朋友,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不是体制内的人?到底他是不是你说的那种情况?” “怎么了?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我凌晨在你办公室不是说地明明白白,怎么还问这个?”我故作意外的神情说。 “先别问我,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对不起,我不会接受这样的审问,我是你的朋友!所以,我不会回答。” 曾队突然掏出枪对着我:“我想,我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审问你,让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哈哈笑了下:“如果你想开枪,刚才之前就可以这么做,又何必等到现在呢?而且,我这人从来是吃软不吃硬,你越这样,我越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有这个自信 “你真不怕?” “我怕子弹,但是不怕你。”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开枪的,我有这个自信。”我笑着说。 曾队叹息一声,收起枪:“看来你是软硬不吃了。看来你是要让我蒙在鼓里了。既然你不说,那我说。今天上头来了人,堵场里抓到的,每个人都审问了一遍,但是,没有发现上头要找的人。 “上头很恼火,问我是不是还有漏网之鱼,我一口咬死没有,说全部抓到的人就是这些,看我口气说的很死,上头虽然很不高兴,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悻悻离去。 “但我虽然这么说,可是我心里是明清的,所有抓到的人里,只放走了你的那一个所谓体制内的富二代朋友。我突然就醒悟过来,我中了你的计策了,你要走的那个人,一定是上头要找的人,唯一逃脱的就是他,必定是他无疑。你告诉我,我的分析对不对?” 曾队说完看着我。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说:“很好,上头没有难为你,这是我感到高兴的事,当然,上头抓不到你的把柄,也无法责难你的,这充分说明你做事的缜密和细致,到底你对付这些还是很有一套的,这是我要好好向你学习的地方。” “少废话,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我干脆地说。 “你——”曾队又来了火气,又要发作,习惯性又要掏枪。 “行了,别捣鼓那些,没意思!” 曾队住了手,皱起眉头看着我。 我说:“老兄,其实我说的那些话,你该全部相信的,也必须要相信,因为你没有其他选择!如果非要不信,你可以这样想,这对你真的会有什么好处吗?相信这些,你可以少操很多心,不相信这些,你会很伤脑筋。 “现在来说,我那朋友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到底你的上头要找他是什么事什么企图,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大家现在都平安无事,重要的是我们的友谊还在继续,重要的是你帮了我这个忙我还欠了你一个人情,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是在还我之前欠我的。 “说到现在,我还是要告诉你,我那朋友就是体制内的富二代,至于他叫什么名字在市里哪个单位,无可奉告,你不会知道,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是我唯一能回答你的,你再问我一百遍,我还是这个答案,不管你心里如何猜疑,我也只有这一个回答!” 曾队的眼神似乎在思索什么,一会儿说:“你如此说,我可以做出我自己的判断,第一,你的那位所谓体制内富二代朋友,身份绝对不是如你所言,当然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我现在不知道。 “第二,昨晚他出现在堵场,一定不是单纯为了赌钱,一定是有其他目的;第三,这个人既然能引起上头的关注,那么,他一定是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或者和上头的利益紧密相关的事情。筆趣庫 “第四,你亲自来把他搞出去,甚至不惜花重金,甚至编造谎言欺骗我,这说明这个人对你很重要,你是要防止他落入上头来的人手里;第五,这是我最困惑的地方,你不就是一个传媒集团的办公室主任吗?你怎么会搅合这些事?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曾队的分析让我不由暗暗赞叹,在短暂的发晕之后,他迅速领悟过来了,不单领悟过来进来我的圈套被我利用了,而且还对我的身份发生了怀疑。 我不动声色地说:“老兄,我不得不说,你很会联想,想象力丰富,你都可以去写小说编故事了。你的分析听起来很有条理,思路很清晰,但我还是要遗憾的告诉你,你说的这些只能是猜想。” “如果你能承认,这就是事实!”曾队说。 “你觉得我会承认吗?”我笑起来:“老兄,其实我知道你是一个思维很敏锐的人,我当初找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早晚会想到这些的,但不管你怎么想,我能告诉你的只能是刚才我的回答。 “第一我朋友是体制内富二代,第二,我朋友昨晚去堵场只是为了赌钱,第三,我朋友和你们上头要找的人没有任何关系,第四,我把他搞出来,对我来说确实很重要,因为我是个重义气的人,朋友有难我不能不帮。 第五,关于我的身份,我其实就是一个体制内的普通工作人员,没有什么其他身份,你对我到底是干什么的发生猜疑,这只能是你的职业习惯在作祟。” 曾队又皱了皱眉头:“你这些话哄三岁小孩子可以,但是,在我面前,我不信!” “曾队哥,你该信的,信易哥,得永生!”我笑起来。 “靠——”曾队忍不住也笑了下,然后说:“易克,说实话,不仅仅因为这一次事情我才对你的身份感到神秘的,其实,在这之前,从我们第一次打交道到你关注秦璐死亡的真正原因,从赵大健出事到你那晚和我一起吃海鲜,串起来分析,我不由就感觉你有些神秘了,不由就会想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不是要故意怀疑你,只是你的一些言行让我觉得虽然看起来很正常合理,但我下意识里还是觉得有些诡异,我问过自己,是不是职业习惯在作怪,我其实宁愿相信只是这个原因,可是,我又觉得不是,冥冥之中,我就是觉得你不是一般的体制内人员,你身上有我不了解的很多故事,这让我对你充满了好奇和怀疑。筆趣庫 “今天凌晨的事,我很恼火,任何人如果觉察自己被人利用都是会恼火的,但我更多的是好奇,对你朋友的好奇,对你的好奇。你越是否认我的判断,其实我就越肯定,就越好奇。” 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已经引起了曾队的疑心,但他只是怀疑,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这一点,除非我承认。当然我是不可能告诉他一切实情的,即使他怎么乱猜,即使他猜地再准确,我都不能承认。 只要我不承认,他心里即使再怎么肯定其实也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的,猜想总归是猜想。 “曾队队啊,你是不是对你身边的每个人都会这么怀疑呢?”我说:“这可不好啊,对朋友不能这样猜疑的,这会伤了朋友感情的。” 曾队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身边的人,有引起过我怀疑的,但很少,而且很快就能解除或者证明,但对你,我带着巨大的困惑,当然,你现在可以不说,但我告诉你,早晚我会查清的。我想要搞明白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我有这个自信。” “别说你在胡思乱想了,退一步,查清这个对你有什么意义吗?”我说。 “哼。”曾队哼笑了一声:“有没有意义是一回事,查清不查清又是一回事。老弟,我警告你,不要搞什么违法的勾当,不要再次落到我手里,虽然这次你那朋友我充分认定他的身份很可疑,但既然他已经让我亲手放走了,我想你也不会再让我见到他的,当然我也不想再见到他,而且我手里也没有什么抓他的证据,你既然和那人是一伙的,我很为你担心的。 “你有不错的工作,还有很好的家庭,好好工作好好过日子是正事,不要误入歧途。如果你真的做了什么,在做什么,那么,在我没有搞明白你之前,及早收手,不然,你会后悔莫及的。我们之间做朋友,是建立在你是不是合法公民的基础上的!” 曾队的这番话证实了一点,那就是他虽然对我做的事情有些疑心,觉得有些地方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他却对我的另一个身份毫不知情。 我说:“老兄,你的这一番话,我会记住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就当是你给我上了一堂法制课!你放心,我其实真的很简单,我就是个体制内的小主任,我从不做任何违法的事情的!” 曾队看着我笑了下:“少来了,不说别的,今天凌晨的事你就是违法!” 我也笑了:“那是朋友间的馈赠,馈赠,你懂吗?你该懂的。” 曾队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我必须懂。” “不都是这样吗?这个社会,这个世界,都是在矛盾中向前发展的。没有矛盾就没有进步,就没有和谐社会,就没有发展。”我也站起来说。 “你这话是在安慰我也是在安慰你自己的吧,好吧,我们总该给自己找到让自己心安的理由才好的!”曾队说着活动了几下身体:“操,浑身湿漉漉的,好冷啊!” “先把衣服烤干吧!”我说着看了看附近的一片树林。筆趣庫 我们在树林里捡了一些干柴,然后在海滩上升起了一堆篝火,围着篝火烤衣服。 “今天,上头,没有找到要找的人,对你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吧?”我边烤衣服边说。 “不会有事的,我当时做的很隐秘,谁都不可能发现,上头要是怀疑,也只能怀疑我们包围堵场之前那人已经离开了;我们虽然把堵场包围地水泄不通,但是场面很乱,还是可能有漏网之鱼,那人说不定就借混乱之机溜走了。”曾队说。 做贼心虚 我想此时孙东凯也会为秋桐的如此神态感到意外,同时感到紧张。毕竟他是做贼心虚,虽然他确信没有任何人能抓住他的把柄,但他还是要心虚的。 工会主席也似乎感到很意外。 秋桐这时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地说:“既然孙总说了,那就按你的意思办!” “行,就按照孙总的意思办!”工会主席也点头。 工会主席和秋桐出去后,我发现孙东凯的额头竟然有细细的汗珠。 冷汗,这是冷汗。我立刻做出了结论。https:ЪiqikuΠet “她怎么会那样看我。”孙东凯自言自语地喃喃说了一句,接着又摇摇头,自我安慰地舒了口气,转头看到我正站在身旁,随即恢复了常态:“处理赵大健的后事,你就不要参与了,毕竟这事是因你而起,让工会去弄吧。” 我点点头。 “唉。”孙东凯又重重叹了口气:“没想到啊,没想到,赵大健竟然猝死,竟然会发狂死。难道他是因为自己诬告秋桐不成发狂而促发了病症?这也太不值得了。他这人啊,就是太要强,容不得一点失败和挫折。唉,性格决定命运啊。” 这时,曹丽又进来了,两人都表情沉重地叹息了一番,曹丽边叹息边偷偷打量着孙东凯的表情。 然后,孙东凯拿过一份文件递给我:“你马上去部里一趟,这是老关要的东西,亲自送给他。” 我点点头接过来出去,直接下楼,经过秋桐办公室的时候,放慢了脚步,她办公室开着门。 秋桐正坐在沙发上沉思,表情很严肃。 看到我,秋桐摆摆手:“我没事,你去忙吧。” 我点点头,下楼直接去了市里大院。 此时,秋桐心里在想什么,我同样不知,但我明白,秋桐一定是对赵大健的死因带有深深的怀疑的。我想,她此时一定在分析推理着什么,或许她很快就能想到什么,但即使她想到了什么也没有用的,因为她同样没有任何证据。 在关云飞办公室,我把文件送给他,看着他沉思的目光,刚要说什么,关云飞冲我摆了下手:“行,文件放我这里,你先回去吧!” 我一怔,关云飞不和我谈赵大健的事情。 既然他这么说,我只能走。 到了门口,我关门的时候,又看了关云飞一眼,我竟然看到他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我立刻敏感地意识到,关云飞并没有就此认输,他不会轻易就这么认输的,他或许还有自己的后手。 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关云飞下一步会怎么做呢?他能有什么后手呢?他的后手是强弩之末呢还是依旧具备犀利的杀伤力? 现在,我不得而已。 刚走出市里大院,我接到了曾队的电话,他在电话里约我到海边见面。 我问他什么事,他不说,随即挂了电话。 我于是赶到海边的见面地点,这里是一片海滩,没有其他人,很安静,夕阳照射在沙滩上,沙滩一片金色,风景倒是不错。 曾队早到了,正站在海边抽烟。 看我过来,曾队扔掉烟头冲我走过来,脸色铁青。 我觉得有些不大对头,走到跟前,刚要开口打招呼,曾队却二话不说,直接挥拳就冲我击打过来—— “哎——怎么回事啊你!”我话还没说完,胸口已经挨了重重一拳,急忙后退几步,伸出手来阻挡。 曾队出手还挺重,这家伙来真格的了。 “干嘛你,怎么搞的,打我干嘛?”我说。 曾队继续一言不发,贴近我又接连出招。Ъiqikunět 一看这架势,他是非要打上一番不可了。 我索性也不说话了,随即出手还击,两人默不作声在海边的沙滩上对打起来。 曾队的身手的确不错,一看就是专门练过的,我自然也不甘示弱,使出浑身解数和他对打,边拆招边进攻,你来我往打地不亦乐乎。 我们虽然打地很激烈,但双方都没有进攻对方的薄弱部位,那样会造成致命伤害,我注意到了这一点,曾队显然也留意到了。 似乎,曾队满怀怨气,很想痛打我一顿出气,但挨了一拳之后,我没有再给他这个机会。 这一战,打的天昏地暗,从沙滩上打到海里,又从海里打到沙滩上,直到天色黑下来也没见出分晓,两人身上倒都搞得湿漉漉的。 终于,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我和曾队都没了气力,都躺倒在沙滩上,最终也没有分出胜负。 “日啊,你神经病,上来就打,也不说个清楚,也不问个青红皂白!”我有气无力地说,仰脸看着海边初春的夜色。 “靠——老子当年是全系统大比武散打冠军,没想到竟然制服不了你个臭小子!”曾队说了一句,声音显得也有些无力。 “这么说,如果我受到友情邀请参加那比赛,咱俩能并列得冠军?”我来了一句。 “滚蛋吧你——”曾队说。 “我们是朋友,你怎么能对朋友这样说话呢?这不好,这很不好,你会伤害我纯真的感情的。”我边说边琢磨曾队今天叫我来武斗的原因。 “操,纯真的感情。我看你才是伤害了我纯真的感情!”曾队耿耿地说。 “这话,从何说起呢?”我坐起来,扭头看着曾队,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夜风吹来,我不由打了个寒战。 曾队也坐起来,带着狰狞的目光看着我:“你是个混蛋——” “哦,我是混蛋,那你呢?”我说。 “我他妈是个笨蛋。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没经历过,没想到竟然被你小子耍了!”曾队恨恨地说。 “这话从何说起呢?”我做出愕然的样子看着他:“老兄,我如何敢耍你呢,还有,我又怎么能耍得了你呢?” 曾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狠狠摔在沙滩上:“拿回去,老子不要了!” “这——这又是为何?”我捡起卡,擦擦上面的沙粒。 曾队看着远处黑乎乎的海面不说话,一阵海风吹来,我又不禁打了个寒战,曾队的身体也抖了下,他浑身也都湿了。 “好了,老大不小的人了,这该打的也打了,该闹的也闹了,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嘛。”我笑着,又把卡塞到曾队的口袋里:“这是你应该得的,进了你的口袋就属于你了,活在这世上,谁不需要这东西呢? “你还给我,我怎么向我朋友交代呢?还有,我这心里又怎么对得住你呢?我们是朋友啊,我不能这样对朋友的。” 曾队这回没有拒绝,似乎他刚才掏出卡的动作纯属一气之下,纯属发泄自己愤怒的一个方式。 我这时其实心里大致已经能猜到他为何今天怒火冲天的原因了,但此时,我必须要让自己装地一无所知。 曾队看着我,半天不说话,眼神里带着满满的怒气,还有几分困惑和不解。 “老这样看着我干嘛?我好看?”我笑着说。 “你好看个屁!”曾队说。 我哈哈笑了一声。 曾队接着叹了口气:“没想到。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但还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早该想到什么?还是没想到什么,你似乎在说绕口令,我听糊涂了。”我说。 “没想到我智商不如你,功夫竟然也没有战胜你。文的不行,武的也不行。”曾队又长叹一声。ъiqiku “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文的你比我强多了,我的智慧没法和你比的,你犀利的目光和敏捷的思维是在实战里锻炼出来的,我呢,就没经历过这些。至于武的,我其实知道你今天是故意让着我的,你其实没有使出你的全部招数。”我谦虚地说。 曾队眼神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想要把我看个明白。 “你今天约我来,就是想在这里比试下功夫?想练练身手?”我又说,边从口袋里掏出烟,一看都被水浸湿了,直接扔到了海滩上。 曾队站起来,走到附近,弯腰在沙滩上捡起自己的包,又回来,坐下,从包里掏出一包烟,自己抽出一支,又把烟盒递给我。 我们点着烟,曾队深深吸了两口,仰脸看着天空,半天说:“易克,我被你操了。” “晕,不要这么说,我可没那个爱好!” “少和我装逼,你一直就和我装逼,难道你还没装够?” “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你为何要这么说?” “先不说别的,就说今天凌晨的事,我问你,你那个堵场里被抓到的朋友,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不是体制内的人?到底他是不是你说的那种情况?” “怎么了?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我凌晨在你办公室不是说地明明白白,怎么还问这个?”我故作意外的神情说。 “先别问我,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对不起,我不会接受这样的审问,我是你的朋友!所以,我不会回答。” 曾队突然掏出枪对着我:“我想,我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审问你,让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哈哈笑了下:“如果你想开枪,刚才之前就可以这么做,又何必等到现在呢?而且,我这人从来是吃软不吃硬,你越这样,我越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啰啰嗦嗦 去机场的路上,我和小猪谈起她在加拿大的情况,小猪啰啰嗦嗦谈了不少,无意中就提起了许晴。 “她现在还好吗?”我问小猪。 “挺好的,一个知性而优雅的女人,事业做的很红火,但看起来却又不像是女强人的样子,看起来很娴静。”httpδ:Ъiqikunēt 想起许久没有联系正隐居在海边一个小渔村的江峰和柳月,想起他们三人之间那婉转悱恻的情感纠结,想起江峰和柳月经历的那些风风雨雨和生死争斗,我不由十分感慨。 江峰和柳月一直在牵挂着许晴,许晴是江峰眼里的亲人,对柳月同样也是,许晴这一去十多年,江峰和柳月一直在打听许晴的消息,我和秋桐虽然知道,却不能告诉他们,因为我们对许晴有承诺。 我不由期盼着他们很快会有见面的那一天。江峰眼里的晴儿,现在已经是一个成熟而稳重的中年女人了,岁月无痕啊。 当年似我一般懵懂无知横冲直撞的江峰,现在也终于看破红尘和自己深爱的女人过着平淡平静的生活,虽然失去了什么,但他却拥有了最想得到的东西。相比之下,江峰显然是幸福的,起码比我要幸福多了。 想到这一点,看着坐在我身边的秋桐,想着远在宁州的海珠,心里不由叹息了一声。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命运是不可抗拒的。 当然,这或许也是我自身的性格造成的,性格决定命运,有什么样的性格就有什么样的命运。 不经意间又想起柳月的女儿妮妮,宋妮妮,正在复旦大学读书的那个女孩,算起来到今年夏天,她就该毕业了。她想出国到加拿大留学,到时候我打算让委托小猪照顾一下她。 看了一眼秋桐,她在沉思着什么,似乎听小猪提到许晴,也勾起了她的无限感慨和思绪。 到了机场,我要去换登机牌,小猪却抢了过去:“我去——” 小猪似乎是故意想留点时间让我和秋桐说说话,我有这个直觉。 我甚至直觉,小猪觉察出了我和秋桐之间的微妙关系。 其实不仅仅直觉小猪有所觉察,甚至感觉老黎也看出了些什么,只是他不说而已。 小猪去了,看着眼前的秋桐,我的心里不由涌起异样的感觉。 “好好玩,开心点,忘记发生过的这场噩梦!”我说。 秋桐点点头:“嗯,我会的。去韩国这几天,我想梳理下自己的思路。” “什么思路?”我说。 “没什么。”秋桐似乎不愿意告诉我。 “要玩就好好玩,不要多想那些烦心的事。”我说。 秋桐淡淡笑了下:“心不由己,身不由己啊。其实,这两天,我想了很多,在家里想,在办公室也琢磨,我其实大概能琢磨出事情的大致脉络了。我知道我的事是谁在背后主使的,也大概能猜到赵大健的死是怎么回事,只是没有证据的事,不能随便说而已。” “很明显的事,当然,外人是猜不到的!”我说。 “做人做到这个程度,做事做到这个程度,唉。”秋桐叹了口气。 “这事你不要多想了,想也没有用,以后多小心就是!”我说。 秋桐苦笑了下:“这不是小心就能解决问题的,也不是一味忍让就可以平安无事的。狼要吃羊,借口多的是,不怕被贼偷,就怕被贼惦记着。” 我哼了一下,说了一句:“最终害人者都会害己的。” 秋桐看着我:“虽然我不知道在我出事期间你都做了些什么,但我能肯定一点,我能出来,和你分不开!” 我的心跳了下:“为什么这样说?” “就因为我知道在目前的星海,能为我的事奔波而且能具备操作条件的,只有你,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到这些。但我其实又想不透你到底操作了什么。”秋桐说。 “真的是你自己想的,小猪没和你说什么?”我说。 秋桐摇摇头:“没有。” 我呵呵笑了下:“你能没事就很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不肯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操作的,你不想让我知道你为我做的事,我或许该理解,或许该明白。但其实,我——”秋桐突然停住了,眼圈有些发红。 看到秋桐的样子,我的心里有些发酸,拍拍她的肩膀:“不要想这么多了,开心点。过去的都过去了。”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点点头。 秋桐的眼神里似乎包含着很多东西,我一时来不及分析。 这时小猪换完登机牌回来了,秋桐也恢复了常态,她们开始进安检,我和她们话别。 秋桐冲我挥挥手,努力让自己笑了下:“你回去吧,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熬夜,少喝酒,少抽烟!” 我的心里暖暖的,点点头。 “么么哒易克哥哥,拜拜!”小猪嘻嘻笑着和我摆手。 我笑着摆摆手。 看她们进了安检,我转身离去,直接下楼去了旅客出口打听,打算打车回去。 正在等出租车,身后有人叫我:“嗨,小师弟!” 回头一看,宁晓静站在我身后,正冲我笑。 “宁部长好!”我忙说。 “哎,你这么称呼我让我感觉好客气!”宁晓静说。 “师姐好!”我忙改口。biqikμnět 宁晓静开心地笑了:“好听话的师弟,真乖!” 宁晓静这么说,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似乎她的话语里带着调侃的味道。 “师姐,你去哪里了?”我问她。 “去北京开会了,今天刚回来,刚下飞机就遇到了你!你呢?从哪里飞回来的?”宁晓静说。 “我是送朋友的,朋友刚走,来这里打车!”我说。 “哦,呵呵。真巧,咱们一起打一辆车好了!”宁晓静说。 “你怎么不叫驾驶员来接你呢?”我说。 “大周末的,驾驶员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还是不要劳驾他了,我自己打车不是一样,再说了,要不在这里打车,又怎么能遇到你呢?”宁晓静说。 我点了点头:“呵呵。” 一会儿出租车来了,我们打了车往市区去。 路上,宁晓静说:“师弟,这几天,你们集团出了不少事啊。先是听说有个印刷厂的厂长犯事进去了,然后又是秋桐领导进去了,接着又听说秋领导调查无事出来,但接着又听说找到那个涉嫌诬告秋领导的印刷厂厂长突然发狂而死。” 宁晓静知道的还真不少。 “嗯。”我点点头:“是这样的,这几天集团很热闹。” “秋领导这个人我和她打交道不多,开会的时候打过几次照面,哎,那可真是个大美女,人看起来显得很随和,我就奇怪了,她到底怎么得罪了那印刷厂厂长,要诬告她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干脆地说。 “呵呵,我看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在外面随便谈论集团内部的事情吧,你这个办公室主任,倒是挺合格的,嘴巴挺严实!”宁晓静笑起来。 我也笑了两声:“既然你说我合格,那我到你部里去做你的办公室主任吧。” “哈,我可用不起你,你现在的级别,如何敢让你干这活呢?要是真有机会,你到我部里做副部长还差不多,不过,那对你来说也无所谓,只是平级而已。”宁晓静说。 “级别无所谓,关键是我没那能耐,干不了!”我说。 “我看你什么都能干了,我听谢非说过,你这人,本事可是不小的!”宁晓静似乎话里有话,我觉察到了。 “师姐过奖了。谢师姐说的夸张了。” “呵呵。”宁晓静笑得有些含蓄。 车子很快先到了我的宿舍小区门口,我要下车。 宁晓静伸出手:“师弟,再见。” 我和宁晓静握手,宁晓静稍微用力握了一下,含笑看着我:“师弟倒是大男人,手很宽大温暖啊。” 不知怎么,我觉得宁晓静看我的眼神有些闪烁,笑了下,调侃道:“师姐的小手很有女人味,很娇柔的感觉。” 宁晓静笑起来,松开手:“师弟很会说话,你一定很会讨女人喜欢的,怪不得谢非说起你的时候,眼神不由自主就发亮呢。” 宁晓静又提起了师姐谢非,我心里有些窘迫,忙下了车。 刚回到宿舍,手机响了,伍德打来的。 “伍老板,周末好!”我主动问候他。 伍德半天没说话。 “哎,伍老板,我在问候你呢,你怎么装死不说话?”我说。 伍德开口了:“易克,你本事有长进了。” 伍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谢谢伍老板夸奖。”我知道伍德指的是何事。 “哼。”伍德发出一阵阴沉的笑:“你是不是很得意呢?” “这只是你的以为。我正想问问你赵大健是怎么死的?”我说。 “一个人要发狂而死,那是谁也没办法的,你问我,那是找错人了,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想听听你现在如何得意。”伍德说。 “现在你听到我的声音了,满意了?”我说:“赵大健是怎么死的,我想你心里比我清楚,我想和你说,作恶多端要有报应的,不要以为现在没人抓住你的把柄,你不要太猖狂,总有一天,这事会水落石出的。” 筆趣庫 在警告我 “你这是在警告我吗?”伍德说。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说。 “哈哈。”伍德笑起来:“那我得感谢你对我的警告了,一个自身泥菩萨过河都难保的人,一个自己家人都无法保证安全的人,还在这里警告我,这是不是很可笑呢?” 伍德一句话击中了我的死穴,我说不出话来。 “我今天倒是想警告你,这段时间,你做的事情够多了,不要以为你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我即使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但我会用脑子去分析,我想说,你做的这些事,快要接近我容忍的底限了。”伍德不紧不慢地说:“我希望你能悬崖勒马,不要让自己后悔莫及。” “哼——”我冷笑一声:“你有资格警告我吗?” “我觉得有,当然,我这警告其实还包含着对你的爱护和关心,你不要不识好人心!”伍德说。 “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呢?”我说。 “这倒没必要。从赵大健因为犯案进去到秋桐平安无事出来,从那证人修理厂厂长一家人从星海人间蒸发到公安抓赌劳而无获,我想这些都离不开你的苦心操劳吧,自己做的事不要否认,别人不知道想不到,但逃不过我的大脑。”伍德说。 “是又怎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说。 “不怎么样,一方面我不由要表扬你一下,你的确是长进了,另一方面就是我刚说过的,我还是想警告你提醒你一下。”伍德说。 “其实这期间你都干了些什么,被人不知道,但你不要以为我想不到。”我说。 “哈哈,那又怎么样?看来我们是知己知彼啊!”伍德说。 “伍德,我只告诉你一句话,这世上所有的事,到最后都会有报应的。”说完我挂了电话。 然后我点燃一支烟,边吸边琢磨着伍德刚才说的那些话,琢磨着伍德此时的心思,琢磨着他今天给我打这个电话的用意。 我得承认一点,那就是我的心计是没有伍德多的,我做的事我的心思他往往很快就能想到判断出来,而他的真正心思和打算,我想起来却感到很费力,甚至有些想到的往往不是准确。biqikμnět 在伍德这只狡猾的老狐狸面前,我不由感到了自己的稚嫩。 想到伍德,不由就想到了皇者,想到了冬儿。 这短时间,他们俩一直都没有和我有任何联系,不知道他们都在干嘛。 吃过午饭,我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按说这个周末我该回宁州的,但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无法安下心来,暂时不想回去,我担心自己回到宁州会错过一些大戏。 下午3点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孙东凯的电话。 “小易,你在哪里?”孙东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大正常。 “我在宿舍!”我说。 “马上到集团我办公室里来!”孙东凯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边往集团赶边琢磨着孙东凯如此急促叫我去的原因,难道又出事了?会是什么事呢? 赶到孙东凯办公室,他正来回踱步抽烟,神情看起来很不安。 “出什么事了?”我问他。 孙东凯停住脚步,看着我:“去把门关上。” 我回身关门,孙东凯坐在了沙发上,眼神直勾勾的。 这孩子怎么看起来精神有些恍惚呢?我坐到孙东凯对面,看着他。 孙东凯抬起眼皮看着我:“叫你来是要告诉你:赵大健发狂死的事情,闹大了。” 我预感到了什么,但还是装作吃惊的样子:“闹大了?什么意思?怎么个闹大法?家属反悔闹事了?” 孙东凯摇摇头,忧心忡忡地说:“要是家属闹事那就好办了。在网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帖子,题目是《星海看守所新鲜事:犯人突然发狂死》,内容就是赵大健突然发狂死的事情,帖子里提出了一系列的质问和疑问。帖子发布后,点击量迅速突破了十万,跟帖者不计其数,同时,这个帖子又迅速在网上各大论坛和贴吧得到转发。” 闻听此话,我心里一阵暗喜。马尔戈壁,这正是昨晚想到的计划,正准备要亲自动手呢,看来不用我出马了。我第一个想到,这帖子的发布一定和关云飞有关,他到底还是有后手的,是不会轻易就此事罢休的。 这一招显然正好发挥了他的优势,干这个他是得心应手的。 我一副发呆的样子看着孙东凯:“怎么会这样。这帖子是谁发布的?” 孙东凯又摇摇头:“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看那帖子发布的时间,是昨晚凌晨2点,发布帖子的人用的是化名,叫老顽童。”httpδ:Ъiqikunēt “老顽童?是个老头发的帖子?”我说。 “不能这么说,老顽童只是个笔名,谁知道年龄到底多大,说不定是个年轻人呢。”孙东凯说。 “这个老顽童会是什么人,为什么他要发布这样的帖子?”我说。 “不清楚。或许只是想赚取点击量,或许是另有图谋,或许是受人指使。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孙东凯说。 我想了想,说:“不过这也无所谓啊,赵大健的死因是法医技术勘测和调查清楚做出的结论,这又不是什么怕见人的事情,又不是有人在捣鬼搞阴谋,发帖就发帖呗,质疑就质疑呗,怕他作甚?” 孙东凯苦笑了下:“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虽然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这个事情一时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是不希望这事闹大引起公众注意的,这里面有说不清道不白的原因。 “而且,这帖子发布后,迅速引起了一些国内大新闻网站和其他媒体记者的关注,除了转发之外,还要做进一步深度挖掘,要搞深度报道,这些做媒体的啊,唯恐事情闹不大,唯恐找不到吸引读者的新鲜事。 “今天上班开始,相关部委局的值班电话都几乎被打爆了,都是记者来电咨询此事的,甚至还有好几家媒体的记者直接飞到了星海,要直接采访,有的提出要采访所长,有的提出要采访雷正,更甚至,还有的直接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了赵大健的家属。 “不仅如此,这事还引起了省里有关领导的关注,乔领导老关和雷正都接到了上头相关领导的询问电话,我也接到了几个同行的电话问及此事,显然,这帖子的影响是十分大的。上头领导这一关注,问题就大了,就麻烦了,市里部里就很被动了,本来不大的事,被这么一弄,显得复杂了。乔领导对此事很恼火,专门问了雷正。” 事情果真闹大了。 乔仕达要雷正查赵大健诬告的事赵大健突然发狂死,乔仕达或许会相信他们的结论,但心里也其实是有些不快的,但对此结论他也只能接受,毕竟他每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每天要做很多指示,不可能一直盯着这事不放,既然赵大健死了,那此事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没想到出了这事,引起了社会舆论和上头领导的关注,这无疑是对星海的声誉有负面影响的,无疑会让他感到极度被动的,无疑会让他把火发到雷正头上的,这么点事都处理不好,惹起这么大的麻烦,能不恼火吗? 压力更大的是雷正,他最希望的是赵大健发狂死的事能不引起任何人的关注,能悄悄了事算完,不然也就不会把工作的重点放到安抚赵大健的家属身上,不然也就不会迅速把赵大健的尸体火化。 他以为能安然无事过去了,没想到被一个帖子在社会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引起了国内众多媒体的注意。 赵大健的事,一旦这些媒体记者穷追不舍,那针对的矛头第一个就是他们,作为局长,他显然会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而他虽然一直在追求名利,但却不想出这个名,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只会损害他的声誉。 而且,上头领导也在关注此事,一旦舆论越闹越大,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甚至这事会成为他今后前途上的一个污点,会影响到他今后的进步。 雷正显然知道这一点的,显然明白此事对他今后的负面影响的,显然清楚此事对他的打击和冲击力的。 他或许能猜到这是关云飞暗中指使人捣鼓的,但这就和赵大健发狂死一样,他目前抓不到任何证据来证明此事和关云飞有关。搞武的,关云飞不如他,他的地盘关云飞插不进去,但是搞文的这一套,他显然又不如关云飞,毕竟关云飞是主管这个的,深知社会舆论的厉害,舆论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双刃剑。筆趣庫 “这些记者到处找领导和相关人士采访,提出了一些问题,为什么关押的犯人突然会发狂死?人死后家属为什么一直保持沉默?为什么人死后尸体急于火化?法医鉴定的结果是否真实是否具备权威性?法医是否受了什么人的指示或者暗示?更有一家媒体的记者提出了犀利的问题,赵大健发狂死的背后,是否还深藏着什么玄机。”孙东凯继续说。 啰啰嗦嗦 去机场的路上,我和小猪谈起她在加拿大的情况,小猪啰啰嗦嗦谈了不少,无意中就提起了许晴。 “她现在还好吗?”我问小猪。 “挺好的,一个知性而优雅的女人,事业做的很红火,但看起来却又不像是女强人的样子,看起来很娴静。” 想起许久没有联系正隐居在海边一个小渔村的江峰和柳月,想起他们三人之间那婉转悱恻的情感纠结,想起江峰和柳月经历的那些风风雨雨和生死争斗,我不由十分感慨。 江峰和柳月一直在牵挂着许晴,许晴是江峰眼里的亲人,对柳月同样也是,许晴这一去十多年,江峰和柳月一直在打听许晴的消息,我和秋桐虽然知道,却不能告诉他们,因为我们对许晴有承诺。 我不由期盼着他们很快会有见面的那一天。江峰眼里的晴儿,现在已经是一个成熟而稳重的中年女人了,岁月无痕啊。 当年似我一般懵懂无知横冲直撞的江峰,现在也终于看破红尘和自己深爱的女人过着平淡平静的生活,虽然失去了什么,但他却拥有了最想得到的东西。相比之下,江峰显然是幸福的,起码比我要幸福多了。 想到这一点,看着坐在我身边的秋桐,想着远在宁州的海珠,心里不由叹息了一声。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命运是不可抗拒的。 当然,这或许也是我自身的性格造成的,性格决定命运,有什么样的性格就有什么样的命运。 不经意间又想起柳月的女儿妮妮,宋妮妮,正在复旦大学读书的那个女孩,算起来到今年夏天,她就该毕业了。她想出国到加拿大留学,到时候我打算让委托小猪照顾一下她。 看了一眼秋桐,她在沉思着什么,似乎听小猪提到许晴,也勾起了她的无限感慨和思绪。 到了机场,我要去换登机牌,小猪却抢了过去:“我去——” 小猪似乎是故意想留点时间让我和秋桐说说话,我有这个直觉。 我甚至直觉,小猪觉察出了我和秋桐之间的微妙关系。 其实不仅仅直觉小猪有所觉察,甚至感觉老黎也看出了些什么,只是他不说而已。 小猪去了,看着眼前的秋桐,我的心里不由涌起异样的感觉。 “好好玩,开心点,忘记发生过的这场噩梦!”我说。 秋桐点点头:“嗯,我会的。去韩国这几天,我想梳理下自己的思路。” “什么思路?”我说。 “没什么。”秋桐似乎不愿意告诉我。 “要玩就好好玩,不要多想那些烦心的事。”我说。 秋桐淡淡笑了下:“心不由己,身不由己啊。其实,这两天,我想了很多,在家里想,在办公室也琢磨,我其实大概能琢磨出事情的大致脉络了。我知道我的事是谁在背后主使的,也大概能猜到赵大健的死是怎么回事,只是没有证据的事,不能随便说而已。”筆趣庫 “很明显的事,当然,外人是猜不到的!”我说。 “做人做到这个程度,做事做到这个程度,唉。”秋桐叹了口气。 “这事你不要多想了,想也没有用,以后多小心就是!”我说。 秋桐苦笑了下:“这不是小心就能解决问题的,也不是一味忍让就可以平安无事的。狼要吃羊,借口多的是,不怕被贼偷,就怕被贼惦记着。” 我哼了一下,说了一句:“最终害人者都会害己的。” 秋桐看着我:“虽然我不知道在我出事期间你都做了些什么,但我能肯定一点,我能出来,和你分不开!” 我的心跳了下:“为什么这样说?” “就因为我知道在目前的星海,能为我的事奔波而且能具备操作条件的,只有你,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到这些。但我其实又想不透你到底操作了什么。”秋桐说。 “真的是你自己想的,小猪没和你说什么?”我说。 秋桐摇摇头:“没有。” 我呵呵笑了下:“你能没事就很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不肯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操作的,你不想让我知道你为我做的事,我或许该理解,或许该明白。但其实,我——”秋桐突然停住了,眼圈有些发红。 看到秋桐的样子,我的心里有些发酸,拍拍她的肩膀:“不要想这么多了,开心点。过去的都过去了。”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点点头。 秋桐的眼神里似乎包含着很多东西,我一时来不及分析。 这时小猪换完登机牌回来了,秋桐也恢复了常态,她们开始进安检,我和她们话别。 秋桐冲我挥挥手,努力让自己笑了下:“你回去吧,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熬夜,少喝酒,少抽烟!” 我的心里暖暖的,点点头。 “么么哒易克哥哥,拜拜!”小猪嘻嘻笑着和我摆手。 我笑着摆摆手。 看她们进了安检,我转身离去,直接下楼去了旅客出口打听,打算打车回去。筆趣庫 正在等出租车,身后有人叫我:“嗨,小师弟!” 回头一看,宁晓静站在我身后,正冲我笑。 “宁部长好!”我忙说。 “哎,你这么称呼我让我感觉好客气!”宁晓静说。 “师姐好!”我忙改口。 宁晓静开心地笑了:“好听话的师弟,真乖!” 宁晓静这么说,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似乎她的话语里带着调侃的味道。 “师姐,你去哪里了?”我问她。 “去北京开会了,今天刚回来,刚下飞机就遇到了你!你呢?从哪里飞回来的?”宁晓静说。 “我是送朋友的,朋友刚走,来这里打车!”我说。 “哦,呵呵。真巧,咱们一起打一辆车好了!”宁晓静说。 “你怎么不叫驾驶员来接你呢?”我说。 “大周末的,驾驶员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还是不要劳驾他了,我自己打车不是一样,再说了,要不在这里打车,又怎么能遇到你呢?”宁晓静说。 我点了点头:“呵呵。” 一会儿出租车来了,我们打了车往市区去。 路上,宁晓静说:“师弟,这几天,你们集团出了不少事啊。先是听说有个印刷厂的厂长犯事进去了,然后又是秋桐领导进去了,接着又听说秋领导调查无事出来,但接着又听说找到那个涉嫌诬告秋领导的印刷厂厂长突然发狂而死。” 宁晓静知道的还真不少。 “嗯。”我点点头:“是这样的,这几天集团很热闹。” “秋领导这个人我和她打交道不多,开会的时候打过几次照面,哎,那可真是个大美女,人看起来显得很随和,我就奇怪了,她到底怎么得罪了那印刷厂厂长,要诬告她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干脆地说。 “呵呵,我看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在外面随便谈论集团内部的事情吧,你这个办公室主任,倒是挺合格的,嘴巴挺严实!”宁晓静笑起来。 我也笑了两声:“既然你说我合格,那我到你部里去做你的办公室主任吧。” “哈,我可用不起你,你现在的级别,如何敢让你干这活呢?要是真有机会,你到我部里做副部长还差不多,不过,那对你来说也无所谓,只是平级而已。”宁晓静说。 “级别无所谓,关键是我没那能耐,干不了!”我说。 “我看你什么都能干了,我听谢非说过,你这人,本事可是不小的!”宁晓静似乎话里有话,我觉察到了。 “师姐过奖了。谢师姐说的夸张了。” “呵呵。”宁晓静笑得有些含蓄。 车子很快先到了我的宿舍小区门口,我要下车。 宁晓静伸出手:“师弟,再见。” 我和宁晓静握手,宁晓静稍微用力握了一下,含笑看着我:“师弟倒是大男人,手很宽大温暖啊。” 不知怎么,我觉得宁晓静看我的眼神有些闪烁,笑了下,调侃道:“师姐的小手很有女人味,很娇柔的感觉。”httpδ:Ъiqikunēt 宁晓静笑起来,松开手:“师弟很会说话,你一定很会讨女人喜欢的,怪不得谢非说起你的时候,眼神不由自主就发亮呢。” 宁晓静又提起了师姐谢非,我心里有些窘迫,忙下了车。 刚回到宿舍,手机响了,伍德打来的。 “伍老板,周末好!”我主动问候他。 伍德半天没说话。 “哎,伍老板,我在问候你呢,你怎么装死不说话?”我说。 伍德开口了:“易克,你本事有长进了。” 伍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谢谢伍老板夸奖。”我知道伍德指的是何事。 “哼。”伍德发出一阵阴沉的笑:“你是不是很得意呢?” “这只是你的以为。我正想问问你赵大健是怎么死的?”我说。 “一个人要发狂而死,那是谁也没办法的,你问我,那是找错人了,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想听听你现在如何得意。”伍德说。 “现在你听到我的声音了,满意了?”我说:“赵大健是怎么死的,我想你心里比我清楚,我想和你说,作恶多端要有报应的,不要以为现在没人抓住你的把柄,你不要太猖狂,总有一天,这事会水落石出的。” 在警告我 “你这是在警告我吗?”伍德说。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说。 “哈哈。”伍德笑起来:“那我得感谢你对我的警告了,一个自身泥菩萨过河都难保的人,一个自己家人都无法保证安全的人,还在这里警告我,这是不是很可笑呢?” 伍德一句话击中了我的死穴,我说不出话来。 “我今天倒是想警告你,这段时间,你做的事情够多了,不要以为你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我即使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但我会用脑子去分析,我想说,你做的这些事,快要接近我容忍的底限了。”伍德不紧不慢地说:“我希望你能悬崖勒马,不要让自己后悔莫及。” “哼——”我冷笑一声:“你有资格警告我吗?” “我觉得有,当然,我这警告其实还包含着对你的爱护和关心,你不要不识好人心!”伍德说。 “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呢?”我说。 “这倒没必要。从赵大健因为犯案进去到秋桐平安无事出来,从那证人修理厂厂长一家人从星海人间蒸发到公安抓赌劳而无获,我想这些都离不开你的苦心操劳吧,自己做的事不要否认,别人不知道想不到,但逃不过我的大脑。”伍德说。 “是又怎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说。 “不怎么样,一方面我不由要表扬你一下,你的确是长进了,另一方面就是我刚说过的,我还是想警告你提醒你一下。”伍德说。 “其实这期间你都干了些什么,被人不知道,但你不要以为我想不到。”我说。 “哈哈,那又怎么样?看来我们是知己知彼啊!”伍德说。 “伍德,我只告诉你一句话,这世上所有的事,到最后都会有报应的。”说完我挂了电话。 然后我点燃一支烟,边吸边琢磨着伍德刚才说的那些话,琢磨着伍德此时的心思,琢磨着他今天给我打这个电话的用意。 我得承认一点,那就是我的心计是没有伍德多的,我做的事我的心思他往往很快就能想到判断出来,而他的真正心思和打算,我想起来却感到很费力,甚至有些想到的往往不是准确。筆趣庫 在伍德这只狡猾的老狐狸面前,我不由感到了自己的稚嫩。 想到伍德,不由就想到了皇者,想到了冬儿。 这短时间,他们俩一直都没有和我有任何联系,不知道他们都在干嘛。 吃过午饭,我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按说这个周末我该回宁州的,但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无法安下心来,暂时不想回去,我担心自己回到宁州会错过一些大戏。 下午3点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孙东凯的电话。 “小易,你在哪里?”孙东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大正常。 “我在宿舍!”我说。 “马上到集团我办公室里来!”孙东凯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边往集团赶边琢磨着孙东凯如此急促叫我去的原因,难道又出事了?会是什么事呢? 赶到孙东凯办公室,他正来回踱步抽烟,神情看起来很不安。 “出什么事了?”我问他。 孙东凯停住脚步,看着我:“去把门关上。” 我回身关门,孙东凯坐在了沙发上,眼神直勾勾的。 这孩子怎么看起来精神有些恍惚呢?我坐到孙东凯对面,看着他。 孙东凯抬起眼皮看着我:“叫你来是要告诉你:赵大健发狂死的事情,闹大了。” 我预感到了什么,但还是装作吃惊的样子:“闹大了?什么意思?怎么个闹大法?家属反悔闹事了?” 孙东凯摇摇头,忧心忡忡地说:“要是家属闹事那就好办了。在网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帖子,题目是《星海看守所新鲜事:犯人突然发狂死》,内容就是赵大健突然发狂死的事情,帖子里提出了一系列的质问和疑问。帖子发布后,点击量迅速突破了十万,跟帖者不计其数,同时,这个帖子又迅速在网上各大论坛和贴吧得到转发。” 闻听此话,我心里一阵暗喜。马尔戈壁,这正是昨晚想到的计划,正准备要亲自动手呢,看来不用我出马了。我第一个想到,这帖子的发布一定和关云飞有关,他到底还是有后手的,是不会轻易就此事罢休的。 这一招显然正好发挥了他的优势,干这个他是得心应手的。 我一副发呆的样子看着孙东凯:“怎么会这样。这帖子是谁发布的?” 孙东凯又摇摇头:“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看那帖子发布的时间,是昨晚凌晨2点,发布帖子的人用的是化名,叫老顽童。” “老顽童?是个老头发的帖子?”我说。 “不能这么说,老顽童只是个笔名,谁知道年龄到底多大,说不定是个年轻人呢。”孙东凯说。 “这个老顽童会是什么人,为什么他要发布这样的帖子?”我说。 “不清楚。或许只是想赚取点击量,或许是另有图谋,或许是受人指使。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孙东凯说。 我想了想,说:“不过这也无所谓啊,赵大健的死因是法医技术勘测和调查清楚做出的结论,这又不是什么怕见人的事情,又不是有人在捣鬼搞阴谋,发帖就发帖呗,质疑就质疑呗,怕他作甚?” 孙东凯苦笑了下:“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虽然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这个事情一时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是不希望这事闹大引起公众注意的,这里面有说不清道不白的原因。ъiqiku “而且,这帖子发布后,迅速引起了一些国内大新闻网站和其他媒体记者的关注,除了转发之外,还要做进一步深度挖掘,要搞深度报道,这些做媒体的啊,唯恐事情闹不大,唯恐找不到吸引读者的新鲜事。 “今天上班开始,相关部委局的值班电话都几乎被打爆了,都是记者来电咨询此事的,甚至还有好几家媒体的记者直接飞到了星海,要直接采访,有的提出要采访所长,有的提出要采访雷正,更甚至,还有的直接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了赵大健的家属。 “不仅如此,这事还引起了省里有关领导的关注,乔领导老关和雷正都接到了上头相关领导的询问电话,我也接到了几个同行的电话问及此事,显然,这帖子的影响是十分大的。上头领导这一关注,问题就大了,就麻烦了,市里部里就很被动了,本来不大的事,被这么一弄,显得复杂了。乔领导对此事很恼火,专门问了雷正。” 事情果真闹大了。 乔仕达要雷正查赵大健诬告的事赵大健突然发狂死,乔仕达或许会相信他们的结论,但心里也其实是有些不快的,但对此结论他也只能接受,毕竟他每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每天要做很多指示,不可能一直盯着这事不放,既然赵大健死了,那此事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没想到出了这事,引起了社会舆论和上头领导的关注,这无疑是对星海的声誉有负面影响的,无疑会让他感到极度被动的,无疑会让他把火发到雷正头上的,这么点事都处理不好,惹起这么大的麻烦,能不恼火吗? 压力更大的是雷正,他最希望的是赵大健发狂死的事能不引起任何人的关注,能悄悄了事算完,不然也就不会把工作的重点放到安抚赵大健的家属身上,不然也就不会迅速把赵大健的尸体火化。 他以为能安然无事过去了,没想到被一个帖子在社会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引起了国内众多媒体的注意。 赵大健的事,一旦这些媒体记者穷追不舍,那针对的矛头第一个就是他们,作为局长,他显然会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而他虽然一直在追求名利,但却不想出这个名,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只会损害他的声誉。 而且,上头领导也在关注此事,一旦舆论越闹越大,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甚至这事会成为他今后前途上的一个污点,会影响到他今后的进步。 雷正显然知道这一点的,显然明白此事对他今后的负面影响的,显然清楚此事对他的打击和冲击力的。httpδ:Ъiqikunēt 他或许能猜到这是关云飞暗中指使人捣鼓的,但这就和赵大健发狂死一样,他目前抓不到任何证据来证明此事和关云飞有关。搞武的,关云飞不如他,他的地盘关云飞插不进去,但是搞文的这一套,他显然又不如关云飞,毕竟关云飞是主管这个的,深知社会舆论的厉害,舆论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双刃剑。 “这些记者到处找领导和相关人士采访,提出了一些问题,为什么关押的犯人突然会发狂死?人死后家属为什么一直保持沉默?为什么人死后尸体急于火化?法医鉴定的结果是否真实是否具备权威性?法医是否受了什么人的指示或者暗示?更有一家媒体的记者提出了犀利的问题,赵大健发狂死的背后,是否还深藏着什么玄机。”孙东凯继续说。 搞得这么复杂 “哦。这些记者真是吃饱了没事撑的,很简单的一个事,搞得这么复杂。”我说。 孙东凯看着我,眼神动了下,接着说:“市里刚下了紧急指示,所有和赵大健之死相关的人员,都要脱离和媒体记者的接触,不准接受记者的任何采访和提问,包括办案人员、看守所人员、法医、赵大健家属、甚至包括在医院抢救过赵大健的医护人员,还有,包括你。” “我?”我说。 “是的,毕竟赵大健当初事发是因为你,你也算是个间接的当事人吧。我今天找你来,是要告诉你,如果有媒体记者找到你询问什么,你心里要有个数,市里一方面指示安排好所有相关人员不要和记者接触的事,同时,还要求大家统一口径,那就是所有的问题请和部里新闻科联系,由他们来回答这些问题。这也是为了避免那些记者到处乱窜,先稳住他们。”孙东凯说。 “哦。”我点了点头。 “我叫你来还有个事,我马上要到部里去,乔领导正在召集老关和雷正,还有市里其他相关领导一起紧急磋商此事下一步如何处理,让我到部里去等他回来做出安排,你呢,就在办公室待命,随时等我给你下通知。”孙东凯说。 “行!”我答应着。 “这个周末过的,本来想好好放松休息下的,没想到。”孙东凯又叹息着:“不知道市里会拿出怎么样的方案来解决此事,不知道这事能不能压住,唉。事情发展到这个情况,即使最后压住了,巨大的负面影响也造成了,现在只能是防止事态进一步扩散,不要最后造成不可收拾的结局,不要牵扯到更多的人。” 显然,孙东凯此时心里是极度不安的,他在害怕这事一旦媒体猛追不放过,省里又在关注着,一旦上头要求彻查,那结果就会很糟糕。筆趣庫 一旦这些鬼精的媒体记者挖掘到赵大健之死和秋桐的联系,那说不定就会扩展到他和秋桐的关系,说不定就会在他身上做做文章,到时候不但雷正一屁股屎擦不干净,而且他也会被推到台前亮相,会把赵大健的死和他也联系起来让他撇不清干系。 这是孙东凯最担心的一点,而雷正此时不单会担心他被牵扯进去,更担心自己是否能从这事里安然脱身,能否尽可能避免自己的声誉遭受更大的损害。 无疑,此时的雷正和孙东凯心里都是很紧张的。雷正能意识到或许这是关云飞在背后搞的鬼,孙东凯未必就意识不到,但抓不到证据,这话谁也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说这些是要负责任的,只能自己心里有数而已。 孙东凯刚要走,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孙东凯停住脚步,看着我。 我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想了想,我按了接听键,同时按了免提键。 在此时,我不想让孙东凯多想什么,也避不开孙东凯接这个电话。 我似乎能猜到电话是什么人打来的。 “你好!”我接电话。 “请问你是易克吗?”电话里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请问你是——”我说。 “请问你现在在哪里?我是北方晨刊的记者,我想就有关星海一个犯人发狂死的事情采访你,我们能当面面谈吗?我人现在就在星海,见面地点由你定。”对方说。 这些记者果然厉害,竟然打听到了赵大健进看守所和我有关,竟然打听到了我的电话。 孙东凯皱了皱眉头,又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们不能面谈,我现在正忙,没有空。”我说。 “那我们电话里谈下也可以,我想问你,当初赵大健被抓,是因为牵扯到他当年雇凶抢劫你的事情吧?而赵大健进了看守所之后,又检举揭发你们集团一位叫秋桐的副领导有经济问题,然后秋桐被带走了,很快又被放出来,放出来之后,赵大健接着就发狂死了。 “那么,你认为赵大健的发狂死和秋桐的事有没有关系呢?还有,听说赵大健和你们集团的主要领导关系不错,是同学,而那主要领导和秋桐之间又有矛盾。你认为这些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这记者果然厉害,知道的不少啊。 孙东凯的神色微微紧张不安起来。 我看也不看孙东凯,当即毫不客气地说:“对不起,你说的这些我认为都是无稽之谈,都是道听途说的东西,我们集团主要领导和秋领导关系一项很和睦团结,赵大健和我们集团主要领导,也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上下级关系,你不要太善于联想了。还有,你要想采访的话,请直接和我们部里新闻科联系,他们会回答你所有的疑问。” “你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才这样说的吗?你是你们集团的办公室主任,你顾忌到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如此会说?”对方的口气很犀利。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听起来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好了,就这样,我在忙,请不要再给我打电话骚扰我了!”说完,我挂了电话。筆趣庫 孙东凯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样回答很好,从现在开始,你不要接任何陌生的电话,不要接受任何记者的采访。” “好——”我点头答应着。 然后孙东凯就到部里去了,我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等他的消息。 在没有得知市里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之前,我不能轻易采取什么别的行动。 即使刚才孙东凯不在我跟前,我也不会和记者说什么的,我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这些记者只顾自己的所谓独家内幕消息,哪里会顾及到是否为我的身份保密呢,即使我要求他不要泄露我的身份和姓名,即使他在稿子里不写出来,但如果要是有人想刻意打听,也还是有办法知道的。 而且,市里还不知要如何应付此事,我现在即使给他提供了什么消息也未必就能发出来,何况这记者本身就知道的不少,问我只是进一步证实,他问的这些问题,不需要找我也一样能从其他人那里得到证实的。 当然,如果市里采取了得力的措施,他即使证实了也未必就能发出来。所以,此时,我不能轻举妄动,要权衡好得失,不能莽撞行事,要静观事态进一步发展。 想着孙东凯刚才说的那些,心里憋不出想笑,我几乎能肯定这事是关云飞捣鼓的,这小子到底还是不肯认输的,到底还是有反击的武器的,他是绝对不肯放弃千载难逢好不容易抓住的反制雷正的机会的。 其实只从目前来看,市里拿出什么样的方案来压住此事都不重要了,正如孙东凯刚才所言,巨大的负面影响已经造成了,这负面影响,一是对市里的,二是对对雷正的,对雷正的负面影响,来自于两个层面,一个是社会的,另一个最重要,是来自于省里的。 从某种意义来说,关云飞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即使此事最后压住,他也赢了这一回合。 乔仕达即使不考虑雷正,也得考虑自己,也得考虑星海的声誉。他不会坐视此事继续扩散下去的,一定会做出有力的果断的决策试图来将此事压住,起码不能让继续扩散。 又想到这个在天涯发帖的老顽童,不知是何许人也,深更半夜发帖子,夜猫子一个。 正在这时,曹丽推门进来了。 “周末不在家休息,怎么来单位了?”我看着曹丽。 “知道不,赵大健的事闹大了?”曹丽走近我,带着大惊小怪的表情。Ъiqikunět “知道了,刚才孙总和我说了。”我说。 “他现在人呢,怎么不在办公室?”曹丽坐下说。 “到部里去了!”我说。 “哦。星海为这事来了不少记者啊,我刚才还接到记者的采访电话呢!这些记者真有办法,竟然打听到我的电话了。”曹丽说。 “哦。问你什么了?”我说。 “就是问赵大健这事的,问我赵大健这事和你的关系和秋桐的关系,问赵大健和秋桐是不是有仇,问秋桐和孙总是不是矛盾很深。”曹丽说。 “那你怎么回答的?”我说。 “我当然一问三不知了,在这记者给我打电话之前孙总刚给我电话通知了,让我不能接受任何记者的采访,问什么都不能回答,让他们直接到新闻科去询问。”曹丽说。 听曹丽这么一说,我立刻敏感地意识到,孙东凯不单告诫了我和曹丽,集团其他领导成员他也一定都通知了,打着市里的名义通知的。 孙东凯的防范工作做的不可谓不周到。 “你这么做就对了,刚才我也接到了一个女记者的电话询问此事,我当即回绝了任何询问,直接就挂了!”我说。 曹丽点点头:“嗯,看这事闹的,满城风雨啊,听说记者来了不少,什么媒体的都有,这下子市里要很被动了,本来赵大健的这个发狂死很简单的,没想到搞得复杂化了,我看有人要紧张啊,这事情的矛头越来越要指向雷正了,他是负责人,媒体肯定会把更多的焦点对准他的。而且,听说上头都开始过问此事,这对他似乎很不利。” 显然知道 乔仕达显然知道,既然有人要做这样的事,既然会通过高中生来发帖,就显然是事先有充分的自保措施的,通过这个高中生是绝对查不到陌生人下落的,当然也找不到幕后指使人来。反之,如果抓高中生这事再被人捅出去,事情又要闹大。 雷正被乔仕达训斥一顿,又加上几句点拨,立马意识到了这一点,意识到自己说不定又要被对手抓住把柄,忙放了老顽童。 对乔仕达和雷正来说,其实老顽童能不能交代出来都不重要了,他们其实心里大概都能猜到幕后指使人是谁,但也只能是猜测,只能在自己心里揣摩,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甚至乔仕达这话都不能对雷正说,雷正自然也不会对乔仕达说出自己的怀疑。 而关云飞对乔仕达和雷正心里是否在怀疑什么,应该也是有数的,但他既然做了,就不会让任何人抓住把柄,就不会担心有人会拿这事来给自己小鞋穿,因为任何人都没有任何证据。 灭火工作顺利结束后,关云飞得到了心知肚明的乔仕达的表扬,得到了有苦说不出的雷正的口头感谢。甚至雷正还专门为此事以局里的名义请关云飞为首的部里领导吃了一顿饭。 由一封匿名信引起的一连串风波到此基本结束,交锋的各方似乎都有所收获,又都有所损失。 这天,方爱国喜形于色地告诉我,总部来电了,最近刚刚在边境走私小道截获了一大宗准备运到大陆的堵品,数量十分巨大,超过以往任何一次,战果辉煌。 我心里感到有些意外,此次的情报为何如此准确? 方爱国又告诉我,之前几次行动失败后,老秦高度怀疑内部有内奸,暗地进行调查,同时告知了李顺。但李顺的反应让人有些意外,他一方面否认了老秦的猜测,说内部绝不会有内奸,让老秦停止内部调查。另一方面却又吩咐老秦,今后的行动要严格保密,由老秦全部负责,情报来源和行动计划仅局限少数几个核心层的人知道,甚至老秦可以都对他暂时保密。此次行动,老秦就是秘密进行的,成功后才告诉了李顺。 听到这些,我不由沉思起来,琢磨着李顺此时的心思。 我不知道老秦此时在怀疑谁,也不知道李顺是否心里已经有了数。 此次大宗堵品被截获,伍德一定是气急败坏会心疼死的,他此次又损失了一笔巨额收入,又受到了李顺的沉重一击。ъiqiku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二天,又得知一个让我意外的消息:伍德在星海的一家大规模上市集团公司突然宣告破产。 消息是皇者告诉我的。 我心里有些快意,看着皇者说:“伍德现在一定很气急败坏吧?” “你说呢?”皇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似乎他一点都不痛惜不着急。 “伍德的经济基础要是败落了,我看他和你的日子都好过不到哪里去,我看你也要很失落了!”我说。 “呵呵。”皇者笑起来。 “笑什么?”我说。 “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好好的公司,每年给将军带来几个亿收入的企业突然完蛋,这是不是很蹊跷呢?”皇者说。 我想了想:“是很蹊跷,难道这是伍德故意耍的花招?故意破产的?” “他有必要这么做吗?他怎么会拿这个来开玩笑呢?破产的确是真的。”皇者说。 “那怎么会突然破产呢?” “因为有暗中的黑手在操作,手法十分高明,神不知鬼不觉就达到了目的,而且,这黑手的资金相当雄厚,不然,是做不到这一点的。”皇者说。 “哦。”我脑子里突然闪出了老黎的影子,对皇者说:“那你怀疑是谁捣鼓的呢?” “不知道。”皇者微笑着摇摇头:“不但我不知道,将军现在也被搞懵了。” 我有些将信将疑:“你告诉我此事,是何目的?” “因为,我想,你或许能猜到是谁干的,而且,将军在暂时的发懵之后,也未必不能猜到是谁干的!”皇者说完,冲我嘿嘿一笑,离去。 我脑子快速盘算着,皇者这话分明是向我暗示什么。 难道,这事真的是老黎暗中操作的?他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些,而且,也有这个缘由,伍德想搞垮他的三水集团,他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反击,而他要反击,凭着他的智慧和经验,手法当然会很高明,高明到伍德毫无察觉。 我找到老黎,谈起此事,老黎嘿嘿一笑,说了四个字:“恶有恶报!” “这是你干的!”我咧嘴笑着。 老黎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克,干嘛什么好事都往我身上想啊!” “因为,你嫌疑最大,而且,最具有做到这些的可能性!”我继续咧嘴笑。 老黎呵呵笑了:“小克,你把你爹的能耐看得太高了,这事是不是和我有关不重要,重要的是伍德的经济基础遭受到了沉重打击,南边损失巨大,这边重要收入来源的企业破产,雪上加霜,哈哈,我看伍德这回真要哭了。”httpδ:Ъiqikunēt “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来:“我明白了,我知道了。” “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老黎呵呵笑起来,接着收起笑容:“我看,伍德必定会反扑的,他现在接近疯狂的边缘了,疯狗会咬人的。小克,最近这段时间尤其要提高警惕。不光你,李顺同样也要高度戒备!” 我点点头:”嗯。” 老黎又慢条斯理地说:“伍德赖以作恶的经济基础如果被击垮,那么,他还有什么资本呢?要斩断他作恶的手,首先就要击垮他的经济实力,现在,只是第一步。” 听了老黎的话,虽然他没有和我直接挑明,但我已经心里明白击垮伍德企业一定是老黎操作的。 高深莫测的老黎终于要出手了,他一出手就是狠的,而且,这还只是他的第一步。依照老黎的能力,斗智商斗财力斗手段,伍德都不会是老黎的对手。 我心里不由感到有些兴奋。 “一个人,不作死就不会死,既然非要往死里作,那就超度他吧!”老黎缓缓地说着,眼里闪过犀利而果断的目光。 听着老黎的话,我的心里一震。 突然意识到,伍德在经济上似乎正在两面受敌,南边的李顺在断绝他的堵品收入来源,这边的老黎正在谈笑间不动声色摧毁他的经济大厦。相比李顺的武力手段,老黎似乎又高明了很多倍。 我不知道老黎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击垮了伍德的那家企业,他不说,我也不问。 突然又想到一点,击垮伍德的企业,会不会冬儿也在其中捣鼓了什么呢?会不会是里应外合的操作模式呢?伍德在三水反水了高管想搞垮三水,那么,老黎会不会也采取这个办法来搞垮伍德的企业呢?老黎利用的内应会不会是冬儿呢?如果是,是老黎主动发展的冬儿还是冬儿主动联系的老黎呢?当然,亦或是其他人。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有些紧张,为冬儿的安全感到紧张。 看到我的神情变化,老黎似乎意识到我在想什么,笑了笑:“小克,你爹我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会做的很稳妥,要做就会一招致对方于死地,绝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当然,对手的实力也是不可低估的,绝对不可轻视的。我在这条战线有把握,但在其他战线,有些事情也是无能为力的,我毕竟老了,不是全能的。”老黎又说了一句。ъiqiku 老黎的话让我又慎重起来,感觉到了形势的严峻。我知道伍德一定会反扑的,一定会不甘失败的,他会发疯的。 只是,我不知道他何时发疯,会怎么样发疯。 “对了,小克,伍德一共是有2家上市公司吧?”老黎看着我慢吞吞地说。 “嗯,是的,2家,这是他全部的经济来源,当然,堵品也是一条重要渠道,只是一个合法一个非法而已。”我回答。 老黎点点头:“嗯,是这样的,伍德堵品那条来源恐怕已经被李顺堵地很难受了。” “老黎,我问你个问题。”我认真地看着老黎说。 “问吧。”老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你说。”我停顿了一下,“一般来说上市公司都是家底子很厚实很牛逼的,怎么能说夸就夸了呢?” 老黎哈哈一笑:“小克,你还在纠结伍德破产的那家上市公司对不对?” 我点点头:“是,不过不是纠结,是困惑。” “困惑什么?”老黎说。 “困惑是不是因为某些违法的手段导致的这家上市公司破产。”我说。 老黎摇摇头:“小克,你多虑了,商战有很多手段,未必是要用违法的方式,但是,可以钻漏洞,只要对方防范不严密,还是可以搞垮对方的。” “哦。比如——” “比如,你要想搞垮一家上市公司,你首先要制定严密完善的计划和措施,熟悉对方的管理和经营手段,摸清对方的底细,然后,就在对方的股票上动脑筋,采取高收低抛的措施,投入大量资金,突然袭击,对方来不及防范,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已经是晚了三春了。”老黎慢条斯理地说。 高明的手法 我似乎有些懂了:“哦,原来可以如此操作。但这样做的话,岂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是有这个可能,但如果你要是在对方破产之后通过其他的渠道将这家公司收购过来呢?岂不是可以很快挽回自己的损失了?”老黎呵呵笑起来。 我恍然大悟:“这是个高明的手法。” 老黎沉吟了一下:“伍德现在还只是破产了一家上市公司,还没有真正让他感觉到疼到深处,他还有一家上市公司呢。” 我看着老黎半天没有说话,直觉老黎眼里流露出隐隐的杀气。 “商战,很残酷!”我喃喃地说。 “是的,商战的本质特点就是冷血和冷酷!”老黎干脆地说。 “冷血和冷酷?为什么这么说?”我看着老黎。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不算计人家,或许人家正在算计你,为了防止被人家暗算,你就要主动进攻,就要主动发展创新,就要在竞争中求生存和发展,如果你不冷血和冷酷,你就要遭受别人的冷血和冷酷。”老黎微笑了一下。 我点点头:“有道理。” “曾经,我亲自策划实施过一起对新加坡一家百年企业的收购案,结果收购后的第二天,那老板跳楼自杀了!”老黎说。 “啊?怎么会这样?”我吃了一惊,“你第二天得知此事,什么感受?” “震惊!”老黎说,“没想到他会自杀!” “如果,如果你事先知道那老板会自杀,那你还会收购那家百年企业吗?”沉默了一会,我问老黎。 老黎点点头:“会!” 我有些不知回答了。ъiqiku 老黎接着说:“但我会采取更温和的方式,不会那么激进。” 我点点头:“嗯。” “商战里同样也有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其实我知道伍德是一直想吃掉三水集团的,他一直就想这么做,他采取的一些阴谋我很明白,只是,他过于轻敌了,他把我看得太不中用了,他只知道进攻,而不知道防御,他的上市公司,反破产和反收购措施太不严密了。”老黎哈哈笑起来。 从老黎的话里,我似乎听出了什么,似乎验证了什么。但我没有挑明。 分明感觉到,伍德的其他上市公司也已经在对手的计划之中,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想到伍德赖以生存的经济基础即将遭受狂风暴雨,不由心里有些兴奋。狗日的伍德,你要完蛋了。 但同时也想到,伍德绝对不是我认为的那么不堪一击,那么脆弱,他可是真正的老谋深算。只是,在他面对老黎这个对手的时候,不知道谁更高一筹。 而且,伍德不但要面对老黎,还要面对南面的李顺。 两条战线作战的伍德,能全面开花吗? 我拭目以待。 第二天,秋桐从韩国回来了,自己回来的,小猪直接从韩国回了加拿大。 我去机场接的秋桐,见到秋桐,她的气色好多了,看来此次韩国之旅很愉快。 “见到金敬泽姑侄俩了?”进市区的路上,我问秋桐。 秋桐点点头,神情有些郁郁:“只见到了金敬泽,金姑姑出国了。” “哦。”我点点头。 “我和金敬泽交谈的时候,他告诉我一件事!”秋桐说。 “什么事?”我看了秋桐一眼。 “原来金姑姑当年不知道为何事触犯了法规,一家人受牵连要遭受劫难进劳改营,然后她哥哥一家人带着她逃往南方,越线的时候被边防人员发现,金姑姑的嫂子和哥哥中弹身亡,她独自带着金敬泽逃到了韩国。金姑姑的老家,就在丹东的鸭绿江对过,那里,也是我的老家,我的爸爸妈妈也是在那里生长。”秋桐的神色很凝重。 听到秋桐这话,我的心一颤,金敬泽到底还是把金景秀的经历告诉了秋桐。 “其实,金敬泽元旦给我打电话拜年的时候和我说了这些,只是,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说。 秋桐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我很好奇金姑姑到底是为何事情一家人遭到劫难的,金敬泽也不知道,他那时还小,长大后金姑姑也一直没有和他提起!”我又说。 秋桐缓缓点了点头:“看来,金姑姑也是苦命的人啊,心里一定装着难言之事!” “或许吧!”我将车停在路边,心里斗争了一阵子,看着秋桐:“其实,关于金姑姑,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如果你觉得可以告诉我,你就说,如果你认为我没有必要知道,那你就不必说。”秋桐神色很平静。 其实我知道我既然说刚才那话,就忍不住要告诉她那事了,虽然老李和金姑姑都让我对此事保密,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告诉秋桐。 我于是尽量用平缓的语气把我所知道的关于老李和金景秀的事情告诉了秋桐。 听我说完,秋桐显得极度震惊,两眼睁地大大的,几乎就是惊呆了。 半晌她都没有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我,似乎她不能相信这事是真的。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看着秋桐:“这很难让人相信,这几乎就是不可思议,确实太巧了,但事实确实是如此,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我其时还不知道世间还有更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是后话。 “竟然,金姑姑和李顺的爸爸有这么一段渊源。”秋桐喃喃地说着,脸上的表情依旧很震撼:“事情竟然这么巧,竟然是这样的。怪不得,李顺爸爸老是看那个今日集团的宣传画册,老是看金景秀的照片。” “是的。”我点点头:“这谜团可以解开了。” “李顺的妈妈不知道吧?”秋桐说。 “或许不知道,但或许也有怀疑,因为老李不由自主就会有异常的表现!”我说:“说不定老李夫人早就知道老李插队时候和金姑姑的事情,只是不当面提起而已!” 秋桐眉头紧皱,目光有些发怔,看着我:“这么说,李顺爸爸和金姑姑有过,有过关系了?” “是的!”我说。筆趣庫 “那,金姑姑她有没有怀上孩子呢?”秋桐突然说。 “这个就不知道了,应该是没有吧,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一次就有孩子的,”我说:“你想这么多干嘛?” 秋桐垂下眼皮:“随口问问而已,没什么。” 我看着秋桐,她的胸口微微起伏着,看得出,她一时难以从震惊的情绪里摆脱出来。 同时,隐约又感觉她在思索着什么。 突然又想到,发生一次关系当然也可以有孩子的,我和秋桐那次不就是吗? 一想到我和秋桐丹东酒醉的那一次,一想到秋桐流掉的那个属于我和她的孩子,我心潮起伏心如刀绞。 看看秋桐,似乎她也想到了什么,有些不自在起来。 “秋桐。”我叫了她一声。 “嗯。”她答应着,眼皮下垂。 “你说,什么是生活?”我说。 “生活?”秋桐抬眼看着我,“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去!” “就这么简单?” “你觉得很复杂吗?” “倒不是觉得多么复杂,只是觉得你的回答实在很简单。”我说。 秋桐沉默了一会儿:“生活因人而异,不同人生,不同命运。虽说习惯决定命运,性格决定人生,但往往是基因决定人生,再有就是天注定的因素,这些是任何人所不能改变的。试想,生活中,哪个人不希望自己出人头地?哪个人不希望自己开心快乐?哪个人不希望自己成为生活的强者;哪个人不希望自己生活幸福?而这决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 “嗯。”我点点头,“没有经历过痛苦挣扎的人生,是不成熟的人生,人生成长必须经历痛苦和挣扎;没有经历过痛苦挣扎生活的人,无法用心深刻体会和感受其中内涵,自然在想法和沟通上存有分歧。这是生活带给我们不同人生的酸甜苦辣,这是生活带给我们五彩缤纷的体验!” 秋桐沉吟了片刻:“所以,易克,我们要相信自己,做一个有原则的人,做一个易感动且知足的人。谁帮助我们,谁为我们做用心的事,谁在生活中为我们付出诸多精力和心思,我们将铭记于心。当一个人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但通过努力可以去改变,通过努力把握际遇!所以,易克,让我们天天想快乐的事,天天用快乐的情怀护理生活每一天!”Ъiqikunět 我深深地看着秋桐,不由伸出手,握住了秋桐的手。 秋桐任我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低头一声叹息。 回来之后的第二天,秋桐就上班了。 工作是忙碌的,忙碌间隙,我总是觉得秋桐带着沉思的表情。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只是认为我告诉她的关于老李和金景秀的事情给她带来的震撼余波仍未消失。 我也只能这么认为。 但后来的事实证明,此时我没有完全猜透秋桐的心思。 这些日子,孙东凯显得轻松多了,又恢复了神采奕奕的面貌。 是的,孙东凯有理由轻松,赵大健的事情摆平了,去掉了他心中的一个大石头,本想借助赵大健的事情扳倒秋桐的,没想到偷鸡不着蚀把米,差点把自己拖进去,孙东凯多少会后怕会出冷汗。 安稳了许多 曹丽似乎也安稳了许多,这次的事情虽然她没有参与,甚至她一直蒙在鼓里,甚至稀里糊涂被孙东凯猜疑,但终究她也是跟着高歌猛进狂欢了一阵子,空欢喜一场。她可以说是个打酱油的,也可以说是围观的。 最近这一系列的事件,加大了曹丽和孙东凯之间的互相猜疑,对我来说,也算是一个收获。 但我同样知道,虽然二人之间互相猜疑,但他们如此之久的联盟不会瞬间破裂,他们之前的共同利益仍远大于矛盾,他们之间的矛盾不会表露出来。孙东凯没有这个必要,他仍然需要曹丽为她出力。曹丽没有这个胆量,她仍然需要借助孙东凯来稳固自己的位置,借助孙东凯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对孙东凯和曹丽来说,他们目前最现实最大的障碍最大的对手就是秋桐,虽然此次没有达到目的,但他们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这天上午,孙东凯主持召开了集团会,会议上讨论到了那个刊号的事情,孙东凯强调这是一笔十分划算的买卖,投入小,收益大,对集团下一步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是集团向做大做强迈出的重要一步,这个机会实在难得,一定不能错失。 孙东凯的话得到了集团其他领导成员的支持,曹丽第一个表示了赞同。 “搞这个刊号,已经拖延了不少时间了,孙总,有没有一个时间表?”秋桐问了一句。 “这个时间表,呵呵,这不是我们能做主的,关键要看出版署这边,这边我和集团其他部门的负责人已经进京2次了,正在积极运作中,省里的那位处长也在积极帮我们在上面协调,我想应该是快了,当然具体的时间,由不得我们,我们只能尽力而为就是。”孙东凯满面笑容地说。 “孙总亲自抓这项工程,我想一定会成功的,只要我们努力了,只要我们尽力了,就一定会有回报的。”曹丽接过话,“怎么,秋领导对这事没有信心?”biqikμnět 秋桐淡淡笑了下:“我不是没有信心,我当然希望这事能成,毕竟这集团的发展来说不无益处,但我希望这最好能是一个阳光工程,能用最少的钱办最大的好事。” 秋桐的这番话似乎是有所指,似乎是话里有话,孙东凯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有些不自在。曹丽看了看孙东凯,又看看秋桐,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其他领导成员都不说话,看着他们。 孙东凯到底还是笑了起来:“对,对,秋领导说的有道理,提醒地很及时,我们一定会十分注意的,这个工程必须是一个阳光项目,这对个人和集体都有好处。” 秋桐微微一笑:“孙总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从秋桐的神态和话语里,我似乎感觉到秋桐发生了一些变化,口气里带着一些若隐若现的强硬,这个以前的她似乎有些不同。 我想秋桐的变化和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有关。 领导办公会结束后,孙东凯把我叫到他办公室。 “小易,下午我去北京,还是跑那刊号的事,今天领导办公会上秋领导的话可等于是抽鞭子啊。”孙东凯说。 “哦,那我去准备一下。”我故意不理会孙东凯说秋桐的话。 “这次你就不要去了,集团事情也很多,办公室的事一大堆,离了你也不行,我带财务部门负责人去就行,反正也就是钱的事。”孙东凯说。 我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好,那我几不去了,我去安排车,通知下财务负责人。” “嗯,你去吧,这次去北京,要加大力度了,不能再拖了这事。”孙东凯像是和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出了孙东凯办公室,安排好了相关事宜。 下午孙东凯就去了北京。 孙东凯走后,我去了秋桐办公室。 “孙东凯又去北京了。”我说。 “嗯。”秋桐点点头:“去吧,但愿他能顺利操作成功这事,这事真要成了,对集团是没有坏处的。” “那你上午领导办公会上的话是什么意思呢?”我说。 “什么意思?我担心有人从中搞猫腻假公济私从中揩油!”秋桐说的直截了当。 我会意地点点头:“我想这很有可能,这次他去北京不让我跟着去了,只有财务部负责人跟着的。”筆趣庫 “我兼着集团监事领导,属于我职责内的事情,我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是不会不管不问的。”秋桐说。 “你要做什么?你现在有没有什么证据和把柄,连我都不知道。”我说。 “我没单指这事。” “那你指的什么事?”我有些紧张地看着秋桐。 秋桐看着我笑了下:“不告诉你。” “你不要单独搞什么事啊,最好和我先说一声,我来出头去搞,你刚平安无事,千万不要再惹事。”我有些着急。 秋桐看了我一会儿:“不要为我担心,我不会有什么事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说这些话,我心里。我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我刚要说什么,手机响了,海珠打来的电话。 “海珠。”我接听。 秋桐看着我。 “哥,秋姐没事了是吧,出来了是吧?”海珠的声音听起来很关切。 我看了秋桐一眼,冲她笑了下,然后说:“是的,秋领导安然无恙出来了,我现在正在她办公室呢。” “哦,你在她办公室。”海珠拖长了声音。 “还是你和她说吧。”不等海珠说话,我直接把电话递给了秋桐。 秋桐接过电话:“海珠妹妹,是我。呵呵,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什么事的,他们搞错了。我出来有几天了。呵呵,你那边还好吧,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有空你来玩啊,有空我一定去看你。代我问小天小亲茹亚茹他们好。” 听着秋桐和海珠说话,我的心里感到几分宽慰。 下班后,我在办公室处理几个文件,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秋领导下班后和季主任一起到俄罗斯步行街附近吃饭去了。” 季主任,原集团监事季监事现人大研究室季主任,秋桐怎么又和他一起吃饭了,到底他们在捣鼓什么事?我感到几分迷惑,更多的是不安。 同时,我又感到几分无奈,秋桐对我一直隐瞒着什么,根本不让我知道不让我插手。 隐隐感觉,秋桐经历这次风波之后,似乎下了某种决心要搞定什么事。依照她的性格和脾气,她不会半途而废不会妥协的。 这让我更加不安起来,却依旧很无奈。 处理完工作,我出了集团大楼,刚走了几步,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我身边,车窗摇下,露出了阿来的脸。 “嗨——小子!我们伍老板请你共进晚餐。”阿来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请我吃饭不预约,这会儿晚了。”我说,“改日吧。” “我操,别给你脸不要脸,什么晚了,你今晚根本没有饭局,走,上车,听话,不然我给你来硬的,在你单位门口来硬的你会很难看的哦。”阿来一副流氓嘴脸。 看着阿来的那副嘴脸,想起前几天皇者和我说的关于伍德的那些事,我心里一动:“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上了阿来的车,阿来发动车子,边说:“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好歹也算是你给我一个面子。”biqikμnět “去哪里吃饭?”我说。 “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阿来:“阿来,最近活得挺滋润吧?” “还行,哥什么时候都活得很滋润,烦劳你挂念了。”阿来边开车边说。 “你是挺滋润,你们老板呢,也挺滋润的?”我说。 “嘿嘿,他滋润不滋润只有他自己知道,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我自己滋润就行了,我他妈的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管我有没有钱赚。”阿来满不在乎地说。 “你们老板要是不滋润,恐怕你很难滋润起来的哦,我看你的滋润恐怕持续不了多久了。”我说。 “你丫的这话什么意思?晦气,不吉利,老子从来是有奶便是娘,谁给我钱多老子给谁做事,伍老板滋润了我跟他,不滋润了我另寻出路,老子有一身绝世武功,怕什么?到哪里都有饭吃,这就是本事,有本事的人走遍天下都不怕。”阿来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骄傲和自豪。 我笑了下:“你那本事。除了会几下功夫,还有什么?” “这就足够了,不需要别的,老子这身功夫到哪里都受欢迎,怎么,你不服,不服咱们再试试。” “我承认功夫不如你,我打不过你,但我想告诉你,终究有一天你会知道一介武夫是成不了气候的,是做不成大事的。” “我不做什么大事,我的大事就是赚钱,赚钱才是硬道理,懂不懂?”阿来不服气地说。 我笑了笑:“阿来,你手里有不少人命吧?” “你什么意思?”阿来不快地看了我一眼:“怎么?你想除暴安良?你他妈有这本事吗?老子有没有人命在身关你什么屁事,再说了,你说老子有人命在身,你有证据吗?这年头,光靠嘴巴说不行,要有证据的,信不信你再乱说我告你诬陷好人?” 没有好人了 “你他妈要是好人这世上就没有好人了。”我说。 “嘿嘿,没好人正好啊,都和我一样是坏人好了,那样这世上的人其实也都不是坏人,还是好人?你说是不是啊?”阿来嬉皮笑脸地说。 我想了想:“阿来,你说我们是朋友还是敌人?”biqikμnět 阿来想了想:“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 “怎么说?” “是朋友呢,我们屡次交手屡次作对,你和我老板的利益是冲突的,我要为我老板出力,自然和你是做不成朋友的。但是呢,也不能说是敌人,不管你和伍老板是不是敌人,我们呢,嘿嘿,毕竟还是有合作的,有过美好的合作,而且,我相信以后我们或许还是会有合作的,当然,我们的合作是建立在互信的基础上的,你小子算是仗义,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值得信赖,下次有赚钱的好事通知我啊,我还是会和你合作的!”阿来开心地说。 “下次,或许不会有下次了!”我说。 “不要这么说,兄弟,不要把话说早了,世事难料呢,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又需要我了。”阿来说。 “阿来,你除了跟伍德做事,除了和我有过合作,还兼职过其他赚钱的差事吧?”我突然问了一句。 阿来在泰国的时候就是职业杀手,我的直觉他即使到了内地只要有业务也不会放弃的。 阿来微微一怔,狡猾地笑起来:“丫的,你问这干嘛,无可奉告!” 阿来的神态和话语似乎让我愈发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很快到了吃饭的地点,原来是在一家日本料理餐厅。 下车后,阿来带我进了房间。 伍德正盘腿坐在那里,除了伍德,还有皇者保镖,还有冬儿。 冬儿看到我,面无表情。 伍德满面笑容迎接我,请我坐在他身边,皇者也呵呵笑着。 保镖和阿来坐在下面。 皇者随即吩咐上酒上菜。 “易总,难得你有空能请你吃顿饭,来,我们干一杯。”伍德笑呵呵地举起杯子。 我也举起酒杯,和伍德碰了下:“难得伍老板如此盛情记得我,来,这杯酒祝伍老板财源广进,生意兴隆。” 伍德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努力笑着:“好,好,谢谢易总的祝福。” 皇者看了冬儿一眼,冬儿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自顾吃菜。 从我进来,冬儿就没有正眼看我,也没有打招呼。 我不由多看了冬儿一眼。 伍德觉察到了,放下酒杯,也看了冬儿一眼,然后看着我:“易总,最近过的不错吧。” “还好,托你伍老板的福。”我说。 “你过的不错,不过我过的可不开心呢!”伍德说。 “怎么了?”我说。 伍德眯缝起眼睛看着我:“老弟,不用给我装傻,你心里明白。” “不明白,请伍老板明示。”我说。 “好,既然你非要装傻,那我就直说,”伍德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最近我有两件事很不开心,一来呢,是我一批货在外面给人劫了,这批货价值不菲,损失很大;二来呢,是我一家上市公司莫名其妙突然就破产了,我到现在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破产的,弄得我稀里糊涂。” “哦,那你可真不走运。”我心里暗笑,端起酒杯:“来,伍老板,这杯酒向你表示慰问。” “谢谢。”伍德端起酒杯,看着我:“易总,今天我专门请你来吃饭,光表示慰问还不够吧?” “此话怎讲?”我放下杯子。 伍德也放下杯子:“我想,最近我遇到的这两起倒霉事,易总是否能给我一个解释,或者是交代呢?” “我擦,你的倒霉事我怎么给你解释,我怎么给你交代?”我反问伍德,心里不由提高了几分警惕。我当然知道伍德今天不是没事找我吃饭的,一定是有目的的。 “哈哈。”伍德大笑起来,笑毕,目光直视着我:“你能,你当然能。” “抱歉,我不能,我当然不能。”我也笑起来。 “既然你说你不能,那我请你记住我的几句话!”伍德说。 “请赐教!”我坐直身子看着伍德。 “记住我的话,给我记住了。”伍德的声音开始有几分发狠:“凡是捣鼓我的人,我要他加倍偿还,我要他付出加倍的代价,凡是和我过不去的人,最后一定会倒霉,要倒大霉的,现在有人在笑,我想,或许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的。” “就是这些?” “是的,就是这些,你给我记住,同时呢,烦请你转告你认为有必要转告的人也记住,不要和我伍德作对,把我伍德惹烦了,我六亲不认,有人狠,我会更狠,到时候看谁更狠。”伍德的话里饱含杀气。 我分明感到了伍德的威胁,也感到了伍德有些发疯。他到底是有些沉不住气了,要疯了。 我呵呵笑起来:“伍老板,对你这样家大业大的人来说,这点损失九牛一毛啊,怎么,看你似乎有些急了,不会吧,伍老板,你可是一向坐得稳的人,坐不住了?” 伍德冷笑一声:“老弟,不用给我戴高帽,我坐不坐的稳是我的事,你记住我的这些话就行了,千万千万不要拿我的话当儿戏。” 伍德话的我还真不敢当儿戏,我当然知道伍德的能量,也知道伍德今晚说这番话的所指,更知道伍德的手段是极其狠辣的。 但我表面上依旧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行啊,伍老板,谁敢拿你伍老板的话当儿戏呢,我记住你的话就是了。” 伍德点点头,举起酒杯:“好,老弟,现在我们喝酒。” 我举起杯子:“还是我提议的意思,安慰酒。” 伍德冷笑一声,一饮而尽。 我也干了。 放下杯子,伍德说:“当然,此次我的巨大损失,除了外因,我也不会怀疑没有内因,我正在内部调查,一旦查出有内鬼有叛徒,那我是一定不会放过的,不管他是谁,我都要他付出巨大的代价。”筆趣庫 听了伍德这话,我扫了一眼其他人,皇者面不改色,依旧满面笑容,冬儿呢,依旧面无表情低头吃菜,似乎就没听到伍德这话,保镖和阿来倒是抬头专注地看着伍德,但也没什么异样的表情。 我突然心里一动,此次伍德的两起事件,会不会和冬儿有关呢,或者是其中之一?伍德此时说这番话,是何用意呢,是已经觉察到了什么还是并没有什么线索只是借机敲打呢? 一想到在虎穴里的冬儿的安危,我心里又不安起来。 同时,我不由又想起了章梅,想起了那个章梅失踪的诡异的夜晚。 今晚的晚餐,冬儿从头至尾都没有和我说一句话,甚至都没有正眼看我一眼,似乎她和我从来都不认识。 我也不知道冬儿心里是怎么想的。 在晚餐上,伍德也没有和我提起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没有提起秋桐的事情,似乎他忘记了这一切。 晚餐结束后大家一起下楼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遇到了也在这里吃饭的关云飞谢非和宁晓静。 大家打了招呼,关云飞似乎对我和伍德一起吃饭感到有些意外,但随即就恢复了正常,笑着和伍德互致问候。 我和谢非宁晓静打招呼:“两位师姐好。” 谢非看着我微微一笑,目光里带着只有我能理解的温情:“师弟你好。” 宁晓静呵呵笑起来:“师弟啊,今晚和老关两口子吃饭的时候还谈起你了呢,老关和谢非对你可是都赞不绝口的,都夸你是个人才。看来以后咱俩要多交流才是了。” “师姐是领导,师姐多指导才是!”我谦虚地说。 “别那么客气,什么领导不领导,你是市直单位,我是区里的,按说你才是领导呢。”谢非说。 “师姐见笑了,我是给领导打工服务的,你是正儿八经的区领导,师弟岂敢乱说?”我说。筆趣庫 “好了,你俩别互相给对方戴高帽了,听见你们这些套话就腻歪!”谢非插话,眼睛一直看着我。 我和宁晓静都笑起来。 那边关云飞和伍德打完招呼,伍德一行先行离去。 关云飞看着我:“你小子怎么和伍德搞到一起去了?” 关云飞的话里似乎有些不满还有不解。 “谈业务的。”我撒谎。 “你现在是办公室主任,和他谈什么业务?”关云飞显然不信。 “以前我做发行公司总经理时候承揽的他的业务,他和现任总经理唐亮不熟悉,非要和我谈,我也没办法啦。”我继续撒谎。 “哦,是这样。”我编造地天衣无缝,关云飞似乎信了,点点头:“看来你这位前总经理还是很吃香的嘛,看来让你做办公室主任是用错了地方。” 我嘿嘿笑起来,关云飞说完也笑起来。 “东凯呢?”关云飞说。 “去北京跑那个刊号去了。”我说。 “哦,又去北京了,进京连个招呼都不打,无组织无纪律!”关云飞的话里又有些不满。 “行了,你们谈够了没有,我累了,想回家休息了!”谢非说话了。 继续谈工作 宁晓静这时看着关云飞:“对了,我刚想起一件工作上的事要向你汇报。” 关云飞看了看宁晓静,又看了看谢非:“这个——” 谢非看了看他们:“那你们继续谈工作吧,我要先回家了,身体不大舒服。” 关云飞松了口气:“也好。” “那我请你去喝咖啡吧,边喝边汇报。”宁晓静说。 “行,也好。”关云飞看着我:“小易,你送你师姐回家,我和宁部长谈点工作上的事。” 我没有理由推辞,只能答应。 然后大家分手,关云飞和宁晓静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我打了一辆车送谢非回家。 我们一起坐在出租车后排。 夜色阑珊,我看着车窗外的夜景,沉默着。 谢非的身体轻轻靠了过来,靠在我的肩膀。 我想挪动身体,刚动了下,她随即又跟了过来。 我的身体靠在了门边,无处可逃了。 一路无话,谢非不时发出几声轻微的叹息。 从这叹息里,我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寂寥和忧郁。 我无话可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无法说什么。 车子到了谢非家门口,停住。 “师姐,到了!”我一阵解脱感。 “嗯。”谢非坐在那里没动。 她不动我不能不动,打开车门下了车。biqikμnět 谢非也下了车,站在我对面,仰脸看着我。 “进去坐坐吧!”谢非的声音里带着某种期待。 我摇摇头:“不了,时候不早了,师姐你早休息吧,老关很快就会回来了。” 我的话里既包含了拒绝,还带着几分提醒。 谢非低下头,沉默了片刻:“那好,你走吧!” 声音里带着几分幽怨。 “师姐再见!”我毫不迟疑上了出租车,接着离去。 走了几十米,我回过头,看到谢非还站在那里,正看着我的方向。 我转过头,一声叹息,唉,师姐啊。 回到宿舍,我先给林亚茹打了电话,听取了她最近海珠那边的情况汇报,提醒她要保持警惕,不能掉以轻心。 林亚茹做事一向是很小心沉稳的,我对她其实是放心的。 然后,我叫来方爱国,把今晚伍德请我吃饭时说的话告诉了他,让他整理一下马上汇报给总部。 安排完之后,我洗澡上床,打开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本地新闻,乔仕达雷正关云飞都在上面频频露脸,个个都春风满面精神抖擞。 很快方爱国来敲门,带来了南方的回电。 回电只有十几个字:“情况知晓,弟等平安为盼。” 无疑这是典型的李顺的口气。 看完电文,我苦笑一番,摆摆手让方爱国回去了。 第二天,我和老黎一起喝茶,把昨晚和伍德一起吃饭的情况告诉了老黎。 老黎听完,看着窗外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八个字:“强弩之末,外强中干。” “你还想说伍德那家破产的上市公司和你无关吗?”我说。 “和我有关或者无关这重要吗?”老黎反问我。 我一时语塞,半天说:“当然重要。”“为什么呢?”老黎说。 “因为——”我又语塞了,一时找不到理由。 老黎呵呵笑了:“小克,有些事情不必非要弄得太明白,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我老了,做不了什么大事了,唯有生之年看到你和夏季夏雨能真正长大,能真正自立于这个世界,我也就满足了。” 老黎的话让我有些感动,同时不由又想起了远在美国的夏雨。 “我虽然老了,但我还是有梦想有愿望的,你呢,同样也要有。”老黎又说。 “嗯。”我点点头:“老黎,我记住你的话了。” “别老叫我老黎,叫爹不行吗?”老黎无奈地说。 “哎,你知足吧,老黎同志。”我笑起来。 老黎也笑了,打了我脑袋一下。 老黎看着窗外,又继续说:“其实呢,每个人都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我们知道这个梦想永远无法实现,它就如同空中楼阁般引人向往却虚无缥缈,即使如此我们也不会抛弃它,因为那是支撑着我们在不如意的世界中,坚强下去的理由。” “但有些梦想是可以可以实现的。”我说。 “那叫理想,或者叫做愿望。”老黎说。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你肚子里都是思想。”我说。 “不是思想,是人生的经历和阅历,是对人生经历和阅历的归纳与思考。”老黎认真纠正我。 “经过归纳和思考的经历和阅历其实就成了思想。”我不服气地说。 老黎呵呵笑起来:“或许你说的有道理吧。其实呢,人生坎坎坷坷,跌跌撞撞那是在所难免。但是,不论跌了多少次,你都要坚强地再次站起来。任何时候,无论你面临着生命的何等困惑,抑或经受着多少挫折,无论道路如何的艰难,无论希望变得如何渺茫,请你不要绝望,再试一次,成功一定属于你! 听着老黎的话,我不由想起浮生若梦说过:“不管多远路,也能走到尽头;不论多深的痛苦,也会有结束的一天。不要在意别人在背后怎么看你说你,编造关于你的是非,甚至是攻击你。人贵在大气,要学会对自己说,如果这样说能让你们满足,我愿意接受,并请相信,真正懂你的人绝不会因为那些有的、没的而否定你!” 想起浮生若梦,想起秋桐,想起和浮生若梦一起的那些夜晚,想起和秋桐一起走过的日子,不由百感交集。 是的,人生历程不能全由自己来安排,但人生的道路却全靠自己一步一步地去走。人生的旅途酸甜苦辣百味具有,自己亲自尝过,才懂得什么是人生。人生总是有所缺憾,往往得到此,也就失去了彼,人生重要的是应该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 如果没人认可你,那就自己认可自己;如果没人欣赏你,那就自己欣赏自己;如果没人祝福你,那就自己祝福自己。与其用泪水悔恨昨天,不如用汗水拼搏明天。当眼泪流尽时,留下的应是坚强。用心去触摸属于自己的阳光,用爱去创造属于自己的时空。把握今天,努 https:ЪiqikuΠet力书写精彩明天, 正浮想联翩,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夏季神色紧张地走了进来。 “爸,出事了!”夏季来不及和我打招呼,直接对老黎说。 看到夏季紧张的神色,我不由心里一紧,出什么事了? “小季,别慌,坐下说。”老黎的声音很沉稳。 夏季坐下,看着老黎,急促地说:“今天我们集团的股票突然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先是大幅上涨,然后,突然又大幅下降。” “嗯,这事你怎么看?”老黎镇静地说。 “我怀疑是幕后黑手在搅动,先是大笔收购抬高股价,然后突然大量抛售,制造混乱,高收低抛,从中搅局,从而达到他们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夏季说。 老黎赞许地点点头:“嗯,小季,你分析地有道理,有长进,不错。” “爸,我们该怎么办?任其下去,我们的资产会大量蒸发,市值会大幅缩水。后果不堪设想。”夏季着急地说。 “别慌。”老黎说。 夏季不说话,看着老黎,满脸都是焦急。 老黎站起来,来回踱步走了几次,自言自语地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动作不慢嘛。” 我听懂了老黎这话里的意思,夏季却没听懂,看着老黎:“爸,你说什么?谁动作不慢?什么意思?” 老黎停住脚步,神色淡静地看着夏季:“小季,不要问那么多了,你爹我这辈子商战经历的多了,血雨腥风里杀过来的,今天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惊慌,淡定,沉住气。这么办,我给你个东西,你回去先照上面的去操作。” 老黎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夏季:“回去再看,去吧,孩子,沉住气。” 不知老黎给夏季的是什么锦囊妙计。 夏季稍微淡静下来,看了看老黎,冲我点点头,急匆匆走了。 夏季走后,老黎背对我站在窗口,我看不到老黎的神色。 “对方开始反击了。”我说。 “嗯。”老黎嗯了一声,没有回头。 “似乎气势汹汹,劲头不小。”我又说。 老黎没有做声,回过身,我看到老黎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他正在思考着什么,眼神有些冷峻。 我看着老黎:“你刚才给夏季的锦囊,没有必胜的把握?” 老黎微微一笑:“你以为我是诸葛亮?你以为对手是酒囊饭袋?” 我不由有些紧张,又有些泄气:“原来你也无良策。” 老黎呵呵笑起来:“小克,不要着急,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问题要一个一个解决,这斗争,同样也要逐步进行。从试探性进攻到防御型进攻到全面防守全面进攻,都是要根据形势变化来进行的,商战,不到最后出结果,谁也不敢有夸口必胜。任何对对手的轻视都有可能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听着老黎的话,我的心里不禁有些惊悚。 老黎看着我的神色,突然又轻松笑起来:“当然,不能轻敌,但也不要太大惊小怪,那句话说的好,天上飘来五个字:这都不是事。” Ъiqikunět 真的很轻松 我傻笑起来:“看不出你还真的很轻松,似乎,一切都在你的运筹帷幄之中。谈笑间,樯橹一定会灰飞烟灭啊。” 老黎淡笑:“当然,战略上可以藐视对手,但战术上是要重视的,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我说:“玩商战,我估计你是个绝顶高手,没有人可以战胜你。” “错,我也是从多次的失败失利中才走到了今天,没有过去的失败,就没有我今天的自信。我刚才说了,在最后的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我从不敢说自己肯定赢了。”老黎坐下,看着我,“小克,我给你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人天生什么都会,你看到那些高手,其实都是从无数次失败中成长起来的,没有失败,就没有成功!”筆趣庫 “失败是成功之母。”我总结了一句。 “嗯,这是至理名言。”老黎点点头,又说:“当然,不管输赢胜负结果如何,自信是必须要有的,这是基石。” 我不由点点头。我其实也没有想到昨晚伍德刚发出警告,今天就开始动手了。伍德对老黎发起的反击战显然目的不仅仅是报复,他的胃口一向很大,他一直就想将三水集团据为己有。前几天老黎不动声色出其不意迅猛出手,搞掉了他的一家上市公司,伍德必然会恼羞交加愤怒异常,此次反击必定是杀气十足带着必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决心而来。 但从老黎的表现看,伍德似乎很难得逞,伍德的反击似乎早已在老黎的预料之中,老黎早已有了对付伍德进攻的解决方案。 可是,我又感觉,从老黎刚才的言谈中,我自己也摸不透猜不透想不出此次激战的结果会是如何,老黎虽然有了对付伍德进攻的方案,但似乎只是初级的方案,似乎老黎自己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不禁惴惴起来。 我知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拉开了帷幕,这场战斗必定是激烈的残酷的你死我活的。 我当然希望死的一方是伍德,我渴望着这个结果。 我想帮老黎,可是,我不知道该帮什么,该从哪里帮起。我对这种大佬级别的商战一无所知。 在老黎沉稳的表象下,我分明感觉,他并不轻松,他正在凝神思虑着击败对手的良策和手段。 “我想,如果需要我做什么,我该做些什么。我到了该做些什么的时候了。我该做些什么呢?”我坐在那里喃喃地说。 老黎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克,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找你的,说不定,到时候你会发挥出其不意的作用,起到别人无法起到的作用。” 我精神一振,看着老黎:“真的?怎么说?” “嘿嘿,现在无可奉告,走一步看一步,或许能走到那一步,或许走不到那一步。”老黎莫测地笑起来,然后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克,你先回去吧,我要自己待会儿。” 我知道老黎需要自己单独待会儿,需要一个没有人打扰的空间和时间。 我起身告辞。 回去的路上经过关云飞家所在的小区门口,正好看到宁晓静正从里面走出来,正要拦出租车。 我看到宁晓静的同时宁晓静也看到了我。 宁晓静的脸色有些红润,但神色很镇静:“咦,师弟,你啊,真巧。” 我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 “宁部长好,师姐好,”我笑了起来:“是很巧,你怎么在这里?” “我去老关家里了。”宁晓静的话让我有些意外,意外于她的实在。 “哦,老关在家里?没去上班?”我说。 “是啊,老关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去呢,一是看望领导,二来呢,是有重要工作汇报。”宁晓静说。 我点点头:“谢师姐也在家?” “不在,她出差了!”宁晓静回答。 我心里又有点小小的意外。 “你没带自己的车?要打车?”我说。httpδ:Ъiqikunēt “我让驾驶员去替我办点私事了,所以没让来接我,”宁晓静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师弟,易总,似乎你很好奇,你还有什么疑问,可以一并提出。” 宁晓静的一系列的先入为主反倒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尴尬起来,不由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有些想多了。 我讪笑了下:“哪里啊,师姐,只不过是随便聊聊而已。” 宁晓静笑起来,笑得有些轻松:“师弟,你怎么步行走?” “锻炼身体。”我回答。 “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出来锻炼什么?”宁晓静显然不信。 我哈哈一笑,笑得有些干巴,没有回答。 “好了,我要走了,小帅哥师弟,回聊。”宁晓静冲我暧昧一笑,拦了一辆出租,挥挥手走了。 看着宁晓静离去,我又看看关云飞家的方向,不由挠了挠头。 不知怎么,我此时脑子里突然冒出了秦璐,不明不白死去的秦璐。 秦璐的死一直是我心中挥之不去的谜团,我当然不会相信自杀的结论,但我却也没有什么新的线索能证实什么。 我其实心里对一个人一直高度怀疑,但我却没有任何证据。没有证据,自然是不可以胡乱说出口的,充其量只能自己心里怀疑而已。 不过,我相信一点,秦璐的死,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大白于天下的。 想起已经升入天国的秦璐,看着这世上纷纷扰扰勾心斗角的男人和女人们,我心里突然感到了几分厌倦,又似乎感觉秦璐的离去应该是一种解脱。如果秦璐现在还活着,依照她的性格,说不定现在正闹得不亦乐乎满城风雨。 离去,或许是一种解脱。 离去,或许是一种释放。 离去,或许是一种拯救。 离去,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这样想着,怅怅的心里不禁有些释然。 不作死就不会死,秦璐的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是一种被动的作死所致。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杀死秦璐的人可以无罪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 这世上,善恶一定是要有报的,必定的,必须的。我边走心里边念叨着。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海珠打来的。 “哥,你在干吗?”海珠问我。 “在走路。”我回答。 “近似于废话,在哪里走路?” “在星海马路上走路,你这话也近似于废话。”我说。 “看来你挺悠闲的啊,上班时间不好好上班,逛马路。和谁一起的,老实交代。”海珠的口气半真半假。 “独自一个人,还能和谁?你以为我和谁?”我回答。 海珠顿了顿:“你有多久没回家了?多久不回宁州了?” 我想了想:“最近忙,没来得及回去。” “忙你还有空逛马路,我看你是不想回来,是不是?我看你是不想回家,是不是?”海珠的口气有些不悦。 我一时无语。 “说话。”海珠的口气更不高兴了。 “阿珠,你听我说。”我放缓语气,“等我忙完,最近一定回去。你还好吧?公司里生意还不错吧?” “我你不用关心,公司的生意也不用你操心,你记得宁州这里还有你的家就行了。”海珠说完就挂了电话。httpδ:Ъiqikunēt 我站在街头,默然了许久。 “小易,你站在这里发什么呆?”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回头一看,关云飞。 “哦,老关。”我笑了笑。 关云飞似乎刚洗过澡,神采奕奕。 “我问你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呢?”关云飞笑看我。 “没发什么呆,正在看大街的风景呢。” “呵呵,小家伙,在沉思人生?”关云飞哈哈一笑。 我也跟着笑了下:“你这是——” “刚在家睡了个午觉,步行走走,去单位。”关云飞说。 “今天身体无恙吧?”我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关云飞看着我。 “嗯,我刚才正好在你家附近遇到宁部长,她说你身体不大舒服,在家里休息的,她去你家汇报工作的。”我说。 “哦,这个,呵呵。”关云飞反应很快,打了个哈哈,接着说:“是,身体稍微有点不舒服,不过这会儿好了,宁晓静正好有重要事情找我,就到我家去了,怎么,你有其他想法?” 看着关云飞审视的目光,我忙说:“不知道老关说的其他想法指的是什么?不过,不管老关是何意,我自然是什么想法都不会有的。” “哈哈。”关云飞大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家伙,你很狡猾,大大的狡猾。” 我只能笑,无法说什么。 “狡猾是个贬义词,我该说你很聪明。”关云飞话里有话。 我还是傻笑,故作傻笑。 “你该不会把在我家门口遇到宁晓静的事情告诉你师姐吧?”关云飞说。 “我说这个干什么?”我挠了挠头皮。 “说不说都没事,我关云飞做事可是从来正大光明的,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只是担心你师姐会多想,当然,凭你师姐和宁晓静的关系,她也不会多想到哪里去。当然,你不说最好,省得没事惹出事来。” “嗯,我明白。”我说。 “你师姐对你可是很喜欢的哦,做梦都叫师弟。”关云飞说。 我一愣,一时有些尴尬。 “不过,我不会多想什么的,你放心好了,不用在我面前做出这个傻样来。”关云飞又笑起来。 我也笑,笑得很尴尬很心虚。 意味深长 我很担心关云飞从我的神情里感觉出什么,但他似乎毫无觉察,爽朗地笑着:“其实呢,不光你师姐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啊,不光我和你师姐喜欢你,很多人都很喜欢你啊,比如宁晓静,比如秋桐。” “承蒙厚爱。”我忙说。 “可不要辜负了大家对你的厚爱哦,年轻人。”关云飞这话意味深长,值得回味。 晚上回到宿舍,方爱国又送来了南边的好消息:革命军又在边境截获了一大宗准备走私到大陆的堵品,数量巨大,收获颇丰。 不用说,伍德接二连三亏大了。 这边伍德上市公司刚倒闭了一家,那边又被李顺连续出击得手,想必伍德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一定很愤怒。 想到三水公司最近的情况,我隐约感到了浓浓的火药味,伍德不是轻易会认输的人,这边是隐形的战场,不见血,看不到火药,那边是公开的战场,出手就要见血。 似乎,两场大战正在两个不同的地方一触即发,这边其实正在进行。 似乎,这是最后的决战,似乎,这是最后的斗争。 三水公司目前遇到的困境,我几乎可以肯定是伍德搞的。伍德搞反击,老黎当然不会轻易让他得手。 但似乎,老黎也没有必胜的把我,毕竟他面对的是伍德,一个狡猾的老狐狸,再精明的猎人也有失手的时候。伍德既然敢出击,就一定做好了各种准备。 当然,面对老黎,伍德也是很难轻易得手的,毕竟他面对的老黎是一个老江湖,在老黎面前,伍德似乎还嫩点。我一厢情愿地想着,心里略微有些轻松,暗暗祈祷老黎的三水公司能安然度过这个难关。 “革命军这次的行动,是秦参谋长亲自指挥的,事先做了高度保密,连总司令都没告诉,得手后才告诉了他。”方爱国对我说。 我微微一怔,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从方爱国的话里,我隐约感觉到似乎革命军内部真的有内奸。 这很可怕。 但如果真的有内奸,那会是谁呢?我想不出。 我同时也知道,老秦一定在暗地里查内奸。一旦查出来,按照李顺的脾气和革命军的纪律,内奸的下场几乎不用想都知道。 周末,我回了宁州。 海珠在机场接的我,看到我,很高兴。 “老公,哥,你终于回来了。”在出口,海珠满脸都洋溢着幸福,直接就和我拥抱起来。 “先去公司看看吧。”我说。 “哦。好。”海珠虽然有点失落,但随即又高兴起来,似乎是因为我牵挂着公司。ъiqiku 我其实是想见见张小天和林亚茹。 在路上,海珠边开车边和我说了下公司最近的情况,包括接手的冬儿的也就是我以前的公司运营状况。 我认真听着。 海珠还真不简单,做经营越来越上手了,公司被她打点的井井有条,生意很兴旺。 我不由赞扬了海珠几句,海珠开心地笑着。 “秋桐最近怎么样?”海珠突然问了我一句。 “秋桐,很好啊。”我说。 “哦。”海珠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不说话了,专心开车。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我说。 “怎么?不能问?问代表我关心她。”海珠目视前方。 “能问。”我说。 “你是不是要代她感谢我的问候呢?”海珠半真半假地说。 “这话什么意思?”我看着海珠。 “没什么意思。” 我不说话了,海珠也不说话了。 到了公司,林亚茹和张小天都在。 一进公司海珠就忙起来,去了其他部门,我独自坐在海珠办公室。 张小天一会儿进来了,我递给他一直烟:“小天,最近还好吧?” 张小天笑了笑:“还好,在这里工作很愉快。公司最近的生意也很好。” “有你做海珠的助手,我很放心,只是你要多辛苦一些了。”我说。 张小天看着我诚恳地说:“易克,不要和我多客气,海珠的事就是你的事,你是我的恩人,我是一直想报答你的,只是没有机会,现在我在海珠这里做事,只有努力尽心去做,才对得住你对我的恩情。” “小天,不要客气,这话见外了,我没把你当外人,你也不要和我多客气。”我笑了笑。 “最近星海那边,情况如何?听说伍德的一家上市公司突然破产倒闭了?”张小天看着我。筆趣庫 我点点头:“是的,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我虽然在宁州,但是星海那边的事情,特别是伍德的情况,我还是很关心的。”张小天笑了笑,“伍德的公司倒闭,和你没有关系吧?” “老兄啊,你看我有那么大的能量吗?”我哈哈一笑。 “呵呵。”张小天看着我,笑了笑,眼神里似乎又带着几分沉思,“我想,伍德一定是被暗算了,不过,我想不出谁有这样的能力和能量做到这些,李顺打打杀杀行,但做这个,似乎他不可能,老秦也不可能。那么,会是什么人搞的呢?” “管他什么人搞的,反正伍德的好日子我看是快到头了。”我说。 张小天看着我:“你这话的意思是——” “我这话的意思是善恶有报,作恶多端的人不会有好下场。”我说。 张小天点点头:“是,善恶终究是要有报的,伍德做的坏事够多了,甚至比白老三还多,只是他善于伪装而已,他也该有报应了。不过,你在星海要当心,伍德做起事来,心狠手辣的程度不会亚于白老三。还有,这边,我也会格外警惕注意的,防止伍德在这边下手。尤其是海珠的安全和公司的情况。” 张小天考虑问题很全面,我点点头:“这边小天兄你多费心了。” “你放心,我就是豁出命,也要保护好海珠,我的命是你给我的,你救了我一命,又给了我新生命,无论如何我也要好好报答你。” “呵呵,不要这么说,小天,我希望大家都能好好活着,都能开心过好每一天,你的命是我救的不错,但你的新生命,是你自己给你自己的,自己不觉醒,任何人都救不了你。” 张小天点点头:“是,你说的对。” “还有,不要老想着什么报答,我救你不是图你的报答,只要你努力好好做事,努力过好自己的人生,我也欣慰了。还有,不要说什么命不命的,不吉利哦。”我轻松地笑着。 张小天也笑起来。 正在这时,林亚茹推门进来了,看到张小天在,笑了笑:“张总在啊,你们继续谈吧,我待会再来。” 张小天站起来:“林总,没事了,我和易克随便聊天的,正好我这会儿还有事,你们谈吧,我走了。”httpδ:Ъiqikunēt 张小天显然看出林亚茹是有事找我,借故走了。 张小天走了之后,林亚茹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到我对面坐下:“副总司令好。” 我点点头:“最近什么情况?有没有什么异常?” 林亚茹点点头:“有,最近似乎发现有形迹可疑的人在公司附近出没。” “哦。你说什么?”我顿时警觉起来:“形迹可疑的人,具体说说,是什么人?” 林亚茹说:“暂时不知道,他们的行迹很诡秘,我跟踪了几次都被甩掉了。我已经告诉兄弟们要提高警惕,防止意外情况出现,同时,我们也加强了对海珠姐的人身安全保护,每天晚上大家轮流值班蹲守在你家附近。” 我不由暗暗赞叹林亚茹的细心:“海珠不知道吧?” “嗯,没让她知道,怕她害怕。”林亚茹点点头。 联想到星海和南边发生的事情,我不由感觉伍德似乎真的正在暗地里搞什么阴谋,似乎他要全面发起进攻。 火药味越来越浓了。 我想了想,对林亚茹说:“你们这边要注意不要打草惊蛇,密切注意周围的动静,不要轻易和对方接触,先摸清他们几个人,住在哪里,然后搞清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还有,要弄清楚他们携带了什么武器。” “是,遵命!”林亚茹点头答应着。 我站起来在室内来回走了几步,林亚茹也站起来,看着我。 我站住,看着林亚茹:“亚茹,这么说吧,最近南边和北边的情况都比较紧张,两条战线极有可能很快开战,北边这边甚至已经开始,只是性质不同,宁州这边,极有可能会成为第三战场,这边,你们人手少,你们要格外警惕,如果人手不足,随时向我汇报,我拍方爱国他们支援你们。” “谢谢副总司令的关心,需要的时候,我会随时向你汇报。”林亚茹点点头,接着说:“我也会随时向总部汇报这边的情况,如果真的需要人手,总部那边也会派特战队员过来的。” 我皱皱眉头:“最好不要走这一步,那样的话就搞大了。毕竟海珠这边是经营单位,不能成为血腥的战场,要力争把苗头扼杀的萌芽阶段,要力争惊动最少的人解决问题。” “是!”林亚茹回答地很痛快。 金盆洗手 “还有,张小天,最好也不要让他觉察到什么,他已经金盆洗手上岸了,不要再拖他下水。”我补充了一句。 “哦。好。”林亚茹点头答应,接着说:“不过,张总似乎是个不安分的人,他似乎对我很关注,似乎,他已经怀疑或者猜到我的身份了。” “这没什么,猜到就猜到,顶多只是怀疑,反正他不会当面问你的,随他好了。”我说,“其实呢,他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对很多事都很敏感的,但最好还是不要牵连到他。” 林亚茹笑了笑:“好,我知道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对公司对海珠姐可是忠心耿耿的,这个人不错,平时做事很低调,为人也很好。” 我看着林亚茹,呵呵一笑。 “副总司令笑什么?” “呵呵。亚茹,你是不是对小天有那意思了?”我笑看林亚茹。 林亚茹脸红了:“副总司令,这个是绝对没有的,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夸夸他几句而已,我对他绝对没这意思的。” “真的?”我似乎不大相信。 “是真的,感情的事,我不会撒谎的。”林亚茹正色道。 “哦。那好吧,我信了你。” “对了,问你个人。”林亚茹说。 “谁?” “秋桐姐身边是不是有个叫四哥的?” “是啊,秋桐的专职驾驶员,怎么了?” “没怎么,常听海珠姐提起这个四哥。” “海珠常夸他吧?” “嗯。” “四哥这个人,是个绝对的好人,做人做事都很低调,而且,他还有一身好武艺,我甚至都不是他的对手。”我说。 “哦。这个海珠姐倒是没说过。”林亚茹说。 海珠当然不知道四哥身怀绝技。 “他是我们的人。”我说。 林亚茹眼神一亮:“你的意思是四哥也是革命军的人?” 我摇摇头:“不是革命军的人,但一直帮我做事,帮革命军做事,算是编外的吧。他的人生经历很坎坷,当年和白老三是结拜兄弟,但后来成了不共戴天的敌人,因为白老三杀死了他的女友。他至今还是独身一人,也是老大不小了。” 林亚茹认真听着,没有说话。 “我给你四哥的联系方式,如果有紧急情况联系不到我,可以直接和四哥联系。”我边说边写了一张纸条递给林亚茹。 林亚茹接过纸条,看了看,然后轻轻撕碎,扔到纸篓里:“好的,我记住了。” 我看着林亚茹,心念一动,接着说:“当然,你要是平时没事,也可以和四哥联系的,交流交流人生其实也不错的,四哥是个很有思想的人呢。” 林亚茹脸色微微一红,抿嘴一笑。 这时海珠进来了,忙完了。 我和海珠一起到她爸妈家吃的午饭,海珠爸妈见到我,很开心。 吃饭的时候,海珠妈妈又提起我们要孩子的事情,我没做声,海珠看了看我,搪塞了妈妈几句。海珠妈妈对我们的态度很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筆趣庫 下午去了我家,爸妈见到我们回家,很开心,吃晚饭的时候,妈妈也提到了这个事情,问我们打算什么时候让她抱孙子,海珠笑着回答:“妈,这时不着急,我们都还年轻,现在工作压力很大,等合适的时机再要不迟。再说了,小克现在人还在星海,这两地分居——” 海珠话说了一半,接着就低头吃饭。 妈妈似乎听出了海珠话里的意思,看着我:“小克,你啥时能调回来呢?这两地分居,也不是个办法啊。” 我咧咧嘴:“妈,这事你不用操心了,调动工作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 “那咱不做那个差事了还不行了,海珠这边有公司,你回来做老本行,自己做生意,和海珠一起打理公司,多好啊,这公家饭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妈妈说。 我一时语塞,海珠面露喜色。 爸爸看了看我,对妈妈说:“老婆子,这你就不懂了,男人是要做事业的,小克能混到今天这个份上,容易吗?这年头,光能赚钱也不行,小克的志向不在钱上,这你难道看不出?” 妈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好,我不懂,不如你们爷俩懂,行了吧。” 海珠一直低头吃饭,不说话。 在家吃完饭,我和爸妈又聊了一会儿,然后我们开车回自己的家。 一进家门,海珠就忘情地扑上来,抱住我亲吻。 我们缠绵了好一会儿才分开,然后海珠催我去洗澡。https:ЪiqikuΠet 第二天吃过午饭,海珠送我去机场。 路上海珠笑问我:“老公,累不累?” “你说呢?”我打了个哈欠。 “哈哈,我说啊,你是累死也乐意。”海珠大笑起来。 看着海珠娇羞的样子,我的心里一荡,眼前突然出现了秋桐的影子。 刚刚荡起来的心倏地就沉静下来。 “老公,我可给你说啊,自己在星海,我不在你跟前,不许沾花惹草,不许和其他女人交往。”海珠边开车边警告我。 “嗯,知道了。我是老实人,从来不沾花惹草。”我这么说着,嘴巴上很硬,心里却不由发虚了。 “我相信你是作风正派的人,我信你的,可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你周围的那些美女,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一个人!”海珠说。 我没有做声,我知道海珠指的那个人是谁。 “我问你,你老实回答我一句话。”海珠说。 “什么话,你说。” “我问你,你喜欢不喜欢秋桐?你有没有对秋桐动过心?”海珠说。 我一怔,看着海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我不能对海珠说我不喜欢秋桐,那样违背了自己的心,我说不出口。可是我也不能在海珠面前说喜欢秋桐,那我等于自己找死。 “说啊,快说。”海珠转头看了我一眼。 我想了想:“我要是说喜欢呢,你肯定不高兴,会想很多,我要是说不喜欢呢,你可定又不信,因为秋桐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没人会不喜欢她,包括你其实也是喜欢她的。所以,对你这个问题,我不做回答。” 海珠一愣:“你在耍滑头。” “没办法,我只能这么回答你。” 海珠眨眨眼睛:“那我问你,秋桐喜欢不喜欢你?或者说,秋桐对你有没有那意思?” “你说的那意思是什么意思?”我反问海珠。 “你懂的,不要问我。”海珠说。 “我不懂。” “你在糊弄我,再糊弄我就生气了。”海珠撅起嘴巴。 我呵呵一笑:“你傻啊,秋桐是李顺的未婚妻,你问我这个问题,是不是很无聊呢?你觉得秋桐是那种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女人吗?” 在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很别扭。 海珠沉思片刻:“那倒也是,秋桐名花有主了,而且看起来貌似是很正派的女人,只不过可惜啊,一朵鲜花插在了李顺这坨牛粪上,可惜了。” 海珠用了貌似这个词,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可是,此时,为了不惹海珠,我只能保持沉默,没有去争辩。 “距离!”海珠突然自言自语了一句。 “什么距离?”我说。 “提醒你的,注意距离,知道不?”海珠看了我一眼,“你现在是有妇之夫,注意自己的身份,要随时和其他女人保持距离,不光行为上要保持距离,思想上更要保持距离。特别是和秋桐,我警告你,你自己心里有个数,不要玩大了。” 我沉默。 “我是你老婆,我有权说这些话,我有权管你这方面的事,我有这个资格,我的老公,谁也不许碰,你只能属于我,身体和思想都属于我,当然,我的身体和思想也都属于你,我们,必须要互相忠诚。”海珠加重了口气。 “嗯。”我答应着,心里一片迷惘。 “你早晚得离开星海,离开那个是非之地,离开那个破集团,回到宁州来打理我们的产业,我一个女人家,最想要的就是相夫教子这样的生活,做经营,做管理,好累的,我做够了,你妈妈我婆婆昨晚说的对,不吃那个公家饭,回来做你的老板,多好?”海珠放缓了口气。 我轻轻吐了一口气,转脸看着窗外。 “星海到底有什么让你放不下的?我为了你,当初都能追你到星海去,现在我们的事业在宁州,你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家回到宁州来?你现在回来又不是当初落魄的时候,你现在回来有一个大大的事业,是衣锦还乡,是做老板,规模比以前还大,不丢人。”海珠继续说。筆趣庫 我继续保持沉默,心里有些乱,还有些烦恼。 “退一步讲,即使你不为我不为我们的家,你也得为你父母考虑吧,你父母年龄大了,你又是独子,回来照顾父母尽孝道总可以吧?”海珠又找到了新的理由。 我的心一抖,不由心里有些歉疚,对父母的。 我继续沉默。 海珠看我不做声,又嘟哝了一句:“反正不管你舍不舍得那个破饭碗,不管你想不想回来做老板,我早晚要想办法把你弄回来。” 一时语塞 我一怔,看着海珠:“你又准备要捣鼓什么事?忘记上次被坑的教训了?” “我就不会吃一堑长一智了,你以为我永远都那么傻,那么轻易被人家骗?人总是会成长的,你是,我也是。”海珠不服气。 我一时语塞。 海珠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得意。 我心里一声叹息,乱成了一团麻。 当天下午,筋疲力尽的我带着满腹心事飞回到了星海。 四哥在机场接的我。 “最近秋总又和季主任见了几面,都是在老地方共进晚餐。”在车上,四哥说。 我皱皱眉头,秋桐到底在和季主任捣鼓什么动静,老见面干嘛?难道。 我不由就想到了什么,但却无法证实。秋桐在某些事情上对我封口很严,似乎根本就不想让我插手。 季主任已经不是集团的监事领导,到人大去了,怎么还和秋桐频繁接触,难道他对集团还念念不忘?难道他对自己离开集团的事还耿耿于怀? “想办法打探下他们到底在干嘛。”我说。 四哥点点头,接着苦笑了下:“秋桐每次都不让我上去,更别说有机会听到他们谈什么了。不过,我尽量想办法探听下。” “嗯。”我点点头,看了一眼四哥,接着说:“对了,四哥,有美女在牵挂你哦。” 说完我笑起来。 四哥一咧嘴:“什么美女?哪里的美女?” “你猜。” “你说的是林亚茹?” “哈,一猜就中。” “我猜就是,昨晚林亚茹给我发手机短信了,我猜是你告诉她我号码的。”四哥说。 “嗯,是我告诉的,我想呢,如果有什么万一林亚茹联系不到我的情况,她可以和你联系。林亚茹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南洋美女。”我笑着说。 四哥微微一笑,继续开车。ъiqiku “四哥,你该成个家了。”我说。 四哥没有做声,神情黯然。 “这么多年了,白老三也死了,虽然不是你亲手杀死的白老三,但这仇似乎也算是报了,也算对得住九泉之下的女友了。”我又说。 四哥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林亚茹对你似乎挺感兴趣。”我继续说。 四哥淡淡一笑:“我这样的老男人,还是不耽误人家的好。” “什么叫老男人?你老吗?不过三十多而已,应该是成熟的男人。”我说。 四哥摇摇头:“我的人虽然年轻,但我的心却早已老了。” “你的心不是老了,只是曾经死了,但是,现在,又活了,复苏了。”我说。 “呵呵。” “昨晚林亚茹和你聊了什么?说说。” “没什么,就是闲聊而已。”四哥说。 “嘿嘿,没事多闲聊哈,我支持你们。”我笑起来。 四哥轻轻叹了口气。 和四哥一起吃了晚饭,然后我回到宿舍,打开电脑上网。 登陆扣扣见到了浮生若梦。 “若梦。”我先说话了。 “嗯。你来了。”她说。 “我现在叫你若梦你习惯不?”我说。 “你说呢?”她反问我。 “呵呵,现实走进虚拟,或许该习惯吧。”我说。 “那我该叫你什么?”她说。 “我喜欢你叫我客客,感觉亲切。”我说。 “可我心里觉得不大适应叫你客客。”她说。 “为什么?” “没有理由。” “有理由,只是你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或许吧,唉。” “干嘛叹气?” “无端。” “没有理由不会叹气。” “不讨论这个了,回家看了看,海珠你父母他们都还好吧?” “都很好。” “嗯。” “小雪呢?在干吗?” “正在客厅里看喜羊羊灰太狼。” “呵呵。对了,我问你个事。” “你说。” “你最近老是和季主任接触,嘛事?” “你听四哥说的吧?” 我说:“是。” “没什么啊,老同事一起吃个饭聊个天,不是很正常。” “你撒谎,肯定还有别的事。” “呵呵,你想多了。”她说。 “我想,我应该是没有想多,我想,你和季主任一定在预谋什么事情。”我说。 “你非要那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告诉我好不好?”我说。 “不好。”她说。 “你不听话,不是好孩子。”我说。 “我就不听话,我不做好孩子。”她说。ъiqiku 我发过去一个打屁屁的表情:“不听话打屁屁。” “去你的。”她发过来一个大笑的表情,我也忍不住笑了。 停了片刻,我说:“四哥该有个家了。” “是的,我给他介绍多几个女孩子,可惜四哥都没有动心,哎,我猜他应该心里还是忘不掉他的前女友。四哥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嗯,是的,四哥是个重感情的人,忘不掉的。”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最好的拯救是忘记,有些事,有些人,该忘记的要忘记,不然,你就无法开始新的生活,不然,你就走不出过去的阴霾。” “你说的对。”我说。 “我虽然如是说,但我自己又何尝能做的潇洒利索呢?”她发过来一个叹息的表情。 “人不能总沉湎于过去,总要有新的生活的,既然要活下去,既然还要面对今后的人生,总要学会拯救自己的,对不对?”我说。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秋桐说。 “我这次回宁州,林亚茹和我提起了四哥,似乎,她对四哥挺感兴趣。”我说。 “亚茹对四哥感兴趣?”秋桐说。 “是的,海珠经常在她面前谈起四哥,林亚茹对四哥似乎挺有好感。”我说。 “好啊,好,还真别说,四哥和亚茹要是能成,还真的不错,他们是挺好的一对。”秋桐说。 “我把四哥的手机号码给了林亚茹,他们开始联系了,看他们的缘分吧。”我说。 “是的,这事是靠缘分的,希望他们能有缘分。缘,可遇不可求啊。”秋桐说,“男人可以心痛,但无需沉沦;男人可以呐喊,但无需哭泣;男人可以霸气,但无需霸道;男人可以柔情,但无需缠绵。有霸气,有柔情,有平淡,有辉煌,这,才是男人的世界。在缘分的天空下,自由翱翔。”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觉得浮生若梦和亦客是不是也是有缘之人呢?”httpδ:Ъiqikunēt “你。” “回答我。” “我不知道。不要问我这个问题。” 我轻轻呼了口气:“唉。你想回避这个问题是吧?” “是的,我不想面对。”秋桐说。 我叹了口气:“那好吧。” 一会儿,她说:“一个人要有新的开始,别让过去把你栓在悲哀的殿堂。别说你最爱的是谁,人生还很长,无法预知明天。好聚好散,每个人有自己的无奈。活着不是为了怀念昨天,而是要等待希望。哭完就把一切都留在昨天,永远不要去触及。” 看着她的话,我反复琢磨着,心中起起落落。 或许真的就是这样,人生历程不能全由自己来安排,但人生的道路却全靠自己一步一步地去走。人生的旅途酸甜苦辣百味具有,自己亲自尝过,才懂得什么是人生。人生总是有所缺憾,往往得到此,也就失去了彼,人生重要的是应该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 第二天上班,孙东凯回来了。 孙东凯满面红光喜气洋洋,说刊号的事情终于办成了,说虽然上面不再新批刊号,但他们帮忙运作了一个书画报的报纸刊号,那报纸办砸了,刊号要卖,他们帮忙联系,对方卖给了我们。 当然,能弄到这刊号是花了银子的,至于花了多少,孙东凯伸了一个指头——1000万。 我吓了一大跳,孙东凯哈哈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说花这些是值得的,一旦报纸创刊开始运作,几个月就可以收回来成本。然后孙东凯又强调说只是说只要能办一份报纸,这钱花得再多都值得。 既然孙东凯如此说,集团其他人也无法说什么了。反正钱已经出去了,刊号已经买来了。 我不由就怀疑孙东凯在弄这刊号的过程中有猫腻,不单我怀疑,秋桐似乎也很怀疑。 但怀疑终究只是怀疑,没有证据的事情是不能拿到桌面来说的,充其量我只能和秋桐说出我的想法。 接下来,集团召开领导办公会,紧锣密鼓开始部署成立新的子报编辑部运营部门的事宜,内部调整部分人员过去,对外再招聘部分编辑记者和经营人员。 集团大家庭又多了一个新成员,集团的框架更大了。 作为集团办公室主任,我也是筹备委员会的成员之一,但我的主要职能是协调调度和服务,具体事宜不参与。所以也相对没有那么操心受累。而因为牵扯到大量人事调整和招聘,秋桐分管的人事部门则忙得不亦乐乎。 我此时的主要心思没有放在集团里的事情上,因为,在星海,在三水,在老黎那边,一场你死我活的商战正在激烈进行时。 我时刻关注着三水正在进行的这场生死之战。 我和老黎在茶馆里见面喝茶。 老黎依然一副悠闲的神态,但眉头却微微有些皱起。 “怎么了?什么情况了?”我问老黎。 老黎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然后看着我微微一笑:“第一步措施,失败了。” 怎么会失败 “啊——”我吃了一惊,“失败了?怎么会?你怎么会失败?” “哈,我怎么就不会失败?你以为我是神?”老黎哈哈一笑。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你明明是神,你不能失败不会失败的!”我说。 “错,我是人,不是神,我同样也会失败,也会从一个失败走向另一个失败。”老黎说。筆趣庫 “那你还能笑出来,还这么悠闲。”我不解地说。 “失败一次就不活了?就要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老黎反问我。 “那倒也不是,那么,这次失败是不是意味着全面认输呢?” “当然不是,只是第一步措施没有成功而已,这场战争,距离结局还早呢?虽然第一步失利,但三水并没有认输,过程而已,不是结局。”老黎淡淡地说。 我略微宽心:“那就好,那就好,你肯定有办法采取新的措施挫败对方的进攻的,是不是?” “你为嘛这么肯定?”老黎看着我。 “因为你是老黎,就因为你是老黎。”我满怀希望地说。 老黎缓缓摇摇头:“小克,可能我要让你失望了,对此次商战,我其实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什么?你没有必胜的把握?”我心里有些失落。 “是的,我的第一步措施一方面是在防御,另一方面也是在试探对方的底牌。”老黎慢条斯理地说:“经过第一轮的试探性防御,我隐约感觉对方此次来头不小,气势很凶,而且,出手很狠很稳很准,志在必得。” “哦,挑明了吧,此次的对手不就是伍德吗,不用想就是伍德,伍德有这能耐?他似乎没有这么高超的手段的,你似乎把对手看的过于高明了吧?”我有些不以为然。 老黎轻轻摇摇头:“小克,第一,不能小视了伍德,任何轻敌都有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损失;第二,伍德可能不具备这等本事,但我怀疑,伍德背后有高人,或者,伍德雇佣了高手,这高手或许是一个人,或许是一个团队,商战经验极其丰富的一个人或者团队。在商战中,很多时候,行家一出手,就能感觉到那股森森的杀气。我现在隐约感觉到了这股杀气。” 我的心里震了一下,看着老黎:“你怕了?” 老黎轻笑一下:“你认为我会怕吗?” “不会。” “怕当然不会,但必须要高度重视起来,此次商战,遇到高手了,这么多年,似乎这是我遇到的最大的挑战,最强的高手,对方的目的很明确,搞垮三水,吃掉三水,对方的每一个步骤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都是出手很狠辣的,都是让你无法喘息的。可以这么说,目前,三水被逼到了悬崖边上,一步不慎,就会落入万丈深渊。”老黎虽然口吻很平静,但我依然感到了一些心惊。 一向沉稳淡静的老黎这样认为,那看来对方真的是有高手。 我不相信伍德有这本事,既然伍德没有这能耐,那就一定是他雇佣了高手来搞垮三水。 “下一步怎么办?”我紧盯住老黎。 “下一步。”老黎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站住,背对我看着窗外,沉声道:“目前我安排小季采取了一些应对措施,可以暂时缓解一下对方的凌厉进攻,对方至少一时还不会得手,但这只是权宜之计,要想彻底扭转战局,下一步。下一步的措施我正在斟酌之中。目前还没有完整的计划。” “哦,那要抓紧啊。”我心里有些着急。 老黎回过头看着我:“根据对方之前的一些手法和方式,我初步判断出对方的手法里有国际商战黑客的影子,我想起了三年前震惊全球的一起商战,两家全球500强的一场商战,最终一家跨国集团被彻底击垮,被对方成功收购,此次对方操作的手法里,我隐约看出来一些痕迹。” “哦。” “我已经安排小季调集集团全部可用的资金,防备对方孤注一掷做最猛烈的进攻,我们的第一轮防御是试探性的,对方的进攻似乎目前也带着试探的目的,想摸清我们的底牌。接下来,很有可能对方要发起全面进攻,要一举拿下三水。根据目前三水在股市的表现来看,对方此次投入的资金量很大,要豪赌一把了。”老黎坐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神情严峻起来:“此次决战,极有可能是一场生死战,要么三水破产,要么对方。” 老黎没有说下去,我明白老黎的意思,那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认为,目前最大的障碍是无法知道对方的底细和底牌,无法知道对方下一步的计划。”我说。 老黎点点头:“是的,这都是高度商业机密,对方自然是不会轻易让人知道的,我们这边也是,我的底牌和计划对方肯定也想知道,但他们是不会知道的,都装在我的脑子里。” “其实你脑子里已经有了大致的御敌之策,是不是?”我说。 老黎皱皱眉头:“有是肯定的,但没有必胜的把握。” “为何?” “因为。因为我无法确定对方下手的切入点。”老黎说:“根据我的经验,初步判定,对方下一步会采取三套方案中的一套,按照我猜测的这三套方案,我初步设定了对付的计划,也同样是三套,但这三套方案的结局是不同的,如果对方实施第一套方案,双方能打个平手,如果对方实施第二套方案,即使我调动了集团的全部资金,仍然难免要大伤元气,如果对方实施第三套方案,那么,我将稳操胜券。但如果,对方不是按照我的猜想来的,比如第一套和第三套方案交叉实施,那么,后果就会很严重了。还有,如果对方并不是按照我设想的三套方案来实施,而是有其他的手法。现在摸不透对方的底细,一切都是未知数。”筆趣庫 听着老黎的话,我不由心跳不止,似乎,三水最严峻的时候到来了,生死关头了。 老黎看了我一眼:“小克,一方面我做好了对付敌人的全部预案,但另一方面,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能战胜对手当然好,但如果。一旦出现最坏的结局,我也想好了退路。” “什么退路?”我说。 老黎没有回答,眉头紧锁,似乎又在思考了。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老黎,心里有些惊悚的感觉。 一会儿,老黎抬起眼皮看着我,呵呵一笑:“小克,不必这么紧张,胜败乃兵家常事,商战亦然,没有人是常胜将军,我同样也是,不过,你放心,你爹我是不会轻易认输的。但是,不认输不代表一定能赢,多做几个后手准备,是没有坏处的。” 我点了点头:“我觉得,我直觉,你一定不会输的。” “为什么这么说?你对我就这么有信心?”老黎说。 “因为你是老黎,因为我对你从来就有信心,你是永不言败的人。”我肯定地说。 老黎哈哈笑起来:“好儿子,既然你对你爹这么有信心,那我一定要好好努力打好这场战役,不能让我儿子失望啊。” 老黎虽然在笑,但我心里却没有轻松感了,我知道老黎和他的三水正在迎来最危急的时刻,生死时刻。而老黎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我觉得不能坐看老黎和他的三水落败,决不能看到老黎败在伍德手里,决不能让伍德的阴谋得逞。不是说善恶有报吗,伍德这样的坏人怎么能胜利呢?没有这个道理。 虽然我不懂这种大规模的深奥的商战,但我决不能旁观下去了。 那么,我该去做什么呢?我能做些什么呢?我能做到些什么呢?一时心里有些茫然。 晚上,我在宿舍里苦思冥想。 在和浮生若梦聊天的时候,我说:“若梦,告诉我,当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时,该怎么办?” 她回答:“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无法解决的困难,车到山前必有路,只有憋死的驴,没有憋死的人,我从来认为,有问题,有困难,就一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是时间和思路问题,只是困难和容易的问题,如果你感觉目前的思路卡住了,那么,你不放换一个思维方式,不放换一个思考的角度,这样,或许你会觉得眼前豁然开朗。”筆趣庫 我琢磨着她的话。是啊,车到山前必有路。 她继续说:“无论是对一个人还是一个群体来说,做事情会遇到困难已经是势所必然、不可避免,人们又总能想出走出困境的办法来,有许多时候人们就是在这一前人的经验总结召唤下跳出了噩梦的氛围;同时,我们所前进的每一步都是未知的,面对未知的前景,又多是在这类话语的鼓舞下奋勇向前。” “嗯。” “一切事物都是发展的,都要经过萌芽,成长,成熟,衰退直至消亡这些阶段,事物的状态都是有阶段性的而不是永恒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句话还告诉我们目标的实现是曲折性和前进性的统一,道路是曲折困难的,但是前途是光明的。一切困难和障碍都是暂时的,一切都将过去,只要你肯坚持,最终的胜利是属于你的。” 遇到问题 “说得好。”我不由赞扬了一句。 “你遇到什么问题了?”她说。 “呵呵,不是我遇到问题了,是我朋友遇到了。”我搪塞了她一句。 “你朋友?谁?” “不告诉你了,没事了,你睡吧,我需要安静思考一些问题。”我说。 “额。好吧。” “你刚才说的话对我很有启发,嘿嘿,你很棒。”筆趣庫 “呵呵,那就好,那我下了。” 和秋桐聊完后,我点燃一支烟,躺在沙发上,开始盘算我的计划。 第二天中午,我约冬儿在海边见面。 “小克,难得你主动约我一次。”坐在海边的沙滩上,冬儿似乎有些开心。 我抽了一口烟:“冬儿,今天我约你出来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说吧。”冬儿看着我。 “伍德那边,最近有什么异常的动静?”我说。 “什么意思?什么是异常的动静?”冬儿说。 “就是是伍德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表现,有没有出现什么陌生人?”我索性把话说开了。 “问这个干吗?”冬儿说。 “随便问问。”我说。 冬儿说:“随便问问?你在撒谎,你肯定有事。” 我没做声,笑了下。 “不愿意和我说是吧?”冬儿说。 “起码,目前不方便和你说。”我说。 冬儿直直地看着我:“有事还要对我保密?你拿我当你什么人?” “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真的是不方便说,理解万岁。”我说。 “你约我出来就是想找我打探消息伍德的是吧?”冬儿的口气里带着失望和幽怨。 我低头看着沙滩,不语。 冬儿站起来:“好吧,你不说话,我走了。” 我急了:“冬儿。” 冬儿站住,背对我:“不需要我的时候你从来不会想起我,你个没良心的人。” 我心里有些不安,站起来,走到冬儿身后:“冬儿,我现在真的需要你的帮助,希望你能帮助我,回答我的问题。” 冬儿沉默了片刻,冷冷地说:“皇冠最上面一层的客房半个月前伍德全部包下来了,没有伍德的话,任何人都不得上去,包括我包括皇者阿来和保镖,也包括酒店服务员。” “哦,包了一层楼,都住了什么人?”我精神一振。 “不知道,从来没见过,他们吃饭都不下楼,都是专人送进去。”冬儿说。 “你从来没见过他们?”我不死心。 “是的,从来没有。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还有事吗?”冬儿冷冰冰地说。 “没,没有了。” “那我走了。”冬儿说完,头也不回,离去。 冬儿走后,我面向大海坐在沙滩上继续抽烟。 无疑,冬儿提供的情况很重要,伍德包了一层楼,任何人不准接近里面住的人,那么,这些人一定是有来头的,说不定,这些人就是伍德雇佣来的专门对付三水对付老黎的国际商战杀手。这些人一定是顶级的高手,深谙商战奥妙。这些人就是老黎要对付的那个团队。 我不由自主就下了这样的论断。 如果真的是这样,要是我能搞到这个团队的商战机密,然后送给老黎,那经验丰富的老黎肯定就有把握击垮对手的进攻了。这是我能帮助老黎的最有效的办法了。 可是,如何知道他们对付三水搞垮三水的计划呢,对伍德来说,这肯定是最高度的机密。实际情况也是如此,伍德的防范是如此之严,甚至连皇者冬儿都无法见到那些人,更何况是我了。 面对苍茫的大海,心里一时有些莫展。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这笑声是谁发出来的,皇者。 我坐在那里没动:“你丫的神出鬼没,来了多久了?” 皇者走到我身边坐下:“易总真有雅兴,一个人在海边看风景。” 皇者这话似乎是在向我传递什么信息。 “你怎么知道我是自己一个人呢?”我反问。 “眼见为实啊,你这可不就是一个人?难道还有其他人刚离开?反正我是没看到,我只看到你自己。”皇者继续说。 “这么说你是刚过来?”我说。 “是,正好经过这里,正好看到你独坐这里,于是过来和你拉拉呱。”皇者微笑着。 我无法判断皇者这话的真假,我怀疑他早就来了,早就看到我和冬儿谈话了,只是他想装作什么都不知。 不管他这话是真是假,我暂且就当他什么都不知道好了。biqikμnět “最近你挺忙?”我点燃一支烟。 “不忙,很悠闲,将军没有给我们安排任何事情,每天到处溜达玩。”皇者说。 “哦,很悠闲,这么说,伍德也很悠闲了?”我扭头看了皇者一眼。 “他忙不忙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忙。”皇者说。 我哈哈一笑:“皇者,我看你是身体不忙脑子忙,估计你脑子没闲着吧?” “此话何意呢?” “你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易总明示。” “你这种人,脑子是一刻都不会闲着的,我说的不对吗?”我说。 “嘿嘿,知我者,易总也,哈哈。”皇者笑起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伍德最近一定很忙。”我说。 “不知道。”皇者的口气很干脆。 “据我所知,伍德最近一直在皇冠大酒店,而且,伍德最近似乎来了一批客人,包下了皇冠大酒店最上一层楼的客房。”我说。 “易总的消息倒是很灵通。”皇者的话证实了刚才冬儿告诉我的信息。 “伍德可以随时掌握我的动向,我自然也有我的消息渠道了。”我这样说的目的是排除皇者对冬儿的怀疑。 “哦哦,是,易总这话我信,这个不稀奇。”皇者嬉皮笑脸地说。 “伍德最近的这批客人,似乎很神秘,似乎他们从来不出酒店,甚至都不出那层楼,是不是?”我说。 皇者故作惊讶状:“呀,易总,厉害啊,这你都知道,你的兄弟们可真厉害,消息够准确的。” 我笑了下:“这批人是干嘛的,几个人?什么来头?你知道不?” 皇者看了我片刻,摇摇头:“不知道,一无所知。” “放屁。”我说。 “不是放屁,是真的,这些人我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几个人什么来头了,将军下了死命令,除了他自己可以上楼,其他任何人都没有机会接触这批人,包括我在内,对此真的是一无所知。” 我笑了笑:“你可以说你一无所知,但你其实心里有数。” 皇者诡秘一笑:“易总在套我的话,是不是?”筆趣庫 “你说呢?” “随你怎么认为吧,不过我说的是真话,信不信由你了。”皇者说。 我不死心,看着皇者:“这些人,难道就真的这么严格隔离起来了?难道真的除了伍德之外任何人都接触不到?” “是的,是这样的,只有将军可以和他们接触,其他任何人,没有机会和可能接触到他们。”皇者肯定地说。 我不由有些沮丧。 “易总对这些人这么有兴趣,为何?”皇者说。 “不为何,好奇。”我说。 “嘿嘿。易总你不爽快,不说实话。”皇者说。 “操,我说的就是实话,信不信由你。”我说。 皇者继续诡笑,半天说:“对了,我刚想起来,其实我刚才说的话也不全对。” “什么意思?”我看着皇者。 “就是那些人啊,其实呢,除了将军,还有一个人是可以进入那层楼的,可以接触到哪里的人的。” 我心里一亮:“谁?” 皇者摇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男人还是女人?”我继续问。 “女人,一个魔鬼身材气质看起来貌似很高贵优雅的漂亮女人,长发,大眼,模特身材,皮肤很白。”皇者说。 “哦,女人?漂亮女人?哪里的女人?”我说。 “来头不清楚,我也只在酒店大厅里见过一次。”皇者说。 我皱皱眉头:“这女人什么身份?” “我也不知道哦,据我所知,除了将军,只有这女人能进入那层楼,这女人每晚十点准时来,早上九点准时离开。”皇者说。 我眨眨眼,看着皇者:“卧槽,这女人活动还挺有规律。” “是的,很有规律,不过,以前没见过这女人,只是那批神秘客人来了之后她才出现的。”皇者说完,站起来拍拍屁股,“好了,老弟,我给你说的不少了,能给你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你问也白搭,走喽。” 皇者走后,我继续琢磨着,似乎皇者的出现不是偶然的,似乎,皇者是有意无意想给我透露什么信息。虽然给我透露信息,但他又不想和自己扯上什么瓜葛。 无疑,皇者说出的这个信息是对冬儿刚才说的情况的监事重要的有益补充,这个女人无疑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或许,从这个女人身上,能打开死局。 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兴奋。 当天晚上9点半,我带着方爱国出现在了皇冠大酒店的大厅里,坐在一个角落的沙发上看着门口方向。 接近十点的时候,果然一个长发模特身材的漂亮年轻女人出现了,进门口,没有停留,径自直奔电梯。 这女人确实很迷人,不是一般的迷人,不仅仅是身材,还有脸蛋。 最高一层 “爱国,记住这个女人。”我低声对方爱国说。 “嗯,好。”方爱国回应着。 女人进了电梯,我过去看着电梯上升的号码,最后停在了最高一层。 准了,就是这个女人。 “走——”我对方爱国说。 我们往酒店外面走,正好遇到皇者进来,见到我们,皇者做了个鬼脸,没有打招呼,擦肩而过。 离开酒店,我对方爱国说:“爱国,明天上午9点前,你在酒店附近守候,这女人会出来,你跟踪她,不要被她发觉。” “没问题。”方爱国答应着,却并不多问一句其他的话。 此时,我脑子里大致有了一个计划,一个接触这女人的计划。 这女人是我目前唯一能破局的切入点,别无选择。 回去的路上,接到了曾队队的电话。 “易老弟,在干吗?”曾队的声音。 “在回宿舍的路上。”我回答。 “哈,没事吧?”曾队笑着。 “没有啊,老兄有何吩咐?”我也笑着。 “吩咐不敢当,刚加完班,想出去吃夜宵,一个人没意思,好久没见老弟了,不知是否有空一起吃个夜宵呢?”https:ЪiqikuΠet “哦,好啊,没问题。”不知道曾队突然要请我吃夜宵是何意,我答应下来,和他约好了地点。 20分钟后,我和曾队在一家通宵饭馆见面了,曾队一副很倦怠的样子。 要了4个菜,一瓶白酒,我和曾队碰杯,边吃边喝。 “你约我吃夜宵,没有其他事?”我说。 “没有,就是闲聊,老弟不必多想。”曾队自个儿干了一杯酒,抹了抹嘴唇。 “哦,看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很疲倦的神态。”我说。 “是啊,我擦,最近案子多,忙的不可开交。”曾队说,“昨天和前天晚上,在滨海大道连续发生了两起强奸杀人案。” “啊?破案了?”我说。 曾队摇摇头:“没有,要是破了案我就不这么累了。现在几乎没有任何破案的线索,我正焦头烂额呢。” “哦,咋回事啊?方便说不?”我说。 “两起案件作案手法相同,显然是同一个人所为,而且手段残忍,都是割掉受害者的一只耳朵。”曾队说。 “我日,显然是个变态的罪犯。”我说。 “是的,很变态!上头现在压力很大,我的压力更大,要求限期破案呢,我擦,这碗饭不好吃啊!”曾队说。 “难道就没有一点线索?”我说。 “要说一点没有也不是,我初步断定这是流窜作案。”曾队说。 “哦。” “本月上旬,在哈尔滨、长春、沈阳也是连续发生了几起这样的案件,作案方式和手法几乎一模一样,几乎可以断定这是同一个人所为。” 我点点头:“嗯,应该是这样。” “最头疼的就是流窜犯,妈的,鬼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星海,鬼知道他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曾队说。 “有道理,这个罪犯必须要抓到,不然,不知道下一步又会在哪里继续作案残害无辜者!”我很愤慨。 “哈尔滨长春沈阳的同行都赶到了星海,专案组今晚分析案情到现在才结束,力争要在星海把罪犯抓住,不然——”曾队摇了摇头。 “要是在星海抓住罪犯,你这功劳可是大大的。”我说。 曾队苦笑:“要是抓不住,我可是要被上头狠批的。” 和曾队边聊边喝,不知不觉一瓶酒喝完了,然后分手回去。 回到宿舍,我继续思考我自己的破局计划,曾队吃饭时说的案子暂且不去想了,那和我无关。 第二天上午九点,方爱国给我打来电话:“易哥,那女人从皇冠酒店出来了。” “跟上。”我说。 “是。” 放下手机,坐在办公室里,我心不在焉地看报纸。 半小时后,方爱国发来手机短信:“目标到了四季半岛公寓酒店,查了前台,这女人是租住在这里的,独自一人。”Ъiqikunět 我回复方爱国:“继续在附近监视,不要惊动目标。” 回复完方爱国,我脑子里迅速形成了一个行动计划。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方爱国给我打来电话:“目标出来了,打车去了滨海大道,在海边小树林附近散步。” 正合我意,我接着把我的行动计划告诉了方爱国。 然后,我出了单位,直奔滨海大道小树林附近。 到了后,果然在那里见到了这女人,穿一身白色休闲服,正沿着海边的小树林散步,附近几乎没有什么人。 我专做悠闲跑步的样子从她身边跑过去,她看了我一眼,没有在意。 跑过去不远,我停下来,在海滩上摆开姿势练武,她继续沿着海边往前走。 一会儿,突然听到一阵紧急慌乱的求救声:“有坏人,救命啊。” 声音来自于女人那边。 我循声急忙跑过去,一看,2个蒙面人正一前一后夹住了那女人,女人正在惶急求救。 看到我过来,女人眼里露出了希望,急忙喊道:“救命啊,有坏人。” “住口。”一个蒙面人压低嗓门,“啪——”亮出了手里的匕首,在女人眼前一晃:“再叫我废了你这张脸!” 女人吓得脸色惨白,不敢叫了。 我站在那里不动,看着。 “你立马给我滚开,这里没你的事,坏了老子们的好事,老子连你一起收拾了!”另一个蒙面人也掏出匕首,冲我挥舞了一下。 我低头不再看女人求救的神色,慢慢从他们身边经过。 “嘿嘿。美女,跟哥们走吧,去小树林。”一个蒙面人发出瘆人的笑声。 “大哥,求求你们,放了我,我给你们钱,求求你们。”女人似乎看出我不敢管这闲事了,忙继续哀求。 “钱我们要,人呢,也要,还有,大爷喜欢收集美女耳朵。”另一个蒙面人继续说。 美女瞬时就吓坏了,几乎站立不住了。 我低头慢慢走过去,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突然就出手了,一把抓住蒙面人拿匕首的手腕,猛然一扭。 “啊——”蒙面人发出一声惨叫,松开了美女。 “操,先废了这个管闲事的。”两个蒙面人放开美女,冲我来了。 那美女趁机跑开了,边摸出手机。 显然,她是要报警。 我一看,我日,速战速决。 我施展开武功和两个蒙面人打斗起来,美女报完警却并没有跑远,而是站在附近观战。 三下五除二,我痛快利索地将两个蒙面人打地落花流水。 “撤——”蒙面人发出一声怪叫,两人倏地就钻进了小树林,很快不见了踪影。 看他们不见了,我松了口气。 然后我冲美女走过去:“喂,你没事吧?” “太感谢你了,你好厉害。”美女眼里都是感激之色。 我淡淡笑了下:“巧了,正好路过而已,不用谢,应该做的。” “看不出你一身好功夫,今天幸亏遇到你了,我要好好感谢你。”美女说。 “我说了,不用客气。”我说。 正在这时,一阵警笛声传来,我看得分明,领头的是曾队。 很快他们跑了过来,看到我和美女,曾队一愣:“易总,你怎么在这里?刚才谁报的警?” 美女看了我一眼,接着看着曾队:“是我报的警,刚才是这样的,两个蒙面人挟持我要进小树林,还要割掉我的耳朵,幸亏这位同志经过这里见义勇为救了我。”biqikμnět 美女简单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曾队听完,看着我:“我擦,易总,今天幸亏你经过这里,不然又是一起大案。对了,你怎么不抓住那俩个变态狂呢?” 我说:“这俩人功夫不弱,我只能把他们打跑,抓住很难。” “哦。”曾队点点头:“原来这是两个人作案,而且功夫都不弱。” 我心里暗暗叫苦,误导曾队了,什么两个人作案功夫不弱啊,操,刚才那俩蒙面人是方爱国和周大军假扮的。 美女看着曾队:“你认识这位见义勇为的同志是吧?” “是的,我们认识的,老熟人了,这位同志可不简单啊,星海传媒集团的易总,有一身好功夫,你今天可是很幸运的。” 美女看着我点点头:“哦,原来是星海传媒集团的易总,失敬,看不出,易总文武双全。” 美女眼里尽是欣赏之色。 我有些后怕,这出英雄救美的闹剧,幸亏在曾队来到之前结束了,不然肯定是砸锅了。 “这样吧,你们俩跟我回队里一趟,说下具体情况。”曾队说。 我和美女都点点头。 询问完案情,曾队先出十分惋惜的样子:“老弟啊,你要是能抓住那变态狂就好了,哎,可惜啊可惜。” 我不好意思地说:“曾队,对不住了,我实在没有能力控制住他们,再说,他们手里还有刀子。” “算了,这样也是不错,起码我现在知道是两个人作案,大致身材也知道了。也算是增加了一些破案的线索。”曾队笑了笑。 我心里不由又暗暗叫苦。 “那美女也询问完了,你们可以走了。”曾队说。 我出来,美女正在大门口等我。 见了我,美女主动上前伸出手:“易总,我叫可可,今天遇险,幸亏承你相救。” 原来美女叫可可,她直说自己的叫可可,不说姓什么,似乎这可可是个艺名或者昵称。 独自去海边 “今天你没事就好了,一会可不要独自去海边了,特别是小树林那边,最近几天那边连续出了2起案子了。”我说。 “嗯,我记住了。” “那好,没事了,再见!”我说完就要走。 “哎——易总,你等下!”可可叫我。 我停住,看着可可:“还有事吗?” “我想请易总去喝咖啡,不知易总有没有空,肯不肯赏脸。”可可看着我。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这会儿还有重要事情,要回单位开会,喝咖啡就不用了,不要太客气了!” “哦。”可可哦了一声,又有些不甘:“可是,我总要表示下我的感激之情啊,要不,等易总开完会忙完?” 我心里窃笑,说:“既然你如此盛情,那好吧,等我下班后吧。” 可可笑了:“好的,易总,下班后我们去皇冠大酒店附近的上岛咖啡,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我装作急着要走的样子,快步离去。 晚上六点半,我和可可准时在上岛咖啡见面了。 可可要了一个单间,我们点了西餐,要了红酒。 可可先端起杯子给我敬酒,又说了一些感谢的话,我一再谦虚,和可可干了一杯。 几杯红酒下去,可可的脸色有些微红,看得出她的酒量不是很大的样子。 “可可,你不是星海本地人吧?”我说。 “是,我是哈尔滨人。”可可说。 “那你来星海是。”我看着可可。 “我在北京工作,来星海是暂住,有点业务。”可可说。 “哦,那你做什么工作呢?”我继续问。 “我。”可可咬了咬嘴唇,接着笑得有些尴尬:“我做第三产业的工作。” 操,第三产业,够笼统的。 我笑了下:“不方便说就算了,喝酒。” 我们又喝了几杯酒,可可的脸色更红了,似乎有些醉了。 “易总不高兴是吧?”可可看着我。 “为什么不高兴呢?”我说。 “因为我不告诉你我做什么工作,拿第三产业搪塞你。”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 “我也要抽。”可可说。 我把烟盒递给可可,她自己抽出一支,熟练地点着,轻轻吸了一口。 “其实你做什么工作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我也没必要知道。”我说。 可可没有说话,看着我。 我吸了一口烟,继续说:“不过,虽然你不愿意说,我似乎也能大概猜到你的职业!” 可可显得有些紧张:“那你猜我是干嘛的?” “好听地说笼统地说第三产业行业,直白地说,你似乎是在高级会所做服务性工作。”我直说了。 可可似乎吃了一惊,接着神情就显得很尴尬:“易总,你。你。” “如果我说错了,我道歉。”我端起杯子自己喝了一杯。筆趣庫 可可低头沉默了半天,然后说:“易总,你到底是见识广的人,不错,你看出来了,你说对了,看来做我们这种行业的人,即使再掩饰,也躲不开高手的眼神,是的,不错。” 这回我小小吃了一惊,我擦。 “你现在一定很鄙视我是吧?”可可自嘲地笑了下,狠狠抽了一支烟。 “我没有鄙视的意思,只是觉得可惜,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做什么不行啊,干嘛做那个职业呢?”我说。 “谈这个没意思,反正已经走上了这条路,没有回头路了,换句话说,叫破罐子破摔了!”可可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那你来星海,是——”我看着可可,“如果不方便,就不用说了。”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既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可可一副放开的架势:“我来这里是有客户,你们星海有个大老板,花重金把我从北京请来,陪他的一个重要客人。” “哦,是这样。这大老板是谁啊?”我做好奇状。 “说了你肯定认识,伍德,你们星海的大名人。”可可说。 “伍老板啊,知道,知道。”我点头。 可可就有点多,话也放开了:“伍老板有一批客人,住在皇冠大酒店,包了一层楼,这批客人的头,是个老外,这老外有个怪癖,喜欢模特身材长发女孩,我的任务就是专门陪他,每晚十点过去,早上必须要离开。” “嗯。” “你一定认为那老外和我肯定发生那种事了,是不是?”可可说。 我点点头:“是。” “我之所以说那老外有个怪癖,就在这里,其实我每晚过去,早上离开,这期间和那老外并没有发生那种事。”可可说。 “哦。”我不由很奇怪,“那是——” “那老外只喜欢看,不喜欢干。明白了?”可可说。 “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我说。 “说白了,那老外只喜欢我各种姿势给他看,但他却并不做什么,只是看,然后就让我陪他喝酒,喝醉了,就睡觉,天亮九点前,我就要离开酒店。”可可说。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这老外是干嘛的?” “不知道,房间里好多各种各样的资料,有时候我去的时候,他还趴在电脑前忙乎什么,反正我也不懂,懒得看。”可可说。 “嗯。” “不过,每次他结束工作前,都会把一个文件装进信封里,然后放到自己的一个黑色包里,然后把包锁进柜子里!”可可继续说。筆趣庫 我的心里一亮:“嗯,看来那文件很重要。” “可能吧。”可可说。 然后,我沉默了半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可可奇怪地看着我:“易总,你莫名其妙笑什么?” 我停住笑,看着可可:“可可,很巧,真巧。” “什么很巧?什么真巧?”可可困惑地看着我。 我说:“我有两个没想到。” “什么意思啊?易总。” “第一个没想到,你竟然正好是伍德老板请来为那老外服务的人。”我说。 可可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第二个没想到,伍德请来的客人,神秘的客人手里,竟然正是我想要找的人,手里竟然真好有我想要的东西。”我说。 可可吃惊地看着我:“易总,你这话的意思我不明白。” “说白了,我最近正想办法打听伍德的那批神秘客人是谁,是干嘛的,你今天你说,我似乎明白了,不单明白了,而且,我很需要那客人的头目手里的东西。”我说。 “你——你——你怎么会?你到底是干嘛的,你需要那东西干嘛?”可可仍然很吃惊。 “我是星海传媒集团的易总,我是干工作的,至于我为什么需要那东西,不能说,但我很需要那东西,那东西对我很重要很重要。”我说。 “那然后呢?”可可稍微平静下来。 “然后,你说呢?”我看着可可。 “你想让我帮你弄到那东西,是不是?因为你对我有恩,我要报恩,而最好的报恩就是帮你弄到那东西,是不是?”可可说。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不反对。当然,前提是你愿意这么做。”我说。 可可目光直直地看着我:“你是想利用我为你做事。” “我不反对你这么说,不过,你也可以理解为大家是互相帮助,你帮了我,我会很感激你。”我说。 “但你有没有想到,如果我帮你的事被伍德知道,我的下场和后果?”可可说。 “我会保证你的安全,你保证不会出事,当然,这事要做的很保密,不能出漏子。”我说。 可可沉默了片刻,突然发出冷笑:“易总,我在想,你是在导演一出戏吧?” “请讲明白。”我说。 “我现在怀疑今天我遇到歹徒的那一幕是你导演的一出戏,你和歹徒是一伙的,你们合起来串通演出了这出戏,来骗取我对你的感激,然后你就利用我的报恩心理来帮你做事,你的根本目的是想利用我得到你想要的那份资料。”可可说。 我一愣:“你竟然这么认为?” “难道不是吗?我看你的演技也太拙劣了,你也太心急了,这么迫不及待就要我为你做事。”可可连续发出冷笑,“本来我对你印象还不错,还对你有感激之情,但现在——” 我倏地变了脸色:“可可,没想到你这么认为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看我。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 “恼羞了是不是?马脚露了,恼羞成怒了是不是?”可可带着嘲笑的口吻,口气还有些鄙夷。 我冷笑一声:“我看你是聪明过头了,好吧,我不要你帮我做事了,你也不用报恩了,算我瞎了眼,认错人了,走了,不谈了。” 说完,我站起来就要走。 “等等,把话说明白再走也不迟,急什么?”可可坐在那里没动。 “没什么好说的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说。biqikμnět “何必呢,易总,有话你就说,我听着。”可可点燃一支烟,看着我。 我重新又坐下,看着可可:“那我问你,最近2天滨海大道连续发生了两起杀人案,作案者还割掉了被害者的耳朵,这事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 反而坏事 我笑了:“如果跟上去,被她发觉了,反而坏事了,她会担心我们事成之后把钱拿回去的。她现在肯定不会回四季公寓酒店的,一定会另外找个房子放这笔钱,然后明天悄悄走人,神不知鬼不觉。” 杜建国不再说话,开车送我回宿舍。 回到宿舍,九点,还不到可可去皇冠的时间。 打开电视看星海本地新闻,正在报道在星海广场举办的一个展销会的消息。 边抽烟边漫不经心地听着新闻播报。 “本展销会属于巡展,从哈尔滨开始,然后是长春、沈阳,在星海是第四站了。” 哈尔滨、长春、沈阳、星海。我心里重复了一遍,心里突然一个激灵,我操,曾队和我说的变态狂作案的地点不也是这几个地方吗?怎么和展销会巡展的地点一样呢? 下意识的,我打开电脑,百度这展销会的举办地点和时间,很快找到,查到了这展销会在哈尔滨长春沈阳举办的时间。 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我摸出手机,给曾队打电话。 半天打通了,曾队接了电话。 还没等我说话,曾队先说话了,声音很急促:“易老弟,我这边正忙,变态杀人狂又作案了,还是在滨海大道,我正带人看现场,先不和你聊了。”https:ЪiqikuΠet 啊,又作案了,我心里一惊,忙说:“曾队,先别挂电话,我有重要线索给你提供。” “什么?重要线索?你说。”曾队说。 “你先告诉我哈尔滨长春沈阳那几起案件的时间。”我说。 曾队和我说了下具体时间,我一听,操了,时间正好吻合,正好都是这展销会在当地举办期间。 我心里一振,继续问:“今晚的受害者也是同样被割去了耳朵?” 曾队说:“没,今晚的受害者是个练过柔道的,罪犯没有得逞,打伤了受害者,而且,受害者反抗的时候,抓伤了罪犯的眼部。” “我操了,太好了。”我叫起来。 “什么太好了?”曾队说。 “知道不知道星海正在举办的那个展销会?”我说。 “知道啊。”曾队说。 “我给你说,很大可能这变态狂就在办展销会的人里面,这样你可以大大缩小调查范围了,逐个调查这些人,看谁眼部有抓伤,这人就是那变态狂!”我说。 “为嘛?”曾队说。 我接着把自己的分析结果告诉了曾队,曾队听完,哈哈大笑:“日了,易老弟,你简直就是神探,分析地太对了,我这就安排人行动。哈哈,这案子要是破了,有你老弟一大半的功劳。” “哈哈。”我大笑起来。 曾队然后说:“对了,今晚受害者的人说,作案的只有一个人,和你白天遇到的两个人不同。” 我一愣神,接着说:“其实,白天的未必是那变态狂,这真正的变态狂都是晚上作案,白天的,我估计是小混混模仿那变态狂作案想吓唬人的,而且又未遂,我看你还是集中追查这个人吧,白天的先放一放。” 曾队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嗯,先抓到这个被抓伤的,到时候一问,是不是同一伙,就知道了。” 说完,曾队挂了电话。 我心里略微轻松了,然后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可可这边。 十点,方爱国给我法雷手机短信:“她进皇冠酒店了。” 可可果然是讲信用的。 我坐在电脑前,坐等可可的邮件。 这老外无疑是伍德请来的商战杀手团队的头目,那份资料肯定是他们制定的搞垮三水的全部计划。只要这个计划到手,知己知彼,凭借老黎的能耐,三水一定会化险为夷。 我带着兴奋而又期待的心情等待来自可可的邮件。 左等右等,到了十二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我不禁有些着急,妈的,怎么这么墨迹。 这时,方爱国又发来短信:“伍德来皇冠了,直接去了最上面那层。” 伍德过去了,他来肯定要见那团队的头目。 说不定他还要和那头目商议下一步搞垮三水的行动计划。 我的心倏地紧张起来。 我在室内来回走动,不停抽烟,不安焦急等待。 接着方爱国又来了短信:“美女下楼了,在大厅旁边的咖啡厅里喝咖啡。” 显然,伍德去了把可可赶出来了,不让她听到自己和那老外的谈话内容。 大约到了凌晨一点,方爱国又发来短信:“伍德走了,美女上去了。” 我松了口气,妈的,伍德可算走了。 继续等待。 一直等到凌晨3点,终于收到了可可的邮件。 打开超大附件,解压,然后,我看到了很多张图片,拍的蛮清楚。 我心里一阵狂喜,到手了,妈的。 随同附件还有可可的留言:“帅哥,一切顺利,我在那老外喝的酒里放了安眠药,他睡得和猪一样。还有,其实,即使没有你那五百万,或许我也会帮你的,我不是仅仅只看在五百万的份上帮你做事的。” 我不禁笑起来,可可还挺注意细节,做事很稳妥。她后面的话似乎表明自己并不仅仅是贪钱的人,还是讲义气的。这话可信可不信,就当信了吧。 我当即将那些图片用打印机打了出来,足足15页,装订好,然后开始看。 这份资料还有个名字,叫ss计划。 无疑,ss就是三水的意思。 翻开看计划,才发现里面有很多英文专用名词。筆趣庫 担心老黎看不懂,我又找来英汉词典,逐个把英文翻译成汉语。 弄完这些,天亮了。 来不及仔细阅读ss计划,我洗了把脸,然后给老黎打电话。 “起床了没?”我问老黎。 “我在锻炼身体。”老黎回答。 “嘿嘿。起得很早嘛。”我笑起来。 “一大早骚扰我,什么事?”老黎说。 “你多久回家?”我说。 “五分钟后到家。”老黎说。 我说:“好,我去你家吃早饭好不好?” 老黎说:“咦,很反常啊。” “快说好不好?”我说。 “儿子来老爹家吃饭,有什么好不好的?要来就抓紧。” “哈哈,好的。” 我挂了电话,带好资料,兴冲冲直奔老黎家。 到老黎家的时候,老黎已经回家了,早饭也准备好了。 “夏季呢?”我问老黎。 “他昨晚就没回来,正在热火朝天工作呢。”老黎说。 “现在是什么情况?”我问老黎。 老黎说:“昨天下午开始,全面实施了我的计划,集团集中了全部的可以调动的资金,全力迎战对手的攻击,最后的决战开始了。” “啊!”我吃了一惊,“昨天开始了?” “是的,昨天下午开始了,不能拖了,再拖,败局难免,对方的进攻很犀利猛烈,最后的一搏开始了。”老黎说。 “按照你之前对对方的预测进行反击的?”我说。 “是的,这是一次生死较量,也是一次生死赌博。”老黎说。 “坏了,我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我心如死灰。 “怎么了?什么晚了一步?”老黎说。 “昨晚,我搞到了对手的完整进攻计划,整套的。”我说。 “哦,是吗?”老黎笑了:“你小子倒是很精明,这个你都能搞到。” 我掏出计划递给老黎:“这个计划很复杂,我一时也看不懂,你自己看看,看你的反击计划对不对?要是对当然好,要是不对,恐怕要遭受巨大损失了。” 老黎的神色略微有些紧张,接过去,打开认真看起来。 我紧张地看着老黎的神色。 老黎的神态此刻又变得平静,专注地看着计划内容,脸上看不出什么。ъiqiku 老半天之后,老黎抬起头看着我:“你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个东西?” “伍德聘请了一个商战团队,专门来搞垮三水的,我使用了不是很光明正大的手段,从那团队头目那里,在今天凌晨搞到了这份计划。”我看着老黎,“快说,根据这计划,你实施的反击措施正确不正确?” 老黎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轻轻叹了口气:“果不出我所料,这个团队是国际上很知名的一个商战杀手团伙,他们的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几乎可以说是无懈可击,按照这个计划,三水面临的命运只能是覆灭。” “啊——”我失声道:“那——那——” 老黎微微一笑:“不过,你爹我已经绞尽脑汁预测到了他们的几个方案,昨天集团全面实施的反击计划,正好对路。” “我擦,哈哈,太棒了,这么说,他们的目的是无法得逞了,三水有救了。”我大大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你吓了我一大跳。” “是的,如果不出意外,三水这次的反击正好针对了他们的计划,三水有救了,按照我们的反击措施,我们能保住三水,他们呢,目的不会得逞,但也没有多大损失,双方算是打了个平手。”老黎说。 “那就好,这样的结局似乎也是能接受的。这么说,我的这份计划虽然晚了一步,但好歹你这个深谋远虑的高手还是想出了对付的办法,虽然我白费功夫,但也是值了。”我说。 反而坏事 我笑了:“如果跟上去,被她发觉了,反而坏事了,她会担心我们事成之后把钱拿回去的。她现在肯定不会回四季公寓酒店的,一定会另外找个房子放这笔钱,然后明天悄悄走人,神不知鬼不觉。” 杜建国不再说话,开车送我回宿舍。 回到宿舍,九点,还不到可可去皇冠的时间。 打开电视看星海本地新闻,正在报道在星海广场举办的一个展销会的消息。 边抽烟边漫不经心地听着新闻播报。 “本展销会属于巡展,从哈尔滨开始,然后是长春、沈阳,在星海是第四站了。” 哈尔滨、长春、沈阳、星海。我心里重复了一遍,心里突然一个激灵,我操,曾队和我说的变态狂作案的地点不也是这几个地方吗?怎么和展销会巡展的地点一样呢? 下意识的,我打开电脑,百度这展销会的举办地点和时间,很快找到,查到了这展销会在哈尔滨长春沈阳举办的时间。 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我摸出手机,给曾队打电话。 半天打通了,曾队接了电话。 还没等我说话,曾队先说话了,声音很急促:“易老弟,我这边正忙,变态杀人狂又作案了,还是在滨海大道,我正带人看现场,先不和你聊了。” 啊,又作案了,我心里一惊,忙说:“曾队,先别挂电话,我有重要线索给你提供。” “什么?重要线索?你说。”曾队说。 “你先告诉我哈尔滨长春沈阳那几起案件的时间。”我说。 曾队和我说了下具体时间,我一听,操了,时间正好吻合,正好都是这展销会在当地举办期间。 我心里一振,继续问:“今晚的受害者也是同样被割去了耳朵?” 曾队说:“没,今晚的受害者是个练过柔道的,罪犯没有得逞,打伤了受害者,而且,受害者反抗的时候,抓伤了罪犯的眼部。” “我操了,太好了。”我叫起来。 “什么太好了?”曾队说。 “知道不知道星海正在举办的那个展销会?”我说。 “知道啊。”曾队说。 “我给你说,很大可能这变态狂就在办展销会的人里面,这样你可以大大缩小调查范围了,逐个调查这些人,看谁眼部有抓伤,这人就是那变态狂!”我说。 “为嘛?”曾队说。 我接着把自己的分析结果告诉了曾队,曾队听完,哈哈大笑:“日了,易老弟,你简直就是神探,分析地太对了,我这就安排人行动。哈哈,这案子要是破了,有你老弟一大半的功劳。”https:ЪiqikuΠet “哈哈。”我大笑起来。 曾队然后说:“对了,今晚受害者的人说,作案的只有一个人,和你白天遇到的两个人不同。” 我一愣神,接着说:“其实,白天的未必是那变态狂,这真正的变态狂都是晚上作案,白天的,我估计是小混混模仿那变态狂作案想吓唬人的,而且又未遂,我看你还是集中追查这个人吧,白天的先放一放。” 曾队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嗯,先抓到这个被抓伤的,到时候一问,是不是同一伙,就知道了。” 说完,曾队挂了电话。 我心里略微轻松了,然后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可可这边。 十点,方爱国给我法雷手机短信:“她进皇冠酒店了。” 可可果然是讲信用的。 我坐在电脑前,坐等可可的邮件。 这老外无疑是伍德请来的商战杀手团队的头目,那份资料肯定是他们制定的搞垮三水的全部计划。只要这个计划到手,知己知彼,凭借老黎的能耐,三水一定会化险为夷。 我带着兴奋而又期待的心情等待来自可可的邮件。 左等右等,到了十二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我不禁有些着急,妈的,怎么这么墨迹。 这时,方爱国又发来短信:“伍德来皇冠了,直接去了最上面那层。” 伍德过去了,他来肯定要见那团队的头目。 说不定他还要和那头目商议下一步搞垮三水的行动计划。 我的心倏地紧张起来。 我在室内来回走动,不停抽烟,不安焦急等待。 接着方爱国又来了短信:“美女下楼了,在大厅旁边的咖啡厅里喝咖啡。” 显然,伍德去了把可可赶出来了,不让她听到自己和那老外的谈话内容。 大约到了凌晨一点,方爱国又发来短信:“伍德走了,美女上去了。” 我松了口气,妈的,伍德可算走了。 继续等待。 一直等到凌晨3点,终于收到了可可的邮件。 打开超大附件,解压,然后,我看到了很多张图片,拍的蛮清楚。 我心里一阵狂喜,到手了,妈的。 随同附件还有可可的留言:“帅哥,一切顺利,我在那老外喝的酒里放了安眠药,他睡得和猪一样。还有,其实,即使没有你那五百万,或许我也会帮你的,我不是仅仅只看在五百万的份上帮你做事的。” 我不禁笑起来,可可还挺注意细节,做事很稳妥。她后面的话似乎表明自己并不仅仅是贪钱的人,还是讲义气的。这话可信可不信,就当信了吧。 我当即将那些图片用打印机打了出来,足足15页,装订好,然后开始看。 这份资料还有个名字,叫ss计划。 无疑,ss就是三水的意思。 翻开看计划,才发现里面有很多英文专用名词。 担心老黎看不懂,我又找来英汉词典,逐个把英文翻译成汉语。 弄完这些,天亮了。 来不及仔细阅读ss计划,我洗了把脸,然后给老黎打电话。 “起床了没?”我问老黎。 “我在锻炼身体。”老黎回答。 “嘿嘿。起得很早嘛。”我笑起来。 “一大早骚扰我,什么事?”老黎说。 “你多久回家?”我说。 “五分钟后到家。”老黎说。 我说:“好,我去你家吃早饭好不好?” 老黎说:“咦,很反常啊。” “快说好不好?”我说。 “儿子来老爹家吃饭,有什么好不好的?要来就抓紧。”筆趣庫 “哈哈,好的。” 我挂了电话,带好资料,兴冲冲直奔老黎家。 到老黎家的时候,老黎已经回家了,早饭也准备好了。 “夏季呢?”我问老黎。 “他昨晚就没回来,正在热火朝天工作呢。”老黎说。 “现在是什么情况?”我问老黎。 老黎说:“昨天下午开始,全面实施了我的计划,集团集中了全部的可以调动的资金,全力迎战对手的攻击,最后的决战开始了。” “啊!”我吃了一惊,“昨天开始了?” “是的,昨天下午开始了,不能拖了,再拖,败局难免,对方的进攻很犀利猛烈,最后的一搏开始了。”老黎说。 “按照你之前对对方的预测进行反击的?”我说。筆趣庫 “是的,这是一次生死较量,也是一次生死赌博。”老黎说。 “坏了,我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我心如死灰。 “怎么了?什么晚了一步?”老黎说。 “昨晚,我搞到了对手的完整进攻计划,整套的。”我说。 “哦,是吗?”老黎笑了:“你小子倒是很精明,这个你都能搞到。” 我掏出计划递给老黎:“这个计划很复杂,我一时也看不懂,你自己看看,看你的反击计划对不对?要是对当然好,要是不对,恐怕要遭受巨大损失了。” 老黎的神色略微有些紧张,接过去,打开认真看起来。 我紧张地看着老黎的神色。 老黎的神态此刻又变得平静,专注地看着计划内容,脸上看不出什么。 老半天之后,老黎抬起头看着我:“你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个东西?” “伍德聘请了一个商战团队,专门来搞垮三水的,我使用了不是很光明正大的手段,从那团队头目那里,在今天凌晨搞到了这份计划。”我看着老黎,“快说,根据这计划,你实施的反击措施正确不正确?” 老黎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轻轻叹了口气:“果不出我所料,这个团队是国际上很知名的一个商战杀手团伙,他们的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几乎可以说是无懈可击,按照这个计划,三水面临的命运只能是覆灭。” “啊——”我失声道:“那——那——” 老黎微微一笑:“不过,你爹我已经绞尽脑汁预测到了他们的几个方案,昨天集团全面实施的反击计划,正好对路。” “我擦,哈哈,太棒了,这么说,他们的目的是无法得逞了,三水有救了。”我大大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你吓了我一大跳。” “是的,如果不出意外,三水这次的反击正好针对了他们的计划,三水有救了,按照我们的反击措施,我们能保住三水,他们呢,目的不会得逞,但也没有多大损失,双方算是打了个平手。”老黎说。 “那就好,这样的结局似乎也是能接受的。这么说,我的这份计划虽然晚了一步,但好歹你这个深谋远虑的高手还是想出了对付的办法,虽然我白费功夫,但也是值了。”我说。 非常重要 老黎微微一笑:“小克,你没有白费功夫,换句话说,你弄来的这份计划,具有极其重要的作用,非常重要。” “都是马后炮了,还有什么重要的?”我有些不解。 “我之前预测到了这个计划里百分之八十的内容,但还有一部分没有预料到,刚才我看了这个计划,恰恰我没有预料到的那百分之二十,具有无可估量的价值。”老黎说。 “哦,哈哈,什么价值?怎么个无可估量法?”我笑起来。 老黎沉思片刻,我看到他眼里露出凜人的杀气,老黎沉声道:“目前三水的反击只能是大家打平手,但,根据这没有预料到的百分之二十,我可以让对方灰飞烟灭!” 我心里一振:“真的?真的吗?” 老黎点点头:“我已经看出了对方计划的一丝疏漏,只要抓住对方的这一疏漏,我不单可以防御,还可以发起进攻,一旦我发起进攻,不仅能保住三水,而且,我要发起绝地反击,要置对方于无法防范的死地!” 老黎杀机毕露。 我心跳加剧,十分振奋。 “所以说,你给我带来的这份计划,具有无可估量的价值。没有这份计划,我只能保住三水,只能和对方打平手,但现在,我能彻底击垮对方,让他的第二个上市公司彻底完蛋,彻底摧毁他的经济基础。”老黎沉稳地说。 “好,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我说。 老黎转了转眼珠,笑起来:“小克,你先吃早饭,我去下书房。” 我知道老黎要运筹帷幄了,点点头。 老黎站起来,走了两步,停住,对我说:“对了,小克,你给小季打个电话,让他马上回来一趟。” 我点点头,老黎进了书房。 我然后给夏季打了电话,很快接通。 “夏兄,是我。”我说。 “易老弟,你好。”夏季回答。 “这会儿忙不?”我说。 夏季说:“忙啊,很忙,非常忙,老弟什么事,抓紧说。”Ъiqikunět 我说:“我在你家里,老爷子让你回家来一趟。” “晕,我这会儿正忙得不可开交,什么事非要我回家啊,电话上让老爷子和我说不行吗?”夏季说。 “不行,老爷子只说让你回家,必须回来。”我的口气不容置疑。 夏季迟疑了一下:“那好吧,我马上回去。” 放下电话,我开始吃早饭。 刚吃完早饭,夏季气喘吁吁回来了,一进门看到我自己坐在饭厅,一愣:“我爸呢?” “小季。”随着声音,老黎从书房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信封。 “爸你叫我回来什么事啊?”夏季说。 “呵呵,爸爸给你一个锦囊,回去再看,照这里面的措施去落实就是。”老黎笑着说。 “锦囊?”夏季一怔:“昨天我们不是开始全面反击了吗,怎么今天又出来一个锦囊?” “昨天的计划只能使我们暂时得以保全,而今天的这个锦囊,则能让我们不但可以长久保全,而且,还能置对方于死地,让我们完胜!”老黎说。 夏季眉头一皱,接过信封:“爸,你可真厉害,一夜之间又来了新点子。” 夏季的口气似乎不大相信老黎的这个锦囊能有如此大的效果,半信半疑。 老黎宽容地笑笑:“孩子,去吧,去落实吧,老爸我只能给你出点子,真正措施的落实,还要你打冲锋。” 夏季点点头:“爸,这次无论如何我们也要保住三水,决不能让我们的基业毁于一旦,决不能让我们家的产业毁在我手里。” “小季,不要有太大压力,天是塌不下来的,相信老爸,相信自己,相信我们是一定能度过目前的难关的。”老黎勉励夏季。 夏季点点头。 老黎又说:“知道不,小季,老爸的这个锦囊,来自于小克,如果我们的反击能够成功,如果我们能够完胜,这第一笔功劳,要记在小克头上,换句话说,没有小克,就不会有我今天这个锦囊,也不会有我们下一步的完胜。” 夏季有些意外地看看我,又看着老黎:“爸,你这么有把握?” 老黎微笑,点点头:“你可以不相信小克,但你对你爹也还怀疑吗?” 夏季笑了下,看着我:“易老弟,如果这次真的如我爸所说的完胜,我要好好报答酬谢你。” 我哈哈一笑,摆摆手:“夏兄不必客气,自己人,都是兄弟,说报答酬谢就见外了。” 老黎似乎很喜欢听我这话:“小克说的好,自己人,兄弟,好啊,自己兄弟,不要客气了,去吧,小季。” 夏季匆忙走了。 老黎然后坐下吃早饭,我坐在旁边陪着他。 “夏雨最近怎么样了?”我突然冒出一句。 老黎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吃饭:“很好。” 老黎简单的回答让我一时不知说什么。 老黎又看了我一眼,突然嘿嘿一笑。 “你笑什么?”我说。 “我乐意,你管呢?”老黎说。 我一咧嘴。 “怎么,想小雨了?”老黎说。httpδ:Ъiqikunēt “我——我只是想关心一下她。”我说。 老黎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我自己讨了个没趣。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一看,是伍德发来的:“老弟,晚上有空没,一起共进晚餐。” “伍德要请我吃晚饭。”我说。 “哦,伍德在这个时候请你吃晚饭。”老黎说。 “去还是不去?”我说。 “你说呢?”老黎说。 我说:“不去,这个时候他找我吃饭,肯定不安好心。” 老黎突然笑了:“不,去。” “去?”我看着老黎。 “是的,去,他自己送给我们一个好机会,当然要去。”老黎说。 “去的话,伍德肯定会通过我侧面打听你这边的信息,我该怎么说?”我问老黎。 老黎沉思了一下:“你就说我现在很悠闲,稳如泰山。” “这么说?行吗?”我有些怀疑。 “这么说没问题,你就这么说。”老黎说。 “为何?” “因为伍德是个猜疑心很重的人,你越是这么说,他越是不相信,他肯定会从反面来理解,认为我现在正焦头烂额张皇失措!”老黎很自信地说。 “你为何认定他会如此理解?”我说。 老黎呵呵一笑:“就因为我是老黎,就因为他是伍德。” “哦。”我点点头,半解不解。 “伍德在这个时候突然请你吃饭,一定是想从你这里得到关于我这边的信息,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来麻痹他,让他感觉三水已经不行了,要完蛋了,让他感觉我已经绝望了。你在回答他的时候,一方面要说我现在稳如泰山志在必得,一方面你的神情要让他感觉你在撒谎。明白了吧。”老黎说。 我恍然大悟,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了,没问题。” “你看,你又帮了我一次,我该怎么报答你呢?”老黎用调侃的语气说。 “嘿嘿,以身相许吧。”我说完不禁笑起来。 “我去,你个坏小子。”老黎哈哈大笑,接着说,“要不,你叫我一声爹,我认你做干儿子吧。”biqikμnět “这算是报答?”我反问老黎。 “看你怎么理解了,我觉得是啊。”老黎说。 “老黎,别逗我,嘿嘿。” 老黎伸手敲了敲我的脑袋:“小子,你等着,总有一天,我非认你做儿子不可。” 我哈哈笑起来:“老黎,你可真执着。我们做哥们多好啊。” “不行,我要做你干爹,我要你做我干儿子。”老黎固执地说,那神态像个老顽童。 我又忍不住笑起来。 从老黎家出来,我直接去单位。 刚到单位楼下,有人叫我:“易总。” 扭头一看,很意外,是可可。 “咦,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没走?”我问可可。 “我不需要躲藏,也不需要不辞而别。”可可说。 “怎么了?”我说。 “因为今天早上,伍德老板告诉我,我的任务截止到今天就完成了。”可可说。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那很好,和伍德的钱都结清了?” “是,结清了,伍德这人做事很大方,又额外给了我十五万。”可可笑起来。 “祝贺你,你发了。”我也笑起来,“不过,我还要感谢你。” “我们之间做的是交易,谈不上什么感谢。”可可说。 “那你来这里是——”我说。 “我要正大光明地离开星海了,临走之前,我想来看看你,一来是告别,二来呢,是想感谢你昨天的救命之恩。”可可看着我说。 听可可这么说,我心里不由有些惭愧,神情有些不自在。 我想了想,对可可说:“可可,我想我该告诉你实情,其实昨晚你猜对了。” “嗯,继续说下去。”可可平静地看着我。 “其实,昨天海边那一幕,是我一手导演的,那两个蒙面人是我朋友,我们合起来演出了这一幕,昨晚我对你说的那些不是演戏的理由,都是编造的。”我继续说。 可可继续平静地看着我。 “说来了,我就是在利用你,打听到你有条件进入那层楼,能接触到那里的人,我就想办法搞了这一幕,来骗取你的感激和信任,然后制造和你接触的机会,然后利用了你。我说完了,对不起,抱歉。”说完这些话,我如释重负。 并不意外 可可看着我,似乎她并不意外,轻声说:“其实,今天早上我仔细回忆了昨天下午和昨天晚上我们谈话的那些细节,包括你说的那些辩解的话,我已经感觉你其实是在演戏了,想通了之后,开始我是很生气的,不过后来想了想,或许你这么做有你的理由,从我的直觉,我感觉虽然你撒了谎骗了我,但我总感觉你不是坏人,你的品质不坏。所以,临走之前,我想见见你,想亲自从你口里听到实话。很好,我没有失望,你终于说了实话。我甚至有些欣慰。” 我尴尬地笑起来。 “我要走了,我会记住你得,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或许,我们还会有再见的那一天,希望我们再见的时候,还会是朋友!”可可笑笑,伸出手。 我和可可握手:“祝你有新的开心的生活,你要回北京去吗?” 可可摇摇头:“不,不回北京了。” 我有些高兴:“那你真的是要准备开始新的生活了,打算去哪里?” 可可又摇摇头:“不知道,随意走吧,走到哪里算哪里。” “干嘛不回老家哈尔滨?” “哈尔滨,那是我的老家,不错,是我的老家,可是,家里已经没人了。”可可的声音有些伤感,神情有些暗淡。 “哦,对不起。”我说。 可可淡笑一下:“没什么,这些年,我独来独往习惯了,习惯了寂寞,习惯了独行,习惯了一个人行走在江湖。一个人的天空虽然寂寞,但却很自由,不是吗?” 我点点头:“是。” “我不会再去过原来的生活了,我要脱离原来的那个圈子了,你昨晚说得对,我不能一直这么浑浑噩噩下去,我要开始属于我自己的新生活,我要过正常人的生活,我要寻找属于我自己的幸福。只是,像我这样的人,不知道还有没有幸福,不知道还配不配去寻找幸福,不知道还该不该去拥有幸福。”可可的声音里带着自嘲和凄凉。 我一时沉默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话。 “好了,我走了,再见!”可可说完,飘然离去。https:ЪiqikuΠet 正打算进去,秋桐迎面朝我走来。 “嘿,小伙,刚才那美女是谁啊?”秋桐笑问我。 原来秋桐刚才看到可可和我说话了。 “一个你不认识的女孩。”我心不在焉地说。 “废话,认识我还问你啊。”秋桐继续笑。 “怎么?你怀疑我和那女孩有什么关系?”我也笑起来。 “这倒不是,我只是觉得那女孩好漂亮,身材还那么好。”秋桐说。 “再漂亮也没你好看啊,身材再好也不如你的身材好啊。”我由衷地说。 秋桐脸色微微一红:“就你嘴巴会说。” “我说的是实话呢。”我说,“在我眼里,你是最美的,是女神。” 秋桐抿嘴一笑:“在你的眼里,海珠应该是最美的,女神是海珠,记住,你是成家的人了。” 秋桐这话似乎是在提示提醒我什么。 我有些沮丧,勉强笑了笑:“好了,我知道了。你这是去哪里?”秋桐说:“去市监事开会。” 我说:“市监事。哦,那你走吧。” “呵呵,再见。”秋桐笑了笑,走了。 秋桐走后,我直接去了办公室。 刚才办公室坐下,曾队来电话了。 “伙计,你还真分析对了,按照你的思路,变态狂今天早上在展销会的参会人员里抓到了,刚才都招了,果然那些案子都是他干的。”曾队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操了,你是个神探啊,帮我立了一大功,这案子能顺利破了,大半功劳都是你的,改天我要好好谢谢你。” 听曾队这么一说,我也很高兴:“能抓到罪犯就好啊,为民除害,其实呢,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路,功劳当然都是你的。” “作案的还真是一个人,都是这个人自己做的,昨天下午那两个蒙面歹徒,看来真的如你说的那样,是冒充变态狂作案的。看来,我下一步还要继续追查那两个蒙面人的下落,不能让他们继续危害社会,抓到他们,我又是功劳一件。”曾队说。 我心里暗暗叫苦,说:“其实呢,或许以后这俩蒙面人不敢再继续出来作案了。” “为何这么说?”曾队说。 “你想啊,昨天他们作案未遂,加上真正的罪犯今天抓到了,他们难道不会害怕吗?”我说。 “你说的有道理,但也不至于,恐怕他们今后会变其他方式作案的,还是不能放松,不能放弃追查的。”曾队说。 我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下:“嗯,也许吧,那你就继续追查吧。” 我知道曾队是追查不出这两个蒙面人的,但我也不能告诉他实话。我可以告诉可可,但不能告诉曾队。 觉得有些对不住曾队,但想到我帮助他破了这么一个案子,心里又觉得平衡了。 “还有,昨天你勇斗歹徒救美女的事情,我想,是不是给你上报一个见义勇为先进个人呢?”曾队继续说。 我一听慌了,忙说:“别,千万别。” “为嘛?这样的好事,对你是很有好处的。”曾队不解地说。 “哎,老兄,你知道我这人一向是很低调的,低调,明白吗?再说了,我周围的人,很少有知道我会功夫的,你这么一折腾,不就大家都知道了?”我说。 “知道又怎么了?这和低调有什么关系?”曾队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我急了,说:“这么说吧,我不喜欢出名,你要是坚持,我会不高兴的。” 曾队看我来真的了,说:“额。虽然我不是很理解,但你既然这么不高兴,那我就不惹你了,那我从了你吧。” “这就对了。”我松了口气。 “你还真是个活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不愿意出名。”曾队嘟哝了一句,挂了电话。ъiqiku 我长出一口气,日啊,这样的好事是万万不能出名的,一旦要是伍德知道我救的是可可,那我可就完蛋了,不单我,可可也会受到牵连。精明的伍德很快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特别是老黎完胜之后。 而现在,伍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计划已经泄密的,他找不到理由怀疑什么。 想到伍德,就想到了我和伍德的今晚之约,想到了老黎的叮嘱。 此次惊醒动魄的三水生死之战,老黎竟然预测到了对手的大部分计划和方案,在我给老黎对手的计划之前就先果断下手反击了,这让我不由对老黎佩服地五体投地。 老江湖啊,老谋深算啊,到底是老姜啊。 我心里感慨了半天。 如果老黎能完胜,能反败为胜彻底击溃对方的攻击,那我这五百万花的可是太值了,别说五百万,五千万都值啊。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又要感谢可可美女了,暗暗祝福这个孤苦伶仃的女孩今后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虽然她走过一段弯路,但毕竟不能因为这个就要用一生来做代价,毕竟她还年轻,毕竟她还要活下去,毕竟她并不是一个坏女孩。 晚上7点,皇冠大酒店餐厅豪华单间。 我应约来参加伍德的晚宴。 晚宴只有伍德和我二人。 按照老黎的吩咐,我沉着地和伍德周旋,果然一切都如老黎所料,伍德的目的正是如此。我于是也按照老黎说的,让伍德知道了他该知道的内容。 谈的差不多的时候,伍德呵呵笑起来:“老弟,你今晚说的话我不知该信几分?” “我觉得你一分都不该信。”我也笑着。 “为何呢?”伍德说。 “因为你是个老狐狸。” “哈哈。假亦真来真亦假,老弟,我告诉你,想蒙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当然,想让我相信,更难,我自己有我自己的判断的。”伍德颇为自信地说。 我直觉地出,伍德似乎有点上套了。他虽然很狡猾,但似乎还是要落入老黎的圈套。 第二天,在茶馆,我把昨晚和伍德会面的情况告诉了老黎,老黎看着窗外阴霾的天气,半天没有说话。 我站在老黎身边:“天阴得厉害。” “阴地再厉害,但终究也会放晴的,不是吗?”老黎轻声说。 “是的。”我回答。 “天气是如此,有阴就有晴,做事又何况不是这样呢,有失败就有成功,没有人一辈子会一直失败,也没有人一辈子会永远成功,但关键是看你能不能有一个良好的心态,心态决定成败,失败的时候沉住气,成功的时候更要沉住气,失败与成功,往往是瞬间的事,是可以互相转化的。”老黎回身看着我,目光淡然,神情淡定。Ъiqikunět 我看着老黎:“你很冷静。” “岂止是冷静,大事面前,只有冷静是不够的,要开动脑筋,要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才是咯。”老黎笑起来。 我也笑了下:“你不紧张?” “我干嘛要紧张?多大个事?”老黎反问我。 我哈哈笑起来:“不紧张就好,看到你稳如泰山,我就安心了。” 老黎轻轻摇摇头,缓缓地说:“小克,成长,是必须要付出代价的,我是如此,你更是要如此,这代价,就是学费。我交过很多学费,你,还有很多学费没有交。” 我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早已预料 隐约感到,面对此次伍德气势汹汹的进攻,老黎似乎早已预料到,沉着应对,他有几步应对的措施,第一步是防守,第二步是防守的同时试探性反击,第三步,则是全面防守的同时全面反击。而这第三步,对老黎来说,似乎是有些冒险,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有点破釜沉舟的味道。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也不知道。 毕竟,伍德不是废材,老黎也不是神人。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结果。 我知道,在这风平浪静的后面,一场血风腥雨的商界厮杀正在进行,这场厮杀必定是你死我活的。 厮杀双方的真正幕后高人,正是老黎和伍德。 第二天,我正在办公室看报纸,接到老黎的电话,告诉我他要去美国一趟,今天就走。 “怎么突然去美国?”我有些意外。 “出去散散心啦。”老黎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 “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出去散心。”我不自主就有些着急。 “呵呵,想我闺女咯,去美国看闺女咯。” “看闺女什么时候去不行,干嘛非要现在去?” “我乐意,我是自由人,想去哪就去哪,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老黎的口气有些任性。biqikμnět 我忍不住笑出来:“丫的,有钱就是任性,好,去吧,我开车送你去机场。” “别,不用,你安心好好上你的班,做你的事,我这边有人送。”老黎说。 “哦,夏季去送你的?” “不是。” “那好吧,一路平安,早点回来。”不知怎么,老黎不在我身边,我心里有些空荡。 “好的,有什么话要我捎给小雨吗?”老黎说。 我的心一跳,忙说:“没有,希望夏雨在美国生活的开心就好。” “还说没有话,这不就是?”老黎嘿嘿一笑。 我也嘿嘿一笑,不自觉想起远在大洋彼岸的夏雨。 大战的关键关头,老黎突然飞去了美国,留下夏季独自应战,我多少有些担心。 但我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夏季什么忙,论商战,夏季虽然不如老黎,但比起我,经验却又丰富多了。 但出于对夏季的关心,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在第二天下午去了一趟三水集团总部,去了夏季办公室。 推开门,夏季正坐在办公桌前靠在椅背上两眼看着天花板发呆。 看到我进来,夏季眨巴眨巴眼睛,笑了下:“老弟,你来了。” 我点点头,坐到夏季对面:“我顺路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夏季深呼吸一口气:“正在进行时。一场豪赌。” “按照你爸的锦囊进行的?”我说。 夏季点点头:“嗯。此次三水砸进去了巨额资金,集团全部的闲散资金全部都砸进去了,如果失败,功亏一篑,如果成功——” 夏季没有说下去,我看着夏季:“这是一场死活之战,是不是?” “是的,生死就在这几天,就在这一战。” 我轻轻呼了口气:“形势严峻吗?” “严峻,对方不是吃素的,当然,我们也不是酒囊饭袋,不会坐以待毙,甚至,我正在按照我爸的安排,发起一次攻势凌厉的绝地反击。” “成功的胜算有几成?”我打断夏季的话。 夏季沉默了一会儿:“一半对一半。” “才百分之五十的胜算几率?”我的心一冷。难道我搞得那些东西不行了? “你以为呢?”夏季叹了口气,神情闪过一丝忧虑:“关键时刻,老爸又去美国了,哎。” 看得出,夏季此时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和心理压力,他正在努力支撑着自己。 看得出,夏季对老黎在此时突然去美国也有些不理解。在这样的时候,他似乎极其需要老黎在他身边,但老黎却偏偏就在此时离开了,远走高飞了。ъiqiku “你估计什么时候能出结果?”我问夏季。 “慢的话三天之内,快的话,”夏季沉吟了一下,“快的话,很快,或许,就在此时,或许明天,后天,反正,随时都有可能。” 从夏季的话里,我感觉地出,这场大战此时正在最激烈的时候,随时都可能有一方落败。 我没有说话,抽出一支烟,点着。 “给我一支烟。”夏季说。 夏季是从来不抽烟的。 我递给夏季一支烟,给他点着。夏季深深吸了一口,接着咳嗽了一下。 “喝点什么?”夏季对我说。 “茶。” 夏季给我和他自己倒了两杯茶,我们专心喝茶,一时都没有说话。 这时夏季的手机突然响了,夏季掏出手机,一看号码,眼神一亮,接着就接听:“爸。” 老黎打来的,这家伙虽然远走高飞,却还是挂念着这边啊。 我不想知道老黎和夏季要说什么,于是站起来,冲夏季点了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离开三水之后,我直接回了宿舍,洗了个澡。 刚洗完澡,有人敲门。 我穿着睡衣过去开门,一看,是冬儿。 我有些意外:“冬儿,你怎么来了?” 冬儿没有说话,回头看了下外面,接着迅速闪身进来。 我知道冬儿是不想让人看到她来我这里,没有阻拦。 关好门,我对冬儿说:“你坐会,我去换个衣服。” “不用换了,穿睡衣怎么了?有什么小题大做的。”冬儿坐在沙发上,淡淡地说。 我有些尴尬,没有动。 “我坐会儿就走,你不用担心什么。”冬儿的口气还是有些淡。 我坐在冬儿对过,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在宿舍里?” “我不单知道你在宿舍里,还知道你是从三水集团回来的。”冬儿说。 我一怔:“冬儿,你跟踪我了?” “不需要跟踪你,你以为在这个时候,你的行踪会没有人知道吗?”冬儿看着我。 “你的意思是我去三水的事情不光你知道?”我说。 “废话,你刚进三水的院子,伍德就知道了。”冬儿说。 “这么说,伍德有在三水周围安排的眼线?” 冬儿没有回答我,看着我,半天不说话。 “干嘛不说话?老看我干嘛?”我被冬儿看得有些发毛。 “你长得俊,好看,看看不行?”冬儿突然笑了下。 我一咧嘴,冬儿在拿我开涮。“我来这里,不是看你长得俊不俊的。”冬儿接着正色道。 “嗯,你说。”我看着冬儿。 “最近伍德那边的日子不大好过,这事你知道的。”冬儿说。 我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伍德这人的性格,你多少该了解一些,他日子不好过了,肯定也不会让别人过好。” “是。”我说。筆趣庫 “有人搞垮了他的一家上市公司,你以为他会善罢甘休?” “知道他不会的。” “现在有人正想搞垮他的另一家上市公司,这事你知道吧?”冬儿说。 我笑了下:“恐怕这事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是有人想搞垮他的另一家上市公司,是他想搞垮别人的上市公司吧?” 冬儿冷笑一声:“前有因,后有果,关于这事,我知道的未必比你少。不管是谁想搞垮谁,都和我无关,我只关心你在这其中的安危,其他的不管。”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 “你说呢?你以为这些事都和你无关?你是装糊涂呢还是真糊涂?”冬儿说。 我干笑一声,没有说话。 “和我,你无须绕弯子,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今天过来,只是想告诉你两件事。” 我盯住冬儿:“你说。” “第一,这场商界大战,谜底很快就会揭晓,不管是哪一方胜了,恐怕对你都没有什么好处。” “为什么?” “不要问我,你自己心里清楚,”冬儿继续说:“所以,提醒你,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没事去惹事。” 我无声笑了下。 “第二,你最好别有事没事往三水集团跑,实话告诉你,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伍德的监控之下,我不想看到到时候你惹祸上身。” 我挠了挠头:“嗯,我知道了。我今天其实就是路过三水顺路进去看看的。” “看什么?看夏季,还是去找夏季打听夏雨的消息?”冬儿的声音里有了几分醋意。 我苦笑:“你想多了。” “我想多没想多不用你管,反正你记住我的忠告就可以,别人的死活我不管,我只关心你,你给我好好地活着,不许惹是生非。”冬儿的口气很硬。 “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说,心里几分黯然。 冬儿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叹息一声,接着站起来:“我的话说完了,你有话和我说吗?” “我,没有。” 冬儿抿了抿嘴唇:“好吧,没有就算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冬儿往门口走,我站起来送她。 刚走到门口,有人敲门。 打开门,门口站的是海珠。 我一愣,海珠怎么突然来了。 海珠更是一愣,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和冬儿:“你们,你们。” 海珠看到冬儿在我这里肯定很意外,看到我此时身穿睡衣,肯定更会有其他想法。 我心里叫苦不迭。 冬儿倒是镇静,看着海珠:“哟,海珠啊,不好好在宁州做生意,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来之前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似乎,冬儿有意想制造一种假象给海珠看,冬儿不怕事情搞大。 误会大了 海珠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看看冬儿,又看看身穿睡衣局促不安的我。 我知道误会大了,海珠肯定会想到那方面去了。 冬儿回头冲我一笑:“小克,你累了,休息会吧,辛苦了。” 冬儿这话隐含着什么意思,大家心里都明白。 海珠狠狠地瞪着冬儿:“冬儿,你——你——” “这样看着我干嘛,我什么我?”冬儿倒是轻松。 “你——你不要脸,你大白天勾引有妇之夫!”海珠叫起来。 “哈哈——”冬儿笑起来:“海珠,你真有意思,小克本来就是我的,是被你勾引走的,怎么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你以为你和小克那张纸就能说明什么?你以为那张结婚证就能阻碍我什么?幼稚,可笑,蠢货——” 冬儿说完,扭身就径自从海珠身边过去,直接走了。 海珠愣愣地站在门口,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我忙把海珠拉进来,关好门。 “误会,纯粹是误会!”我忙不迭向海珠解释:“冬儿今天来是和我谈事情的,正巧,我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你给我住嘴!”海珠怒吼一声,看着我:“我都看到了,你还想狡辩什么?” “我狡辩?我——”我一时无语。 海珠看了看客厅,突然转身进了卧室。 一会儿海珠出来了,似乎她没有从卧室的床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我们什么都没干,真的。”我忙说。 海珠上下打量着我,眼神虽然狐疑,但没有那么大的火气了。 “她真的是来找你谈事情的,你们真的什么都没做?你真的是刚洗完澡没来得及换衣服她就来了?”海珠的口气有些缓和。 我忙点头:“是的,千真万确,不敢对老婆大人撒谎,确实是这样。” “那冬儿刚才说那些话干嘛?”海珠说。 我一时语塞。 海珠低头想了会儿:“我明白了,冬儿是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来故意激怒我,故意给我制造一个假象。哼。” 我松了口气:“你怎么突然来了,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下,我好去接你。” “我出差路过,来看看你,顺便想给你个惊喜。”海珠说。 “你自己来的?”我说。 “还有林亚茹。”海珠说。 “林亚茹呢?” “她去市区谈个业务,然后到机场等我,我待会儿就走,飞哈尔滨。”海珠说。 我点了点头。 “我去洗个澡。你去卧室等我。”海珠说完直接进了卫生间。 我知道海珠想干嘛,乖乖去了卧室。 1小时后,海珠穿戴整齐,准备离去。 此时的海珠,神情好多了,验证了我的话是没有撒谎的。 海珠搂住我的脖子,温柔地说:“老公,我不在得时候,这里不许别的女人进来。” “嗯。” “想我的时候,要回宁州去看我。”Ъiqikunět “嗯。” “实在忍不住,回不去,我飞过来,但你不许胡来。” “嗯。” 海珠的心情好起来:“那我走了,亲爱的。” 我忙说:“我送你去机场。” 我除了想送海珠去机场,还想见见林亚茹。 我送海珠去了机场,在安检口前见到了林亚茹,她已经换好了两人的登机牌。 见到我,林亚茹规规矩矩地叫了一声:“易哥好。” 在海珠面前,林亚茹是不会叫出“副总司令”的。 她们准备安检,海珠依依不舍和我告别:“哥,这次聚会时间好短,真不想离开你。” 看着海珠的神情,我有些感动,和海珠拥抱了下:“阿珠,路上注意安全,注意休息,不要太累。” 海珠点点头:“嗯,倒是刚才你很累,回去好好休息下吧。” 看得出,海珠对我刚才的表现很满意。 进安检口,海珠走在前面,林亚茹在后面冲我微微一笑,低声说了句:“一切正常。” 我微微点点头,然后目送她们进了安检口。 一场因为冬儿和海珠突然造访带来的不大不小的风波就此平息,我彻底松了口气。 不知怎么,又有些后怕,为何后怕,说不清楚。 送走海珠和林亚茹,我去机场外面的一家面馆吃饭,不经意间看到阿来的身影在门口一闪而过。 果然,伍德派人在监视我。 不由提高了几分警惕。 吃过饭,走出面馆,阿来正靠在路边的车旁看着我笑。 我走过去:“专门跟踪我的?” 阿来嘿嘿一笑:“我在这附近等人的,巧了,原来你也在这里。” 我呵呵一笑:“妈的,阿来,你要是能说一句真话能死人是不是?” 阿来哈哈笑起来:“小子,别说我,你嘴里几时说过几句真话?”biqikμnět 我抬头看看天:“天快黑了。” 阿来点点头:“是,怎么了?” 我说:“老子这不是说了句真话?” 阿来一愣:“操,拿老子当猴耍。” 我冷笑一下:“你跟踪我,有个屁用,老子是安分守己的人。” 阿来说:“伍老板让我跟踪你,我就跟踪你,其他我不管,我管你是不是好人,我管你在干吗,老子只管能不能赚到钱,至于其他到底是什么大事小事,我不管。” 我的心一动:“阿来,听你的话,似乎伍老板那边正在做大事?” “管他大事小事,和老子无关,现在和老子有关的,只有你,别看我现在和你像哥们一样谈笑风生,只要接到干掉你的指令,我会毫不犹豫的。”阿来阴沉沉地一笑。 “你认为一定能干掉我?”我说。 “你认为就凭你那两下子我干不掉你?”阿来毫不示弱。 我点点头:“那好吧,算你能,算你行。我现在要回家了,你要不要继续跟着我呢?” “这不用你管,滚吧。”阿来点燃一支烟。 我冲阿来笑了下,离去。 回宿舍的路上,我注意看着车后面,阿来的车果然跟在后面。 不想理会了,愿意跟踪就跟踪吧。 经过人民广场的时候,看到老李和老李夫人正在那里散步,老李花白的头发,腰也有些佝偻,老李夫人看起来倒是挺精神。 看着他们,突然又想起了金景秀,想起了老李和金景秀那激情燃烧的岁月,那曾经冲动懵懂的青春年代。 不由有些感慨,人生啊。 第二天,我到关云飞办公室去送一份集团的文件。 关云飞办公室门关着,我侧耳贴着门缝听了下,里面隐约有谈话的声音。 于是我敲门。 片刻,门开了。 出乎我意料,开门的是宁晓静,关云飞正坐在办公桌前。 “哟,师弟来了。”宁晓静看着我笑。 “宁部长好,师姐好。”我忙打招呼。 “进来吧,我来给老关汇报工作的,刚汇报完正要走你就来了。”宁晓静说。 我进去,宁晓静冲关云飞说:“老关,易克来了,我的工作汇报完了,那我先走了。” 关云飞面色沉静地点点头:“好的,小宁,这事儿就按照你们的计划去做吧,要抓好落实。” “好的,一定按照老关的指示去做。”宁晓静冲我莞尔一笑,走了。 我走到关云飞办公桌前,把集团的文件递给他。 关云飞把文件放到一边,没有看,看着我:“东凯还没回来?” 我点点头:“是。” “住到北京去了,怎么这么墨迹,还不回来?”关云飞似乎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运作刊号,不是那么容易的。”我说。 关云飞莫测地笑了下:“你这位主任倒是很知道维护你的领导啊。” “我说的是实话,呵呵。”我说。 关云飞看了看窗外,又转头看着我,突然说:“伍德有几家上市公司?”Ъiqikunět “三家,怎么了?”我有些摸不到底。 “三家?现在还有三家?” “哦,原来有三家,最近刚破产了一家,还有两家了。”我忙说。 “为嘛破产的?” “不知道,莫名其妙突然就破产了。”我说。 “莫名其妙。”关云飞重复了一遍,摇摇头:“这做生意,我不懂,不过我觉得很蹊跷,好好的上市公司,怎么能说垮掉就垮掉呢?” “是啊,我也不懂。”我符合着。 “其实,你知道不,现在,伍德的上市公司只有一家了。”关云飞慢吞吞地说。 我的心一阵狂跳,看着关云飞:“你这话我不明白。” “就在今天,我刚得到消息,伍德的另一家上市公司也突然垮掉了。”关云飞说。 我的心猛地狂跳起来,如此说,老黎和伍德的这场厮杀见分晓了,老黎赢了,三水赢了,夏季赢了! 伍德到底没有斗过老黎,伍德此次发起的这次反击到底没有搞掉三水,反倒被三水的反击毁掉了自己! 偷鸡不着蚀把米啊,我心里阵阵狂喜,大大松了口气。 我当然知道关云飞的消息肯定是可靠的,不会是假的。 不知道此时的伍德会是什么样子。 在关云飞面前,我当然不能表现出来我的狂喜,我于是皱皱眉头,做吃惊状:“啊——怎么会这样,怎么说跨就跨了,这也太突然了吧?” “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但这事确实很令人吃惊,市里的上市公司本来就那么十几家,这伍德一下子就垮了两家,让人很意外啊,这事连乔领导都惊动了,乔领导很关注。”关云飞说。 差点垮掉 “哦,乔领导都惊动了啊。”我点点头。 我想这事恐怕雷正会更震惊的。 “听说此次还有一家上市公司也差点垮掉。”关云飞说。 “哪一家?” “三水集团。”关云飞说。 “哦。”我点点头。很明显,此次三水和伍德的大战,是很激烈的,你死我活,三水此次是绝处逢生。 “三水集团可不能跨啊,他的规模比起伍德的公司可是大多了,是市里的第一纳税大户,看来,还是大船抵御市场风浪的能力强。”关云飞说。 “嗯,对于商界这些事,咱不懂。” 关云飞沉默了片刻,看着我:“伍德,这个人,你了解不?” 我摇摇头:“不了解。” “听说伍德和雷正关系不一般?” “不清楚。” 关云飞又笑了,还是很莫测:“好吧,你不了解,也不和你多说了。伍德在短时间内连续垮掉了两家上市公司,元气大伤啊,唯一剩下的一家上市公司,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筆趣庫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自己琢磨。”关云飞说。 我嘿嘿一笑:“老关在考我啊,我怎么琢磨?” “呵呵,我猜伍德一定是遇到了强劲的商战对手,在对手面前一败涂地,既然对手能一鼓作气搞垮他两家公司,那剩下的这一家,肯定也在对手的目标之内,你说对不对?” 我做恍然大悟状:“老关是高人,说的对,很对。只是,伍德遇到的对手是谁呢?” “这个,我哪里知道,恐怕伍德自己也未必能搞清楚,人家既然要搞他,自然会做的很隐蔽。”关云飞有些感慨。 我点头:“嗯,是,有道理。” 此时,我一边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关云飞,一边又被阵阵狂喜冲击着内心,老黎是高手啊,他的锦囊妙计确实厉害啊,竟然在伍德大举进攻的阴云下实施了猛烈的反击措施,不单保住了三水,而且顺势干掉了对手。 当然,我知道,我也为三水击败伍德做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 只是,伍德遭受了重创,对雷正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有多大的影响,现在无法做出评估。 同时,伍德两家公司的垮掉,对南线的李顺来说,会不会暂时构成一种压力还是解脱,也不好说。伍德损失如此惨重,他肯定会从其他方面进行弥补。他弥补的一个重要渠道,就是南线的堵品走私,一旦他在南线扩张,李顺自然会加大狙击的力度。那伍德和李顺的对抗自然会持续加剧。 还有,伍德连续在老黎手里吃了大亏,他会善罢甘休吗?他会不会还有更恶毒的报复或者反击才后面呢?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又有些绷紧了。 从关云飞这里得到了老黎和伍德大战的结果,让我没有想到。 此时,我很想去看看伍德此时咋样,但又觉得没有必要,去了是自寻麻烦。 从关云飞办公室出来,下楼,又看到了宁晓静,她还没走。 宁晓静正坐在楼前的车里,窗户摇下来。 “嗨,师弟!”宁晓静冲我招手。 我走过去:“宁部长,你还没走?” “等你呢。”宁晓静嘻嘻一笑。 “哦,等我,宁部长有事?”我说。 “没事就不能等师弟了?”宁晓静说。 “呵呵。”我干笑。 “中午有空没,一起共进午餐?我请客。”宁晓静说。 不知为何,我今天不想和宁晓静一起吃饭,于是临时撒谎:“这个,不行啊,集团中午还有招待,我要回去安排的!” “哦。”宁晓静的口气里有些失望,还有几分失落。 “不过,还是要谢谢师姐的好意。”我又补充了一句。 宁晓静看着我,微笑了下:“师弟不给师姐面子。谢个头啊。” “师姐绝对不要误解,真有事,不信你打电话问问秋领导,集团今天真的有个招待。”我忙说。我知道宁晓静是不可能打电话找秋桐问的。 宁晓静笑了:“我干嘛打电话找秋领导问啊,这不是不代表我不信任师弟吗?好了,师弟,咱们以后再约好了。” 我忙说:“行,师姐,理解万岁,有空我请你和谢师姐一起吃饭。” 我特意加上了谢非。 宁晓静的眼皮跳了下,接着点点头,然后车子就开走了。 我没有回集团,给夏季打了个电话,得知他在家里,于是立刻赶了过去。 到了老黎家,夏季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看到我进来,微微一笑:“易老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战斗结束了,我们赢了。” 我哈哈一笑:“我刚知道这消息的,太好了,对方估计这会儿哭都没地方哭了。”httpδ:Ъiqikunēt 夏季给我倒了一杯水:“我刚和老爸通完电话。” “哦,他怎么说的?”我看着夏季。 夏季的神情严峻起来:“我爸似乎对这个结果没有表现出多少高兴,似乎这结果早就在他预料之中,他告诉我,现在马上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虽然知道自己不该问,但我还是问了出来。 “清理内鬼,清理三水内部的内鬼。”夏季说。 “哦。内鬼。” “是的,我爸给了我一个名单,三水内部潜伏着几个内鬼,都是集团高管,此次三水之所以陷入如此被动如此危机的状态,和这几个内鬼的里应外合不无关系,所以,击败对手之后,现在马上要着手的就是立刻清理这几个内鬼。”夏季说。 “你爸的意思,如何清理?报警?”我说。 “我的意思也是报警,可是我爸不同意,说虽然这几个人出卖了集团利益,可是毕竟也是集团的元老,都是跟着我爸当年打拼出来的,真要让他们坐牢,我爸于心不忍,说还是内部处理,找个面子上过得去的理由,让他们走人算了。”夏季说。 我点点头,这么说,对于背叛自己的人,老黎到底还是放了一马,只因为这几个人是他曾经一起打天下的伙伴。老黎是个念旧情的人,在旧情面前,他忽略了仇恨,忘记这几个昔日的伙伴差点把自己置于死地。 这是一种胸怀。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吸了两口,然后看着夏季:“此次血战,三水损失大不大?” 夏季摇摇头:“本来我的打算是即使能保住三水,也要大伤元气,但是,现在的结果看,我们的损失微乎其微,甚至,从长远看,我们的收益将是巨大的。” 我点点头:“那就好。” “我爸说,此次血战,你立了汗马功劳,只是,我不知道你操作了什么?”夏季好奇地看着我。 我哈哈一笑:“我没有操作什么,更谈不上立了汗马功劳,真正冲锋陷阵的是你,我只是背后做了一点小小的事情,提供了一点材料而已。” “哦。一点材料?什么材料?”夏季更好奇了。 “事情都过去了,说这个没意思,嘿嘿。”我诡秘一笑。 我的笑让夏季更显得好奇,但他也没有继续追问,他知道我既然不愿意和他说,他肯定是问不出来的。 我其实也不愿意告诉夏季内情,因为不管怎么说,我操作的勾当多少显得有些不是那么正大光明,说出来,说不定被夏季觉得不齿。 这场由伍德挑起来的和三水一场大战终于告一段落,以伍德的大败而告终。 大战结束之后,老黎从美国回来了。 按照老黎的吩咐,三水清理了高管阶层的几个内鬼,礼送出境。 同时,老黎高度加强了对自己和夏季的保卫措施,包括三水集团内部也加强了保安力量,从保安公司又聘请了多名保安昼夜24小时值班戒备。 “小克,此次三水集团得以保全,你立了第一功。”老黎对我说。 “别这么说,我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一点事情,根本还是你运筹应对得当,还是夏季落实得力。”我谦虚地说。 老黎无声地笑了一下:“小克,和你爹我说话,不要这么客套,不要这么形式化。” 我嘿嘿笑起来。 老黎沉默了片刻,说:“你觉得伍德今后会安静下来吗?” 我摇摇头:“肯定不会。” “经历了这两次血战,伍德赖以作恶的经济基础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虽然没有彻底摧毁,但也是元气大伤了,依照他的性格,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他要反扑,手段一定会更加毒辣,所以,今后,我们只有加倍提高警惕。”老黎说。 我赞同老黎的说法,伍德的经济基础源于两个方面,一个是正大光明的上市公司,另一个就是南边的走私堵品。现在北边的上市公司被老黎摧毁了2个,南边的走私渠道正遭受李顺的猛烈狙击,他现在的日子应该是很不好过的。但伍德绝对不会轻易认输的,他必定会展开疯狂的反扑。 或许,更大的恶战还在后面,不管是南线还是北线。 晚上方爱国给我送来了李顺的来电,电文如下:惊悉北方的商战获取重大胜利,我革命军将士舞步欢欣鼓舞,大快人心,谨代我向胜利者致以诚挚的祝贺和革命的敬礼,预祝胜利者取得更大的成果。https:ЪiqikuΠet 看了李顺的来电,我苦笑一阵。 相当震动 伍德的两家上市公司在短时间内迅速破产,而且这两家公司出自于同一个老板,这在星海引起了相当的震动,也惊动了市里,乔仕达对此事颇为关注,亲自带人去了伍德的总部,搞调研。但调研来调研去,也没有什么结果,伍德当然不会告诉乔仕达真相,其实他自己也未必能搞明白到底自己的公司是怎么被对手搞垮的,此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集团这边,孙东凯亲自操作来的刊号创办的报纸很快正式发刊了,发刊仪式搞的轰轰烈烈,市里不少企业也都赞助了广告。让我感到意外的是,遭受重大挫折的伍德竟然还给予了相当的支持,除了赞助2个版面的广告,还订阅了一万份全年报纸,赠送给全市基层干警。 自然,对于伍德的鼎力支持,孙东凯给予了大力回报,安排日报副总编辑带着记者给伍德搞了一次专访,在日报显著版面搞了一个整版的人物专访。 自然,伍德的举动也得到了雷正的大力赞赏。 自然,伍德的举动,也间接支持了集团发行公司的工作,大大缓解了唐亮主持的发行公司的征订压力,唐亮为此兴奋不已。httpδ:Ъiqikunēt 我不禁有些佩服伍德,在遭受如此巨大挫折的情况下,竟然还有心思搞这些玩意儿。看得出,伍德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对自己的未来还是抱有巨大希望的。 孙东凯为此专门请伍德到集团吃了一次饭,我安排的饭局,参加酒宴的除了集团领导班子成员,还有唐亮和经管办主任曹腾。 酒宴的主角自然是伍德,上宾。 伍德看起来还是如以往那般的沉稳和淡定,席间谈笑风生,似乎最近的两次重挫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当然,他内心里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 席间,大家轮流给伍德敬酒,伍德面带笑容,一一回敬。 伍德在给秋桐碰杯时,看着秋桐说了一句:“秋领导,别来无恙,一向安好。” 秋桐微笑着说:“谢谢伍老板关心,我很好。” 在别人听来,伍德的话很正常,但在我听来,似乎又别有含义,不知道秋桐听出来没有。 伍德和我碰杯时,笑得很是含蓄:“易主任,你可是你们集团年轻有为的后备干部,前途无——限啊!” 伍德有意拉长了强调,说完哈哈笑起来。 大家都跟着笑,我也笑,对伍德说:“祝伍老板生意隆达四海,越做越红火。” 伍德没有说话,只是又深深看了我一眼。 伍德的眼神或许只有我能读懂,那里面包含着几分刻骨的仇恨。 这时曹丽举起酒杯和伍德碰杯,我放下酒杯,无意中看了一眼秋桐,她正看着我,眼神里似乎带着几分隐忧。 我忙避开秋桐的目光,扫视了一眼曹腾,这家伙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见我的目光扫视过来,曹腾立刻满脸堆笑,举起酒杯:“易主任,来,我们喝一杯。” 我不想和曹腾单独碰杯,于是拉上了唐亮:“来,唐总,我们和曹主任一起,我们三个老发行一起喝一杯。” “好!”唐亮举起了酒杯。 曹腾似乎有些尴尬,接着眼珠子一转,看了一眼秋桐,接着说:“在坐的老发行不是三个,是四个吧,还有秋领导呢,我看干脆这样吧,我们三个一起敬我们的秋领导一杯酒,秋领导可是我们发行公司的老经理了。” 曹腾心眼转地很快。 于是我们三个一起给秋桐敬酒,四人干了一杯。 伍德和曹丽喝完酒,看着我们四个,转头对孙东凯说:“孙总,我看你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你看看在座的,秋领导是年轻的集团领导层,前程广大,易主任和曹主任都是年轻的后起之秀,能力勃发,我看你们集团的未来,就要靠他们了。特别是秋领导和易主任。” 孙东凯眼皮跳了下,笑了笑:“是啊,是啊。” 我知道伍德有意无意的话触动了孙东凯的某一根神经,他似乎意识到了秋桐对他构成的可能的威胁。 伍德和孙东凯谈话的时候,我注意到曹丽看了秋桐一眼,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嫉恨。 第二天,我和老黎谈起昨晚酒场伍德的表现,老黎听完,沉默了半天,说:“伍德很快将发起新的一轮攻势,要多加提防。” “为什么这样说?”我问老黎。 “就因为伍德的表现。”老黎淡淡地说。 “那他会采用何种方式发起攻势?”我说。 老黎缓缓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我略微有些失望。 “是的,我不是诸葛亮,也不是大仙,我哪里会知道。”老黎笑了下。https:ЪiqikuΠet 我挠挠头皮:“我觉得你比大仙还牛逼呢。” “少给我戴高帽,你爹我是人不是神,不然,早成仙了。” “不管伍德如何发起攻势,反正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我说。 “这话说起来是很简单,但做起来——”老黎话说了一半。 我明白老黎的意思,伍德是南北两线都要搞,老黎只能应付北线,南线那边他是无能为力的,李顺能搞到何种程度,他似乎也心里没底。 想到正在南方亚热带丛林中的李顺和他的革命军,我的心里有些茫然和迷惘起来。 我不知道李顺和他的革命军要在那丛林里呆多久,不知道他们的未来和明天会如何,不知道李顺和伍德血斗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 想到李顺,就想到了秋桐,想到了小雪,想到了章梅。 一晃到了周末,下班前我接到了宁晓静的电话。 “师弟,周末好。”电话里传来宁晓静柔和的声音。 “宁部长好,师姐好。” “呵呵,以后,除了正式场合,还是不要叫我职务了,叫师姐多好。” “呵呵,行,师姐。” “哎,师弟啊,说好的请师姐吃饭,啥时兑现呢?” “这个。”我想了下:“这样吧,今天周末,我没事,就在今晚吧。” “好啊,我也没事,就等你这句话呢。”宁晓静很高兴。 “这样,咱们去付家庄海滩附近的那家海鲜馆吧。”我说。 “行,没问题。” “我叫上谢师姐,咱们三个一起。”我说。 “哦。” “怎么?不行?”我故意反问。 “哦,行啊,当然行,我也好几天没见谢非了。”宁晓静反应很快。 “那就这么定了。”我说。 “要不,你再叫上秋领导吧。”宁晓静似乎看到不能和我单独一起吃饭了,干脆再加上一个秋桐。 “为嘛要叫秋领导?”我说。 “一来我对秋领导是早已耳闻大名,早就想一起坐坐,二来呢,人多热闹。你说好不好?”宁晓静说。 “ok,没问题。” “那就这么定了。谢非我通知,秋桐你通知。”宁晓静挂了电话。 宁晓静显然不想让我通知谢非,她是个有心数的人。 放下电话,我沉思了下,然后去了秋桐办公室。 秋桐正在看报纸,见我进来,放下报纸,看着我。 “晚上有没有事?”我说。筆趣庫 “没有,干嘛?”秋桐说。 “一起吃晚饭。”我说。 “还有谁?” “谢非,宁晓静,我和你。”我说。 秋桐笑起来:“这是个什么名义的饭局?” 我也笑:“宁部长非要让我请客,我拉上了谢非,宁晓静又点名让我邀请你,说要和你热乎热乎,加深加深。” “嗯。行,可以,谁请客?” “我呗,四个人吃饭,就我一个男的,我不掏钱谁掏钱啊?”我做出无奈的样子。 秋桐又忍不住笑起来:“行啊,今晚就吃你了。” 我嘿嘿一笑:“三个美女一起吃,我可是受不了啊。” 秋桐脸色微微一红:“贫嘴。” 我鬼笑一下,转身出去了。 晚上6点半,大家在付家庄海滩的一个海鲜馆会齐了,我定了一个靠海的单间,窗口看过去,就是大海,海风吹来,感觉很好。 点了海鲜,要了酒水,大家边吃边谈笑。 宁晓静显得很活跃,虽然她想和我单独吃饭的目的没有达到,但还是显得很开心。 “易师弟,你是个有福之人啊。”宁晓静对我说。 “宁师姐此话何意?”我看着宁晓静。 谢非和秋桐看着我们。 宁晓静看了一眼秋桐,笑吟吟地说:“你有秋领导这么一位美女上司,不是有福吗?” 我哈哈干笑一声,看了一眼秋桐,然后说:“师姐这话可是话里有话。不过,能有秋领导这么一位好领导,我易克确实三生有幸。” 秋桐看了看宁晓静,微笑着说:“宁部长此话说颠倒了,应该说能有易主任这么一位能干的下属,是我的福气。” “哦。”宁晓静眨巴眨巴眼睛,“这么说,你俩是互有福气。” 秋桐说:“我俩是工作上的好搭档。” 谢非看了一眼宁晓静,又看看秋桐,然后看看我,没有做声。 宁晓静做感慨状:“秋领导,其实,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啥?”秋桐说。 “羡慕你有这么一位好下属好搭档啊,易主任的能力,我可是早有耳闻。”宁晓静说。 梦寐以求 秋桐点点头:“是的,不错,易主任确实是个很有才干的人,能力超群。” 我接过话:“师姐,你该羡慕我才是,能遇到秋领导这么好的上司,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宁晓静笑起来:“看,你俩这一唱一和的,配合多默契。” 我看了一眼秋桐,秋桐不看我,看着宁晓静微笑。 谢非看着我们:“看,你们三个,都是一个系统的,有话说,我呢,插不进去咯。” 宁晓静哈哈一笑:“谢非,你也不是外人,你是系统的家属,是系统大老板的家属,我们都是一家人喔。” 谢非淡淡一笑:“虽然老关是部长,但系统的事,我从不过问,也懒得过问。系统的人,除了你们在座的三位,其他我还真不大熟悉。”ъiqiku 秋桐看着谢非:“谢老师,其实我很羡慕你,能在大学里教书,我觉得是一个非常好的职业,我其实很想做一个老师,只是没有这能力。做老师多好啊,授业解惑,又没有这么多世俗和利益的纷扰。” 我表示赞同:“是这样。” 宁晓静也说:“谢非,老关能娶到你这个知书达理年轻漂亮的媳妇,算是他的福分。” 谢非嘴角微微动了下,眼神一时有些迷离,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我侧眼注视着宁晓静的表情,观察着谢非这位闺蜜的一举一动,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谢非这时突然说:“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觉得,婚姻和爱情,是可以兼得的吗?” 没想到谢非突然冒出这个问题,大家互相看了下,谢非看着我:“师弟,你先说。” 我挠挠头皮,说:“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呢。” “你相信爱情吗?爱情到底是什么?”谢非看着我。 宁晓静和秋桐也都看着我。 我笑了下:“爱情,相信啊,世界上肯定是有爱情的,要不然那么多爱情题材的小说、电影是从哪儿来的。但是,我认为爱情不是很容易得到的,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因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东西,如果他自己不爱,即使被人爱着,那么对他而言也是没有的。” 谢非点点头:“师弟说的有道理,宁晓静,你怎么看?” 宁晓静想了想:“我相信有爱情的存在,但是我又不太敢相信。爱情在我看来是比较圣洁的,应该是单纯的、快乐的。得到爱情太不容易,爱情的磨合期很长,这个过程很容易出现问题,所以我不敢相信爱情。我认为长久的才是爱情,一阵热乎劲的不是爱情,爱情的保鲜期应该是很长很长的。” 谢非笑了下,看着秋桐。 秋桐说:“我觉得这取决于每个人对爱情的态度。一辈子都没有爱情的人,首先是个自私的人,他不愿放下身段聆听世间的美好,又或者不屑世俗、孤芳自赏、追求想象中的完美。可真的有完美吗?我觉得像电影中那样的爱情,每个人都会经历,美得东西就在身边。而且对待爱情的态度和年龄也有很大关系,年轻的时候,好多好多的爱情,一会儿一个的。但是成熟了以后,与对方交往好像成长为爱情就很难了。”httpδ:Ъiqikunēt 我不由暗暗赞同秋桐的观点,看着大家说:“那你们说,谈恋爱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为了结婚吗?” 宁晓静说:“谈恋爱的目的,我觉得好多目的啊,对男人来说,找个美女有面子,或者骗吃骗喝,也有想在一起好好过日子的,反正每个阶段都不一样。大概在20岁到25岁之间,应该是想不到结婚这个问题上去的。如果两个人真的相爱,而且能保持长久,那么到时候结婚就是自然而然的了。” 秋桐点点头:“宁部长说的也对,日久生情式的恋爱谈过一次,但是后来发现那还不是爱情,所以就结束了。谈恋爱的目的肯定是结婚。” 谢非看着秋桐:“秋领导,问你个私人问题啊,你有过轰轰烈烈的恋爱吗?” 秋桐一时神情有些局促,不由自主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秋桐唯一的真正的一次恋爱就是和亦客在那个虚拟的空间里,在现实里,我不知道她和我的一切是不是轰轰烈烈的恋爱。我们似乎是不能见光的。 宁晓静和谢非都看着秋桐,谢非还不时看着我。 隐约感觉谢非似乎对我和秋桐有着某种特别的关注。 心里不禁有些紧张。 秋桐很快平静下来,笑了下,点点头,算是回答。 “那你是幸福的,知道吗,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过真正的轰轰烈烈恋爱,我觉得这才是最可悲的。”谢非说。 宁晓静说:“恋爱和婚姻可不一样。谈恋爱什么都可以追求,但是为了婚姻的恋爱,可不是单纯的爱情。我觉得如果一方想结婚,那他定是想拴住对方。而想栓住对方的人,估计就是个人的魅力笼罩不住另一个人,他怕另一个人跑掉,所以往往急于结婚。” 听了宁晓静的话,大家一时都沉默下来,似乎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我先打破了沉默:“你们说,婚姻是一定要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吗?” 谢非摇摇头:“你认为每个人都能知道爱情是什么吗?不是每个人在结婚的时候都能确定自己有没有爱情。很多人一生也不懂爱情是什么,我也不敢说自己了解爱情。但我觉得在教堂结婚时,牧师概况的就挺好的。问你愿意嫁给他么,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贫穷还是富有这些才是婚姻的根本吧。” 宁晓静看了谢非一眼,说:“婚姻?不见得吧。我觉得婚姻也许就是有一天觉得该安定下来了,就结婚了,没准跟谁结婚了。婚姻也许是有情的,也许是另外某种目的。到了想安定下来的时候也许拉上谈得来的人就结婚了。不过我觉得大多数婚姻还是有爱情吧。而且这个和年代也有关系,以前年代的人大多数都不太想那么多爱不爱的,两个人合适就成家了。而现在的年轻人会把感觉看得很重,所以不轻易结婚。” 谢非看着秋桐:“秋领导,你怎么看呢?” 秋桐抿了抿嘴唇:“这个不好说,每个人也是不一样的。爱情和婚姻完全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各是个的。结婚的未必有爱情,有爱情的未必结婚。谁也不能要求有爱情就必须结婚啊,但没有爱情的婚姻肯定是不幸福的。” 谢非点点头:“是的,说的有道理,那么,你们觉得在婚姻中爱情还那么重要吗?爱情还能延续多久呢?” 宁晓静看看谢非:“这要看两个人各自的发展了,万一结了婚了性情大变呢,老婆都向前走了好多了,老公还在原地晃悠呢,这时候就挺危险的。所以说有爱情的婚姻爱情也可能会消失,婚姻可能会破碎。那么没有爱情的婚姻也没准日后生了情,越过越甜蜜。” 听着宁晓静的话,我突然有一种直觉,宁晓静的老公现在肯定混得不如宁晓静好。 为什么这样感觉,不知道。 谢非看着秋桐:“秋领导,你说呢?” 秋桐微微一笑:“我还没结婚,所以我不知道,但是我确定,一旦结婚了,忠贞不渝是必须的。既然已经选择了婚姻,就不要再去追求什么爱情了。” 秋桐的话让我怦然心动。 谢非看着我:“师弟,你如何认为呢?”httpδ:Ъiqikunēt 我打个哈哈:“这谁能知道啊!我姥姥和我姥爷我看就是,爱到了天长地久。对于漫长的婚姻来说,不是慢慢的爱情就没有,变成亲情了。只是表现形式不同了,他们不会天天把爱挂在嘴边了。” 秋桐看着我:“你姥爷和你姥姥的婚姻其实是很幸福的,有时候,平淡就是一种幸福,有时候,亲情是最大的幸福。” 我冲秋桐笑了笑,没有说话。 谢非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半晌,说:“其实,我一直就认为,爱情和婚姻是两码事。” 大家都不说话,看着谢非。 谢非继续说:“在我看来,爱情与婚姻是个永恒的主题。也是个永远没有标准答案的话题。人们往往把婚姻与爱情连在一起,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必然产物、也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婚姻真的与爱情有关吗? “如果没有爱情,只要有相濡以沫的感动,照样可以过一辈子。爱上一个人即使没有终成眷属,也会刻骨铭心。爱情不一定会在婚姻中得到延续、婚姻也不是爱情走向坟墓的必经之路。 “所以,我说,现实中婚姻和爱情是两回事。爱情是追求完美、享受浪漫、是一种具有浪漫色彩的情感。它不一定要长相厮守,只要曾经拥有,就是一种幸福。而婚姻是一种制度、一种约束、一种责任、一种法定的关系。是在平凡与单调中,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说得好!”宁晓静拍了下巴掌。 看的出,谢非的观点和宁晓静很吻合。 不需要理由 宁晓静接着说:“自古以来,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常常会因为一个眼神、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无意中的一句话让对方刻骨铭心、让彼此一见钟情。漂亮女孩会对一个不起眼的小子爱得死去活来;优秀男孩会对一个平庸的女孩追到天涯海角。这说明爱是不需要理由、不讲条件的。这都应了古人的那句话:情人眼里出西施。” 大家静静地看着宁晓静。 宁晓静继续说:“当一旦爱就结婚,不考虑双方的社会背景、出身、学历、经济等条件是否般配,就步入婚姻殿堂,两人吃的是一锅饭、睡的是一张床,那时才发现“爱”是不能当饭吃,蜜月后种种的不适应都会纷至沓来。二个来自不同家庭的人,生活习惯、兴趣爱好、待人接物、南甜北咸、东辣西酸等等,彼此之间的种种不同,都会引起争吵。 “同时还要面对公公、婆婆、岳父、岳母、小叔、小姨、甚至还有爷爷、奶奶,说不定那天又来个老同学、旧情人之类等不速之客的登门拜访。这些方方面面的关系有一方处理不当,就会引起内战。还有对金钱的使用、对孩子的教育、对各自朋友的结交等等都会引起分歧。如没有一定的忍耐性和宽容度,吵吵闹闹是难以避免的。这就像人们常说的:家家有一本难念经。”httpδ:Ъiqikunēt “甜蜜的爱情能把两个不同的人栓在一起,可婚姻的现实,有时会让一对相爱的人反目为仇。这是因为在花前月下看到的只是心仪的外表;只有在锅碗瓢盆的交响曲中,彼此才能体会到各自的内涵。恋爱时恨不得两人天长地久地粘在一起;婚后却渴望拥有自己的空间。” 我听着谢非和宁晓静的话,一时心里有些困惑和迷惘,这是两个过来的女人对爱情和婚姻的观点,她们是经历过实战的,是深有体会的。 看看秋桐,她正在沉思。 宁晓静似乎来了说话的兴致,继续说:“现流行这样一句话:找一个你爱的人恋爱,找一个爱你的人结婚。但你爱他,而他不爱你,那还恋什么爱?跟一个你不爱的人结婚,你是否一辈子可以忍受彼此的不同?” 宁晓静笑了下:“所以,最完美的爱情是在小说里,最完美的婚姻是在梦里。人人都希望完美,但只能追求,不能指望。” “我不认同你们的观点。”我说,“我觉得,现实里一样有完美的爱情和婚姻,我是个理想主义者,我始终坚定地如此认为。” 谢非看看我,又看看秋桐:“秋领导,你认为呢?” 秋桐轻声说:“我赞同易克的说法,我同样也是个理想主义者。” 秋桐的话让我心里一暖。 谢非和宁晓静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 “笑啥?难道我的观点很幼稚?”我说。 谢非温和的目光看着我:“当然,在现实生活中也有真正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婚姻。老一辈的人,那个年代不充许自由恋爱,都是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的甚至在婚前都没有见过面。但他们往往能白头偕老,很少有闹离婚的。这不是爱情把他们拴在一起,而是一种责任,这责任足以维持一个家庭到永远。 “很多在围城内的人想出去,觉得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是让婚姻背了黑锅。其实从当初选择错误开始,就在向坟墓走去,这个杀手是自己。现在离婚率上升说明人们的观念己经趋向人性化,但也说明对婚姻的轻率,还没想好结什么婚? “婚姻失败不是爱与不爱、也不是谁错,谁对、更不是悲哀、而是没有找到真正适合自己、属于自己的另一半,或者是没有耐心去适应彼此的不同,在忍无可忍之下换个活法。 “所以在走入婚姻殿堂前,要慎之又慎。光有爱是不够的,爱是不能承载婚姻所需要的一切的。婚姻既不是爱情的必然产物,也不是爱情的坟墓。婚姻就是婚姻,需要有经营的责任感、需要用宽容之心去维护。”筆趣庫 谢非一席话,似乎触动了我的某一根神经,似乎她说的真的是有道理的。 秋桐沉默了半晌,说:“谢老师,如你所说,那么,婚姻与爱情就是两回事,幸福和痛苦只是一纸之差,全在于你自己选择。” “是的,这就是我的观点。”谢非点头赞同。 宁晓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着窗外黑沉沉的海面,说了一句:“选择决定人生。” 似乎,宁晓静颇为感慨。 正在这时,宁晓静的手机响了,她摸出手机。 我坐在宁晓静旁边,侧眼看了下手机屏幕来电显示,我日,关云飞的号码。 宁晓静显然觉察到我看到了号码,笑呵呵地对谢非说:“喂,你家那口子打来的,哎,肯定又是要安排什么工作的。” 谢非眼皮微微颤了下,笑了笑,没有说话。 宁晓静接着就接通了电话,接通的同时开始说话,似乎要抢在对方说话之前。 “老关啊,我和谢非正一起吃饭呢,领导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有什么指示啊?” 听不到关云飞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只听到宁晓静说:“嗯,好的,这事我一定抓好落实,一定安排好,请领导放心。” 谢非眼皮低垂,似乎没有听到宁晓静在说什么。 我看了看秋桐,她正看我。 我突然冲秋桐做了个鬼脸,秋桐想笑,又忍住,转过脸去。 “谢谢老关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和关心,欢迎老关有空再去我们那里指导检查工作。哎,好,老关再见!”宁晓静终于挂了电话,收起手机,冲大家笑了下,然后对谢非说:“哎,你们家那口子,经常不分时间早晚打电话安排工作,各县区的部长们都习惯了。” “我在家的时候,可是很少听到他下班后打电话给下属安排工作的,看来,老关喜欢背着我给下属安排工作啊。”谢非似笑非笑地说。 宁晓静一怔,接着就笑:“你这家伙,什么意思,不相信我的话?” 谢非也笑:“咱俩是闺蜜,我要是连你都不信,这世界上我还能相信谁呢?” “这话还差不多。”宁晓静说:“哎,回去给你家那口子说说,让他一会别在八小时之外安排工作。不过,可别说是我让你提的。” “你们工作的事,我懒得关心,和我没关系,要提,你自己直接提。”谢非漫不经心地说。 “我敢提吗?你这不是让我找尅吗?”宁晓静说。 “那我不管。” 看着谢非和宁晓静亦真亦假的笑谈,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 似乎,秋桐和我一样,也听出她们的谈话有些微妙之处,似乎她们都在小心翼翼地回避着什么。 我这时习惯性摸出一支烟,刚要抽,看到在座的三位女士,又收了起来。Ъiqikunět 谢非看到了抿嘴一笑:“抽吧,没事,我打开门。” 谢非说着就起身打开了房门,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不抽了。” 谢非刚打开房门,正好一个女人从门口经过,那女人不经意转脸看了一下房间里面,接着就站住了。 我一看,操,是曹丽。 好巧,曹丽经过这里。 曹丽先看到了谢非,同时也看到了我们。 曹丽脸上立刻带着夸张而又讨好的表情看着谢非:“哎呀,嫂子,嫂子你在这里。” 说这话的同时,曹丽脸上又带着几分意外,我明白她的意外表情是因为看到了我和秋桐。 谢非也有几分意外:“哦,曹总啊。” 曹丽直接就进了房间:“哎呀,秋领导宁部长易主任也在啊,真巧,我和一个同学在这里吃饭的,刚去卫生间回来,正好遇到你们。” 曹丽和宁晓静也是认识的,不过似乎也不是很熟悉。 看到曹丽进来了,秋桐和宁晓静也只好和她打了个招呼:“曹总好。” 曹丽毫不客气地直接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了:“这么巧在这里遇到嫂子和宁部长,还有秋领导和易主任,怎么着我也得敬你们一杯酒啊。” 曹丽似乎不想放过这个讨好谢非的机会,同时我想她一定会困惑为何我和秋桐能和部长夫人一起吃饭。 既然曹丽坐下不走了,当然也不能往外撵,面子还是要给的。 我这时说:“今天很巧,宁部长到集团办理公务,办完到了下班时分,秋领导和我就请宁部长吃个便饭。” 秋桐随即也点点头。 宁晓静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也点点头:“是啊,我下午到你们集团找秋领导办点事的,办完了,秋领导盛情邀请我吃饭,易主任作陪,我和谢非是老同学,我这人爱热闹,就拉了她一起来。” 宁晓静把我的话圆地很完美。 曹丽看看我和秋桐,又看着宁晓静:“哦,原来宁部长和谢非嫂子是老同学啊。” 谢非此时也微笑点头:“是啊,老同学。今天我很荣幸啊,见到你们集团的三位领导,你,秋领导和易主任。” 有所了解 谢非和宁晓静此时都不再称呼我为师弟,显然,她们不想让曹丽知道和我的关系,显然,她们对曹丽的为人和品质也是有所了解的。 她们在秋桐面前毫不掩饰和我的师姐弟关系,而在曹丽面前则有所收敛住了,显然,她们是区别对待秋桐和曹丽的。 曹丽这时又夸张地叫起来:“哎呀呀,嫂子你说这话我们可不敢当啊,在嫂子面前,我们算是什么领导啊,我们都是老关的小兵,老关是我们的大领导。” 谢非笑笑:“老关和你们是什么关系和我无关,在我这个老师眼里,你们各位都是领导,都是有一定级别的干部。”httpδ:Ъiqikunēt 曹丽忙说:“千万不敢当,嫂子虽然是老师,但是在我眼里,在我心里,却的的确确是领导的,部长是我们的领导,部长夫人同样也是。” 曹丽的话带着毫不掩饰的肉麻奉承,谢非皱皱眉头,不再说话了。 看得出,谢非不喜欢曹丽,但也不想太不给她面子。 宁晓静这会儿一直在看着曹丽,这时插话说:“曹总,早就耳闻大名,知道星海报业集团有一位十分能干的美女领导,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曹丽显得很开心,却又忙做谦虚状:“宁部长可不敢这样说,在秋领导面前,我可不敢妄称美女领导,秋领导才是呢。宁部长也是咱们系统鼎鼎大名的美女领导,只不过我们一直没有正式打交道,我早就想结交宁部长了,今天可是赶上了好机会。” 显然,曹丽早就知道宁晓静,也见过宁晓静,只是没有正式结交的机会。 宁晓静笑笑:“曹总的口才十分了得,我是自愧不如啊。我算什么美女领导,你和秋领导是市里的,我是区里的。” “宁部长太谦虚了,依宁部长的才干和年龄,提拔那是早晚的事情,说不定哪天就成了我的领导了,以后还得宁部长多关照呢。”曹丽说。 宁晓静忙摆手:“曹总可不要这么说,我已经很知足了,不敢有更多的想法。” 秋桐这时叫服务员又上了一套餐具,给曹丽倒了一杯酒。 曹丽举起酒杯:“各位,我是后来这,今天碰巧相遇,我先给大家敬一杯酒,略表敬意。” 大家一起干了一杯酒。 放下酒杯,曹丽做感慨状:“哎,咱们女人能混到这个位置,可是不容易啊。” 宁晓静点点头:“确实是不容易,曹总这话说的对。曹总这话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曹丽说:“谁啊?” 宁晓静说:“就是咱们市之前不久自杀的秦璐啊。”宁晓静突然提起了秦璐。 谢非的脸色突然就变了,有些发白,身体也不由自主抖动了一下。 曹丽点点头:“是啊,秦璐死的确实可惜,年纪轻轻,不该想不开走绝路的,听说秦璐自杀是因为职务晋升的事情,哎,犯不上啊。” 宁晓静这时看着谢非:“听说秦璐是你的学生,在党校学习期间,你给她带过课,是不是?” 谢非的脸色这时已经相当难看了,但还是点了点头:“是。” 宁晓静继续说:“那你对她也还是有些印象的吧?” 谢非艰难地摇摇头:“学生很多,没有印象。” 秋桐这时说了一句:“谢老师,你脸色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秋桐似乎要有意无意为谢非解脱一下。 谢非借着秋桐的话,勉强笑了一下:“是,我身体突然不大舒服,你们继续谈吧,我想先回去了。” 既然谢非想回去,那干脆大家一起走好了,正好摆脱曹丽。我于是说:“我们大家也都酒足饭饱了,干脆就一起走吧。” 宁晓静看看我,又看看谢非:“也好。” 曹丽眨巴眨巴眼睛:“我刚来,你们就要走?再聊会儿吧?” 我说:“曹总你那边也还有朋友不是,人家还在等你呢,我们吃的差不多了,要走了,你也去忙你的吧。” 曹丽没辙了,讪讪地说:“那好吧。” 于是大家起身离开,曹丽和大家告别后去了自己房间。 出了酒店,大家准备离去。 秋桐这时说:“谢老师,你身体不舒服,我送你回去吧。” 谢非摇摇头:“那怎么好意思麻烦秋领导,不用了。” 说完这话,谢非却看着我。 显然,谢非是想让我送她回家。 我故意装傻,不说话。 宁晓静这时说:“秋领导,你和易主任一起走吧,我送谢非回去就行,我正好顺路。”Ъiqikunět 宁晓静的话正合我心意。 宁晓静这么一说,谢非不要说什么了。 于是,谢非和宁晓静一起离去,剩下我和秋桐在这里。 我看了一眼秋桐:“走走吧。” 秋桐点点头,我们于是沿着海滩往前走。 略带咸味的海风吹来,夜色里的大海充满了神秘和深邃。 我和秋桐默默地走在沙滩上,周围很静,只有海浪冲击沙滩的声音。 “今天宁晓静一提到秦璐,谢老师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半天,秋桐说。 “嗯。”我应了一声。 “这似乎有些不大正常。”秋桐说。 “这有什么不正常的,秦璐毕竟是谢非和关云飞之间的一个重要角色,提到秦璐谢非脸色变了,这不是很正常?”我反问秋桐。 “你说的似乎也对,可是,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大正常。”秋桐说。 “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秦璐的死和谢非有关?”我直接说。 秋桐的身体在黑暗中似乎抖了一下,随即说:“不敢往那里想,这有些不可思议。” “其实你的怀疑或许是有道理的。”我说。 “啊——”秋桐叫了一声,很意外地看着我:“你这话——” “当然我并不是说秦璐一定是谢非杀死的,但是,我还是怀疑秦璐的死和谢非以及关云飞有某种关联。”我说。 “可是,不是已经有了结论,秦璐是自杀身亡的吗?”秋桐说。 “结论归结论,但不能阻止我自己有想法。”我说。 “你的怀疑有证据?” 我摇摇头:“没有,只是怀疑。” “我觉得你是多疑了。”“或许吧,但愿吧。”我冷笑一声。 “你干嘛这样笑?”秋桐不解地问我。 “干嘛?”我看着秋桐:“因为秦璐的死,让我遭受了奇耻大辱,让我蒙受了不白之冤。秦璐的死,在我脑子里有太多谜团,虽然我现在不能证明是谁干的,但我肯定一点,秦璐绝对不会自杀。”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按照我接触的秦璐,她是一个有着极强求生欲的人,她对明天,对未来,有很多憧憬和设想,有很多美好的预期,这样一个人,你觉得会自杀吗?”我站住,看着秋桐。 秋桐转脸看着黑黝黝的海面,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秦璐的死因,我相信终究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真正的凶手,一定会得到严惩的。”我说。 “真正的凶手。”秋桐喃喃地说着,忽然身体打了一个寒颤,抱紧了双臂。 “你冷吗?”我不由自主揽住秋桐的肩膀。 秋桐的身体又抖了一下,没有摆脱我,也没有说话。 我搂紧了一些,也没有说话。 我们就这样在海边默默地站着,沉默着。 良久,秋桐轻轻摆脱我的胳膊,轻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我点点头:“好。” 我和秋桐上了滨海路,打了一辆出租车,先送秋桐回家。 我和秋桐一起坐在后座。 路上,我又忍不住轻轻握住了秋桐的手,她的手有些发凉。 秋桐没有拒绝,任我握住她的手。 车子到了秋桐小区门口,秋桐轻轻将手抽出:“我到了。” 秋桐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车前冲我摆了摆手:“早回去休息吧。” 我冲秋桐挥挥手,然后车子就走了。 车子离开后,我回过头,看到秋桐还站在原地,看着我离去的方向。 看着路灯下秋桐孤单的身影,我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难言的滋味,这是我的美女上司,我的浮生若梦。 想起今晚吃饭的时候大家探讨的爱情和婚姻,想起我和秋桐的现实,想起我和秋桐鸭绿江游轮上的结识,想起我和秋桐虚拟现实里交集的那些过往,心中充满了迷惘和未知。 转眼到了周末,周六上午,我正在宿舍里狂睡,手机突然响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摸出手机接听:“喂,哪位?” “哈哈,易克老弟。”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金敬泽!我一下子来了精神,一下子坐起来,“嘿,是你啊。你在哪里?” “星海大酒店。”电话里传来金敬泽开心的声音。 “啊,你们到星海了,什么时候来的?”我有些意外,又很高兴。 “刚到,刚下飞机到酒店就给你打电话了。”金敬泽说。 “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下,我好去机场接你啊。你这家伙,不够意思。”我边下床边说。 “嘿嘿,不能老麻烦你啊,我这次是和姑姑还有孔昆一起来的,到星海考察一个项目,本来我想提前和你说的,可是姑姑说还是不麻烦你们了,所以到了酒店才给你打电话。” httpδ:Ъiqikunēt 直接过去 金景秀姑姑和孔昆也一起来了。 “等下我去酒店找你们。”我说。 “好啊,我们刚收拾完,正在酒店大堂咖啡厅。” 洗漱完毕,我直接开车去星海大酒店,路上给秋桐打了电话,秋桐听说金景秀他们来了,同样很高兴。她正在单位办公室,说也直接过去。 我刚到酒店停车场,秋桐也到了,四哥开的车。 我们一起进了酒店,刚进大堂,就看到了金景秀金敬泽和孔昆,正坐在大堂咖啡厅有说有笑的。 我们走过去,熟人见面,都很开心,孔昆见到我和秋桐,略微有些尴尬,不过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 “秋姐。”孔昆叫了秋桐一声。 秋桐拉住孔昆的手:“你个死丫头,好久不见你了,也不和我联系。” 秋桐的声音略带责怪,不过还是流露出发自内心的高兴。 金景秀看着秋桐,目光里充满着疼爱和喜爱还有慈祥:“秋桐,你更漂亮更可爱了。”https:ЪiqikuΠet 秋桐笑起来:“姑姑,你真会夸人。” 大家都笑起来,金敬泽冲我胸口打了一拳:“嗨,你小子越发结实了。” 我嘿嘿一笑,金景秀看看我,又看看秋桐,微笑着。 “易哥还是那么精神。”孔昆说了一句。 我无声笑了下。 看得出,孔昆在金景秀的今日集团里已经有了相当的位置,已经得到了金景秀和金敬泽相当的信任,金景秀和金敬泽出行才会带上她。 我感到一些安慰,为孔昆能有今天。 “姑姑,你们这次来,下面怎么安排?”秋桐看着金景秀。 “这次来,主要是敬泽和孔昆要去考察一个合作项目,他们是带着工作来的,我呢,是跟他们俩来打酱油的,出来散散心。”金景秀说。 “去哪里考察什么项目?”我看着金敬泽。 “去金州区,有一个生态旅游基地,我和孔昆过去看看。”金敬泽说。 “他们来人接吗?”我说。 “不,”金敬泽摇摇头,“我们事先没通知他们,想直接过去,看看对方真实的运行和运营状况,看是不是他们之前给我们介绍的那样的。算是个暗访吧。” “那边你们俩熟悉不?”秋桐这时问。 金敬泽看看孔昆,摇摇头:“我俩都是第一次去金州那边。” 秋桐点点头:“这样吧,金州我很熟悉,我带你们去好了。” 金敬泽哈哈笑起来:“太好了,正好你给我们做个导游,我正愁找不到路呢。” 金景秀点点头:“好,那就这样,敬泽,你和孔昆由秋桐带着去金州暗访合作项目,我呢,就不去了,我想在市区随意溜达溜达,易克陪我好了。” 我点点头:“ok,没问题。我开车来的,姑姑你想去哪咱就去哪。” 秋桐抿嘴一笑:“你可别把姑姑带丢了。” “看你说的,可能吗?”我笑着,又问了秋桐一句:“对了,周末了,小雪呢?” “小雪啊,昨晚就被爷爷奶奶接走了,周末在爷爷奶奶家过的,早上刚打电话过来,说今天上午和爷爷奶奶到金沙滩海边去玩的。”秋桐说。 我点点头。 然后大家分头,四哥开车拉金敬泽孔昆秋桐去了金州,金景秀上了我的车。 “姑姑,想去哪里溜达?”我问金景秀。 “随便走,随便去哪里都可以。”金景秀看着窗外的街景,轻声说。 我想了下,开车直奔开发区方向,直奔金沙滩而去。 “小易,我们这是去哪里?”金景秀问了一句。 “姑姑,我们去金沙滩风景区。”我说。 “金沙滩。哦,刚才听秋桐说她的女儿小雪正跟着爷爷奶奶在哪里玩的,是吧?”金景秀说。 “是啊。” “好,去哪里转转,正好见见小雪。”金景秀说。 我现在不确定金景秀是否知道小雪的爷爷奶奶是老李和老李夫人,也不确定金景秀是否知道李顺是老李夫妇的儿子,还不确定金景秀是否知道李顺和秋桐的关系,所以,我决定和金景秀谈一下。 那次我和李顺去韩国,去金景秀办公室的时候,虽然金景秀和金敬泽见到了李顺,但似乎那次并没有人告诉他们李顺是秋桐的未婚妻。我决定再确认一下。 “姑姑,还记得上次我和一个李老板去你办公室的事情不?还记得那个李老板不?”我说。 “记得。”金景秀说。 “嗯,那个李老板,他还有两个身份,一个是秋桐的未婚夫。”我说。 “哦,秋桐的未婚夫?”金景秀有些意外。 “是的。” “那另一个身份呢?” “另一个身份,他还是老李的儿子,唯一的儿子。”我说。 “啊,是他的儿子?”金景秀吃惊的声音。 我平静地点点头:“是的,是老李夫妇的儿子,也就是说,秋桐是老李未过门的儿媳妇。”https:ЪiqikuΠet 金景秀沉默了半晌,低声说:“原来是这样,这世界很大,却又这么小,事情竟然如此巧合。如果是这样,那么,今天带小雪在海边玩的爷爷奶奶不就是——” “是的,是他们。”我回答,“小雪是秋桐和我在青岛收养的孤儿,爷爷奶奶都很疼爱小雪。” 我没有告诉金景秀小雪是李顺的亲女儿,是老李夫妇的亲孙女,我不想让金景秀吃惊太厉害。 金景秀又陷入了沉默,身体微微抖动着,她知道我为何要带她去金沙滩散心了。 “姑姑,你还想去金沙滩不?”我说。 金景秀看了我一眼,又转脸看着车窗外,半天说:“去。” 我点点头:“好。” 半小时后,车子到达金沙滩海边,我开车沿着滨海路缓缓开着,滨海路紧挨着沙滩。 周末来金沙滩玩的人很多,我边开车边看着沙滩上的游人,金景秀也隔着车窗看着。 很快,我看到了小雪和老李夫妇,就在前方不远的沙滩上,小雪正在沙滩上撒欢,老李夫妇正跟在小雪后面追,边叫着小雪让她慢点。 老李夫妇脸上荡漾着慈祥而疼爱的笑容,看得出,此时的他们是开心的。 我缓缓将车停住,看着他们。 此时,金景秀也看到了他们。 看到老李夫妇的一刹那,我注意到金景秀的浑身一震。 她终于又见到了自己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老李,不单见到了老李,还见到了老李夫人,那个多年前将自己的男人夺走的女人。 金景秀两眼死死地看着距离她不到30米开外的老李夫妇,还有小雪。 我知道此时金景秀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老李夫人身上。 我不知道此时金景秀看到老李夫妇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和感受,但我分明看到她眼里充盈着点点泪光。 我不知道这泪光里蕴含着什么复杂的情感,但我知道金景秀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此时的老李夫妇和小雪,都没有觉察到就在30米的距离的滨海大道上的汽车里,我们正在注视着他们。 “他们,是幸福的。”我听到金景秀颤抖的声音。 我没有说话,看着金景秀。 金景秀没有看我,依旧看着老李夫妇的方向。 “或许,他当年的选择和决定是正确的。”又听到金景秀的声音。 我看到两行热泪从金景秀的脸上滑落。 我的心有些颤抖。 “看得出,她是个很好的女人,是能带给他开心和快乐的女人。”金景秀接过我递过来的纸巾,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小易,谢谢你。” 我不知道金景秀是感谢我给她纸巾还是感谢我带她来见到老李和老李夫人。 我也不知道带她到这里,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做法,对金景秀来说是否适当。 正在这时,我看到金景秀的眼光又直了,愣愣地看着沙滩方向。 顺着金景秀的目光看去,我一下子懵了。 额滴神! 李顺,我分明看到了李顺。 带着墨镜的李顺此时正大步流星走向老李夫妇和小雪,嘴巴咧着,显得很开心。 李顺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我很困惑,我事先一点都不知道我的总司令冷不丁就空降星海了。 我迅速环顾四周,在不远处的滨海大道边看到了两辆黑色的悍马,一个人正在车后来回踱步。 一眼认出这是老秦,我的革命军参谋长大人。httpδ:Ъiqikunēt 老秦和李顺回到了星海。 我不知道李顺和老秦是否已经发觉了我和金景秀。 我继续看着李顺,看着他走到了小雪跟前。 正在欢跳的小雪看到了李顺,安静下来,歪着脑袋打量着李顺。 老李夫妇也停了下来,站在小雪身后,他们见到李顺似乎没有很大的意外,似乎他们实现知道李顺会出现。 我突然想到,说不定今天老李夫妇带小雪来金沙滩,也是和李顺事先约好的。 李顺冲小雪伸出了胳膊,想抱抱小雪。 小雪后退一步,冲李顺突然挥舞了一下小拳头,似乎是在警告李顺不得无礼。 李顺咧嘴哈哈大笑,笑得很开心,接着又靠近小雪,抱起了小雪。 小雪挣扎了一下,扭头看着老李夫妇求援,老李夫妇笑着,拍着小雪的肩膀,似乎在安慰小雪。 乐得直拍手 小雪看到求援未果,突然一把扯下了李顺的墨镜,然后小胳膊一轮,李顺的大墨镜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直接落在了海水里。 小雪乐得直拍手。Ъiqikunět 李顺一愣之后,看到小雪很开心,也乐得大笑起来,将小雪高举起来,抛到空中,随着小雪的惊叫,又接住。 小雪随即欢叫起来,觉得很刺激。 李顺又将小雪抛起,然后接住。 传来小雪不断的欢笑声,老李夫妇看到小雪和李顺开始融洽了,也开心地笑起来。 看到这一幕,金景秀脸上露出了不自觉的微笑,还有几分羡慕和向往,还有几分柔情和温情。 李顺和小雪开始在沙滩上玩捉迷藏游戏,老李夫妇坐在一边微笑看,我和金景秀坐在这里看。 看得出,小雪对李顺不排斥了,玩地很疯。 看着这一对开心玩耍的父女,我的心里油然升起阵阵温情。 金景秀也默不作声地看着,一会儿看着小雪李顺父女,一会儿看看坐在一边的老李夫妇。更多的时候,她的目光聚焦在老李夫妇身上。 大约半小时之后,小雪似乎玩累了,跑到老李夫妇身边,一头扎进老李夫人怀里。 李顺也跟了过来,坐在老李夫妇身边,和他们说着什么。 一会儿,他们站起来,小雪拉着老李夫妇的手,他们三个往前面的沙滩走去,小雪边走又边冲李顺摆摆手,李顺也冲小雪摆手,看来他们要分开了。 老李夫妇带小雪到了前面的一个凉亭,那边有卖小吃的。 李顺没有跟过去,突然转身冲我们车子的方向大步走来。 我知道李顺发现我们了,或许他早就知道我们在这边。 金景秀看李顺往这边走来,突然显得有些紧张,转头看看我。 我冲金景秀笑了下,没有说话。 李顺走到车跟前,我摇下车窗户,金景秀也摇下车玻璃。 “哟,这不是金董事长吗?多日未见,没想到金董事长在这里。”李顺没有理我,直接走到金景秀一侧,冲金景秀打起了招呼。 金景秀恢复了常态,冲李顺点点头:“李老板别来无恙,今天是很巧,在这里遇到你。” 李顺一咧嘴:“我父母带孩子在这里玩耍的,我过来凑凑热闹。” “哦。” “金董事长怎么来了这里呢?”李顺弯腰看着金景秀。 金景秀还没说话,我直接说:“他们是来这里考察项目的,我顺便拉她来这里转转散散心。” 李顺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着金景秀:“金董事长,金姑姑,似乎对星海情有独钟啊。” 金景秀的神色有些局促:“呵呵,星海是个美丽的城市,我很喜欢这里。” 李顺看看正在凉亭里吃东西的小雪和老李夫妇,对金景秀说:“对了,金姑姑,我爸妈正在那里,你要不要过去,我给你们介绍认识下呢?” 一听李顺说这话,金景秀的脸色霎时就白了。 我的心里也咯噔一下。日了,李顺怎么突然向金景秀发出一个这样的邀请,李顺到底要干什么,他是不是觉察出了什么异常,是不是对金景秀产生了什么蛛丝马迹的怀疑? 李顺注视着金景秀:“金姑姑,你的脸色怎么突然白了?” 金景秀勉强笑了下:“可能是热的,今天太热,我觉得自己有些中暑了。” “哦。”李顺拖长了声音。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今天就不过去见你父母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谢谢你的好意。”金景秀说完,看着我,“小易,我有些头晕,我想回酒店了。” 我点点头,发动车子。 李顺眨巴眨巴眼睛:“那好吧,既然金姑姑身体不舒服,那就先回去休息吧,以后再来星海,欢迎金姑姑到我家做客吃饭,我爸爸可是做的一手鲜族好菜。” 金景秀忙点头:“好,好。” 李顺然后看着我:“那你先送董事长回酒店吧,我们回头联系。” 我点了下头,然后发动车子。 车子开了几十米,我从观后镜里看到李顺还站在原地,看着我们离去的方向。 车子经过悍马的时候,老秦站在路边,冲我微微点头,我也点头示意,然后径自开车离去。 李顺的突然出现,让我感到十分意外。 一来没想到李顺会突然出现在金沙滩,出现在小雪和老李夫妇身边,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刚才李顺向金景秀发出的和自己父母见面认识的邀请,差点就造成不可想象的后果。 二来在伍德的经济基础遭受重挫连续两家上市公司被老黎击垮的情况下,李顺突然回到星海,不知是何用意,不知是不是带着其他什么目标和目的。 我知道此次李顺回来,绝对不只带了老秦,甚至也不止这两辆悍马车上的人,肯定还有其他人,至于到底来了多少人,不晓得。 车子离开金沙滩,我听到金景秀长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如释重负,又似乎带着无限的悲凉和凄婉。 “人就这么一生,没有来世。”金景秀缓缓说了一句,似乎在自言自语。 金景秀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无奈和哀伤。 我没有回应,默默地开车。 回到市区酒店,金景秀说身体不大舒服,要回房间去躺会儿。 我在大堂喝茶,金景秀上去了。Ъiqikunět 快到中午的时候,金敬泽孔昆秋桐回来了。 “姑姑呢?”秋桐问我 “在房间休息,可能是有些累了。”我说。 “那我去房间看看她,然后叫她下来一起吃午饭。”秋桐说着上了楼。 我看着金敬泽和孔昆:“暗访考察结束了?” 金敬泽点点头:“是的。” “情况如何?” 金敬泽做了个“ok”的手势,“还行,不过还需要进一步和对方商谈。” 我看了看孔昆,又看着金敬泽:“我给你推荐的孔昆女士,在你那里干的咋样呢?” 金敬泽看看孔昆,笑了:“易老弟,我还没感谢你呢,孔昆是个很有才干的女子,做事十分敬业,十分负责,协调管理能力用你们的话来说那是刚刚的。” 我笑了,孔昆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孔昆能在金敬泽那里安身站住脚,让我感到一些欣慰。趁金敬泽接电话的空,我对孔昆低声说:“虽然你离开国内有一些日子,但不代表你现在回来就是安全的,伍德的势力依旧很强大,你回来,尽量还是不要抛头露面,防止被伍德的人发觉。” 孔昆点点头:“嗯,我一定记住易哥的话,我会十分小心。” “一旦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要马上和我联系,千万不能因为你牵连了金敬泽他们。”我又说。 “好,我记住了,易哥。”孔昆露出感激的神情。 金敬泽刚接完电话,秋桐陪着金景秀下来了。 金景秀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恍惚,气色不是很好。筆趣庫 我知道对于金景秀来说,她此时的内心是很矛盾的。我知道如果没有上午在金沙滩的一幕,或许她的心情会好很多,她此时的精神恍惚,和上午金沙滩的一幕有关系。 但我也知道,虽然上午那一幕让她有些心情很受影响,但她却又很想去那么做。此时的金景秀,明知道看到老李会对自己带来某种打击,但却又忍不住去看看他。 万物都是在矛盾中发展,金景秀也是如此。 秋桐不时用关切的目光看着金景秀,却没有说什么。 秋桐又不时看看我,想从我的神情里看出什么,但我什么都不会让她看出来。 金敬泽看着金景秀:“姑姑,你脸色不怎么好看?怎么了?” 金景秀笑了下:“没事,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的原因吧。” “哦,那吃过饭你好好回房间休息。”金敬泽说。 金景秀点点头。 “走,我们吃饭去。酒店对过有一家春饼店,星海的地方名吃,我请大家去品尝。”我说。 “大地的春天,星海的春饼。”秋桐加了一句。 大家都笑起来,一起出了酒店,穿过马路去了那家春饼店。 “四哥呢?”路上,我问秋桐。 “我想让他一起来吃饭的,他说中午还有其他事,不过来了。”秋桐说。 “嗯。” “我问你。”秋桐又说。 “你问吧。”我看了一眼秋桐。 秋桐看看正和金敬泽孔昆一起走的金景秀,低声说:“姑姑来的时候还精神很好,怎么回来之后就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咋回事?” “我咋知道。” “你不知道?”秋桐不相信的口气。 “你以为我是神啊。”我说。 “那你们去了哪里?”秋桐说。 “金沙滩。” “金沙滩?你们去了金沙滩?”秋桐说。 “是的,去了金沙滩。” “见到小雪和爷爷奶奶没有?”秋桐说。 “看到了,他们在沙滩玩的,小雪可开心了。”我说。 “小雪见到你们是不是更开心啊?”秋桐说。 “小雪没见到我们。”我说。 “没见到你们?你们没过去和小雪见面?”秋桐有些意外。 “嗯。”我点点头,“我们就是坐在车里看着小雪的,车都没下。” “为什么?”秋桐说。 不大舒服 “不知道,可能是天热,姑姑身体感觉不大舒服,就没有下车招呼他们吧。”我说。 “你干嘛没下车招呼他们呢?”秋桐看着我。 “我。”我犹豫了下,说,“因为我看到一个人突然过来了,走到小雪他们跟前,我就没下车。” “谁?” “你能想到的。” “李顺?”聪明的秋桐立刻猜到了。 我点点头:“是的。” “李顺怎么突然回来了?怎么我一点消息都没有?”秋桐说。 “他怎么突然回来了,原因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在金沙滩突然见到他才知道他回来了。”我说。 我的这个理由似乎可以搪塞秋桐对我的疑问,我只能如此了。 “李顺没有发现你们?”秋桐又问我。 “开始没有,后来,小雪他们走到远处之后,他发现了我们,过来和我还有姑姑交谈了两句,姑姑然后就说身体不舒服,我们就回来了。”我说。 “哦。是这样。”秋桐点点头,眼神里若有所思。 秋桐似乎想不通为何姑姑去了金沙滩见到小雪不过去和小雪见面,我的理由虽然听起来很充分,但其实漏洞是有的,聪敏的秋桐或许只要稍加分析就能找出破绽。但秋桐会不会去分析我的话,我不得而知。 到了春饼店,要了一个单间,我点了几个本地特色菜,还有几种不同口味的春饼,秋桐要了一瓶红酒,给大家都倒上,大家边吃边喝边谈。 两杯红酒喝完,金景秀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金景秀看着秋桐,满眼都是喜爱:“秋桐,我今天见到小雪了,小雪好可爱。” 秋桐抿嘴一笑。 “小雪的爷爷奶奶我也见到了,他们对小雪好疼爱的。”金景秀又说。 秋桐点点头:“嗯。” 秋桐已经从我哪里知道了金沙滩的详情,就没有再问金景秀有没有和小雪爷爷奶奶见面的事。 金景秀看看我,然后看着秋桐说:“本来我想过去和小雪还有她爷爷奶奶打个招呼的,可是外面天太热,我身体又感觉不大舒服,就没下车,就在车里看了他们一会儿,没有打扰他们。” 金景秀主动先说了,似乎她知道秋桐会问我什么。 秋桐理解地笑了笑。 “倒是小雪的爸爸看到我们了,过来和我们说了几句话。”金景秀又说。 金景秀这话一说,孔昆的神色微微变了,她知道是李顺回来了。 金敬泽没听明白,问了一句:“小雪的爸爸你们认识?”Ъiqikunět 金景秀看了一眼金敬泽:“小雪的爸爸,就是上次和小易一起去韩国的李老板啊。” “哎哟,原来是这样啊,原来那个李老板是——”金敬泽意外的口吻,看着秋桐。 秋桐点了点头:“是的,他是小雪的爸爸,是我的未婚夫。” “哦。原来如此。”金敬泽点点头,看看秋桐,又看看我:“真巧啊。” 秋桐淡淡笑了下,举起酒杯:“不说那个了,来,姑姑,敬泽,孔昆,我敬你们一杯酒,欢迎你们来星海。” 秋桐似乎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https:ЪiqikuΠet 大家一起举杯干了。 吃菜的时候,我注意到一个细节,金敬泽为孔昆夹菜。 金敬泽似乎做的很自然,孔昆则显得有些不大自在,不由看了我和秋桐一眼。 金敬泽是孔昆的上司,上司为下属夹菜,还是女下属,这其中或许有些什么道道。 这个细节我注意到了,秋桐也注意到了,因为我看到她抿嘴笑了起来。 金敬泽为孔昆夹菜,金景秀则给秋桐夹菜,没人给我夹菜。 我想给秋桐夹菜,也想秋桐给我夹菜,但只能是想想而已。 酒过三巡,我给金景秀又单独敬了一杯酒:“姑姑,希望你在星海过的愉快充实。” 金景秀微笑了一下:“谢谢你小易,有你和秋桐在,我在星海一定会是充实的,见到你们,我就感到特别充实,还很开心愉快。” “姑姑,在韩国,你会经常感到寂寞吗?一个人的时候,你是不是经常会很寂寞?”我突然问出一句。 话一出口,感觉有些唐突,但收不回去了。 秋桐用责备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接着看着金景秀。 金敬泽也看了看我,然后也看着金景秀。 孔昆则直接看着金景秀。 金景秀大概没有想到我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愣了下,接着就用温和的目光看着我:“小易,你认为我一定是很多时候很寂寞的,是吗?”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忙说。 “呵呵。”金景秀宽容地笑起来:“其实,我知道很多人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心里一定会想,我一个单身的女人,很多时候,特别是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一定是很寂寞的,你的想法其实可以理解的。” 我的神情有些尴尬。 “你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的,是的,很多时候,我是很寂寞,寂寞和孤独如影相随。”金景秀不紧不慢地说,“但更多的时候,我学会了如何排遣寂寞。” “那,是怎么做到的呢?”我好奇地说。 “我可以这样回到你:有梦想的人不会寂寞。”金景秀说。 “有梦想的人不会寂寞。”我喃喃重复了一遍,大家互相看了一眼。 “是的,当寂寞降临的时候,我就会让自己脑海中涌现出各种各样的梦想,有了这些梦想,我就会觉得自己不是孤独寂寞的,我就会感觉到明天依旧在继续。”金景秀说。 “人人都会有梦想,可是,梦想到底是什么?”秋桐喃喃地说。 金景秀微笑着看着秋桐:“孩子,梦想是最奇妙的东西,它是每个人心中最崇高的净土。不管你的梦想是什么,有了梦想,你就拥有了前进的动力,就充满了热情和希望,就会努力追寻她,让自己的人生过得更有意义。” 秋桐所有所思地点点头。 金景秀继续说:“梦想是一把钥匙,用心把握,便可开启成功的大门;梦想是一盏明灯,用心点燃,便可照亮成功的大道;梦想是最忠诚的朋友,用心呵护,便可了解成功的奥秘。”大家专注地听着。 我想起浮生若梦曾经对亦客说过的话:有了梦想的人生不寂寞,无论什么情况下,只要心中拥有梦想,便不会迷失方向,独处的时候,心便会穿越了时空的海洋,翱翔在辽阔的天空,行走在蓝天白云间,途经的每一个地方,遇到的每一个生命,你都会珍惜,都会热爱。 金景秀继续说:“有了梦想就会了不起,拥有了梦想,就拥有了成功的一半。梦想是前进的动力,人因为有了梦想,而拥有了幸福,拥有了亲人和朋友。” 金敬泽点点头:“姑姑,我懂了。” “你只是懂了一部分,”金景秀说,“无论对你的事业还是人生,你对梦想的理解都是不全面的。” 金敬泽看着金景秀:“姑姑,你说。” “通往成功的路上充满艰辛,是梦想在我们摔倒时叫我们赶快爬起;是梦想在我们遇到风雨时告诉我们勇往直前;是梦想在我们失败时告诉我们永不言弃。梦想给我们光明,给我们希望。一个人,若没有了梦想,就没有了为之奋斗的目标,没有了前进的动力。”金景秀继续说。httpδ:Ъiqikunēt 大家都点点头,我的心里突然豁然开朗,似乎突然找到了金景秀这么多年走过来的原因,是的,能支撑金景秀走过这么多年蹉跎岁月的原因,是梦想。 是的,因为有了梦想的指引,就能战胜自己,就会在梦想的指引下,不断的前进,不断地超越自己,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信心。它就是我们心中的一座山,使我们总往高处爬,它使我们在任何一刻抬起头,都能看到自己的希望。 “当然,即使有梦想,人的一生里也不可能不会有寂寞。”金景秀又说。 “姑姑,那怎么样才能做到彻底不寂寞?”孔昆问金景秀。 金景秀看着秋桐:“这个问题,你来回答。” 秋桐沉思了片刻,轻声说:“或许,只有耐得住寂寞,才能不寂寞。” 秋桐的回答让我的心微微一颤,耐得住寂寞才能不寂寞,秋桐的回答似乎是她这些年生活历程的总结。 金敬泽说:“听你们这么说,我觉得,耐得住寂寞,是一种境界和品味。你说呢,孔昆?” 金敬泽看着孔昆。 孔昆想了想:“我觉得,耐得住寂寞,还是一种情愫,一种享受。” 我看看秋桐,然后说:“我认为,耐得住寂寞,是一种困境的体验,是人生走向成熟的里程。” 金景秀看着金敬泽和孔昆:“看,小易的话深化了你们两人的理解,他说的很对,很有深度,这应该是小易对人生的理解和深刻体会,只有经历过人生苦难的人才会有如此的领悟。” “姑姑过奖了。”我忙谦虚。 “耐得住寂寞,还是一种修养。”秋桐说了一句。 金景秀赞赏地点点头:“看来,小秋和小易二位在这个问题上的理解有十分相似的理念。怪不得你们二位能成为好搭档,看来是有缘由的。” 秋桐的神色微微有些扭捏,我听了心里感到很爽快。 功到自然成 金景秀看着我们:“你们都还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们要记住,机遇总是垂青于有准备之人。任何人如果总是浅尝辄止、一知半解,那么休想获取机会的垂青与眷顾!只有默默无闻地用心去做好每一件事情,有一天终会功到自然成的,生命之舟将会水涨船高!” 大家不由点头。 “古往今来,凡是做大事的人,都是寂寞的,都是能耐得住寂寞的,都是能在寂寞中找到自己的追求和目标的。”我说。 “是这样的,寂寞中的坚守最可贵最宝贵最珍贵。”金景秀点头。 金景秀又说:“还有一点,耐得住寂寞,要有内省之心。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一个人最大的缺点,是不知自己有缺点;最危险的缺点,是坚持已有的缺点;最无知的缺点,是为自己的缺点辩解;最可笑的缺点,是闭上眼睛也能发现别人的缺点,睁大眼睛也看不见自己的缺点。克服这些缺点的最好办法,就是培养内省精神,吾日三省吾身。” 感觉地出,金景秀对中国文化有着深刻的理解和领悟。 我们继续听金景秀的教导:“人在社会上,要和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打交道,不可能事事周到、人人满意,最好的办法是采取谦让为上的态度,从而化干戈为玉帛,化烦恼为快乐。保持着踏踏实实、平平常常、自自然然的生活态度和格调,以成熟、豁达、自重、睿智处世做事,得意时淡然,失意时坦然,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最后,金景秀说:“寂寞是一块试金石,可以试出一个人意志是否坚韧;寂寞更是酝酿成就的养料。缘此,对有理想有追求的人来说,正如小秋的那句话:耐得住寂寞方能不寂寞。” 吃过午饭,秋桐安排下午和明天的活动行程,金敬泽和孔昆下午要到本溪去考察另外一个生态项目,金景秀不去,秋桐推荐金景秀去距离星海不远的一个风景区冰峪沟去看看,说那里风光山水绝佳,有小桂林之称。金景秀欣然接受。筆趣庫 本来计划我和秋桐一同陪金景秀去冰峪沟,我也十分愿意,因为和秋桐一起。 可是,就在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李顺的,内容很简单:即刻到金银岛。 我晕,李顺要召见我了,到那个藏金洞被老黎封闭的金银岛。 无奈,我对秋桐和金景秀编造了一个单位有事的理由,说不能陪她们去冰峪沟了。 金景秀很理解,说工作重要,有秋桐陪她就可以。 秋桐却没有那么好打发,单独把我叫到一边。 “什么单位有事,是不是李顺找你的?”秋桐的目光直视着我。 我只能点头:“嗯,是。” “他找你干嘛的?” “我也不知道啊,他没说。” 秋桐看着我无奈的表情,咬了咬嘴唇:“把他现在用的号码给我,我和他说说。” 我一听慌了:“可别,我的姑奶奶,你千万别给我惹事。” 秋桐看我的样子,忍不住要笑,又绷住脸:“你就那么怕他?” “不是怕。”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支支吾吾。 “不是怕,那就是你愿意和他一起捣鼓事。” “也不是。”我说。 “讨厌!”秋桐说了一句,不知是说我讨厌还是说李顺讨厌。 我讪讪地说:“你是不是希望我和你一起去冰峪沟啊?” 秋桐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我也很愿意和你一起去,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和你一起的机会的。”我说。 我知道下午去冰峪沟,当天回不来的,要明天才能回来。 听我这么说,秋桐的脸色微微一红:“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想让你和我一起陪姑姑。” 我嘿嘿笑了下:“这个理由成立,但,也不排除还有其他原因吧?” “就你鬼心眼想法多。”秋桐瞪了我一眼,不理我了,去找金景秀了。 四哥开车带金景秀和秋桐去冰峪沟。 离开星海大酒店,我立刻马不停蹄直奔金银岛。 自从金银岛被老黎用水泥封了藏金洞,我就很少过去了,李顺也基本没去。 此次李顺让我上金银岛,不知是何用意。 在伍德刚刚遭受重挫的形势下,李顺此时回到星海,显得格外微妙。筆趣庫 刚到海边距离金银岛最近的渡海点,不出我意料,果然一艘摩托艇正停在那里。 这里人迹稀少,周围是一片树林,摩托艇停在这里,一般不容易被发现。 四周静悄悄的,摩托艇上没有人。 我环顾了一下,直接跳上摩托艇,打了个唿哨。 附近的草丛一阵动静,一个带斗笠的人突然就冒了出来。 这是一个肤色黝黑的20多岁的男子,看起来身体很结实。 “副总司令好。”他规规矩矩地在我面前标准的立正姿势。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带着一股浓浓的云南口音。 我上下打量着他:“你是从那边过来的?” “报告副总司令,是。奉参谋长的命令,我在此等候副总司令。”他回答。 我点点头:“走吧。” “是——”他上了船,发动摩托艇,离开海边,直奔金银岛而去。 “你隶属于那个部分?”在艇上,我问他。 “报告副总司令,我隶属于特种作战大队。”他回答。 原来这是李顺带来的特战队员。 摩托艇在海上飞驰了一段时间之后,抵达金银岛。 夏日的金银岛,郁郁葱葱,长满了荒草,除了裸露的山崖,基本都被绿色覆盖。 有些日子没来金银岛了,想到这个无人在意的无人荒岛上竟然有一箱价值连城的黄金,不由有些怪异的感觉。 摩托艇靠岸后,我上了岛。 “副总司令请沿这小路前行到山崖背后,总司令和参谋长在那边等候。”开摩托艇的特战队员告诉我。 我点点头,沿着草丛间一条依稀可辨的小路往前走去。 山崖背后是背对大陆的,面向一望无际的大海。 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走了大约100米,转到了山崖背后,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绿色的坡地,山坡下是海滩,然后就是大海。 我没有看到李顺和老秦,却看到一溜五顶绿色的军用帐篷排列在山坡上,帐篷和草地的颜色很相似,在远处是看不出来的,极具隐蔽性。筆趣庫 我慢慢走向这些帐篷。 突然,从帐篷方向传出一阵紧急集合的哨声。 我停住脚步。 像是变戏法一般,突然就从这些帐篷里钻出一个个身穿迷彩服的人,快速而有序,很快就在帐篷前排列地整整齐齐,成两列纵队,面向我的方向。 我大致数了下,接近三十个人。而且,还有几个是女队员。 我有些吃惊,我日,怎么突然在这里冒出这么多人来,看这服装和阵势,无疑是革命军的人。 难道,这都是李顺此次带来的? 我正困惑,李顺大步流星从帐篷里走出来,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戴着墨镜,老秦跟在后面。 我直接走过去。 “敬礼——”随着一声口令,两列战士齐刷刷向我敬礼。 我不由自主还了一个礼。 我这时注意到,站在队列里发号施令的竟然是方爱国。 方爱国竟然没有和我透露任何消息,就直接来了这里。 又扫视了一眼队列,周大军杜建国杨新华竟然也都在这里。 他们是何时到这里的,我一点都不知道。 我心里略微有些不快,我知道这又是他们直接接受的来自大本营的指令,大本营的命令又一次将我忽视了。 正想着,李顺和老秦过来了。 “哈哈,我的副总司令,你终于来啦!”李顺夸张地笑着,做了个想和我拥抱的动作,我没有回应,直接向他打了个敬礼,他一看,收回动作,回了个礼。 然后老秦也向我敬礼,我也回礼。 在特战队员面前,我们三个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 然后李顺冲队伍大声说:“欢迎仪式结束,兄弟们回帐篷休息。” 队伍立刻散去,像刚才集结时那样,井然有序,大家都进了各自的帐篷。 我看着李顺和老秦:“你们是何时来的?怎么带来了这么多人?你们此次来的目的是什么?怎么来了这个岛上?方爱国他们怎么事先不和我通个气。” 面对我一连串的疑问,李顺看了一眼老秦,然后呵呵笑了,拍拍我的肩膀:“二弟,走,进帐篷说话。我们慢慢谈。” 进了一顶帐篷,里面布置地倒是很板正,除了一张行军床,还有一个大桌子,桌子上铺着军绿色的帆布,上面放着一架电台。桌子周围摆放着几把同样军绿色的折叠椅。 无疑,这是李顺的指挥部兼宿舍。 大家坐在桌子前,李顺先说话了:“二弟,我们是昨晚抵达这里的,这次行动,出于保密的需要,事先没有通知你们,方爱国他们也是上午才通知过来的,你呢,考虑到你工作比较忙,通知地稍微晚了一些,还请二弟见谅啊,呵呵。” 我看看老秦,他也笑了下,点点头。 设立办事处 李顺继续说:“这次,星海这边,我带来了三十个人,全部是特战队员。” “哦,带这么多人来,干嘛?”我说。 “别急,我慢慢和你说。”李顺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站住,看着我,“根据目前形势发展的需要,大本营决定在国内设立办事机构,第一步是在星海和宁州设立办事处,办事处人员构成,除了指挥员,以特战队员为主。此次,星海办事处和宁州办事处,各派了一个特战中队的人员,两个办事处,都由你直接指挥,两个办事处的特战中队,星海这边由方爱国任中队长,宁州那边由林亚茹任中队长。他们俩都直接向你负责,当然,遇到重大特殊情况,他们也可以直接向大本营汇报。” 原来不单是星海,宁州也设立了办事处,也进驻了一个特战中队。这两个特战中队,既属于我直接管理,李顺也同样可以直接指挥。正常的状态下,他们直接向我汇报,紧急情况下,李顺可以越级直接指挥他们。 这是李顺的老习惯了。我倒也不在意。 “为何突然要派这里多人来内地,树大招风,你就不怕惹麻烦?”我说。 “为何我们要在星海和宁州设立办事处,派驻特战队员,我刚才说了,这是形势的需要。”李顺说,“最近,星海的斗争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随着两家上市公司的突然垮掉,对方的经济基础大大减弱,对方的士气也收到极大打击,形势的发展,对我们很有利,我们的革命斗争,不能仅限于金三角,星海和宁州是我们事业组成的重要部分,特别是星海,是我的老窝,是我发迹的地方,是我生长的地方,是我们决不能放弃的阵地,既然现在对手的势力在减弱,我们呢,就必定要抓住机会发展一下,逐步建立起稳固的阵营。”筆趣庫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可是,这么多特战队员在星海和宁州,一天两天没事,长期下去,早晚要暴露,一旦暴露,要出大事。” 李顺呵呵笑起来,看看老秦:“参谋长,你说吧。” 老秦看着我:“我们是这样安排的,在当初动议在星海和宁州设立办事处派特战中队的时候,就把安全列为第一位的问题。特战中队进驻后,首先要做到的是隐蔽性,我们首先对进驻的队员进行了必要的培训。我们在星海和宁州已经分别注册了两家贸易公司,主营对外贸易。当然,贸易公司只是个幌子,平时特战队员都以贸易公司职员的面貌出现,按照计划各司其职,为了更像是那么回事,特地搭配了几个女队员,在贸易公司做内勤财务什么的职位。这些人,平时就是贸易公司的职员,有情况时,就是战斗队员,平战结合。贸易公司就是个名义,不需要做什么生意,只需要按照大本营的指令做事就行。当然,一些必要的账目和报表,也会弄得像真的一样。” 老秦考虑的可真周到。 老秦继续说:“这两家贸易公司,平时都直接向你汇报工作,受你的节制,接受你的命令。特殊情况下,大本营也可以直接向他们下命令。两家贸易公司都有隐蔽的仓库,仓库是用来储备作战武器和弹药的,这次带来的武器不多,以后会通过一些渠道陆续配齐。” 我一听吓了一跳:“还有专门储备武器弹药的仓库,我日了,这是要大干的节奏啊。” 李顺哈哈大笑:“当然,要干就干大的,没有武器,怎么做事情?你以为我派这两个特战中队是来做摆设的?”https:ЪiqikuΠet 我皱皱眉头:“这很容易出事,动静太大。” 老秦说:“我们会注意十分隐蔽的,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动用武器的,这些队员的身手,除非是发生大的情况,一般不需要他们使用武器,或者大规模使用武器。” “是的,我们是要安全第一,除非迫不得已,一般情况下不用武器。”李顺说,“一直以来,在星海和宁州,一直基本上是你个人独自作战,即使后来来了方爱国和林亚茹他们,也一直没有改变敌强我弱的态势。现在,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我们要逐步改变这种状况,不能再让你一直孤军奋战了。说实话,二弟,这么长时间,把你自己撂在内地担这么大的风险,我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不过,下一步就好了,革命形势一片大好,我们终于要开始逐步壮大在内地的力量了,革命的春天到来了。” 我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老秦接着递给我一张纸条:“这是两家贸易公司在星海和宁州的地址。” 我接过来看了下:“那林亚茹在宁州要辞职离开海珠那边?” 李顺说:“当然不用,贸易公司本来就是挂烟头卖狗肉,没有什么业务,林亚茹继续在海珠那边做事好了,这样更有利于隐蔽她的身份。” “宁州那边的人都进驻了?”我问李顺。 李顺点点头:“是的,和星海同步。” “这些人,住宿吃饭咋办?”我说。 老秦笑起来:“既然是公司,自然就要有公司职工宿舍和职工食堂啊。公司的经费全部由总部拨付,以贸易往来的名义进行。这些副总司令都不用担心。” 李顺接过话:“明天,这些队员就全部进城,全部换上便衣,到贸易公司上班了。你呢,随时都可以到贸易公司去视察工作,去指导业务。” 我看着李顺:“为何你们不直接进城,要先来金银岛?” 李顺呼了口气:“我擦,为什么我要先来金银岛?这个问题问的好。我呢,想把那个老黎给我封死的洞口炸开。” 我吃了一惊:“什么?你要炸开洞口?为什么?” 我不由就想到山洞里的那箱黄金。 “为什么?这是我的岛我的洞,我要炸开需要什么理由吗?”李顺说。 我皱皱眉头:“你既然这样说,那我就不说什么了。想炸就炸去吧。”李顺看着我:“怎么?你不乐意我炸?给我个理由?” “你没给我要炸的理由,我何来给你不能炸的理由呢?”我说。 “你——”李顺有些不快,“我炸洞口没有理由,就是我乐意。你说说你不让我炸的理由,快说。”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洞里有黄金,想了想:“你想啊,这洞口是老黎给封死的,他当初封死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现在你莫名其妙突然要炸开这洞,老黎知道了你怎么给他交代?也和对我的理由一样就是为了任性?而且,你炸开这洞口,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必要,如果你是打算在这里驻扎队伍,做长期打算,可以理解,但其实并不是这样。还有。这洞口炸开后,如果你随即撤离,就不担心外人进来搞破坏?基于这几点,基于你没有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所以,我反对炸开洞口。” 李顺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下,看着老秦:“参谋长,你说呢?” 老秦谨慎地回答:“我赞同副总司令的意见。” 李顺又看着我,不说话。 我突然意识到,李顺说要炸开洞口,或许是在试探我什么。 难道他知道这洞里有黄金?难道他知道我知道这洞里有黄金? 如果是这样,那么李顺是怎么知道这洞里有黄金的呢?他又是怎么知道我知道这洞里有黄金的呢? 我一时不得其解。 看我两眼发直,李顺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我心里直发毛。 老秦看李顺大笑,微微笑了下,没有做声。 李顺笑完,拍拍我的肩膀:“行,二弟,你的理由成立,你说服了我,我决定采纳你的意见,这洞口,暂时先不炸了。” 突然感觉李顺的炸洞之举只是个借口,似乎他的真实意图是要借此试探一下我的态度,观察我的反应。不知不觉我掉进了他设置的一个小圈套。 李顺的小心眼似乎永远都不会结束,我心里叹了口气,看着李顺:“此次你回来,就为了驻扎特战队员的事?” 李顺摇摇头:“当然不全是。” “那还有什么事?”我说。 李顺诡笑了一下,对我和老秦说:“我们出去走走,到海边透透气。” 我们一起出了帐篷,沿着小岛边缘的海滩随意走着。 海风吹来,很凉爽。筆趣庫 李顺深呼吸一口气,对我说:“二弟,此次回来,几个目的,一是看看孤军奋战的你;二是看看我家老爷子和老太太还有小雪;三是安顿好派驻的特战中队,理顺星海和宁州的工作关系;四呢,是要根据目前国内的形势,大家共商下一步的发展大计,发展,是永恒的主题,没有发展就没有我们的明天,就没有革命军的未来,就无从谈起我们的理想和目标。前三个事项已经完成,现在,我们重点要做的是第四项事情。” 李顺提到回来看我和老爷子老太太小雪,却唯独没有提及看秋桐。 我没有做声,听李顺侃。 关于对手 李顺看看我和老秦:“二位,关于对手,二位怎么看?都说说。” 李顺似乎刻意不想提伍德的名字,只用对手来代替。 老秦看着我:“这个副总司令最有发言权,你一直在星海,对最近发生的事情最了解。” 李顺点点头:“是,二弟,你说说吧。” 我说:“最近,伍德的两家上市公司连续垮掉,垮掉的速度很快,而且很彻底,这事惊动了星海上下,包括高层,大家似乎都觉得不可思议,好端端的上市公司怎么突然就垮掉了。甚至包括伍德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公司是如何垮掉的,他只知道结果,而不知道过程。这两家公司的垮掉,对伍德集团的经济实力,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你们也知道,伍德的经济基础来自于两个渠道,一个是他的上市公司,上市公司有三家,现在垮掉了两个,剩下的那个还不知道稳不稳,伍德的另一个渠道就是南边的堵品走私。目前,我分析,依照伍德的做事风格和习惯,在一个经济来源渠道被重挫的情况下,他很有可能采取四项措施来补救和挽回。”筆趣庫 “说说,哪四项措施?”李顺看着我,老秦也看着我。 我想了下:“第一,伍德会努力保住剩下的一家上市公司,这是他此渠道唯一的资本了,也是洗钱的唯一渠道了,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确保这家上市公司不再重蹈那两家的覆辙。” 李顺点点头:“嗯,说的有道理,洗钱的重要渠道。” 我继续说:“第二,在保住唯一一家上司公司的前提下,伍德会努力组建新的公司,组建新的公司,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洗钱,毕竟只通过一家公司洗钱是十分危险的,伍德一定明白这个道理。而组建新的公司,短期内靠做生意是很难赚到钱的,用途只能是洗钱。伍德在南线渠道走私堵品的大量金钱,都需要用这些公开的公司来洗白,不然,他等于是自找死路。” “说得对。”老秦点头。 “第三,北线经济来源遭受重挫,伍德一定会加强南线赚钱的力度,一定会更加疯狂地走私堵品,来弥补他的损失。从这个角度来说,北线对伍德的打击,相对增加了南线作战的难度和严峻程度。为了确保南线赚钱渠道的顺利畅通,伍德一定会采取更加严厉的措施来针对南线的狙击力量,甚至,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李顺的眼神冷峻起来,看着远处的海面,不做声。 我继续说:“第四,北线伍德吃了大亏,他一定不会罢休,一定会采取疯狂的报复措施,一定会针对搞垮他上市公司的人采取狠毒辣毒的报复措施,从这一点考虑,要格外小心提防才是。” 听我说完,李顺和老秦对视了一下,李顺说:“二弟分析的十分具体,完全有道理,我十分赞同。这也是我此次回来的重要理由,基于二弟分析的四点,我说下我的意见。” 我和老秦看着李顺。 李顺说:“首先要认识到斗争形势的严峻化和白热化,换句话说,斗争到了最严峻的时候,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对手正处于疯狂的状态,疯狂之后是什么呢?我看是灭亡。但也意味着我们的压力空前加大,意味着我们的任务空前艰巨,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务必要保持清醒的认识,不能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不能满足于眼前的一点成立成果,我们务必要加强领导,提高认识,高度重视。”biqikμnět 老秦点点头。 李顺继续说:“其次,在提高认识的基础上,我们要密切注意事态的进一步发展,密切注意对手的一举一动,密切注意对手有可能采取的下一步行动。同时,要密切联系我们北线的盟友,必要的时候要提供一切可能的帮助,既然我们的盟友能一举摧毁对手的两家上市公司,那么,剩下的最后一家上市公司,我看我们的盟友完全可能一鼓作气搞掉它。” 李顺在这里没有提老黎的名字,只是用盟友来代替。 李顺的胃口还不小,还挂念着伍德剩下的那家上市公司。 “宜将剩勇追穷寇,我想我们的盟友完全明白这个道理。”李顺大手一挥,“对于商战,我们不懂,我们只能观战,但如果我们的盟友需要资金和武力支持的话,我们要毫无保留地全力给予支持。” 老秦点点头:“这方面,还需要副总司令及时提供情报,我们参谋部在这方面是有预案的。一声令下,随叫随到。” 李顺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第三,关于对手可能组建新的用来洗钱的公司之事,这一点我看不用担心,只要我们南线加大斗争力度,掐断他的资金来源,让他想洗钱也没有钱洗,组建起来又有什么鸟用。这就要说到第四了,第四,南线这边,参谋长要按照既定方案,继续持之以恒地阻击对手的走私行为,猛烈加大出击力度,增加出击的准确性,加大打击的猛烈度,提高情报的准确性,提高成功率。” 老秦说:“我会继续完善我们的总体方案,增强保密性,确保情报不外泄。同时,继续追查可能出现的内鬼。” 李顺看了看老秦:“这个,内鬼我看还是由我来亲自主导追查吧,你就不用操心了。” 老秦愣了下,接着点头:“是。” 我插了一句:“内鬼到现在还没找到?找不到内鬼,这怎么了得,这可是定时炸弹。” 李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这事你也不要多操心了,总之,我负责追查就是,我确保情报不泄露就是。” 李顺的表情和举动不由让我心里感到几分困惑,不由就冒出了章梅的影子。章梅上次回来突然消失的那几个小时,一直是个谜团。但我实在也想不出章梅是内鬼的理由。 而李顺的举动,让我怀疑李顺早就猜到了内鬼的身份,只是不愿意让我和老秦插手。 当然,我只是怀疑,没有证据。 老秦有没有什么证据我不知道。 我知道内鬼的杀伤力是致命的,不怕外部的敌人,就怕内鬼。而革命军对已内鬼的处罚措施我也是知道的,只要发现了,就没有活命的机会。 李顺看看我和老秦,皮笑肉不笑了一下:“继续说我们的事,这个第五,我看就是要保护好我们的盟友,保护盟友企业和个人的安全,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艰巨的任务,这事就要二弟多操心了,此次派驻的特战中队,要承担起这个任务来,具体怎么操作,二弟安排。在保护我们盟友的同时,星海这边,还要保护好我的家人的安全,包括老爷子老太太小雪,还有秋桐。这其中的重点,是小雪,我认为对手最后可能下手的对象就是小雪。白老三此前已经绑架过一次小雪,这种事决不允许再发生。一旦有这种迹象,要不顾一切阻止,决不能让小雪再发生什么危险。这个任务压倒一切,高于一切!宁州那边,要保护好二弟家人和海珠公司的安全,宁州派驻的特战队员,承担起这个任务,具体事宜二弟和林亚茹多沟通。”ъiqiku 李顺的考虑不可谓不周到,人身安全,这的确是很重要的事情。 李顺摇头晃脑:“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几点,你们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没?” 我说:“没有了。” 老秦说:“副总司令,在确保以上总司令说的措施得到落实的同时,你们还要保护隐蔽好自己,既要确保任务能够完成,又要保障自己的安全,确保你和特战队员不能暴露。这是你们完成任务的前提。” “对,参谋长说的对,”李顺接过话,“二弟,你的安全对我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你是北线的总指挥,是顶梁柱,你可千万不能出事,你是同时在几条线作战,除了应对我们的对手,你还要在单位里,在你们的系统里对付可能的对手,你的任务很重。同时,特战中队的消息要注意保密,行动要注意隐秘,不能打草惊蛇,防止对手下黑手破坏。” “嗯,我知道了。”我答应着,心里却没有底,虽然李顺考虑安排的很周密,但伍德不是吃素的,或许李顺想到的这些伍德早就想到了。 毕竟,李顺是伍德带出来的,伍德是李顺的教父,或者说是曾经的教父。 还有,李顺把老黎当做盟友,希望盟友一鼓作气继续作战,但这似乎是李顺一厢情愿的想法,老黎能做到现在的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特备是第二次商战,三水集团差点就毁于一旦。虽然最后击败了伍德的进攻,但三水也差点就同归于尽。 老秦沉思着,这会儿又说:“我还想到一点,此次对手的实力遭受重大打击,对手这边,不仅仅只是伍德一个人的利益在里面,还有上面的人,他一定也是有自己相关的利益的。伍德遭受损失,那么,上面的人会不会也连带着呢?伍德和他的同伙,是因为利益关系捆绑在一起的,在利益遭受损失的时候,他们内部的团结,会不会出问题呢?一旦他们的团结出了问题,我们可不可以加以利用呢?” 高瞻远瞩 老秦的话让我心头一亮,我想起了雷正。 李顺一拍大腿:“参谋长就是高瞻远瞩,想的就是周全,是啊,麻痹的,那个姓雷的,这次他估计一定也有损失在里面,说不定他们之间就要搞猜疑和内讧。我看,我们要加大搜集对方情报的力度,密切注意对方内部的形势变化,抓住能抓住的机会,能离间一下,肯定爽歪歪啊,哈哈。” 老秦皱皱眉头:“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但不管如何,还是密切关注为好。” 李顺和我都同意老秦的看法。 谈了半天,基本达成了一致。 这时,李顺对老秦说:“参谋长,我和二弟单独聊会儿。” 老秦笑了笑:“好,我回去安排下其他事宜,你们继续聊。” 老秦回了帐篷,剩下我和李顺在海边。 我不知道李顺要和我谈什么,看着他。 李顺目光呆呆地看着海边:“我问你。” “问什么?”我说。 “今天上午,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故意装作糊涂。 “你少给我装逼,我问你,今天上午,金景秀怎么会出现在海滩上?”李顺转头看着我。 “上午见面的时候不是说了,她来星海考察项目,我带她去金沙滩散心,正巧就遇到了小雪他们。”我说。 “卧槽,怎么就会那么巧?” “就是这么巧,那有什么办法。”我说。 “那个金景秀,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李顺说。Ъiqikunět 我的心里有些紧张:“怎么不对劲?” “实话告诉你,你们一到海滩,我就发现了,你们一直在车里不下来,那个金景秀两眼死死盯住小雪他们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下车却又盯住小雪和老爷子老太太不放,是什么缘由?”李顺两眼瞪着我。 我强自镇静:“这个,你似乎想多了,金景秀本来是想下车走走的,只是她觉得身体不大舒服,就没下车。她并没有死死盯住小雪他们不放,只是你的错觉,她只是觉得小雪他们三个在一起很融洽很温馨,不由多看了几眼而已,她同时在也看其他的人啊,只是你没有注意而已。” 事情到了这样,我只能这样辩解糊弄李顺了。 我的辩解似乎让李顺抓不到什么把柄,他皱紧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或许你说的是真的,或许你的解释让我说不出什么,可是,我还是觉得这个金景秀不大对劲,或许,你对我隐瞒了什么。” 我做出不高兴的样子:“如果你非要认为我对你隐瞒了什么,那我不解释,随你怎么认为好了。” “哎哟,还挺委屈不是?”李顺斜眼看着我。 我看着海面,不做声,心里其实很紧张。 万万不能让李顺知道金景秀的来历,不能让李顺知道金景秀和老李的那段经历,不然,事情大了。 “那个和金景秀一起来的金敬泽,人呢?”李顺又问我。 “和孔昆一起到本溪考察项目去了。”我回答。 “孔昆也来了?”李顺似乎有些意外。 “是的。”我点点头。 “我日了,没想到她还敢回星海,胆子不小,她就不怕死?”李顺说。 我没有做声。 “我再问你,金景秀,她现在人呢?”李顺说。 “秋桐陪她去冰峪沟玩去了。”我说。 “去冰峪沟玩,就她们俩?”李顺说。 “四哥开车拉她们去的。”我回答。 “哦,四哥一起去的,那还好。”李顺出了口气,“干嘛是秋桐陪她去冰峪沟,干嘛不是你去陪同?” “你不是让我来金银岛吗?我怎么去?” “哦哦,是了,我忘记了。”李顺拍了下脑袋。 李顺思维似乎有些混乱。 李顺不再理我,仰脸看着天空,喃喃自语:“金景秀。金姑姑。金董事长。” 看着李顺的神态,我的心里有些担忧。 我感觉到李顺对金景秀已经产生了一些猜疑,至于他到底在猜疑哪方面,我不得而知。 “问你个问题。”李顺看着我,目光有些迷蒙。 “你说。” “人生,人这一辈子,到底会有多少次悲欢离合?”李顺说。 李顺的问题让我的心一颤,我不知道此时的李顺在想什么,不知道他为何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想了想:“人生路上有多少次情感波动就有多少次悲欢离合。” “哦。”李顺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人生路漫漫,有的人终其一生孤独死去。也许有人说这并非悲欢离合,但其实对于他而言,静是一种欢,是一种合,而独是一种悲,一种离。所以,我要说,谁也不知道一个人一生之中到底有多少悲欢离合,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感知。”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说。 “但,即使是亲身体会过,也无法记住到底有多少。”李顺又说。 我一时无以应对。 “所以,还是你说的对,人生有多少情感的波动,每一次波动便是一次悲欢离合。”李顺的声音有些许伤感。 我有些怪异于李顺此时表现出的多愁善感。 “你知道人生为何会有如此多的悲欢离合?”李顺又问我。httpδ:Ъiqikunēt “我不知道。”我干脆地回答。 “那我告诉你,原因很简单,只因为这是人生的魅力所在,没有悲哪有欢,没有离哪有合。”李顺的回答有些语无伦次。 我怔怔地看着李顺 李顺继续自语着:“走过人生的悲欢离合,看过人世的如梦浮华,知道所有的辉煌终会归于平淡,所有的繁华终将化为云烟,心便在一份坦然和宁晓静中漫步,在一份恬静闲适中感悟人生极致的美。走过人生的风风雨雨,纯净的心里对人世间只有无尽的祝福,愿天下太平,国家强盛,社会祥和,人民安康;愿每个人在每天里都有花香作伴,有微笑作陪。 所以,我要祝福我的亲人,祝福我的朋友,也祝福那些与我战斗的对手,即使有些人曾经伤害过我也不能改变我对所有人的祝福,因为在我的心里如果有了恨意,我的内心世界就会黑暗。化解烦恼冰,人生更从容;祝福他人,完美自己的人生。” 此时的李顺,颇像个诗人。 “悲欢离合是红尘,坎坎坷坷是人生啊。”李顺最后发出一声长叹,似乎在感慨他这不平凡的人生。 “那个孔昆,在金景秀那边混的什么情况?”半晌,李顺突然问我。 “还不错。”我回答。 “什么叫还不错?”李顺对我的回答显然不满意。 “还不错的意思就是还行,孔昆在那边得到了重用,工作的挺好,得到了金景秀和金敬泽的信任,委以重任,不然,此次也不会带她来考察项目。”我说。 “哦。这么说,孔昆改过自新了,重新做人了?”李顺说。 “是这样。” 李顺看着我:“如果,当初,不是你放了她一马,依照我的脾气,或许她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了。对于内奸,我是从来不心软的。孔昆的作为已经超出了我容忍的许可程度。” 我没有做声。 “我发现,你不是做大事的人。”李顺说。 我看了一眼李顺。 “不服气是不是?我告诉你,做大事的人,必须要具备的一点,就是心要狠,做事要果断,你看看你,操,我让你处理掉孔昆,你不但不听我的,反而放她去了韩国,还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你自己说说你这是做大事的人该具备的品质吗?”李顺带着嘲讽的口吻。 “或许你说的对,我是做不了大事,我是成不了大事的人。”我叹息一声。 李顺嘿嘿笑了一阵,突然幽幽地说:“或许,我也是做不了大事的人,或许,在关键的时候,在重要的人面前,我也狠不下心来。” 我有些迷惑地看着李顺:“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不懂就对了,或许你永远都不会懂,或许你以后早晚会懂。”李顺的话让我更摸不到头脑了。 我沉默半晌:“对了,革命军内部的内奸,一直没有查出来?” “是,没有查出来。”李顺回答地很利索。 “查不出内奸,那每次行动不都是带着危险?”我说。 “但最近的几次行动不都是成功了,不都是没有危险?”李顺说。Ъiqikunět “但这并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危险,内奸不除,早晚是个祸害。”我说。 李顺摸了摸下巴:“虽然内奸没有查出,但或许以后也不会有危险了,不对,不是或许,是肯定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 “我就是这么肯定,因为我是李顺,所以我这么肯定。”李顺的口吻似乎有些得意。 “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查到了内奸是谁,因为你能控制住内奸,所以你不担心以后行动再出事?”我突然冒出一句。 李顺眼皮一跳:“你真的这么认为?” “我只能这么认为。”我说。 “你在怀疑谁?”李顺说。 “什么怀疑谁?” “你怀疑谁是内奸?” “我谁都没怀疑,我只是说说而已。” 李顺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我:“别和我玩心眼。” “我没玩心眼。” “你肯定觉察到了什么?”李顺说。 “我能觉察到什么?”我说。 不敢那么想 李顺靠近我,低声说:“你,是不是怀疑内奸是章梅?” 我的心一跳,忙说:“我可不敢那么想,想都不敢去想。” “你这是真心话?”李顺的目光逼视着我。 我点点头:“真心话。” “你猜,如果内奸是章梅,我会怎么做?”李顺说。 “猜不出,根本没这个可能。”我忙说。 “我是说假如,假如呢?” “没有这个假如。”我说。 “要是有这个假如呢?”李顺的口气有些焦躁。 我继续顽固地说:“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个假如。” 李顺看着我,一会儿笑起来:“我也认为没有这个假如,你信吗?” 我点头:“当然信。” “为什么是当然信?” “因为章梅无疑是你最信任的人。”我回答。 李顺晃了晃脑袋,点点头:“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她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我不信任她,还能信任谁,我没有理由怀疑她。” 我不做声,看着李顺。 此时,我依旧不能打消对章梅的怀疑,但是在李顺面前,我不能表现出来,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些话而让李顺对章梅产生什么怀疑,不管章梅是不是真的内奸,不管李顺自己对章梅是怎么看的。 我内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我担心发狂的李顺真的可能会因为对章梅的怀疑而做出疯狂的举动。 但我有一种直觉,虽然我不知道李顺心里到底对章梅是怎么想的,但从他的话里,我似乎感觉到他对章梅有一种怀疑,或许换句话说,他怀疑我对章梅有一种猜疑,他想试探我。筆趣庫 我实在不愿意认为章梅就是那个内奸,但章梅上次来星海莫名失踪的几个小时,依旧出现后的表现,让我无法想明白她到底干了什么,到底是何原因。 “你说,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李顺问我。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很多,我不知道你指的哪一个方面。”我说。 李顺似乎不想和我绕弯子,说:“算了,你不用回答了,我告诉你吧,人生最痛苦的事,就是你一觉醒来,发现你身边最信任最亲密的人,竟然出卖了你,背叛了你。你说,这是不是最痛苦的事?” “算是吧。”我回答。 “而还有更痛苦的,那就是当你发现的时候,你却无法处置,因为你下不了这个决心,甚至,你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李顺说。 我看着李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认为那个内鬼是——” 我没有说下去,因为我的内心此刻已经被恐惧笼罩。 李顺冲我翻了下眼皮:“操,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随便问问你而已,你认为是什么?你以为我认定内鬼就是章梅是不是?” “不,不。”我忙说。 “那个内鬼,当然不是章梅,当然不能是章梅,当然不可以是章梅。”李顺提高嗓门说。 “是,当然不可能是她,肯定不是她。”我符合着。 虽然我如此说,但我的心里还是疑虑重重。 “内鬼之事,你就不要多操心了,总之,这事我会处理好的,这事不会影响到我们的事业的,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行动的。”李顺大手一挥,显得有些烦躁。 我不做声了。 “不仅你,以后老秦也不许再提起,任何人都不许再提起。”李顺又说。 老秦不在这里,李顺说这话不知什么意思,难道只是在警告我? 我分明感觉到,李顺似乎已经知道了内鬼是谁,但甚至他连老秦都没有告诉,而且,他也没有对内鬼做出处置。biqikμnět 反复推断,我的猜疑点逐步集中到一个人身上。 但我不敢继续往下推测,因为这会让我恐惧。 李顺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说:“此次派驻在星海和宁州的特战队员,你不要担心什么,他们都是老秦亲自考察过的,都是绝对忠诚的,都是绝对可以信得过的,是经过战火洗礼的。” “这个我信。”我说。 “当然,也不能说百分之百不出问题,毕竟星海和宁州是经济发达地区,来到这花花世界,经受不住物质和美色诱惑做出出格的事,甚至做出背叛革命事业的事情,也许是会有的。对此,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一旦出现这样的人,务必要严厉处置,严格按照革命军的纪律处置,绝对不可以手软。背叛了革命军的人,就是我们的敌人,对我们的敌人,只有四个字:你死我活。如果你再像处置孔昆那样心慈手软,不用我说什么,林亚茹和方爱国也不会听你的,他们会直接处理好。但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你的威信和威严必然要大打折扣,这一点,你一定要想清楚。”李顺不软不硬地说。 我明白李顺这话的意思,那就是如果我领导不力,林亚茹和方爱国随时都可以越过我直接向大本营汇报,随时都可以直接听命于李顺,换句话说,随时都可以不服从我的指挥。 我觉得有些好笑,对李顺说:“其实,我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你说。” “我建议,宁州和星海的两支队伍,还是直接由大本营直接指挥。” “你什么意思?”李顺瞪眼看着我。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大本营直接指挥这两支队伍,更有利于工作的开展。”我说。 “你是想给我撂挑子,是不是?”李顺说。 “我没那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因为我刚才的话有情绪有意见?是不是?我告诉你,你是死死绑在我李顺战车上的,你别想逃脱,我刚才说的那话的意思,是指的是非正常状态的情况,是给你一个提醒,并不是要剥夺你对这两支队伍的指挥权,你身在国内,这两支队伍你不直接指挥谁指挥?你给我好好听着,不管有没有情绪,都要负起责任,都要给我管理好指挥好这两支队伍,他们都是革命的宝贵财富,都是特战队员中的精华,都是革命军的骨干力量,都是革命军指挥人员的后备军,你,没有任何第二个选择,你,必须给我行使好你的职责。一般情况下,我不会越级的,不会忽视你的权威的,不会让你尴尬难堪的,当然,这是有前提的。”李顺的口吻很硬。 我心里苦笑阵阵,从来不按照规则出牌的李顺,他说的话是随时都可以更改的。而且,他还是随时都可以翻脸不认人的,即使对我。 看我沉默不语,李顺放缓了口气:“二弟,你看,我叫你二弟,这对你来说,是莫大的荣耀,革命军全体人员里,谁有这个殊荣呢?没有,只有你。二弟,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也有几年了,我们,是经受过战争洗礼和患难考验的好战友好兄弟,患难见真情,我对你的感情,你应该是知道的。虽然我一直在万里之遥,但无时无刻,我的心里不在挂念着你,想着你。” 李顺的话我听了感觉很别扭,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们之间的情谊,是鲜血凝成的,是牢不可破的,是能经受住一切考验的。”李顺继续说,“目前,我们的敌人,虽然遭受了重挫,但力量还是很强大,我们的对手,虎视眈眈地在注视着我们,随时都可能对我们发起新的一轮攻击,我们时刻都要提高警惕,防备突然袭击。在这样的形势下,对我们来说,第一位的是什么?是团结,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出战斗力,团结是生产力。当然,我们的团结,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利益,有共同的敌人,有共同的目标,是因为我们有鲜血凝成的友谊做基础,是因为我们彼此都是可以信赖的人。”筆趣庫 我看着远处的海边,沉默不语。 李顺继续说:“我李顺此生可谓是坎坷磨难都经历了很多,但我始终很坚强很坚定,为什么?就因为我心中有执着的信念,就因为我身边有你有老秦有无数忠诚的革命军战士这样亲密的战友支持我追随我,就因为我对我李顺的事业有着无比狂热的追求。磨难是人生的财富,这句话你要记住,不仅仅是对我,同样对你也适用。拨云见日,我们的事业一定是光明的,我们的未来一定是精彩的,我们一定能战胜对手,一定能开创一个新局面的。我对此有着坚定的信心,我有,你也要有。任何时候都不要悲观,悲观情绪万万要不得。” 李顺的一番话我心里哭笑不得。 “我们很久没有这么交心地谈话了,是不是?”李顺说。 “是。”我点点头。 “为什么我能和你说这些知心的话?甚至,我和老秦都没有这么说过,就因为我们是知己,是人生里最难得的知己,人生一世,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啊。”李顺的口气有些感慨:“二弟,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知己吗?” “你说。” “真正的知己,是一起度过漫长的时间,磨合双方之间的性格脾气最终才能称为知己。”李顺说。 李顺的回答我倒是赞同,只是我觉得不大适用于我和他,倒是适用于我和秋桐。 毫不怀疑 想到秋桐,看着眼前的李顺,我心里又有些恐惧起来,一旦李顺知道我和秋桐之间发生的一切,我毫不怀疑李顺立刻会做了我。 我想到了秋桐,李顺也想到了。 “秋桐最近还好吧?”李顺问我。 “挺好的,工作生活都很好。”我说。 “秋桐。唉,秋桐。”李顺又感慨起来:“秋桐是个好女子,可惜啊,她投错了胎,嫁错了人,跟了我李顺这样一个混混。” 秋桐还没嫁给李顺呢,他就这样说了。 当然,李顺这样说也可以,毕竟秋桐铁定是他老李家的媳妇了。 我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对于秋桐,你要密切保护好她,我说的保护,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单位里,另一个我不说你也知道。”李顺说,“目前,对手可能要针对的目标,很有可能会涉及到秋桐,就因为我和秋桐的关系,就因为秋桐是我的未婚妻,这一点,你要保持清醒的认识,任何时候都不要马虎,不要掉以轻心。四哥跟秋桐开车,这很好,四哥是个值得信赖的好伙伴,虽然他不愿意加入我们,但其实他给我们帮了很多忙,给秋桐开车,就是对我们最直接的帮助,总有一天,我要好好感谢四哥的,可惜,这家伙不爱钱。”筆趣庫 “是的,四个不爱钱,当然他要是爱钱,也未必能如此帮助我们。”我说。 “你说的有道理,我赞同。”李顺点点头,“还有啊,秋桐毕竟是单位的人,单位里的斗争,很多是我鞭长莫及的,插不进手去的,四哥的位置和工作性质,也很难有作所为,只有你有协助秋桐的条件,凭你的能力和才华,你是有帮助保护秋桐的资本的,这一点,就要多靠你了。我倒是不希望秋桐在单位里混地多好,但也不能让她被人算计,白道的事,我一般不想插手,因为那会搞地原来越混乱,帮了倒忙。你自己要多注意,不求秋桐在单位混多大的职位,只求她能平安无事活得开心就好。” “这一点,我一定会尽力的。”我说。 “这一点,我相信你的。”李顺咧嘴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哎,对于秋桐,一方面我觉得对不住她,另一方面我是发自内心感激她,为了小雪啊,没有她,我都不知道小雪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小雪是离不开秋桐的了,秋桐是小雪的妈妈,不是亲生,胜似亲生。我这辈子没有多大的心愿,只要小雪能平安快乐的生活,足矣。” 我知道,在李顺心里,小雪具有无比重要的位置,为了小雪,李顺会付出一切代价。这一点,我毫不怀疑。 而李顺对秋桐的感激,似乎也是因为小雪。 而李顺对秋桐的歉意,则似乎不仅仅是因为小雪,似乎还包括了其他的因素。至于到底是哪些因素,心里有些模糊。 “这次孔昆回来,见到秋桐了吧?”李顺突然问。 我点点头:“是的,见到了。” 李顺似乎突然有些紧张,看着我:“那,她俩,见面之后,咋样?” 我心里只想笑,说:“什么咋样?她俩见面很正常啊,没什么异常啊。” “她们俩,就没有单独一起。”李顺吃吃地说。 李顺一直就以为秋桐和孔昆是那种关系,他竟然就一直这么认为!biqikμnět 我摇摇头:“没有,孔昆和金敬泽一起的,没有和秋桐单独呆在一起。” “哦。”李顺点点头,却又有几分怪异的表情,自言自语地说:“这有些奇怪啊,难道是她俩分手了?” 我憋不住要笑,强忍住。 “去冰峪沟,是秋桐和金景秀一起去的,是吧?”李顺又问我。 “是的。”我回答。 “孔昆是和金敬泽一起去了本溪,是吧?” “是的。” “有意思。有意思。”李顺又摇头晃脑起来。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有形迹可疑的两个人跟随我们去了冰峪沟。 看完短信,我的神色严峻起来。 “怎么了?什么情况?”李顺看着我。 我把手机递给李顺,李顺接过来一看:“卧槽,形迹可疑的两个人跟随她们去了冰峪沟。妈的,要造反了啊,马上给我调动人马去冰峪沟,给我抓住这两条狗,扔到冰峪沟里去喂鱼。” 我忙阻止了李顺:“别急,四哥来短信,是要和我通报情况,区区两个人,四哥是可以对付的,你这么大规模调动人马,岂不是打草惊蛇,先暴露了自己?” 李顺安静下来:“你和四哥保持联系,注意下一步动向。” 我点点头。 我没有想到对手的行动这么迅速,竟然派人跟秋桐到了冰峪沟。 显然,对方来者不善。 甚至,我都能想到,对方可能已经知晓了李顺来星海的消息。派人跟踪秋桐,很可能是想抓住机会搞一个不大不小的动作,先给李顺一个下马威。 我把我的想法说给了李顺,李顺沉思起来。 我先给四哥回复短信,让他密切注意情况,随时和我联系。 “四哥是个做事十分沉稳的人,事情应该还在他的可控之内。”我对李顺说。 李顺点点头:“嗯。看来,对手已经忍不住要先下手了。我看,这是蠢蠢欲动,不过,我们不可掉以轻心,和豺狼打交道,随时都要睁大警惕的眼睛。” 正在这时,老秦过来了。 “报告总司令,岸边巡逻的队员抓到两个形迹可疑的登岛人。”老秦说。 “什么人?”李顺说。 “刚抓到,正在帐篷里,还没审问。”老秦说,“这两个人乘坐一艘打渔的小木船,在岛周围来回晃悠,鬼鬼祟祟的,巡逻的人感觉可疑,向他们喊话,这两人驾船想跑,我们的人开了两艘摩托艇包抄过去,连人带船都给扣了,人押上了岸,关在帐篷里。” “走,过去看看。”李顺说。 我们一起进了帐篷,两个渔民打扮的年轻人正背对背坐在地面上,手被反绑,眼睛被黑布蒙着。 李顺坐下,看了看他们,示意解开蒙布。 老秦过去解开这两人的蒙布。“老板,我们是打渔的良民啊,我们什么都没做啊。”两人看到李顺,脸色发白,惊惶地说着。 李顺呲牙咧嘴一笑:“你俩是大大的良民?” “是,是。”他们忙点头。 “良民证呢?”李顺说。 “良民证?”这俩人懵了,“什么良民证?” “妈的,没有良民证怎么证明你俩是良民呢?”李顺又是呲牙一笑。 “这——老板,我们那里有什么良民证啊,我们有身份证。”两人忙说。 “卧槽了,原来你俩是有身份的人啊。”李顺站起来,走了两步,对老秦说:“搜身了没有?” “还没。” “搜搜。” 这一搜,在他们身上搜出了两把匕首,还有一个微型数码相机,还有一个微型望远镜。 李顺哈哈大笑:“打渔的良民,带着匕首,带着相机和望远镜,你妈的,你当老子是傻逼啊,说,从实招来,不然,老子立马让你俩下海去喂鱼。” 两人的脸色更加白了,眼神里带着恐惧,却还是狡辩:“老板,我们真的是打渔的,真的是啊,老板饶了我们。”Ъiqikunět “我不想和你们废话,我数三,数到三,还不招,立马扔下海喂鱼。”李顺不耐烦地说。 两人都默不作声。 “一。二。”李顺开始数数。 两人还是闭口不语,嘴巴够硬的,似乎不怕死。 “三——”李顺接着对老秦说,“行了,既然嘴巴这么硬,既然不怕死,那老子就成全这两条狗,装进麻袋,扔下海去。” 老秦一挥手,立刻过来几个特战队员,将这两人捆结实,装进麻袋,抬起就往外走。 我一看,卧槽,这是要真干的节奏,真要要了这两人的命啊。 我想阻止李顺,刚要开口,李顺瞪了我一眼。 老秦然后跟了出去。 “你,刚来就要开杀戒,这,这怎么可以?”我说。 “这又怎么了?我开杀戒又不是第一次。”李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觉得不妥。”我说。 李顺嘿嘿笑起来:“我要是杀错了你指责我倒也可以,但这两个人,你相信他们是真的渔民吗?显然,他们不是。” “那也犯不上杀了他们,两条人命呢。”我说。 “我早就说你办不成大事,心不狠,手不辣,就不是做大事的人。”李顺有些气恼地说。 “不行,不管你怎么说我,绝对不可以杀这两个人。”我要出去阻止他们。 “你给我站住。”李顺大喝一声。 我没有理会李顺,继续往外走。 李顺突然拔出枪,闪到我面前,枪口顶住我的脑门,咬牙切齿:“混蛋,你敢和我作对。” 我看着李顺的枪口:“你想开枪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混账东西!”李顺低声喝道。 “你这位大司令大老板还有什么不敢的?”我说。 “你——”李顺恼羞成怒。 我和李顺一时僵持在那里。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李顺迅速收起枪,老秦接着就进来了。 精神抖擞 正沉思中,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和老秦回头一看,在帐篷里发闷的李顺出来了。 此时的李顺,精神抖擞,是不是刚才在帐篷里又吸了几口。 “你们看,大海上的落日,是多么美。”李顺手指着西边的天空。 我和老秦站起来,看着李顺。 “我们,该出发了。”李顺说。 “去哪里?”我问李顺。 “去会会他。”李顺回答。 我立刻想到李顺是要去见伍德。 “你和他约好了?”我说。 李顺点点头:“是的,我刚才亲自和他通了话,今晚他请客。” “在哪里?”我说。 “皇冠大酒店。”李顺说。 “谁去?”我继续问李顺。 “我们三个。” 老秦这时说:“要不要在皇冠大酒店周围布置一下,特战队员去一个小组,防止出现不测。” 李顺摇摇头:“不,就我们三个,谁也不带,特战队员今晚在岛上宿营,明天进城,正式进驻。” “这——”老秦有些犹豫,显然他对此行的安全不放心,担心是鸿门宴。 李顺大大咧咧地说:“怕什么,不要担心,我的参谋长,白老三的案子早就破了,那个保镖已经承认了,和我无关,妈的,我现在在星海就是公开露面,谁也不能奈我何。就那边那几个人的身手,有你俩和我一起,他们还能翻了天?再说了,我估计还到不了那个程度,毕竟——”Ъiqikunět 李顺停住了,没有说出下面的话,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李顺看看时间:“距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走,出发。” 我和李顺还有老秦乘摩托艇离岛上岸,上岸后,一辆黑色的悍马正停在那边。 “你来开车。”李顺递给我一把车钥匙。 显然,这悍马是李顺专门安排人停在这里的,刚停在这里不久,我来的时候还没看到。 大家上车,我开车离开海边,往市区走。 刚开到滨海大道一会儿,我的手机又响起短信提示音。我摸出手机刚要看短信,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李顺将手机夺了过去:“你开车,我替你看。” 我无可奈何,暗自祈祷别是秋桐给我发来的短信。 李顺打开手机看短信,突然说:“靠边停车。” 我将车靠边停下,看着李顺:“怎么了?” 心里不由有些紧张。 “你自己看。”李顺将手机递给我。 我一看,是孔昆发来的短信:易哥,有四个形迹可疑的人跟踪着我们。 晕,孔昆金敬泽也被跟踪了。 我看着李顺。 李顺皱起眉头:“麻痹的,孔昆暴露了,被发现了。看来孔昆的处境不妙,金敬泽似乎也要被牵扯进去。” “怎么办?”我看着李顺。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李顺看我。 “这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我说。 李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沉思了片刻,回头看着老秦:“秋桐那边被跟踪了,现在是孔昆,参谋长,你怎么看这事?” 老秦皱皱眉头:“恐怕不仅仅是他们。似乎,这是有意要给你来个下马威,恐怕,其他地方也有。” 李顺眼皮猛地一跳:“对了,是的,你说的对。” 老秦说:“我看,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不能小视,都不能掉以轻心,对方的意图我们现在不明晰,如果我们当做是假的,那对方可能就会来真的,如果我们严阵以待,那对方即使是真的可能就不敢下手,或者找不到机会下手。” 李顺点点头,沉思片刻:“还没见面,下马威先开始了,来者不善啊。我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们说呢?” 我和老秦都点点头。 李顺一挥手:“马的,全面进入临战状态,二弟,你继续开车,让老秦先代你发一次号令。” 我发动车子继续走,李顺对老秦说:“马上给金银岛的人下命令,驻星海中队第一第二第三战斗小组立刻上岸,第一小组立刻奔赴本溪,让第一小组的人到达本溪后和孔昆取得联系,不要露面,暗中保护他们,如果对方下手,立马还击,往死里整。” 老秦点头答应着,李顺接着把孔昆的电话给了老秦。 李顺继续说:“命令第二小组,立刻奔赴冰峪沟,和四哥取得联系,配合好四哥,保护好秋桐和金景秀。然后,命令第三战斗小组,立刻到我老爷子家周围潜伏,密切注意我家周围的动静,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我老爷子老太太和小雪的安全。”httpδ:Ъiqikunēt “好,这就安排。”老秦答应着。 李顺考虑地很多,连他家都考虑到了,这是有道理的。 然后老秦就和岛上的人联系,落实李顺的命令,李顺紧锁眉头,看着前方,不做声。 等老秦安排完,李顺看看我,又回头看看老秦:“我看,宁州那边也不能掉以轻心。” 李顺的话提醒了我,既然星海这边风声鹤唳,那宁州那边对方难保不下手。 李顺干脆利落地说:“参谋长,你现在就给林亚茹传达我的命令。告诉林亚茹,有备无患,让她立刻安排人分别到一下几个地点搞好安保:海珠公司和饭店,海珠父母家,二弟父母家。一旦发现形迹可疑的人在这几个地点出现,就要死死盯住,一旦发现他们蠢蠢欲动,就给我干死他们。” 老秦又答应着,开始和林亚茹联系。 李顺的安排不可谓不周到。 李顺看了我一眼:“二弟,对我的安排,你满意不?” 我点点头:“非常满意。” 李顺无声笑了下:“你觉得,对方是不是要给我们来真的?是不是要借和我吃饭的机会,搞一个全面的突然袭击?” 我变开车边说:“这个不好说,我觉得要从两个方面来分析。” “你说。” “一方面,对方可能是虚张声势,目的不在于真的要搞袭击,只是想给刚到星海的你来一个下马威,警告或者恐吓一下。这说明了一点,那就是我们的人马调动对方早已获悉。为什么说对方是虚张声势呢,因为显然,对方要想攻击我们,真正的首选目标不应该是这些,这样的手段,多少有些下三滥的手段,这不大像是伍德的行事风格,白老三能干出这样的事,但伍德似乎不大习惯这样。” 李顺点点头:“你的话也有道理,继续说下去。” 我边开车边继续说:“但另一方面,我们也不得不防,因为万一对方要是看到我们没有防备来一个假戏真做呢?我们没有理由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要知道,伍德现在正处于疯狂状态,一个疯狂的人,什么都可以做出来的。毕竟伍德目前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他是有强烈的报复心的。” “报复。”李顺重复了一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对老秦说:“老秦,立马让岛上派出第四第五战斗小组,分别潜伏到三水集团和老黎家附近,保护好三水集团和老黎这个老伙计。” 老秦立刻进行安排。 然后,李顺出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这还没见面,火药味就十足了,看来,今晚的饭局,还真有鸿门宴的味道。” “要不要岛上剩下的人到皇冠大酒店附近集结?”安排完事宜的老秦问李顺。 李顺摇摇头:“不要,让他们在岛上待命。我就不信,我就不信了。” 李顺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不知道他到到底不信什么。 车子到了皇冠大酒店,老远就看到皇者正带着保镖和阿来站在酒店门口,看到我们的车子驶入停车位,皇者他们立刻走过来。 皇者亲自为李顺打开车门,满脸堆笑:“李老板,欢迎,我们奉将军之命特地迎接李老板及各位。” 阿来也冲李顺恭维地笑了下,然后冲我挤眉弄眼。 保镖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李顺下车后打量了他们三个一番,然后看着皇者,伸出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说:“皇者老弟,我看你最近似乎春风得意啊,精神头不错嘛。” “托李老板的福,还行吧。”皇者点头哈腰地说着,又冲我和老秦点头示意。 李顺哼了一声,然后又扫了一眼保镖,然后看着阿来:“兔崽子,你还活着啊?” “是啊,李老板看到我还活蹦乱跳活着,一定很开心吧?”阿来嬉笑着。 李顺看着阿来:“小子,有没有找大仙算算你还能活几天?” 阿来一愣,说:“没有。” “那你该去找个大仙算下,算命的钱我来替你出。”李顺说。 “哦,那就谢谢李老板了。”阿来的脸色有些难堪,强笑着。 李顺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李顺又看着保镖:“伙计,听说白老三是你干掉的?” 保镖木然点头,没有说话。Ъiqikunět “操,是你干的你怎么不早承认?害得老子被当做杀人凶手通缉,你这不是成心害老子吗?”李顺一副受害者的悲愤口气。 看到李顺的样子,我忍不住想笑。 保镖依旧不做声,依旧面无表情,不作答。 沉默的保镖。 皇者这时说:“李老板别发火,他不善于言辞,有得罪李老板之处,还望李老板大人大量多包涵。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精神抖擞 正沉思中,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和老秦回头一看,在帐篷里发闷的李顺出来了。 此时的李顺,精神抖擞,是不是刚才在帐篷里又吸了几口。 “你们看,大海上的落日,是多么美。”李顺手指着西边的天空。 我和老秦站起来,看着李顺。 “我们,该出发了。”李顺说。 “去哪里?”我问李顺。 “去会会他。”李顺回答。 我立刻想到李顺是要去见伍德。 “你和他约好了?”我说。 李顺点点头:“是的,我刚才亲自和他通了话,今晚他请客。” “在哪里?”我说。 “皇冠大酒店。”李顺说。 “谁去?”我继续问李顺。 “我们三个。” 老秦这时说:“要不要在皇冠大酒店周围布置一下,特战队员去一个小组,防止出现不测。” 李顺摇摇头:“不,就我们三个,谁也不带,特战队员今晚在岛上宿营,明天进城,正式进驻。” “这——”老秦有些犹豫,显然他对此行的安全不放心,担心是鸿门宴。 李顺大大咧咧地说:“怕什么,不要担心,我的参谋长,白老三的案子早就破了,那个保镖已经承认了,和我无关,妈的,我现在在星海就是公开露面,谁也不能奈我何。就那边那几个人的身手,有你俩和我一起,他们还能翻了天?再说了,我估计还到不了那个程度,毕竟——” 李顺停住了,没有说出下面的话,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李顺看看时间:“距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走,出发。” 我和李顺还有老秦乘摩托艇离岛上岸,上岸后,一辆黑色的悍马正停在那边。 “你来开车。”李顺递给我一把车钥匙。 显然,这悍马是李顺专门安排人停在这里的,刚停在这里不久,我来的时候还没看到。筆趣庫 大家上车,我开车离开海边,往市区走。 刚开到滨海大道一会儿,我的手机又响起短信提示音。我摸出手机刚要看短信,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李顺将手机夺了过去:“你开车,我替你看。” 我无可奈何,暗自祈祷别是秋桐给我发来的短信。 李顺打开手机看短信,突然说:“靠边停车。” 我将车靠边停下,看着李顺:“怎么了?” 心里不由有些紧张。 “你自己看。”李顺将手机递给我。 我一看,是孔昆发来的短信:易哥,有四个形迹可疑的人跟踪着我们。 晕,孔昆金敬泽也被跟踪了。 我看着李顺。 李顺皱起眉头:“麻痹的,孔昆暴露了,被发现了。看来孔昆的处境不妙,金敬泽似乎也要被牵扯进去。” “怎么办?”我看着李顺。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李顺看我。 “这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我说。 李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沉思了片刻,回头看着老秦:“秋桐那边被跟踪了,现在是孔昆,参谋长,你怎么看这事?” 老秦皱皱眉头:“恐怕不仅仅是他们。似乎,这是有意要给你来个下马威,恐怕,其他地方也有。” 李顺眼皮猛地一跳:“对了,是的,你说的对。” 老秦说:“我看,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不能小视,都不能掉以轻心,对方的意图我们现在不明晰,如果我们当做是假的,那对方可能就会来真的,如果我们严阵以待,那对方即使是真的可能就不敢下手,或者找不到机会下手。” 李顺点点头,沉思片刻:“还没见面,下马威先开始了,来者不善啊。我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们说呢?” 我和老秦都点点头。 李顺一挥手:“马的,全面进入临战状态,二弟,你继续开车,让老秦先代你发一次号令。” 我发动车子继续走,李顺对老秦说:“马上给金银岛的人下命令,驻星海中队第一第二第三战斗小组立刻上岸,第一小组立刻奔赴本溪,让第一小组的人到达本溪后和孔昆取得联系,不要露面,暗中保护他们,如果对方下手,立马还击,往死里整。” 老秦点头答应着,李顺接着把孔昆的电话给了老秦。 李顺继续说:“命令第二小组,立刻奔赴冰峪沟,和四哥取得联系,配合好四哥,保护好秋桐和金景秀。然后,命令第三战斗小组,立刻到我老爷子家周围潜伏,密切注意我家周围的动静,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我老爷子老太太和小雪的安全。”筆趣庫 “好,这就安排。”老秦答应着。 李顺考虑地很多,连他家都考虑到了,这是有道理的。 然后老秦就和岛上的人联系,落实李顺的命令,李顺紧锁眉头,看着前方,不做声。 等老秦安排完,李顺看看我,又回头看看老秦:“我看,宁州那边也不能掉以轻心。” 李顺的话提醒了我,既然星海这边风声鹤唳,那宁州那边对方难保不下手。 李顺干脆利落地说:“参谋长,你现在就给林亚茹传达我的命令。告诉林亚茹,有备无患,让她立刻安排人分别到一下几个地点搞好安保:海珠公司和饭店,海珠父母家,二弟父母家。一旦发现形迹可疑的人在这几个地点出现,就要死死盯住,一旦发现他们蠢蠢欲动,就给我干死他们。” 老秦又答应着,开始和林亚茹联系。 李顺的安排不可谓不周到。 李顺看了我一眼:“二弟,对我的安排,你满意不?” 我点点头:“非常满意。” 李顺无声笑了下:“你觉得,对方是不是要给我们来真的?是不是要借和我吃饭的机会,搞一个全面的突然袭击?” 我变开车边说:“这个不好说,我觉得要从两个方面来分析。” “你说。” “一方面,对方可能是虚张声势,目的不在于真的要搞袭击,只是想给刚到星海的你来一个下马威,警告或者恐吓一下。这说明了一点,那就是我们的人马调动对方早已获悉。为什么说对方是虚张声势呢,因为显然,对方要想攻击我们,真正的首选目标不应该是这些,这样的手段,多少有些下三滥的手段,这不大像是伍德的行事风格,白老三能干出这样的事,但伍德似乎不大习惯这样。” 李顺点点头:“你的话也有道理,继续说下去。” 我边开车边继续说:“但另一方面,我们也不得不防,因为万一对方要是看到我们没有防备来一个假戏真做呢?我们没有理由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要知道,伍德现在正处于疯狂状态,一个疯狂的人,什么都可以做出来的。毕竟伍德目前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他是有强烈的报复心的。”筆趣庫 “报复。”李顺重复了一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对老秦说:“老秦,立马让岛上派出第四第五战斗小组,分别潜伏到三水集团和老黎家附近,保护好三水集团和老黎这个老伙计。” 老秦立刻进行安排。 然后,李顺出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这还没见面,火药味就十足了,看来,今晚的饭局,还真有鸿门宴的味道。” “要不要岛上剩下的人到皇冠大酒店附近集结?”安排完事宜的老秦问李顺。 李顺摇摇头:“不要,让他们在岛上待命。我就不信,我就不信了。” 李顺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不知道他到到底不信什么。 车子到了皇冠大酒店,老远就看到皇者正带着保镖和阿来站在酒店门口,看到我们的车子驶入停车位,皇者他们立刻走过来。 皇者亲自为李顺打开车门,满脸堆笑:“李老板,欢迎,我们奉将军之命特地迎接李老板及各位。” 阿来也冲李顺恭维地笑了下,然后冲我挤眉弄眼。 保镖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李顺下车后打量了他们三个一番,然后看着皇者,伸出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说:“皇者老弟,我看你最近似乎春风得意啊,精神头不错嘛。” “托李老板的福,还行吧。”皇者点头哈腰地说着,又冲我和老秦点头示意。 李顺哼了一声,然后又扫了一眼保镖,然后看着阿来:“兔崽子,你还活着啊?” “是啊,李老板看到我还活蹦乱跳活着,一定很开心吧?”阿来嬉笑着。 李顺看着阿来:“小子,有没有找大仙算算你还能活几天?” 阿来一愣,说:“没有。” “那你该去找个大仙算下,算命的钱我来替你出。”李顺说。 “哦,那就谢谢李老板了。”阿来的脸色有些难堪,强笑着。 李顺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李顺又看着保镖:“伙计,听说白老三是你干掉的?” 保镖木然点头,没有说话。 “操,是你干的你怎么不早承认?害得老子被当做杀人凶手通缉,你这不是成心害老子吗?”李顺一副受害者的悲愤口气。 看到李顺的样子,我忍不住想笑。 保镖依旧不做声,依旧面无表情,不作答。 沉默的保镖。 皇者这时说:“李老板别发火,他不善于言辞,有得罪李老板之处,还望李老板大人大量多包涵。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高兴的样子 李顺歪着脑袋打量了几下保镖,然后看着皇者:“好了,不说了,走,进去。” “李老板请——”皇者忙前头带路。 我这时环顾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 进了酒店,直接去了三楼餐厅一个豪华包间。 皇者推开门,伍德正坐在餐桌中间。 看到李顺,伍德一副高兴的样子,站起来:“阿顺,你来了。来,快过来,坐我身边。” 几天不见,伍德还是那副沉稳安然的样子,似乎他最近根本就没有遭到甚么挫折。 李顺见到伍德,神色突然有些说不出的味道,气势似乎突然就有刚才那样高昂了。似乎在气场上,他在伍德面前永远也张扬不起来。 李顺的表情看起来很复杂,闷不做声,走到伍德旁边坐下。 皇者阿来保镖依次在伍德左首坐下,我和老秦坐在李顺右首。 然后伍德示意皇者安排上酒菜,很快酒菜上来了。 伍德举起酒杯,看看李顺,又看看我和老秦,笑容可掬:“阿顺,除了易总我常见,你和这位老秦,都是多日没见的了。听说你回到了星海,我心里那个高兴啊,开心地很,今晚专门设宴为你接风。来,我先提个酒,欢迎你回来,欢迎你回到故乡,祝贺我们的再一次相逢。” 李顺也举起酒杯:“是的,我们是有些时日不见了。感谢你还挂念着我,感谢你今日为我接风洗尘,星海是我的故乡,是我生长的地方,这里有我的亲人,有我奋斗的足迹,我当然是要回来的。”筆趣庫 伍德点点头:“阿顺,说的好,来,先干了第一杯。” 大家一起举杯,都干了。 倒满酒,李顺举起酒杯,看着伍德:“这杯酒,我敬你吧,感谢你在我不在星海的日子里对我家人的照顾,感谢你对我这位易克老弟的关照,感谢你对我一直以来的关心和挂念,同时,也感谢你手下这三位兄弟今日专门到酒店外迎接我。” 伍德哈哈笑起来:“阿顺,你看你,客气了不是,咱们都是自家人,你看你,净给我说外话。” 李顺没有笑,自顾先干了杯中酒。 伍德看了看皇者他们,端起杯子也干了,皇者保镖阿来也干了。 然后伍德说:“阿顺,你不在星海,那么,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我当然是要好好关心照顾的了,义不容辞呢。怎么着,回来见到家人了没?他们都还好吧?” 李顺点点头:“见到了,都很好。” “这次和你一起回来的,除了这位老秦,还有谁啊?”伍德一副关心的口吻。 李顺看着伍德:“来赴宴的,就我和老秦,和我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几个兄弟,我给他们放假进市区玩去了。” “哦,早说我安排几个人陪他们一起去玩啊。”伍德说。 “没事,他们都不是小孩子,自己出去玩不会迷路的。”李顺说。 “呵呵。”伍德笑起来,“那就好,不会迷路就好啊。对了,阿顺,你这次回来的主要议题是——” “没有什么专门的议题,就是随便溜达,回来看看家人和朋友,看看星海的变化,当然,也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来看看你。”李顺不紧不慢地说。 伍德点点头:“你还能挂念着我,我听了很开心啊。难得,难得。” “不管身在何处,我始终都挂念着你的。”李顺说,“我想,不管我在哪里,你也都挂念着我吧?” 伍德点点头:“这话你还真说对了,不管我身在何处,不管你在哪里,我一直都想着你,想着你的安危,想着你的事业。” “多劳你操心了。”李顺说。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都是对你这么操心吗?你又何必和我客气呢?”伍德做出不悦的神色。 李顺淡淡笑了下:“可是,我觉得如今你对我的关心格外感人。” “感人?”伍德看着李顺。 “是的,我的确是很感动的。”李顺说。 伍德半天不语,温和的目光注视着李顺。 我不明白为何伍德此时的目光看起来是温和的。 李顺似乎不大适应伍德如此看着自己的目光,轻轻咳嗽了一声:“你现在还好吧?” “我好啊,身体很好,精神很好,气色同样也很好。”伍德说。 “我不是问你的身体。”李顺说。 “呵呵,我的其他方面同样也很好的,一切都很好。”伍德笑起来。 “可是,我怎么听说你的上市公司垮掉了两家?”李顺皱皱眉头。 李顺此言一出,皇者阿来都微微有些变色,保镖则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伍德哈哈笑起来:“阿顺,你远在万里之遥,消息倒是很灵通。不错,是的,我的上市公司,最近是破产了两家。不过,这对我来说,不伤筋骨的,无关痛痒,我的家底子厚实着呢,两家上市公司算什么,无所谓。你是不是听说这事为我担心了?”ъiqiku 李顺点点头:“是的,听说这事我是很为你担心,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伍德的面部肌肉倏地抽搐了一下,接着就有呵呵笑起来。 我知道伍德是强自在李顺面前装逼,其实他的心里比剜肉还疼。 李顺接着说:“虽然这两家上市公司的垮掉对于无关痛痒,但我很好奇的是,这两家公司是怎么垮掉的?以前不是运营的很好吗?” 伍德眼皮又跳了一下,淡淡地说:“原因啊,很简单,经营不善呗。” “就这么简单?没有外部原因?”李顺说。 “外部原因?”伍德看着李顺,“我没想到有什么外部原因啊,难道你听到了什么消息?” 李顺摇摇头:“我没有听到什么,只是猜测。” 伍德点点头:“这个不用猜测了,我自己知道原因,就是内部管理不善,和外部没有什么瓜葛。我想你也该知道,凭我的实力和能力,想算计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伍德在继续装逼。 李顺也继续陪伍德装逼:“这话我信,谁敢算计你啊,除非他长了三头六臂。” 从见面到现在,李顺没有称呼伍德一声“将军”。 这时,我的手机接连响起了短信提示音,我站起来:“我去趟卫生间。”筆趣庫 李顺点点头,伍德看了我一眼,笑了下。 我直接出了房间,去了卫生间,打开手机看短信。 一个是方爱国发来的:报告副总司令并转总司令及参谋长,按照总司令的命令及参谋长的安排,我各战斗小组除奔赴本溪的之外,均已到位。奔赴本溪的战斗小组正在路上,已经和孔昆取得联系。另,在总司令老爷子家及三水和老黎家附近,均有形迹可疑之人出没,我各战斗小组人员正严密监视。 另一则短信是林亚茹发来的:报告副总司令,遵照首长指示,各相关地点均已配置若干特战队员。在特战队员到位的同时,在各相关地点均发现有鬼鬼祟祟之可疑人员出没,我特战队员严密监控着对方,坚决完成首长交办的任务。 看完这两则短信,我出了一头冷汗,果不出李顺所料,对方是全面撒网啊,木有重点捕鱼。 我迅速将这两则短信转发给了李顺。 然后我洗了把脸,正要出去,皇者进来了。 我冲皇者笑了笑:“你也要上卫生间?” 皇者诡秘一笑:“怎么?你能上,我不能上?” “你是来看我干嘛的吧?”我反问他。 “老弟这话说的,有这个必要吗?”皇者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我靠近皇者,低声说:“皇者,我给你说,小亲茹归小亲茹,你归你,一旦真翻了脸,别指望我会看小亲茹的面子放你一马,我不会放过你,同样,也不要指望李老板会放过你。” 皇者后退一步:“易老弟,听你这话说起来,蛮公私分明的嘛,至于吗?两位老大正在里面谈笑风生叙旧,你在这里却和我要翻脸,这多不和谐,多不合适?” 我冷笑一声:“你以为我听不出伍德是在装逼,你以为我不知道伍德的内心有多疯狂?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边在这里歌舞升平请客吃饭,一边又在下黑手?” 皇者做愕然状:“哎呀易老弟,你把我说糊涂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少给我装逼,你们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我说。 皇者嘻嘻一笑:“那你说,我们做了什么?” “少他妈给我装,我告诉你,如果外面打起来了,这边你们也别想安稳了。”我厉声说。 皇者挠了挠头皮:“好了,老弟,你越说我越糊涂了,不晓得你在干吗,但是你看起来是很厉害的样子呢?嘿嘿,老弟,我给你说啊,我们真的可以做朋友呢,不要这么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好不好?” “别给我嘻哈套近乎了,你这个人是什么货色,我心里一清二楚。”我说。 “那你说我是什么货色?”皇者说。 “这个你比我清楚,我早就和你说过,你跟着伍德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记住我的这句话。”我说。 “那我也请你记住我的一句话。”皇者正色说。 “有屁快放。”我不耐烦地说。 会是朋友 皇者放低声音:“我要你记住的话是,我们一定会是朋友。” “还有吗?” 皇者说:“木有了。” “那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 “说吧。” “只要你继续追随伍德,那就是做梦。” 皇者哈哈笑起来:“第一,我会继续追随将军,至死不渝;第二,我们做朋友这事,不是做梦。” 我也哈哈笑了两声:“那你就痴心妄想吧,老子没空和你闲扯了。” 说完,我出了卫生间。 回到房间,伍德正在和李顺喝碰杯,见到我进来,李顺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知道他看到短信了。 我坐下来,冲老秦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端起杯子喝水。 放下杯子,阿来正看着我。 我冲他微微一笑。 阿来看看皇者的空位,又看看我,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会儿皇者回来了,阿来一直看着皇者,直到他落座。 皇者冲伍德点点头:“饭点好了。” 看来皇者刚才出去的理由是点饭,不是上卫生间。但他却在卫生间和我磨叽了半天。 一会儿服务员开始上饭了。 伍德对李顺说:“喝地差不多了,我们吃饭吧。” 李顺点点头。 吃完饭,伍德对李顺说:“阿顺,我想和你单独在这里待会儿。”筆趣庫 李顺一怔,接着点头:“好。” 伍德冲皇者他们使了个眼色,皇者他们站起来就出去了。 李顺冲我和老秦点点头:“你们先出去等我。” 边说李顺的手边碰了我的衣服一下,似乎有个东西落进了我的口袋。 我和老秦站起来也出了房间,我将手伸进口袋一摸,是个耳机。 我顿时明白了,李顺身上带了监听装置,给我耳机是要我听他和伍德的谈话。 我不明白李顺这样做的意图,上次在清迈的大酒店,李顺也是让我听他和伍德的谈话,这次又是这样。 似乎李顺早就料到伍德要和他单独谈话,早有预备。 我能想到李顺这样做的唯一意图就是让他和伍德的谈话内容通过我公之于众,不然大家都蒙在鼓里。 出来之后,看到皇者他们不知去了哪里,走廊里看不到。 我对老秦说:“你先到大厅等我,我到附近转转。” 老秦点点头,下去了。 我推开隔壁房间的门,黑咕隆咚,没有人。 我关好门,带上耳机,里面先是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然后就没有了动静。 似乎,伍德和李顺都在沉默中。 我注意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动静。 半晌,传来伍德的声音:“当着他们的面,你我玩够了没有?” 伍德的声音听起来冰冷。 “你在玩,我没有。”李顺的声音。 “独角戏难唱,没有你的配合,我怎么能唱的起来呢?”伍德冷笑一声。 “既然你要唱,那我只有配合了。”李顺说。 “那好,现在只有你我了,我看就没有必要继续唱戏了。”伍德说。 李顺沉默着,没有做声。 “我知道你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也知道你回来带了点多少人。”伍德说。 “那又怎么样?”李顺说。 “怎么样?你想我能对你怎么样?”伍德说。 “我没想。”李顺说。 “你回来,是想看我的洋相吧?是想带着快意来看我出丑的吧?”伍德说。 “这是你的以为,你要这么说,那我不辩解。”李顺说。 “你是我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是我一手栽培起来的,我一直对你寄予很大的期望,没想到,你竟然对我下手如此狠辣,你竟然要铁了心和我作对。”伍德声音里带着几分失望和冷酷。 “不错,从追随你开始,我就一直把你当成我的教父,我一直仰视着你崇拜着你,但是你呢,你自己想想,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你,都做了些什么?”李顺的声音里带着巨大的失落还有几分悲怆。筆趣庫 “我做了什么?你说,我做了什么?”伍德说。 “到底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我不想说。”李顺说。 “你——” “现在的我不是曾经那个盲目的追随者,我现在是有自己的头脑和自己的看法的,也是有自己的底线的,任何人做任何事,都不能超越自己的底线,有一条红线,是永远都不可逾越的。”李顺说。 “把话说明白些,什么底线,什么红线?”伍德说。 “你自己心里明白,无须我点破。”李顺说。 “你——你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说——”伍德声音有些警惕,还有些严厉。 “我不会说,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最清楚。”李顺的口气也有些硬。 “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想造反,你是真想和我翻脸是不是?” “如果是,那也是你逼的,你逼的。” “我逼的,哈哈。笑话,我逼的,你真会推卸责任!”伍德冷笑连连,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李顺又沉默了。 半天,伍德说:“此次我的两家上市公司被搞垮,这对我有多大的打击,我想你是清楚的。对于公司被搞垮的原因,我不想多说,你心里应该是清楚的。当然,我知道,凭你的本事,你是没有能力搞垮我的上市公司的,你就不是那个料。当然,我也知道搞垮我上司公司的黑手是谁。当然,我的性格你更清楚,和我作对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我的心里一紧。 李顺说:“那你要怎么样?” “怎么样?你以为我会咽下这口气吃这个哑巴亏?”伍德的声音听起来很冷,“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叫你来吃饭不?” “你说。” “我要明白无误地给你发出一个信号,那就是我绝对不会吃这个大亏,我要展开猛烈的反击,但是,在我向我的对手实施反击的时候,我不希望看到对方的阵营里有你,包括你手下人的影子。换句话说,这事你不要插手。”伍德说。 李顺沉默着。 “我知道你此次回来带了不少人,都是好手,所谓的特战队员。我再次警告你,不关你的事的事情,你给我靠边站,别惹我发火。”伍德说。 李顺说:“你发火又怎么样?” 伍德沉默了半天:“你知道的。” “如果我非要插手呢?”李顺的口气有些倔强。 “我想知道你非要插手的原因?”伍德说。 “原因就是四个字。” “哪四个字?” “正义,道义。”李顺干脆地说。 “哈哈。”伍德大笑起来,“你也配在我面前提道义正义者四个字,你配吗?” “或许在大众面前我不配,但相对你来说,或许我还是配的。”李顺的声音不卑不亢。 伍德的口气有些发狠:“你真要和我对着干是不是?我劝你不要插手,是爱护你,你要知道好歹。”Ъiqikunět “好歹我明白,你的实力和背后势力包括海外靠山我也清楚,但是,我更知道是非,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李顺说。 “既然你知道,那就要做个明白人,做个识趣的人,我不希望看到你和我之间非要来个你死我活,毕竟,我们曾经有过难忘的岁月,毕竟,你是我带出来的。”伍德说。 “我知道自己在你面前的分量微不足道,但是,如果你不一味让我失望,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你告诉我,我到底怎么让你失望的,你到底说的是我那些事儿?”伍德似乎一直想撬开李顺的嘴巴。 “无可奉告,你自己心里清楚。”李顺似乎坚决不说出来。 其实我也想知道,但是李顺不说,也没有办法。 “难道,你真的要这次我们的相见不欢而散?”停了会儿,伍德的口气有些缓和。 “不想。” “那你为何还要和我针锋相对?” “我没有这个想法,还是那句话,你逼我的,你不逼我,我又怎么会。” “你一口一句我逼你的,我到底如何逼你了?我看是你自己非要找事,非要和我过不去。”伍德又有些发火了。 “我知道我斗不过你,我也不想和你斗,我想,如果某些事,你及时收手,或许我们真的会相安无事。”李顺说。 “什么事?你指的是什么事?”伍德说。 “南边和北边的事,都有。”李顺说。 伍德冷笑一声:“北边的事,我知道你指的是搞垮我上市公司的黑手,你知道我要反击的话,那个黑手必败无疑,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你是想劝我放过那个黑手是不是?” “我是担心你斗不过那个所谓的黑手,偷鸡不成蚀把米。”李顺说。 “哈哈,你真是过度为我担心了。”伍德狂笑一声,“至于南边的事,我大概能猜到你指的是什么,这事我想我们可以回头继续磋商,我们之间的事,毕竟好处理,毕竟我是你曾经的教父。” “在南边,我的斗争和路线方针是不会变的。”李顺说。 “呵呵,你所谓的革命军,所谓的路线方针,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不过是闹腾着玩的小把戏,你太天真了,你还真把自己那帮人当回事了。” 继续做下去 “你怎么看是你的事,对我,没有任何影响,我该做的事,还是会继续做下去。”李顺说。 伍德阴笑了几声:“看来,你的确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不把我们曾经的那些岁月记在心里了。好吧,既然你非要这么固执这么幼稚,那我也只好让你吃些苦头长长智慧了。” “我在你这里吃的苦头还少吗?自从去日本跟了你,我吃的苦头还少吗?没有你对我的那些所谓的教诲,我李顺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不错,我现在的确是长了智慧,如果我李顺现在还执迷不悟看不透,那我李顺简直连头猪都不如。”李顺的声音带着悲愤。 “你没有理解我对你的一片苦心,你对我有误解。”伍德说。 “我曾经希望是这样,是误解,但很遗憾,我最终发现这不是误解。”李顺说。 “你该明白,这些年,我对你的家人亲人都是很照顾的,我都是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家人对待的。”伍德说。 “你的照顾就是派人跟踪下黑手是吗?”李顺说。 “这话从何说起?你怎么这样说?”伍德说。 “从何说起?从今晚说起,从现在说起。”李顺说,“今晚你安排了多少人在捣鼓事,你自己不知道?” “呵呵。这话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非要我说出来是不是?” “好了,你可以不用说出来,我也知道你早就采取了防备措施,知道你的人都出动了。”伍德说,“其实,我只是想给你个提醒而已,如果我要真做这些事,你是无法防备的。” “提醒?恐怕如果我不做防备,就不是提醒了,就成真的了。”李顺说。 “你万里迢迢回一趟家,我怎么着也得给你个见面礼。” “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 “不错,我要让你心里明白,我伍德虽然损失了两家上市公司,但我伍德的元气没有丝毫损伤,我的能力和能量,不是你以为的那般,我要让你知道,在我面前,你始终只能是仰视。”伍德又在发狠。https:ЪiqikuΠet “白老三用的那种下三滥手段,你也能用出来。” “呵呵,手段不重要,目的才是重要的,你说是不是?何况,到目前为止,你并没有任何人受到任何损伤,是不是?我们俩之间,并没有兵戎相见,是不是?”伍德说。 李顺没有做声。 “好了,今晚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今天我请你来,不是鸿门宴,我对你,始终是狠不下心来的,始终是带有期望的。”伍德说,“当然,如果真到了非要见血的那一天,我希望倒在我脚下的不是你,我绝对不希望见到这一天。” 伍德终于露出了杀气腾腾的狰狞面目。 我知道已经近乎于疯狂状态的伍德终于无法控制自己了。 李顺还是不说话,不知道他此刻怎么样的表情,不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你可以走了。你是我请来的客人,你当然可以安安全全的离开。”伍德又说。 听到这里,我悄悄打开房门,从走廊一侧的楼梯下去,直奔大厅。老秦正坐在大厅里,皇者阿来和保镖不在大厅,站在酒店门口。 一会儿,李顺下来了,脸色阴沉。 我和老秦迎过去。 “走——”李顺说了一句,径自往外走。 出了酒店门,皇者他们迎过来,皇者谦卑地笑着:“李老板,您慢走。” 李顺站住脚步,看着皇者保镖和阿来,半天说:“皇者,替我谢谢他,谢谢他今晚的丰盛晚宴。” “好的,一定转告。”皇者说。 然后,李顺大步走到车前,我上车,李顺坐到副驾驶位置,老秦坐在后面。 “开车——”李顺说。 我一踩油门,车子离开了皇冠大酒店。 “参谋长,方爱国和林亚茹他们现在什么情况了?”李顺问老秦。 “我刚和他们联系过,据他们报告,大概就在五分钟之前,那些形迹可疑的人,突然都急速撤离了。”老秦说。 “嗯。果然是见面礼。”李顺点点头。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的人没有撤离。”老秦说。 李顺想了想:“我们的人,除了本溪孔昆金敬泽那边的小组继续执行任务,其他小组,只留一个人继续观察情况,其他人先撤回来,包括宁州那边。” “好。”老秦答应着。 我突然有些感动,孔昆曾经一度是李顺要处死的人,现在李顺却又要全力保护她。李顺一定知道,孔昆背叛了伍德,此次回到大陆,伍德可以不对其他对象动手,但难保能放过孔昆。 “从明天开始,宁州和星海的这些保护地点,平时只安排一个人值班就可以,其他人进入正规状态,要做到平战结合,不能被人家牵了鼻子走拖得精疲力尽。”李顺又说。 “好的,我这就安排下去。”老秦说。 “秋桐金景秀那边还有四哥在,应该不会出问题。”李顺又自言自语了一句。 然后,李顺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眼神也变得有些忧郁起来。 把李顺老秦送回金银岛之后,我直接回宿舍。 折腾了大半天,我也觉得有些累了。 可是,却又不困。 洗了个澡,看看时间,晚上十一点了。 突然很想秋桐。 正在冰峪沟陪金景秀游玩的秋桐是不知道今天发生的这些事的。 打开电脑,登陆扣扣,浮生若梦在线。我知道秋桐有随身带笔记本电脑的习惯,出差更是如此。 真是好习惯啊。 “怎么还不睡?”我先说话了。 “你回来了?”她问我。 我知道她指的是我下午去见李顺的事,回答说:“嗯,刚回来。” “我刚处理完几个邮件,你下午见他,什么事?”秋桐问我。 “没什么事,就是随便聊聊。”我当然不能和秋桐说今天发生的这些事。https:ЪiqikuΠet “随便聊聊?”她显然有些怀疑。 “是啊。”我回答。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和我多说,我也不问了。”她发过来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姑姑呢?”我赶紧转移话题。 “刚洗完澡,有些累了,先休息了。”她回答。 “下午玩的还顺利吗?” “很顺利,姑姑玩的很开心。” “四哥呢?” “四哥就在我们隔壁,也休息了吧?” 秋桐不知道四哥此时正紧绷了脑神经,是不可能休息的。 “明天怎么安排的?”我问她。 “明天去冰峪沟的小桂林景区坐游船游览,下午,我们回星海。”她说。 “好,明天下午估计孔昆和金敬泽也回来了,明晚大家一起吃饭。对了,姑姑没说啥时回去?” “他们后天就要回去的。” “时间安排很紧啊,好不容易来一次,这么快就回去。” “是啊,我劝她在星海多留几天,可是姑姑说回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多呆了。” “嗯。你心情今天还好不?” “我?我很好啊,怎么想起问这个?”她说。 显然,秋桐对我的话感觉有些突兀。 我说:“随便问问,表示下关心,不可以?” 她说:“可以,没说不可以啊。” “呵呵。” “笑啥?” “没笑啥,呵呵。” “傻样。” 我好喜欢秋桐这样说我,我不由又笑:“呵呵。” “还傻笑。” “呵呵。” “笑傻了?” “嘿嘿。” “不许再傻笑了。” “嘻嘻,好吧。” “对了,我问你啊。今天上午你和姑姑在金沙滩,姑姑没有下车,真的是因为累了?” “怎么想起问这个?” “觉得有些怪啊,按说姑姑见了小雪,会下车去和小雪玩的啊,会和小雪爷爷奶奶打招呼的啊,怎么姑姑就没有下车呢?”秋桐敏感地意识到了这个细节。httpδ:Ъiqikunēt 我想了想:“我也觉得这有些不合常理,可是,姑姑就是没有下车,就一直在车上看着小雪呢。” “哦。后来李顺过去了?” “是的,他过去和小雪玩了会。” “李顺也过去和你们说话了?” “嗯,说了几句话,主要是和姑姑打了招呼。” “哦。” “你似乎对上午的事有些困惑?” “是的。” “只是因为姑姑在金沙滩没有下车见小雪?” “不全是,还有,姑姑在去冰峪沟的路上,一直就在沉思,几乎一句话不说,神情看起来怪怪的。” “怎么个怪法?”我说。 “说不好,反正就是和平时不大一样,似乎显得有些心神不宁,还有些郁郁不乐,又似乎有些忧伤。还有,到了冰峪沟之后,姑姑突然问起了我和李顺的关系。” “怎么问的?你怎么回答的?” “姑姑问我怎么和李顺认识的?又怎么会成了他的——未婚妻。我回答的很简单,就说工作后认识的,因为李顺的父母喜欢我,资助过我,所以——” “姑姑没有再详细问?”我说。 她说:“没有,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又问我李顺父母对我好不好?我说对我很好的,他们都是好人。然后姑姑哦了一声,就又陷入了沉思。” “嗯。” “还有啊,晚饭后我陪姑姑散步,姑姑突然又问了一个问题,问李顺的父母感情好不好。我说很好的。” 有些异常 “你是不是觉得姑姑问的问题有些异常?”我问秋桐。 “是有那么一点,姑姑似乎对李顺的父母挺感兴趣的。”秋桐说,“我觉得这多少有些不大怪异呢。你说呢?” “这个,其实我觉得这个很好理解啊,姑姑是单身,她对同龄人的夫妻感兴趣也是情理之中的。”我只能如此和秋桐说了。 “你是这么理解的,看来,也只能这样认为了。呵呵。”秋桐笑了下。 “你似乎想多了。”biqikμnět “可能是我想多了。” “你就是想多了。” “好吧,我是想多了。” “你很喜欢姑姑,是吗?”我问她。 “是的,你不是也很喜欢姑姑吗?”她回答。 “嗯,是,我也喜欢姑姑。还有啊,姑姑也很喜欢你的,是吧?” “是啊,姑姑很喜欢我,我感觉地到,当然,我也能感觉到姑姑很喜欢你,也喜欢孔昆,她对我们这几个晚辈都是很喜欢的。” 我皱皱眉头:“可是,我感觉姑姑对你的喜欢比我们几个要甚,尤其喜欢你,最喜欢你。” “呵呵,是吗,你是不是眼红了啊?” “眼红倒不至于,我是觉得姑姑似乎对你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呢。”我说。 “哦,你真的这么感觉?” “是的,难道你感觉不出?” 她沉默了半天,说:“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呢,呵呵,姑姑有侄子,没有女儿,当然更喜欢女孩子了。” “我感觉,她对你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不由自主的喜爱,那种喜爱,似乎和对一般的晚辈不同呢。” “其实,我对姑姑也有一种不由自主的亲昵,见了她就觉得特亲切,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在里面。” “这说明你俩是有缘分啊,缘分,难得。”我不由就想到秋桐自幼缺乏母爱,见了特喜欢自己的长辈女性,不由就有一种情感在里面。 “或许你说的对,我和姑姑是有缘之人。”秋桐发过来一个微笑的表情。 “我和你,其实也是有缘之人。”我说。 “我们,我们还是不要说这些的好。我们,有各自的生活和现实,我们,是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可以不可能交织。” 秋桐的话让我有些伤感:“平行线。” “是的,我们已经犯了错,不能一再错下去,我已经对不住海珠了,每次见了海珠,内心里都十分愧疚自责。我们,必须要保持清醒,不能走上一条不归路。” “什么不归路?” “对彼此对他人伤害的不归路。” 我沉默了,她也沉默了。 我的心里一时有些忧郁,还有些烦闷。 懵懂中感觉,时间过得越来越快,每一年都比上一年短。学生时代里常听长辈讨论的那些远在天边的鸡毛蒜皮人情琐事,那些我以为自己永远遇不上的工作恋爱结婚生子,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已经被它们裹挟着往前走去,铺天盖地,然后发现,哦,这就是日子,谁都逃不过。 一会儿秋桐说:“其实最好的爱情,没有天荒,也没有地老,只是想在一起,仅此而已。” “嗯,是的,没有天荒,没有地老。”我的心里突然有些难受。 秋桐继续说:“其实,日子久了,时间会告诉我们很多很多的真相。有些事情,要等到我们渐渐清醒了,才明白它是个错误;有些东西,要等到我们真正放下了,才知道它的沉重。生活,来来往往身边出现了很多人,总有一个位置,一直没有变。看看温暖的阳光,偶尔还是会想一想。” 我有些感动:“若梦,你,我——” 她说:“客客,我想和你说,生活,总是在坎坷中前行,在忙碌中收获。在给予中快乐,在简单中幸福。在错过中珍惜,在经历中懂得。这些话,我想和你共勉。”biqikμnět “嗯。”我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我知道,人生遇到的每个人,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很多人如果换一个时间认识,就会有不同的结局。所以缘分让彼此相遇,就要珍惜当下。 “这辈子,我们做知己,做朋友,做最好的朋友吧。”她发过一个叹息的表情。 “下辈子,又会怎么样?”我说。 “下辈子,我,我会答应你一切,答应你想让我做的一切。”她说。 “下辈子我让你做我的女人,你愿意吗?”我说。 “我,愿意。” “可是,这辈子,今生里——” “今生里,面对现实吧,我们都要面对现实,不可更改的现实。来世里,我答应你。” “来世。来世在哪里,来世何时到来?”我的眼睛有些潮湿。 “来世,在心里,在彼此不变的心里,只要心里有,随时都是来世,不必等待何时。”她说,“客客,我一直相信这句话: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该出现的人,并非偶然,他一定会教会你一些什么。所以我也相信:无论我走到哪里,那都是我该去的地方,经历一些我该经历的事,遇见我该遇见的人。你若盛开,蝴蝶自来,你若精彩,天自安排。” 看着浮生若梦的话,我的视线渐渐模糊,似乎,没有结局的感情,总要结束;不能拥有的人,总会忘记。人生没有永远的伤痛,再深的痛,伤口总会痊愈。人生没有彩排,好好珍惜现在,把握生命中的一分一秒。似乎,人生没有如果,过去的不再回来,回来的不再完美。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过不去的人。慢慢地,不再流泪;慢慢地,一切都会过去。 想起浮生若梦和我说过的话:做事不需人人都理解,只需尽心尽力,做人不需人人都喜欢,只需坦坦荡荡。坚持,注定有孤独彷徨,质疑嘲笑,也都无妨。就算遍体鳞伤,也要撑起坚强,其实一世并不长,既然来了,就要活得漂亮! 这或许就是秋桐做人做事的真实写照,就是她的品质和品格所在。 夜深了,我和浮生若梦都沉默着,一时无言。 可是,虽然无言,我的内心却波澜起伏着。 我相信,此时的秋桐,内心里也一定不平静。 无言的交流,无言的结局,无言的过去,无言的明天。 明天即将来临,生活还在继续。 第二天上午,我刚起床就接到李顺的电话:“下楼。” 李顺到了。 不知今天他要干嘛。 我忙洗漱完下楼,李顺的车正在楼下,老秦开的车。 “上车。”李顺冲我一摆手。 上了车,老秦开车出了小区。 “去哪里?”我问李顺。 “天福茶楼。”李顺说。 我一愣:“去喝茶?” 李顺咧嘴一笑:“是的,去和黎老爷子喝茶。” 我一怔:“你和他约好了?” “废话。” 李顺要和老黎一起喝茶,不知道李顺是什么算盘。 很快到了天福茶楼,我和李顺上去,老秦在车里。 直接去了老黎常喝茶的那个房间,推开门,老黎正独自在喝茶,神情看起来很悠闲。 “嘿,老爷子好。”李顺进门先两手作揖打招呼。 老黎抬头看看李顺,又看看我,没有起身,呵呵笑了下:“李老板大驾光临啊,欢迎,欢迎。” 我关上房门,李顺坐到老黎对过,我坐在老黎和李顺中间。 老黎说:“来,二位,喝茶,品品我收藏的铁观音。” 李顺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说:“嗯,不错,好茶。” 老黎哈哈一笑:“李老板,品茶不是你这样的,要慢慢饮,要悠悠滋润,你当这是喝酒干杯?” 李顺一抹嘴,哈哈一咧嘴:“不好意思,让老爷子见笑了,其实我不会品茶的,就当是解渴喝水了,嘿嘿。”Ъiqikunět 老黎微微一笑:“李老板,难得回来一次,今日约见老头子,有何见教呢?” 李顺大大咧咧又是冲两手作揖:“老爷子,不敢谈见教,我今天是来拜见老爷子,不是约见,此次见面,第一要做的事就是感谢,感谢啊,老爷子!” 老黎做困惑状:“李壮士不必多礼,壮士此言让老朽很纳闷了,我们又没有什么交集,哪里来的感谢呢?这感谢可是让我有些收受不起了。” 老黎称呼李顺为壮士,李顺哈哈大笑起来,我也忍不住笑了。 李顺笑完,正色道:“老爷子,你可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两家上市公司不知不觉就被你搞掉了,高,实在是高,高家庄的高。你说,我不该感谢你吗?” 李顺说完,冲老黎竖起大拇指。 老黎平静地看着李顺:“李老板是在南边做大生意的,什么时候对北边的小生意感兴趣了?老朽做了点小买卖,何来李老板要感谢呢?” “老爷子,你就别给我谦虚了,你做的这可不是小买卖,你这几下子,可是给我帮了大忙啊,你这高水平的商战,可不是我能玩得来的,我李顺实在是佩服之至。感谢是自然的。”李顺说。 “不管我捣鼓了什么小买卖,不管是几下子,似乎都不需要李老板来向我提感谢吧?佩服不佩服是你的事,但要说到感谢,我看实在没有这个必要。”老黎边说边笑起来。 李顺一愣:“感谢为何没有必要?” 生存和发展 老黎说:“我是个生意人,我做的一切,都是从我的生意出发,从我的利益出发来做的,都是为了我自己的生存和发展,所以,我觉得李老板的感谢很莫名,所以,我看李老板还是不要感谢的好。” 李顺转了转眼珠:“老爷子这样认为啊,嘿嘿,老爷子这意思是你并不是刻意想给我帮忙,你只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做对自己有利的事而已?” “正是如此。” “哈哈。老爷子是活雷锋啊,做了好事还不想让人知道。这风格实在是高,高家庄的高。”李顺又咧嘴大笑。 “不敢当,这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老黎没有那么高的境界。”老黎淡淡地说。 “老爷子这话说的实在,这话我爱听。只是,不管老爷子的出发点是为了谁为了什么,我李顺要感谢,那是必然的。因为不管你什么动机,都是帮了我的忙。”李顺说。 老黎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放下杯子说:“李老板此次约我,就是为了表示这个所谓的感谢?” “当然不是,”李顺一下子又来了精神,“除了表示老爷子不愿意领受的感谢之外,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老爷子商议。” “李老板请赐教。”老黎说。 “是这样,我此次专门来拜见老爷子,是要和老爷子共谋发展大计,共商对敌斗争策略。换句话说,是要和老爷子一起组建一个牢不可破的强大联盟。”李顺眉飞色舞地说,“咱们一个在南线,一个在北线,老爷子有的是智慧和谋略,我呢,有的是人员和硬件,老爷子战斗在商业主流战线,我呢,战斗在非主流战线,我俩的结合,组成的联盟,正可谓是强强联合,优势互补,必将无敌于天下。老爷子,你意下如何?”biqikμnět 李顺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老黎。 听李顺说完,老黎呵呵笑起来,却不说话。 “老爷子,表个态。”李顺带着鼓励的口吻。 我看着老黎莫测的神态,不知老黎葫芦里买的什么。 老黎站起来背起手走到窗口,看着外面,沉默不语。 李顺看看我,脸上带着困惑的神色。 我摇摇头,表示无奈。 半晌,老黎转过身,扫了我一眼,然后看着李顺:“李老板此次约我,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李顺说。 “真的没有了?” “是啊,就是这两件事,一,感谢;二,组建联盟。”李顺说。 老黎微微一笑:“既然没有了,那李老板可以请回了。” 李顺一听急了:“哎,老爷子,你,你这还没答复我呢,怎么就让我走哇?好歹你也给我个话啊。” “我已经给你答复了。”老黎说。 “答复给我了?怎么给我的?我咋不知道?”李顺一脸迷惑,瞪眼看着老黎,“老爷子是在给我玩迷魂阵哪,我没听到你给我答复啊。” 老黎坐下,呵呵笑了下:“既然李老板暂时不能领会,那我就说几句话。” “好,好,老爷子你说,我洗耳恭听。”李顺高兴地说。 老黎慢条斯理地说:“第一,不管我做了什么事,没做什么事,都不需要任何人来向我表示感谢,我做的事,都是出自我的做人底线,出自我生存发展的需要,出自我的业界良心,出自我的道德准则。第二,我有个忘年交的小朋友,叫易克,我想收他做干儿子,但人家不愿意,虽然他不答应,但我却一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一直视他为我的亲人和儿子。”筆趣庫 听到这里,李顺看着我咧嘴笑,我也笑,不说话。 老黎继续说:“我这干儿子虽然不认我这个干爹,但我却还是愿意把他当做我儿子。在我眼里,我儿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儿子的敌人呢,我轻易不会当做朋友,我儿子的难题,我自然要帮助破解,我儿子认为的坏人,我也不会当做好人看。所以说,我做的那些事,不是为了任何其他人,只是因为我这个干儿子的存在。” 老黎这话无意是在明白无误地告诉李顺,他搞掉伍德的上市公司,一来是自我生存发展的需要,二来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没有李顺的面子在里面,所以他不需要李顺来感谢他。 老黎这话讲的够绝的。 李顺不知是否听明白了,嘴巴半张,点点头:“哦。是这样。” 老黎继续说:“这第三,老朽我做任何事,从来不和任何人结盟,我只做我愿意做的事,做我认为该做的事,做我干儿子认为需要做的事,不管我干儿子领不领我这个情,只要是我认为有必要,我都会去做。其实,有些事,重在怎么去做,而不是所谓的形式,形式永远都不是最重要的。有时候,所谓的联盟不但不会给双方打来好处,反而会被人家抓住把柄,陷自己于被动。我的话不知李老板听明白了没有?” 老黎一席话,分明是拒绝了李顺要结盟的倡议,分明是在告诉李顺在他眼里我的位置远比李顺重要,分明是想借此提高我在李顺眼里的分量。 李顺眨巴眨眼眼睛,突然拍了两下巴掌:“老爷子,我明白了,我听懂你的意思了,老爷子,我送你八个字:重情重义,高瞻远瞩。老爷子的人品和眼光,让我李顺无比佩服,佩服。老爷子这一手确实是高,高家庄的高。” 看起来,李顺不但没有在意老黎不给他面子,相反还对老黎的话十分赞赏。看起来,他是懂了老黎的意思。 当然,从老黎的内心出发,他是不屑于和李顺这样的黑道人物结盟还是不想因为结盟被别人抓住把柄,不得而知。但不管是从哪个因素出发,老黎的考虑无疑都是正确的。 老黎接着说:“对了,李老板,昨夜,我在我家和公司周围发现了两伙身份不明的人转来转去,不知李老板知道不知道?” 李顺笑起来:“嘿,老爷子,我当然知道,这是因为有人要对你和你的集团下黑手,我特地派了人去以防万一的。老爷子的安全,对我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老黎正色道:“李老板,老朽首先表示感谢,然后,我想和你说,一般情况下,区区小毛贼,我雇佣的安保力量完全可以对付地了,以后这样的事,除非老朽主动提出来,不然还是不劳烦李老板了。” “哦。”李顺的神情有些意外,还有些尴尬。 我知道自从三水失火那件事之后,老黎增加了自己周围和集团的安保力量,他雇佣的那些安保人员,都是相当的高手。 而老黎如此对李顺说,如此毫不领李顺的情,似乎一来不想让李顺主动介入自己的领域,二来不想让自己欠李顺的人情,三来不想给外界自己和李顺实际结盟的口实。 “既然老爷子这么说,那我听你的。”李顺点点头。 老黎微微笑了下:“李老板是不是觉得老朽是个不识抬举的人呢?” 李顺忙说:“岂敢岂敢,我反倒觉得老爷子是战略眼光,是高屋建瓴,是目光远大,是老谋深算,是老奸巨——” 李顺突然发觉自己越说越下道了,忙住了嘴。 老黎哈哈笑起来,我也笑起来。 李顺嘿嘿笑着:“这,我文化水平不高,用词不当,老爷子不要介意,我只是想表达我对老爷子的崇高敬意。” “李老板的心意我领了。”老黎说,“李老板是做大事的人,是有信仰有目标的人,我只是一个商人,可不敢让李老板对我表示什么崇高的敬意。” “老爷子是在笑话我呢。”李顺说。 老黎摇摇头:“你要这么认为,那就错了。我不是说笑你,是说的真心话。虽然我在星海,但李老板在南方做的那些事,却也有耳闻,李老板能在短短时间内拉起一支规模力量相当不错的队伍,而且这支队伍还有理想有追求有自己对未来的规划,而且李老板还能带领这支队伍屡战屡胜,而且李老板的辖区百姓还能安居乐业,这也实在是难得了。感觉地出,李老板到了南方之后,提升了自己的境界,有些脱胎换骨的意思了。一个人,难得有自己真正的理想和追求,不管这理想的未来怎么样,但只要有理想,那心中就会有一盏明灯,就会在这明灯的指引下去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ъiqiku “老爷子。”李顺显然被老黎的一番话锁感动,声音有些发抖,眼眶似乎有些潮湿,颇有些知己的感觉。 “李老板虽然身在异域,但却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炎黄子孙的后代,始终心里有一道牢不可破的底线,始终不做危害国家和民族的事情,这是大义,这是大道义,对李老板这一点,我是很赞赏的。”老黎继续说。 显然,老黎对李顺做的事很了解,而他的了解似乎超出我告诉他的范畴。不知他是如何了解到的。 “老爷子的话,是对我的鼓励,也是对我的鞭策,我会牢牢记住。”李顺说。 老黎看着我和李顺,呵呵笑起来:“一个真正要做大事的人,内心必定是孤独的,但这孤独,只有理解他的人能体味到。” 李顺点点头:“嗯。是,老爷子这话说的好。” 醒悟过来 李顺这会儿似乎也醒悟过来,若有所思地说:“也是,昨晚我和他谈地还没到一触即发翻脸的地步,别说他做事深谋远虑,就是换了我是他,我也不会刚会谈完就搞这一出。难道,真的是有其他人下了黑手?可是,这个人会是谁呢?” 我边想边说:“此人具备这样的条件,第一,隐藏很深,不管是我们这边还是伍德那边,可能都没有和他发生过直接的冲突,甚至,他和我们或者伍德的关系还不错。当然,这不错是表面的,内在呢,一定他和我们或者伍德那边有某种利益冲突。第二,如果我们这边和伍德那边现在在星海爆发大规模利益冲突,对他一定是有好处的,不管我们这两方哪一方被打败,对他都有好处,这好处甚至是极大的。” 老秦点点头:“言之有理,应该是这样的。” 李顺也不由自主点点头:“如此说来,星海还有第三股势力正在暗中注视着我和对方?星海又崛起了一股黑势力?” 我说:“也未必是崛起了一股黑势力,说不定,这势力早就存在,只是一直没有引起我们甚至伍德的注意,而且,这势力极有可能没有披着黑色的外衣,应该是隐藏极深的。” 四哥看着我,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正在这时,李顺的手机响了,李顺看了下来电显示,脸色微微一变:“他打来的。” 我知道李顺说的“他”是谁,肯定是伍德。 “都不要做声。”李顺说着开始接电话,按了免提键。 “阿顺。”电话里传来伍德低沉的声音。 我和老秦四哥互相看了一眼,都不做声。 “嗯。”李顺应了一声,眼睛紧盯着手机。 “我刚听说秋桐陪客人到冰峪沟旅游,出了点危险的事,游艇被撞沉,人落水了,是不是?”伍德说。 “你的消息倒是很快。”李顺冷笑一声。 “在星海,什么事能瞒过我的耳朵呢?何况,秋桐是你的未婚妻,她的安全我一直是很关注的。”伍德说。 “秋桐福大命大,只是受了点惊吓,谢谢你的关心了。”李顺不冷不热地说。 “你是不是怀疑这事是我安排人干的?”伍德说。 “你是想主动来认领这个事情吗?”李顺说。 “阿顺,我猜你一定认为这事是我干的。”伍德说。 李顺没有吭声。 伍德继续说:“阿顺,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的做事风格你该知道,昨晚我们还一起吃饭,我怎么会对你的为家人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我还可以直接告诉你,昨晚,我的人确实是跟踪了秋桐,但是,在我们的饭局结束前,我已经让他们全部撤离了。我安排人跟踪的不仅仅是秋桐,还有其他的,包括孔昆那边。Ъiqikunět “我这么做,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或者说给你一个不大不小的警告,但绝对没有真要下手的意思。昨晚我让我的人全部撤离,包括孔昆那边也都撤离。我不想在你刚到星海的时候就发生让大家都不愉快的事情,也不想让你对我有更深的误会。所以,我可以明确和你说,今天上午秋桐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话你可以不信,不信的话,你可以带人来找我算账。” 李顺还是不说话,眉头紧锁着。 伍德又说:“我已经安排人暗中调查此事,如果查清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当然,我也知道你的一名特战队员正在冰峪沟打探有关此事的信息,如果他能查清,那更好,正好还了我的清白。知道我为何要派人调查此事吗?” “你说——”李顺终于说话了。 “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我想知道是谁干的此事,是谁想让你和我在这个时候反目成仇血拼一场。”伍德干脆地说。 李顺微微动容。 伍德叹息一声:“你对我的误会是如此之深,所以才会被人抓住时机加以利用,我知道,或许早晚你和我之间会——但,至少现在,至少目前,我还是对你有期望的,我对你没有死心,至少在星海,我现在还不想和你闹到非要你死我活的地步。没有这个必要,真的没有这个必要,毕竟,我们曾经有过一场。” 李顺狠狠咬住嘴唇。 伍德这番话说的都直接的,我其实也知道,伍德心里很明白他和李顺早晚是要有一场面对面的血战的,伍德知道李顺是已经要铁了心和他作对了,彻底背叛他了,但伍德很明显是不想现在就和李顺在星海刀枪相见血拼的。换句话说,他和李顺要见血的地方不应该在星海。 从这个角度出发,即使伍德想对李顺周围的家人下手,也不会是现在。而今天出的这事,显然是有人按捺不住了,迫不及待想挑拨李顺和伍德直接在星海动手。 伍德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显然伍德不愿意落入圈套,但又担心李顺认定是他干的而鲁莽下手,那会出现不可控制的局面,那会让他陷入被动。 似乎,伍德和李顺一样,都想找出那个下黑手的人。https:ЪiqikuΠet 伍德又说:“阿顺,我不知道我刚才说的这些你到底信了多少?如果你相信我的话,那你就安安稳稳地别惹事,如果你不信,那好,那我就在皇冠大酒店等你来算账,你放心,如果你要对我动手,我绝对不会有任何反抗。” 伍德来了个以退为进。 然后,伍德挂了电话。 李顺收起手机,看着我们,阴声说:“你们怎么看?” 老秦说:“这似乎和我们刚才分析的对上了,我认为,应该不是伍德的人干的。” 我和四哥都点点头。 李顺对老秦说:“和留在冰峪沟的兄弟联系一下,看看什么情况了。” 老秦答应着出去了。 李顺看着四哥:“四哥,不管怎么说,我都该感谢你,谢谢你救了秋桐一命,小雪的命也是你救的,现在又有秋桐。四哥,你是我们老李家的恩人,我一定要报答你的。” 四哥淡淡一笑:“李老板,我不是图你的报答才做这些事的,帮助小雪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在哪里,救秋领导,她是我的领导,义不容辞。” 李顺显然有些感动,看着四哥:“四哥,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好人哪。”Ъiqikunět 四哥笑了下:“没别的事,我先告辞了。” “我送你!”李顺说。 李顺亲自送四哥离岛。 送走四哥,老秦回来了,说:“我们在冰峪沟的那个兄弟联系上了,他在那边没有打探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我让他先回来了。” 李顺点点头:“看来,斗争的形势要复杂化了,我们在注视着对方,却有人在注视着我和对方,而我却浑然不知。秋桐今天发生的事,对我们是一个提醒,也是一个警告,我们要充分认识到斗争的严峻性和复杂性,要睁大眼睛关注着周围的人和事,首先要保护好自己,然后要防止落入别人的圈套,还要防止突如其来被人反咬一口。” 我和老秦都点点头,老秦说:“孔昆那边,没有什么意外,他们安全回到星海了,我们的人也回来了。” 我说:“看来,此次伍德是放了孔昆一马。” 李顺阴沉着脸:“他这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你以为他真的会彻底放了孔昆?你们不了解他,我了解。” 听李顺这么说,我的心不由又有些沉重了,孔昆的行踪已经暴露,如果伍德要想斩灭孔昆,那是易如反掌的事。 李顺又说:“不过,根据我对他的了解,至少目前,暂时孔昆还是安全的,何况,她又是在韩国,又和我们没有什么联系,不再为我们做事了。” 我稍微安心了些。 李顺看着我:“你,离岛上岸,去酒店,代我去慰问下秋桐和金景秀,今晚,你也不要过来了,设宴给她们压压惊。” 李顺的话正中我下怀,我点头答应着。 出了帐篷,李顺对我说:“我们就此别过了,你多保重。” 我看着李顺:“你要离开星海了?” 李顺说:“是的,今晚我就走,我们暂时又要分别了。” “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啊。”李顺又来了一句,然后摆摆手,“去吧,二弟,祝你一切顺利。” 带着李顺的殷切祝福,我离开了金银岛,直接去了星海大酒店,去了金景秀的房间。 金景秀住的是一个大套间,进去后,秋桐、金景秀、孔昆还有金敬泽都在里面,正坐在外间的沙发上。 秋桐和金景秀的脸色都有些苍白,显然是受了惊吓的缘故。 看着秋桐的样子,我的心里很疼。 我进来的时候,他们正在谈论上午发生的险情,金敬泽和孔昆都一副心有余悸的神情。 见我进来,大家都看着我。 我坐在金敬泽身边,看着金景秀和秋桐说:“上午的事我听四哥说了,真的很危险很惊险。” “是啊,那个开游艇的人太鲁莽了,直接就冲我们的撞过来了,事后也不救人,肇事逃逸了,真可恶。”秋桐气愤地说。 “说不定那个人是没有游艇驾照,怕事后追责才跑了,哎,幸亏我们福大命大,逃过了一劫。”金景秀说。 故意下黑手 原来秋桐和金景秀都以为这是一起普通的肇事事故,没有想到是有人故意下黑手。 既然她们如此认为,那也正和我心意,我也不想让她们想到知道更多。 我点点头,符合了两句,然后看到孔昆直直的目光正看着我。 我意识到,孔昆是不相信这是一起普通的肇事事故的,她在怀疑什么。ъiqiku 我知道孔昆在怀疑什么,毕竟她是从伍德手里死里逃生的。 我冲孔昆微微摇摇头,然后笑了下。 孔昆面露困惑之色,似乎对我的暗示一知半解。 然后,我看着金景秀说:“姑姑,今天的事,让你们受惊了,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你们俩今天虚惊一场,今晚呢,我设宴为你们压惊。今天的事情,我也初步调查了,这的确是一起普通的肇事事故,肇事者逃逸了,不过,早晚会找到的。” 金景秀和秋桐点点头,秋桐说:“今天亏了四哥和那个见义勇为的人,可惜那个人做完好事就走了,也不知道他是谁。” 金敬泽说:“是啊,找到那个人,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他救了我姑姑的命呢。” “东北人都是活雷锋。”我说。 金景秀说:“我被人救过两次命,都是东北人。” 我知道金景秀的第一次命是老李救的。 虽然老李救了金景秀的命,却在此后又几乎毁了她的一生。 秋桐带着意外的表情:“姑姑,你第一次是——” 金景秀淡淡地说:“那都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不谈也罢。” 看金景秀不愿意多说此事,秋桐也不好继续问了。 金景秀和老李先生的那一段刻骨经历,秋桐当然是不知道的。 坐在一边的金敬泽看着金景秀,又看看秋桐。 孔昆则一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心神不安。 我知道孔昆为什么这样。 我知道,下一步我的重点是要查出此次谋害秋桐和金景秀的幕后黑手,这无论对我还是对李顺,甚至对伍德,都很重要。 但目前,似乎毫无线索,找不到头绪。 当晚,我在星海大酒店设宴为秋桐和金景秀压惊,同时也为金景秀金敬泽孔昆送行,明天他们就要回韩国了。 晚宴的气氛是融洽的,大家边吃边喝边交谈,看起来金景秀虽然受了惊,但心情还是不错。 看金景秀心情不错,秋桐的气色也好多了。 期间,秋桐去卫生间,我跟了出去,在走廊的拐角处叫住了她。 秋桐看着我,我看着秋桐。 秋桐的目光明亮而清澈,看得我心痛不已,突然伸出胳膊将她搂在怀里,颤抖着说:“你,白天的事,让你受惊了。” 秋桐吓了一跳,在我怀里挣扎着,急促地小声说:“你疯了,快放开我,被人家看到。” 我下巴抵住秋桐的头顶,继续将她搂紧,不说话,眼泪却流了出来。 秋桐感觉到了,不再挣扎,任我搂抱着她,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轻声说:“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沉默半天,我伸出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松开秋桐。秋桐看着我:“我知道你为我担心,我知道的。知道吗,这会儿,我突然感觉好幸福。” 听着秋桐的话,我的心再次绞痛,眼睛又要发潮。 秋桐突然一笑,伸出手摸摸我的脸颊:“大男人,不许这样。” 我有些尴尬,咧了咧嘴巴。 秋桐然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易克,我——” 我看着秋桐:“你想说什么?” 秋桐的脸颊突然有些红了,低声说:“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你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你说不出口。”我急切地说。 秋桐的脸更红了,突然冲我胸口就是一个粉拳:“就你知道的多。” 说完,秋桐从我身边匆匆而过。 我呆在原地,摸摸被秋桐的粉拳击打过的胸口,暖暖的。 发了半天呆,回到房间,金景秀正在和孔昆说话,秋桐也回来了,正在给金景秀倒茶。 “小孔,昆昆,怎么看你今天郁郁不乐啊,是不是明天就要离开中国了,心里不舍得祖国呢?”金景秀打趣地问孔昆。 孔昆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姑姑,我没有郁郁不乐啊,我很好啊。” “呵呵。”金景秀温和地笑了,“孩子,别对我撒谎,姑姑看得出,你是有心事的。有什么心里话,就对姑姑和大家说说吧,说出来,心里就不难受了。” 我其实知道孔昆郁郁不乐的原因,但我当然不能说。 孔昆看看我,又看看金景秀,轻轻叹了口气:“姑姑,你说,人生里,最大的痛苦是什么?” “这个,最大的痛苦,这个不好说,每个人的具体情况都不同,对每个人来说,最大的痛苦都是不同的。”金景秀说。 孔昆点点头:“嗯。可是,当自己因为做错了事而一直沉浸在那种痛苦里无法自拔的时候,又该如何解脱如何拯救自己呢?” 我的心里一动,我知道孔昆是在为自己之前做的事而自责,而无法解脱。 金景秀看着秋桐:“小秋,孔昆的这个问题,你觉得该如何回答呢?”Ъiqikunět 秋桐定定神,看看我,看看孔昆,又看着金景秀,干脆地说:“遗忘!” “遗忘?”孔昆重复了一遍,看着秋桐。 “是的,”秋桐点点头,“遗忘,是最好的拯救,是最好的解脱。” 孔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 秋桐继续说:“昆昆,你永远都要记住一句话:痛苦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我们不为它活。” 孔昆睁大眼睛看着秋桐,金景秀带着赞赏和喜爱的目光看着秋桐。 “秋姐,你说的话我不懂!”孔昆说。 金敬泽也说:“秋桐的话,我一知半解,具体说下。” 秋桐沉思着说:“你为什么痛苦,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不管是何原因,痛苦都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我们在各自的生活中奔波,谁也免不了遭受痛苦。有的痛苦是沉重的叹息,有的痛苦是无声的颤抖;有的痛苦是一滴眼泪;有的痛苦是心的破碎;有的痛苦根本无法言说。 我们常常会以为在遭受了很多痛苦后就会成长,可实际上成长并不是痛苦的累计,而应该是幸福的叠加。当你依靠内心的强大穿越了痛苦,而最终得到了幸福,这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成长。不然,只能算是过程,但在这个过程中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摆脱痛苦的阴影,从此阳光。所以——” “所以,”金景秀接过话,“所以千万别用经历的痛苦的多少来衡量你是否成长,是否成熟,是否成功,是否够坚强。而是应该学会享受,享受着去生活,过好每一天。即使在痛中也要苦中求乐,为自己的成长做幸福的叠加。我们终究不是为了生活中痛苦的那一部分活着的。小秋,我说的对吗?” “姑姑总结地十分精辟,”秋桐笑着点点头,看着孔昆继续说,“更何况,在现实生活中,有些痛苦的付出毫无价值。这些我们常遭遇的没有价值的痛苦,不如不痛,从此踏过,别把它当什么宝贝珍藏,因为不值得。有些痛苦的付出真的毫无价值,就象现今这个时代中,最容易制造痛苦的情感上的纠缠,有些都已不能用世态炎凉和人情寡淡来形容了一样。所以,不如眼亮一些,少痛一些,活的享受一些,在快乐中快乐的成长,这才是成长的意义。” 听着秋桐的话,想起我和浮生若梦认识以来的那些交集,想起我自己从遥远的宁州一路流浪到星海的经历,心中不禁慨然。 生活就是由那么多的一部分组成,所以才华光溢彩,景象万千。而勇气的来源就来自于面对自己的生活时,选择爱,还是不爱。筆趣庫 爱,还是不爱,这是个简单而又复杂的选题。 爱,终究是痛苦的。 痛苦,终究不是生活的全部。 可是,我却要为痛苦而活着。 活着,似乎也需要勇气,需要执着,需要毅力。 晚饭后,秋桐留下来和金景秀一起住,我告辞。 刚出酒店大门,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易哥,等等我——” 回过头,孔昆来了。 我看着孔昆:“还有事吗?” 孔昆看着我,犹豫了下:“我想和你一起走走,说说话,不知道你有没有空,给不给我这个面子。” 我想了下:“有空,当然更有面子。” 孔昆笑了下:“谢谢易哥。” 我说:“我们就在酒店附近的小树林里走走吧。” “嗯,好。”孔昆点点头。 酒店附近有个林荫广场,此时,树林里十分幽静,不时在阴影里看到一对对正在亲热的情侣。 我和孔昆随意走在树林小道上。 “易哥。”孔昆叫我。 “嗯,在。”我看了一眼孔昆。 “你说,我们这样一起,人家会不会认为我们是情侣呢?”孔昆吃吃地说。 我淡淡笑了下:“人家怎么认为不重要,我们自己心里知道就行。” 孔昆不说话了。 又走了一会儿,我说:“孔昆,我知道你为何要约我出来走走。” “嗯。” “你是为今天上午秋桐和姑姑在冰峪沟发生的事情找我的。”我直接说。 “嗯。” “有什么疑问,说吧。” 恐惧和不安 “我,我知道这不是一起普通的肇事事故,这是有人故意为之,有人想谋害秋姐和姑姑。”孔昆的声音不大,但我分明听得出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我站住,看着孔昆:“除了这个,你还想说,还有人想除掉你,对不对?” 孔昆看着我的目光里有些惊惧,虽然是黑夜里,但我看得出。 孔昆点了点头:“是。昨晚有形迹可疑的人跟踪我们,我觉察到了。” “但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和金敬泽好好的回来了,是不是?”我说。 “是。可是——” “不要那么多可是,”我打断孔昆的话,“孔昆,我给你说,不该想的你不要去想,不该问的你不要多问,不该知道的,你永远都不要知道。对你来说,你现在知道的越少越好,明白不?” “我不明白。” “你必须明白,为了你的安全,为了大家的安全,你都必须要明白。懂不懂我这话的意思?”我加重了语气。 “如果我要说不懂,你会骂我,可是,我真的是不懂。”孔昆说。 我缓了口气:“我不想骂你,孔昆,但是我希望你做个明白人,你之前做的那些事,对我来所,对李顺来说,都一阵风过去了,抹平了。知道不,昨天派人去保护你和金敬泽,是李顺亲自下的命令,也就是说,李顺现在是要保护你的安全,是不会和你算旧账了。但是,你也知道,李顺放过你,伍德未必一定会放过去,甚至,他会派人追杀你。那么,这次去本溪,为什么你和金敬泽平安无事回来?为什么,你知道不?” 孔昆看着我:“我。我不知道。” “因为起码目前,伍德不想动你,在他和李顺斗争的天平上,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砝码,在他觉察你不会构成对他的任何威胁的时候,就不会对你动任何心思。换句话说,你只要安安稳稳呆在今日集团,跟着姑姑和金敬泽好好工作,对其他的事不要打听,不要参与,不要过问,你就是安全的,起码目前是安全的。所以,我告诉你,有些事不要多问,更不要到处打听,不明白的事情也要必须明白。”筆趣庫 孔昆低头沉思了会儿,点点头:“易哥,我明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除了以身相许,你怎么感谢我都行。”我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昏暗的灯影里,我看到孔昆的脸色红了,低低地说:“如果,如果你不嫌弃我,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我的心一跳,忙说:“逗你呢,别当真,你只要好好在韩国做事,别给我丢脸就行了。其他的事,你可不要多想,我也不会多想的。” 孔昆抬头看着我:“易哥,你是个好人,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不会忘记你的。” 我身手拍了拍孔昆的肩膀:“我相信你也是好好女孩,一个很好的女孩,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好好过好每一天。我希望,我们都能有很好的明天。既然我当初决定放你一马,那我就会对你的以后负责,就会对你的安全负责。” 孔昆感动地看着我:“易哥,我,我想——” “你想干嘛?”我说。 “我想让你抱抱我。”孔昆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犹豫了下,点点头。 孔昆轻轻靠在我的怀里:“易哥,抱住我。” 我伸出胳膊,搂住孔昆。 分明感觉到,孔昆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半天,我松开孔昆,孔昆也松开我,仰脸看着我。 深深吸了口气,我伸手拍了拍孔昆的脸颊:“孔昆,作为朋友,我们只能到这里了。” 孔昆睁开眼,夜色里,我看到她的眼里涌出了泪水。 我掏出纸巾,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知道你不爱我,我知道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孔昆颤抖地说着,后退两步,突然捂住脸,往酒店方向疾走而去。 目送孔昆的身影消失在酒店门口,我摇摇头,苦笑了一下,然后离开了树林。 刚走出小树林,金敬泽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一怔,金敬泽怎么来了?Ъiqikunět “敬泽,你?”我看着金敬泽。 金敬泽呵呵一笑:“兄弟,我在房间睡不着,出来走走,你在小树林里干嘛呢?” 我也笑了下,索性直接说出来:“我和孔昆在小树林散步谈话的,她刚回酒店。” 我相信孔昆刚才回酒店金敬泽是看到的。 金敬泽点点头:“兄弟,我想和你谈谈孔昆,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我琢磨不透金敬泽是什么意思:“行啊,谈吧。” “你觉得孔昆这个女孩子咋样?”金敬泽说。 “我说咋样管用吗?孔昆到你这边工作有一段时间了,你要根据自己看到的做出判断。”我说。 金敬泽又笑:“我当然有自己的判断,只是我还想听听你的。” 我微笑着:“你想听实话?” “当然。”金敬泽说。 “孔昆这个人呢,我给你说,做业务,也就是旅游这方面的业务,绝对是一把好手,当初我介绍她到你那边工作的时候就提过,她先是在青岛做旅游业务,后来在星海的旅行社做副总,对于国内国际旅游业务,都相当熟悉。同时,这个人对待工作十分负责敬业。” 金敬泽点点头:“这个我也感觉出来了,在我们这里工作的时间里,我分明能感觉到。那么,工作之外,你怎么看她呢?” “你先说说你怎么看吧。”我反问金敬泽。 金敬泽想了下:“我觉得孔昆这个人,是一个很沉静沉稳的女孩,人心地很善良,性格也很好。只是,我经常感觉她有些忧郁,有时候看起来心事重重,似乎有很重的心理压力。我问过她,她却什么都不说。” “你为什么如此关注她这些呢?”我说。 金敬泽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因为我喜欢她。” “你喜欢她?” “是的。” “是哪种喜欢?” “就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那种发自内心的情感。”金敬泽的语气很真诚。 “所以你才会如此关注关心她的一切?” “是的。” “那么,你对她表白过吗?”我说。 金敬泽不好意思地笑笑,摇摇头:“没有正式表白过,但我暗示过多次。” “那孔昆是如何回应的呢?” “她似乎有些麻木不仁视而不见,不知道是她没有看懂我的暗示还是心里明白故意装作不知,反正每次我的暗示她都敷衍过去。”金敬泽有些沮丧。 “你是真心喜欢她吗?” “是的,甚至,我感觉到,自己正在不知不觉爱上了她。”金敬泽说这话似乎鼓足了勇气。 “爱情是双向选择。”我说。 “我知道,我其实现在有些看不懂她,所以我想请教你。”金敬泽说。 我想了想:“这么说吧,敬泽,孔昆这个人,既然我能把她推荐给你做事,那我就会为她的能力和品质担保,孔昆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不过,因为在她到你那里工作之前,经受过一些挫折和打击,所以一时是有些消沉的,甚至,对于有些事是在有意回避的,这个,我想你要理解她。” “哦,是这样。”金敬泽点点头,看着我:“兄弟,能告诉我孔昆经历了什么挫折和打击吗?” “不可以。”我摇摇头,“除非她亲自告诉你,不然,我是不能随意说出人家的个人隐私的。” 金敬泽点点头:“也是,我应该可以理解的。” 我接着说:“既然你是真心喜欢她爱她,那么,就大胆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吧,有些事,是需要你自己努力的,别人是无法帮忙的,特别是感情的事。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你锲而不舍,我想,她的心扉是会对你打开的。” “真的?”金敬泽很开心地看着我。 “当然。你这家伙,做生意是把好手,但你的情商似乎不怎么样啊。”我笑起来。 金敬泽嘿嘿笑起来:“这一点我承认。你的提醒很重要,我想我要逐步加大对她追求的热度,用我的诚心打动她。其实,不单单是我,我姑姑也很喜欢她的。当然,我姑姑喜欢她信任她,也是因为有你的因素,是你推荐来的人。还有秋桐的因素,孔昆是你和秋桐的好朋友。” 我拍拍金敬泽的肩膀:“伙计,幸福掌握在自己手里,幸福要靠自己去努力。” 此时,我倒为孔昆感到一些安慰,我知道孔昆为何在躲避金敬泽的追求,有我的因素,也有她自己的原因。当然,也不可回避金敬泽显赫的家世和自己的巨大差别让她心里产生的自卑。Ъiqikunět 我看看时间,对金敬泽说:“时间不早了,回房休息吧,明天我送你们去机场。” 金敬泽回去了,我打算直接回宿舍。 走到马路边准备打车。 这时一辆白色的宝马缓缓开过来停在我身边,副驾驶车窗摇下,开车的是冬儿。 “冬儿。”我叫了一声。 “你这是要去哪里?”冬儿不冷不热地说。 “回宿舍休息。”我说。 犹豫了下 “上车,我送你回去。”冬儿说。 我犹豫了下,站在那里没动。 “怎么?上我的车怕我吃了你?”冬儿冷冷的口气。 我没有说话,直接打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冬儿开动车子。 “你正好经过这里?”我问冬儿。 “这个重要吗?”冬儿反问我。 我没说话。 “你在这里干嘛?”冬儿又问我。 “有客人,刚招待完。”我回答。 “哼。客人。招待。”冬儿哼了一声。 “冬儿,你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吧?”我说。 “为什么我要专门在这里等你?”冬儿又反问我。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我刚从皇冠大酒店出来。”冬儿边开车边说。 “哦。” “雷正也刚离开皇冠大酒店。” 我一个激灵:“雷正?他去皇冠大酒店了?是找伍德的?” “是的。”冬儿点点头。 “他去皇冠找伍德什么事?”我看着冬儿。 “不知道,雷正和伍德单独在房间里谈话的,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 “哦。”我沉思着。 “不过,他们两人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我看到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雷正,脸色阴沉地可怕,伍德呢,也显得有些心神不定。”冬儿继续说。 我一怔,雷正和伍德是狼狈为奸的铁相好,为何他俩单独密探后都这个样子呢? 冬儿看了我一眼:“是不是觉得挺奇怪?” “是的。是很奇怪。”我点点头。 “人在江湖,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冬儿说了一句。 我琢磨着冬儿的这句话,看着冬儿:“你的意思是说。” “伍德刚垮掉的两家上市公司,雷正都有相当数额的股份,这事你知道不?”冬儿说。 “啊——这事我不知道。”我觉得很意外。 “你不知道也该能想到,就凭雷正和伍德的关系,伍德的公司是怎么发展起来的,没有雷正的帮助,能做大吗?伍德能不给雷正回报吗?最好的回报,当然是给股份。”冬儿说,“当然,这股份不是以雷正的名义,而是挂在雷正老婆的名下,也就是白老三的姐姐名下。”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我问冬儿。 “你忘记我在伍德哪里是干嘛的了?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财务?”冬儿看了我一眼。 我不由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冬儿说的有理。 如果如冬儿所言,毫无疑问,此次伍德的两家上市公司被老黎搞垮,不但伍德损失惨重,同时受到巨大利益损失的一定还有雷正了。httpδ:Ъiqikunēt “可是,既然大家都有损失,为何雷正和伍德见面要阴沉脸呢?”我提出疑问。 “岂止是面色阴沉,我在隔壁房间似乎还听到二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甚至,有人都拍了桌子。”冬儿说。 “他们争吵了什么内容?”我紧盯着冬儿。 冬儿摇摇头:“听不清楚,只是突然声音大了起来,然后接着又低了下去,我没有听到什么内容,又怕被他们发觉,很快就离开了隔壁房间。其实,雷正和伍德最近单独约见了好几次,几乎每次都是不欢而散。似乎他们在某些事情上没有达成一致。” 我点点头,继续琢磨着冬儿说的事情。 “对于雷正这样的人来说,他虽然是股东,但他是不管你怎么经营的,他只看自己能进账多少钱。现在公司垮掉了,他没有了收入,自然心里不快,我猜今晚雷正和伍德的会面,一定是和垮掉的上市公司有关,一定是和雷正的利益有关,甚至,我猜,雷正是想让伍德补偿自己因为公司垮掉而受到的损失,而伍德,一定是因为这补偿的数额太大而不愿意满足雷正贪婪的胃口,所以,两人才会不欢而散。”冬儿继续说。 冬儿的话让我的心里一动,也就是说,雷正和伍德不能患难见真情了,在伍德遭受巨大经济损失的时候,雷正首先想到的是如何捞回自己的利益,而不去管伍德的死活。雷正的做法,自然是让伍德反感的。所以,二人才会发生激烈争吵。 如果冬儿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这就意味着雷正和伍德之间开始有裂痕了。这说明了什么?又意味着什么? 我继续琢磨着。 如果换了我是雷正,在这样的时候,在伍德公司破产让自己遭受巨大损失而伍德不愿意补偿的时候,在伍德的对手李顺突然回到星海的时候,那么,我会去做什么呢? 苦苦想着,突然脑子里一道闪电,突然想起了今天上午秋桐和金景秀在冰峪沟遇到的险情。 浑身一个哆嗦,麻痹,背后想谋害秋桐和金景秀的人,莫非是雷正?雷正想抓住李顺回来的机会,挑起李顺和伍德的血拼,然后,他伺机渔翁得利? 可是,李顺和伍德血拼的话,对雷正有什么好处呢?伍德和李顺不管哪一方失败,我似乎都想不出对雷正有什么直接的利益。难道,雷正在设一个很大的局?难道,雷正还有更大的阴谋? 越想心里越惊惧,伍德这个对手还没摆平,一个更大的阴影又出现了。 当然,我知道虽然雷正和伍德目前之间出现了裂痕,但他们当然不会发展到反目成仇的地步,毕竟,他们之间的共同利益要大于分歧。筆趣庫 想了半天,我逐步认定谋害秋桐的黑手,应该就是雷正,虽然暂时我想不出他的真正目的所在,但除了他,其他没有可能的人。 “你在想什么呢?”冬儿瞥了我一眼。 “我在想雷正和伍德之间的矛盾是会继续扩大还是会逐步和解。”我说。 “这个不是取决于他们的意愿,而是取决于外部因素,取决于他们各人的根本利益。”冬儿说。 “什么外部因素?什么根本利益?”我问冬儿。 “什么外部因素,你心里比我清楚。什么根本利益,这个,你自己琢磨,我一时也说不清楚,但我想,绝不会仅仅只是经济上的那点事。”冬儿说。 冬儿似乎想得更多。 我长呼出一口气:“冬儿,今晚你是特意来找我告诉我这些事的吧?” “哼——”冬儿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谢谢你。”我发自内心地说。 “滚——谁让你谢我的?”冬儿有些生气。 我有些尴尬:“你,你干嘛这样说话。” “和我,你这么客气,你想干嘛?你到底没有把我当做自己人?”冬儿更加气愤地样子。 “我——”我一时说不出话。筆趣庫 “没良心的人,天底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冬儿冒出一句女人的经典语言。 我尴尬地笑了下。 “深更半夜,你和女人在小树林鬼鬼祟祟,你要不要脸?”冬儿又说。 我吃了一惊:“你,这你都知道?” “你以为呢?告诉你,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在小树林里和孔昆勾勾搭搭又搂又抱,你这个混蛋。”冬儿看起来是真的很生气。 我忙解释:“我和孔昆木有什么事的,只是谈了谈话,至于搂抱,那只是一种纯洁的友谊的体现。” “住嘴,你个花心大色狼。气死我了,不许你再说话了。”冬儿发出了禁言令。 我闭嘴。 “从云朵到海珠,还有秦璐和孔昆,对了,还有秋桐,我问你,你和秋桐,到底有没有那回事?你们到底有没有一腿?”冬儿醋意十足地质问我。 我的心里有些发慌:“冬儿,你问这些干嘛?” “干嘛?你说干嘛?我告诉你,姓易的,我不管你和哪个女人结婚,和哪个女人搅合在一起,最终,你只能是我冬儿的男人,你只能属于我,我得不到的男人,谁也别想得到。别以为海珠这个蠢货和你领了证就能打击到我,哼,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我一时无言以对。 冬儿继续说:“还有,秋桐,我警告你,你在玩火,秋桐是李顺的未婚妻,你和她搅合出事来,你死都没地方去死,李顺不五马分尸了你才怪。你不要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这是为你好,招惹自己老大的女人,这是大忌讳。” 冬儿的话让我的心里不由有些恐慌,我知道冬儿的话不是在吓唬我,我知道一旦李顺知道了我和秋桐的真相,他神马都能做出来。 但是在冬儿面前,我只能嘴硬:“你这是毫无根据的胡乱猜测,你不要乱想。” “希望我只是乱猜测,希望你真能没有事,但不要忘记了我的提醒。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是警告。” 我心里稍微安稳了下,看来冬儿是没有什么凭据的,只是猜测了。 车子到了我宿舍楼下,我打开车门要下车,冬儿说:“怎么,就这么走了?” “还有事?”我看着冬儿。 “不邀请我上去坐坐?”冬儿说。 “这,时间不早了,你早回去休息吧。”我说。 冬儿摇了摇嘴唇,瞪眼看着我:“小克,我想告诉你一句话。” “你说。” “你,是个混蛋!”冬儿说。 我只能苦笑。 “不想让我上去,是不是房间里藏了女人?”冬儿说。 神经质 我哭笑不得:“你想到哪里去了?冬儿,你不要这么神经质好不好?” “我即使是真的神经质,那也是你逼的。”冬儿恨恨地说。 “冬儿。” “你走吧。”冬儿目视前方,语气冷淡。 我怏怏地下了车,冬儿开车离去。 回到宿舍,我洗了个澡,然后躺在沙发上,又开始琢磨今晚冬儿告诉我的那些内容。 越想越觉得今日秋桐遇险的事雷正嫌疑很大,越想越觉得他就是那个黑手。 可是,我却实在想不出雷正这么做的真正理由,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真正目的。 越是想不出,越觉得心里没有底,心里越没有底,越觉得可怕。 我已经意识到,随着伍德两家上市公司被老黎搞掉,随着李顺此次回来和伍德的一番会面,伍德和李顺之间,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即将来临。伍德和李顺之间,将要彻底撕开脸面,将要展开空前惨烈的你死我活之战。 在北线,在商战领域,伍德已经被老黎逼地无路可走,同时又面临雷正的施压。伍德现在唯一能挽回损失的途径就是南线的走私,如果李顺继续保持强烈强硬的阻击态势,那会将伍德逼入死胡同,伍德会真正彻底疯狂。 一个疯狂的伍德会做出什么事?我不敢多想。但我知道,一旦伍德彻底疯狂,恐怕不仅仅只是和南线李顺的一场血拼,我,老黎,三水,甚至宁州那边都将毫无疑问地卷入进去。 隐隐感觉到,一场全面战争或许即将到来。筆趣庫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李顺的手机短信:二弟,我走矣,先去宁州视察下工作,然后直接回大本营。你在这边按照既定的方针好好工作。你放心,我去宁州视察,不会惊动海珠的,也不会去打扰你父母。 李顺在短信里提到了海珠和我父母,无疑又是在提醒我什么,或者说警告我什么。 我有些愤懑,却又无奈。 我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死死拴在了李顺的战车上,除了跟着他走下去,毫无选择,没有退路。 不由心里一阵悲哀。 洗漱完毕,我去星海大酒店,送金景秀她们去机场。 秋桐和我一起去机场送别他们。 在安检口,金敬泽和我拥抱告别,对我说:“易老弟,谢谢你昨晚的话。” 我笑了下,看了一眼孔昆,她正茫然而郁郁地看着周围川流不息的旅客。 金景秀依依不舍地拉着秋桐的手,小声和她说着什么。 秋桐不住点头,同样带着依依不舍的表情。 看着金景秀和秋桐,我的心里突然一动,似乎脑子里闪过一丝什么东西,但具体去想,却又不知道是什么。 送走金景秀金敬泽和孔昆,四哥开车,我们离开了机场。 秋桐要去李顺父母家,四哥开车先去了老李家。 到了老李家,秋桐下车,我看了下周围,附近有个男子正坐在石凳上低头看书。听见动静,那男子抬头冲我们的方向看了下,微微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是安排在这里的特战队员。 我和四哥开车离去。 “去哪里?”四哥问我。 “李顺这次回来,带来了一个中队的特战队员,加上方爱国他们,共30人,20名男的,10名女队员,分为六个战斗小组,我们要不要去看下他们的驻地?” 四哥点点头:“行,去看下。” 我拨通方爱国的电话:“公司在哪里?” 到目前为止,关于特战中队进驻的事情,我只知道来了多少人,其他几乎一无所知。一切都是李顺越过我通过老秦安排的。 方爱国告诉了我公司地址,在开发区滨海大道边。 “我和四哥过去看看。”我告诉方爱国。 “好的,恭迎副总司令和四哥莅临视察,公司今天正好正式开张,一切刚就绪。”方爱国说。 “不要搞什么列队欢迎仪式,大家该干嘛干嘛。”我说。 “是——” 我挂了电话,告诉了四哥地址,四哥开车直奔开发区。 “昨晚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路上,我对四哥说。 “还在想秋领导昨天遇险的事?”四哥边开车边看了我一眼。 我点点头。 “其实,我也在想这个事情。”四哥说。 “你想出什么眉目没有?”我说。 “似乎有那么一点,但是不确定。你呢?” “我觉得一个人很可疑。” “谁?” “雷正。” “雷正?” “是的,我觉得目前似乎只有他是最有可能做这种事的,也只有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我接着把我昨晚的想法说了一边。 四哥听完,沉默片刻:“你是不是觉察到雷正和伍德之间产生了什么矛盾?” “是的,伍德垮掉的那两家上市公司,雷正是有股份的,雷正这种人,都喜欢白占便宜,吃了亏,就想白捞回来。”我说。 四哥想了下:“你的分析也有道理,雷正似乎具备做这事的理由和条件,但理由似乎有些模糊,因为我们现在无法找到雷正为何要这么做的明确目的,也就是说,雷正挑拨李顺和伍德血斗,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是的,这是目前最困惑我的地方。”我皱皱眉头。 “昨晚我也想到雷正了,但除了雷正,我还想到了两个人。”四哥说。Ъiqikunět “谁?” “孙东凯和曹丽。” 我的心一动,四哥的话提醒了我,我看着四哥:“你的意思是——” “孙东凯和曹丽也同样有这种可能,但如果是他们做的话,他们的目的则不在于挑动伍德和李顺的血斗,而是——”四哥停住了。 “而是什么?” 四哥犹豫了下:“而是想借机除掉政敌。” 我的心里打了个寒颤:“你是说——” 四哥边开车变慢条斯理地说:“秋领导的性格和脾气你是知道的,她是容不得集团里那些黑暗的勾当的,特别是她现在担任监事领导,对于集团里某些人损公肥私手脚不干净的行为,是深恶痛绝的。这些时间,秋领导和调到人大的季主任一直保持联系,两人经常在外面私下约谈。而季主任这个人你也是了解的,他和孙东凯的关系你更明白,他们经常在一起约谈,我的直觉,似乎季主任和秋领导掌握了一些孙东凯和曹丽的材料。一旦秋领导掌握孙东凯和曹丽材料的事被他们觉察,孙东凯和曹丽一定是十分惊恐的,他们知道秋领导下一步会怎么做。所以,我想,为了确保他们的事情不暴露,他们或许也会狗急跳墙。” 听四哥说完,我不由点点头:“这么说,也有可能是孙东凯曹丽雇了人干的这事,想杀人灭口。” “我只是觉得有这个可能,当然,你对雷正的怀疑也有道理,现在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到底是谁干的,只能是猜测。” 我沉思了下:“有没有这种可能,那就是雷正孙东凯和曹丽联合操作的此事?” 四哥摇摇头:“这种可能我认为不大,雷正和孙东凯曹丽关系虽然不错,但他们之间也是互相提防的,有些事,孙东凯也是不愿意让雷正知道的,雷正同样也不愿意让孙东凯曹丽知道他的一些事。他们目前关系不错,只是因为大家有互相利用的价值,孙东凯和曹丽想利用雷正稳固自己的位置同时往上爬,雷正则想利用孙东凯和曹丽来牵制关云飞,他们一方面在合作,一方面也各自有自己的小秘密。甚至孙东凯和曹丽之间,也是如此,孙东凯有些事会瞒住曹丽,曹丽也不见得会给孙东凯彻底交心。”Ъiqikunět 四哥分析的可谓精辟,我觉得很有道理。 对于孙东凯来说,他最担忧的是秋桐会抓住自己的某些把柄把自己搞掉取而代之自己在集团的位置。对曹丽来说,一方面同样担心秋桐会挖出自己做的那些腌臜事,一方面又对秋桐带着刻骨的嫉恨。孙东凯和曹丽对秋桐的态度是一致的,都想置秋桐于死地而后快,但目前来说,却又无可奈何,虽然之前搞了几次见不得人的小动作陷害秋桐,却都没有成功。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让秋桐的位置更加稳固,在集团的威信更高了。而他们如果觉察到秋桐正在不动声色对他们实施强力反击,一定是很惊惧的,他们知道秋桐一旦要对他们出手,那就是要命的事。出于这种想法,孙东凯和曹丽是有可能对秋桐下毒手的。 其实,秋桐到底是不是要对孙东凯和曹丽实施强力反击,我一无所知,我只知道她和季主任联系很频繁密切,她似乎有意在向我隐瞒着一些事,似乎怕我掺合进去这些事。 孙东凯和曹丽有可能因为对秋桐的个人恩怨对秋桐下黑手,而雷正如果是谋害秋桐的黑手,那么原因则是出于伍德和李顺之间的恩怨,秋桐只是一个他布局的牺牲品。 目前来说,综合我和四哥的分析,似乎这三个人两股势力是最有可能的。 不知道我和四哥分析的到底对不对。 形势很微妙 四哥沉默片刻,接着说:“最近局势的发展,似乎斗争越来越白热化复杂化了,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卷入了伍德和李顺的斗争。同时,集团内部,也同样形势很微妙,孙东凯和曹丽,包括曹腾,都是针对秋领导的敌对势力,他们几次陷害秋领导不成,或许会铤而走险选择其他的方式。” “嗯,你说的对。” “秋领导是做事正大光明的人,眼里容不下沙子,而集团现在处于孙东凯和曹丽的掌控之下,曹腾又跟随着呼风唤雨,明的不怕,就怕暗的,所以,我们要格外小心,要密切注视着他们的举动。”四哥又说。 我点点头:“是的,一定要密切注意。” “李顺此次大规模往星海和宁州调兵遣将,似乎有大干的势头,也看得出,他和伍德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虽然还没有刀枪针锋相对干的地步,但我觉得也快了。一旦伍德和李顺彻底翻脸摊牌,那一场血战不可避免,这场血战在星海和宁州都会爆发。同时,老黎也无法避开这场血战,毕竟,他不知不觉成为了李顺最有力的同盟军,对打击伍德的实力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伍德要出击,不单单只是李顺,他一定不会放过老黎的。”四哥继续说。 听四哥的话,他对李顺伍德和老黎的事知道的不少,有些事我没有和他说过,但他都知道。 感觉地出,四哥一直在密切注意着事态的发展,似乎他有自己获取情报的独特渠道。只是他不愿意和我说。 四哥不说,我当然不会主动去问,四哥不愿意告诉我,那一定是有自己的考虑。 “宁州那边的特战中队,是由林亚茹负责吧?”四哥又问了我一句。 “是的,方爱国负责星海,林亚茹负责宁州。”我说。 “林亚茹,这个人很有意思,是个对李顺的革命事业很忠诚的人。”四哥说。httpδ:Ъiqikunēt “你和林亚茹经常联系吧?”我笑着看了四哥一眼。 “经常倒不至于,空闲的时候,她会和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聊天,从她聊天的内容里,我感觉到了她的性格和做事风格。”四哥说。 “林亚茹对你很有好感呢,呵呵。你可不要对人家太冷淡了。”我说。 四哥神情微微有些尴尬:“林亚茹是个好姑娘,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人家。” “四哥,不要这么说,这感情的事,看的是缘分,和地位层次经济等等都无关,缘分才是第一位的。我和秋桐海珠等朋友,都希望你的终身大事有个好的归宿呢,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有个家了。” “谢谢大家,那就像你说的,看缘分吧。”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放不下忘不掉被白老三杀死的女友,我理解你对那份感情的真挚和诚挚,可是,白老三也死了,你和他的恩怨也了结了。还有,这么多年了,你总不能一味沉浸在过去里,你该有新的生活。或许,在天堂里的女友,正在祝福着你,祝福你早日在情感上有一个幸福的归宿。” 四哥的面部表情抽搐了一下,目视前方,默不作声。 半小时后,我和四哥到了特战中队的驻地。 这是开发区滨海大道边的一座三层楼房,周围是连片的楼房,大多是厂房和公司。这座三层楼房坐落在这里,不是很显眼。 方爱国正在楼前等我们,先带我们参观公司。 楼房外表看起来有些陈旧,内部却是装饰一新,门口挂着公司的大牌子——星海三角贸易实业有限公司。 这名字起得有意思,如此说来,宁州的那家就叫宁州三角贸易实业有限公司了。 一进门厅,左右两边的墙上挂着公司业务简介企业精神标语部室分布图等,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最有意思的是企业文化标语:大展宏图,实业报国。 方爱国告诉我,公司名称包括企业文化标语都是李顺亲自搞的。 即使方爱国不说,我也能猜到这是李顺的杰作,也只有他能想出这样的公司名称和企业文化标语。 公司一楼是各业务部室,二楼是总经理办公室,财务科,人事部等行政科室。 我看了看总经理办公室,也就是方爱国的鸟巢,里面布置很豪华气派。 不时有穿着工作制服的男女在楼里进出,不知内情的人看起来当然认为这都是公司的职员,谁也不会想到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特战队员。 “公司开展业务了?”我问方爱国。 方爱国笑起来:“哪里有什么业务,就是做做样子而已。不过,按照参谋长的布置,各业务科室都是有正儿八经的业务报表的,财务也有按部就班的流水账目,这些在他们进驻前都进行过专门的培训。” 我点点头。 方爱国接着又说:“其实,在总司令回来之前,我也不知道公司的事,公司的一切组建手续和流程,包括税务工商什么的,都是参谋长另外安排人搞的。” 我相信方爱国这话是真的,这也符合李顺一贯的做事风格。ъiqiku “这楼房是租的?”我问方爱国。 “不是,这楼房是早就属于总司令的固定资产,只是一直闲置。”方爱国说。 原来如此,原来这里是李顺早年置办的不动产,现在正好发挥作用了。 不知道李顺在星海还有多少这样的不动产,甚至,在宁州或许也有,只是李顺没有告诉我而已。 “这片不动产占地20亩,沿街是这座三层楼,后面是一个院子,本来院子是露天的,参谋长这次搞了建厂房的材料,给加了盖,成了一个全封闭的大厂房了,也可以叫大仓库。楼北侧有一个大门,车子可以直接开进院子里去。”方爱国说。 我点点头,然后上了三楼。三楼是职工宿舍,每个房间两张床,单独配备卫生间,里面沙发电视桌椅一应俱全,配置装饰程度达到四星酒店客房的标准。 楼道两头各有一间大会议室,一间继续留作会议室,另一间则改成了健身房,里面各种健身器材都有。 “这些健身器材是供大家内部训练用的,大家按照分组每天都要在这里进行体能训练。”方爱国告诉我。 然后我们下楼,去了后面的院子,偌大的院落封了顶,沿着右侧的墙,一溜停着六辆崭新的悍马。httpδ:Ъiqikunēt “六个战斗小组,每组一辆。”方爱国说。 我点点头,看看四周,都安装了摄像头。 “楼房内外,院落内外,都全部安装了全方位的摄像头装置,24小时都可以监控到里外的全部情况。”方爱国说。 “武器在什么地方?”我问方爱国。 “跟我来。”方爱国领我们回到楼房一楼,走到一间门上挂着业务三部的门前,打开门,里面是几张办公桌和沙发,还有茶几。 方爱国挪开墙角的沙发,揭开地毯,我看到了一个桌面大小的红色铁皮盖子。 方爱国打开盖子,指着黑乎乎的下面:“这里是一个地下室,武器都在这里。” 出来后我们回到方爱国的总经理办公室,坐在沙发上,一个女职员进来给我们倒上茶。 我看着这个穿着白衬衣黑色短裙工作制服面带专业微笑的女职员,怎么看也看不出她是一个特战队员。 “你在那个部门工作?”我问她。 她突然就立正,标准的军人姿势:“报告副总司令,我是公司办公室的内勤。” 我冲她摆摆手:“放松,不要这么拘束。” “是——” “你属于第几小组?” “第三战斗小组。” 我点点头:“好,你出去吧。” 她转身出去了。 我看着方爱国:“爱国,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方爱国看着我:“请易哥指示。” 四哥这时站起来:“你们谈,我出去走走。” 四哥显然不想坐在这里听我和方爱国谈内部事务,找个借口出去了。 四哥出去的时候,随手带上门。 我对方爱国说:“既然现在已经是这个状况了,也只好继续走下去。我今天和你说三句话,你给我牢牢记住!” “是。” “第一,作为公司,要管理好,不管是做样子的业务还是人员,业务按照既定方针办,人员,虽然有人事部,但一律不准接受任何外来人员。现有人员要严格管理,要严格按照公司的管理规定,上下班要签到,外出要请假,任何人不得在外惹事,更不准酒后滋事。” 方爱国点点头。 “第二,要加强内部团结,男女队员之间更要注意作风问题,不能因为远离大本营就松懈了精神和意志,体能训练要注意保持。” 方爱国点点头:“这一块,除了平时在健身房进行体能训练之外,按照参谋长的指示,每周大家要按照分组轮流到金银岛进行野外作训。” “到金银岛作训,要注意保密。” “是。” “第三,任何时候,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携带任何枪械外出,包括你。” 方爱国犹豫了一下,接着点头:“是,服从命令。” 任何情况下 “这第三我还没有说完呢。”我看了一眼方爱国。 方爱国愣了下:“请副总司令继续训示。” “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没有我的话,不得有任何军事行动,即使大本营来了直接的命令,也要先和我打个招呼,经过我同意才可以。” “这——”方爱国迟疑了一下。 “怎么?你有不同意见?”我的口气有些严厉。 “这个,如果大本营来了直接命令,如果来不及向你汇报的话。” “没有如果,我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我的口气更加严厉,“这是命令,如果你有不同想法,你可以越级直接向大本营汇报,就说这是我的死命令。” “我是副总司令直接指挥的,我怎么能越级汇报呢?”方爱国有些尴尬。 “既然如此,那就好,那就无条件服从命令。”我说。 方爱国沉默了下,似乎心里很矛盾。 “我告诉你,方爱国,如果你不执行我的命令,不服从我的管理,我立刻就可以对你进行军法处置,我可以先斩后奏。”我口气强硬地说。 我知道,为了防止出现不可收拾的局面,我必须对方爱国施压,没有其他选择。 方爱国想了想,倏地站立起来:“请副总司令放心,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爱国作为革命军人,时刻牢记这一宗旨,无论何时何地,爱国一定听从副总司令的指挥和命令,绝不违背。” 我点点头,虽然心里还不是很踏实,但也只能这样了。 “公司的经费是怎么拨付的?”我又问方爱国。 “大本营通过国内其他渠道定时给往公司的账上打钱,以生意往来的名义,这一块,财务都是经过专门培训的,账目上会做的很好。”方爱国说。 我点点头,又想起一件事:“对了,公司怎么没有董事长,法人是谁?” 方爱国笑起来:“是你啊,当然是你。” “是我?”Ъiqikunět “是的,星海和宁州两家公司的董事长都是你。不过,不是用的你现在的名字,是你另一个身份,这些都是参谋长操作的。”方爱国说。 我有些发晕,我自己都搞不清了。 不经意间,我又成了两家挂着羊头卖狗肉公司的老板。 视察完三角实业公司,我和四哥离开回市区。 回去的路上,四哥说了一句:“李顺这是要作大事,搞了这么多人在这里。” 四哥的神情有些忧虑,其实我何尝又不担忧呢,但却又无可奈何。 李顺要往大处作,我拦不住他,也无法阻拦。我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压制住方爱国,力争让宁州和星海的特战队员在我的控制之内,力争把爆发危险的可能性降低到最低程度。 我知道,宁州那边我还要用同样的办法节制住林亚茹,那边同样也有这样一只骁勇的作战队伍。 周一,刚上班,孙东凯就把我叫到他办公室。 “今天上午,召开集团经营委会议,我要听取下个经营部门的工作汇报,你安排一下会议室,十点开会。”孙东凯对我说。 我微微一愣,经营委要开会,按照工作流程,一般是由曹腾主管的经管办来操作,怎么让我来安排呢。 “集团各经营单位经管办已经下了通知,财务中心和办公室的负责人也参加会议,你安排好会议室就行。”孙东凯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意外,又补充了一句。ъiqiku 我点点头:“好,还有其他参加会议的人需要通知的没?” “其他参加会议的人都通知了,除了集团各经营单位负责人,还有我和曹丽,不用再通知谁了。”孙东凯边翻看报纸边漫不经心地说。 “我现在做的是行政,和经营不沾边,怎么我也参加呢?”我多问了一句。 孙东凯放下报纸看着我:“一来各经营单位和集团直属管理部门之间的工作需要办公室协调;二来,你是老经营管理办公室主任,熟悉经营工作;三,今天会议的内容和你多少也有些关系。” 孙东凯说出了三个理由。 “和我有关系,什么关系啊?”我问孙东凯。 “不要那么好奇,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孙东凯懒洋洋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去吧。” 今天的孙东凯,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两样。这让我试图从他的蛛丝马迹看出什么异常的想法破灭了。 我于是不再好奇,转身退了出去,很快安排好了会议室。 9点50分,按照惯例,我提前十分钟去了会议室。 一会儿,集团经营部门各负责人陆续进来了,都和我打个招呼,然后找个位置坐下。 会议室是长条会议桌。 苏定国一会儿也来了,见了我就亲热地打招呼:“易总,有几天没见你了,还挺想你的。” 最近随着新增那份报纸的正式开张,印刷厂又添置了一台印刷机,负责采购印刷机的是曹丽和苏定国。 孙东凯是集团总经理,曹丽是分管经营的副总经理,集团经营的事,他俩说了算。 我冲苏定国笑了笑:“最近苏厂长很忙吧?” 苏定国呵呵笑着点头:“是啊,的确很忙的,前些日子忙着调试新近的印刷设备,最近呢,随着我们新增报纸份数的增加,又在忙着联系纸厂进新闻纸的事情。这段时间,新闻纸涨价,我们的支出又要增加不少,报纸印刷成本也上升了。” 印刷厂的效益是旱涝保收的,光集团内部的报纸就能让他们盈利,何况还有他们代为印刷的集团外其他报纸。 正和苏定国说话,曹腾和唐亮也进来了,和我打招呼。 我对苏定国说:“你的印刷成本都是算在整体发行成本里的,你印刷厂赚的钱,说白了,可都是唐总这边给你赚来的呢。” 苏定国看着唐亮笑起来:“易总所言极是,没有唐总发行的有力运作,我们印刷厂自然是吃不饱的,说实在的,我们印刷业务的增加,还是要感谢唐总发行的得力啊。” 新报纸正式开张之后,唐亮带领发行公司上下做了不少工作,征订数额短时间内就超过了十万份。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开局,毕竟这不是在大征订季节出来的数字。当然这十万分报纸也包含了零售在内。 唐亮则毫不客气地看着苏定国:“苏厂长,我看报纸开印和下机的时间还要提前,自从有了新报纸,分拣人员和发行车队的工作量都大大增加,下机时间延后,分拣和各发行站投递的时间也跟随延后,投递到户的时间晚了,订户是有意见的。” 苏定国一脸苦相:“唐总,我已经尽最大努力了,目前来说,下机的时间很难再往前提了。编务那边签付印的时间不提前,我再怎么想也没办法啊。” 苏定国又把皮球踢给了编务。biqikμnět 我看看曹腾,对苏定国和唐亮说:“你俩之间的这个工作问题,可以找曹主任来协调嘛。” 曹腾眨眨眼睛,说:“这个不需要来协调吧,我看苏厂长和唐总两人就可以解决的。” 曹腾显然也是在踢皮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唐亮冲曹腾翻了下眼皮:“如果什么事我们经营单位之间自己就可以协调,还要你这个经管办干嘛?放在那里做摆设的?还有,涉及编务的问题,我和老苏能去找编务下指示?人家编务会给我和老苏的面子?你经管办的主要职责就是协调,不仅仅内部协调,还要和集团编务和行政部门协调,这是你的本职,现在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要你干什么吃的?” 唐亮讲话毫不客气,直接呛了曹腾一顿。 曹腾一时有些尴尬,苏定国忙打圆场:“曹主任天天日理万机,管理那么多经营单位,一时顾不过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唐亮不满地看着苏定国:“操,你真会说话,两边都不得罪,明哲保身的本事你倒是很精通。” 苏定国呵呵笑起来:“唐总啊,你看你,逮谁咬谁,我这也是体谅曹主任的难处嘛。” 曹腾面带微笑,笑地有些深不可测,冲唐亮点点头:“唐总,别发火,这事我会慢慢协调的,有事咱们好好商量。” 唐亮看了我一眼,我冲他使了个眼色,他不做声了。 曹腾又看着我:“易总,你是老发行老经营了,其实呢,经营上的一些事,我协调还不如你来出马。” 我说:“曹主任,我现在是办公室主任,怎么经营的事你往我身上推呢?这似乎不大合适吧?” 曹腾说:“虽然易总现在是集团办公室主任,但是,你还是总经理助理呢,是领导呢,而且,你还是我们的老经管办主任,在我心中,你可是一直当仁不让的老领导,出了难题,找老领导,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啊。呵呵。” 曹腾不轻不重拍了下我的马屁。 唐亮转过身去,低声嘀咕了一句:“操,两面三刀的马屁精。” 唐亮的声音不大,不知曹腾听到了没有。 这时孙东凯和曹丽也进来了,大家都坐好,准备开会。 亲自主持 会议由孙东凯亲自主持,第一个议题是听取各经营单位最近一个月经营情况汇报。 各经营部门负责人依次汇报工作,曹腾坐在我旁边,不时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我偶尔看一眼曹丽,发现她正不时地用眼神瞟我。 每一次和她目光相对时,她都带着挑逗的目光冲我笑一下。 我懒得理会曹丽。 第一项议题很快结束,孙东凯接着开始第二个议题:梳理查摆最近经营中的一些问题。 孙东凯直接提出:“最近,集团不少经营部门出现了工作拖拉,经营活动停滞不前的不良现象,领导年初部署的工作,各部门年初上报的工作计划,完成的参差不齐,有的严重滞后,对此,我和曹总是很不满意的。今天开会,不光是听你们讲成绩的,还要听你们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最近的经营工作这么萎靡,都给我说说。” 大家都低头不语。 曹丽扫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唐亮身上:“唐总,发行是龙头,你这个龙头先说说吧。” 唐亮看了看曹丽,又看看孙东凯:“好,那我就先说说。” “你说之前我先问你,为何上月会议你提出的发行公司增加零售的计划到现在还没有落实到位?一项工作拖拉了一个多月,唐总应该作何解释呢?”曹丽不紧不慢地说。 唐亮说:“领导是要听实话是吗?” 孙东凯说:“当然,废话。” “对领导你不讲实话还想讲谎话?”曹丽说。 唐亮点点头:“好,既然领导要听实话,那我就说了。其实,不光曹总刚才提到的那一个工作计划落后延迟了,我们发行公司,最近的好几项工作计划都没有按时进行。首先,我作为发行公司总经理,自我检讨落实不力的问题,但同时,我也要说,这些工作计划的拖延,责任不能只怪我们自己。” “自己的工作你不怪自己怪谁?”曹丽带着讽刺的口吻。 “经管办!”唐亮不紧不慢地说。筆趣庫 “经管办?”曹丽不由看了一眼曹腾。孙东凯也看了一眼曹腾。 其他部门的负责人一听唐亮如此说,都来了精神,都看着曹腾。 坐在我身边的曹腾则面无表情。 “具体说说,继续往下说。”孙东凯看着唐亮。 “经管办管理着集团所有经营单位的公章,我们进行的这几项工作计划,都是和集团外单位合作的,按照集团经营委工作流程,都要先将工作计划报经管办审批,审批通过后盖章才能实施,但是,我们的这几个工作计划报到经管办之后,一拖就是几个星期,甚至更长,经管办不给审批盖章,我们就无法继续往下落实下去,我们也多次催促经管办,但他们就是磨磨蹭蹭,我们有什么办法?”唐亮理直气壮地说。 唐亮一开头,其他经营部门的负责人就跟上了,广告中心的负责人也接着说:“唐总讲的是事实,我们广告部门也是这种情况,经管办掌管着我们经营的公章,等于掌握了我们经营的生杀大权,我们很多事是干着急没办法。” “我们实业公司也是这样的,半个月前报到经管办的一个经营项目,到现在都没有回音。我们倒是想抓紧进行工作计划,但没有公章。” “有些领导签字后的经营计划,就是因为盖公章这一关,造成了经营时机的流失,很可惜。” 其他经营部门负责人都纷纷发言,矛头直指曹腾的经管办。 等大家说的差不多了,曹腾开始发言了:“听大家的发言,似乎大家的经营业绩上不去,倒是我经管办的责任了。在此,我想提醒各位,收缴各经营单位的公章,是规范经营秩序的需要,是集团作出的决策,而且,收缴公章由经管办进行统一管理,不是我曹腾到了经管办才开始的,是易总担任经管办主任的时候搞出来的决定,我只是在顺延易总的工作方针而已。” 曹腾把我扯进来了。 “但是易总那个时候没有你现在这样的拖拉,易总担任经管办主任的时候,我们报上去的工作计划,一般都是当天就能回复,当天就能盖章,最多也没有超过2天的。”一位经营部门负责人毫不客气地说。 “是的,易总的那个时候,经管办的工作效率是很高的。” 其他部门负责人也纷纷符合,苏定国也毫不客气地加入了声讨经管办的行列。 感觉得出,大家对经管办是牢骚满腹的,目标直指公章管理。 我不动声色看着眼前的局面,分析着,梳理着。 似乎觉得今天的会有些怪怪的,不大合乎我的意料。 但具体不合理在哪里,一时想不出。 继续带着困惑冷眼旁观。 “经管办的工作需要大家的理解和支持,经管办人手少,各经营单位报上来的项目多,我们总是要一个个严格审核的,为了确保不出问题,对大家负责,对集团负责,我们总不能马马虎虎吧。既然要认真严格审核,那么,时间自然就要久一点,这一点大家该理解的。”曹腾开始为自己辩解。 “我认为曹主任是在为自己和经管办找借口,你强调的这些理由,为何在易总担任经管办主任的时候就没有出现呢?”唐亮质问曹腾。 “是啊,易总在经管办的时候,那工作效率,那叫一个高。”广告中心负责人符合着。 “是的,一对比,效率就出来了。” 其他部门负责人又纷纷发言支持。 在这过程中,曹腾脸色有些难堪,曹丽却显得有些轻松,孙东凯一直面色沉静地听大家发言。 等大家说地差不多了,孙东凯看着我:“易主任,我看大家今天发言的焦点集中在现行公章管理制度上,作为经管办上一任主任,现行公章管理制度是你搞的,今天的情况,你说说你的看法。” 孙东凯说的不错,现行公章管理制度当时是我搞起来的,是在秋桐大力支持下搞起来的,当时针对的问题是各经营单位公章在手大肆越过经管办搞一些违规的经营活动,给集团带来了极大地被动,不得不采用这办法规范他们的经营行为。筆趣庫 其实制度本身没有错,只是运作的人有问题。这是我的真实想法。但现在我显然不能再这个场合说出来,这等于是直接抨击曹腾工作管理不力。 另外,我其实不相信曹腾管理不好这些公章,他并非无能之辈,甚至,在某些方面的能力,他超过我。 但事实却就是公章管理出了问题。 这让我有些困惑。 正因为有这些困惑,所以,我决定不讲心里的真实感受。 我看看大家,然后看着孙东凯说:“孙总,刚才听了大家的发言,作为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我不能对任何一方说三到四。不错,公章收缴到经管办统一管理,是我担任经管办主任的时候搞起来的,初衷是规范各经营单位的经营行为,理顺集团上下的经营关系,更有利于集团经营工作的开展和发展。但运作到目前,似乎在某些方面出了问题,导致大家产生了不同的看法。” “那你认为该怎么办呢?”曹丽看着我。 我继续说:“怎么办不是我能决定的,要由领导下指示。”筆趣庫 “但是你可以说说你的想法。”曹丽说。 我说:“我的想法是,既然出现了问题,那么,就要先找出问题的根源,分析问题,然后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一切本着更有利于集团整体经营工作的开展出发,一切服从集团经营的大局。” 我说的小心翼翼,尽量不涉及具体问题,尽量做到模棱两可,但又不让任何人抓住把柄。 “说完了?”孙东凯看着我。 “是的,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我点点头。 孙东凯点点头,扫视了大家一眼,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端起水杯喝了两口,然后放下杯子,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是孙东凯要发言的前奏。 孙东凯开始发言:“刚才听了大家的发言,基本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现在我说几点意见。首先,对近期集团的经营工作,对近期经营各部门工作的状况,对近期经管办的工作,整体上我是满意的,曹总也是满意的。经管办和经营部门落实领导关于经营工作的有关决策是得力的,各经营部门对经营工作是上心的,是抓出了成效的,经管办在协调和管理经营方面,也是尽了心的。” 会议室里很安静,大家都看着孙东凯,曹腾又开始在小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孙东凯继续说:“关于大家刚才提到的由于公章管理问题造成的工作被动情况,我也基本了解了,我想大家提出这些问题,都是出于公心,出于对集团经营工作的关心,都是想齐心协力把集团的整体经营工作搞上去,这是必须要肯定的一点。各位经营部门负责人身在基层,对基层的工作十分了解,对出现的问题看得很清晰,有想法和意见是正常的。同时呢,经管办作为集团直属经营管理部门,作为集团经营委的运作中枢,起着重要的承上启下的作用,既要协调管理好各经营单位,又要对经营委负责,工作任务十分繁重,在工作中有一些让各经营单位不满意的地方,也是难免的。这就需要大家的相互理解相互沟通。” 孙东凯的讲话似乎高瞻远瞩。 值得肯定 “虽然大家的工作态度和精神都值得肯定,虽然对于出现的问题都情有可原,但并不意味着对于问题要束之高阁,今天开会的目的就是要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我赞同易主任刚才的话,出现问题不可怕,关键要找出问题的根源,要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孙东凯继续说,“我看今天大家谈的很多问题,基本都是围绕着现行公章管理制度来的,看来,问题是出在这个公章管理制度上了。如何解决这问题呢?大家说说看。” 孙东凯看着大家。 “取消现行公章管理制度,将各经营单位的公章发还给大家。”苏定国冒出一句。 “对,我赞同苏总的看法,现行公章管理制度弊大于利。”新闻旅行社负责人接着符合。 “赞同。” “举双手同意。” 大家都符合起来。 曹腾轻轻碰了我一下,低声说:“你看,这是要造反呢,公章管理制度是你搞起来的,现在他们要取消,分明是想故意和你我作对。” 似乎曹腾是要拉我做他的联盟,似乎曹腾是要将大家攻击的矛头转移到我身上,激化我和大家的矛盾。 我淡淡笑了下,没有作声。 “曹主任,你怎么看?”孙东凯看着曹腾。 “我服从领导决定。”曹腾一副丧气的神态。 “易主任,你看呢?”孙东凯又看着我。 “一个制度的建立和取消,要根据当时的情况来决定,要根据不断变化的新形势来决定,天底下没有一成不变的制度。”我还是模棱两可的态度,边说心里边继续揣摩着今天会议的动态。Ъiqikunět 孙东凯又看着曹丽:“曹总,你的意见呢?” 曹丽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孙总,民意不可违啊。” 曹丽这话让我吃了一惊,她竟然是这个态度,似乎她对曹腾没有一点袒护和照顾。 孙东凯点点头,然后看着大家,语气沉稳地说:“那好,根据大家的意见和意愿,根据集团目前的经营现状,从集团整体经营的大局出发,从理顺经管办和各经营单位的关系出发,我决定——” 孙东凯顿了一下。 大家都看着孙东凯。 “我决定,取消现行公章管理制度。”孙东凯说。 大家都面露喜色,纷纷点头。 孙东凯接着说:“取消现行公章管理制度,意味着各经营单位的公章将发还给各部门,但这并不意味着经管办对经营工作管理的松懈,也不意味着经管办职能的削弱和降低,相反,对各经营单位的经营方案和计划,经管办要在提高工作效率的基础上,加大对经营计划审核审批的力度,严格审核,严格把关,严格监督,严格核查,对各经营单位出现的问题,要及时上报,及时处理,及时纠正。曹主任,你记住了?” 曹腾忙点头:“记住了。” 孙东凯继续说:“取消现行公章管理制度,同样不意味着对易主任时代建立公章管理制度的否定,只是此一时彼一时的关系,集团的整体经营环境发生变化了,我们就要适应新形势才能跟上时代的步伐嘛。易主任时代建立的公章管理制度,对当时集团的整体经营工作,是发挥了重要的规范作用的,是值得肯定的。换句话说,当时建立和现在取消这个制度,都是正确的,都是从集团经营工作的大局出发的,都是为了更好维护集团经营秩序,都是为了更好发展壮大集团实力。 下一步,公章发还给大家,我提醒大家一句,要谨慎对待手里的权力,公章就意味着法定的义务和责任,各位只是各经营单位的总经理,法人代表却是我和其他领导成员,一旦出了问题,法人是要承担责任的。所以,我在这里说一句,哪个经营单位因为滥用公章出了问题,就要严厉追究负责人的法律和行政责任,各位给我记住了。” 听着孙东凯的话,琢磨着今天会议的内容,我心里的困惑更大了。很显然,作为集团目前的状况,取消现行公章管理制度是不合适的,目前出现的问题不在于这个制度,而在与曹腾的管理不力,各经营单位的负责人牢骚满腹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但孙东凯却直接将会议的导向引向了取消这个制度上,加上曹丽的配合和曹腾逼真的表演,与会人员似乎不知不觉就进入了一个圈套。https:ЪiqikuΠet 似乎孙东凯和曹丽是有目的的要取消公章管理制度,从表面上看,也就是从集团整体工作的角度来看,取消这个制度对孙东凯和曹丽没有什么好处,不利于他们对经营单位的控制,但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呢。 这另一个角度,只能意会。 这另一个角度,似乎让我有些不愿意去想,却又不得不想。 这另一个角度,让我更加困惑,我不愿意相信是这样的。 我在困惑里迷惑,在迷惑里迷茫。 散会后已经是中午下班时间,我给秋桐打了个电话:“你在哪里?” “办公室。” “还没下班?” “正要准备去吃饭。” “想吃什么?” “面。” “我们一起去附近的那家加州牛肉面,如何?” 秋桐笑起来:“你请客。” “好。” “那我直接过去等你。” “好。” 10分钟后,我和秋桐坐在集团附近的一家加州牛肉面面馆里,要了两碗面和2个小菜,我要了一瓶啤酒。 “你喝不喝?”我看着秋桐。 “面还没上来,陪你喝一杯。”秋桐说。 我给秋桐倒了一杯啤酒。 “上午开会了。”我对秋桐说。 “经营委的会是吧?” “是的,”我点点头,“我也参加了。” “嗯,我知道的。” “其实,本来让我参加这个经营委的会我就觉得有些蹊跷,会议开完之后,我觉得更蹊跷了。”我皱皱眉头。 “怎么了?”秋桐喝了一小口啤酒,看着我。 我于是把今天上午会议的情况详细给秋桐说了一遍。 秋桐听完,沉思起来。 我边喝啤酒边看着秋桐沉思的表情。 半天,秋桐抬起头看着我,语气缓慢地说:“你觉得蹊跷,是对的。我能感觉到,今天这个会,是一次有预谋的计划,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周瑜打黄盖。” “哦。”我看着秋桐,“继续说。” “这个黄盖,就是曹腾,但孙总和曹丽却不是直接的周瑜,而是利用了各部门负责人。”秋桐继续说,“如此,那些经营部门的负责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都被利用了,这其中也包括了你。这是一出精心设计好的演出,有导演有幕后有猪脚有配角有群众演员有台前推手。” 秋桐的感觉可谓犀利,和我困惑中的直觉如此相似。 “那么,你说,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我问秋桐。 “很简单,利益。” “什么利益,谁的利益?” “个人利益,损公肥私。” “怎么说?” “显然,这样做,更便于经营部门私下操作一些不阳光的项目,更便于经营部门负责人和集团一把手的直接沟通,更便于减少操作一些项目的中间环节。同时,更重要的一点,是可以避开集团监事的监督和核查,这,或许才是最重要的目的。”秋桐眉头皱起来,“不管曹腾立场如何,但起码一点,经管办主任是集团监事委员,如此一来,一些经营项目和行为就可以避开监事的耳目。” “但曹腾即使是监事委员,也同样是不会对你忠心的。”我说。 “这个我知道,所以曹腾今天才会甘愿当黄盖,为孙总和曹丽的计划敞开一条通路,所以我才会说他们是精心策划好的。曹腾为了自己的前途,是甘愿付出这些的,这对他没有任何利益的损失。”秋桐说。 秋桐这么一说,我的心里敞亮了:“你说的这些正好解开了我的困惑和迷惑,苏定国在这个计划中也是扮演了推波助澜的角色。” “是的。但唐亮是不知不觉被利用了,落入了早就设计好的圈套。” “我操了,我其实也是被利用了,也是落入了圈套。”我沮丧地说。 “但你起码还能觉得蹊跷和困惑,而唐亮,恐怕现在都没有回过味。”秋桐看着我的样子,笑起来。 “你笑啥?” “我笑你傻地可爱。” “我傻吗?” “你聪明吗?” “看你似乎很不在意呢,难道你想到反制的办法了?”我说。筆趣庫 “呵呵。你说呢?” “你有什么办法?” “我。我也木有什么好办法,只是通过建章立制完善部门职责来防止内部的腐败罢了。” “具体说说。” “我想啊,集团的审计科,一直是个摆设,下一步,我打算加强审计科的职能,完善审计科的人员配置,加强集团内审工作。” 集团审计科是属于监事管理的。 “这个能管用?”我有些没有信心。 “管用不管用,看你怎么去操作怎么去抓,如果不抓,审计科就是个摆设,如果真刀实枪干起来,审计科就会发挥应有的作用。既然审计科属于监事管理的部门,那么,我就要让他发挥出应有的效能来。特别是在目前的情况下,审计科的职能必须要完善和加强,人员要配备完整。”秋桐的口气很坚定。 不能得逞 秋桐是打算通过审计科来反制孙东凯和曹丽联合搞的这一套鬼心眼,让他的目的不能得逞。 “市监事刚刚下发了市直事业单位加强内部审计的通知,这正好是我的尚方宝剑,落实市监事通知精神,谁也没有理由阻拦。”秋桐说,“我正在琢磨这事呢,正好赶上了这个事情,那就要抓紧了。” “你觉得孙东凯会同意你的想法吗?”我担忧地看着秋桐。 “属于我份内工作的事,我就要据理力争,他反对的话,我有市监事的文件,而且市监事督查室过段时间就要下来检查通知的落实情况,他再傻也不会去和市监事去公开抗衡。” “这倒是个好机会。”我点点头。 秋桐叹了口气:“有些人,总是想着如何将公家的利益装入私人腰包,为此不惜绞尽脑汁变招发自去耍小聪明,可悲可叹。”https:ЪiqikuΠet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利益驱动。”我深有同感。 这时面上来了,啤酒也喝光了,我和秋桐吃饭。 刚吃完饭结完帐,我和秋桐正要离去,曹丽突然进来了。 看到我和秋桐,曹丽一愣:“咦,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怎么不能在这里呢?”我冲曹丽一笑,“很巧,我来吃面,正好秋领导也来吃面,我就蹭了秋领导一碗面,对了,还有一瓶啤酒。” 曹丽点点头:“哦。早知道我早来啊。” 曹丽似乎是有些遗憾没能和我一起吃面。 “我们吃完了,你慢慢吃吧。”我说。 秋桐冲曹丽笑笑:“怎么这会儿才来吃饭?” 曹丽转了转眼珠:“呵呵,上午开完经营委的会,孙总又单独和我说了些经营方面的事情,所以耽误了吃饭。” 秋桐点点头,我接过话:“曹总抓经营工作很辛苦啊,连吃饭都顾不上。” 曹丽冲我抛了一个媚眼,这个女人,见了我总是忍不住乱抛媚眼。 然后曹丽看着秋桐,突然说:“对了,秋领导,我听说昨天你在冰峪沟游玩,遇到危险了?” 我心里一跳,看着曹丽,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一个熟人说的,那天他正好和家人在冰峪沟游玩。”曹丽看着我,“听你这话,这事你也知道?” “是啊,我刚听秋领导说的。” “哦。”曹丽半信半疑地看看我,又看看秋桐。 秋桐微笑了下:“没事,有惊无险。” “没出事就好,秋领导以后出去游玩可要当心了。”曹丽做关心状。 “会的,我会记住的,谢谢曹总关心。”秋桐又微笑了下。 我注视着曹丽的细微表情,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 如果真的像四哥昨天分析的那样,曹丽是逃脱不了嫌疑的。 但似乎曹丽的表现很正常,我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对了,易主任,孙总让我通知你,下午上班后到他办公室一下,他有事找你。”曹丽说。 “哦,什么事?”我问曹丽。 “什么事我怎么知道,领导的事怎么能随便打听呢?”曹丽说。 “好,那我们走了,曹总你慢慢吃。” 我和秋桐离去。 回去的路上,秋桐说:“奇怪,昨天我和姑姑遇险的时候,周围并没有什么游客啊。” “你确定?”我紧盯住秋桐。 “我们遇险的地方很偏僻,周围只有我们那艘小船,再就是撞我们的那个游艇,其他的,确实是没有的。” “那曹丽怎么说她的熟人看到了你遇险?莫非——”我不由又有了想法。 “莫非什么?” “莫非她在撒谎?” “不过也不好说,说不定他的熟人是在岸上游玩我没发觉。” “这是一个条件,同时还要满足另一个条件,就是那熟人要认识你。”我说。 秋桐看着我:“你在怀疑什么?” “没怀疑什么,只是觉得曹丽似乎在撒谎。” “她撒谎又能说明什么?”秋桐看着我。 “说明她在撒谎呗,什么都不能说明。”我说。https:ЪiqikuΠet 秋桐皱皱眉头:“你到底在怀疑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曹丽心里有鬼?” “你觉得她心里能有什么鬼呢?”我反问秋桐。 秋桐想了想:“不知道,想不出。” 秋桐这是实话,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往哪方面去想的,她想不到的。 但我对曹丽的怀疑却不由加深了几分,看来四哥分析的有道理。 但即使是有道理,也只能是猜测,在雷正孙东凯曹丽之间,我还是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到底是谁干的。 下午上班后,我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他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这段时间,孙东凯似乎过得比较安逸,一时没有什么事情让他乱了心绪。 但这安逸显然只是表面上的,日子过得好不好,只有自己心里知道。 见我进来,孙东凯冲我点点头:“小易,来,坐下。” 我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曹总说你找我?” “是啊。” “领导有何指示?” 孙东凯笑起来:“没指示就不能找你了?” 我也笑了下:“习惯了。” “我们有些日子没闲聊了,今天叫你过来是随便聊聊。” 我当然知道孙东凯是不会没事和我闲聊的,他肯定有事。 “来,抽支烟。”孙东凯递给我一支烟。 我接过点着,吸了两口,看着孙东凯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地神色,揣摩着他此时的心思。 “对了,我听说昨天秋桐和朋友在冰峪沟游玩的时候差点出了大事?”孙东凯眯起眼睛看着我。 “我中午吃面的时候遇到秋领导刚知道这事,你也知道了啊。”我说。 “我是听曹丽说的。”孙东凯不动声色地说。 “听秋领导说船翻了,人落水了,差点就——”我做出心有余悸的样子说。 “哦。这事是挺危险,你怎么看这事?” “什么怎么看?”我故作糊涂。 “听说是游艇相撞发生的事故,你觉得这游艇相撞是偶然的呢还是——”孙东凯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这个,我不知道,不在现场,无法判断。” “那秋桐是怎么认为的呢?”孙东凯盯住我。 “听秋领导的意思,好像是对面过来一个游艇,对方速度太快,来不及转弯,就撞上了,然后对方肇事后就逃逸了。秋领导说应该这是个偶然事件,一个普通的肇事逃逸事件。” “嗯。呵呵。”孙东凯笑起来。 “孙总为何笑?” “我本来还以为这是有人故意要谋害秋桐呢,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原来不过是一起普通的肇事。”孙东凯说。 “你为何以为有人要故意谋害秋领导呢?”我做出很奇怪的样子。 “这个。呵呵,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孙东凯说,“你就没往那方面想?” 我摇摇头:“木有,我脑子简单,想不出那么复杂的原因。” “在我面前谦虚了是不,我怎么就没看出你脑子简单呢?”孙东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故作傻乎乎样子笑了下:“在孙总面前,我的脑子永远是简单的。” 孙东凯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小易,我看你最近成长很快,进步很快,越辣越懂规矩和规则了。”https:ЪiqikuΠet “这都是孙总栽培的结果。”我说。 孙东凯哈哈笑起来:“小易,我越来越相信自己没有看走眼,没有用错人,提拔你做我的助理和办公室主任,我觉得是我做出的一个最英明的决策。” “我觉得自己做的好不够好,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还需要孙总今后的继续栽培。”我说。 “这个是自然的,来日方长,只要你站好队,紧跟我的步伐,我自然是不会把你扔下的。”孙东凯的神情有些自信和自得。 “我估计孙总不会再集团呆长久的。”我说。 “你这话是何意呢?”孙东凯一愣。 “因为孙总很快就会继续进步的,集团是个小单位,级别有限,孙总是鸿鹄之志,怎么能会继续呆在这里呢?” 孙东凯开心笑起来:“小易,你对我有很高的期望值啊。” “是啊,我明白一点,只有孙总混好了,我才能有更好的前途,换句话说,孙总的明天就是我的明天。所以,我衷心希望孙总步步高升呢。” “你这话我相信是真心的,我一定不辜负你的一片期望喔。”孙东凯半开玩笑地说。 我也做出一副很开心地样子。 “秋桐的事就不谈了,她看来是福大命大造化大,有惊无险捡了一条命。”孙东凯说。 从孙东凯目前的表现看,我做不出什么明确的判断,无法确定他就是谋害秋桐的幕后黑手。 但这并不会轻易打消我对他的怀疑。 找出谋害秋桐的凶手,对我来说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其重要性绝对不仅仅限于事件本身。 “还有一件事,不知你最近听说没有,伍德伍老板那边的事。”孙东凯说。 我当然知道孙东凯要说什么事,做出一副糊涂的样子:“伍老板,他那边能出什么事?” “你真不知道?”孙东凯似乎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我最近一直在忙办公室的事,对外面发生了什么关于伍老板的事,真的是一无所知。”我做出诚恳的样子。 消息来源 “看来你的消息来源还是有些闭塞了,”孙东凯说,“我给你说,伍德手下最近接连垮掉了两家上市公司。” “啊——还有这样的事,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做出震惊的神态。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了解,反正他的公司就是突然一夜之间垮掉了。” “伍老板不是很善于经商的嘛,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商战,是很残酷的,竞争是很激烈的,他经营的公司和我们的报业经营性质还不一样,我们是垄断行业,虽然有竞争,但只是地市同行业之间的,残酷性远远比不上。”孙东凯有些感慨。 “那伍老板损失不是很大?” “是的,损失巨大,不是一般的大,不光伍老板自己损失巨大,那些大股东,同样也是。” “哦。伍老板是我们集团的订报大客户,我可不希望他出这样的事。” “这一点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但可惜的是我们爱莫能助啊,伍老板上市公司垮掉的事,听说都惊动了市里的高层,在星海商界也引起了很大的震动,现在社会上关于伍老板的谣言很多呢。” “都是什么谣言啊?”我故作不懂的样子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吸了一口烟,说:“有的说伍老板是得罪了上层人物,公司被故意整垮的;有的说他做的事违法的生意,被黑吃黑搞倒的;还有的说是他遇到了强有力的商战对手,想吃掉对手,没想到被对手强力反击,偷鸡不成蚀把米。反正各种谣言纷纷,对伍老板的经营造成了很坏的社会影响。” “哦。”我点点头。 “从私人角度来说,伍老板是我的朋友,从集团角度来说,伍老板是我们集团的重要大客户,伍老板现在遇到了困难,我们不能落井下石,我们要力所能及帮伍老板一把才是,你说是不是?”筆趣庫 “那当然,必须的,只是,我们如何能帮到伍老板呢?” “利用我们的优势啊,发挥我们媒体的作用啊,我看,我们可以在日报重要位置刊发一个伍老板的访谈,访谈内容呢,由伍老板根据自己的情况确定,中心意图就是让社会上知道伍老板这边的经营还是有序的,经济实力还是很强的,垮掉的两家上市公司,对他是没有很大的影响的,换句话说,也可以理解为是他对内部经营体制和方式的重大调整。这样,起码可以最大可能减少负面效应,努力树立起伍老板公司的正面形象,起到稳定人心的效果。” 孙东凯这一招还真挺毒的,我不相信这是孙东凯自己想出来的,很可能这是伍德的意思。 我冲孙东凯竖起大拇指:“孙总,你考虑问题真是周全,你的想法太好了,到底还是孙总眼光长远,高屋建瓴。” “哈哈。”孙东凯笑起来,“小易,我想了,这事由你去操作办理。” “我?我是行政部门的,我又不会写稿子,我怎么办理啊?” “没说让你办理,我的意思是你带日报记者部的一个记者,亲自去采访伍老板,给他搞一个专访。” “为什么让我带记者去呢?” “废话,一来你和伍老板熟悉;二来呢,这事很重要,没有你去,我不放心;三来呢,你是我的心腹干将,让你去,也显出我们对伍老板的诚意和关心。”孙东凯说出了他的理由。 孙东凯的理由似乎很充分,我无法推辞了。筆趣庫 “我已经给日报记者部打了招呼了,那边的记者随时听你召唤,你只要和伍老板联系好,就可以带着记者过去了。” 我点点头:“好,那我待会就和伍老板联系,看他什么时候有空。” “你去,就等于是代表我,你去,就等于是我的特使。明白不?”孙东凯说。 我成了特使了。 我说:“明白。” “对了,上午的会议,你有什么想法?”孙东凯突然换了话题。 “没什么想法啊。” “对于取消现行的公章管理制度,你确实是没有什么想法吗?” “确实没有。” “真心话?” “真心话。” “那就好,”孙东凯点点头,“其实呢,这个公章管理制度的取消,我没有任何针对你的意思,虽然这个制度是你建立起来的,但现在的集团经营环境和形势发生了变化,我们必要适应不断变化的新情况嘛。这一点你没有想法就行。” “只是,我有点担心。” “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公章滥用,毕竟大多数经营单位的法人是你。”我说。 孙东凯笑了:“我就知道你担心这个,没关系,我心里有数的,这些家伙是不敢胡作非为的。我既然敢放权,就有能节制住他们的办法。其实,关于这个公章管理使用制度,我早就反复思考过了,从集团目前的经营形势来看,取消这个制度,是利大于弊的,是集团整体工作的需要。这一点,你既不要有想法,也不要有担心。” “既然孙总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我说。 “你能如此想开想通,我也是很欣慰啊。咱们在很多事上总是能很和谐。”孙东凯说。 “小易,作为目前的你来说,正处于春风得意的时候,越是这个时候,越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孙东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我点头:“是。” “我要提醒你一点:做事要努力,不要做眼高手低之人。”孙东凯又说。 “哦。孙总这话的意思是——” “不去努力立足本职工作,却去谈什么高远的理想,策划什么宏伟的成业方案,全是黄梁美梦式的悲剧。见异思迁,一山望着另一山高,全是人生的误区。所以,小易,牢牢记住,千万不要做本末倒置的事情,本职工作是自己立身的根据地,丢掉根据地,你就会变成流浪儿。”孙东凯用意味深长地目光看着我。 孙东凯这话似乎是在关心我,又是在提醒我,还是在警告我什么。 我忙点头:“孙总的教导我一定牢牢记住。我知道一点,孙总不管对我说什么,都是发自内心为我好,我是很感激的。” “你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那就好,我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的,你的前途,绝对不会止步于此,只要我在进步,你就不会退步,也不会停滞不前。”孙东凯又开始利诱我。biqikμnět 我心里发出阵阵冷笑,脸上却充满了感激和期待:“孙总的一番苦心我完全理解完全明白,我一定紧跟孙总的步伐,孙总指哪我打哪,绝不含糊,绝不迷糊。” 孙东凯高兴地点点头:“这就对了,这才是我要带的兵的样子。好了,你回去吧,我要出去忙点事。” 我回到办公室,摸起电话打给了伍德,很快接通。 “喂——”电话里传来伍德低沉的声音。 这狗日的一贯玩深沉。 “伍老板好,我是星海传媒集团的易克。”我刚说完,曹丽推门进来了。我看了她一眼,曹丽看我在打电话,一屁股坐到办公桌对过,看着我。 “哦,易总,易主任,易老弟,”伍德一连给我下了三个称呼,“有何贵干?” “是这样的,伍老板,孙总刚给我安排了个任务,让我带记者去你那里,给你搞一个专题访谈。不知道你这会儿方便不方便?”我边说边看了一眼曹丽。 “访谈?好啊,欢迎,热烈欢迎,我现在就有空,现在你就可以带记者来。”伍德说。 “那好,我待会就过去。” “那我就恭候了。” 挂了电话,曹丽说:“孙总找你就是这事?” “是的。”我点点头。 “木有其他事?” “木有。” “这事还用我专门通知你?”曹丽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不信你就去问孙总好了。” “哼。”曹丽对我的回答似乎不大满意,哼了一声。 “曹总来我这里有什么指示?”我看着曹丽。 “没指示就不能过来坐坐了?”曹丽说。 “能。” 曹丽又哼了一声:“人家想你了,过来看看你,不行吗?” “这个。曹总,这里是办公室。” “办公室怎么了?办公室很多事一样能做。”曹丽的话里带着挑逗和暧昧。 “你现在就想做很多事?” “只要你敢,老娘我没有什么不敢的。”曹丽笑起来,“信不信我现在就反锁你办公室的门?” 我忙说:“好了,我要忙呢,这就要带记者去伍老板那边搞专访。” “奇怪,搞访谈是记者部的事,孙总干嘛让你带记者去?”曹丽说。 “领导就是这么吩咐的,你觉得奇怪可以去问孙总。”我说。 “搞访谈。”曹丽嘟哝了一句,看着我,压低嗓门,“是不是为了伍德那边上市公司破产的事?” “可能是吧。”我含含糊糊地回答。 “肯定是,你别糊弄我了,我知道的。”曹丽说。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我说。 “废话,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曹丽得意地笑了下,又说,“听说,这次伍德的公司破产,雷正也损失不少呢?” 我心里一动,看着曹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损失巨大 “什么意思你还不懂?雷正在伍德那边有股份呢,据说是夫人的名义,这次公司破产,损失巨大,雷正很恼火呢,对伍德很不满。”曹丽说。 “雷正干嘛要对伍德不满?伍德也不愿意自己的公司破产,雷正有损失,伍德岂不是损失更大?”我说。 “这其中的道道我就摸不透了,反正雷正找过伍德几次,听说两人还为此弄得很不愉快。”曹丽说。 曹丽的话验证了冬儿告诉我的消息,看来雷正和伍德之间,真的产生了矛盾,只是不知道这矛盾到了什么程度,不知道是否还能调和。 我呵呵一笑:“对于这些事,和我没有关系,我不感兴趣,好了,曹总,我要出去了,真抱歉,不能陪你继续聊天了,要不你在我这里自己坐会儿?” “靠,赶我走啊?老娘还不稀罕在你这里呢?”曹丽冲我一瞪眼,站起来,屁股一扭一扭地出去了。 我接着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了记者部,很快有人接听:“你好。”筆趣庫 一个女的接的电话。 “我是集团办公室。”我说。 “噢,您好,您是易总吧?”对方马上变得热情起来:“易总好。” “你是谁?”我有些奇怪对方能听出我的声音,因为我没人听出对方是谁。 记者部我除了和主任熟悉,和其他记者不大打交道,是不熟悉的。 对方说:“易总,我是记者部的小田啊,田珊珊,您不记得了,上次我还和您还有孙总一起吃过饭呢,就是省部常副部长来我们集团视察的时候,我跟随参访的。” 田珊珊这一提醒,我想起来了,上个月是有这么一个活动和饭局,我安排的,也参加了,不过我没有注意本集团跟随参访的记者是谁。 “你记性倒是不错,”我夸赞了她一句,然后说:“田记者,你们主任在不在?” “易总,主任刚出去呢,要不,您有什么指示,等主任回来我转告他?” “指示倒是没有,孙总安排了一个企业专题采访项目,说和你们主任打过招呼了,不知道你们主任又没有安排,如果安排了的话,不知道安排的哪位记者去?” “是不是采访伍德老板的那个?” “是。” “呵呵,真巧,易总,主任就是安排我去的,您这电话还真打巧了。” “哦,是你去啊,那就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到楼下集合,办公室的车在楼下等候。” “好的,这就下去。” 听田珊珊说话的口气,也是个利索直爽之人,还挺懂规矩讲礼貌,对我称呼一口一个“您”。 我当然知道,能在记者部混下去的,都不是善茬,没有几把刷子,是待不下去的,除了要会写稿子,做事也很重要。 同时,做记者的,社交能力也都不弱,毕竟各路诸侯见识地多了。 我直接下楼,还没到车子跟前,早就看到一个身材窈窕、皮肤白皙、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等在车前了。 这就是田珊珊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见我走过来,她笑嘻嘻地说:“易总好,我是记者部的小田。” 我冲她点点头,打开车门:“田记者好,上车吧。” “易总,您别这么客气,叫我小田好了。”田珊珊明亮的眼睛看着我。 我笑了下:“好吧,小田记者。”筆趣庫 “易总真幽默。”田珊珊打开车门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位置,我发动车子。 “小田,你记性倒是挺好,能听出来我的声音。”我边开车边说。 “哎,易总,您的声音我当然能听出来啊,集团里您记不得的人可能不少,但集团里谁不知道谁不认识您啊?”田珊珊说。 “呵呵,你这么说是我观僚了。”我说。 “那倒不是,领导日理万机,高高在上,俺们这些小虾米,怎么会让领导能记住呢?”田珊珊半开玩笑的口气。 “别叫我领导,我只不过是个办事的而已。”我说。 “您这办事的可是和我们不一样了,您是大管家呢,您的才华和能力,在集团里谁不知道啊。” “过奖了,比起你们这些搞文字的记者,我可是差远了。” “易总谦虚了,您可是我学习的榜样,我可是您在集团里最忠实的粉丝呢。”田珊珊挺会说话,嘴巴还挺甜。 “小田啊,别恭维我了,我这人可是经不起表扬的。”我哈哈一笑。 “嘻嘻,易总讲话真有意思,好平易近人。” “呵呵,小田,你来集团几年了?” “4年了。” “那你来集团时间比我长,你是前辈。” “易总这么说可是折煞我了,在易总面前,我是学生。” “你一直就在日报记者部?” “不啊,刚来的时候在群工部搞信访,后来到总编辑做版面,去年才到了记者部。” “工作时间不长,岗位倒是换地不少啊,你挺喜欢做记者的吧?” “还行吧,我喜欢接触社会,喜欢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记者这个职业倒是适合我的爱好。” “你是学新闻的?” “易总怎么知道?” “猜的。” “嘻嘻,易总猜对了。我是浙大新闻系毕业的。” “哦,你浙大的?” “是啊,易总是。” “我也是浙大的,不过比你要早毕业几年。” “真的啊,哦卖糕的,原来易总是大师兄啊,太好了。”田珊珊高兴地叫起来。 “师妹好。”我心里也挺高兴,能在集团里遇到一个学校毕业的,自然是让人开心的事情。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师兄,以后多提携师妹哈。” “我做行政,你做新闻,我哪里能提携到你呢?轮不到我啊。”我说。 “可别,师兄你是集团总经理助理兼办公室主任,可是孙总跟前的红人,你的话在孙总面前可是一句顶俺们一万句呢。”不知不觉,田珊珊称呼我不用“您”了,换了“你”。 “师妹,这关系是一回事,关键还是靠自己的努力啊,努力做好本职工作才是根本。”我说。 “师兄教育极是,师妹一定牢记。”田珊珊开心地说。 初次正式打交道,我就感觉到了这个师妹的聪慧和精明。集团编辑部,最吃香的莫过于记者部,多少人都想进记者部,田珊珊能从群工部一步步混到记者部,看来也不是吃素的。 “师兄,师哥,帅哥,等采访完,我写完稿子,你要帮我把关审稿啊,我先送给你看。”田珊珊说。 “别,我看还是先给你们主任看,然后给我,我送孙总审核。”我知道这个稿子孙东凯是要亲自看的。 “我们主任说这个采访项目稿子写完后可以不用给他看,说直接给你呢。” 原来记者部主任早有交代,原来记者部主任早就知道是我带记者去采访,自然是孙东凯和他说的。 这个记者部主任看来也是个滑头,知道这种稿子的特殊性,直接将皮球踢给我,即使出了问题自己也没有责任。 “那好吧。”我点头答应着。 “师哥,你好帅!”田珊珊看着我,嘻嘻笑着。 我有些尴尬:“我可不帅,老男人了。” “哈哈。师哥啊,你不老,你才多大啊,你可是咱们集团最年轻有为的中层呢,你不知道,集团里的女孩子有多少私下在仰慕崇拜着你呢。” 我更尴尬了:“小田,田师妹,不要这么说,这很不严肃,不许调戏领导。” “额。这个就是不严肃啊。那好吧,那我不说了,不调戏领导哥哥了,嘻嘻。”田珊珊又捂嘴笑起来。 半小时后,我和田珊珊出现在伍德的豪华办公室里。 伍德坐在一张巨大的老板桌后,后面挂着一副匾牌,写着四个大字:宁静致远。 看我们来了,伍德一副很高兴地样子走过来,和我还有田珊珊握手:“欢迎易总,欢迎田记者。” “伍老板好。”田珊珊冲伍德笑笑。 “请坐,上茶——”伍德对皇者说。 皇者带着一贯谦卑的笑,给我和田珊珊倒茶。 我又把来意给伍德说了一遍,伍德听我说完,点点头:“感谢孙总,感谢易总和田记者,感谢星海传媒集团,我和你们集团是很重要的合作关系,我对媒体的朋友一向是尊重和欢迎的。” 我说:“伍老板客气了,伍老板是我们集团最重要的客户之一,我们集团的发展和壮大,离不开伍老板的支持,媒企合作,也是我们集团一贯的经营方针,伍老板对我们集团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我们自然也是要给伍老板回报的。对我们来说,回报伍老板最得心应手的方式,莫过于新闻采访。” 伍德呵呵笑起来:“易总说得好,其实呢,对我们企业来说,最希望得到媒体帮助和支持的,也莫过于新闻采访啊。” 在田珊珊面前,我和伍德公事公办,一起装逼演戏。 装完逼,我对伍德说:“那采访就开始吧,就在你办公室采访如何?” “可以。” “那你们开始采访,我出去转转。”我说。 httpδ:Ъiqikunēt 喝会儿茶 “好。”伍德看着皇者,“你带易总先到会客室去坐坐,喝会儿茶,陪易总聊天吧。” 皇者冲我谦恭一笑:“易总,请——” 田珊珊拿出采访机和采访本,我跟随皇者去了隔壁的会客室。 进了会客室,皇者关上门,冲我诡异一笑:“易总,最近我们见面挺频繁啊。” 我冲皇者哈哈一笑:“不错,缘分呐。” “易总喜欢喝什么?咖啡?茶?” “不要客气,什么都不喝。” “那我们就在这里干坐?” “干坐有意思吗?” “那易总的意思是?” “不知你方便不方便带我参观参观?” “这个。”皇者转了转眼珠,“不知易总想参观什么地方?” “随便。” “这里可没有随便哦,这里似乎是不可以随便参观的哦。”皇者说,“不过,易总是伍老板的客人,既然想参观,要是不同意,似乎显得很不礼貌,你说是吧?” “我说是。”我微微一笑。 “你说是我还是要先请示伍老板才可以的。”皇者说。 我一听:“草,算了,不参观了。” 皇者笑起来:“易总很有自知之明哪,你还是在这里坐着吧,不过我们两个男人坐在一起显然很无聊,我去叫个美女来陪你聊天好不好?” 我笑起来:“我看就不用了,老子没这个兴趣。” “我叫的这个美女,易总一定有兴趣。”皇者说。 “你要叫冬儿过来,是不是?”我拉下脸。 “不是冬儿,她这会儿到银行办理业务去了,不在。” “那是谁?”我有些好奇。 “见了你就知道了。”皇者一副诡异的表情。 “那你去叫吧。”我突然心里有些不安。 皇者出去了,不大会儿,会客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美女走了进来,站在我眼前。 看到这个美女,我的脑袋轰的一声,险些晕过去。 可可,竟然是可可!biqikμnět 可可竟然出现在这里! 可可不是带着我给她的五百万远走高飞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百思不得其解,心里涌起一阵恐惧和惊惧。 皇者也进来了,站在一边笑呵呵地看着我。 可可的面容有些憔悴,眼神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看着我。 我的脑子里涌出巨大的疑问,刚要忍不住问可可什么,突然意识到这会客室里一定有监控监听设备。 看着站在一边嬉皮笑脸的皇者,看着脸色苍白的可可,我迅速镇静下来,对皇者说:“皇者,这个美女,我不认识,也没有兴趣,你让她出去吧。” “易总,你确定?”皇者说。 “当然确定。” “那就好,你出去吧。”皇者冲可可摆摆手,可可深深又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露出求救的可怜目光,然后出去了。 我的心里泛起波澜,可可最后看我的眼神,显然意味着她有巨大的危险,她自己意识到了。 我此时也意识到,让可可来见我,不会是皇者的意思,一定是伍德安排的。 如此说,可可和我合作的事情,伍德知道了? 还是伍德只是怀疑我,想借此来试探我? 如果是试探我,那就说明可可没有交代此事,如果不是试探,那就说明可可被伍德抓到后全部交代了。 不管是什么可能,可可既然被抓回来,那就说明伍德已经知道可可干了损害他利益的事,知道他那家上司公司的垮掉和可可的操作不无关系。httpδ:Ъiqikunēt 如此,可可的生命随时都有危险,伍德断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毁掉自己公司的可可的。 我的心不由揪紧了。 皇者走到我跟前,目光逼视着我:“易总,看你神情,似乎有些不安啊,怎么了?见到美女心乱了?” 我看着皇者,呵呵一笑:“我对美女不感兴趣,只是我觉得奇怪,为嘛你会认为我对这个美女感兴趣。” 皇者哈哈大笑起来:“易总,要说演戏,你是第一流,我都比不上你。我看你就不要装蒜了,装来装去,有意思吗?” 边说,皇者边有意无意瞟了一眼墙角。 我看到了墙角顶端的摄像头。 我也冲皇者哈哈大笑:“日了,你非要说我演戏,那你就这么认为好了,老子装蒜,有必要吗?” 皇者冲我摆摆手:“好了,易总,咱们不谈这个事情了,总归自己心里有数就是,我只是想告诉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我还想告诉你,不管是谁,只要和将军作对,那他毫无疑问就是我皇者不共戴天的敌人。我对他都不会客气的。” “你想怎么样?你要怎么样?”我警惕地看着皇者。 皇者嘿嘿一笑:“易总,今天,你是将军尊贵的客人,我哪里敢对你怎么样呢?我得好好伺候好你才是。” “那你叫那美女进来是啥意思?” “我说了,这事不提了,再纠缠这事,有意思吗?”皇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老弟,记住我的话,和将军作对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损害将军利益的人,说不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边说,皇者边冲我使了个眼色。 似乎,皇者是要给我传递什么信息。 我猛地一惊,似乎领悟到了皇者的意思,他是要告诉我可可随时都有性命之忧,也就是说伍德随时都准备要了可可的命。 皇者为何要提示我这个?我有些不理解,难道是皇者看在我照顾小亲茹的份上才给我暗示的?那么他暗示我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站起来走到窗口,看着外面阴霾的天气,琢磨着。 没想到带记者来采访伍德竟然会遇到可可,没想到伍德会给我安排这么一出。 那么,伍德让我和可可见面,又是何意?难道只是试探我?还是可可已经招了,他想借此来敲打我?如果可可真的招了,他会只是敲打我吗? “刚才这个美女。”我转过身,看着皇者。 “怎么,易总对这美女感兴趣了?”皇者眯缝着眼看着我。 “这美女是何时到的呢?”我说。 “上午刚到的。”皇者说。 上午到的,也就说可可是刚更被伍德的人找到抓来的。我心里一亮,既然可可刚被抓到,或许伍德还没来得及审问可可,或许即使审问了可可还没招出来我和她合作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稍微安稳了下,刚才幸亏我见到可可的时候没有失态,没露出什么破绽。 可是,即使我自己认为自己很镇静,但我和可可微妙的表情变化,能瞒得过狡猾的伍德吗?他完全可以从监控录像里看出来的。 而且,还有这个一直紧紧盯住我表情一丝一毫变化的皇者。 皇者可是伍德最忠实的走狗,死心塌地追随伍德多年的走狗。他虽然对美女可能有怜悯之心,但对我,他是不会的。 可可落入了狼窝落入了虎口,随时都有可能被杀掉。 可可是因为我而落入虎口的,我不能眼看着她白白送命。 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需要去做什么?我能做到什么? 我心急火燎,脑子里急速思考着。 皇者坐在旁边,翘起二郎腿,一副悠闲的样子,看着我。 “伙计,来杯咖啡。”我坐下,看着皇者。 “好,易总稍等片刻。”皇者说着出去了。 我知道即使皇者出去了我也不能搞出什么动静,这里有监控,我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 我只是想支开皇者让自己的大脑稍微放松一下,有个思考的空间。 我做出一副悠闲的样子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天空,脑子里继续盘旋着。 半天,皇者端着咖啡进来了,我回身坐下,皇者将咖啡放到我跟前:“易总,慢用。” “谢谢。” 皇者嘿嘿笑起来:“易总,你现在心情不错吧?” “当然。” “那就好。”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着皇者:“皇者,会下棋不?” “什么棋?” “跳棋。” 皇者噗嗤笑起来:“这个小孩子都会,怎么,易总想和我下两盘?”ъiqiku “可以。” “可惜,这里没有,要不我让人去买?” “可以。” 半小时后,跳棋买来了,我和皇者开始下起来。 我下的专心致志,皇者边下边看我笑。 “尼玛,你笑啥?”我对皇者说。 “我笑你天真无邪。”皇者说。 “呵呵。无邪你妈的。”我说。 皇者皱皱眉头:“易总,咱不带骂人的,咱们都是文明人。” 我捏起一粒棋子:“皇者,你就是这粒棋子,不管你怎么蹦跶,都跳不出这棋盘。” 皇者也捏起一粒棋子:“不错,我是一粒棋子,可是,你呢,你不同样也是。其实呢,棋子不重要,关键是看棋盘掌控在谁手里。” “你以为在你手里吗?” “那不好说。” “我看一定不在你手里。” “或许是这样,但也未必一定在你手里。” 我微微一笑,手指一用力,棋子被我捏碎:“看,即使不在我手里,我也能让它翻身碎骨。” 皇者呵呵笑了下:“抗议,易总破坏了下棋的规矩。” “抗议无效。” “有效。” 正在和皇者斗嘴,会客室的门被推开,伍德和田珊珊进来了。 “哇,你俩在下跳棋?”田珊珊有些意外地看着我和皇者。 伍德面带微笑站在田珊珊身后。 不按规则来 “是啊,我和易总在下跳棋,易总不按规则来,把棋子弄坏了。”皇者说。 “你俩可真有意思,两个大人,大老爷们,下跳棋玩。”田珊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站起来:“不玩了。” 伍德看着我:“易总好有心情啊,下起跳棋来了。” 我笑了笑,看着田珊珊:“采访结束了?” “嗯呐。” “怎么样?” “伍老板谈的很好,回去我就整理稿子。” “那就好,”我看着伍德,“感谢伍老板的配合,既然采访结束了,那我们就回去了。” “别急啊,易总,到晚饭时间了,一起吃过饭再走吧。”伍德说。 “伍老板客气了,不用了。”我说。 “可是,我已经安排好了,就在皇冠大酒店,而且,我已经通知了孙总,他今晚也过来,还有曹总也一起来。”伍德说。 我是巴不得赶紧走,我急着要处理可可的事情呢,伍德却非要留我和田珊珊吃饭,还把孙东凯和曹丽也叫来了。 显然,我走不了了,只能参加这个饭局了。 “那好,既来之则安之吧。”我说。 田珊珊听说孙东凯和曹丽也要来参加饭局,很开心:“好啊,今晚又可以和大领导一起吃饭了。” 听了田珊珊的话,我不由皱了下眉头。 伍德微笑着看着田珊珊:“田记者,平时和集团孙总一起吃饭的机会不多吧?” “是啊,俺们都是最底层干活的,哪里像易总啊,整天接触大领导。”田珊珊说。 “那看来我今晚通知孙总来是对的喽。”伍德笑起来,看着我,“易总,我们先去皇冠吧,孙总和曹总估计很快就到了。” 忽然想到,既然伍德和我一起吃饭,那显然他也是没有时间去见可可的。 想到这里,我点点头:“好,那我们先去吧。我自己开车来的,我们直接过去。” 我们下楼,走到车前,我对田珊珊说:“会开车不?” “当然会。” 我把车钥匙递给田珊珊:“我要处理点事,你来开车,直接去皇冠大酒店。”https:ЪiqikuΠet “没问题。”田珊珊接过车钥匙,打开车门。 我坐到后座,田珊珊回头看着我:“师哥,你咋不坐副驾驶位置?” “领导都是做后排的。”我说。 “嘻嘻,这倒也是。”田珊珊笑了笑,发动车子,直奔皇冠大酒店。 我摸出手机,开始发短信。 发完短信,看到田珊珊边开车边不时从后视镜看我。 “看什么?”我说。 “看帅哥。”田珊珊抿嘴笑。 “看我干吗?” “好看呗。” “好好开车,不许乱看。” “是——”田珊珊做个鬼脸。 我忍不住笑起来,随即心里又有些沉甸甸。 很快到了皇冠大酒店,停好车子,伍德和皇者也到了。 大家一起上楼,进了订好的豪华餐厅。 田珊珊出去接电话,皇者出去安排饭局,我和伍德坐在房间的沙发上。 “易总,今天,我要感谢你是不是?”伍德带着莫测的眼神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感谢我干嘛?伍老板客气了。”我说。 “感谢你带记者来给我搞访谈啊,这还用说吗?” “你不用感谢我,要谢就谢孙总,访谈是孙总安排的,我只是落实孙总安排的任务而已。” “虽然是如此,感谢还是必要的。” “所以你安排个美女大会客室陪我,是不是?” “美女?哈哈。”伍德笑起来,“怎么样,见了那美女什么感受?” “美女就是美女,美女见过了,木有什么感受。”我看着伍德。 “这个美女,似乎易总应该有感觉的吧?”伍德说。httpδ:Ъiqikunēt “我不懂伍老板的意思。”我说。 “呵呵。”伍德轻笑起来,“易总,在我面前演戏,你还嫩。” 我也笑起来:“在你面前演戏,有必要吗?” “既然没必要,那就不要演啊,大丈夫做事要敢做敢当,当缩头乌龟可不符合你的性格。”伍德带着嘲笑的口吻。 “既然如此,那请伍老板直言相告你的目的你的意图。” “什么目的什么意图?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让美女在会客室见我的意图。” “没什么意图啊,就是想找个美女陪你啊,哪里有什么意图呢。” “你也在演戏,不是吗?”我带着嘲笑的口吻对伍德说。 “呵呵,易总,都是明白人,明白人不用非要点破,我想,你心里该比谁都清楚。”伍德紧盯住我。 “既然你心里也清楚,那又何必非要问我呢?” “这么说,易总是承认喽?” “承认什么?” “你知道。” “我不知道,请伍老板明示。” 伍德狞笑了下:“不要和我捉迷藏,很快你就会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和我作对是什么下场。”伍德的声音里隐隐露出几分杀气。 听着伍德的话,我的心里隐隐有些紧张,但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不能让伍德感觉出我的不安和惊慌。 但其实,我的心里有些惊惧,我担心可可的安全。如果因为帮助我而让这个可可葬送了性命,我无法原谅自己。 一会儿,皇者和田珊珊回来了,孙东凯和曹丽也来了,大家就坐,上酒上菜。 伍德满面春风,坐在主陪的位置,孙东凯和曹丽坐在他两侧,我坐在孙东凯下面,田珊珊坐在曹丽下面,皇者做副主陪。 孙东凯不住地看田珊珊:“这个小田,记者部的是吧?” “是啊,孙总,我是记者部的小田,田珊珊。”田珊珊甜甜地笑着。 曹丽看着田珊珊:“哟,记者部出美女啊,美女记者。” 伍德笑着:“田记者采访很认真负责啊,今天问了我好多问题,问得很专业,一看就是做了细致的准备的。” 孙东凯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做记者就要这样,要有一股负责敬业的精神。” “多谢孙总夸奖,孙总多批评才是。”田珊珊嘴巴很甜。 “小田哪个学校毕业的?学什么专业的?”孙东凯看着田珊珊。“浙大新闻系毕业的。”田珊珊回答。 孙东凯看着我:“易克,这个小田看来是你的师妹了。” 我点点头。 “嘻嘻,今天才知道易总是我师哥呢。”田珊珊说。 孙东凯说:“小田,你师哥可是浙大的高材生,能力很不错,你可要多向你师哥学习才是,要不断进步啊。”Ъiqikunět “是,一定牢记孙总教导,易总是我学习的榜样。”田珊珊说。 孙东凯对我说:“易克,你可要多指导帮助你这个小师妹哦。” 我看到曹丽撇了撇嘴巴,似乎她不大满意孙东凯的话。 我说:“论起写文章,我肯定不如小田的,我要向她学习才是。” 孙东凯摇摇头:“写文章是一回事,一个年轻人的成长,不仅仅是业务,更重要是其他方面的发展,换句话说,是全方位的成长和进步。你之前不也是做经营的,现在呢,不是行政也搞起来了?” 我笑了笑,田珊珊说:“孙总说的对,领导到底是有水平,见解就是深刻。我也觉得,自己需要全方位的发展,写文章只是一个方面,在全方位发展方面,易总是我的标杆和榜样。” 孙东凯满意地笑了:“小田很会说话,理解我的话很透彻。” 曹丽又撇了下嘴唇。 这时酒菜上齐,伍德端起酒杯开始敬酒:“孙总啊,来,今晚我专门设宴感谢你们集团,感谢你孙总,感谢曹总,感谢易总和田记者,今天下午的访谈搞得很顺利,这主要是感谢孙总你对我的关心啊。”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伍老板这话就见外了,你是我们集团最重要的大客户之一,你对我们集团的支持对我的支持相比我们的回报,大多了,我们的回报远远比不上。” 伍德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孙总,宣传的力量是不可低估的,宣传也是生产力,对于媒体的力量和影响,我从来是不敢小视的。” “感谢伍老板对媒体的理解和支持,来,干——”孙东凯举起杯子。 大家都举起杯子干了。 伍德敬完酒皇者接着敬酒,皇者敬完酒孙东凯开始回敬,然后曹丽回敬。 曹丽回敬的时候,孙东凯看着田珊珊,端起杯子:“小田,来我们喝一杯。” 田珊珊忙站起来,恭敬地说:“孙总,您是大领导,我给您端一杯。” 孙东凯摆摆手:“不用,我不习惯被人端酒,这杯酒,我干了,你也干了。” 这会儿田珊珊喝酒一直没有干,只是抿抿嘴唇而已。 听孙东凯这么一说,田珊珊看了看杯中酒,点点头:“好,孙总,我干了,我先干为敬。” 说完,田珊珊真的就一口干了杯中酒,然后坐下。 看不出,田珊珊还能喝点白酒。 孙东凯也干了,然后笑起来:“我看小田大有培养前途,文章写得好,酒量也不错,还挺会说话。” 田珊珊开心地说:“孙总多栽培。” 曹丽的表情有些不快,斜眼看了下田珊珊。 看得出,孙东凯对田珊珊印象不错,曹丽不由就吃醋了。 很会说话 而这个田珊珊师妹,似乎很喜欢和领导凑近乎,见了领导也很会说话。 “稿子写完后,你还看不看?”孙东凯接着问伍德。 伍德摆摆手:“我不看了,有你把关,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孙东凯点点头:“那就好,小田,稿子写完后直接给易总看,然后我再做最后把关。” “好的。”田珊珊答应着,看着我笑了下。 伍德看着我,端起酒杯:“易总辛苦了,来,我们喝一杯。” “不辛苦,为伍老板服务,无上光荣。”我冲伍德笑着,也端起酒杯。 喝完之后,伍德对孙东凯说:“孙总,你有易总这个得力助手,可真是省心多了。” 孙东凯看了看我,满意地笑了:“伍老板说的不错,易克确实是我的得力助手,也是集团里自我奋斗的典型,从一个发行员一步步做到现在这个位置,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 我说了一句:“自己努力是一回事,孙总的赏识和提拔才是最重要的。” 我这句话让孙东凯听了很开心,他毫不掩饰地哈哈笑起来。 看着孙东凯得意的笑,我心里琢磨着,龟儿子,别笑地太早,你的掘墓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酒过三巡,孙东凯有点酒上头,话也多了起来,眼神不住在田珊珊身上转悠。 不知怎么,看着孙东凯看田珊珊的眼神,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我知道孙东凯好色,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我就知道。 但对于田珊珊,我却什么都不了解。 这年头,有些事是迫不得已,但也有些事是一拍即合。筆趣庫 我不希望田珊珊是那样的人。但我也不能左右她的思想和行为,她只是和我一个学校毕业的,除此之外,我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这个小田啊,我给你说,这个不管是做工作,还是混社会,我给你几句忠告,你记住我的话,对你今后的发展是有好处的。”孙东凯说。 田珊珊带着恭敬的表情看着孙东凯:“请孙总训示,小田一定好好听孙总的话。” “其实在单位做事也是混社会,混社会,一定要牢记这么几句话。”孙东凯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继续说,“首先,说话一动要学会用脑子,敏于事,慎于言,话多无益。很多事,成也是嘴,败也是嘴。平时一定要把好门,否则会给自己带来许多麻烦。讲话不要只顾一时痛快、信口开河,以为人家给你笑脸就是欣赏,没完没了的把掏心窝子的话都讲出来,结果让人家彻底摸清了家底。还得偷着笑你。” 田珊珊点点头,认真听着。 我也听着孙东凯的话。 孙东凯继续说:“这其次,遇事不要急于下结论。即便有了答案也要等等,也许有更好的解决方式,站在不同的角度就有不同答案,要学会换位思维,特别是在遇到麻烦的时候,千万要学会等一等、看一看,静观其变。很多时候不但麻烦化解了,说不准好运也来了。要学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复杂的事情尽量简单处理,千万不要把简单的事复杂化。掌握办事效率是一门学问,控制好节奏很重要。” 田珊珊听地很专注,我也用心听着孙东凯的话。 伍德和曹丽还有皇者都静静地看着孙东凯。 “这第三,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不要参与评论任何人,做到心中有数就可以了。所谓盖棺定论的道理很简单,就是有人操之过急。谁也没有理论依据来介定好人与坏人,说白了就是利益关系的问题。做事情万万不可做绝,落井下石的事绝对不要干,给别人让出退路就等于给自己扫清障碍。”孙东凯又说。 我不由心里赞同孙东凯的话,孙东凯虽然做事不咋样,但他说的这些道理倒也确实是正确的,很值得借鉴。 这验证了那句老话,从敌人和对手那里,一样能学到东西。 孙东凯得意地看了我一眼:“易克,这些话其实对你也适用,不仅仅只是对小田有用啊,你们都还年轻,要多学习才能进步呢。” 我和田珊珊都点头:“是。” 孙东凯又说:“还有一点,有些人习惯了占你小便宜,小人小肚肠,大人大度量,有机会坑他一把大的,让他出一次血。同样让他记住:天下根本就没什么免费的午餐,哪有白拣的便宜让你赚。也就是说,对于那些经常找你麻烦甚至欺负你的人,能忍则忍。没必要时刻与莽夫过不去,但一定要做到心中有数,给他攒着,新仇旧怨积累起来,正义和真理就属于你了。瞅准机会一定要彻底教训他一次,让他永远记住:除了亲爹,没人会惯你这些臭毛病。” 听到这里,曹丽和田珊珊都忍不住笑起来。 伍德点点头:“孙总,你的观点很有意思,很有趣。” “这都是这些年实践得来的啊,吃一堑长一智,就是这么回事了。”孙东凯冲伍德笑起来,“伍老板,在你面前我说这些其实是班门弄斧了,你的阅历和经历肯定比我丰富多了。” 伍德谦虚地笑笑:“哪里哪里,比起你来,我差得远。” “嘿嘿,在我面前装谦虚是不是?伍老板,我心里其实明白的,在你面前,我时刻得仰视你。”孙东凯说。 伍德微微一笑:“互相仰视吧,孙总,我们不同的职业,站在不同的角度,看问题的出发点也不同的。” 曹丽点头:“伍老板说得好,有道理。” 孙东凯看看曹丽,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田珊珊这时问孙东凯:“孙总,请教一个问题,工作中如果遇到小人怎么办?” “这个,遇到小人。”孙东凯拍拍我的肩膀,“这个问题,我看让你师哥来回答好了。” 田珊珊就看着我:“那请师哥赐教。” “我哪里敢在孙总面前班门弄斧。”我说。 “没事,说,我也想听听。”孙 https:ЪiqikuΠet东凯大大咧咧地说。 伍德也看着我:“我倒也有兴趣听听易总的见解。” 我笑了下:“那好吧,既然如此,我说下我的想法。背后算计你的小人永远不会消失,小人不可得罪,同样小人也不可饶恕,这是万世不变的真理。对小人要忍让,退一步海阔天空。惹着小人就等于惹了麻烦,天底下顶数小人惹不起。说到底小人也有心小的一面,对待这种人一定要稳准狠,你可以装做什么也没发生,天下太平,万事大吉,然后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以毒攻毒,让他知道:小人也不是谁都可以做的,做好人要有水准,做小人同样有难度。” “啪啪——”孙东凯拍了两下巴掌,醉醺醺地说:“说的好,很棒,正合我意。易克还是有两下子的,还是有自己的观点的,到底还是没有辜负我这么久的培养。” 伍德点点头:“易总的观点很分明,看得出,易总是个有性格的人。” “师哥,易总,领教了。”田珊珊带着钦佩的目光看着我。 我淡淡笑了笑:“说归说,但是在现实里,古往今来,哪个朝代都有小人,其实说起来,从一个角度看,还真的没有对付小人的好办法。还有个办法,那就是敬而远之。” “亲贤臣,远小人,这个办法也不错的。”皇者插了一句。 伍德看了皇者一眼,笑起来:“看来你也有想法啊。” 皇者谦卑地笑了下:“我只是总结了一下易总的观点。” 田珊珊不住点头,又问:“那么,对于财富,各位前辈是如何看的呢?” “财富,不就是钱吗?”曹丽接过话说,“我觉得啊,钱,只有花掉的那部分才是真正属于你的财富。你就是家缠万贯,生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俩眼一闭,剩下的钱你知道谁花了?冤不冤?就像小品说的,这世上最痛苦的事,就是人死了,钱没花完。比人活着钱没了还痛苦,只要活着,钱没了,还可以赚。所以啊,我觉得及时行乐才是最正确的活法。” 曹丽说的倒是实在话,很符合她的心理。 对于曹丽的观点,孙东凯笑而不语。 田珊珊看了看曹丽,没有说话。 伍德则哈哈笑起来:“曹总,观点鲜明,有性格。” 曹丽看看孙东凯,笑起来。 孙东凯不看曹丽,看着田珊珊:“小田啊,这混社会,有很多过来人的忠告是要谨记的,但也不能全部吸收,要根据自己的情况有选择地吸收利用,要有自己的分辨力,要有自己的人生观和世界观。”Ъiqikunět 田珊珊点点头:“我一定牢记孙总的话。” 今晚孙东凯说的一些观点,倒也确实有几分道理,他这恐怕也是有感而发,毕竟,他是一步步摸爬滚打起来的,是有很多挫折和教训的。他告诫田珊珊要有自己的人生观和世界观,我却不知道孙东凯的人生观和世界观是怎么样的。 酒足饭饱,大家散席。 理由很充分 “小田,你怎么来的?”孙东凯问田珊珊。 “易总开车,我们一起来的。” “哦,易总今晚喝酒了,别坐他的车了,做我的车回去吧。”孙东凯的理由似乎很充分。 “谢谢孙总。”田珊珊似乎很开心,上了孙东凯的车。 曹丽瞪了孙东凯一眼,也上了车。 然后孙东凯和曹丽还有田珊珊和伍德告别后就走了。 我也直接开车离去。 离开皇冠大酒店,我开到一个阴影处停下,然后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 不一会儿,手机来了短信,我打开一看:他离开皇冠大酒店了,往郊区别墅方向去了。 果不出我所料。 “跟上,按计划行动。”我回复短信。 吃饭前,我已经发出了一个短信,那短信里有我的一些安排。 然后,我发动车子,直奔郊区以前属于白老三现在属于伍德的那座别墅。 今晚,或许会有一场恶战。 李顺刚离开,战斗就要打响了。 赶到郊区别墅,我还是沿着之前四哥带我走的路线,将车开进别墅区旁边茂密的山林,沿着小路开到尽头,将车放好,悄悄下车,看了下四周的动静。 周围很静,从这里能看到别墅的灯光。 我打了个唿哨,旁边的树丛发出轻微的声响,方爱国从黑影里闪出来。 “来了。” “来了。” 我和方爱国轻声打了个招呼。 “易哥,那个女的天黑前被送到了这里,就关在这别墅的二楼。”方爱国指了指别墅。 “这里看守的人多不多?”我问方爱国。 方爱国做了个手势:“8个,别墅里面2个,外面6个,分布在别墅四周的树丛里。” “我们的人都到位了吗?”我看着方爱国。 “全部到位,按照你的命令,我带来了2个特战小组,一个小组在这里机动,做预备队,另一个小组已经潜伏到别墅周围了,监视着他们的动静。”方爱国说。 “没有打草惊蛇吧?” “没有,行动很隐蔽,天黑之后开始潜伏的。” “都带了什么武器?” “匕首和无声手枪。”方爱国说。 我点点头:“好,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匕首也不要随便用。” “是。” “我们要根据里面的情况相机行事,待会儿我先进去,你们这样。”我随即悄声告诉了方爱国我的计划。 方爱国听完,点点头:“好,一切听易哥安排。” “随时保持联系,按照既定方案办。”我接过方爱国递过来的一个微型对讲耳机,塞进耳朵,“记住,你们的主要是任务是确保那女孩的安全,听到我这边发出的暗语后,你们就开始行动。” 方爱国点头答应着。 这时有人过来汇报,说伍德到了别墅,直接进去了。 我冲方爱国做了个手势,然后直接翻过别墅的栏杆,进了别墅区。https:ЪiqikuΠet 我悄悄接近别墅,别墅外围有人在走动,那是伍德的人。 我无声地匍匐接近别墅后窗方向,趁巡逻的人走过去的间隙,迅速靠近后窗,直接翻越上了二楼平台,然后攀附住墙壁,平行移动到拐角处,继续往前平移,转到了别墅前面的阳台,悄无声息地翻进了阳台。 二楼连接阳台的房间灯亮着,这个房间的摆设还是我之前看到的那样,周围一圈沙发,中间有茶几和椅子。 我看到了可可,正披头散发捆绑在房间中间的椅子上,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阿来,一个是皇者。 没看到伍德。 我知道伍德应该在隔壁,隔壁有监控画面,可以看到这个房间的情况。 隔壁房间没有开灯,但能看到昏暗的光亮,那是显示屏发出的光。 我悄悄移动到隔壁窗台下,果然看到伍德在这里,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显示屏发呆。 在显示屏上,清清楚楚看到了可可那个房间里的景象。 伍德轻轻咳嗽了一声,皇者随即进来了。 “将军,开始吗?” 伍德点点头:“嗯,开始。” 皇者随即出去了,去了隔壁房间。 我随意悄悄移动到隔壁房间的窗口,蹲在阳台上,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皇者搬了张椅子,坐在可可对面。 阿来走过来,一把抓起可可的头发,往后一拽。 “啊——”可可发出一声惊呼,脸色惨白地看着皇者。 皇者看着可可,轻轻一笑:“美女,知道我们为何要把你带到这里来吗?” 可可摇摇头:“不知道。大哥,我什么事都没做,你们放了我吧。” “呵呵,”皇者笑起来,“可可,你做没做什么事,你自己说了不算。我先问你,没做什么事,你改名换姓到处跑什么?” “你们这边的活我干完了,自己到处随意逛逛不行吗?我本来就没有根,随意漂泊,喜欢旅行,我就不能自己随意走了?还有,干我们这一行的,多几个身份证不是很正常,安全啊,防止被警察抓住啊。”可可说。 “你这个理由似乎很充分,听起来似乎很合理,但我告诉你,你这话只能哄小孩子,你骗不了我。”皇者慢条斯理地说,“实话告诉你,我们要不是发现了你的什么事情,是不会千里迢迢奔赴满洲里把你抓回来的。你以为你挺能跑,你以为你跑到满洲里越过边境就没事了,幼稚,我告诉你,即使你跑到天边,我们也一样能把你抓回来。” 可可面色惊惧:“我到满洲里,只是去游玩,谁说我要越境了?” “不越境你在满洲里联系那些蛇头干嘛?”皇者反问。 “我——” 阿来站在可可身边晃动着身体。 “可可,做个聪明人,我看你还是招了吧,免得吃苦头。”皇者说。 “你们到底要我招什么?我不过就是陪了几天你们的那个老外客人,除了这个,我什么都没做,你们要我说什么?”可可说。 “哈哈。”皇者大笑起来,“可可,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们要是没有证据,也不会把你弄到这里来,在我面前,你不要玩花招,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https:ЪiqikuΠet “大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可可求饶道。 阿来不耐烦了,看着皇者:“我看,先扒了她的衣服,叫几个兄弟上来。” 可可一听,脸色更惨白了。 我屏住呼吸,按了按耳朵里的耳塞,随时准备向方爱国发出行动的命令。 阿来接着就要动手,皇者这时说:“慢——” “怎么了?”阿来停下,看着皇者。 “这一招对她是不管用的,你忘记她是做什么职业的了?”皇者说。 阿来似乎恍然大悟:“卧槽,也是,这女人干的就是这活。妈的,既然这招不管用,我看就来硬的吧。” 阿来说着,拿起一把尖嘴钳,在可可眼前晃了晃,阴阳怪气地说:“妞,看清楚这是什么了吗?你要是还不招,老子待会就用这把钳子把你的脚趾甲一个个拔出来。” “啊。”可可发出一声恐惧的叫声,浑身颤抖。 “准备行动。”我低声向方爱国发出指令。 然后,我又移动到伍德那个房间的窗口,看到伍德正盯住屏幕看,手里还端着水杯。 这时,皇者又进来了。 “将军,是否可以开始让动手了?”皇者说。 伍德点点头:“五分钟后,如果她还不招,就让阿来下手,我相信,没有人能过得了这一关,何况还是个女人。只要她不招,就让阿来继续,只要不整死就行,我们需要她的口供。” 皇者点点头:“如果她招了,然后呢?” “然后,交给阿来去处理,弄到后山挖个坑埋了算了。”伍德淡淡地说。 我听了浑身发麻,看来不管可可招不招,伍德都没打算留可可的活口。 看着皇者离开了伍德房间,我低声对着耳机对方爱国说:“马上开始实施第一步方案。” 然后,我轻轻一个鱼跃,翻身进了伍德的房间,落地无声。 虽然无声,但伍德还是觉察到了,他猛地回过头。 “易哥,是你?”伍德说。 我迅速移动到伍德身边,右手锁住他的喉咙,低声说:“嘘,伍老板,别做声,安静点。” 伍德很听话,真的就不做声了。 “如果你闹出什么动静,我想,可能会导致让你我都不愿意看到的后果,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悄声说。https:ЪiqikuΠet 伍德点点头。 然后我缓缓松开右手,坐到伍德对面的椅子上,微微一笑:“伍老板,这是我们今晚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我是你的客人,第二次见面我是你不请自到的客人。” 伍德缓过神来,看着我:“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说呢?”我看了看屏幕,隔壁,阿来和皇者正在继续恐吓可可。 “你是冲这个可可来的。”伍德说。 我笑而不语。 伍德注视着我:“果不出我的推测,这个可可,和你果然有某种关系,果然和你有某些勾当。” “这个不重要,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你残害无辜。”我说。 “无辜?” “是的。”边说我边站起来走到门口,将房门反锁,又回来坐到伍德对面。 “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想让你放了这个女孩。”我说。 自不量力 “易克,我想告诉你,你很自不量力,即使你能进来,即使你能控制我,但你带着这女孩是走不出这别墅的。”伍德发出一声冷笑。 我呵呵笑起来:“伍老板,不要把话说地太早,既然我能进来,既然我敢进来,我就有这个把握把人带走。不信,你可以联系下下面你的人。” 伍德微微变色。 我的耳机里这时传来方爱国的声音:“别墅周围的6个人已经全部控制,我们已经进入一楼,随时可以冲上来。”Ъiqikunět “看来,你是早有准备,看来,你今晚是非要带走这个女孩了?”伍德说。 “伍老板是聪明人,我想你该知道怎么做了。”我说。 “我要是不让你的意图得逞呢?”伍德看着我,突然笑起来。 “你不会的。” “为什么?” “因为你知道随后会发生什么。”我说。 “你认为随后会发生什么呢?” “我认为会发生我们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流血。”我的声音变得阴冷。 伍德点点头:“易总,易老弟,我想知道一点。” “说。” “这个女孩对你为什么这么重要?” “其实她对我不重要。” “你在撒谎,你是担心她说出什么事对你不利。”伍德嘲弄地说。 “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我的什么事,都和她无关。你放了她,我想,你想知道的事,我会让你知道。”我说。 伍德看着我,似乎在琢磨什么,一会儿说:“我该信你吗?” “你没有选择。”我说。 这时,我看到屏幕里阿来已经用软布堵住了可可的嘴巴,拿着尖嘴钳正要抬起可可的一只脚。 阿来要动手了。 “伍老板,我想我快失去耐心了。”我说。 伍德伸手按住一个按钮:“阿来,停下。” 阿来停住,看着监控的方向。 皇者也看着。 伍德说:“松绑。” “这。”阿来有些意外的声音。 “我的话不重复第二遍。”伍德阴沉地说。 皇者忙给可可松绑,让她站起来。 “你们俩呆在房间里,不准出去,打开门,让这女孩自己走出去,告诉她,她自由了。”伍德继续说。 晃着不敢怠慢,忙过去打开门,可可惊疑地看看阿来,又看看皇者。 阿来冲可可吼了一声:“还不滚蛋。” 可可身体一哆嗦,忙逃也似地出了房间。 我知道方爱国带人正在一楼接应可可。 然后皇者关了房门,坐到了沙发上,阿来闷闷地看了监视镜头一眼,也坐到沙发上。 “没有我的话,你们俩任何人都不准出房间,不管外面听到什么动静。”伍德继续说。 “是,将军。”皇者说。 看皇者的神情,他似乎很安静很淡然。阿来则显得有些意外,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然后,伍德关了对话按钮,看着我:“易总,这回你满意了?” 我冲伍德点点头:“我很满意,伍老板到底是大人物,做事就是有水平。” 伍德看着我:“该你了。说吧。” 我想了想:“伍老板,我这人做事从不食言,我既然答应你,就一定会告诉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你也配和我谈条件?”伍德有些愤怒了。 “配,真的配。”我诚恳地点点头。 “有屁快放。”伍德沉不住气的样子。 “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事,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彻底放过这个女孩,以后不能再继续找这个女孩的麻烦。”我说。 “一个三陪女,对你为什么这么重要?”伍德说。 “这个你不用管也不用问,我只问你答应不答应我的条件。” “好,我答应你。”伍德说。 “那好,伍老板,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你想从这个女孩口里得到什么,无非就是你第二家上市公司垮掉的直接原因。其实呢,这女孩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你真的抓错人了。但是,我知道。”我说。 “那你说。”伍德看着我。 “我知道有一个国外的运营团队前些日子受聘进驻了星海,主要任务是操作一些事情,想图谋搞垮本市的一家大型跨国集团企业,他们具有丰富的成熟的搞垮类似企业的经验,手段十分毒辣。但是,很不幸,他们的运作方案不小心泄露了出去,一个电子邮件就做到了。于是,不但他们搞垮对方的意图没有得逞,反而自己偷鸡不着蚀把米,自己的企业反而被搞垮了。” 伍德眼皮猛地跳了下:“看来你知道的很清楚。” “是的,事情的过程我知道的很一清二楚。”我说。 “看来,你积极参与了此事。”伍德的目光露出几分杀气。 “这个不重要,我只想告诉你,此事和那女孩无关,现在我告诉你这事了,你也要兑现答应我的条件,彻底放过那女孩。”我说。 伍德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不出我推断,一定是那女孩利用陪那运营团队头目的机会,偷到了他们的操作方案,发出了电子邮件,而接收那电子邮件的人,就是你。易克,你以为你大包大揽我就能真的放过那女孩?一个给我打来巨大损失的人,我岂能轻易放过?你现在该想的是如何保全你自己,自身难保了我看你是。” “你要反悔?” 伍德冷笑一声:“反悔又怎么样?别看你今天逞能逼我放走了她,我告诉你,即使她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一样能抓到她。不单这女孩,我想,易老弟,你也随时会遭到报应的。我劝你还是先想想如何保全自己吧。” 我呵呵笑起来:“伍老板,以前的帐咱不算,你和李老板的帐咱也不算,我只和你做这次的交易,这个交易,我看你是非答应不可,而且,既然你反悔,那我也好附加一个条件。”筆趣庫 “附加什么条件?” “那就是我,我们一定要做成这个交易,我告诉了你你想知道的事,那么,你不可以就此事对我和那女孩搞任何报复。”我笑起来。 伍德也笑起来:“易克,你没发烧吧?”我摸了摸额头:“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没有。” “那你就不该说这胡话。”伍德说。 “不是胡话,我很清醒呢。”我说,“伍老板,我刚才告诉你了,你的上市公司完蛋的原因是因为那个操作方案的泄露。这个泄露的方案,我认为对你来说是个双刃剑,既能是你成功的推助器,也能成为你身败名裂的工具。你想啊,现在大家都觉得你是受害者,包括市里的高层,都以为你是被竞争对手暗算了,但如果这方案一不小心流落到社会上,一不小心被曝光,那么,你上市公司破产的真相岂不是就大白于天下了?到底是我和那女孩的命重要呢还是你伍老板的颜面重要呢?伍老板,你一定要三思啊。”https:ЪiqikuΠet 伍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在威胁我?” “错,我是在和你做一笔交易。”我纠正伍德的说法。 伍德站起来,在室内来回踱步,似乎在反复权衡利弊。 伍德显然知道这方案一旦曝光,对他是极其不利的,他开始星海有头有脸的人物,丢不起这个人。 其实我这也是赌一把,我其实也不愿意这方案真的曝光,因为这牵扯到老黎和三水,我也不想让社会上知道搞垮伍德上市公司的事老黎和三水集团。 这似乎是麻杆打狼两头怕。 我就赌伍德不敢拿自己的声誉做赌注。 半天,伍德站住,看着我,点点头:“好,易克,我答应你这笔交易。” 我松了口气,站起来:“谢谢伍老板,伍老板很给我面子,到底伍老板是做事有气魄的人。” 伍德阴冷地笑了一声:“易克,我可以答应你此事不追究你和那女孩的责任,但是,其他方面,我和你的瓜葛,只要我发现你继续和我作对,你相信一点,我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不可能指望靠这一个把柄让伍德就范所有的事,我本来就没这想法,我只是想借助这个来救出可可,让伍德放弃继续追杀可可的打算。至于我,即使没有这次的事,伍德和我也还会继续暗斗下去。起码在伍德和李顺撕破脸之前,我和伍德也不会真刀实枪干起来的。 我说:“伍老板,今天的事,一阵风吹过,没有了,抹平了,我想,我们之间,就当没有这个事情发生吧。我想,只要可可今后不再有麻烦,那么,那个电子邮件的内容就会成为永远的秘密。伍老板就可以继续在星海做你的公众人物。至于我,伍老板如果不想放过,那随时可以来取我的人头,我恭候。” 伍德冲我阴笑了下:“易克,看不出,你还是个情种,一个三陪女竟然也能让你舍得下这么大功夫。今晚你调动人马来我这里,是想向我秀你的肌肉吗?你以为你手下那区区几十名特战队员就让我怕了吗?” “岂敢岂敢,我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只是个预防措施,我知道伍老板自然是文明的人,不会随便对人动武,我只是担心你的手下人会冲动而已。”我笑着。 大摇大摆 这时,我耳机里传来方爱国的声音:“第一战斗小组已经带人撤离,第二战斗小组正在别墅外待命。” “可以走了。”我说了一句。 “是。”方爱国回答。 伍德看着我:“什么可以走了?” 伍德以为我是在和他说话。 我说:“我是说我可以走了,伍老板,我可以走了吗?” 伍德点点头:“不送。” 我冲伍德拱手:“那好,伍老板,感谢你丰盛的晚餐,感谢你今晚的大度和宽宏,时候不早了,我告辞了,有空欢迎伍老板到集团做客。” 说完,我打开门,下楼,大摇大摆走出了伍德的别墅。 周围很静,我看着深邃的夜空,深深呼了口气。 一场无声的战斗结束了。 我知道,伍德此时心里一定是极其愤怒恼羞的;我知道,伍德对我的仇恨陡然增加了很多。 但今晚,我没有办法,为了救出可可,我只能这么做。 我既要救出可可,还要确保伍德今后不会追杀可可,我只能用那个方案来反制伍德,让他不敢贸然对可可下手。 至于伍德到底是不是认为是和我可可联手搞出他的机密方案,都不重要了。我无法左右伍德的想法,他认为是也罢不是也罢,对结果都没有影响了。 伍德今晚是聪明的,也是明智的。 我终于满足了他的好奇心,他也满足了我的条件。 似乎,皆大欢喜啊。 但其实,当然不是。 我知道,明天见了伍德,我们还会像朋友一样热情招呼,还会互相夸赞。 但我心里明白,我和伍德的较量已经拉开了帷幕。其实早就拉开了帷幕,只不过这次更直观而已。 和伍德斗,我心里其实没底。我知道自己的心机和心计远远比不上伍德,今晚只是侥幸而已。 开车回市区的路上,接到方爱国的电话:“易哥,这个女的怎么安置?” “送到我宿舍。”我说。 “好。” “让他们回公司,让大家休息吧。” “是。” 回到宿舍,可可正在门口等我,方爱国陪同。 我打开门,方爱国随即离去。 可可进去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我倒了一杯水给她:“喝点水,今天你受惊了。” “易哥,我就猜到是你救了我,果然是。”可可脸上带着感激的表情。 我坐在可可对过,看着她:“怎么回事?怎么被他们找到的?”biqikμnět 可可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离开星海后先是回了一趟老家,然后我就去了呼伦贝尔满洲里,我想从那里越境去俄罗斯然后去欧洲的,可是,不知怎么他们就找到我了,把我抓回了星海,逼问我是不是偷了他们的什么方案,逼问我是谁让我干的。” “你什么都没说是吧。” 可可点点头:“是的。不过,今晚要不是你,我可能会说出来的,他们那架势,太狠了。” 可可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其实,你就是说了,我也不会责怪你的。”我说。 “我知道即使我说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可可说。 我点点头:“你很聪明,能认识到这一点。” “我知道,即使他们这次放了我,今后也会继续追杀我的,不管我到哪里。”可可说着,脸上又带着惊恐的表情。 我笑了下,拍拍可可的肩膀:“可可,我告诉你,今后,你不会有事了,他们不会追杀你的。” “为什么?”可可半信半疑。 “因为。”我顿了顿,“因为我和他们做了一笔交易,他们不敢继续找你麻烦了,不然,他们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什么交易?”可可说。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以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在哪里你都是安全的。当然,最好还是离开星海。”我说。 可可点点头,又说:“易哥,你到底是干嘛的?我下楼的时候,看到好几个蒙面带武器的人,他们保护我离开的。他们,都是你带去的人?”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可可,不要问那么多了,有些事,不要问不要打听,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明白吗?” “明白,我不问了。”可可怯怯地说。 我点燃一支烟,看着可可:“你今后怎么打算的?” “不知道。” “不管怎么打算,我希望你都不要干老本行,我给你的那五百万,足够你做本金去做点正当生意。”我认真地说。 “嗯,我不会再重蹈覆辙的,不会再去做老行当的,易哥你放心。”可可说。 “那好,洗个澡,睡吧。你今晚睡这里,睡客房。” 可可点点头站起来,去了卫生间。 我继续在沙发上抽烟,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可可在洗澡。 一会儿水声听了,卫生间的门打开,可可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我看着可可。 可可脸上露出一丝害羞的表情,站在那里一时有些无措。 “易哥。”可可看着我,“你,你想吗?” 我猛地回过神,一时很尴尬,忙摇头:“不,不,可可,你误解了,我没有那个想法。” 可可咬了咬嘴唇:“易哥,我知道你是嫌我,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我这种女人呢。” 可可的话让我更尴尬了,我忙说:“可可,你不要这么想,我没有这么样的想法,你去穿上衣服,我们聊会天还不好?” 可可点点头,去了客房,一会儿穿好衣服出来了,坐在我对面,看着我。 我看着可可:“可可,其实你很漂亮,也很干净,起码,你的心是干净的。” “你怎么知道?”可可说。 “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出来了,你的眼睛很清澈!” “真的?”可可脸上涌起一片红晕。 “真的。”我认真地点点头。biqikμnět “谢谢你,易哥,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男人。”可可的声音里带着感激。 “以后,还会有别的男人也这么说,只要你告别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不光你的心,你的身体也会是干净的。”我说。 可可低下头:“脏过的身体,是永远也不会干净的。” “错,肉体是随心灵而动的,一个干净的心灵,可以造就一个干净的肉体。”我说。 “易哥,你说的话我听了觉得好新鲜。”可可说。 “呵呵,可可,你还年轻,人这辈子谁都有走弯路的时候,走了弯路不要紧,关键是知错就改,改了就好嘛。”httpδ:Ъiqikunēt 可可忍不住笑起来:“易哥,你的话很有道理,你说话真逗。” “可可,我送你一句话:女人,一定要自重自重自爱,知道吗?” “哦。”可可看着我。 “社会是一个大染缸,我们生活在这个大染缸里,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也会遇到很多的诱惑,如果你不能自律,那么诱惑这只无形的手就会紧紧抓住你,使你失去自尊,使你不能自爱。所以女人在这个社会大染缸里一定要做到自尊自重自爱!”我说。 可可睁大眼睛看着我。 “懂得自尊,自重的女人会得到男人的尊重;懂得自尊,自重的女人不仅仅能保护自己,同时也不容易让男人作贱。只有那些不懂自我爱护自己,不懂得自己尊重自己的女人才能让男人轻视,甚至被呼之唤去股掌中。男人一般不敢对那些有自尊的女人们动手动脚调戏。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挺服气的。一般容易上当的都是那些自尊不强,或不懂自重的女人。也就是说,自重,自尊,自律的女人不会轻易上当受骗。”我继续说。 可可点点头:“嗯。” 我接着说:“自尊是一种健康心理的状态。一个懂得自尊的女人,自有她自己做事的原则,她的自尊不会损害任何其他人的利益;一个懂得自尊的女人,自会格外珍惜自己的人格,懂得怎样对待自己的缺点与不足;自尊的人懂得自爱,不自爱的人是无自尊可言的。自爱的人,会有远大的理想,追求个人发展的最大空间,努力实现自身的人生价值。自爱的人,从来不知什么叫无聊,永远不会感到空虚,他们有自己的精神家园。自爱中至少也应该有自重,应该在自己的轨迹内行驶,尤其是女性。” 可可低头看着地面,沉思着。 我又说:“作为女性,自尊尤其是最重要的,至少应该自爱,应该自重。保持自尊,称为自尊心,如果一位女性连自尊都放弃了,真不知怎么来赞美她。自爱就是爱惜自己,自己尊重自己,做为一个女人首先要看得起自己,同时,也求别人看得起自己的心理倾向。要想做到自尊自爱必须学会自律,严以律己,自我规范,自我克制。” 可可抬起头看着我:“易哥,你说,我还能有新的生活吗?我还能重新做人吗?” “能,当然能,你还这么年轻,你今后的人生道理还很长很长,你未来还有很美好的生活等着你。”我用鼓励的口气说。 可可点点头:“我懂了。我想自己待会儿,易哥,我先休息了。” 说完,可可站起来,去了客房。 我也洗澡睡觉。 已经不见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可可已经不见了,茶几上有她给我的留言,旁边还有一张银行卡。 我先看留言。 “易哥,我走了。谢谢你对我的搭救之恩,此恩可可今生以后报答。 昨晚我一夜没睡,一直在想着你和我说的那些话,还有这些日子我经历的那些事。我似乎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钱虽然很重要,但永远不是最重要的,这世上还有比钱更珍贵的东西。曾经我沉沦,在沉沦中只为追逐金钱和享受,我以为自己这一辈子或许就一直要这样浑浑噩噩过下去了。 自从认识了你,易哥,你彻底改变了我对自己和人生的看法,你让我开始认识到自己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去爱和被爱的女人,一个还有明天和未来的女人,一个醒来还能看到阳光的女人。 易哥,衷心感谢你,你给了我重新做人的勇气和信心,你给了我新的生命和灵魂。我要走了,天涯茫茫,哪里都可以安身养命,我知道自己今后要过怎么样的生活,我知道自己该去做怎么样的一个女人。 你给我的500万,我不要了,我把卡留给你了,密码是786789。我不是不爱钱,但我要凭自己的努力去赚钱,去赚踏踏实实的良心钱。 易哥,我走了,不管走到哪里,我都会记住你给我的教导,我都会安安稳稳去做人做事。如果有缘,我们还会相见。祝福你,易哥,你是一个好人,祝福你有自己幸福的生活,不管可可走到哪里,都会祝福易哥。” 看完可可的留言,我沉默良久。 可可走了,给她的500万她不要了。 萍水相逢,人海茫茫,可可不知道会去哪里。 默默祝福可可,祝福她有新的生活和新的明天。 两天后,我正在办公室里,内线电话响了,田珊珊打来的。 “易总,您好,我是记者部小田。”电话里传来田珊珊礼貌而恭敬的声音。 记者部肯定还有其他人,所以田珊珊才会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嗯,小田啊。”我说。 “易总,前两天那个专访的稿子我写完了,不知道您现在方便不方便,方便的话,我把稿子送给您审阅。”田珊珊说。 “行,你过来吧。” 几分钟之后,田珊珊来了,一进门就笑嘻嘻地说:“师哥好,没打扰你吧?” 我冲田珊珊笑了下:“没有,我这会儿正好没事。” “师哥,稿子给你。”田珊珊把稿子递给我。Ъiqikunět 我接过来:“先放我这里吧,我看完给孙总。” “师哥要好好帮我把关哦,不合适的地方我再修改补充,千万别让孙总看了不满意。”田珊珊说。 “尽力而为吧,我也不是学中文的,对于新闻稿,我还不如你呢。”我说。 “师哥谦虚了,其实需要你把关的主要是内容啊,对于新闻稿来说,文字是次要的,内容才是王道。” “看来你对写稿子的体会还挺深刻。”我说。 “其实,很多名记者,没几个是科班出身的。”田珊珊说。 “为何?”我有些奇怪。“道理很简单,科班学新闻和中文的,玩文字游戏是好手,但是缺乏对生活和社会的体验,缺乏专业知识的掌握,写带有专业性的稿子,往往是弱项。”田珊珊说。 “那你对自己写的这种企业人物专访,有没有把握呢?”我说。 “嘻嘻,还凑合吧,我在部里一直负责经济报道,多少了解一些经济管理的皮毛,但只是皮毛,所以才需要你给我把关呢。”田珊珊说。 看田珊珊的表情,听她的口气,似乎她自己对这稿子还是比较满意地。 “那好,回头我认真看看,顺便也学习学习。”我说。 “那就多谢师哥了。”田珊珊甜甜地笑着。 “还有事吗?”我说。 “额。没有了,那师哥你忙,我走了。”田珊珊看我在下逐客令,很识趣地告辞离去。 我开始看田珊珊写的稿子。 我看的很认真,用了20多分钟,从头到尾看完了。 平心而论,这稿子写的是不错的,田珊珊的文笔和思路让我不由刮目相看。 我找不出什么瑕疵,自然也就不用修改了。 我将稿子原封不动交给了孙东凯。 看完稿子,孙东凯点燃一支烟,看着我:“小易,说实话,你觉得这稿子咋样?” “我认为是不错的。”我说。 “怎么个不错法?”孙东凯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主题鲜明,文字生动,思路清晰,语言流畅。”我说。 “嗯。”孙东凯点点头,“看来,这个田珊珊,虽然年轻,但文字功底是不错的,写稿子的水平在集团来说,应该是第一流。” “可以这么说。”我说。 “不光稿子写得好,这个小田我看做事很利索,说话也很得体,很会来事。你说呢?”孙东凯说。 “差不多。”我回答。 “差不多?差多少?”孙东凯笑看我。 我笑了下:“我的意思就是不错。” “按说在我们集团,最不缺的就是写稿子的,编辑部人才济济,但是行政这边呢,我看——”孙东凯沉吟了一下,“办公室这边,我一直就琢磨着想找个文笔好会来事的人,但一直就没发现合适的人选。找个田珊珊,你觉得让她到办公室来怎么样?” 我一愣,孙东凯想把田珊珊调到办公室来工作。 不知孙东凯是何意,我揣摩着孙东凯的心思,一时没有说话。筆趣庫 看我沉思不语,孙东凯继续说:“办公室这边经常需要搞各种材料和领导发言稿,工作量大,要求高,但目前办公室的人里,弄出来的稿子一直没有让我十分满意的。” “既然领导有这个想法,那我自然是支持的了。”我知道既然孙东凯做了决定,我肯定阻拦不住,他虽然用商量的口吻征求我的意见,那只是在走过场,既然如此,我不如赞成算了。 再说,能到办公室来工作,对田珊珊来说,或许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 有的人热爱记者工作,愿意一直做下去。但也有很多人只是想借助做记者来作为自己进步的一个跳板。我直觉田珊珊属于后者。 “既然你也赞同,那我看就这样定了,你回去和小田单独谈一谈,征求下她的想法,如果她愿意,就到办公室来做文字秘书,编辑部那边我在领导办公会上和有关人员打个招呼。”孙东凯说。 我点头答应着:“行。” “你务必要和她说明白,到办公室工作,是领导对她能力的重视和肯定,办公室的工作性质你也要和她说清楚,这里不同于记者部,这里是整个集团的运转中枢,办公室的材料,要格外严谨和严肃,来不得半点马虎,责任重大。”孙东凯说。 “嗯,我记住了。” “在办公室工作,首先要做到对领导忠诚,领导交办的任务,要保质保量及时完成,要站在一定的高度体会领导的意图。”孙东凯又说。 “忠诚,是必须的,我会和她讲清楚的。”我说。 孙东凯笑了:“小易,你知道为为什么重用你吗?” 我说:“因为孙总对我很信任,当然,孙总对我的信任是源于我对你的忠诚。” “这话你说对了一半。”孙东凯说。 “哦,请孙总明示。”我说。ъiqiku 孙东凯递给我一支烟:“你对我的忠诚我是知道的,这也是我对你建立高度信任的基础,也是我重用你的前提。但是,仅有这些是不够的,仅有这些是不能让我彻底放心重用你的。” “那,孙总的意思是——” “你最值得称道的一点,最让我赞赏的一点,就是你不仅仅让我能对你建立起信任,而且,其他集团领导,包括那些对我心怀不满想暗算我的人,也都对你能建立起信任来。这才是我要重用的主要原因,我不能只需要一个对我忠心耿耿而让其他集团领导感到不满的办公室主任,那对我是很不利的,也会让我很被动的。 在目前的集团领导里,我没有听到一个对你不满意的,包括你一直心怀不满的秋桐,她也说不出你半个不好的地方来。这样的办公室主任,才是我最需要的,一个既能得到我信任对我忠心耿耿又能得到我对手信任让其觉察不到自己真实内心想法的办公室主任,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一定不是平庸之辈,一定是一个有前途的人。而你,恰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孙东凯微笑着看着我。 “谢谢孙总对我的评价,这评价似乎过高了,我只是在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做好本职工作而已。”我谦虚地说。 “呵呵,小易,这就是你最可贵的地方,有能力还有谦虚低调。”孙东凯说,“我知道你对秋桐内心里是极度不满的,但是在表面上,秋桐应该是不知道你的内心想法的,这一点你做的很好,也很正确,永远不要让自己的对手看出自己真正的心思,这才是斗争的最高境界。秋桐虽然处处想和我过不去,也知道你是我的心腹,但她却就是找不到你的把柄,即使想算计你也没有办法,相反,我看她对你还似乎挺赏识,你能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啊,今后,要继续保持下去。你要明白一点,秋桐如果什么时候对你下手,那她真正的目标并不是你,而是我,知道不?” 用心险恶 我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孙总的提醒。” “当然,在秋桐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的时候,你作为她的副手,也是给她出过大力的,虽然她一方面在利用你另一方面又在压制你,但是,只要她抓不住你的把柄,有我在这里,就不能奈你何。”孙东凯的话似乎在挑拨我和秋桐的关系,用心险恶。 我做出感激的样子点头:“嗯,我能有今天,其实心里很明白,没有孙总,就没有我的现在。” “你知道就好,也不枉我对你的一番培养。”孙东凯一副欣慰的表情。 从孙东凯今天的话里,我感觉到他似乎对秋桐正在提高警惕,似乎他觉察到秋桐正在对自己越来越不利。 这是一个信号。 回到办公室,我打内线电话让田珊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田珊珊很快来了。 “师哥。”田珊珊站在门口。 “关好门,进来。”我说。 田珊珊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到我对面坐下。 “稿子,我看完了,孙总也看完了。”我对田珊珊说。 “哦,咋样?有没有问题?”田珊珊说。 “你觉得会有问题不?” 田珊珊笑了下:“我觉得啊,应该似乎不会有问题。” “为什么这么自信?” “因为我自身的能力,还有我对此次采访做的前期和后期工作。”田珊珊说。 我点点头:“自信源自于实力,是不是?” “师哥说的对,是这样的。”田珊珊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有自信好,自信而不自傲,这是成功的基础和前提。” “那就是说稿子通过了?” “是的,稿子我和孙总看过后都觉得很满意,尤其孙总,很赞赏你的文笔和思路。” “嘻嘻。”田珊珊开心地笑起来。 “我叫你来,除了告诉你稿子通过了,还想和你谈一件事。”我顿了顿,说。 “请师哥指示。” “你可以认为我是在转达集团领导的意图。”我又说。 “哦,什么事啊,师哥,你说。”田珊珊有些紧张还有些兴奋。httpδ:Ъiqikunēt “是这样的,根据你自身的能力和一贯的表现,根据集团办公室实际工作的需要,我受孙总委托,想征求下你的意见,就是你愿意不愿意到办公室来工作,做办公室的文字秘书。”我慢条斯理地说。 “到办公室来做秘书?”田珊珊眼神有些发亮。 “是的,主要负责集团相关材料和发言稿的起草工作。虽然都是搞文字,但这里和记者部的工作内容和性质还是有比较大的区别,你意下如何?” “我服从组织决定,服从集团工作需要。”田珊珊说。 感觉得出,田珊珊是很乐意到办公室来工作的。 “办公室秘书这个职位,要求具备较高的思想意识,要求具备高度的责任心和敬业心,要求具备严格的纪律性和保密观念。”我继续说。 “我相信这些我都能做到。”田珊珊干脆地说。 “在办公室做秘书,就不能像做记者那样整天到处采访了,也没有记者那么风光了,大多数时间是在办公室里整材料,而且,整出来的材料和发言稿,都不会署自己的名,换句话说,是为他人做嫁衣,做的是无名无利的幕后工作,这些你都想好了?” “想好了,既然领导和组织对我这么信任,我自然不能辜负了,组织的需要就是我的志愿,我愿意接受这个新的岗位,愿意在这个岗位上让自己接受新的锻炼。” 田珊珊的回答让我很满意。 “还有,能在师哥的直接领导下工作,我无上光荣。”田珊珊抿嘴笑看我。 “别扯上我。” “嘻嘻。”田珊珊笑起来。 “看起来你是很乐意到这里来工作的,是不是?” “是的,真的是很开心。” “你真的不留恋记者部的工作?”我有些不甘心。 “留恋啊,但是,人总是要进步的,不可能一辈子总是呆在一个岗位做到老吧,每一次工作岗位的调整,对我来说都是一次新的挑战,我愿意在不断的挑战中让自己不断成长,我喜欢接受新挑战的感觉。” 我点点头:“那就好,我们的谈话内容就是这些,你回去先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这事,我会先和你们主任沟通,孙总也会和总编辑通个气,你就等着通知好了。” 田珊珊站起来:“好的,师哥。对了,师哥,我想问一句。”ъiqiku “说。” “调我到办公室做秘书,最早是你的想法还是孙总的想法?” “孙总的,孙总提出来的,不是我的想法,我只是转达孙总的意思。”我干脆地说。 “哦。”田珊珊点点头。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问题,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那好,你先回去吧。” 田珊珊深深看了我一眼,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然后就走了。 我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了孙东凯,告诉了和田珊珊谈话的情况。 “那好,她愿意来就行,你和记者部主任告知一下,人力资源部也说下,让这个小田明天就到办公室来报道。”孙东凯说。 我答应着。 内部人事调整程序很简单,也很快,第二天田珊珊就到办公室来上班了。 田珊珊上班第一天,孙东凯就越过我直接给田珊珊下了个任务:为他写一篇署名文章,要发表在省新闻协会主办的一个杂志上的。 上级越级是正常的,下级越级是万万不可的。对此,我习以为常。 转眼到了周末,老黎约我到金银岛去钓螃蟹。 “秋天的螃蟹肥,好吃。”老黎告诉我。 时隔多日,老黎又踏上了金银岛。我不知道他的真正意图是真要钓螃蟹还是其他。 今天阳光明媚,秋日的阳光照耀着金银岛。 登上金银岛,山背面传来一阵阵喊杀声。 “这是干嘛的?谁在那里?”老黎问我。 我知道是特战队员在这里作训的。 “我带你过去看看。”我对老黎说。 我和老黎走到山后,在沙滩上看到10名身穿迷彩服的特战队员正在练擒拿格斗,有的是沙滩上对打,有的打到了海水里,练地很投入。 “李顺的人?”老黎看着他们。 “是的。”我点点头。 “看起来还蛮像那么回事嘛。”老黎眯缝着眼睛看着他们。 这时队员们看到我们,都停下来,一个特战队员跑过来,在我面前立正报告:“报告副总司令,特战中队第三四小组正在训练,请副总司令指示。” “继续练,去吧。”我摆摆手。 “是——”他转身跑了回去。 “报告副总司令,我可以开始钓螃蟹了吗?”老黎学着那特战队员的口吻对我说。 我一咧嘴:“准了。” “是——”老黎还是一副那样的口吻。 我忍不住笑起来,和老黎回到山的另一面,开始钓螃蟹。 布置好钓螃蟹的工具,老黎坐在岩石上,看了我一眼:“这个李顺,还挺能捣鼓,搞了这么多人在星海,这小子,我看早晚在星海要闹出事来。” “是啊,没办法,他就这脾气,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我叹了口气。 “李顺前几天回来,到岛上了没?”老黎又问我。 我点点头:“来了,非要炸开山洞口,我劝住了。” “炸开洞口干嘛?要在里面办公?”老黎说。 “不是办公,至于到底为何要炸开,意图我也不知道。”我说。 “呵呵。”老黎笑起来,“是不是他对我封住他的山洞不满意呢?” “那倒不是,当然不是。”我说。 “这个山洞,对李顺似乎很重要。”老黎说。 “你这话是何意?”我看了一眼老黎。 老黎看着海面:“木有何意,就是感觉。” 看着老黎的神情,想着李顺那天要炸山洞口时的表现,我沉思了。 似乎,我们都在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什么话题,但又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这情形很微妙。 “老黎,你说,这人在社会上混,到底要做到哪些才能让自己游刃有余?”我突然想起那天吃饭时孙东凯和田珊珊说的话。 “怎么想起问这个?”老黎翻了下眼皮。 “不经意想起的。”我说。 老黎沉默了片刻:“混社会,就是混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不管怎么身不由己,你都是在和人打交道,在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在这个过程中,我觉得最重要的事事要学会尊重人,特别是对爱你的人,尤其要尊重。” “嗯,继续说。” “为什么对待爱你的人一定要尊重?因为爱你是有原因的,不要问为什么,接受的同时要用加倍的关爱回报。但是千万不要欺骗别人的感情,哪怕你对人家没兴趣,哪怕人家有缺点,这是你用钱买不来的财富。记住:轻视别人付出的情感就等于蔑视自己,玩物丧志,玩人丧德。爱,是一种美德。”老黎说。筆趣庫 我注视着老黎。 老黎继续说:“说到混社会,我再给你几句忠告。现在的你,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越是这样,越要保持清醒的头脑。背后夸奖你的人,知道了,要珍藏在心里,这里面很少有水分。当面夸奖你那叫奉承,说的再难听些叫献媚。你可以一笑而过,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也许不久就有求于你。对于那些当众夸奖你的人,就疏忽不得,也许你转过身去,他就会用指头戳你。掌握一条原则:逢人多贬自己,也少夸别人,选先评优的时候除外。” 老黎的话意味深长,我不由点了点头。 与人为善 老黎继续说:“永远都要学会做一个人生的观光客。说到底只要与人为善,以德服人,离是非远点,靠家人近点,便有了心安,有了惬意。乐观的心态来自宽容,来自大度,来自善解人意,来自与世无争。要有一个平和的心态。坏心情是想不开时折磨出来的,其实现实并没有你想的那样糟糕。生命有高峰也有低谷,根本没有一帆风顺的人生。要拿得起,放得下,拿得起是一种勇气,放得下就需要一种胸怀。” “嗯。”我看着老黎,心悦诚服。 老黎转头看着我,笑了笑:“小克,你相信缘分不?” “信。”我说。 “其实,所谓的缘分无非只有善恶两种,珍惜善的,也不要绝对排斥恶的,相信擦肩而过也是缘吧。全世界近60亿人口,碰上谁也不容易,所以遇到恶缘,也要试着宽容,给对方一次机会,不可以上来就全盘否定。”https:ЪiqikuΠet “恶缘?” “是的,并非所有的缘分都是善的,这一点你尤其要记住。” 我有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吧,我记住了。” 老黎继续说下去:“还有,不要让事业上的不顺影响家人,更不要让家庭的纠纷影响事业。那样做很不划算,家人和事业都受影响,甚至损失。尤其是男人,要善于扛事,男儿有泪不轻弹,要把眼泪咽下去。其实人的最终结局都是一样的,只是你把自己看复杂了。说句俗话:千万别把自己当回事。受伤后没有人会同情你,你只会换来一句活该!早发现早放手,你会更快乐!很多时候离开比留下更明智!” 老黎一口气说了很多,我听得很专注。 末了,老黎说:“社会是个大舞台,也是个大课堂,在这个舞台上,各色人都在演出,在这个课堂上,只要你有心,你就会受到很多教益,记住一点,成功从来都是给有心人准备的,人生里过客很多,真正能走到成功的是少数,大多人都是碌碌无为中度过,你,应该要做成功的那一个。” 老黎的话语重心长,饱含期待。 我看着老黎:“老黎,你就如我的教父一般,我对你带着一颗崇敬和崇拜的心。” 老黎摇摇头:“哎,我不要做你的教父,我要做你的干爹,你做我干儿子,好不好呢?” 我摇摇头:“哎,老黎,我们做朋友不是很好嘛,你干吗这么执着非要做我干爹呢?你啊,就是不肯放弃,老顽固。” 老黎半真半假的口气:“达不到目的我誓不罢休死不瞑目。” “你少吓我。” “哼——吓你又怎么样?”老黎佯作生气的样子。 “吓我就不好玩了,嘿嘿。”我笑起来。 我和老黎说笑了一会儿,老黎说:“那个伍老板,最近咋样了?” “外强中干吧。”我回答。 “他的内心其实应该是接近疯狂的,但这个人,我不得不说精神世界很强大,意志很坚定,在遭受如此重大挫折的情况下,还能不动声色。他现在的头脑还是基本清醒的,他应该明白自己所面对的各个对手,目前暂时来说,他是偃旗息鼓的,但这也说明,他正在酝酿发起更为凌厉的反攻。” “那你要小心啊。”我提醒老黎。 老黎微笑了下:“我这边不用你担心,我倒是担心你们。” “我们,你指的都是谁?” “你心里有数。” “对了,我给你说个事。秋桐前些日子陪客人到冰峪沟游玩遇到了很惊险的情况。”我把秋桐遇险的事情和老黎说了一遍,然后说,“我最近一直在琢磨是谁下的黑手想谋害秋桐,伍德否认了是自己,我经过分析,感觉有两个渠道的人可能性最大,一个是雷正,一个是孙东凯和曹丽。” 我接着说了自己对他们怀疑的理由。 老黎听完,沉默了半晌:“你觉得自己的分析很有理由吗?” “应该是的,除了他们,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做。”我说。 “那如果恰恰就是伍德干的呢?他如果正是利用你们的逆向思维来做这事呢?”老黎反问我。https:ЪiqikuΠet “这个——”我一时回答不出。 “从利益的角度来分析幕后黑手是正确的,但是,也许有人利用你的这种心理,也许有人会想到你会如此分析,这个你想到没有?” “哦,没想到。” “其实,有些事,你不必费尽心思去追究,有些事,到了该浮出水面的时候,自己就会暴露的。不然,你可能会陷入自己给自己设定的圈套,自己误导了自己,而或许有人正是想让你陷入这种误区里。”老黎继续说。 “你的意思是——” “干脆,此事不要去想了,不要去查究了,顺其自然,做好自我保护。只要你心里明白哪些是敌人哪些是朋友就足够了,绞尽脑汁去查是谁干的这事,其实没有什么真正的意义。或许有一天,不经意间你就能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老黎说。 我陷入了沉思,老黎的话或许是有道理的,老黎想的很深刻很长远,或许我真的陷入了自己给自己设置的误区里。 “小克,最重要的事,是要睁大自己的双眼,明辨是非,明辨敌我,明辨对错,只要你坚持自己的底线和底牌,只要你心中有一道坚定的防线,只要你把握好善恶的标准,不管过程中会有多大的风浪,最后的胜利和成功,就一定会属于你。”老黎拍拍我的肩膀。 我不由点了点头。 “快,螃蟹进笼子了,来帮我提笼子。”老黎叫起来。 我和老黎忙乎起来。 日落时分,我和老黎捉了很多螃蟹。 作训的特战队员也要收队了,组长过来向我汇报。 老黎看看我,又看看那组长,说:“小伙子,给,这些螃蟹送给你们了,带会去周末打个牙祭。” “这——”组长看看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爷子送给大家的,算是拥军了,你们拿着吧,今晚可以大吃一顿了。”我笑着说。 组长大喜,忙叫过来两个人抬走了螃蟹,然后对老黎说:“老爷子,感谢,感谢老爷子对我们革命事业的支持。” 老黎呵呵笑着:“革命人永远是年轻啊,小伙子,我不懂你们的革命事业是什么,但我知道人总是要吃饭的,你们大老远从南方的内陆山地来到这里,要把身体养护好,要吃得身体倍儿棒才好。这个季节,黄海的螃蟹是最好吃的,今天的螃蟹,算是我送给你们的见面礼,也可以像你们那个什么副总司令说的,叫拥军。” 我哈哈笑起来,然后对组长说:“好了,你们收队吧,我们也要回去了。” “是——” 特战队员换上便服后集合离开了金银岛。老黎看着他们,微微颔首:“这个李顺,很能捣鼓,不按规则出牌,路子野。我看,他和伍德早晚会有一战,一场生死之战。” “你能预测下胜负吗?”我看着老黎。 老黎微笑不语。 “干嘛,搞什么玄乎?”我说。 “胜负的标准不好说啊,有的人胜利了,但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有的人失败了,但却保存了实力,你说,这样的结果,真正的胜利者是谁呢?”老黎问我。biqikμnět “这个,的确不好说。” 老黎看着夕阳下的海面,缓缓地说:“伍德手下,不乏精明之人,那个皇者,是个不可小觑的人,此人,你要多加关注。” “你的意思是高度提防,是不是?” “我说的是关注,关注,你懂吗?” 我摇摇头:“我不懂你的关注是何意?” “不懂你就自己回去慢慢琢磨。”老黎莫测地一笑。 老黎的笑让我有些迷惑。 “小克,你说什么样的人最可怕?” “猜不透心机的人最可怕,比如你。”我说。 “哈哈。”老黎笑起来,“错,小克,我告诉你,看透的人不可怕,看不透的人也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人,是你自己以为看透了他,但其实你远远猜不透他真正的心机。这才是最可怕的。” “这样的人在我周围有吗?” “肯定有,而且,不止一个。”老黎说。 “是谁啊?” “靠你自己的眼睛去观察,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干嘛说不止一个?” “直觉。” “直觉?” “是的,直觉,有时候,直觉也很可怕。”老黎说着,又笑起来。 我看着老黎:“我怎么觉得最可怕的人是你呢?” “我让你觉得可怕吗?” “当然不是对我,我是说对某些人,你才是最可怕的人。”我认真地说。 “我有那个资本和水平吗?儿子,不要把老夫看的太深奥了,我只不过是一个行将入土的老头子,老咯。” 我继续看着老黎,没有说话。 “别没事研究我了,我没什么可研究的。”老黎说。 我突然咧嘴笑起来。 “你傻笑什么?”老黎说。 “不告诉你,猜去吧。” “臭小子。”老黎打了我脑袋一下。 我又继续傻笑起来。 要求发言 周一上午,集团开领导办公会,我列席。 会议的主要内容是传达学习刚刚召开的市里扩大会议精神,部署集团落实会议精神的一些事项。 学习部署完之后,孙东凯问大家还有没有事,秋桐这时要求发言。 “秋领导,请讲——”孙东凯说。 秋桐说:“我说下分管范围内的事,最近市监事下发了市直事业单位加强内部审计监督事项的文件,要求市直各有关单位要切实加强对内部审计工作的领导,完善内审机构,充实内审人员,扎实做好内部审计工作。从落实市监事文件的精神出发,从本集团内审的现状出发,从本集团经营的实际状况出发,我建议加强本集团审计科的人员配置,切实让集团审计科发挥出应有的职能,不能只组建了一个审计科当摆设应付上面检查,而不去真正落实内审的各项事务。” 这是秋桐前几天和我说过的,作为对前几天撤销公章管理制度的一个反制措施。 孙东凯一愣,似乎没有想到秋桐会提出这个话题。 孙东凯扫视了一遍大家,然后看着秋桐:“秋领导说的这个事情,先听听大家的看法。” 却没有人发言,除了曹丽瞪眼看着秋桐,其他人都沉默不语。 或许大家都猜到了秋桐加强审计职能的某些意图,或许他们觉得这是和自己不相干的事,干脆不表态为妙,谁也不得罪。 孙东凯看了看曹丽,使了个眼色。 曹丽说话了:“这个,刚才秋领导说的这个事,我觉得没有必要。” “曹总,说说你的看法。”孙东凯带着鼓励的目光看着曹丽。 曹丽似乎来了底气:“集团一直以来审计科就是这种状态的,不也一直就很好没出什么事?作为我们集团来说,市审计局一年来审计一次就足够了,我们内部有必要再耗费宝贵的人力物力去折腾搞什么内部审计吗?搞内部审计,好听地说是加强内部监督,不好听的说,是对集团各经营单位的不信任。集团各经营单位辛辛苦苦为集团的发展壮大出力流汗,反过来还要接受内部的审计,怎么说我都觉得这叫人有些心寒。 我们集团内部有财务中心,各经营单位的财务都是集团财务中心下派的财务人员,账目都是财务中心直接管理的,这些年,从来就没有出过任何事情,一直都是很有序的。搞内部审计,一来是对下派财务人员的不信任,二来是对各经营单位负责人的不信任,我觉得这很不利于内部团结,换句话说,这就等于搞内讧。httpδ:Ъiqikunēt 虽然市监事下发了相关的文件要求加强内部审计,但那只是一个相对笼统的文件,并没有要求各事业单位一定要这么去做,只是要求各事业单位根据本单位实际情况去落实,并没有搞一刀切。我看,我们集团,根据本集团的实际状况,不但没有必要加强审计科人员的配置,反而,应该撤销审计科,将审计人员充实到财务第一线,这才是对上级文件精神的真正吃透落实。 我是分管经营工作的,我最了解各经营单位的情况,我也最有发言权。当然,我这么说,绝对不是要和秋领导唱对台戏,我和秋领导的私人关系大家也都知道,是十分好的,是好姐妹。我只是站在工作的角度来谈这个问题,丝毫不牵扯个人关系。” 曹丽突然来了口才,上来就哗哗猛煽了一通,说的似乎还很理直气壮。 孙东凯似乎对曹丽说的这些很满意,微微点点头。 曹丽有些得意地看看秋桐,又看看大家。 大家都看着秋桐。 秋桐微微一笑:“针对曹总刚才谈到的几点,我想具体阐述下我的想法,供大家参考。” 孙东凯也笑了笑:“秋领导,你说,我们洗耳恭听。” 秋桐说:“随着集团实力的不断壮大,集团内部的经营单位也逐步增加,加强内审职能也变得越来越有必要,其重要性也越来越突出,作用也越来越大。对我们集团来说,加强内部审计,可以通过制约来制止集团内部的违规违纪现象,保护集团利益。可以通过披露经济活动资料中存在的错误和舞弊行为,保证会计信息资料真实、正确、及时、合理合法地反映事实,纠正集团经济活动中的不正之风。同时,可以配合集团纪检监察部门,打击集团内部存在的各种经济犯罪活动。”biqikμnět 总编辑等领导成员都专注地看着秋桐,孙东凯面色沉静,曹丽则撇了撇嘴巴。 除了孙东凯和曹丽,其他领导成员听了也不住点头。 曹丽有些坐不住了,不住看孙东凯。 孙东凯不看曹丽,脸上的表情依旧很沉稳。 但我似乎看到孙东凯的额头有细汗冒出。 秋桐继续说:“目前集团各内部企业中,仍有不少人对审计工作不理解,轻视内部审计的作用,对审计有抵触情绪,认为内部审计就是来查问题,与我过不去,对内审怀畏惧心理。其实这种看法是完全错误的,是没有站在集团发展的大局看问题,是没有看透潮流所向,当然,也有可能是做贼心虚。 我们作为集团的领导,必须要认识到保护集团资产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建立一个完善得力的内审机构,配备得力的审计人员,可以让我们集团各经营负责人都有一个清白的自身,也让我们这些集团的领导都放宽心,对上对下对公对私都是有利的,大家何乐而不为呢?” “说得好。” “秋领导说的有道理,我赞同。” “我看秋领导的提议很有必要。” 其他领导成员纷纷表示赞同秋桐的意见。 曹丽彻底坐不住了:“我有不同意见。” “曹总,你不用说了,我看大家举手表决吧。”孙东凯打断曹丽的话,直接要大家举手表决。 我有些意外孙东凯的做法,举手表决,现在的情形之下,显然是有利于秋桐的。而我也知道,孙东凯肯定是不愿意通过秋桐的提议的,因为审计科掌控在秋桐手里,一旦提议通过,秋桐手里就等于多了一把制衡孙东凯的利剑。 但孙东凯此时却不让曹丽说话了,要立刻就举手表决,是何意呢?难道是他看到大势所趋无法阻拦干脆顺应潮流显出自己的公正和公明?还是他另有算盘? 此时,我觉得是前者。 然后大家举手表决,毫无疑问秋桐的提议获得通过,只有曹丽一人弃权,其他领导成员包括孙东凯都投了赞成票。 曹丽这个时候选择弃权,似乎也是一个很痛苦的决定,大家都赞同,她再反对,那是自己找难看,但如果同意,等于自己推翻了自己刚才的话,等于自己打了自己耳光,更难看。ъiqiku 曹丽很清楚秋桐要加强内审职能的用意,那是要采取合法的渠道来加强对她和孙东凯掌管的经营单位的监督和制约,规范经营行为。 曹丽意识到,既然孙东凯今天都无法阻拦秋桐的步伐,自己更是白搭。 投票表决后,曹丽说:“虽然我投了弃权票,虽然我继续保留自己的意见,但我一样会服从大多数领导成员通过的决议,少数服从多数嘛。同时,工作上的分歧,也同样不会影响我和秋领导的个人感情,我们在工作上依旧是好同事,在生活上依旧是好姐妹。” “曹总的风格令人赞赏。”孙东凯不失时机地夸了一句。 秋桐则微笑着:“曹总是公私分明,我当然是知道的,谢谢曹总对我的理解,也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特别要感谢孙总。” 孙东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呵呵笑起来:“秋领导,看你这话说的,你这是为集团利益出发的提议,我自然是要赞同的。要说感谢,该是我感谢你才是。” 然后,孙东凯看着我:“易主任,会后就开始落实领导办公会的决议,有事随时向秋领导汇报。” 我点头答应着。 “散会!”孙东凯宣布。 会后,我去了孙东凯办公室,孙东凯正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烟,脸色很难看,似乎没有觉察到我进来。 半天,孙东凯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给我搞逼宫,给我搞突然袭击,咱们走着瞧。” 我没有做声,站在一边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抬头看着我:“刚才我说什么了?” “你什么都没说,或者,我什么都没听到。”我说。 孙东凯怔怔地看着我,突然笑了。 我看着孙东凯对我笑,不做声。 “坐下。”我坐在孙东凯对过。 “你说。”孙东凯仰脸看着天花板,“今天这个事,什么意思?” “什么事?”我故作不懂。 “还能有什么事?刚才会上的事啊。”孙东凯看着我。 我做出小心翼翼的样子:“你是说,今天会上秋领导说的那个事。” 孙东凯点点头。 “这个事,意思不是很明显吗,根据市监事的文件精神,完善审计科设置,完备审计科人员配置,强化内部审计职能啊。”我说。 什么用意 “这个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说,秋桐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来这个事,是什么用意?”孙东凯对我的回答似乎有些不满意。 “什么用意?”我做糊涂状,“我不知道哇。” “不知道你不会分析?不会用脑子去想?”孙东凯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想?怎么想?想什么?”我说。 “我怎么看你有些笨呢?怎么一点都不领会我的意思呢?”孙东凯有些不耐烦了。 我心里暗笑,做出一副紧张的样子:“孙总,这个事,我还真没想到哪里去,我觉得吧,这个应该就是秋领导落实上面的指示精神,搞得一项工作吧。毕竟审计科是归监事分管,上面又有指示,她自然要落实了。” 孙东凯翻了下眼皮:“上面的指示,这年头上面的指示多了,隔三差五就有新的指示下来,难道都要这么样去落实?” “那孙总是怎么认为的?”我一副虚心好学的姿态。 “我觉得,秋桐这是拿上面的指示来捣鼓事,或者说,是借着落实上面指示的机会来搞一些小动作。”孙东凯说。 “哦。”我做沉思状。 “这个内审,针对的对象就是集团经营部门,我是集团总经理,曹丽是分管经营的副总,加强内审,所谓加强对集团内部经营单位的监督管理,不就是对着我来的吗?你说呢?”孙东凯看着我。 “哦,是这样。”我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可是,既然你知道这个原因,为何在领导办公会上你还投了赞成票呢?” “秋桐说的那些理由,把大多数领导成员都说服了,我虽然是一把手,也不好阻拦了,我总不能众叛亲离吧?”孙东凯闷闷地说,“如果事情真的像秋桐说的只是为了集团的工作,那还好说,但我总有一种感觉,秋桐是打着集团工作的名义,想对我搞什么阴谋。” 我的心一跳,没有说话。 “名义上内审是针对各经营单位负责人的,但我是总经理,是各经营单位的头,显然有针对我的意思,打狗还得看主人,我看秋桐这次是要一点面子不给我留了,曹丽说了那么一堆理由,她都毫不客气给反驳回去,似乎,她是有备而来。而且,这个事,在领导办公会之前,一点消息都没和我透漏,直接就在领导办公会上提出来了。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孙东凯继续说。httpδ:Ъiqikunēt “很显然,她这是目无领导了,她怎么能这样呢?”我做出一副气愤的样子。 “眼里有没有我这个领导倒是其次,关键是我想知道她这么做的真正原因和目的。她到底想干什么?”孙东凯似乎想的更长远,看着我,“你来帮我分析下这事。” 我想了想,说:“你这么一说,我分析了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我面前,你少卖关子。” “我是担心说了你不高兴。” “有什么不高兴的,我又不是不知道在我和秋桐之间你站在谁一边,说,有话尽管说,我不会生气。”孙东凯说。 我做出一副谨慎的样子:“根据我对秋领导的了解,根据今天会上的情况,我觉得吧,孙总你刚才的想法似乎有些偏激了。” “偏激?为什么?”孙东凯看着我。 我继续说:“虽然我对秋领导这个人一直是有看法有意见的,但今天她提出的这个事,我觉得是符合集团利益的,也是符合你的利益的,换句话说,秋领导这么一搞,对你不但没有坏处,而且好处大大的,等于是在帮你呢。” “哦。”孙东凯有些意外地看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说:“你想啊,你是集团总经理,管理集团所有经营单位,这些经营单位如果内部经营和财务出了问题,账目不清出了差错,那影响的自然是集团的利益,影响的自然是你的信誉,加强内审,既能管理好各经营单位的账目,防止集团内部出问题,同时,也省了你的事啊,你就不用为一些事情操心了,这不是帮你省心了吗?不然,一旦各经营单位的账目有了问题,外面的人说不定还会以为那些经营单位负责人和你这个总经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呢?会败坏你的形象呢。” 孙东凯看着我,眼神有些发直。 我又说:“作为孙总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直是很高大的,是我敬仰和崇拜的对象,是我追求和向往的榜样,但是,前段时间,我听到一些对你不利的小道消息。” “什么小道消息,在哪里听到的?”孙东凯盯住我。 “在集团外部听到的,偶然的饭局上听到的,内容是说集团内部有的经营单位负责人为了达到某些目的,暗地里给你送钱什么的。我当时听了就很气愤,当场就驳斥他们了,说他们这些人就是喜欢听信谣言,以讹传讹,毁坏我们集团领导的形象,居心险恶。”我做出义愤填膺的样子,停顿了下,继续说,“我当然是不相信那些谣言的,有些人啊,就是喜欢背后捣鼓人,很可恶。” 孙东凯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嗯,你说的很对,你没有看错我这个领导,我为了集团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操碎了心,从来不占公家一分钱的便宜,竟然有人在背后如此诽谤我,确实让我寒心啊。” 我点点头:“是的,孙总是什么样的人,我是最有发言权的,我跟在你身边做事,我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我说这次秋领导提出来加强内审,对你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弊,这是大好事啊,正好规范了集团内部的经营管理,也正好能堵住那些造谣者的嘴巴。至于秋领导为什么要坚持搞这个事,我觉得,她应该是出于政绩的需要。集团监事这一摊子本来就是比较虚的活,很难出什么业绩,秋领导还年轻,想进步啊,要进步就要有看得见的绩效啊,于是——”Ъiqikunět “于是她就想到了加强内审这一块,想利用这一块来充实监事工作的内容,提高她的威信,显出她的工作能力,是不是?”孙东凯接过去说。 “我是这么认为的,”我点点头,“我并不认为她的真实意图是冲你或者曹总来的,她是为了自己的政绩,所以,我觉得你刚才的想法是有些偏激的。” 孙东凯陷入了沉思,不停抽烟。 “我说的这些,只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绝对没有帮助秋领导讲话的意思,孙总一定要理解。”我一副诚恳的态度。 孙东凯抬头看着我,笑了起来:“小易,你似乎很担心我会怀疑你对我的忠诚,是不是?” 我做出尴尬的神色:“我。我只是怕孙总误会我什么,所以刚才不想说出来,孙总非让我说,那我只有——” “呵呵,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对你,一直就是信任的,从前是,现在是,今后,还一定是。”孙东凯大手一挥,“如果我孙东凯连自己亲手提拔起来的办公室主任都不信任,那只能说明我用人不当,说明我是瞎了眼,但是你看我像是瞎眼的人吗?当然不是,我看人一向是很准的,刚才你说的这些话,我想了想,还真的是有一定的道理。其实在会上,我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然我就不会投赞成票了。” 孙东凯最后这句话不知是不是真心话。 “既然秋桐想出政绩,既然她想出风头加强内审,那就让她捣鼓去吧,我看她能搞出什么名堂。”孙东凯缓缓地说,“不管她怎么折腾,反正在这个集团里,我是领导,我是董事长,我是一把手,任何想向我的权威发起挑战的人,后果必然都是可以想象的。”筆趣庫 看得出,孙东凯虽然被我刚才的一番话打动了一些,但其实还是心有不甘,对秋桐的这一举动心怀疑虑,或者是他分明感到秋桐搞的这个行动会对他的一些行为构成障碍和威胁。 当然,受到阻碍的不仅仅是他,还有曹丽。 我点点头:“孙总,你这话我赞同,集团里你是当仁不当的老大,谁敢和你唱对台戏,那就是自取灭亡。作为孙总的贴身人,任何时候,我都会步伐一致紧跟孙总走,任何时候都不会站错队。” 孙东凯似乎很满意我的表态:“很好,小易,你这话我爱听,我终究是没有看错人,没有用错人,我对你的信任,是与日俱增的。” 其实我知道孙东凯虽然口口声声强调对我的信任,但他对我的信任是另类的,只是一个方面的信任。他搞的那些见不得阳光的事,是绝对不会让我知道的。在某些方面,他会高度信任我,但在另一些方面,他又会高度信任曹丽等人,虽然曹丽已经让他有些疑虑,但他们的共同利益还是很多的。这些是根据事情的性质来决定的。 在我面前,孙东凯一定是个人,一个高大上的人。 在曹丽之流面前,孙东凯则成了鬼,和曹丽同类的鬼,因为他们有共同的利益和追求。 需要做人的时候孙东凯会信任我,需要做鬼的时候,孙东凯不会让我触及到他的任何鬼事。 底线之内 之所以如此,大概是因为孙东凯知道我的性格和脾气,知道我不会没有底线地追随他。他只能在我的底线之内利用我,信任我。 虽然孙东凯和曹丽操纵前几天的经营委会议撤消了经营单位的公章管理制度,但随即秋桐就采取了更为有力的反制措施,强化了对经营单位的监督和制约。 这显然是孙东凯和曹丽不愿意看到的,但领导办公会上秋桐一番有力的发言,说服了大多数领导成员,眼看无法挽回的孙东凯也只能借坡下驴了。 虽然我刚才对孙东凯做了一番那样的分析,但我心里明白,秋桐此举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确保集团经营有序,确保集团资产不流失,确保内部腐败问题得到遏制。秋桐的指向很清晰,那就是孙东凯曹丽以及某些和他们同流合污的经营单位负责人。 我刚才那番话,只是想转移孙东凯对这个问题的注意力,缓解他对秋桐的猜疑。 我明显意识到,秋桐已经成为孙东凯和曹丽在集团为所欲为的最大障碍,有秋桐在,他们就不敢明目张胆和某些经营单位负责人胡作非为,将集团的资产占为己有。 但这似乎也不能从根本上遏制住集团内部的腐败,毕竟孙东凯是一把手,曹丽是分管经营的副总。 而秋桐目前能做到的,也之有这些了,毕竟集团监事是要接受集团领导领导的。 虽然孙东凯口口声声说对我如何信任,但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和他打交道,我知道,孙东凯是个猜疑心很重的人,我说错一句话,办事稍有不慎,都会引起他对我的怀疑。 我一方面要尽全力保护好秋桐,暗中支持好秋桐的工作,另一方面还不能让孙东凯觉察到这一点,还要让孙东凯和曹丽认为我是坚定不移站在他们一边的。 感觉自己是在刀尖上跳舞,不仅只在集团,还包括在江湖。 孙东凯和曹丽周围逐渐聚拢了一批人,曹腾,苏定国,财务中心主任。 这些人都是孙东凯的死党,他们之间有着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如果说秋桐代表了敢于出面的正义的话,那集团里现在正义和邪恶的力量对比很不成比例,秋桐占绝对劣势。孙东凯和曹丽对秋桐的打击和暗算绝对不会停止,一定会继续下去。而且,这暗算的烈度和狠度会更加厉害。 我分明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还有几分忧虑。 财务中心主任才是孙东凯最知己的人,知己程度甚至能超过曹丽,原因不言而喻。biqikμnět 曹丽是孙东凯最得力的合作者,曹丽在集团里上蹿下跳的背后,都能看到孙东凯的影子。 而曹腾,经管办曹主任,曹丽的堂弟,是一个我始终没有彻底看透的人。这样的人,似乎才是最可怕的。 至于苏定国,在集团里混到这个位置,似乎他已经不再对进步抱有多大的野心,似乎他现在已经成为了第二个赵大健,在前途止步的情况下,利用宝贵的时间,利用难得的职位,多多捞取经济上的利益。 但苏定国要想顺利实现自己的目标,是无法避开曹丽和孙东凯的,毕竟他们是他头上无法回避的两座大山。如此,苏定国肯定会给孙东凯和曹丽足够大的甜头,甚至是大头给他们,自己拿小头,如此才能皆大欢喜。 第二天刚上班,孙东凯告诉我:“走,跟我到省报协去开个会,带上小田。” 孙东凯要到省城去开会,让我和田珊珊随同。 我随即通知了田珊珊。 下楼到车前的时候,我遇到了曹丽。 “干嘛去?”曹丽看着我。 “跟孙总去省城开会。”我说。 “还有谁去?” “办公室的田秘书。” “田珊珊也跟着去?”曹丽睁大了眼睛。 “是啊。”我点点头。 “孙总去开会,她跟去干嘛?”曹丽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地醋意。 “这个你问孙总,我哪里知道。”我回答。 我其实大概能猜到孙东凯叫田珊珊去的理由,但我故意不说。 我其实能猜到孙东凯叫田珊珊去或许不仅仅是因为那个理由,但我没有证据,不能乱猜,而且,我也不愿意往那方面想。毕竟田珊珊在我眼里的形象目前来说还是不错的。 正说着,孙东凯和田珊珊也下楼过来了,田珊珊跟在孙东凯后面,手里拿着孙东凯的文件包,看起来还真像个秘书的架势。 看到曹丽,孙东凯若无其事地说:“我要去省里开个会,小田前几天给我写了个署名文章,要发在省报业协会杂志上的,我去开会,小田去送稿子。” 孙东凯似乎在给曹丽释疑。 田珊珊这时冲曹丽一笑:“曹总好。” 孙东凯这么一说,曹丽想找茬也找不到理由了,瞪了孙东凯一眼,转身就走。 “走,上车。”孙东凯说了一句。 我和孙东凯坐在后面,田珊珊坐在副驾驶位置,车子出了市区,上了高速,直奔省城。 “小田,稿子我再看一下。”孙东凯说。 听着口气,孙东凯已经看过一次自己的署名文章了。 “好的。”田珊珊从包里拿出稿子回身递给孙东凯:“孙总,电子版我也带着的,您随时都可以提出修改意见。” 孙东凯点点头,开始看稿子。 我默默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景色。 过了一会儿,孙东凯说话了:“小田,这个第四部分,我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哦。”田珊珊回头看着孙东凯。https:ЪiqikuΠet “似乎缺乏点深度,显得有些肤浅,主要是认识上的深度,你说呢?”孙东凯的口气很温和。 田珊珊带着思考的表情:“嗯,那我再琢磨琢磨,等到了省城,我再修改下,然后再送给您看。” “可以。”孙东凯点点头,“这个稿子的总体思路还是很不错的,基本体现了我的想法,思辨性也很好,第四部分再完善下,就很完美了。小田,那就辛苦你了。” “孙总客气了,能为领导服务,是我的光荣呢。”田珊珊莞尔一笑。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小田很会说话,到办公室工作这几天,感觉如何?能适应不?” “谢谢孙总夸奖,在办公室工作,我觉得挺好的,有易主任大师哥的关心和照顾,各位同仁和我关系也都不错。”田珊珊边说边笑看我。 “小田啊,这个在行政部门工作,和记者部这些业务科室,还是有区别的,工作内容和交往的人员也都不同。在办公室工作,除了要做好本职工作,更重要一点,还要学会处世技巧。”孙东凯说。 “嗯。”田珊珊专注地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似乎来了谈话的兴趣:“所谓处世技巧,无非就是怎么和人打交道,这一点,你师哥是你的榜样,值得你好好学习。” “是,我一定向师哥学习请教。”田珊珊点头。 “互相学习,互相帮助,共同进步。”我谦虚地说。 孙东凯呵呵笑了,看看我,又看看田珊珊:“小田,你发现没有,易主任有个很好的优点,他特别善于倾听别人谈话。这一点是很关键的,在与别人交流的时候,仔细认真地听别人说话,你就能够很准确的理解和领会别人想要表达的思想,以及说话的目的,这样你就能够准确的表达自己的思想,表达自己的观点,能够很好的与人交流和沟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我淡淡笑了下,田珊珊点头:“哦。” “从易克身上,你很快还会发现他的另一个特点,那就是易克特别善于换位思考。”孙东凯继续说,“这一点很重要,遇到事情时,不妨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从对方出发,想想我们这样做了对方会如何想,对此引发的后果,这样我们就能够想清楚,把事情做到最佳,假如对方是领导就更应该注意这一点,养成这样的思维习惯,在处理很多问题上,就能轻松自如,恰到好处。” 孙东凯似乎在评价我,又似乎在给田珊珊上课。 似乎,孙东凯对我观察地还很细致。 孙东凯继续说:“小田,在和同事相处的时候,还要注意一点,那就是要慎重给人提建议,最大的危险,就是在别人没有征求意见的时候提建议,有些人会拒绝采纳建议,无论这些建议有多好,或者你的初衷有多高尚,如果你坚持这样做,你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受到影响。不这种试图解决他们的问题的做法,等于是再说他们没有能力做好这件事,当有人来向你征求建议的时候,你要先弄清楚他希望得到什么样的建议,然后再向他提出这种建议,向人们提供他们希望的建议,这可能是一种解决那些实际上并不重要的问题的好策略。”https:ЪiqikuΠet 孙东凯说的这些不光田珊珊,我听了也很受益,的确很有道理。 看到我注视着他,孙东凯知道我对他的话也很感兴趣,继续说:“再有,就是要学会宁可与众人同醉,不要唯我独醒。随波逐流也许是明哲保身最好方法,有时,最高明的就是浑然不知或装作浑然不知。还有,要少说多做。言多必失,特别是在人多的场合尽可能少说话,避免因语言表达不准确带来的不合适因素,多观察,多思考,少说话最佳。” 有两把刷子 我分明感觉到,孙东凯虽然很多事做的让我不齿,但的确,他在为人处世方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精通很多道道,或许这也是他能做到目前位置的原因吧。 田珊珊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看着孙东凯:“孙总说的太好了,胜读十年书啊。” 孙东凯有些得意,又说:“我告诉你们,遇到事情的时候,不要急着表达自己的观点。先思考三分钟,仅仅这一点时间,就能够想明白很多问题,做出正确的判断,养成多思考的习惯,遇事仔细想一想都能想明白,不妨尝试一下,遇事快速思考,慢慢行动,避免莽撞行事,减少错误的产生。” 我不由点点头:“孙总的教导很及时很重要,听了很有教益。” 田珊珊也点头称是:“人家都说跟在大领导身边成长快,看来这话确实是有道理,看来我是幸运的。” 田珊珊的话让我和孙东凯都笑起来。 我说:“小田,你没听说过跟在大领导身边挨批评的时候也多吗?” 田珊珊眨眨眼睛:“没有啊。” 孙东凯哈哈一笑:“易主任,我批评过你很多次吗?你这话什么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跟在大领导身边,要切实加强自身素质的培养和锻炼以及提高,要保持高度的责任心和敬业心,这样才能尽量不让领导批评呢。”我笑着说。 “你这话倒也确实有几分道理,每个大小领导都是从小职员一步步成长起来的,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我也是如此,你的话让我也是很有体会的。”孙东凯感慨地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都是一样一样的。” 田珊珊认真地听着,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时,孙东凯的手机响了,孙东凯接电话。 “哦。噢。好。行,明白,呵呵。那好,再见。”孙东凯的表情很丰富。 不知道他接的谁的电话,也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只听到孙东凯哦哦噢噢呵呵的。 放下手机,孙东凯看着我:“我们住宿的酒店,你订的哪里?” “省报协附近的嘉华国际酒店。”我说。 “退掉,换到省委招待所去住。”孙东凯说。 “哦,好的。”我立刻开始落实孙东凯的吩咐,孙东凯既然不说缘由,我也不问。 少好奇,少问问题,这是跟领导必须要具备的素质。 很快我退掉了之前订的酒店,改为到省委招待所去住。 不问不等于我不思考,孙东凯换酒店住,一定有原因,一定和他刚接的电话有关。 孙东凯这时也不说话了,皱眉思考着什么。似乎他这会儿的思考也和刚接的电话有关系。 那个电话是谁打的呢?我思忖着,不时瞄一眼孙东凯。 中午时分,到了省城,直奔省委招待所。 到了后,我去安排房间,孙东凯单独一个套间,我和驾驶员一个标准间,田珊珊一个单人间。 安排好到房间放下东西,然后去招待所食堂吃饭。ъiqiku 虽然听起来是招待所,但这里的住宿和吃饭标准却都是不低于四星的,有一部分房间甚至达到五星级标准。 我们在一个单间吃饭,孙东凯这时又摸出手机,出去打电话。 一会儿孙东凯回来了,和我们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孙东凯话很少,还是带着思考的表情。 吃过饭,孙东凯对我们说:“你们先回房间休息,我到院子里散散步,消化一下。” 大家出了食堂,田珊珊和驾驶员直接回房间,我也往房间方向走,走了几步然后借口上厕所,又折了回来,走到一座楼的拐角处,在这里正好能看到孙东凯,他正在食堂门口不远的地方边溜达边不时往食堂门口方向看。 我站在那里,看着孙东凯,不时也看看食堂门口。 突然,我看到孙东凯直接往食堂门口方向走过去,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 我看过去,看到了乔仕达和雷正,正从食堂里走出来。 孙东凯满脸堆笑:“哎,乔领导,雷正,二位大领导也在这里啊,真巧。” 乔仕达看着孙东凯:“咦,东凯啊,你也来这里了,怎么,开会的?” “是啊,我来开省报协的一个会,中午刚到,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乔领导了。乔领导,自从您上次出国考察,快一个月没见到您了。”孙东凯说。 原来乔仕达最近出国考察了。 “呵呵,我到欧洲去考察了半个多月,回国后又在北京参加了一个短期的学习班,昨天才到省城,是有一个多月没回到星海了。”乔仕达说。 “一个月不见乔领导,好像快有一年不见了,很想乔领导呢,真的,特想。”孙东凯的话有些肉麻。 雷正呵呵笑起来:“不光你是,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乔领导呢,上午乔领导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乔领导到省城了,正好我在省里办事,遇到了乔领导。” 乔仕达看着孙东凯笑了笑:“东凯,这会儿忙不?” “不忙,刚吃过饭呢,下午报到,明天才开始开会。”孙东凯忙说。 “嗯。这离开星海一个多月了,还挺想大家的,既然不忙,你和雷正一起到我房间去坐坐,咱们聊聊如何?乔仕达说。 孙东凯大喜,忙点头:“好啊,好,正想给乔领导汇报汇报我最近的思想和工作呢。” 雷正站在一边微笑:“乔领导,我先回房间打几个电话,安排点事,然后去你房间。你先和东凯过去吧。” 乔仕达点点头,然后和孙东凯一起走了,雷正也走了。 看着他们离去,我恍然大悟,原来孙东凯路上接电话后让我换住宿酒店是为了这个。不用说,电话是雷正打给他的,目的就是要孙东凯能有一个单独汇报的机会。 对市直各单位的负责人来说,能有这样的机会毕竟是不多的,很难得。特别是对孙东凯这样事业单位的负责人来说。 显然,雷正是想继续扶持孙东凯在系统做大的,孙东凯是他用来制衡关云飞的重要棋子,他自然是要鼎力辅助的。 看着乔仕达和孙东凯进了贵宾楼,雷正正往我们住的楼方向走,我突然心里一动,加快速度往回走,走后 httpδ:Ъiqikunēt门赶在雷正之前先进去了,然后站在电梯口等电梯。 雷正接着也到了,我装作意外的样子看着他:“你好,真巧,在这里遇到你。” 雷正一愣,接着看着我就笑了起来:“其实我该想到的,既然孙总来了这里,你作为他的办公室主任,自然也会跟随而来。” 我也笑起来:“有些日子没见到了,看起来气色不错。” 雷正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易克,我想单独和你说说话,不知道你方便不?” “当然方便,很荣幸。”我说。 雷正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电梯到了,我和雷正进了电梯,跟随雷正去了他的房间。 很巧,雷正住在孙东凯房间隔壁,也是个大套间。 “你住哪里?”进了房间,雷正问我。 “我们几个随从都住在楼下。”我回答。 雷正坐在沙发上,指指旁边的沙发:“坐吧。”https:ЪiqikuΠet 我坐下,看着雷正,面带微笑。 雷正点燃一支烟,没有给我让烟抽,这个狗日的,不懂礼貌。 雷正悠悠地吐出几个烟圈,不说话,斜眼看着我。 我坐直身子,看着雷正,也不说话。 似乎,雷正想借助沉默在气势上先镇压我一下。 沉默,我们继续沉默着。 房间里的空气一时有些压抑。 半晌,雷正终于开口了。 “易克,在东凯手下过得很逍遥啊。”雷正的口气不阴不阳。 “托您的福,还行吧。”我说。 “我看不只是还行吧,我看你正春风得意吧?” “春风得意不敢当,只是在自己的岗位上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我不卑不亢地说。 “做自己该做的事?你做的都是自己该做的事情吗?”雷正的口吻变得阴冷。 “是的,我做的事情,都是我认为该做的。”我回答。 “易克,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不要以为东凯不知道的事我也不知道。”雷正的话显然是有所指,显然是在敲打我。 我当然知道我做的很多孙东凯不知道的事雷正知道。虽然雷正和孙东凯是亲密盟友,但只是在哪一条线上的盟友,雷正的很多事,孙东凯是不知道的,雷正也不会让孙东凯参与的,雷正让孙东凯知道的,只是他想让孙东凯为自己出力的那方面,是有局限的。 伍德的很多事,雷正知道,孙东凯不知道,这是显而易见的。 雷正指的应该就是这方面。 当然,雷正或许也在怀疑我在集团做的一些孙东凯不知道的事,但似乎也只能是怀疑。 “在您面前,谁敢耍小聪明呢?起码我是不敢的。”我笑起来。 雷正吸了两口烟,冷笑一声:“我问你,伍老板的上市公司突然垮掉,是怎么回事?” 我做诧异状:“这事我怎么会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你应该比我要了解啊。伍老板和你可是好朋友呢。” “既然我问你就有我问的理由,先回答我的问题。”雷正说。 “听说是因为经营不善造成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我说。 “你在给我耍滑头。” 有理由关心 “看来,您对伍老板的这个事情很关心很关注啊。”我说。 “伍老板对我们工作支持很大,我当然有理由关心。” “恐怕也不仅仅是这个理由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雷正紧盯住我。 “没什么意思。”我轻描淡写的样子。 “你都知道些什么?你想说什么?”雷正的口气有些严厉。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想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毫不畏惧地看着雷正。ъiqiku 雷正沉默了,两眼死死盯住我。 我被雷正看的很不自在。 “一个人,该知道的会知道,不该知道的如果知道了,或许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雷正说。 “这指的是什么事呢?什么事是我该知道的什么事是我不该知道的呢?”我反问雷正。 雷正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看着我说:“易克,你和我作对,死自不量力自寻死路,我想搞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你信不信?” 我回答:“我信,你的厉害,我是知道的,你的能量,我更清楚。” 此时,我已经能肯定冬儿之前告诉我的那事是真实的了,雷正此时的表现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既然清楚,那么,我希望你能做个聪明人,老老实实做人,老老实实做事,不要玩火,不要误入歧途,不要在泥潭里越陷越深,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雷正的口吻有些含蓄。 我呵呵一笑:“我一直就很老实,我是天底下最老实的人啊,我老老实实做人做事,我从不玩火,我一直避免自己误入歧途,我从没有涉足过泥潭,自然也不会失足成千古恨了。” “你在别人眼里是星海传媒集团的一名中层干部,是一个前途蒸蒸日上的有为青年,但是,在我眼里,你就是个人渣,就是个混混,你以为我看不透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雷正又严厉起来。 我不软不硬地回答:“或许您说的是对的,不过,我想说,彼此彼此吧。” “混蛋,你敢这样和我说话。”雷正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勃然大怒。 “你是领导,领导就要有领导的气量和气度,老大就要有老大的胸怀和容忍,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让外人看到,多丢份啊。”我说。 “你——你敢教训我?你活腻了是不是?”雷正更愤怒了。 “不敢,绝对不敢,我还没活腻,我还想继续好好活下去。”我看着雷正,“我只想说一句,这世上的事,天在做,人在看,善恶是一定有报的。你可千万别因为和我谈几句话气坏了身子,那不值得,你是贵体,要保重才是。” 雷正半天不说话,阴冷的目光盯住我。 此时,我依然不能断定起初的判断,那就是冰峪沟谋害秋桐的人是不是雷正,是不是雷正想挑起伍德和李顺的恶斗自己从中渔利。但我分明知道此次伍德的上市公司破产,雷正遭受了巨大的损失。正是因为雷正遭受的损失,才造成了伍德和雷正之间的裂痕。 或许老黎说的是对的,这个时候,查究谁是谋害秋桐的幕后黑手或许是很难的,也是没有十分的必要的,或许到时候会自然而然水落石出的。 在雷正和伍德之间,虽然他们是盟友,但也不是全天候亲密无间的关系,他们彼此内部也一定在互相防备,他们彼此也一定都有对方不知道的秘密。也就是说,他们的合作也是有限度的,既相互合作利用,也互相堤防。 那么,我能不能找到什么机会让伍德和雷正之间的裂痕继续扩大呢?如果能挑动他们内斗,那无疑对我是有好处的。 目前,似乎没有头绪,找不到插针的缝隙。 看雷正还在沉思什么,我说:“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回房间了。” 雷正抬起头看着我,伸出手指指点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易克,不管你怎么和我耍滑头,我只告诉你一句话。” “请讲。”我说。 “你和你的狐朋狗友都给我记住:伍老板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你等再追随不该追随的人继续和伍老板做对,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你等一定没有好下场,一定会。”雷正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杀气。 在我面前,雷正全然失去了一个领导在公众面前的高大形象,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黑老大。 我知道雷正这话不是恐吓我,他真的能做到,他有这个能力。 我心里打了个寒颤,没有说话,起身就走,出了雷正房间,身后传来雷正的阵阵冷笑。 回到房间,孙东凯的驾驶员正半躺在床上看电视,见我回来,坐起来:“易总,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孙总回来没?” “我刚去看过,还没回来。”他回答。 “小田呢?” “在自己房间里,正在弄孙总的那个署名文章。” “嗯。”我点点头,半躺在床上,没有再说话。 “易总你休息会吧,我下去洗车。”他说着出去了。 驾驶员出去后,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回味着刚才和雷正的谈话。 显然,雷正今天谈话的目的是要警告我不得继续和伍德作对,显然,雷正的最后一句话暴露出了他和伍德密不可分的关系,现在,一方面他要急于从伍德那边找回自己的损失,另一方面,他又担心伍德会遭到继续的打击,造成更大的损失。 这么说,雷正在伍德那边的利益除了已经遭到的那部分损失,还有其他的。他想维护住不让自己遭受更大的损失。 看起来雷正是在警告我,其实是在警告李顺,甚至包括老黎。他是想让我传话。 伍德遭受巨大损失,雷正坐不住了,要跳出来了? 他会选择怎么样的方式跳出来呢?利用自己的优势? 李顺往星海派驻特战队员的事情,雷正知道不知道呢?伍德会不会告诉雷正呢?如果雷正知道了,他会采取什么行动呢?会不会调动武装力量去围剿呢 ъiqiku? 这些,目前都是一个谜。 当然,也不排除一个可能,那就是雷正想在伍德和李顺的血拼中捞取好处,趁乱打劫。如果是这个可能,那雷正即使知道特战队员入驻星海的事,也不会采取什么行动。 而且,雷正也会知道,即使他围剿了现在这批特战队员,李顺一定会派驻新的一批人来,甚至来的特战队员更多。 但问题的关键是伍德会不会让雷正知道这事,伍德会不会出于自己的什么考虑向雷正隐瞒此事。或许伍德认为还不到时候,或许伍德并没有把李顺派的这批人放在眼里,这些都是伍德向雷正隐瞒此事的理由。 我意识到,目前的形势复杂化了,越来越的人和势力卷入了伍德和李顺的斗争里,下一步,或许会更多。 江湖险恶,世事无常啊!我长叹一声。 又想到了孙东凯,此时他还在乔仕达的房间里汇报思想,会给乔仕达汇报什么呢?或许是真的在汇报,也或许是借机打小报告告状。Ъiqikunět 孙东凯要是打小报告,会打谁的? 我觉得孙东凯最有可能向乔仕达打秋桐的小报告,或许还会有关云飞的。 目前来说,孙东凯在乔仕达眼里的印象是不错的,孙东凯担任集团一把手之后,集团对外的形象是在不断上升的,实力也在不断扩大,加上最近刚从新疆买来的那个刊号办了一份新的报纸。有私人的感情,加上工作也给领导长脸,乔仕达没有理由不信任欣赏孙东凯。 琢磨了半天,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直睡到晚饭时候才醒,田珊珊敲门把我喊醒的:“易总,吃晚饭了。” 我起床打开门,田珊珊站在门口。 “我可真能睡啊,呵呵。”我看着田珊珊,“对了,孙总呢?” “没见到呢,刚才我去他房间敲门送稿子,没有人。”田珊珊说。 “你等下,我洗把脸。”我让田珊珊进来,我去洗脸。 刚洗完,手机响了,一看,是孙东凯的。 我接电话:“孙总。” “小易,你和小田一起吃晚饭吧,我在外面有个饭局,不回来吃了。”孙东凯说完就挂了电话。 不知道孙东凯何时从乔仕达那里回来的,也不知道他何时出去的,驾驶员也不在,应该是跟随孙东凯和雷正一起出去了,雷正坐的孙东凯的车。 想到这里,我看着田珊珊:“小田,我们俩一起吃饭吧,孙总和驾驶员都不用等了。” “ok,”田珊珊似乎很开心,“能单独和师哥一起吃饭,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呢,嘻嘻。师哥,我们出去吃吧,不吃食堂的饭了。” “你想吃什么?” “三千里烧烤。” “你也喜欢吃韩国烧烤啊。” “当然,看来师哥也是喜欢的喽。” “废话,走吧,我请你。” “男士请客,是必须的,师哥是绅士,更该如此。”田珊珊毫不客气地说。 省委招待所附近就有一家三千里烧烤,我们步行过去。 不大自在 走在夜幕刚刚降临的马路上,田珊珊挎着我的胳膊,一副很自然的样子。 我有些不大自在,但又不好甩开她的手臂。 “师哥。”田珊珊叫我。 “昂。” “你看,咱俩像不像是情侣?”田珊珊半真半假地说。 “当然不像。”我说。 “那像是什么?”田珊珊看着我。 “像是父女。”我说。 “噗——你有那么老吗?我有那么小吗?”田珊珊笑出来。 “有啊,我看起来很老啊,我老喽。”我哈哈笑起来。 “得了吧你,我看咱俩走在一起就像是情侣,很般配的情侣。”田珊珊摇晃了几下胳膊,有些得意。 “你没有对象?”我说。 “现在木有。” “但是我有老婆,我是已婚男人。”我认真地说。 “哦,那又怎么了?”田珊珊说。ъiqiku “没怎么。”我只能这么说。 “我只是说我俩像是情侣,又没说我俩就是情侣,师哥啊,你是不是想多了呢?是不是在自作多情呢?”田珊珊看着我笑。 我一时有些窘迫,感觉自己被田珊珊耍了。 到了烧烤店,点好菜之后,我和田珊珊边吃边喝酒,我们要了一瓶白酒,田珊珊也能喝白酒。 “对了,师哥,秋领导也喜欢吃韩国料理,是吗?”田珊珊问我。 “你怎么知道?”我稍微有点意外。 “有几次,我看到秋领导从韩国料理店出来。” “哦,可能吧。”我边吃边说。 “秋领导这个人,你怎么看?”田珊珊又问我。 “什么怎么看?” “就是秋领导这个人啊,你觉得怎么样?”田珊珊看着我。 我有些困惑田珊珊提出这个话题,说:“秋领导这个人很好啊。” “怎么个好法呢?” “没怎么个好法,就是很好的领导呗。” “真心话?”田珊珊看着我笑。 我心里突然有些不快,说:“怎么了?什么真心话不真心话的?” “没怎么,就是随便问问呢。不过,我可是听到一些关于秋领导的小道消息。”田珊珊说。 “作为下属,背后议论领导是不合适的,你懂吗?”我说。 “额,既然师哥这么说,那我就懂了。” 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看着田珊珊没有说话,心里对田珊珊突然有了一种不信任的感觉。 “来,师哥,师妹敬你一杯酒,今后就在师哥手下当差,师哥要多关照哦。”田珊珊殷勤地给我倒酒敬酒。 虽然田珊珊对我一直表现地很热情很尊敬很亲近,虽然我和她是师兄妹关系,可我不知怎么对她突然有了一种距离感,似乎无法建立起信任感。 “小田,做人和做事,你觉得那一个更重要?”我问她。 “师哥是在测试我吗?”田珊珊说。 “不是测试,是交流。”我说。 “这个做人和做事,我觉得啊,当然是做事,做事第一,做人第二。”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只有你做事有了成就,你才有更多的资本更好的基础去做人啊。换句话说,就好比物质决定精神,没有很好的物质基础,精神方面的东西自然无从谈起。” “哦。”我点了点头。 “师哥认为我的观点对不对?” “这个无所谓对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世界是多元化的,对和错都是相对的。”我说。 田珊珊点点头:“我觉得,不管你怎么会做人,不管你做人做得多么好,不会做事一切都百搭,做事才是决定一切的根本。当然,现在最流行的观点是做人为先,做人决定做事,但我觉得这其实不过是一种理想化的想法而已,只是一种潜意识的道德标准而已,在理论上说的过去,在实践上是行不通的。” 我笑了笑:“你的观点很新颖。” “师哥多批评指教。” “指教不敢当,批评更无从谈起,每个人的生长经历不同,思考问题的出发点也不同,这是正常的。”我说。 “在咱们集团里,男人我最崇拜的就是你。” “女的呢?” “女的,我没有崇拜者,但在做事方面,有值得借鉴者。” “谁啊?” “曹总。” “曹丽?” “是的,你没有发现,曹丽这个人很会来事吗?集团内外上下,她都玩的很圆滑,很吃香,短短几年功夫,就提拔到了集团副总的位置。” “但秋领导不是进步更快?”我反问田珊珊。 “不错,秋领导进步比曹总是更快,但你没有觉察吗,秋领导周围的关系似乎挺紧张,进步地磕磕绊绊,比起曹总可就要疙瘩多了,甚至,有几次差点就——”田珊珊说。https:ЪiqikuΠet 听了田珊珊的话,我沉默了。 “在做人做事方面,我觉得秋领导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但曹总是一个值得借鉴的人,秋领导做人做事让人仰视,但曹总的做人做事却很实用。在这个社会上,我觉得实用是最好的途径。”田珊珊喝了几口白酒,脸色微红。 我不由皱皱眉头。 “师哥,怎么?你不赞同我的观点?” “是的,不赞同。”我说。 田珊珊呵呵笑起来:“看来师哥也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看来师妹你是一个实用主义者。”我也笑了下。 “可能吧。” “你到办公室来工作,今后有什么目标?”我说。 “没有什么目标啊,就是在师哥的领导下兢兢业业做好份内的事情,让领导满意就好。”田珊珊的回答似乎听起来天衣无缝,又很圆滑。 我明显感觉到,田珊珊对我其实也不是完全的信任,是保持了一定距离的。虽然她一直在赞扬我恭维我。 田珊珊似乎不像我认为的那么简单和单纯,小脑瓜似乎还挺复杂。 “其实,我知道,对我调到办公室来工作,对我这次跟随孙总出差,曹总是有看法的。”田珊珊说。 “哦,你认为曹总是有什么看法呢?为何会这样认为呢?”我说。 “什么看法,呵呵,大家心里都明白,不必明示。为何会这样认为,我又不是傻瓜,曹总在我面前的表情和言辞,我自然能觉察到的。”田珊珊又笑。 我觉察到了田珊珊的细心和敏感。 “你会很在意曹总对你的态度吗?”我说。 “我现在只是个办公室秘书,我只要认认真真做好我份内的工作就好,其他的,我不愿意去多想,我的顶头上司是你,我只要对你负责,做好你安排的工作,做好孙总安排的事情,其他的,管他呢。人要是每天都患得患失,那不是很累吗?”田珊珊说。 听田珊珊这话,似乎她并没有将曹丽的态度放在心上。 “你有很强烈的进取心。”我说。 “在其位谋其事,一个不想进步的职员不是好职员。”田珊珊说。 我点点头:“你说的对,那你下一个工作上的目标是什么?”httpδ:Ъiqikunēt “下一个目标?木有啊,我只要能做的让帅哥满意,让领导满意,就ok了。”田珊珊的眼神有些闪烁。 “你在撒谎。”我笑着说。 “嘻嘻。师哥眼神好犀利,这都看出来了。其实师哥这个问题不用问的,谁都想进步,谁都想做到更高更好的位置,我是,你也是,你应该也不会就满足于现在的位置不求进步了吧?”田珊珊说。 我点点头:“是。” “要说没有目标那是假的,起码我希望有一天能做到师哥的级别或者位置。当然,要是做到师哥的位置,前提是师哥做到更好的位置。”田珊珊半真半假的口气。 我哈哈一笑:“你就这点出息?” “总要一步一步来吧,进步也是要一级一级来的。”田珊珊认真地说,“其实,到办公室工作这些天,我觉得自己收获很大,孙总对我很关心,也很重视,和我说的很多道理,让我胜读十年书啊。” 我突然想到,孙东凯除了在我面前教导过田珊珊,应该在二人单独一起的时候,也给田珊珊灌输过什么。起码田珊珊写完署名文章之后是单独送给孙东凯审阅的,那是他们单独交流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应该以后还会有很多。甚至今晚就会有,因为孙东凯今晚会再次审核田珊珊修改后的署名文章。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忽而又觉得,或许我的不安是多余的。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一时不得而知。 一瓶白酒,我喝了7两,田珊珊喝了三两。 7两白酒对我来说小意思,三两白酒让田珊珊微微有些醉意了。 回去的路上,田珊珊又挎着我的胳膊,走路一摇一晃。 “你喝多了?今晚孙总要看稿子的,带着醉意到领导房间,是不合适的。”我说。 “呵呵,师哥你放心,我回去洗把脸喝杯白开水就没事了,我没醉的。” “那怎么看起来你现在有些醉意呢?” “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师哥明白吗?”田珊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暧昧。 “不明白。”我感觉田珊珊又在捉弄我。 “师哥啊,你智商很高,这情商,似乎一般般啦。”田珊珊娇笑一声。 我笑笑,没做声。 心里一动 回到招待所,各自进了自己房间,驾驶员还没回来,也就是说孙东凯也还没回来。 孙东凯今晚要看田珊珊修改的稿子。 我站在窗口,打开窗户,点燃一支烟,边吸边看着楼下。 一会儿,在贵宾楼门口一辆车停下,车里出来一个人,直接进楼。 灯光下看得分明,这人是乔仕达,他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想到孙东凯下午和乔仕达的会见,我突然心里一动,直接出了房间,下楼,直奔贵宾楼。 有些日子没有和乔仕达单独聊天了,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 我想和乔仕达谈谈话。 我觉得有和乔仕达谈话的必要了,我正有和乔仕达谈话的必要了。 我直接下楼,去了贵宾楼。 进了门厅,正琢磨乔仕达住哪个房间,正好遇见乔仕达的秘书下来。 乔仕达以前的秘书被我搞掉了,想让我去做他秘书,我没去,换了现在的秘书。 我直接迎上去和他打招呼,他停住看着我,迟疑了一下:“你是。” “我是星海传媒集团办公室的,孙总让我给乔领导送一份材料过来,乔领导在哪个房间啊?”我直接问他。 孙东凯下午刚和乔仕达谈过话,秘书自然是知道的。 “哦,你贵姓?”秘书说。 “免贵姓易,易克。” “易克易主任啊,呵呵,原来你就是易克啊,”秘书笑起来,“乔领导在208房间,你过去吧,他刚回来。”Ъiqikunět 显然,秘书没见过我但知道我的名字。 我道谢后直接去了208房间,在房门口停住,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敲门。 “进来。”乔仕达的声音。 我推门进去,乔仕达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乔领导好。” 乔仕达看到我,放下报纸:“咦,易克,你跟着东凯一起来的。” “是啊,乔领导,好久没见到你了,听说你出国了,刚回来。”我笑着说。 乔仕达上下打量我一番:“你小子,消息倒是很灵通。” “乔领导的动向是大事,一般人都能知道的。”我说。 “过来,坐——”乔仕达指指对面的沙发。 我过去坐下,看着乔仕达。 “喝不喝水?” “谢谢领导。”我先拿过乔仕达面前的水杯,给他续上水,然后自己倒了一杯。 “东凯下午刚从我这里离开,你怎么也来了?”乔仕达看着我。 “想乔领导了呗。”我嘿嘿一笑。 乔仕达哈哈笑起来:“混小子,真想我了?” “不敢撒谎,真的。”我说。 “想我的人多了,但不是谁都能见到我的。你怎么知道我的房间号的?” “正好遇到你的秘书下楼,我问了他。” “你问他他就直接告诉你了?” “我说孙总让我给你送一个材料,他就告诉我了。” “东凯让你给我送什么材料的?” “其实我是撒谎的,没有这回事,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房间号。” “你——”乔仕达眉头一皱,“你小子是不是太烧包了,竟然敢欺骗领导。” “没办法啊,不然我就不知道你房间号啊,再说了,您的秘书也不是领导,您是领导,我这不算欺骗领导啊。”我说。 乔仕达有些忍不住想笑,却又装作严肃的样子:“易克,我看你这家伙成人精了,原来越放肆了。” “领导息怒,我只是想见到大领导,没有办法啊,只能这样了。”我忙说。 “你想见我,什么事呢?”乔仕达说。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汇报下我的思想。”我说。 “汇报思想?”乔仕达有些发愣,看着我。 “是啊,孙总下午不是给你汇报思想了吗,他汇报完了,我也想给你汇报汇报。”筆趣庫 “哈哈。”乔仕达大笑起来,“易克,你可真滑稽,按照级别,孙东凯有资格向我汇报思想,你还不够这个资格呢,你小子是不是太猖狂了。” 我做出失望的样子:“哦,原来我不够资格啊,那既然这么说,我就不汇报了,打扰了,您忙吧,我告辞了。” 说着,我起身就要走。 “哈哈,回来,坐下。”乔仕达继续笑,“既然你小子有办法有胆量来见我,那就聊会吧,也不用你汇报什么思想,我们随便聊聊好了。” “真的?那太好了,乔领导真是礼贤下士平易近人啊。”我忙给他戴高帽,又坐下。 乔仕达说:“那我们聊什么呢?” “本来我是想汇报我的思想的,既然不用汇报,那聊什么就您说了算。”我说。 “嗯。”乔仕达点点头,“易克,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疑惑,你回答我。” “乔领导请指示。” “当初调你到市里督查科来工作,你为什么不来呢?” “这个问题我记得回答过啊,一来我觉得自己思想认识水平和能力不够,不能胜任这么重要的工作岗位;二来呢,我十分热爱集团的工作,舍不得离开集团。”我说。 乔仕达摆摆手:“你这个理由上次是和我说过,但我不信,我觉得你这是托辞,说说你内心真正的理由。” “这就是我真正的理由的,心里话,您一定要相信。”我诚恳地说。 乔仕达沉吟了一下:“你知道不知道到市里督查科工作,对你今后的发展意味着什么?” “知道。”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的前途会有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意味着我站在了一个更高的层次上。” “似乎,你对这些并不在意,这个更加光明的未来,似乎对你没有什么吸引力,是不是?”乔仕达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是。” “为什么呢?”乔仕达更有兴趣了。 “因为。”我顿了顿,“因为我觉得,不管在哪里工作,开心最重要,如果在一个自己不开心的岗位上工作,那是很糟糕的事情。我在集团做的很舒心,也热爱集团的工作,我觉得一个人的价值体现,首先要自己热爱。我也渴望进步,也想有更好的未来,但这些对我的吸引力并不是特别强烈,如果新的岗位不能让我开心,倒不如按部就班在自己熟悉的职位上做好。” “你怎么知道到市里督查科工作肯定会不开心呢?” “也未必肯定开心啊。”我说。 “呵呵。你的想法很有意思,这么多年,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奇葩,或者说是另类。”乔仕达说。 “我这人,木有什么强烈的进取心,让乔领导笑话了。” 乔仕达打断我的话:“不,你不是没有进取心,想法,你是一个有强烈进取心的人,你这话是言不由衷。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何不愿意到市里督查科工作,但我知道你说的理由都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另有原因,即使不愿意告诉我,我也知道的。当然,我尊重你的选择,你不愿意说,一定有你的理由,我不强迫你。” 乔仕达的眼光是犀利的,他能看出我在撒谎。 “谢谢乔领导的理解,理解万岁。”我说。 乔仕达叹息一声:“小易,易克先生,其实我当初让你到市里督查科工作,只是一个过渡,我的想法是让你在督查科过渡一段时间后,到我身边来工作,做我的秘书。可惜,你错过了。” 我没有做声。 “你知道在我身边工作,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 “说来听听。” “在你身边工作,意味着是领导身边的红人,意味着大家都得对你另眼相看,意味着今后的进步会更快。”我直接说。 “看来你不傻,你是个明白人。那你还为何。” “人各有志,我只能这么回答您了。”我说。 “其实你不是不愿意到我身边工作,只是有苦衷,说不出的苦衷,我可以这么说吗?”乔仕达微笑着看着我。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乔仕达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放下杯子,看着我,“小易,说说你现在的情况。” “我现在在集团担任办公室主任,同时兼了个内部粮票的总经理助理,集团副领导兼监事领导秋桐分管我的工作,在秋领导的领导下,工作还算顺利。”我爽快地回答。 我有意提出了秋桐。 “哦,秋桐分管办公室,你属于秋桐分管。”乔仕达点点头,看着我,“对了,这个秋桐,你对她感觉如何?”biqikμnět “做下属的,不敢在背后评价议论领导,特别是分管领导。”我说。 “在我面前,不算背后议论评价,我是想听听你对秋桐的真实看法,有话尽管说,不要有任何思想负担。”乔仕达说。 “那好,上次在省城我汇报过秋领导的做人做事,现在我还是这样的看法,我觉得秋领导这个人,在工作上尽职尽责的,十分敬业,做管理和领导都有一手,做人也很真诚,人品一流,她在集团里威信很高。”我简明扼要地说。 “这个人原则性是不是很强?” “是的。” 乔仕达点点头,沉思了下,看着我:“我问你个事,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一定老老实实回答。”我说。 实话实说 “孙东凯和秋桐,在集团里是不是不和?”乔仕达说。 我做吃惊状,迟疑起来:“这个。这个。” “吞吞吐吐干嘛?实话实说。” “我。我。”我继续做含混状。 乔仕达皱皱眉头:“别娘娘们们,说——” 我做下了决心状:“那好,我说。乔领导你也知道,虽然我属于秋领导分管,但我其实是直接为孙总服务的,我和孙总在一起的时间要比和秋领导在一起的时间多得多。关于您刚才问的问题,我是做下属的,按说不可以在背后说这些事,但既然是您问的,那我就照直说了。” 我这时已经断定下午孙东凯在乔仕达面前说对秋桐不利的话了。乔仕达既然如此问我,那说明他对孙东凯的话也不是全部相信,他有自己的判断。 乔仕达注视着我。 我继续说:“孙总和秋领导在工作上,是有一些不同的看法的,秋领导这个人呢,做事太讲原则,太认真,有时候连孙总的面子也不给,这样就难免惹地孙总不高兴了。” “举个例子。”乔仕达又打断我的话。 “比如前几天,在领导办公会上,秋领导提出要贯彻市监事下发的市直事业单位加强内部审计职能的指示,要完善集团审计科的配置和人员,加强内部审计工作,由于秋领导没有事先和孙总商量,直接在领导办公会上提出来了,而且得到了领导办公会大多数领导成员的赞同,孙总也只好表示同意。虽然孙总同意了,但其实心里是不大痛快的。”Ъiqikunět “哦。是因为秋桐没有事先和他打招呼直接在领导办公会上提出来吧?” “嗯。 我点点头。 乔仕达点点头:“按照领导议事规则,这样的事,是不必要非要先给一把手打招呼的,这个东凯,看来是过于敏感了,没有必要嘛。而且,加强事业单位内审,是我出国前在市里办公会上提出来的,是要贯彻落实好的。秋桐这么做没有问题嘛,呵呵。” “但我觉得孙总也是考虑全局啊,从集团大局来考虑,也是有道理的。”我说。 乔仕达指点了下我:“我看你这个办公室主任有些偏向你的大领导哦。”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作为市管干部,秋桐给我是留下比较深刻印象的,当初提拔她也是我亲自同意的,云飞部长对她评价也是很高的。东凯和秋桐在工作上,还是要配合好的,领导办公会,一共就三个人,两个不和,那怎么行?我看啊,东凯作为一把手,也有责任,要注意协调,秋桐呢,要注意原则和灵活性的结合。你说呢?”乔仕达看着我。 “乔领导高见,我同意你的看法。”我说。 乔仕达呵呵笑起来:“既然你同意,那我就放心了。” 我一咧嘴。 “班子的团结是很重要的,不可以拉帮结派搞分裂,这是我最反感的事情。”乔仕达继续说。 我琢磨着乔仕达的话,越发肯定孙东凯下午一定在乔仕达面前告秋桐的状了,越发感觉今晚我来见乔仕达的决定是正确的。 “其实,秋领导在集团里是有得罪的人的。”我说。 “这很正常,做监事工作,不得罪人当老好人,是不行的,不然,就会乱套。不出事不折腾不等于放任不管,当初我建议秋桐担任你们集团的监事领导,就是看中她做事认真敬业负责这一点。或许你在她分管下,有些事情明里不敢说,但暗地里对她也是有意见的,是不是?”乔仕达微笑着说。 我呵呵笑了下:“嗯,秋领导对下属要求太严格了,有时候我还真受不了,当然,站在集团整体工作的大局,我还是服从秋领导的,还是理解秋领导的做法的。” “这样想就对了,我们的事业,就需要秋桐这样的干部,我看秋桐是一个难得的好干部。”乔仕达说。 我心里窃喜。 “当然,既要坚持原则,还是要搞好团结嘛,毕竟监事也是在同级领导领导下的。你属于秋桐分管,又直接给东凯搞服务,夹在他们中间,你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不要糊涂,不要搞小动作。”乔仕达似乎对我不放心,似乎担心我搞不好会加剧孙东凯和秋桐的不和。 从乔仕达的话里,我分明感觉到他对秋桐是赞赏的,但对孙东凯也是信任的。赞赏是因为乔仕达需要秋桐这种干部来做工作,信任是因为乔仕达需要孙东凯这样的人来巩固自己的管理。httpδ:Ъiqikunēt 在赞赏和信任中间,如果二选一的话,不知他会如何选择。 这一点,我不能确定。 乔仕达又谈了半天大道理,我不住点头称是,虚心听着。 乔仕达说够了,突然话题一转,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小易,问你个问题。” “嗯。”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直接到我身边来做事,你会答应不?” 我一愣,接着就摇摇头:“如果是征求我的意见,我恐怕要让领导失望了。” “为何?”乔仕达面带遗憾之色。 我笑着,不说话。 乔仕达的神色有些困惑,接着挥挥手:“好了,当我刚才那话没说,你这小子,还真当我看不懂,你这个奇葩,我会记住你的。行了。没事了,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我站起来:“感谢领导对我的赏识和高看,我真的很感激你。” “净说没用的废话,”乔仕达佯作不快状,“臭小子,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不够意思,走吧,不和你玩了。” 我忍住不敢笑,乔仕达却自己先哈哈笑起来。 离开乔仕达房间,我松了口气,直接回去。 回去上楼,我直接去了孙东凯的房间。 走到孙东凯房间门口,门开着,孙东凯正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稿子,旁边坐着田珊珊。 我进去:“孙总你回来了。” 孙东凯没有抬头:“嗯,刚回来一会儿。” 田珊珊冲我笑了下。 我坐在孙东凯另一侧。 一会儿,孙东凯抬起头,把稿子递给田珊珊:“很好,小田这稿子弄地不错,辛苦了。”“不辛苦。”田珊珊甜甜地回答。 孙东凯笑了下,看着我:“明天我去开会,你带小田去送稿子,杂志的主编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我点点头:“好。” “另外你再和主编说我本来要亲自来看他请他吃顿饭的,但日程安排太紧张,过不来了,你代我向他表示感谢和歉意,同时代我向他发出邀请,欢迎他方便的时候到星海来玩,到我们集团指导工作。”孙东凯又说。 我点头:“没问题。” “那就这样吧。”孙东凯伸了个懒腰。 我和田珊珊离开孙东凯的房间,下楼回去。 第二天,孙东凯去开会,我和田珊珊去买购物卡送稿子。 去杂志社的路上,田珊珊对我说:“易哥,告诉你个事,凌晨2点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曹总的电话。” “哦。” “曹总先打了我的手机,通了后又说要给我节省手机漫游费,问我房间号码和电话,我告诉她之后,她挂了手机又打到我房间座机上的。”田珊珊说。 我明白是怎么回事,曹丽不放心,查岗的。 “她半夜找你什么事?”我说。 “没什么事啊,就是东扯西扯了几句,然后就挂了。”田珊珊说。 我点点头:“曹总这是关心下属呢,很正常。” “正常?”田珊珊眨眨眼睛。 我哈哈一笑:“领导关心下属,当然正常。” “我怎么觉得不正常呢?”田珊珊说。 我不知道田珊珊是真糊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和我矫情,说:“时间久了,你就习惯了,次数多了,不正常的也就正常了。” 田珊珊点点头:“这话好深奥。” 我不再说话,似乎觉得田珊珊有些心机,故意装作不懂在问我。 办完送稿子事宜,我直接去会场等孙东凯,田珊珊去找大学同学玩。 下午会议结束,我们没有在省城停留,直接当夜回到了星海。 省城之行结束,此行,或许我和孙东凯田珊珊都有收获。 周末,我回宁州。 初秋的宁州感觉不到一丝秋天的滋味,天气还是那样潮闷湿热,空气中似乎一把就能攥出水来。筆趣庫 海珠没有去机场接我,她正在上海出差,受她委托,林亚茹接的我。 林亚茹告诉我,海珠晚饭前回来。 自从同通了杭州湾跨海大桥,上海到宁州的距离一下子近了很多。 在进市区的路上,林亚茹边开车边向我汇报近期的情况。 原来李顺那天离开星海后,又来了宁州,对宁州的情况进行了视察和指导,宁州派驻的特战中队也都已经就绪,宁州三角贸易公司也已经成立并开始正常运转。公司驻地就在东钱湖我和海珠的房子附近。 宁州没有金银岛,也没有合适的室外作训场地,特战队员只能在公司健身房和院子里作训。 林亚茹先带我去了宁州三角贸易公司,这里的情况和星海差不多,同样也是一座沿街楼房,同样也是有一个封闭的大院子,同样也是6辆悍马,每个特战小组一辆。 绝对服从 视察完宁州三角贸易公司,我同样像和对方爱国一样,和林亚茹单独谈了话,提出了和对方爱国同样的要求,进行了同样的警告。 林亚茹态度很爽快,表示绝对服从我的指示,保证不会在没有我同意的情况下动用军火库的武器。 我明白林亚茹对李顺的忠诚,或者说是对李顺领导的革命军的忠诚。 有时候,一个女人的忠诚甚至比男人还执着,林亚茹就是如此。https:ЪiqikuΠet 林亚茹是一个有信仰的人,她对自己的信仰是如此忠诚。 我也有信仰,我的信仰只是秋桐。 然后,林亚茹和我回市区海珠的公司。 “易哥,海珠的哥哥这几天一直在宁州。”会市区的路上,林亚茹告诉我。 “什么?海峰回来了,就在宁州。”我失声叫出来,“云朵也回来了?” “海峰回来有几天了,是在宁州参加一个商业活动的,他自己回来的。”林亚茹说。 “哦。”我点点头,接着摸出手机,拨通了海峰的电话。 “王八蛋,回来也不和我联系。”电话刚一接通,我就在电话里破口大骂起来。 “哎哎,亲,别发火,我正在和客户谈事情,待会我和你联系。”电话里传来海峰笑嘻嘻的声音。 “我现在去海珠公司,忙完立刻找我报到,不然,我阉了你。”我挂了电话。 林亚茹抿嘴笑着:“易哥,你们哥儿们一见面就是这样打招呼的啊。” “这个混蛋,回来这么久,竟然敢不和我联系。”我说。 “呵呵,海峰回来就很忙呢,一直忙着谈业务,也就回家看过一次父母,和海珠都没有正儿八经坐下谈呢。”林亚茹说。 听林亚茹这么一说,我的火气没那么大了。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想见到海峰只是因为海峰还是因为云朵。 好久没有云朵的消息了,我很牵挂她。虽然知道云朵和海峰一起不会有什么困难,但我还是忍不住很牵挂。 这个来自科尔沁草原的善良女孩,在我最困顿最窘迫的时候来到我身边,给了我无可替代的温暖和体贴还有呵护。 一想到云朵,心里就有一股说不出的疼怜。 她是我的安达,是我的妹妹。 “易哥,四哥最近还好吧?”林亚茹问我。 我看了林亚茹一眼,她的神色很平静。 “四哥很好。”我说。 “四哥周末不忙吧?”林亚茹说。 “什么意思啊?”我故意逗林亚茹。 林亚茹脸色微微一红:“我是说如果四哥周末不忙,他可以和你一起来宁州玩的呢。” “下次有机会我和四哥一起来。”我说,“亚茹,四哥对你印象很不错的呢。” “呵呵,我也觉得四哥是个很地道的好人。”林亚茹说。 “你们常联系的吧?”我说。 林亚茹并不避讳,点点头:“是的,我们经常手机短信联系,有时候,也通话。” 我说:“四哥不是外人,我们的事情,你都可以和四哥说的。” “我们的事情,我可没有和四哥提起的,我只是和四哥闲聊而已。”林亚茹忙说。 “没事,就是说了也不要求,我说了,四哥不是外人,对我对你对革命军来说,都不是外人。”我笑起来。 林亚茹显得有些不安:“虽然是如此,但我们的事情,一般来说,我还是不会告诉四哥的。” “你是不愿意让四哥牵扯进来是不是?”我说。 “或许吧。” “其实,四哥一直在暗中帮助我们,虽然四哥不是我们的人,他也不会加入我们的队伍,但是他永远是我们最可靠的同盟军。”我说。 “我明白了。”林亚茹点点头。 沉默了片刻,我说:“亚茹,我希望你和四哥能有很好的未来。” 我说的很含蓄,但意思表达地很明白。 林亚茹脸色又红了,吃吃地说:“谢谢。谢谢易哥。” 到了海珠公司,见到了张小天和小亲茹。 小亲茹见到我就做鬼脸,她似乎是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真不知道她和皇者这种心计多端的老男人是如何找到共同语言的。 皇者对我来说,是一个阴谋诡诈的人渣,但对小亲茹来说,似乎却是另一种男人。男人和女人的事情,永远都说不清楚。 当然,我知道皇者对小亲茹是很爱护关心的。 只是,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爱情。 “小亲茹,皇者现在多久和你联系一次?”没人的时候,我悄声问小亲茹。 小亲茹眨眨眼睛:“他啊,平时很少和我联系,平均一周联系不到一次,每次都想做贼似的,说不上几句话就匆匆挂断了。” 我知道皇者是不能让伍德知道自己和小亲茹联系的,在伍德的眼皮子地下,皇者是要很小心的。 虽然皇者让我觉得很可恨,但此刻我又忍不住有些同情他。 可恶可恨而又可怜可悲的皇者。 在张小天的办公室里,我和张小天单独交谈了一会儿。 “小天,海珠这边,亏了你的帮助和扶持。”我对张小天说。 我说的是实话,张小天在海珠这边兢兢业业管理着酒店,酒店的生意红红火火。 张小天笑笑:“易克,和我,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我欠你一条命,我在海珠这边做的再好,也回报不了你对我的救命之恩。” “小天,你自己也说我们之间不要客气,你却又这么说,这让我可浑身不得劲了,我救你,不是要图你的报答,但你却实实在在是在帮助海珠做事。该感谢的,自然要感谢。”我说。 “你给了我新的生命和灵魂,我现在海珠这边做事,一来是报答你,二来是珍惜这个安身养命的机会,努力做事,让自己也有个新的生活。” “你现在还是一个人走路?没有找个伴儿?”我转移话题。 张小天淡淡一笑:“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还配谈爱情吗?”https:ЪiqikuΠet “小天,你不要太自责了,你终究要有新的生活,包括爱情。”我知道张小天没有走出自己和云朵的事带来的阴影。 “顺其自然随波逐流吧,不去想这些,我现在每天的心思都在酒店上。”张小天说。 我笑了笑:“其实,我发觉你是个很优秀的酒店管理人才,比你做房地产要适合多了。” “其实,任何事,只要你投入去做,就一定可以做好的。”张小天说。 我点点头:“说得对,投入是关键。” “对了,星海那边最近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伍德现在一定快疯了吧,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张小天关心地说。 张小天的消息倒是很灵通,我知道张小天对星海的局势是很关心的。 这和他的经历有关。 “伍德是快疯了,但还没有彻底疯狂,对我,目前来说,他还不会怎么样的。”我说。 张小天的眼神里有些忧虑:“我的直觉,伍德和李顺之间,快到摊牌的时候了,一场血战,是不可避免了,但愿不要把海珠这边牵连进去。” 我理解和明白张小天的担忧,心里有些感动,拍拍他的肩膀:“小天,我会尽最大努力保护好我身边的所有人的,包括海珠,也包括你。” “我其实很想帮助你什么,但却又不知道从那里入手该如何帮你。”张小天说。 我说:“你只管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我的事你不用插手,你也插不进手。宁州这边,你只管辅助好海珠,和林亚茹配合好管理好海珠的公司,我就放心了。” 张小天点点头:“酒店这边,我还是对自己很有信心的,林亚茹是个很有经验的旅游管理人员,她对海珠的辅助比我要大。” 我知道林亚茹现在是两边忙乎,既要明里做好海珠的副手,又要暗地里管理好三角贸易公司,管理好那支特战中队。 这些显然是张小天和海珠不知道的。 出于对张小天安全的考虑,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林亚茹的另一个身份。 虽然如此考虑,但我决定还是和张小天说一些话。 “小天,你记住,如果宁州这边万一出现什么紧急不可控的事情出现,如果万一你和我联系不上,你可以直接去找林亚茹。”我叮嘱张小天。https:ЪiqikuΠet “哦。”张小天看着我,点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疑问。 “不要问为什么,你记住我的话就行,出现紧急情况,你可以直接和林亚茹联系。”我又重复了一遍。 张小天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有些懵懂,又点头:“好,我记住了。” “还有,如果林亚茹要做什么事,需要你提供帮助的话,你尽管去做,但一定不要让海珠知道。”我又说,“还有,出现在林亚茹身边的人,不管是你熟悉的还是陌生的,都不要去过问。” 张小天说:“好,我记住了,没问题。我不是个喜欢打听的人,我不会多问什么,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的。” 我笑了下:“小天,你成熟多了。” 张小天苦笑一下:“我为这成熟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差点就送了命。” 人生的很多成长都是有代价的,只是有的代价小,有的大。 有些怨气 吃午饭的时候,海峰来了。 一见面,海峰冲我当胸一拳:“我日了,妹夫,你还活着啊。” “你个王八蛋大舅哥,回来竟然不和我说。”我还是有些怨气。 “得了,别唠叨,我回来忙得很,一直没来得及和你联系,正想今天忙完给你打个电话呢,你凑巧就回来了。当然,我也预计你会回来的,周末嘛,自然是要回家来探亲的。”海峰说。 听海峰这么说,我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安,笑了笑。 然后,我们一起去海峰妈妈家吃饭。 “爸,妈,我妹夫回来了。”一进门海峰就喊起来。 海峰的爸妈见到我,都很高兴。 “来,大家一起吃饭。”海峰爸爸招呼我们。 “阿珠怎么还没回来?”岳母问海峰,却看着我。 “妈,阿珠在上海出差,下午晚饭前回来。”我忙说。筆趣庫 “哦,这个阿珠啊,整天到处跑,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这样呢?这一摊子生意,一个女孩子独自撑着,怎么合适呢?该男人来主持才是的。唉。”岳母叹了口气。 我听出了岳母话里有话,也不好说什么,就闷头吃饭。 “小克,我问你一个事。”岳母问我。 “什么事?妈。”我抬头看着岳母。 “你和阿珠,到底准备啥时要孩子?”岳母直接问道。 “这个,不好说,我和阿珠现在都忙得很,再等等吧。”我支支吾吾地说。 岳母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快:“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就这么没有心数,现在我和你爸身体都还好,生下孩子也能帮你们带,你们怎么老是拖,这要拖到哪一天呢?” 我的神情有些尴尬,海峰这时接过话:“妈,甭急,这要孩子啊,还不是简单的事,说要就很快的。” 岳母接着又把矛头对准海峰:“你还是说说你自己的吧,你和云朵的事,你们啥时举办婚礼,啥时让我和你爸抱孙子?” 海峰打了个哈哈:“妈,你看,你看,你整天操这些心,累不累啊,不谈这个了,来,吃饭,吃饭。” 岳母继续唠叨着,岳父则在一边笑着不住给我和海峰夹菜。 海峰似乎不愿意在我面前提起云朵,我感觉到了。 但我却很想知道云朵的近况。 吃完饭,我和海峰进了他的房间。 “海峰,我想知道云朵现在咋样了。”我说。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海峰说。 “既然知道,那就说啊。” 海峰深深呼了口气:“云朵似乎不能适应异国的生活环境,她还是留恋国内。平时看起来一直郁郁寡欢的,语言又不通,我有时候忙起来也没空陪她。似乎,当初我的想法太一厢情愿了,本想带云朵远离这个圈子,换个新的环境会让她好起来,可是,事与愿违啊。” 我的心里有些发沉:“她有没有出去找事做?” “出去找过事情做,可是,语言、生活习惯等等因素制约着她,她始终不能适应在那边的生活,后来不做了,就在家里呆着,每天就是看看书,或者看国内的卫视。我感觉地出,她很想家,想她的科尔沁草原,想星海的朋友们。这次我回国,本想带她一起回来,但很奇怪,她却又不愿意回来。”海峰叹了口气。筆趣庫 “她为什么不愿意回来,你知道吗?”我说。 海峰摇摇头。 “我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她知道回来一趟之后,还得再回去。”我干脆地说。 海峰皱了皱眉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或许真的是因为这个。回来短暂的开心,回去后又陷入那种郁郁中,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你打算带云朵在那边定居下去?”我说。 海峰看着我,眼神有些迷惘:“不知道。本来是有这打算的,可是,现在我真的不能确定了,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我只想让她开心,可是,现在她并不开心。狗屎,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这要你自己决定。”我说。 “我现在是集团派驻澳洲工作,短期内是不可能回来的,也不可能有什么调动,澳洲的市场刚开始打开。除非——”海峰不说了。 “除非什么?”我看着海峰。 “除非——”海峰的眼神有些游离,欲言又止。 “说啊,狗屎。”我说。 “不说了,等等再说吧。”海峰说。 似乎,海峰想做出什么决定,但这决定对他难度很大。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看着一脸迷惘的海峰,想着远隔重洋郁郁寡欢的云朵,我的心突然有些发疼。 可是,我知道,此时的我无法左右这些,云朵现在是和海峰在一起,云朵的未来取决于海峰,而不是我。我不能决定云朵和海峰的什么,我只能观望。 我知道海峰对云朵是真心好,也知道云朵想真心和海峰找到默契和谐,是真心想和海峰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心不由人,云朵到底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开心和欢愉,她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欢乐。 善良的云朵,孤独的云朵,郁郁的云朵。 她是草原的女儿,她的心,她的身,属于科尔沁。 这些,海峰能理解能接受吗?海峰会愿意为云朵付出巨大的代价吗? 我怔怔地想着,看着眉头紧锁沉思着的海峰,一时无语,心里有些乱。 心中有个声音在说:时间会告诉你一切真相。有些事情,要等到你渐渐清醒了,才明白它是个错误;有些东西,要等到你真正放下了,才知道它的沉重。 清醒,放下,一个多么简单的词语,可是,要真正做到领悟到,又是多么的艰难。 一会儿,海峰对我说:“喂,吃饭时我妈你岳母说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 “什么话?”我说。 “就是你和阿珠啊,你们何时要孩子?我什么时候当舅舅?”海峰说。 “这个。”我迟疑了一下,“这个,不急,阿珠现在也不急着要,毕竟她现在很忙的,公司离不开她。” “托辞吧,你在为自己找托辞吧?阿珠要不要是一回事,你想不想要又是一回事。你说你和阿珠现在两地分居,你到底怎么打算的?你到底还打算不打算回宁州了?难道你们俩就这么一直分居下去?”海峰犀利的目光看着我。 “目前来说,我是不可能回到宁州的。”我回避着海峰的目光。 “那个狗屁集团,真值得你长期待下去?你就那么喜欢?那个星海,到底有什么让你留恋的?”海峰加重了语气,“哥们,我和你说,你好好给我听着,你的根在宁州,你的父母家人亲人都在宁州,这里才是你永久居住的地方,混观场,你是混不出什么名堂的,真正属于你的未来,是做生意,是经商,你的才华和能耐都只有在商圈才能尽情施展。阿珠自己一个人撑着一个公司,白天黑夜忙乎,你就不心疼?不错,你是在宁州栽倒过,但是,现在是你东山再起的时候了,是你杀回宁州重振雄风的时候了,条件已经具备。”筆趣庫 海峰也不愿意我在星海混了,说的很直接很明白。 我没有说话,默默抽烟。 “还有,你和那个李顺,那个李顺是黑道的老大,你跟他搅合什么?这种人迟早不会有好下场的,难道你想有朝一日让阿珠去监狱给你送饭,让我未来的外甥从小就没有父爱让他一直见不到自己的爸爸?”海峰加重了语气。 我苦笑,只有苦笑。 “狗屎,你不为自己,也要为阿珠想想,为我爸妈你爸妈想想,要是四位老人知道你现在和黑道搅合在一起,你想想他们会受到怎样的巨大打击?会不会吓出心脏病?”海峰继续敲打我。 我重重叹了口气。 “叹气管屁用,关键在行动。你现在或许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但我要警告你,你不要因为自己的行为祸害了一大家子,如果有一天真的发生了我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我绝不会放过你,我要亲手剁了你。”海峰发狠了。 我看着海峰:“兄弟,你现在就可以剁了我。” “你——”海峰火了,挥拳冲我胸口重重就是一下子,我忍不住哎呦叫了一声。 “怎么了?小克。”海峰爸爸闻声推开门。 海峰见岳父进来,忙笑着:“没事,爸,我和易克闹着玩呢。” 我也冲岳父笑了下:“是的,没事的,爸,我们玩呢。” 岳父呵呵笑了下,接着退了出去,关好门。 海峰狠狠瞪了我一眼,压低嗓门说:“狗屎易克,你记住我今天说的话,有一天你要是真作大了,我远在天边也会赶回来找你算账。记住了没有?” 我冲海峰一咧嘴:“我知道了,记住了。” 海峰重重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你有你的理由,你有你自以为正确的做事方式,我们兄弟这么多年,我自以为对你是很了解的,可是,现在,我真的有些看不懂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记住你的话 我点点头:“嗯,海峰,我会记住你的话的,我会努力对得住每一个家人和亲人,努力保护好他们,也会努力去做我认为该做的事。我想,不管是做观还是做生意,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我都会努力去做到成功的,努力去追寻属于我们的幸福和快乐。” 海峰看了我半天,默然说道:“其实,我们都该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一辈子享受幸福快乐。人生要想一辈子,永远都保证自己都是快乐的,那是不可能的。只有经历过,才会懂得;只有痛苦过,才知道快乐时刻是多么开心;只有付出了,才能获得回报;只有辛苦过,才知道快乐其实是那么不易;只有失败过,才知道成功是那么艰难。我说的成功,不仅仅只是做事和做人,还包括亲情友情和爱情。” 听着海峰的话,我沉思了许久。 离开海峰家的时候,我在楼下不远处看到一处报刊亭,里面有个平头小伙子坐在那里。 我心中突然一动,走了过去。 那小伙看到我过来,倏地站起来,动作很标准。 我心里明白了,这是林亚茹安插在海峰父母家的特战队员,负责保护海峰父母安全的。 我冲他点头笑了下:“兄弟,辛苦了。” 小伙一时看起来有些激动,低声说:“副总司令好,不辛苦,为革命服务。” 我拍拍他的肩膀,又笑了下,然后离去。 回到海珠公司,小亲茹和林亚茹还有张小天正坐在公司临街的会客厅里聊天。 “易哥回来了。”小亲茹给我倒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httpδ:Ъiqikunēt “你们吃饭了吗?”我说。 “吃了啊。”小亲茹说。 “吃的什么?”我说。 “炒年糕啊,嘻嘻。” “哦,炒年糕啊,味道咋样?” 小亲茹一指马路对面:“对过刚开业了一家炒年糕小店,味道很好呢,很地道。你看,就是那小两口开的。” 顺着小亲茹的手指方向,我看到马路对面有一家宁州小吃店,店里有一男一女正在忙乎。 我看了一眼林亚茹,她冲我微微点头,笑了下。 顿时明白,这小两口是林亚茹安排在这里的男女特战队员扮演的。 张小天这时说:“对了,在我们酒店附近,最近也刚开业了一家宁州小吃店,也是小两口开的。” 我又看了一眼林亚茹,她又微微冲我点头,笑了下。 林亚茹的安排不可谓不周到。 小亲茹这时突然说:“亚茹姐,你老是冲易哥点头笑啥啊?” 林亚茹一愣,接着笑起来:“你个死丫头,我哪里冲易哥点头笑了?你看花眼了吧?幸亏海珠姐不在,不然,海珠姐一生气,说不定炒了我的鱿鱼呢,可不敢乱说哦。” “哈哈。”小亲茹大笑起来,我也跟着笑。 张小天边笑边看了林亚茹和我一眼,眼神似乎若有所思。 下班前,海珠回来了。 见到我,海珠很兴奋,眼里发出快乐的光。 海珠的快乐让我有些感动,还有些愧疚,不知怎么,心里就突然想起了北方的秋桐。 在海珠的办公室,海珠和我热烈拥吻,亲个没够,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哥,你中午去我家吃饭了?”海珠脸色红红的,边捋了捋弄乱的头发。 我点点头:“嗯,回来第一件事就去拜访岳父岳母大人,海峰和我一起去的。” “那咱们晚上去你家吃饭吧,来公司的路上,我已经给公公婆婆打了电话了,他们听说你回来了,很开心呢。”海珠说。 “好啊。”我也很开心。 我们开车去我老家。 海珠又换了一辆崭新的奔驰,我开车。 出了市区,天色渐渐黑了,路灯亮了起来。 经过一片竹林的时候,海珠对我说:“哥,左转,进那个岔道。” “干嘛?”我看了海珠一眼。 “让你开你就开嘛,听话。”海珠抿嘴笑。 我讲车开进了竹林深处的岔道,海珠让我停下来。 我看了下,周围黑乎乎的,很安静。 海珠熄了车灯,身体向我靠过来。 “阿珠。” “好想你。”海珠的声音有些颤抖,依偎到我怀里。 “你这是——”我的心跳加速。 “你还不懂?傻瓜。”海珠吃吃地笑起来。 我懂了,伸手将座椅放平。 四周很静,一阵风吹过,竹林发出飒飒的声音。 半小时后,我开车出了竹林,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海珠整理好衣服,掏出纸巾给我擦额头的汗,边柔声说:“当家的,辛苦了。” “为老婆服务,不辛苦。”我说。 “嘻嘻。”海珠满足地笑起来,“哥,爸妈估计等急了,好好开车。” “阿珠,刚才没采取预防措施。”我说。 “我知道,安全期。”海珠说。 “安全期也未必一定安全的。”我说。 “万一中了就要呗,反正我妈一个劲儿催我。”海珠说。 “你倒是很想得通。”我笑起来。 “其实不会中的,万一的情况很少的,我现在还真不能要孩子,公司这边离不开的。当然,要是你能回来的话,一切都要另说了。”海珠说。 “阿珠,我——”我有些心虚起来。 “好了,我就是说说,你也别有心理负担了,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你纠缠没完,我想,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到了该回来的时候,你自然会回来的。”海珠说。 夜色里,看不清海珠的神色,不知道她这话说的是真还是假。 “哥,我只要求你做到一点。”半天,海珠说。 “你说。” “任何时候,你不要给我戴绿帽子。”海珠的口吻听起来很认真。 我的心一跳,说:“嗯,你想到哪里去了?” “当然,我知道你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我知道你在外不会乱来,但是,有些事,有些时候不是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我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而已。”海珠说。Ъiqikunět “我知道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虚弱。 “我们现在是夫妻,是领了证的两口子,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婚姻,按说我该底气十足的,可是你经常不在我跟前,我难免会有一些想法,你要理解才是。”海珠又说。 “嗯,我理解。”我忙说。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冬儿,也最害怕她,每次见到她我都心惊胆战,每次听到她给我打电话的声音都心里发颤,真不知道我干嘛要这么怕她,唉。”海珠叹了口气。 “冬儿其实也没那么可怕。”我说。 “你当然不怕她,说不定你还心里渴望着她呢。”海珠的声音有些不高兴。 “你别想这么多,我和冬儿,都是过去式了,我们已经没有什么了。”我说着,心里涌起一阵苦涩。 “我知道你们是过去式了,但旧情复燃的例子举不胜举,她现在又在星海呆着,你说我能不想多吗?哼——” “你有点自信好不好?”我说。 “我倒是该有自信的,我经常鼓励自己要有自信,可是,不知为何,时不时自信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海珠的声音带着几分沮丧。 我忍不住笑出来:“傻孩子。” “我是傻,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傻孩子。”海珠说。 “说你傻你还真犯傻了。” “我乐意。” 不知不觉到家了,我将车停在家门口。 爸妈听见声音出来,见到我们,很高兴。 我打量了下周围,看到那家小卖店还在那里,只是之前安排的那个人换了,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坐在店里看着我们。 “妈,这小卖店换老板了?”我说。 “是啊,刚换几天,听说之前的老板不做了,到宁州城里做事去了,现在接手的是一对小两口。”妈妈告诉我。 “那男的呢?”我又看了那边一眼。 “谁知道呢,或许在后面做饭呢。”妈妈笑起来,“这小两口关系可好了,整天笑呵呵的,待人很热情。” 林亚茹还真有夫妻情结,派出来的特战队员都是男女搭配,她就不担心两人在一起擦出火花啊。 不知道这几对特战队员会不会像《潜伏》里的余则成和翠平,最后来个假戏真做。 我对这个倒是不大担心,只要有真感情,假戏真做又何妨?何况他们都是正当青春的年龄,七情六欲是难免的。 “你们先回家,我过去买包烟。”我对海珠和爸妈说,然后我直接去了那小卖店。 这会儿那年轻女子一直在看着我的方向,见我过来,忙站起来,咔——一个立正姿势,声音很干脆:副总司令好。 我忙冲她摆手,示意她放松。筆趣庫 “你男人呢?”我直接问。 她脸色微微一红:“出去买饭了。” 我笑了笑:“做这种潜伏工作,适应不?” “适应,来之前,在大本营都专门培训过。”她回答。 我点点头:“很感谢你们的付出,辛苦了。” “副总司令客气,这是我们的职责。”她回答。 “小卖店生意如何?”我问她。 “马马虎虎了,还凑合。” 正说着,背后传来海珠的声音:“哥,怎么买烟还这么墨迹。” 闻听,女子忙拿过一包中华烟给我,我把钱放在柜台上,然后转过身,海珠正走过来。 墨迹什么 “走,回家。”我对海珠说。 “人家男人不在,你和女店主墨迹什么?”海珠有些不高兴。 “就是随便聊了几句,没什么啊。”我若无其事地说。 海珠哼了一声:“有什么好聊的。” 回到家,爸妈已经做好了饭,大家吃饭。 “小克,这次回来呆几天?”妈妈问我。 “我就是周末回来的,明天就要回去了。”我边吃边说。 “这么久不会来,就呆这么短时间。”妈妈有些失落的口气。 “孩子是给公家做事,你以为是自由人啊?”爸爸对妈妈说,“孩子是做正事的,你不要扯后腿。” 妈妈看了爸爸一眼:“我就是说说,又咋了?再给公家做事也有爹娘啊。” 海珠笑了:“妈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呢,爸说的是事情,小克哥单位里事情是很多的,这次周末能回来就不错了。” 妈妈看了看海珠:“阿珠啊,小克在星海那么远,好久才回来一次,你自己在宁州打理公司,也是很辛苦的。” 海珠笑笑:“妈,我倒是想让小克哥回来帮我一起打理公司,可是,小克脱不开身,公家的事不能耽误,也是没有办法。” 妈妈看看我,又看看爸爸,欲言又止。 我知道妈妈想说什么,忙说:“妈,等我忙完这一阵子,等海珠也空闲了,我们多在家呆一阵子,好好陪陪你和爸。” 妈妈说:“其实呢,妈的心思倒不是这个,我是想啊,你们俩是不是该要个孩子了,我和你爸都盼着抱孙子呢。我知道你们又要说事情多忙不开,我理解你们的工作,可是,这事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我和海珠对视了一眼,海珠说:“妈,我的想法是和小克不再两地分居的时候再要孩子,这样对大家都方便,对孩子也有好处,您说是不是?” 海珠这话显然是在给我施压。 妈妈点点头:“这倒也是,小克,如果你不愿意辞职,那就不能想办法调回来?调到宁州工作。” 我一咧嘴,没有说话。 爸爸说:“跨省调动,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那可是很麻烦很难的。”筆趣庫 妈妈白了爸爸一眼:“每次我一说这事你就拿出这个理由来,敢情你是不想让小克回来?” “我当然想啊,但你也要体谅孩子的难处。”爸爸说。 海珠看着爸妈,又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头吃饭。 海珠的意思很明白,我不回来,她就不打算要孩子。 这也算是她的底牌。 吃过饭,海珠去收拾碗筷,妈妈悄声对我说:“小克,前几天那个冬儿来过一趟。” “啊,她来干嘛?”我有些意外。 “不干嘛,说是出差路过宁州,顺便来看看我和你爸,买了好些东西,坐了会儿,连饭也没吃就匆匆走了。”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唉。”妈妈叹了口气,“冬儿这孩子也挺可怜的,我知道她心里一直还顾念着你,可是,你已经和阿珠结婚了啊。这要是政策的话,你把冬儿也娶了多好。” “妈,你老糊涂了。”我有些哭笑不得。 “妈虽然老了,但是不糊涂,妈呀,喜欢阿珠,也喜欢冬儿。哎,妈其实最喜欢的还是秋桐啊。” 我愈发哭笑不得,正好海珠进来了,我忙溜了出去。 身后传来妈妈的声音:“嗯。这个,妈在和小克说你们要孩子的事情呢。” 当晚住在家里。 爸妈休息之后,我和海珠也休息。 上床后,海珠钻进我的怀里,我知道海珠的意思。 偃旗息鼓之后,海珠满足地进入了梦乡。https:ЪiqikuΠet 我却没有了睡意,躺在老家的床上,看着窗外的夜色,还有夜空里悬挂的那一轮弯月,心中突然涌起无尽的愁绪。 这段时间时常会有无尽的愁绪,有如不停歇的暗流涌上心头,可是欲言又止,该对谁说呢?朋友吗?父母吗?海珠吗?还是谁也不说就像现在这样静静地躺着在无言中宣泄自己的情绪?这似乎都是我难以忘怀的选择!在思绪涌泛的那一刻,我是在孤独行走,或是在沉沦着?我是在沉默着,还是在放弃着?逃避着,还是怀疑着?我开始讨厌自己这个样子,是不是不去面对所有的问题就等于不存在?是不是不去寄望,才可以走得更顺畅?是不是不去渴求,负担才不会这么重?我站在十字路口上,不知道怎么样去选择,愁上了心头。 想着我经历过的秋桐、冬儿、夏雨、云朵,一股说不出的悲愁涌上心头。 都说,选定了,就勇敢上,抓紧了,就别放手,抱紧了,就别释怀。可是人们又说,距离是种美,距离产生美,抱太紧了,就会喘不过气,对彼此都会是种伤害;太自私了,彼此都会没有空间,慢慢的怎么都会出现裂隙。 有多少不眠的夜,百无聊赖的在黑夜里品味孤独。有多少愁无味的日子,思想贴在回忆的围墙上,聆听悲哀,倾诉哭泣,祈求降临。时间就这样走过,一个人和时间相伴,多的是无事可做的孤独。时钟滴答,慢条斯理的走着,安静和寂寞相随,看着时间,愁绪无尽。 命运,总是游离不定的,跟着理性走,可能真的就驾驭着感情,但这真叫感情了吗?跟着心走,难免就会走到命运的夹缝中,感情自然而然就开始会变得那么曲折离奇、那么不可理解。 有多少梦难成,有多少心期难圆,回望时光,那曾经火红的青春,竞黯淡了我渴望的双眼,我知道原来那是人生的清晨,现在的回望只是夕阳掉落的蹒跚,渐渐的渐渐的黯淡了,竞在耳边响起了叹息。 无言的黑夜里,我默默叹息着,挣扎着,苦思着。 无法入眠,悄悄起床,走出屋子,站在院子里看着皎洁的夜空,深深吐了口气,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正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声音分外刺耳。 我吓了一跳,忙摸出手机接听,低声说:“喂,哪位?” “二爷——”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而又遥远的声音。 我浑身一颤,夏雨!夏雨打来的电话! “夏雨,是你?”我有些意外,还有些慌乱。 “是啊,是我啊,嘻嘻,二爷,小克克,好想你呢,二爷想不想二奶啊?”夏雨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 我低声说:“你在哪里?” “米国啊。”夏雨说。 “哦。你最近还好吗?” “我——”夏雨突然停住了,声音似乎有些哽咽。 “咋了?你怎么了夏雨?”我忙说。 “人家,人家是激动加高兴,一时想哭呢。”夏雨的声音里果真带着哭腔:“二爷,没良心的死鬼,人家好想你,你也不想人家。” 我无言以对。 “二爷,你现在好吗?”夏雨说。 “嗯,好。” “你那边现在是半夜吧,这会儿打电话吵醒你了,影响你休息了吧?” “没事。” “嘻嘻,我就知道没事,接到我电话是不是很惊喜激动啊?”夏雨又开心起来。 我心里叫苦不迭,海珠就睡在屋子里,我很担心她听到,只能继续压低嗓门:“呵呵,接到你电话,还是很高兴的。你现在好吗?”httpδ:Ъiqikunēt “好啊,很好,在美度,我活的还算开心啊,除了想你,其他都很好。”夏雨顿了顿,“怎么搞的,怎么听你声音似乎很压抑,你旁边还有人?” “额。我在老家的院子里,我和海珠在我爸妈这边住的。”我说。 “吖,大奶也在啊,我还以为你自己在星海那个小窝里呢,原来你回老家了。”夏雨笑起来,“喂,二爷,大奶有没有怀孕,有没有给你生下孩子?” 我一愣:“你问这个干吗?” “你别管,我知道你这会儿说话很紧张呶,巴不得我赶紧挂了,这样,只要你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就不骚扰你了,省得被抓住,你有口难辩。”夏雨说。 我忙说:“没有。” “啊哈,真的?”夏雨欢快的声音。 “嗯,是的。” “是没有怀孕还是没有生下来?”夏雨又追问。 “都没有。” “哦卖糕的,阿门,哈鲁利亚,感谢神。”夏雨说。 “你什么意思?”我说。 “木有什么意思啦,嘻嘻,嘻嘻。嘿嘿,好了,二爷,不打扰你喽,回屋睡去吧,二奶我要和我的小可爱去玩喽。” “什么小可爱?” “你不懂啦,二奶我最心爱的宠物哦。嘻嘻,不说了,挂了!么么。”夏雨挂了电话。 不知道夏雨养了什么小宠物,这么喜欢。 我收起手机回到房间,悄悄上床。 刚躺下,海珠突然坐起来,打开床头的台灯。 “你刚才在院子里和谁打电话的?”海珠看着我。 “我——”我一时语塞,心里有些发慌。 海珠一把摸过我的手机就看。 “美国的电话。”海珠看着我,“是不是夏雨打来的?” 我点了点头:“是,她只是打电话问候一下,没什么别的意思。” 你是心虚 “我说有别的意思了吗?我看你是心虚,是不是?”海珠瞪眼看着我。 “阿珠,我——” “夏雨怎么这么不要意思,到美国了还纠缠着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巴掌拍不响,是不是你们经常有联系,是不是你也贼心不死?”海珠的声音里带着火气。 “我们很少联系的,今天是巧了,”我无力地辩解着,“她都到美国去了,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对她从来就没有想法。” 正在这时,手机突然来了短信,海珠一看,脸都气白了。 “怎么了?谁的短信?”我问海珠。 “你自己看。”海珠把手机扔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夏雨发来的手机短信:“二爷,刚才二奶忘记了一件事,代我向大奶问好哈,有些日子没有大奶的消息了,我还挺想她的呢。哎,二爷,什么时候大奶有了小克克,记得告诉我啊。” 我一阵发懵,夏雨太能搞了,搞地太不是时候了。 “还大奶二奶,乌七八糟,无耻!”海珠愤怒了,关了台灯,倒头就躺下,背对我。 我坐在床头直发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和海珠解释。 注定这是一个煎熬的夜晚,我一夜无眠。 海珠似乎也没有再睡,虽然没有说话,但我直觉她没有睡着。 第二天早上起床吃早饭的时候,妈妈看看我疲惫的神色,不住抿嘴笑,又特意给我煎了两个鸡蛋:“小克,吃了,补补身子。” 海珠似乎觉察到了妈妈的意思,脸色微微有些发红,狠狠瞪了我一眼。 妈妈看到海珠的表情,忙说:“阿珠,小克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累点没关系的,只要营养跟上就可以了。”筆趣庫 海珠脸更红了,低头吃饭,不说话。 妈妈抬手轻轻打了我一下:“小克,要知道疼阿珠,要学会怜香惜玉,知道不?” 我忙点头,然后吃饭。 早饭后,我和海珠开车离开了家,直奔宁州。 “你妈看你疲倦的样子,还以为你出大力干大活了呢,鬼知道你一夜不睡捣鼓什么心思了?”路上,海珠冷冷地说。 “昨晚我确实干大活了啊。这不假吧?”我努力搞活气氛,嬉皮笑脸地说。 “少来,本来人家好好的心情,被你搞坏了,你发什么神经,深更半夜接夏雨的电话,夏雨发什么神经,给你发这样一个短信,我有没有怀孕,和她什么关系?她倒是关心的很,讨厌!” “唉。”我叹了口气,“阿珠,不提这个好不好?我今天就要走了,我们和谐点好不好啊?” “你自找的,怪我吗?” “不怪你,怪我,都怪我,好不好?”我忙讨好地说。 “哼。”海珠又瞪了我一眼,脸色好转了些。 我松了口气,擦擦额头的汗。 一到公司,海珠就忙起来。 我抽了个空把林亚茹拉到一边。 “亚茹,怎么搞的嘛,怎么你手下都是成双配对的组合?”我说。 “呵呵,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林亚茹笑着回答我。 我也笑起来:“你就不怕出事?” “嗨,易哥,他们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特战队员,都有数的,能出什么事呢?” “不出事则罢,如果真的出了那种事,我给你说,不许上报大本营,不许处罚,不许为难他们。”我说。 “哦。”林亚茹看着我。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是两个天天在一起的青年男女,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只要不影响任务的完成,如果他们真的日久生情了,那就成全他们好了,不要干棒打鸳鸯的绝情事。”我说。 林亚茹笑起来:“易哥,你倒是很体贴下属啊,行,我知道了,万一有了这样的事,我只给你汇报,汇报到你为止。” 我点点头:“我知道大本营对作风问题抓地很紧,但他们是在特殊环境执行特殊任务,要区别对待嘛,要人性化管理才是。” “易哥你是我的上级领导,你既然说了,亚茹只有无条件服从才是,你放心吧,我听你的。”林亚茹说。 听林亚茹这么说,我放心了。 正在这时,我看到一男一女进了门厅,直接走到柜台前。Ъiqikunět 看到他们,我心里一阵激动一阵兴奋,又见到他们了。 “你去忙吧,我遇到熟人了。”我对林亚茹点点头,然后大步走过去,高兴地叫起来:“江哥,柳姐——” 江峰和柳月出现在这里。 江峰和柳月回过头,看到我,江峰哈哈笑起来,柳月也一副快乐的神态。 “江哥,柳姐,你们来这里干嘛呢?”我边和他们握手边说。 “我们想去奉化溪口看看,来这里咨询下一日游的事情呢。”江峰握住我的手摇晃着,开心地笑着:“老弟,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里是我老婆开的旅游公司啊。”我哈哈笑起来,“你们可真找对地方了。” 江峰和柳月对视了一眼,都笑起来,柳月说:“原来弟妹开的公司,太好了。弟妹呢?” “来,请跟我来。”我带江峰和柳月去了海珠办公室。 之前,我在海珠面前提起过江峰和柳月,简单说过他们的事情,海珠应该有印象的。 推开门,海珠正在看一份合同。 “阿珠,来客人了。”我说。 海珠抬起头,看着江峰和柳月,站起来。 “阿珠,这就是我以前和你提过的温州苍南的江大哥和柳姐。”我介绍道。 “啊,江哥和柳姐啊,快请坐。”海珠热情地对他们说。 柳月看着海珠,微微一笑:“听易克提到过弟妹,今天一见,弟妹果真是如花似玉,好漂亮。” 江峰接过话:“岂止是美女,还是才女啊,能经营这么一家公司,真的很不简单。” 海珠被江峰和柳月夸地有些不好意思:“江哥和柳姐过奖了,论才貌,我可比不上柳姐,柳姐,你真的好美啊,真的。” 柳月呵呵笑起来:“姐老了,哪里能和你比呢。” “可别这么说,柳姐,之前我哥和我说你很美,我还想象不出,今天一见,确实是美啊。”海珠由衷地说。 我相信海珠说的是实话,柳月身上确实带着那种惊人的魅力和美丽气质,难怪江峰当年被柳月迷得神魂颠倒。 其实,关于江峰和柳月还有许晴的故事,我和秋桐也只知道一些简单的大概,那次在星海他们也没有具体说的很详细。但这个大概就足以让我和秋桐动容了。 我心里一直有个想法,那就是想有个机会坐下来详细听听他们的故事,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很有故事的人,他们的故事一定能感动很多人,包括我。 不知道何时有这样的机会,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和我讲,毕竟这是他们的高度隐私。 我很渴望会有那么一天。 海珠边说边给江峰和柳月倒茶,我请他们就坐。 听他们说明来意,海珠笑起来:“江哥,柳姐,没问题的,我们每天都有发溪口的一日游散客团,不过,你们就不用跟团了,今天的团已经发出去了,我哥今天回星海,送走他,我开车带你们去游玩,那里我很熟悉的,我今天忙会儿就没事了。” “这怎么好意思。”江峰说。 “你们别客气啊,既然大家是朋友,就不要见外,我给你们做免费导游,保证让你们满意。”海珠笑呵呵地说。 看得出,海珠对江峰和柳月很有好感。 我接过话说:“是啊,江哥,柳姐,你们千万不要客气,到了这里,就和到自己家一样的。” “姐,你看。”江峰笑看柳月。 柳月点点头:“既然弟妹如此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也很喜欢弟妹,能和弟妹一起游玩,也是很开心的事情。” “那就这么定了!”海珠高兴地说,“哥,你先陪江哥和柳姐喝茶聊天,我出去安排下工作,然后我们去机场送你走,送走你,我们就直接去溪口!” 我点点头:“好的,你先去忙。” 看着海珠出去,柳月对我说:“小易,你爱人一看就是个很能干的女孩子,你很有福气。” 我呵呵笑起来。 “你是周末回来探家的?”江峰问我。httpδ:Ъiqikunēt “是啊,昨天来的,今天回去。”我说。 “对了,秋桐现在还好吗?”柳月问我。 “好,很好。”我点点头。 “很想她呢,有空一定要看看她。”柳月说。 “秋桐也很想你们,欢迎你们再去星海。”我说。 “也欢迎你们有时间到我们的小渔村来做客。”江峰说。 “一定。”我说,“我和秋桐有机会一定再去江月村,一定再去看看你们的学校,你们的村庄,你们的小院,一定要和你们畅谈个痛痛快快。” “好啊,随时欢迎来玩。”柳月说。 “对了,妮妮毕业了吧?出国了没?” “毕业了,本来说要去加拿大留学的,可是她又不愿意去了,直接工作了,在东方卫视做记者。”柳月说。 “那也不错。” 上次在江月村见到妮妮,听她说想出国到加拿大,我还答应帮她介绍小猪的,看来不用了。 许晴一直在加拿大,我当时还想会不会妮妮去了加拿大遇到许晴呢。 明知故问 想到许晴,想到江峰和柳月对许晴的苦苦追寻,我的心里有些悸动。 可是,我知道自己不能告诉他们许晴的下落,我要遵守对许晴的诺言,要尊重许晴自己的意愿。 “你们,打听到许晴的下落了吗?”我明知故问了一句。 柳月的眼神黯淡下来,江峰的神情忧郁起来。 柳月摇摇头,轻声说:“没有,一直没有打听到她的消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她在哪里,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柳月的声音有些颤抖,听起来很难过。 江峰重重叹息一声。 我心里一阵感动,为他们对许晴的那份不随岁月褪色的情感。 “早晚,你们一定会见到晴儿的。”我安慰他们。 “你怎么知道?”柳月怔怔地看着我。 “因为,我相信,真情可以感动天地,你们对许晴的真挚,一定会有结果会有回报的。”我说。 柳月感动地看着我:“弟弟,谢谢你,谢谢你的祝愿。” 江峰也冲我点点头:“老弟,借你吉言。”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想,我应该亲自见证,一起分享你们的这份不变的情感,分享你们的幸福和欢心。”我说。筆趣庫 柳月微笑了下:“不但要有你,还要有秋桐,要有阿珠。” “那一定会是一个让人万分激动的时刻。”我说。 “是的,一定是的。”柳月喃喃地,声音有些嘶哑,“希望那一天早日到来,希望,今生里会有那一天。” 话音刚落,柳月的眼睛就红了。 江峰拍拍柳月的手:“姐,不要难过,我们一定会见到晴儿的,一定会找到晴儿的。” “嗯。”柳月点点头。 看着江峰和柳月,不知怎么,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巨大的羡慕,又涌起些许的失落。 我不知道自己在羡慕什么,又为何失落。 我不知道自己是一无所有,还是拥有太多。 心里再一次涌起想告诉他们许晴下落的念头,但随即又强行压住。 我知道这很残忍残酷,但也知道自己必须信守对许晴的诺言。 我知道假如秋桐在这里她也会如我一般这样。 江峰和柳月一会儿平静下来,问了我一些海珠公司的情况,我给他们做了介绍。 刚介绍完,海珠进来了:“江哥,柳姐,我忙完了,咱们出发吧,先去机场送我哥,然后我们就去溪口玩。江哥和柳姐是第一次到溪口吧?” 江峰说:“很多年之前,我们去过一次溪口,这次是想故地重游。” 柳月点点头:“上次时间匆忙,只是去了雪窦山,没有去蒋氏故居。” 海珠笑了:“这次我们时间充足,有我给你们做导游,保证玩地开心。” 柳月说:“阿珠啊,耽误你的时间,不好意思。” “柳姐,没有什么耽误的,我也正想出去散散心,整天忙工作,也是很累的。”海珠说。 然后大家出发,海珠开车,直奔机场。 路上,柳月对海珠说:“阿珠,刚才听小易介绍了你公司的情况,你真不简单,一个人撑起一个公司,生意还这么红火。” 海珠边开车边说:“没有我哥对我的指导和辅助,我是做不到今天的程度的,最早自己单干的时候,我基本是什么都不懂,我哥其实才是做营销和企业管理的高手,在这期间,他给了我巨大的扶持呢。” 边说,海珠边看了我一眼。 江峰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还是说明你有这潜质。做企业,潜质很重要。” 海珠说:“江哥和柳姐以前也是做报业管理的吧,听我哥说,柳姐和江哥以前都很厉害的。” 柳月呵呵笑起来:“俱往矣,现在,我们就是两个普通的教师,我们做的,就是教书育人的活。” 海珠有些感概:“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详细过程,只知道一个简略的大概,但我能直觉,你们的修行是达到很高的境界的,一般人,是做不到你们的层次的。” “当一个人的生活和情感经历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或许都会有这样的境界,我们的境界不高,也没有什么层次,我们只是想做普通的人,过平静的生活。”柳月说。 “平淡平凡就是幸福。”我接了一句。 海珠沉思了。 到了机场,我和江峰柳月海珠他们告别,他们直接去了溪口,我换完登机牌进了安检。 此次意外遇到江峰和柳月,促成了海珠和他们的结识,今天的溪口之行,会加深他们的了解。 从江峰和柳月身上,海珠或许会领悟到一些什么。 回到星海,我约了秋桐一起吃午饭,秋桐带着小雪一起来的。 坐在海边的一家海味馆,我们点了几个小菜,边吃边聊。 我告诉了秋桐上午在宁州遇到江峰柳月的事情,秋桐听完,沉默了半天,轻声说:“传奇。” “你说什么?”我看着秋桐。 “我说传奇,他们本身是一个传奇,他们的故事,许晴的故事,合起来是一个美妙而又沧桑的传奇。”秋桐说。 我明白了秋桐的意思,点点头:“传奇的人,传奇的故事,传奇的经历。” “或许还会有一个传奇的结局。”秋桐补充说。 “我一直忍住没有告诉他们许晴的下落。”我说。 “或许你这么做很残忍,但这是对的,因为,我们不知道如果告诉了他们许晴的下落,对许晴来说是怎样的结局,对他们来说,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何况,我们必须要信守对许晴的承诺。许晴既然现在不想出现,那就一定有她的理由,有她的考虑。或许,到了合适的时候,许晴就会出现的。我相信,这一天一定会来到,早晚会来到。或许,到了我们都认为合适的时机,我们是可以告诉江峰和柳月的。”秋桐说。biqikμnět 我点点头:“你说的对,会有那么一天,会有那样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我想,那个时刻,或许就是我们聆听江峰柳月许晴完整故事的时候。”秋桐微笑了一下。 小雪歪着脑袋看着我们:“妈妈,易叔叔,我也想听故事,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我和秋桐都笑了,我说:“行,小雪,叔叔以后给你讲这个故事,不过,要等你长大了才可以。” “好呀,好呀,我要快快长大。”小雪高兴地说。 这时,坐在邻桌的一对青年男女看着我们窃窃私语。 女的说:“老公,你看他们一家人,多让人羡慕,等我怀孕了,我也要生一个这样美丽的女孩儿。” 男的说:“好,那我多下下功夫。” 女的打了男的一下:“讨厌,没正经。” 听着他俩的私语,我看了一眼秋桐,她正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四目相对,秋桐的脸色有些绯红,忙移开视线。 “听到了吗?”我轻轻用脚碰了秋桐一下。Ъiqikunět “嗯。”秋婷应了一声,低下头。 小雪跑到饭馆门口的石头上去玩。 “其实,我很羡慕江峰和柳月,甚至晴儿。”秋桐任我握住她的手,轻声说。 “嗯。” “可是,我们永远都成不了他们,我们的结局,现在就可以想象,我们,有各自的生活轨迹。那一场鸭绿江的邂逅,只是一个错误,一个不该发生的错误。”秋桐又说。 “不管是正确还是错误,但却实实在在是发生了。”我说。 “是的,是发生了,可是,那又怎么样?”秋桐看着我,轻轻抽回自己的手。 我的心隐隐作痛,嘶哑着声音说:“是的,不会怎么样,我不知道到底会怎么样。” “今生就是如此,来生吧,来生里,我会答应你的一切。”秋桐说完,紧紧抿住嘴唇。 我的心颤栗着:“来生,来生不知我们还会不会相遇。” “只要有缘,还会相遇的。”秋桐明亮的眼睛看着我。 我轻轻叹了口气。 “不要伤感,莫要悲伤,生活永远是这样,不遂人意的时候总是多于心想事成。在阴霾的日子里,要多看到明天明媚的阳光。只要有阳光,心就永远是晴朗的。”秋桐轻声说。 我又叹息一声,点点头。 “你和海珠,该要个孩子了。”秋桐说。 我没有做声,看着正在门口玩耍的小雪。 假如我和秋桐的那个孩子生下来,一定也会如小雪一样可爱美丽。 想到那个失去的孩子,心如刀割。 想到遭受如此磨难的秋桐,心如刀绞。 想到秋桐正在面对的集团里的敌对势力,心事沉沉。 “集团里,孙东凯周围已经形成了一股势力,这股势力是针对你的,你要小心。”我提醒秋桐。 秋桐点点头:“我知道,我一直在注意着,不管他们做什么,我只会坚持我的原则,在原则面前,我是不会妥协让步的。” 秋桐的口气很轻,但很坚定。 “这次内审的事情,孙东凯他们会警觉的,会更加提高对你的防范。”我又说。 “不做亏心事,他们就不会防范什么,除非——”秋桐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不仅仅在集团内部,在高层,孙东凯也在背后捣鼓你,他有这个条件接近高层的。”我又说。 随他去吧 “我能想到这些,随他去吧,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相信正义总会战胜邪恶,善恶一定有报。”秋桐说。 “我知道你和人大的季主任联系很频繁,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弄什么洋动静。” 秋桐说:“我知道你觉察到了我和季主任的接触,你不要多想,也不要多问,更不要打听,打听我也不会告诉你。你只要知道季主任是个正义感很强的好人,知道我和季主任没有做任何坏事,其他的,你不要参与。” “可是——”我担心地看着秋桐。httpδ:Ъiqikunēt 秋桐笑了下:“没有什么可是,你不要为我担心,我会注意的。” 虽然秋桐如此宽慰我,但我还是有些担忧。 我隐隐预感到,秋桐正在暗地里操作什么事情,针对的目标是孙东凯之流。秋桐似乎已经不愿意再一味被孙东凯暗算被动防御,她要主动进攻。 我同时也预感到,孙东凯曹丽也没有闲着,他们似乎对秋桐的行为也有觉察,他们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一定会疯狂反扑的,甚至,会先下手为强。 当然,在集团内部的这场鏖战里,我是不会做壁上观的,虽然秋桐不让我参与,虽然我在秋桐面前没有强行介入,但我会一直密切注意着的,随时准备介入进去,随时准备加入秋桐的战队。 这些想法,我不需要告诉秋桐。 目前对我来说,面临两条战线,除了集团里,还有江湖,伍德的江湖,李顺的江湖。 伍德和李顺之间迟早会有一战,一场生死之战。 我已经预感到此战很快将会来临。 在伍德和李顺的恩怨中,老黎已经自觉不自觉掺和进来,我知道老黎的进入,是因为我的因素,如果没有我,老黎就不会被拉进这场争端。换句话说,是我牵累了老黎和三水集团。 想到这些,心里对老黎升起些许歉疚。 我知道伍德一定是不是放过老黎和三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发起新的一轮攻势。 但采用什么样的方式,何时,不得而知。 “你在想什么?”秋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回过神,看着秋桐,她正用温情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在想。”我顿了顿,“我在想你。” 秋桐脸色微微一红:“少来,我知道你在想别的事情,你分心了。” “我的心思逃不过你的眼睛。”我说。 “这次回家,父母都好吗?”秋桐说。 “好,我妈还记挂着你呢,让你有空去家里玩。” “好啊,有空我一定要去的,我也很想你爸妈了呢。”秋桐有些开心。 “我妈很喜欢你。”我说。 “嗯,我知道。” 秋桐忍不住又笑起来:“看得出,你妈对你这个儿子可真是疼爱至极了。” “其实,在我妈见过的女孩子里,最喜欢的是你。”我说。 秋桐不笑了,眼神有些黯淡,轻声说:“谢谢你妈妈,其实,你该很幸福,有那么疼你的父母,有那么爱你的海珠。知足吧,人生如此短暂,一眨眼就过去了,等你老了,回首往事,或许你会觉得自己曾经如此人在福中不知福。” 我说:“我自己的幸福不重要,在我心里,在我眼里,我最希望最渴望看到的是你的幸福。” 秋桐说:“我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我相信你的。我,同样也对你是如此的想法,只要能看到你的幸福,我就很知足了。为了你的幸福,我心甘情愿付出一切。” 我一阵激动,忍不住握住她冰冷的手,紧紧握住。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良久,凄然无奈一笑。 我的心瞬间碎了。 一晃半个月过去,这段时间格外平静。 星海很平静,三水有条不紊做着自己的生意,集团按部就班开展着工作,伍德也似乎偃旗息鼓地没有声响。 南边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大本营传来消息,前段时间一直没有停歇的大小堵品走私活动突然之间就销声匿迹了。 这种出奇的平静,显得有些不大正常,但我又想不出不正常在哪里。 老黎到夏威夷去了,说是去休假,去了十多天了,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老黎不在,我空闲时间就有些无所事事。 这天下午,我到海边散步,遇到了老李。 老李正独自坐在海边钓鱼。 “李叔。”我和他招呼。 老李看到我,笑了下:“小易,有些日子不见了,最近忙吗?” “不忙。”我坐在老李身边,“李叔最近身体还好吧?” “马马虎虎了。”老李说。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看着老李钓鱼。 “小易,前些日子,韩国来了客人,是不是?”一会儿,老李和我说话了,声音微微有些颤抖。https:ЪiqikuΠet 我知道老李指的是谁,有些奇怪他怎么知道的。 我点了点头:“嗯。” “她来了,是不是?”老李的声音颤抖更厉害了。 “是。”我平静地回答。 “她来了。她——”老李一时有些语无伦次。 “她在金沙滩见到你了,还有小雪和你家阿姨。”我说。 老李的身体一颤:“她,她都见到了?” “是的。” “我怎么没有看到她?” “因为我和她坐在这里,你们在沙滩上,她能看到你,你们。但你,你们看不到她。”我说。 老李深呼吸一口气,稍微平静下来,然后看着我:“阿桐陪她去冰峪沟玩了,是不是?” 我突然想到,老李应该是从秋桐那里知道金景秀来的消息的额,秋桐不知道老李和金景秀的关系,随口说出来是很正常的。 “她们在冰峪沟遇险了,是不是?”老李继续问我。 老李知道的事情可不少。 我继续点头:“嗯,遇险了。” “这事你查了没有,是偶然事故还是有人蓄意。”老李盯住我。 我摇摇头:“我没有任何线索去查,也不知道是偶然的事情还是有人想谋害她们。” 老李眉头紧锁,沉思着。 我现在不想告诉老李任何我对这起谋害事件的想法。 “李叔,这事过去了,你不用多想了。”我安慰老李。 老李凄苦一笑:“过去的事情,永远都不会真正过去。那些心里经过的故事,永远会留在记忆深处。” “但总要往前看,不是吗?”我说。 老李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继续沉思起来。 半天,老李对我说:“我怀疑是有人想故意谋害阿桐她们,你信吗?” 我不想让老李想的太多,也不想让他再进来搅合,于是摇摇头:“不信。” “我还怀疑是阿顺牵连了阿桐。”老李的口吻听起来不容置疑。 我怔怔看着老李,突然想到他原来的职业,在他面前,我的遮掩是没有作用的。 “作孽啊,作孽。”老李不停叹息。 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老李。 “人与人斗,其乐无穷,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永远都会有斗争。”半天,老李说了一句,摇摇头,又叹了口气,“老的作孽,小的也作孽,这都是报应啊,报应。” “李叔,你不要担忧太多,事情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坏,还没到那个程度。”我说。 老李看着我:“小易,我知道阿顺已经把你拉下水了,我知道你现在是双重身份,也知道阿桐在单位里你一直在暗中保护她,前几次阿桐化险为夷,都有你的影子在里面。我想对你说,李叔很感激你,真的很感激。” 我笑了笑:“李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秋领导是我的领导,我只是在她的领导下做自己的工作,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虽然我知道我的话老李不会相信,但我还是否认了。 老李似乎理解我这样说的原因,点了点头:“好吧,小易,我不强迫你承认什么,但有一点,我希望你和阿桐都能混出名堂,都能做出业绩,都能有真正的前途。我知道你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阿桐也是,你们都有很好的明天。” 我笑了笑:“李叔,我其实就不是做领导的料,秋领导是领导,孙总是领导,我只是在他们领导下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老李也笑了下:“小易,读过西游记吧?”biqikμnět “读过。” “知道唐僧为什么能做领导吗?” 我有些茫然:“没想过,请李叔赐教。” 老李看着远处的海面:“其实,很多人读西游记总有一个疑问——唐僧那么无能,为什么孙悟空非要带着他去取经呢?如果孙悟空自己去取经,不就麻烦少多了么?后来长大了,工作了,先被人领导,之后又领导别人,总算明白了,原来唐僧领导孙悟空是有道理的。如果不是这样,取经这项伟大的事业就不能成功了。那么唐僧究竟有什么东西,是孙悟空没有的呢?究竟是什么因素让唐僧是一个领导,而孙悟空只是一个打工者呢?” “是什么呢?”我好奇地看着老李。 老李拍拍我的肩膀:“唐僧比孙悟空多了哪些东西呢?那就是有崇高的信念,无能但是懂得用人,有仁德之心,具有良好的人际关系。所以唐僧可以做领导,来领导孙悟空,而孙悟空虽然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但是他自己做不成伟大的事业,他必须要依靠一个唐僧一样的领导来带领。从这个意义上看,唐僧才是真正的英雄。” 不无道理 失败的从政者老李的一番话让我深思,不无道理。 “李叔,你说,在单位里做事,关系是不是很重要?”沉默半天,我问老李。 “非常重要。”老李回答。 “那你说,最重要的关系,最硬的关系是什么?”我继续问。 老李沉思片刻:“最硬的关系,是人品。” “人品?为何这样说?”我大惑不解。 “这是我从我失败的人生经历里总结出来的心得。”老李看着我,“曾经,我看过一篇文章,说的是一个人,请了风水先生去看风水,在去往他家墓地的途中,远远看到墓地的方向,鸟雀纷飞,惊慌失措。于是他告诉风水先生:咱们回去吧,这时候鸟雀纷飞,肯定有小孩在树上摘杏呢,我们去了,惊扰了他们事小,失手跌落下来事就大了。因而风水先生告诉他说:你家这风水不用看了,就你们这样的人家,干什么都会顺顺当当。这个人很奇怪,就问他为什么。风水先生告诉他:你不知道吗?人间最好的风水是人品!”Ъiqikunět “哦。”我点点头。 我有些感慨:“看来,再硬的关系,也硬不过好的人品啊!所有的成功,都是做人的成功!” “对,”老李点点头。 听了老李的一番话,我心悦诚服,虽然老李现在的处境不好,但不等于他的话没有道理没有借鉴之处。 “小易,关于名利,你是怎么看的?”老李又问我。 我想了想:“名利之心虽然不太高尚,却是人类社会进步、文明发展的一种动力,世界上有多少好东西是人为了名利创造出来的?又有多少是仅仅为社会进步造福他人创造出来的?我估计,前者所占比例要大大超过后者,有俗语为证: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无利不起早。什么话要是成了俗话,只能说明一件事: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因此,人生在世,求名求利,无可厚非,只要做到不损人利己就可以了,名利之心未必不可以成为一种人生的正能量,所以一味加以批判没有什么道理。” 听了我的话,老李点点头,却又微微摇了摇头。 “李叔,说说你的看法?”我说。 “飞黄腾达的时候,我对名利的看法和你相似,落魄之后,经过长期的深刻反省,我现在对于名利有了新的看法。” 老李说,“首先,名利之心虽然人人皆有,无可厚非,但是,它毕竟不是什么高尚的东西,比较俗气。其次,富贵荣华都是过眼云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看不透这一点就不能说对世界和人生有了清醒的看法。最后,出名这件事绝不可刻意追求,越想出名越不容易出名。正是所谓有心种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原因何在?因为一心想出名的人并不真正喜爱自己在做的事,只是把它当作出名的手段。而人生在世要做好任何一件事,必须对它有发自内心的兴趣,要是只把它当作出名的手段就绝对不会做好这件事,因此也就不会出名。”这里老李付出巨大代价换来的心得,值得收藏。 海边偶遇老李,收获颇丰。 我知道,自己的成长离不开这些谈心,不管和谁,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有一颗虔诚谦虚地心,总会有收获的。 正在这时,我看到远处走来一老一小——老李夫人和小雪。 老李夫人牵着小雪的手,小雪一蹦一跳地,看起来很开心。 小雪眼尖,很开就看到了我,叫着易叔叔冲我跑过来,扑到我怀里,咯咯笑着。筆趣庫 老李夫人走过来,看着我和小雪,满脸笑容,老李也笑着看我们。 “小雪对小易很亲近呢,见了小易就亲地不得了。”老李夫人说。 “是啊,小雪很喜欢小易的。”老李符合着点点头。 “唉。阿顺怎么就做不到这一点呢?”老李夫人突然叹了口气,有些伤感。 老李看了她一眼:“凡事都要慢慢来,感情的事,急不得,和孩子是要慢慢培养感情的。” 老李夫人点了点头,又看着我和小雪,眼神微微一动。 “爷爷奶奶,我饿了。”小雪撒娇道。 老李收起家什:“那咱回家吃饭,不能让我的乖孙女挨饿哦。” 小雪拉住我的手:“易叔叔和我一起回家吃饭。” 大家都笑起来,我说:“小雪,叔叔还有事,你先跟爷爷奶奶回家吃饭吧,改天叔叔带你出来玩,吃好吃的。” 小雪点点头:“那好吧,要带上妈妈一起。” “好。” “我最喜欢和妈妈还有易叔叔一起玩了。”小雪又说。 老李呵呵笑起来。 老李夫人也在笑,但眉头似乎微微一皱。 目送祖孙三人离去,我也离开了海边。 第二天,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 消息来得非常突然:三水集团涉嫌偷税漏税、违规交易等行为被查处,集团法人代表夏季被带走了。 消息是秋桐告诉我的,老黎不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秋桐看起来十分焦急,还有些恐惧。 我知道秋桐为何恐惧,她也知道这事并非看起来这么简单。 我脑子里闪出第一个念头:阴谋!这肯定是一个阴谋。三水集团被暗算了,夏季被暗算了! 脑子里闪过的第二个念头就是:报复!这肯定是伍德施展的报复伎俩,利用自己的社会资源对三水集团对老黎展开的疯狂报复! 而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搞垮三水集团,起码让三水集团大伤元气,从而达到吞并的目的。 “怎么办?”秋桐看着我。 我迅速冷静下来,看着秋桐焦虑的神色,深深呼了一口气:“别急,让我想一想。” “黎叔不在,这事我们不能眼看着不管不问,可是,我们该怎么做,我们又能做什么?” “或许,现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我说。 “为什么?”秋桐问我。 “既然他们敢查三水,既然他们敢把夏季带走,那么,他们就一定有掌握的一些证据,不管这证据是真的还是编造出来的,而很可能,他们是制造了假的东西来诬陷三水集团。老黎我了解,三水集团一直是正当经营,老黎深知周围很多眼睛都在注视着三水,即使不需要唱高调,老黎也不会愚蠢到去偷税漏税被对手抓住把柄。”我边思考边说。 “为什么有人要暗算三水集团?”秋桐有些困惑地看着我。 秋桐不知道老黎和伍德的激烈交锋,也不知道老黎已经深深卷入李顺和伍德的斗争当中。 我不能让秋桐知道这些,不然她会吓死。 当然,我知道此次夏季被抓,里面有雷正的影子,没有雷正的坐镇,伍德是没有办法实现这些的。 也就是说,雷正这次亲自出马了,亲自来为伍德清除障碍谋取利益了。 当然,伍德的利益就是他的利益。 在这次行动中,伍德和雷正一定是有密谋的,一定是有交易的。 “这事我们就不要操心了,当然,依照我们的能力,也操心不上。”我说。 “到底是什么人想暗算三水呢?”秋桐说。 我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当然是竞争对手了,这是一个纯商业的行为,竞争对手采取告发对方偷税漏税的方式打击对方,是商战中的常用手段。不过,我相信一点,只要三水自己站得正,是不会有问题的。对方即使诬陷也没用,那样的话估计夏季很快就会出来。当然,假如三水真的偷税漏税了,那违反了国家法律,谁也没有办法。所以,这事,我们是帮不上忙的。” 我表面说的很轻松,但心里其实很紧张,我知道既然对方敢采取行动,就一定是有备而来,既然敢抓人,就不会轻易让夏季出来的。 听我这么说,秋桐眉头紧锁,看着我:“似乎你对这事很消极。” “不是我消极,而是我们无能为力。我想啊,只要夏季是清白的,那么他很快就会出来,三水也会没事。当然,如果三水集团真的有把柄被人家抓住,那只能自认倒霉了。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说。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似乎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秋桐忧心忡忡地走了。 秋桐走后,我点燃一支烟,琢磨了半天。 中午下班后,我没有吃饭,关上办公室的门,开始在电脑上敲字。 敲完字之后,我打印出来一份,然后在电脑里将刚打印的文档删除掉。 然后,我离开了办公室,到了海边的小木屋咖啡厅,给冬儿打了个电话。biqikμnět “冬儿,这会儿你方便出来不?”我低声说,边看看四周,确认周边环境是安全的。 “小克,你有事?我这会儿没事,正在家里洗衣服。”冬儿说。 “太好了,你出来下,我在海边的小木屋咖啡厅等你。”我说。 “怎么了?什么事?”冬儿说。 “来了再说,我等你,不见不散。”说完我挂了电话。 20分钟之后,冬儿出现在咖啡厅门口。 我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冲冬儿扬了扬手,冬儿直接走过来。 觉得奇怪 “难得你主动找我一次。”冬儿坐在我对面看着我。 我要了两杯咖啡,笑了下:“觉得奇怪?” “当然,”冬儿顿了下,“不过呢,还是很开心。” “冬儿,你一定知道,我不会没事约你的。”我说。 冬儿有些不快:“为何没事不能约我?你这话讨厌不讨厌?” “我说的是实话,你不爱听,可以走。”我说。 “那我真走了。”冬儿说。 “行。” 冬儿冲我努了努嘴:“可恶,你知道我一定不会走的,讨厌,就不会哄女人,说吧,什么事?” “我有个事需要你帮忙。”我说。 “第一次听到你求我帮忙,难得,难得,”冬儿讽刺地说了一句。 我呵呵笑了下:“冬儿,还记得你上次和我说过的关于雷正夫人也就是白老三的姐姐在伍德破产公司里有股份的事情吗?” “记得啊,怎么了?”冬儿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问这个干嘛?”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只是听说的还是亲眼看到过什么?光听的不算。”我说。 “我亲眼在财务总监那里看到一份文件呢,复印件,上面清清楚楚写的。”冬儿说。 “财务总监那里?你怎么能在那里看到呢?这个是你不该看到的东西啊。”我说。 冬儿说:“那次我去总监那里送一个报表,恰好他的保险柜打开着,总监这时有事出去下,我趁他不在,翻看了一下,恰好就看到了这个东西。来不及细看,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我赶紧坐回原处。”biqikμnět “保险柜?在保险柜里?” “是的,你问这个干嘛?你想干什么?”冬儿说。 “你先别问,先回答我的问题,那个总监是个怎么样的人?”我说。 “这人倒是很老实,厚道,但他是伍德的心腹,是伍德最信任的人之一。”冬儿说。 “嗯。”我点点头,“实话告诉你,这个雷正,一直和我过不去,我想搞他一把。” “雷正和你过不去?你想搞雷正?你疯了,你没事找事,你斗得过他吗?你找死啊。”冬儿说。 “我不想找死。” “知道雷正为什么和你过不去?一定是因为你是李顺的心腹,而李顺和伍德是死对头,同时,雷正和李顺的爸爸也是死对头,我看是你站错了队自己招惹了事。”冬儿说。 “也不全是因为这个,还因为我是关云飞信任的人,关云飞和雷正是死对头,其实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我说。 “我不信,你在蒙我。”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冬儿想了下:“你是想搞到这个材料,用这个来搞一下雷正?” “是。” “这个不管用的,上面又不是雷正的名字,是他老婆的,你这个办法是白费气力,而且,这东西在保险柜里,很难搞到的。”冬儿说。 “不需要是他的名字,是他老婆的就足够,即使搞不倒他,起码也让他不利索,我好出口气。至于这个东西到底能不能搞到,你就不用管了,我只要知道这东西在哪里就行了,这事,后面的部分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说。 冬儿皱皱眉头:“你要铤而走险去盗取这文件?” 我呵呵笑了下:“我当然知道那里防范严密,我犯得着为出口气冒这么大险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冬儿说。 “现在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我说。 “我劝你不要挖空心思去想了,你是搞不出来这个东西的,不但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冬儿说。 “真的是如此?”我做出失望的样子看着冬儿。 冬儿肯定地点点头:“是的,那是伍德的心脏地带,一个人对什么地方保护最严密,自然是心脏了。” “那看来,我这想法有些白搭了。”我的声音有些失落。 “小克,你在骗我。”冬儿说。 “我骗你什么?” “你根本就不是想搞一下雷正出气,我知道今天三水集团被查了,知道夏季被抓了,你是想走另一个渠道来帮助夏季帮助三水的,是不是?”冬儿犀利的目光看着我。 我的意图被冬儿揭穿,我不置可否地看着她,不说话。 “三水的事,与你何干,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看你是太闲了是不是?我劝你不要打这东西的心思了,先不说这东西到底能不能管用,就算管用,你也搞不出来,到时候搭上一条命,太不值得。”冬儿劝告我。筆趣庫 我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这事,真的这么难?” “你可以骗我,但我不会骗你的。”冬儿说。 我叹了口气:“唉,被人揭穿老底却又无计可施的滋味很不好受呶。” “你撒谎的时候是瞒不过我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冬儿得意地笑了下。 “那我让你跑这一趟是白跑了。”我说。 “怎么说是白跑呢,我俩坐在一起喝咖啡也是很好的感觉和享受啊,多难得。”冬儿笑起来,“小克,我说的是真心话,听我的,不要去冒险,一来三水的事你是帮不上忙的;二来三水也未必需要你帮忙,人家这么大的财团,上上下下什么关系没有,说不定自己就能搞定摆平呢,你乱帮忙,说不定给帮了倒忙;三呢,即使这事你能帮上忙,但代价太大,难度太大,成功的可能微乎及微,近似于零,你不值得为这个三水去冒这个险。对我来说,你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其他任何人任何事我多不关心,我只关心你,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我绝对不允许你去冒险,听到了没?” “听到了。”我说。 “不许敷衍我,你必须给我保证。”冬儿说。 我叹了口气:“好,冬儿,我给你保证,我绝对不踏进伍德的地盘半步!” “说话算数!” “算数。” “击掌!”冬儿伸出右手。 我和冬儿击掌。 冬儿松了口气:“你放弃这计划是对的,以后你就会知道我今天说的无比正确。”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虽然你看起来有些无奈,虽然你放弃了这计划,但我知道你心里其实还是不甘心,说不定又在想其他鬼主意。”冬儿说,“小克,做个安分守己的人,好好工作,不要再去寻思什么其他办法了,三水的事,和你无关,你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我笑了下:“本来想了半天,只想到这一个办法,但是没想到被你几句话就把路堵死了,我确实是想帮助三水的,原因很简单,就因为我和老黎是好朋友。可是,如今看来,唯一的希望破灭了,我也只能是爱莫能助了。”筆趣庫 “只要你有这心意就行了,凡事量力而行,做不到的,就不要勉强。”冬儿说。 我点点头:“那也只有如此了。” 冬儿沉默地看着我。 我转移话题:“冬儿,前几天我回家了,我妈说你到我家去了。” “那又怎么样?我不能去?”冬儿反问我。 “能,当然能。”我说。 “怎么?你在担心什么?你害怕我去你家还是讨厌我去你家?”冬儿说。 “我没担心什么啊,也没有害怕和讨厌,你想多了。”我忙说。 “哼。”冬儿的脸色冷淡下来:“你是听你妈说的呢还是听海珠这个蠢货说的?” “听我妈说的,冬儿,你不要对海珠这么大的敌意,不要这么说她。” “怎么?我说她蠢货你心疼了?我骗说,蠢货,蠢货。”冬儿火了。 面对激愤的冬儿,我只有苦笑。 冬儿稍微平息了一下情绪:“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小克,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不看过程,只看结果,海珠只是你人生的一个过客,她不适合你,和你终老的人,只有我,最懂你的,也只有我。” 冬儿很固执,很执着,很坚韧,一直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 我内心有些苦涩,想到和冬儿的那些时光,想到和冬儿的初恋岁月。 “冬儿,我和海珠已经结婚。你还是要面对现实。”我说。 “那又怎么样?我和你说,小克,不要拿你和海珠已经结婚来让我退缩,这是没用的。我认定的男人就一定要得到,我渴望的幸福就一定要追求。你,是我一生唯一够得着的幸福,虽然现在暂时不是我的,但终究属于我的幸福我会得到。”冬儿的语气很自信。 我只有苦笑。 “小克,你很烦恼,是吗?”冬儿的口气有些温和。 我点点头:“是的,我很烦恼。” “其实你的烦恼不仅仅来自于我,还有其他,是不是?”冬儿又说。 “是的。” 冬儿淡淡笑了下:“小克,其实,生存本身就是一种烦恼,你的烦恼是正常的。谁能说自己不曾有过烦恼?谁能说自己今后不会再遇到烦恼?其实人生就这样,即离不开欢乐,也摆脱不了烦恼。烦恼是人们最为熟悉而又最抽象的一种情感,生活中有烦恼,事业上也有烦恼;得与失有烦恼,苦与乐也有烦恼;出门在外有烦恼,闭门在家也同样有烦恼。可以说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可以成为烦恼的源泉。烦恼是人类普遍存在的情感,它每时每刻都会来到你的身边,涌上你的心头。” 消极的情绪 我认可冬儿的话,的确是如此,烦恼这种人类消极的情绪,它能生出愁苦,生出忧伤,生出悲观,生出惆怅,甚至生出绝望。烦恼这种反常的自我意识,虽然有时也能引起人们的深思,但更多的时候是使人们意志消沉,颓废悲观,而且更会恶化自己与周围人的关系,成为人类生活中的一种消极情绪。筆趣庫 其实,生活中的许多烦恼都是自己酿成的,是自己给自己套上的精神枷锁。记得我的老黎讲过几句话很有道理:“病是吃出来的,健康走出来的,祸是说出来的,烦恼是想出来的。”所谓“自寻烦恼”就是这个道理。 老黎还说过:摆脱烦恼的缠绕并不是什么难事,最重要的是学会理智,拥有一颗平常心。实际上,淡泊本身就是迷茫中的一种理智,是一种豁达大度的宽广胸怀,是治疗烦恼的一种灵丹妙药。用乐观取代忧伤,你就会自然而然地摆脱烦恼,获得心灵上的舒展,你就会不断地超越自我,走向一个又一个新的境地。 老黎曾经告诫我:人生中失意的事、不公平的事、无可奈何的事其实很多的,其中最主要的恐怕就是名利方面的不如意。这个时候,愚蠢的人便情绪低落,悲观失望,甚至消极沉沦,浑浑噩噩地游戏人生;聪明的人则留一分清醒,存一分超然,超越烦恼,超越自我,从名利地位的无休止的追求中解脱出来。 从老黎的教导里,我明白,解脱自己的最高境界,就是在逆境中奋起。在身处逆境时,如果消极对待,就会自怨自艾,一事无成;如果积极对待,就会欣慰超然,激励人生。学会解脱,是一种人生态度,是一种道德修养,是一种学识智慧,它将永远属于那些热爱生活的人们。 想到老黎,想到目前三水的境况,我暗暗下了决心,不管多难,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帮助三水摆脱目前的困境,一定要救出夏季。 我当然不会因为冬儿强调的难度就放弃搞到伍德的那个东西,只是在冬儿面前,我必须要放弃,我只想从冬儿那里知道这东西在哪里,其他的,不能让冬儿插手,那会危及她的安全。 我也知道面对防备森严的伍德心脏地带,强攻是不可能的,只能智取。 我当然也会信守对冬儿的承诺,不踏进伍德的心脏部位半步。 如何智取呢? 看我半天不说话,冬儿柔声说:“小克,你在想神马?” “我。”我抬头看了一眼冬儿,笑了下,“我在想你。” “想我?”冬儿温柔地笑了,“你在骗我,忽悠我。” 看着冬儿温柔的笑,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发疼,叹息一声。 “虽然我知道你是在忽悠我,但听到你这话,我还是心里感觉很甜蜜。”冬儿幽幽地说,“女人啊,就是犯贱,就喜欢自己欺骗自己,明知道男人在骗自己,却还是喜欢被骗。我是不是很可悲很可怜呢?” 冬儿的眼圈突然有些发红,声音有些哽咽:“即使你骗我一辈子,我也愿意接受承受,我自己愿意,我心甘情愿。我是你的初恋,你也是我的初恋,初恋,总是人生里最深刻的记忆,一辈子都无法抹去,你,我,都是如此,这一点,我们都无法欺骗自己。” 我默默听着冬儿的话,心里起起落落。 和冬儿分开后,我独自在海边游荡,我知道,自己该行动了。 我先给曾队打了个电话。 “易老弟,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电话里传来曾队熟悉的声音。 “呵呵,彼此彼此,”我笑着,“多日不见,老兄最近可好?” “托你的福,一直还在喘气,最近案子挺多,整天忙得没白没黑的。老弟你今天给我打电话,不会只是问候我的吧?说,有什么指示?”曾队说话很直接。 “是有事,是这样的,三水集团的董事长,夏季,刚被你们的人带走了。”我说。 “哦,这事我知道,三水集团涉嫌偷漏税的问题,经侦支队办的案子。” “经侦支队的人你很熟悉吧?”我说。 “同一个系统的,自然是熟悉的。” “那好,是这样的,我想请你给经侦支队办案子的兄弟打个招呼,别为难夏季,别对他来硬的动粗的,可以不?”我说。 “哦。呵呵,兄弟,这个夏季和你啥关系呢?”曾队笑起来。https:ЪiqikuΠet “夏季的一个亲戚是我朋友。”我说。 我此时说的亲戚自然是老黎了。 “我明白了,一定是夏季的亲戚知道你关系广社会资源多,请你帮忙给打个招呼的,是不是?”曾队说。 “对,是的。我经侦支队没有熟人,只能找你了,不知道老兄肯不肯能不能帮这个忙?”我说。 “你老弟既然亲自找我了,我自然是要帮这个忙的,再说了,这个忙也不让我费什么心,经济的案子,一般是不来硬的,再说了,夏季是大老板,怎么着也会给个面子。行,没问题,我待会给经侦支队的哥们说下,让他们多关照下夏季就可以了。”曾队答应地很痛快。 “那就谢谢老兄了。”我说。 “都是哥们,什么谢不谢的,见外了。”曾队说,“对了,我听说这案子是领导亲自抓的,很关注,我关照兄弟在里面不受罪好说,但是夏季既然进来了,想轻松出去,恐怕没那么容易了。作为我来说,能帮你的也只能是关照下,其他的,我是无能为力的,兄弟你要体谅。” “这个我知道,我只是完成夏季亲戚托我的事,其他的,我也帮不上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说。 “明白就好,这偷税漏税,数额大了,可是触犯国法的,触犯了国法,那是谁也不好帮忙的。”曾队说。 “嗯,是的。” “还有事吗兄弟?” “没有了。” “那好,我继续忙了,再见。”曾队挂了电话。 和曾队打完电话,我沉思片刻,摸出手机给阿来发了短信:“有空没?” 片刻,阿来回复:“谁?” 看来阿来记不得我的手机号码了,起码是没有保存下来。 “易克。” “我日了,易克易大侠啊,难得你主动找我一次,哈哈。”阿来回复。筆趣庫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有空没?” “有空啊,干嘛?” “不干嘛,想约你一起喝茶。” “卧槽,约我喝茶,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太阳还能从南边出来呢,来不来?” “不去。” “不来就拉倒。”我将手机放在桌子上,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 过了一会儿,阿来果然沉不住气了,又发来短信:“只是喝茶?” “你说呢?”我回复。 “我猜肯定不只是喝茶。” “聪明。” “嘿嘿,有好事没?” “没有好事还约你出来?” “啊哈,什么好事?” “你猜。” “你直接说,猜个屁。” “不猜就算了。” “妈的,那我猜猜。” “猜吧。” “发财的好事?是不是?”一会儿,阿来回复。 “算你聪明,答对了。” “丫的,磨磨唧唧不早说,快说,到哪里喝茶?”阿来一听有发财的好事,似乎亟不可待了。 “半小时后,在开发区永泰路23号海边的那个茶馆二楼单间会合。”我回复。 “ok,没问题了。” 我收拾了一下办公室,随即就开车出发。 20分钟后,我到了茶馆,在二楼要了一个单间,要了一壶上好的龙井,然后让服务员出去了。 打开窗户,眼前是大海,海上雾气很大。 看看周围,没有什么可疑痕迹。 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几口,想起了老黎。 此时的老黎正在夏威夷度假,此时的他应该早已知道三水发生的事情,不知道老黎会做出如何的判断,不知道老黎会怎么出手来处理这事,不知道他会不会想到我正在出手这事。 老黎不在,三水和夏季遇到困境,我自然是要帮忙的,责无旁贷。 只是,对方来势汹汹,我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到底有几分胜算。 但只要有一分可能,我就要尽力去做。 我不能眼看三水和夏季遇难而无动于衷。 我知道此时夏季在里面的日子不好过,虽然曾队会给办事的人打招呼不给他来硬的,但那里面毕竟不是酒店,在里面呆的滋味是很难受的,我深有体会。 正琢磨着,房间门被推开,阿来摇头晃脑地站在门口。 阿来如约到了。 我看着阿来:“你来了。” 阿来身体一晃一晃走进来,脚后跟往门上一磕,将门关上,然后一屁股坐下,端起一杯茶,看了看,闻了闻,抬头看着我:“大侠,这茶能喝不?” “废话。”我坐在阿来对面。 “没下药吧?”阿来又闻了闻。 “可能下药了。”我说。 “操——说你胖你还肿起来了,”阿来呲牙咧嘴一笑,端起水杯一饮而尽,然后说,“好茶,好茶。” “有你这么品茶的?”我说。 “老子口渴,不会品茶,只会喝茶。”阿来自顾又倒了一杯。 我端起水杯,慢慢喝了一口。 发财的好事 阿来凑近我:“兄弟,说说,什么发财的好事?” “别急,先喝茶。”我微笑着。 “日,给我卖关子,擦。”阿来说。 “最近咋样?过得爽不爽?”我问他。 “爽你个头,老子最近手头正拮据呢?”阿来沮丧地说。 “咋了?为什么?”我说。 “唉,别提了,都是那百家乐,麻痹的,老子在里面进去不少了,手里的钱光了,还欠了堵场老板放的高利贷,这狗日的整天跟我催。”阿来说。 阿来不好色,但是好赌。 “你玩百家乐了?”我说。 “嗯。” “伍德知道你玩百家乐的事情不?” “不知道,伍老板是不许我们玩这个的,我偷偷玩的。”阿来说。 “看来你手气不咋样啊。”我说。 “点子背不能怨社会,麻痹,没办法。”阿来摇头晃脑地看着我,“大侠,发财的机会是什么?” “现在有个让你发大财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抓住。”我说。 “快说。”阿来有些按捺不住了,眼神发亮。 “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我说。 “嘿嘿。交易,又来买卖了,我最喜欢和你做交易了,说,什么交易?”阿来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说:“我想从你那里得到一些东西,然后呢,你可以得到一大笔钱。” “什么东西?你能给我多少钱?” “我想得到的东西,你能搞到,我给你的钱,保证让你满意。”我说。 “别卖关子,快说。”阿来不耐烦了。 “伍老板最近接连有两家公司破产,特别是第二家上市公司,”我慢条斯理地说,“其实呢,伍老板公司破产的事,我一直很好奇,觉得很莫名其妙,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我上哪里知道这些,我从来不关心这个,操,你找我问这个,算是找错人了。”阿来说。 “不知道不要紧,我也不是让你给我弄这个的,我这个人呢,一向很好奇,特别对企业管理方面的,我最近一直在琢磨伍老板公司破产的原因,但和伍老板吃了几次饭,他也不肯告诉我,我就想啊,或许我可以通过其他一些途径来找到答案,满足我的好奇心。” 阿来专注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我想,你是不是可以给我搞到一些有关的材料,我没事专门研究研究。”筆趣庫 “企业都破产了,你研究这个干嘛?”阿来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不是说了,满足好奇心呢,当然,也想借鉴一些经验和教训,长长知识,有朝一日我自己做生意,也好避免重蹈覆辙啊。”我说。 “你就为了这个?”阿来有些将信将疑。 “没错,就是为了这个,只要你能给我找到我需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我们就可以完成这笔交易。” “那你需要我给你找到什么?”阿来说。 “一,这两家公司一年的财务报表;二,这两家公司董事会人员名单以及股权分配数据;三,这两家公司最近三个月的经营活动内容。”我说。 其实我真正需要的是第二项,第一和第三项是在为第二项打掩护,麻痹糊弄转移阿来的视线。 “哦。你要的是这个。”阿来点点头。 “这三样东西对你来说,弄到手并不难,对不对?”我说。 “难度还是有的,需要到财务中心去捣鼓,我对财务一窍不通,我哪里知道在哪里?”阿来说。 “其实,财务中心的保险柜里或者文件柜里,都有这个的。”我说。 “假如我给你弄到这些东西,我能得到多少?”阿来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 我伸出食指。 “操,10万?你打发要饭的去吧。”阿来不屑地摆摆手。 “后面加个零。”我说。 “100万?”阿来眼睛发光了。 “对。” 阿来眼珠子滴溜溜转,看着我,似乎在琢磨什么。 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如果你觉得这买卖可以做,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这三样东西,你不需要给我原件,我只要图片或者复印件就可以。” 阿来突然冷笑一声:“大侠,你是在给我设套,是不是?” “什么意思?”我故作惊讶地说。httpδ:Ъiqikunēt “你个兔崽子,你是想设套让我背叛伍老板,利用100万引诱我,让我钻进去,然后借伍老板的手除掉我,是不是?”阿来故做聪明地说。 “如果你这么想,简直是对我智商和交易诚意的侮辱,那咱们就不用谈着买卖了。”我说,“我想设套让你钻,有的是办法,何必用这种手段呢?还有,伍老板对你如此信任,你以为他轻易就能相信我设的圈套吗?” “可是,你以为我会为了100万背叛伍老板吗?你别以为我是傻子,虽然我不知道你要这些东西干嘛,但我肯定一点,那就是你绝对不是因为好奇,绝对不是想找什么教训借鉴什么经营之道,我猜你一定是想利用这个来捣鼓伍老板。”阿来说。 “呵呵。阿来,你觉得我到底用来做什么重要吗?对你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举手之劳就可以弄到100万,你不觉得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交易吗?” “举手之劳,放屁,财务中心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包括我,弄到这些东西,难度很大很大,你知道吗?” “我刚才说了,你可以关注下文件柜和保险柜,特别是保险柜。” “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一定在保险柜和文件柜?”阿来说。 “猜的。” “猜的?胡扯,你一定是事先打探过了,你知道你需要的东西在哪里,但是你自己弄不到,你就想让我帮你搞出来。”阿来说。 “你很聪明,我真不知道怎么表扬你了。”我说。 阿来沉思了片刻:“我要是不答应你这笔交易呢?” “那就没办法了,大不了我省了自己的好奇心罢了,少个学习的机会罢了,无所谓。”我说。 “你少给我装逼,我知道你弄这个根本不是好奇学习,你小子一定有什么目的,只是我猜不到,你的目的一定是对伍老板不利的。”阿来说。 “既然你不想做这笔交易,那我们谈这个还有什么意思,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好了,既然你不想做,那我们的谈话就可以结束了。”我说。 阿来诡笑一声:“操,你还想继续和我装逼,好了,老子既然今天来了,就是有做买卖的诚意,不过,你这价格。” 我说:“我不喜欢讨价还价,我给你100万,不少了,对你来说,你不需要付出什么就可以得到100万,你该知足。如果你想讨价还价,那你找错人了,我现在甚至都后悔了,不该直接开口给你这么高的价格。” 阿来一拍桌子:“麻痹,不许反悔,做,成!老子接了这活。” “你就不怕对不住你的主子了?”我讽刺地说。 “爹亲娘亲不如钱亲,老子只认钱,谁给我钱我就帮谁做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应该的。别给我讲什么道义忠义,老子是混江湖的,老子只和钱打交道。再说,我们做交易又不是第一次了,嘿嘿。”阿来笑起来,“大侠,我早就感觉,你是我的财神爷,果然不错。” “既然你答应了,那这交易就算成了,我需要的东西,最迟不超过明晚就要得到,不然,过了明天,这买卖就算吹了。”我说。 “干嘛这么急?妈的,老子需要时间。”阿来火了。 “我能出100万的高价,自然有权提出时间限制。”我毫不退让。 “我他妈都不会开保险柜呢,那是有密码的呢。”阿来沮丧地说。 “具体怎么做,你自己想办法,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办法的。”我点拨阿来,“民间开锁高手多的是,再说了,财务中心主任一定知道密码的。包括钥匙。你阿来不会愚蠢到这个都想不到吧?” “哦。我想想。”阿来如有所思地说:“这个财务中心喜欢小姑娘,我能不能请他到洗浴中心去耍一耍呢?再弄点药给他下上让他昏睡一夜。” “你看,你的脑瓜子多好用啊,”我表扬起阿来,“我看你足智多谋,我就说你一定有办法的。” 阿来一拍大腿:“奶奶的,就这么搞,我看行,我回去要再仔细琢磨琢磨具体的办法。” “我等你的好消息。”我说。 阿来看着我:“先付定金50万。” “没有定金,爱做不做。”我说。 “操,你不讲规矩,老子杀人,都是要先收定金的,不管是泰国还是大陆,不管是昆明还是星海。”阿来气急败坏。 我一愣:“你在大陆也杀过人?在星海杀过人?” 阿来发觉自己说走了嘴,忙摇头:“没有,说错了,只是打个比方。”https:ЪiqikuΠet 我显然知道阿来不是说错了,他无意中说出的话让我一震,阿来在星海是杀过人的,那会是杀的什么人呢? 来不及多想这个,我继续阿来刚才的话题:“我不管什么规矩,我只知道我和你做买卖,这次是不给定金的,我的信誉就是定金,你对我还不放心?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们就无需交易了。” 你主动找我 “操,怎么感觉这买卖是我赶着你的呢?明明是你主动找我的。”阿来说。 “因为我觉得价格有些过高了,可是话已出口,我也无法反悔了。”我笑起来。 阿来咬咬牙:“行,不要定金了,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可告诉你,易克,如果敢耍我,我会要了你的命的。” “我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吗?”我说。 “我猜你肯定不敢。”阿来说。 “那你还担心个屁?”我说。 “我要现金,老人头,不能是新的连号的。”阿来又说。 “这个自然,你放心好了。”我说。 “ok,成交。”阿来一拍巴掌。 交易就这么谈成了。 阿来又说:“还是老一套,我们之间的交易,不准任何人知道,要绝对保密。” 我自然也希望是这样,点点头:“这个规矩我自然知道,泄露出去,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你以为我傻。” 阿来哈哈笑起来:“大侠,我发现我们真是最合适的搭档,今后什么发财的活,尽管来找我,别说弄点资料,就是要人头,也没问题,只要价格合理,谁的人头老子都能给你割下来。” 阿来的话让我有些心惊肉跳,我知道自己是在和一个杀人恶魔打交道。 “为了你的安全,这事你要制定详细的行动计划,千万不要被发现哦,不然——”我说。 “我知道,我会详细考虑好的,我会做到滴水不露的。”阿来说。 “财务中心是有监控的。”我又提醒阿来。 阿来想了想:“这样,我事先支走监控室的人,或者趁他们不注意,做完后进入监控中心,把那段监控内容删除掉,这不就行了?” 我竖起大拇指:“到底你还是有办法的。” 阿来得意地笑起来:“只要有动力,什么事都难不住我阿来。” “那我们就走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我说。 阿来迟疑了一下:“其实我还是很好奇,你要这些东西到底做啥子用?这个公司早就破产了,你要这玩意儿有什么屁用呢?” “不是说了,学习学习呗,分析分析破产的原因,以后我自己做买卖了,避免重蹈覆辙啊。”我说。 “你他妈的糊弄我。”阿来显然不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就是这个打算这个目的。”我知道自己的理由很牵强,但我也找不出更合适的理由,只能这样坚持下去毫不松口。 阿来有些无奈:“那老子就信了好了,哎,其实啊,大侠,我一直想跟你们李老板打交道的,我知道李老板钱不少,出手很大方,可是,李老板对我似乎一直不感冒,你看看什么时候通融下,载李老板面前说说我的好话,我和你们做同盟,多爽?”Ъiqikunět “这个,可能性不大。”我摇摇头。 “操,我给你说,我们交易归交易,做完这笔交易,我还是会为伍老板出力的,我还是会继续和你们做对手的,只要伍老板一声令下,我对你们还是毫不客气的。”阿来发狠道。 “呵呵,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我说。 阿来说:“大侠,我告诉你,说不定有一天我会亲自要了你的命。” “还说不定谁要谁的命呢?”我说。 “哈哈,就你这样的,还想要我的命?我告诉你,能要我的命的人还没生出来呢。”阿来狂笑起来。 我说:“我觉得我们在做交易的时候谈这些不大合适,你说呢?” 阿来一怔,接着点头:“也是,破坏了友好合作的气氛,不和谐,不和谐,那不谈了,走人。” 我和阿来离开了茶馆,阿来径自离去,我也回到市区。 回来后,我直接安排方爱国到银行取了100万现金,装在一个旅行包里。 此次之所以能和阿来做交易,和冬儿提供的情况密切相关,没有冬儿提供的情况,这笔交易就无从谈起。 但冬儿只能做到这些,其他的绝对不能让她参与。 虽然阿来答应了我的交易,但我对他并不是很放心,又安排方爱国带人暗中监视着阿来的举动。 晚上7点的时候,方爱国给我发来短信:阿来和财务中心主任一起吃海鲜喝酒的,还有一个人,好像是伍德那边监控室的负责人。 我知道,为了100万,恶魔阿来开始行动了。 看来阿来是下了真功夫,不但约出了财务中心的总监,还约了监控室的负责人出来。httpδ:Ъiqikunēt 下面的事情我无能为力了,只能看阿来怎么操作了。 我相信阿来会为了这100万全力以赴的,100万对此时经济窘迫的阿来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阿来要弄到财务中心的钥匙,还有保险柜的钥匙和密码,而且还要逃过监控室的监控,删除自己进入财务中心的视频。这些显然是不容易做到的,但只要周密部署,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边打开一罐青啤喝着。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冬儿打来的。 我接听冬儿的电话。 “小克,我问你,你和阿来是不是在做什么交易?”冬儿上来就问。 “我和阿来。能有什么交易?”我装作不懂的样子回答。 “阿来今晚约了财务中心的总监出去喝酒,还有监控室的负责人,我感觉很异常,很蹊跷。我怀疑是不是你操纵阿来去捣鼓的。”冬儿说。 “我操纵阿来捣鼓这个干嘛?”我说。 “干嘛?你说呢?”冬儿说,“你之前找我打听的那些,刚打听完不久,阿来就这样,我有理由怀疑你在和阿来做什么交易。” “呵呵。”我笑起来,不置可否。 “你到底还是没听我的劝告,你想从伍德的财务那里得到什么东西,然后用来帮助三水帮助那个夏季,是不是?”冬儿追问我。 我没有做声。 “你知道不知道你在玩火?阿来这样的人你竟然也能信任,也能和他做交易,你知道不知道阿来是个恶魔,是个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恶魔?”冬儿质问我。 “我知道。” “知道你还和他捣鼓事?你到底想干嘛?” “我不想干嘛,冬儿,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知道自己在和什么人打交道,我知道自己那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你放心,我有数。” “你有数?我看你是一点数都没有,阿来这样的人,随时都会为了钱出卖你,随时都可能将你置于死地,你怎么这么没数?” “呵呵。冬儿,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而担心,但你放心,阿来是绝对不会出卖我的,绝对不会,我有这个把握。” “这么说,你是真的和阿来做交易了?你是想用钱来指使阿来这个恶魔为你推磨,是不是?” 我又打个哈哈,没有回答。 “不要搪塞我,正面回答。”冬儿说。 我沉思片刻:“冬儿,这么说吧,有时候,为了生存,为了达到目的,不但要学会和好人打交道,还要学会和恶魔打交道,这是生存之道。有时候,过程无所谓,结果才是重要的。” 冬儿沉默片刻:“小克,我发现你变了,变得不是以前我熟悉的小克了。” “人都是会变的,人总是要适应社会的,适者生存,如果我不变,我会被这个社会所淘汰,我会无法生存下去。”我说。 冬儿又沉默了,半天,挂了电话。 我这时和方爱国发了短信:“注意伍德和皇者的动向。” 很快方爱国回复:“伍德和皇者还有保镖正在郊区别墅里。” 我放心了。 一会儿,方爱国又发来短信:“阿来和他们两个正在大吃大喝,喝的是白酒,那两个人都喝醉了。” “继续监视。”我回复。 喝完一罐青啤,我又打开一罐,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 不大一会儿,方爱国发来手机短信:“那两个人都喝躺了,躺在酒店包间里睡了,一塌糊涂,一醉不醒,阿来这会儿刚出了酒店,直奔伍德的办公总部去了。” 我知道阿来显然已经得到了财务室的钥匙,保险柜密码应该也套出来了。 不知道阿来在酒里下了什么药,能套出保险柜的密码。 方爱国继续给我汇报阿来的情况。 “他进入财务中心了。” “他从财务室出来了,又进了监控室,监控室出来一个人,直接去了外面的小卖部。”筆趣庫 显然,阿来得手了,然后去了监控室支走了监控人员,然后他好删除自己进入财务中心的视频。 “阿来回到海鲜店了。”方爱国继续汇报。 我给方爱国回复:“收线,撤。” 然后,我去洗澡,洗完澡,刚躺下,电话又响了。 一看,是曾队打来的。 “曾队,晚上好。”我说。 “伙计,你安排的事我给打了招呼了,你放心,那个夏季在里面是不会受委屈的。”曾队说。 “多谢,多谢。”我说。 “不过,我感觉这个夏季可能出不来了,三水涉嫌偷税漏税,数额听说巨大。省里刚部署了,要在全省开展税收专项治理活动,经侦配合税务部门联合搞。”曾队说。 “你确定三水一定是偷税漏税?”我说。 打听的消息 “我确定不确定无所谓,但我打听的消息,说是很确凿,三水的财务电脑主机都被带到了经侦支队。还有,听说三水此次的事情,是被举报的。”曾队说。httpδ:Ъiqikunēt “什么人举报的?”我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此次三水是凶多吉少,领导亲自抓的这个案子,全省统一的部署行动,看来此次三水要做一个反面典型了。”曾队说。 “你觉得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三水呢?”我说。 “这个就不好说了,如果他们有得罪的人,人家要编造出他们偷税漏税的证据来,那就算他们倒霉了。”曾队说。 “可是,要是查不出来证据呢?”我说。 “既然人家敢举报,既然经侦敢抓人,那肯定是有证据的,当然,这证据到底是不是真的,就不好说了。这年头,最好的生存方式就是不要得罪人,得罪了关键的人物,想给你安个偷税漏税的罪名,是很容易的。”曾队说。 “嗯,是的啊。” “所以,不要得罪人是很重要的,特别是那些大企业,无数眼睛都盯着呢,心怀莫测的人太多了。”曾队说。 “呵呵。这些我就管不到了,反正我该帮的都帮了,你老兄也给打了招呼了,剩下的,就看那个夏季的造化了。”我说。 “也是的。” “我欠你一个人情,回头请你喝酒。”我说。 “人情就不要客气了,喝酒嘛,我看行。”曾队笑起来,然后挂了电话。 第二天上午9点,我接到阿来的手机短信:“老地方见。” 我背起装钱的旅行包,直接开车去了昨天和阿来约会的茶馆。 在二楼的单间,我见到了阿来。 阿来手里拿着一个大信封,得意地说:“先验货。” 我拉开旅行包拉链,阿来一看里面整整齐齐一沓一沓的老人头,眼都绿了,伸手就要拿。 我拉上拉链,看着阿来:“我还没验货呢。” 阿来一咧嘴,将大信封递给我。 我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东西,开始翻看。 “这是我昨晚弄到的,你说只要复印件,我当时给拍了照,然后天亮后找了家复印社打印出来的。”阿来在一边解释。 我看完了,看着阿来:“昨天我问你要的是三样东西,但是,你只弄到了一件,其他两件呢?” 阿来只给我弄到了上市公司股东名单和股权分配表,这其实正是我想要的,其他两件只是打掩护的陪衬。但我还是要给阿来装逼的。 阿来狡猾地笑笑:“兄弟,我给你说,昨晚我费了好大气力才从从财务总监嘴里掏出那保险柜的密码,才拿到那钥匙,我把他灌醉下药躺倒后,在财务中心他的办公室里老半天才打开保险柜,可是,在保险柜里,我只找到了这个,其他两样东西,我在保险柜里没有找到,在文件柜里,也同样没发现。我只能给你这个了。你要知道,我是很不容易的。” “那不行,我要的是三样东西,你只给了我一样,而且,这一样东西在我需要的里面是最不重要的,伙计,做买卖是要讲信誉的,你没有完成任务,你让我们的交易如何进行?”我说。 “你什么意思,你想怎么样?”阿来说。 “按比例来,你只给了我三分之一的东西,那我也只好给你三分之一的钱。”我说。 阿来气急败坏:“操,你耍赖。” “到底是我耍赖还是你耍赖?”我毫不让步。 “我告诉你,今天这一百万老子拿定了,我不管完成任务的几分之几,反正我出力了,出力就要有回报。”阿来目露凶光看着我,“小子,识相点,老子能给你的就是那个了,你呢,要把这100万都给我,不然。” 阿来发出一阵狞笑。 “不然怎么样?强夺?”我说。 “你觉得凭你的伸手,我做不到?”阿来跃跃欲试想动手。 我做出气馁的样子:“妈的,你不许胡来,我知道我打不过你,操,看来今天老子要吃大亏了。” “嘿嘿。识相就好,其实呢,吃亏是福,你吃亏有什么不好?”阿来说。 “做生意讲的是规矩,你不讲规矩怎么行?以后我们怎么做生意?你还想不想以后我们继续做交易了?”我说。 “以后。”阿来挠挠头皮,嬉皮笑脸地说:“以后我们还可以继续做交易啊,当然,这次。这次算我亏欠你的好了,兄弟,我最近很缺钱啊,这样吧,就算你做好人做好事帮我好了,我欠你个人情好了。还有,我知道你手里钱不少,李顺给你的钱大大的,100万对你来说不过是毛毛雨,你就当施舍了,ok?” “不ok。” “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那东西你爱要不要,反正这钱我必须全部带走,不然,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阿来一副无赖的嘴脸。 我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妈的,遇到你这种无赖我算是倒霉了,我知道我打不过你,既然你要强夺,那我也只有——” 阿来哈哈大笑起来,一把将旅行包抓过去:“易大侠,我给你说,你也不是一无所获,还是有东西给你的嘛,你就将就用吧,这个东西也是可以供你学习研究的。你也不要觉得吃了大亏,就当价格稍微高了点就是。我看我们以后还可以继续合作,下次合作我给你降低价格就是了,这次亏的下次补回来不就是了?别他妈愁眉苦脸的,晦气。” 我又叹了口气:“妈的,滚吧,老子认了这次。” 阿来嘿嘿笑起来,背起旅行包扬长而去。 我然后又仔细看阿来给我弄到的东西,果真在上面发现了白老三姐姐的名字,占的股份还不少。biqikμnět 我知道,在市面上公开的大股东名单里,极有可能是没有白老三姐姐的名字的,换句话说,这是隐形持股人,是内部掌握的一份名单。 东西到手后,我将事先打印好的材料和这东西放在一个信封里,然后离开了茶馆,给方爱国打了个电话,让他到我宿舍楼下。 回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方爱国已经到了,我将东西递给他,然后说:“按照上面的地址,发顺丰快递。” 方爱国答应着随即离去。 第二天上午10点,我去了关云飞办公室。 推门进去,关云飞正在看报纸,看到我:“咦,小易,你怎么来了?” 我笑着说:“我到部里来送一份文件的,顺便来看看领导,不知你忙不忙,有没有打扰到你?” “这会儿正好没事,坐吧。”关云飞边说边摸出一支烟,又递给我一支烟,我先给他点着,然后自己点着,坐下来。 关云飞吸了一口烟,看着我:“我听说三水集团最近出事了,你听说了没?” 我皱皱眉头:“什么事啊,没听说。” “三水集团涉嫌偷税漏税,数额巨大,法人代表被带走了。”关云飞说。 “啊,还有这样的事,这也太让人意外了。”我做出震惊的样子。 “是啊,是很让人感到意外,这个三水集团以前一直是很守法经营的,怎么会突然冒出偷税漏税的事情呢?乔领导对这事都很关注呢,昨天在市里办公会上还专门就这事问了雷正,说三水集团是市里的纳税大户,对这事要慎重,不要搞错了。但雷正言之凿凿,说绝对没有抓错人,确实有证据的。而且,现在正赶到了风头上,全省正在开展税收综合整治。” 我点点头:“哦,既然雷正这么说,那就应该不会有错了。” “那也未必。”关云飞说。 “为什么?”我做出不懂的样子。 关云飞意味深长地笑笑:“我看,这个三水恐怕是得罪人喽,恐怕得罪的还不是小人物。” “哦。是这样啊,那活该他们倒霉。”我说。 “乔领导为这事很烦呢,伍德那边刚刚两家上市公司破产,三水集团又出了这事,这和上面稳定和谐的大方向是不适应的呢。我感觉地出,乔领导是不想让捣鼓三水的事情的,但雷正说证据确凿,他也不好阻拦了。”关云飞说。 “乔领导是不想折腾事的,维护稳定发展的大局是他的想法,但真出了这样的事,雷正要履行自己的职责,他也没办法。”我说。 关云飞点了点头,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关云飞说。 进来一个小伙子,拿着一个大信封进来。 我一眼就看出这是顺丰快递专用的大信封。 “刚收到的您的快递。”他恭敬地说。筆趣庫 “嗯,好,放在这里吧。”关云飞说。 小伙子将信封放下,然后退了出去。 关云飞当着我的面打开大信封,开始看里面的东西。 我坐在一边若无其事地抽烟。 一会儿,我看到关云飞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神又似乎有些发亮。 “小易,我问你个事。”关云飞看着我。 “什么事?” “那个,雷正的夫人,是姓白吧?”关云飞说。 我点点头:“听说是,死去的白老三,不是雷正的小舅子吗,小舅子姓白,姐姐自然也是姓白了。” 该告辞了 我又站起来:“我该告辞了,您老身体不好,还是继续休息吧。” 他看着我:“你看我是不是行将入土之人呢?” 我忙说:“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呵呵,是那个意思也没事,好,小伙子,你的任务完成了,回去吧。”他说。 我冲他点点头,然后转身出去。 出了院子,外面灿烂的阳光让我有些炫目。 我当即开车离开省城,往星海赶。 路上,我给老黎打了电话,说了下去省城的情况,老黎听完,沉默半天,说:“好,小克,回去后,你什么都不要管了,只管安心上班就是了。” “事情就这么样了?”我说。 “你还要怎么样?” “那夏季何时能出来?”我说。 老黎说:“这个你不要操心了,该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出来的。” “那个老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我还是忍不住问老黎。 老黎呵呵笑了下:“不要打听不该知道的人,但是,小克,你要记住这个人,记住他。” “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记住他干吗?”我有些困惑。 “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现在不要多问了,也不要乱打听。”老黎的口气有些严肃。 我不问了,但心里还是很疑惑,充满了好奇。 深海路23号这个神秘的老者,成为我一段时间内解不开的谜团。 进星海市区的时候,接到了孙东凯的电话:“小易,身体咋样了?” “没事了,去市人民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说可能是食物过敏造成的,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我回答。 “你去市人民医院检查的?”孙东凯问我。 “是啊。” “真巧,我也正好在市人民医院,看望一个住院的朋友的,你在哪里?”孙东凯说。 我忙说:“我已经从医院出来了,正在宿舍里休息。” “哦,那好,那你好好休息下吧,明天要是感觉还不舒服,可以继续休息。”孙东凯说。 “估计明天就没事了。”我说。 “那好。”孙东凯挂了电话。ъiqiku 和孙东凯打完电话,我擦擦额头的汗,妈的,孙东凯是在试探我呢,哪里有下午去医院看望病人的,分明是他对我有疑心。 但我也不能排除孙东凯真的去了人民医院,还是说离开的好,不然就无法圆场了。 回到宿舍,天色已经黑了。 我洗了把脸,刚坐下,接到秋桐的电话,她是为夏季的事情找我的。 “三水集团的事你知道吗?”秋桐对我说。 “嗯,听说了。你也知道了?”我说。 “我出差刚回来,刚知道这事,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呢?夏季被抓进去了,老黎又不在,这如何是好?”秋桐的口吻很担忧。 “这事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听天由命吧,我们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我说。 “你怎么这么说?这不像是你说的话。”秋桐说。 “我知道我的话不好听,可是,这不是事实吗?企业偷税漏税这样的事,我们能帮上什么忙?我们怎么帮忙?而且,这事还不知真假,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道道,我们乱帮忙的话,说不定是帮了倒忙。所以,我看我们还是等等看看再说吧。”我说。 秋桐沉默了片刻:“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眼看着夏季被抓进去,眼看三水集团遇到困难,坐看无动于衷,总觉得心里不安呢。” 我说:“我也没说不管不问,只是在事情进一步明朗之前,在我们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先不要盲动,要沉住气,你说是吧?” 我现在只能用这样的话稳住秋桐。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老黎何时回来?”秋桐说。 “出了这样的大事,我估计老黎很快就会回来的,等他回来,或许他是有办法的。”我安慰秋桐。 “那好吧,那就等黎叔回来。”秋桐说。 “嗯。” “对了,我下午回来在办公室没见到你,办公室的人说你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秋桐说。 我嘿嘿一笑:“吃东西吃坏了肚子,现在没事了。” “你啊,自己一点都不知道注意身体,吃药了没?”秋桐说。 “吃了,没事了。”我说。 “以后可要注意了,吃东西一定要卫生。”秋桐叮嘱我。 “嗯,嗯,好。”我答应着。 然后秋桐挂了电话。 第二天,上班,刚到办公室就被孙东凯办公室叫了过去。 “小易,你马上去一趟市里大院,去乔领导办公室。”一见面,孙东凯就对我说。 “去乔领导办公室?”我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瞪眼看着孙东凯。 “是的,去乔领导办公室。”孙东凯点点头,边把一个档案袋递给我,“市里办公室刚才打来电话,说乔领导要看一份最近的内参后续调查情况,群工部刚给我送来,你亲自给乔领导送过去。” 原来如此,我点头答应着,接过档案袋,直奔市里大院。 市领导办公室单独一座小楼,乔仕达的办公室在二楼,进去要先登记。 我登记完,然后直接上了二楼,二楼的房间门口都挂着牌子,我知道不挂牌子的就是领导办公室。 到了乔仕达办公室门口,我敲门。 “进来。”乔仕达的声音。 我推门进去,乔仕达正站在窗口,背对我。 “乔领导。”我叫了一声。 乔仕达转过身,看到我:“哦,小易,你来了。” 我点点头,将档案袋放到他办公桌上:“这是孙总让我给你送来的那个关于内参的文件。” “嗯。”乔仕达点点头。 “乔领导还有事没?没有我就走了。”我说。 乔仕达看着我,突然换了一副调侃的语气:“易总你还有指示没?没有你可以走了?” 我做尴尬状:“哎,乔领导,你可不敢这样和我说话,我可受不起。”https:ЪiqikuΠet 乔仕达哈哈笑起来:“易总,请坐,我们闲聊会儿好不好?” “难得乔领导有闲聊的雅致,好啊。”我一屁股坐在乔仕达对面,“只是,我不知道和乔领导闲聊什么好呢?” “不要紧张,我们随便聊,探讨几个话题吧。”乔仕达说。 “好。”我点点头。 乔仕达说:“问你个问题,如果你不小心丢掉100块钱,只知道它好像丢在某个你走过的地方,你会花200块钱的车费去把那100块找回来吗?” 我不假思索回答:“当然不会。” 我甚至想说,这真是一个超级愚蠢的问题。 乔仕达说:“可是,相似的事情却在人生中不断发生。” “怎么发生的?”我说。 “比如,做错了一件事,明知自己有问题,却也不肯认错,反而花加倍的时间来找藉口,让别人对自己的印象大打折扣。被人骂了一句话,却花了无数时间难过,道理相同。为一件事情发火,不惜损人不利已,不惜血本,不惜时间,只为报复,不也一样无聊?失去一个人的感情,明知一切已无法挽回,却还是那么伤心,而且一伤心就是好几年,还要借酒浇愁,形销骨立。其实这样一点用也没有,只是损失更多。” “有道理,做人干嘛非要为难自己呢?”我说。 “你说的对,可是有些人就是喜欢非和自己过不去,非要自己给自己弄个高高的台阶让自己下不来呢。”乔仕达笑起来。 “那这样的人更愚蠢。”我说。 “如果我说我周围有如此愚蠢的人,你会信吗?”乔仕达说。 我摇摇头:“你周围都是人之精华,都是人精,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人精?你这词用的有意思。”乔仕达哈哈笑起来。 我被乔仕达笑地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说什么了。 正在这时,乔仕达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一看乔仕达来电话了,忙站起来:“乔领导,你接电话,我告辞了。” 乔仕达看了下来电号码,冲我做了个手势:“坐,没事。” 我又坐下来,乔仕达拿起话筒,慢条斯理地说:“喂——” “乔领导,我是雷正。”坐在乔仕达对面,我竟然听到了话筒里虽然不大但是很清晰的声音。 雷正打来的电话。 我的心一震,若无其事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报纸,装作专心看报纸的样子,竖起耳朵听乔仕达和雷正打电话。 同时,我觉得奇怪,乔仕达接雷正的电话,为何不避开我?难道就不怕我知道大人物之间的机密? “嗯。”乔仕达答应了一声,若无其事地瞟了我一眼。 “乔领导让人送给我的东西,我刚才看到了。”雷正说,“关于这个东西,我想知道是谁送给您的?不知道乔领导能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 “这个重要吗?”乔仕达脸上露出了微笑,口吻很柔和,“雷正,我认为告诉你这个是不合适的。” “呵呵。好吧,既然乔领导觉得不合适,那我就不问了,关于这个事情,我想回头我会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Ъiqikunět “嗯,那好,此事只在很小的范围内有人知道,我想如果你能妥善处理好或者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对你对大家都是很好的。”乔仕达说。 该告辞了 我又站起来:“我该告辞了,您老身体不好,还是继续休息吧。” 他看着我:“你看我是不是行将入土之人呢?” 我忙说:“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呵呵,是那个意思也没事,好,小伙子,你的任务完成了,回去吧。”他说。 我冲他点点头,然后转身出去。 出了院子,外面灿烂的阳光让我有些炫目。 我当即开车离开省城,往星海赶。 路上,我给老黎打了电话,说了下去省城的情况,老黎听完,沉默半天,说:“好,小克,回去后,你什么都不要管了,只管安心上班就是了。” “事情就这么样了?”我说。 “你还要怎么样?” “那夏季何时能出来?”我说。 老黎说:“这个你不要操心了,该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出来的。” “那个老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我还是忍不住问老黎。 老黎呵呵笑了下:“不要打听不该知道的人,但是,小克,你要记住这个人,记住他。” “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记住他干吗?”我有些困惑。 “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现在不要多问了,也不要乱打听。”老黎的口气有些严肃。 我不问了,但心里还是很疑惑,充满了好奇。 深海路23号这个神秘的老者,成为我一段时间内解不开的谜团。 进星海市区的时候,接到了孙东凯的电话:“小易,身体咋样了?” “没事了,去市人民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说可能是食物过敏造成的,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我回答。biqikμnět “你去市人民医院检查的?”孙东凯问我。 “是啊。” “真巧,我也正好在市人民医院,看望一个住院的朋友的,你在哪里?”孙东凯说。 我忙说:“我已经从医院出来了,正在宿舍里休息。” “哦,那好,那你好好休息下吧,明天要是感觉还不舒服,可以继续休息。”孙东凯说。 “估计明天就没事了。”我说。 “那好。”孙东凯挂了电话。 和孙东凯打完电话,我擦擦额头的汗,妈的,孙东凯是在试探我呢,哪里有下午去医院看望病人的,分明是他对我有疑心。 但我也不能排除孙东凯真的去了人民医院,还是说离开的好,不然就无法圆场了。 回到宿舍,天色已经黑了。 我洗了把脸,刚坐下,接到秋桐的电话,她是为夏季的事情找我的。 “三水集团的事你知道吗?”秋桐对我说。 “嗯,听说了。你也知道了?”我说。 “我出差刚回来,刚知道这事,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呢?夏季被抓进去了,老黎又不在,这如何是好?”秋桐的口吻很担忧。 “这事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听天由命吧,我们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我说。 “你怎么这么说?这不像是你说的话。”秋桐说。 “我知道我的话不好听,可是,这不是事实吗?企业偷税漏税这样的事,我们能帮上什么忙?我们怎么帮忙?而且,这事还不知真假,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道道,我们乱帮忙的话,说不定是帮了倒忙。所以,我看我们还是等等看看再说吧。”我说。 秋桐沉默了片刻:“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眼看着夏季被抓进去,眼看三水集团遇到困难,坐看无动于衷,总觉得心里不安呢。” 我说:“我也没说不管不问,只是在事情进一步明朗之前,在我们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先不要盲动,要沉住气,你说是吧?” 我现在只能用这样的话稳住秋桐。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老黎何时回来?”秋桐说。 “出了这样的大事,我估计老黎很快就会回来的,等他回来,或许他是有办法的。”我安慰秋桐。 “那好吧,那就等黎叔回来。”秋桐说。 “嗯。” “对了,我下午回来在办公室没见到你,办公室的人说你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秋桐说。 我嘿嘿一笑:“吃东西吃坏了肚子,现在没事了。” “你啊,自己一点都不知道注意身体,吃药了没?”秋桐说。 “吃了,没事了。”我说。 “以后可要注意了,吃东西一定要卫生。”秋桐叮嘱我。 “嗯,嗯,好。”我答应着。 然后秋桐挂了电话。 第二天,上班,刚到办公室就被孙东凯办公室叫了过去。 “小易,你马上去一趟市里大院,去乔领导办公室。”一见面,孙东凯就对我说。 “去乔领导办公室?”我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瞪眼看着孙东凯。 “是的,去乔领导办公室。”孙东凯点点头,边把一个档案袋递给我,“市里办公室刚才打来电话,说乔领导要看一份最近的内参后续调查情况,群工部刚给我送来,你亲自给乔领导送过去。” 原来如此,我点头答应着,接过档案袋,直奔市里大院。 市领导办公室单独一座小楼,乔仕达的办公室在二楼,进去要先登记。 我登记完,然后直接上了二楼,二楼的房间门口都挂着牌子,我知道不挂牌子的就是领导办公室。biqikμnět 到了乔仕达办公室门口,我敲门。 “进来。”乔仕达的声音。 我推门进去,乔仕达正站在窗口,背对我。 “乔领导。”我叫了一声。 乔仕达转过身,看到我:“哦,小易,你来了。” 我点点头,将档案袋放到他办公桌上:“这是孙总让我给你送来的那个关于内参的文件。” “嗯。”乔仕达点点头。 “乔领导还有事没?没有我就走了。”我说。 乔仕达看着我,突然换了一副调侃的语气:“易总你还有指示没?没有你可以走了?” 我做尴尬状:“哎,乔领导,你可不敢这样和我说话,我可受不起。” 乔仕达哈哈笑起来:“易总,请坐,我们闲聊会儿好不好?” “难得乔领导有闲聊的雅致,好啊。”我一屁股坐在乔仕达对面,“只是,我不知道和乔领导闲聊什么好呢?” “不要紧张,我们随便聊,探讨几个话题吧。”乔仕达说。 “好。”我点点头。 乔仕达说:“问你个问题,如果你不小心丢掉100块钱,只知道它好像丢在某个你走过的地方,你会花200块钱的车费去把那100块找回来吗?” 我不假思索回答:“当然不会。” 我甚至想说,这真是一个超级愚蠢的问题。 乔仕达说:“可是,相似的事情却在人生中不断发生。”httpδ:Ъiqikunēt “怎么发生的?”我说。 “比如,做错了一件事,明知自己有问题,却也不肯认错,反而花加倍的时间来找藉口,让别人对自己的印象大打折扣。被人骂了一句话,却花了无数时间难过,道理相同。为一件事情发火,不惜损人不利已,不惜血本,不惜时间,只为报复,不也一样无聊?失去一个人的感情,明知一切已无法挽回,却还是那么伤心,而且一伤心就是好几年,还要借酒浇愁,形销骨立。其实这样一点用也没有,只是损失更多。” “有道理,做人干嘛非要为难自己呢?”我说。 “你说的对,可是有些人就是喜欢非和自己过不去,非要自己给自己弄个高高的台阶让自己下不来呢。”乔仕达笑起来。 “那这样的人更愚蠢。”我说。 “如果我说我周围有如此愚蠢的人,你会信吗?”乔仕达说。 我摇摇头:“你周围都是人之精华,都是人精,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人精?你这词用的有意思。”乔仕达哈哈笑起来。 我被乔仕达笑地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说什么了。 正在这时,乔仕达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一看乔仕达来电话了,忙站起来:“乔领导,你接电话,我告辞了。” 乔仕达看了下来电号码,冲我做了个手势:“坐,没事。” 我又坐下来,乔仕达拿起话筒,慢条斯理地说:“喂——” “乔领导,我是雷正。”坐在乔仕达对面,我竟然听到了话筒里虽然不大但是很清晰的声音。 雷正打来的电话。 我的心一震,若无其事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报纸,装作专心看报纸的样子,竖起耳朵听乔仕达和雷正打电话。 同时,我觉得奇怪,乔仕达接雷正的电话,为何不避开我?难道就不怕我知道大人物之间的机密? “嗯。”乔仕达答应了一声,若无其事地瞟了我一眼。 “乔领导让人送给我的东西,我刚才看到了。”雷正说,“关于这个东西,我想知道是谁送给您的?不知道乔领导能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 “这个重要吗?”乔仕达脸上露出了微笑,口吻很柔和,“雷正,我认为告诉你这个是不合适的。” “呵呵。好吧,既然乔领导觉得不合适,那我就不问了,关于这个事情,我想回头我会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 “嗯,那好,此事只在很小的范围内有人知道,我想如果你能妥善处理好或者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对你对大家都是很好的。”乔仕达说。 竖起耳朵 “好的,我会记住乔领导的话。”雷正顿了顿,“那个,还有个事,我想汇报下。” “你说,我听着。”乔仕达说。 我继续竖起耳朵听着,似乎雷正和乔仕达说的这个东西,自然就是关云飞得到的那个东西。不出我所料,关云飞丝毫没有耽搁就把东西转到乔仕达这里了,这是对雷正不利的材料,关云飞不会让它不发挥作用的。 乔仕达得到这个东西之后,立刻让人转给了雷正,这是在我意料之中的,关云飞乔仕达都知道这个事情,然后再由乔仕达转给雷正,正是我的目的。 雷正果然坐不住了,给乔仕达打电话想擦洗屁股了。 雷正接着要给乔仕达说个事,我屏住呼吸听,不出意外,应该是我希望的事,那才是我操作这个事情最终要达到的目的。 “乔领导,关于三水集团的那个案子,我想给你汇报下。”雷正说。 “哦,那个事不是刚汇报过不久吗?怎么了?”乔仕达说。 “情况有了新变化,呵呵。” “那你说。” “三水集团偷税漏税的案子,经过进一步的侦查和调查,发现这个案子搞错了,在他们集团的电脑主机里没有发现偷税漏税的证据,所以,我想撤销这个案子,放了他们集团的董事长夏季。”雷正说。 妈逼的,雷正到底是害怕了,被那个关云飞转给乔仕达乔仕达转给雷正的东西搞怕了,乔仕达猜不到这东西和三水集团案子的关系,但雷正是分明心里一清二楚的,他知道给乔仕达这个东西的人,第一一定是有来头,第二目标直指自己,显然是一定是冲三水集团这个案子来的,如果三水的这个案子继续下去,那么,就会有人继续就那个东西里的内容借题发挥让自己不利索。在自己的前途和三水的案子之间,他必然要做二选一的选择题。biqikμnět 明智的雷正显然知道孰轻孰重,理智地做出了选择。 不明就里的乔仕达皱皱眉头:“哎,雷正啊,你说你,这样的大企业,不能轻易抓人的,我早就说过你。现在既然你们知道搞错了,那就放人吧,给人家好好说说,解释清楚。幸亏还没搞大,不然,要是市外的媒体知道了,那就被动了。” “好的,待会我就安排人撤案放人,就说调查清楚了,他们没有犯罪嫌疑。抓人是没错的,放人当然也是有理由的。”雷正说。 “呵呵,具体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就是。其实这样的事你也无须给我汇报,那就这样吧。”乔仕达放了电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自言自语心不在焉地说,“这个雷正,小题大做。” 显然,乔仕达没有把这事放下心上。 乔仕达此时对此事不以为然地态度是可以理解的,对于市领导来说,每天比这些重要的事情要多多了。 我心里大大松了口气,阿门,雷正狗日的到底还是怕了那个东西,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要放人要撤案了。 基本大功告成。 但隐隐感觉,此事应该还没有彻底结束,还会有好戏。 “小易。我们继续闲聊。”乔仕达似乎对和我闲扯蛋很有兴趣。 我笑了下。 “小易,我们交换一下,你来问我一个问题。”乔仕达笑着说。 “我问你一个问题?问你什么问题?”我有些茫然。 “随便问啊,哈哈。” “那好,”我琢磨了下,“乔领导,你认为完全没有打过篮球的人,可以当很好的篮球教练吗?” 乔仕达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不可能,外行不可能领导内行。” 我说:“可是,有许多人,对某个行业完全不了解,只听到那个行业好,就马上开起业来了。我看过对穿着没有任何口味、或根本不在乎穿着的人,梦想却是开间服装店;不知道电脑怎么开机的人,却想在网上开店,结果道听途说,却不反省自己是否专业能力不足,只抱怨时不我与。你说,这说明了什么呢?”https:ЪiqikuΠet “道理很简单,做人,要量力而行呶。”乔仕达又笑起来,“我回答的正确不?易总。” 我笑着点头:“乔领导总结的精辟。” “易总拍马屁也很精通。”乔仕达又哈哈大笑起来。 “乔领导过奖了。”我谦虚地说。 正在这时,乔仕达的秘书进来了,递给乔仕达一个文件夹:“乔领导,刚收到的一个电传,指定由您亲自审阅。” 乔仕达点点头,秘书接着出去了,乔仕达打开文件夹。 我看着乔仕达,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预感。 片刻,乔仕达的脸色骤变。 接下来,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我目不转睛地盯住乔仕达。 乔仕达不看我一眼,伸手就摸起电话,摁了几个数字,然后对着话筒:“雷正,是我。” “哦,乔领导。”我竖起耳朵听到话筒里雷正虽然不大但依旧清晰的声音。 “那个三水集团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详细说说?”乔仕达一脸严肃的表情。 “上次办公会不是汇报过了吗?就是接到涉嫌偷税漏税的举报,因为现在正是全省税收综合治理时期,经侦和税务要配合行动,因为当时有一些证据,我们这边就带人去扣押了三水集团财务的电脑主机,带走了他们的法人代表夏季,这不,经过进一步调查,发现此案证据不足,刚给你汇报了,准备撤案,释放夏季。” “他们的法人代表是夏季,你确定是夏季?”乔仕达加重了口气。 “是的,怎么了?乔领导?” “你,马上落实两个措施,第一,扣押的三水集团的电脑主机,全部送回去;第二,三水集团涉嫌偷税漏税的事,根据我刚得到的情况,纯属子虚乌有,是有人陷害,你要给我查是什么人在陷害三水,要立案侦查;第三,立即释放夏季,你要亲自把夏季送回三水集团。”乔仕达声音洪亮。 “哦。这个——”雷正显然感到十分意外。 乔仕达思忖片刻,立刻又说:“不,我现在就下楼和你会合,我要和你一起去接夏季,我要和你一起亲自把夏季送回三水集团!” “啊——”雷正发出惊讶的声音,显然有些懵了。 乔仕达似乎不给雷正任何思考的机会,继续说:“还有,今晚,我要亲自主持,给夏季搞一个压惊宴,你要参加。”Ъiqikunět “啊——”雷正又发出一声惊叫,显然他更加懵了。 “不说了,你先下楼等我。”乔仕达说完就挂了电话。 然后乔仕达又拨打内线电话叫来秘书:“你马上给我安排一个酒宴,在星海宾馆,参加的人员你负责通知,除了我和雷正,你再通知关云飞、孙东凯,另外,你再通知那个企业家伍德参加作陪。” 我揣摩着乔仕达的意思,他是市领导,亲自给夏季压惊,自然和刚收到的这个东西有关,雷正是当事人,参加酒宴有道歉的意思,让关云飞和孙东凯参加,肯定是要安排他们加大对三水集团的正面宣传,有消除因为此事带来的负面影响的想法。至于让伍德参加,我只能理解为是找同行作陪做个陪衬。 当然,乔仕达让关云飞参加,是不是也有敲打雷正或者同时制衡关云飞和雷正的意思,我就猜不透了。 我几乎能肯定乔仕达收到的这个东西是和三水集团有关的,几乎能肯定这东西是和深海路23号那个神秘的老者有关的。 我不由有些震惊,深海路23号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操作出一个让乔仕达如此重视的东西来。能让乔仕达亲自去接夏季出来,能让乔仕达亲自为夏季举办一个压惊宴,这该是多么有分量的东西才能做到的。 我操作的一切只是让雷正畏惧自己的把柄被抓知难而退放了三水一马,老黎仅仅一封信,就竟然能调动乔仕达为三水集团的事情亲自出马接人和压惊。 我沉浸在震撼中几乎不能自拔。 打完电话,乔仕达站起来,我也站起来:“乔领导,我也告辞了。” 乔仕达皱紧眉头,看着我:“对了,三水集团的董事长夏季你熟悉不?” 我摇摇头:“不熟悉,但是打过交道,以前我做发行的时候找他订过报纸。” “好,今晚的酒宴你也参加,正好孙东凯也参加,你也一起去。”乔仕达不容置疑地说完,就往外走。 我心里暗喜,忙点头答应:“好,好,我一定参加。” 我和乔仕达下楼,正在楼前遇到前来和乔仕达会合的雷正。 看到我和乔仕达一起下来,雷正一怔。 “走,出发。”乔仕达上了车,雷正忙也上了车,车子随即离去。 我也开车回单位。 我知道雷正刚才看到我的时候,心里一定有很多想法。 他一定会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一定和我有关,如果乔仕达不告诉他有来自上面的那个东东,他甚至会想到是我给乔仕达说了些什么乔仕达才会突然如此重视这事。当然,雷正也会想到那个让他不利索的乔仕达转给他的东西是我操作的,但他只能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 不了了之 当然,我也清楚一点,虽然刚才乔仕达让雷正立案查处诬告三水集团偷税漏税的人,雷正答应地很痛快,但极有可能会不了了之。因为雷正一定知道诬告的人是谁,如果真查出来,自己和伍德都不会利索,那等于自己引火烧身。对于这种事情,雷正自然有的是对付的办法,那就是拖延,或者找个替死鬼来搪塞过去。真正的诬告人是不会查出来的。雷正也知道,只要乔仕达安抚好了三水和夏季,至于查不查诬告人,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回到办公室,我先给老黎打了个电话,我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老黎。 听我说完,老黎沉默了一会儿,发出一声冷笑,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有些发愣,这个老黎,怎么不发表下感言呢? 我接着去了秋桐办公室:“三水的事情撤案了,夏季马上就会被放出来。” “啊——太好了!”秋桐欢快地叫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误会,办错案子了,调查结果证实三水集团是清白的,于是就——”我笑嘻嘻地说。 秋桐长呼了一口气,“看来你的判断是正确的,三水集团到底是不会有事的。这样吧,今晚我们一起请夏季吃顿饭,给他压压惊,你说好不好?” “不好。”我说。筆趣庫 “为什么?”秋桐带着意外的眼神看着我。 我嘿嘿一笑:“因为今晚乔仕达要亲自给夏季举办压惊宴席,同时呢,雷正关云飞孙东凯和伍德都参加,还有,我也参加。” “咦,怎么会这样?怎么乔领导亲自——”秋桐很惊讶。 “显然,这是显示出市里领导对市里大企业的重视呗。”我说。 “那老关和孙总参加是要加大对三水正面宣传报道消除此次事情带来的负面影响的信号了?”秋桐说。 “你很聪明,我猜是的。”我点点头。 “那雷正参加是解铃还须系铃人的意思了?”秋桐说。 我继续点头:“我觉得是。” “那伍德参加是这样的场合需要市里一名工商业界的代表出席,显示市里对工商界的重视了?” “继续正确。”我笑起来。 “那你参加是什么意思?”秋桐说。 “我参加?”我说,“大概是普通群众的代表吧,这样的场合也需要一名群众代表啊。” “噗嗤——”秋桐笑起来,“你就嘚瑟吧。” 我一咧嘴:“我嘚瑟下不可以吗?” “可以,易总,你就去得瑟吧。”秋桐一本正经地说着,又问我,“对了,这事黎叔知道了没?” 我点点头:“我刚刚给他打了电话了。” “他还在夏威夷度假?”秋桐问我。 “是的,很逍遥呢。” “哎,这个黎叔,这个时候竟然还这么沉得住气。”秋桐说,“黎叔知道了这个事情,怎么说的?” “什么都木有说,只是发出一声冷笑。”我说。 “啊——”秋桐睁大眼睛看着我:“真的啊?黎叔真的冷笑啊?” “是啊,这家伙,玩的很玄乎,发出一声冷笑,然后就挂了我的电话。”我说。 “这是为什么呢?”秋桐皱眉沉思。 “我也不知道,要不等他回来你问问他。”我说。 秋桐抿嘴一笑:“我才不问这个,我有病啊,要问你问。” “你都没病,我干嘛要有病?”我笑嘻嘻地说。 正说着,孙东凯进来了,看到我:“小易也在。” 我说:“我来给秋领导汇报工作的。” 孙东凯点点头,看着秋桐:“秋领导,今晚集团有个宴请旅顺区委王领导和宁部长的饭局,本来我要参加的,但是市里通知我今晚另外有个重要饭局,我去不了了,你去替我主持吧。” 秋桐点头:“好,没问题。” 孙东凯然后看着我:“小易,今晚你和秋领导一起去参加这个饭局。” 我有些为难:“孙总,够呛,我今晚可能要和你一起参加那个重要的饭局。” “哦。”孙东凯睁大眼睛看着我,“这个饭局,也有你?” 显然,孙东凯很意外。 “是啊,”我点点头:“我这不是上午去乔领导办公室送那个内参文件吗,乔领导就对我说,今晚有个饭局,你们孙总参加,你也一起来。领导的话我也不敢违抗。” 孙东凯点点头:“是这样。呵呵,好啊,你跟我一起去。我刚接到市里办公室的通知,看来你接到通知比我早啊,还是乔领导亲自给你通知的,还是你面子大!” 我和秋桐都笑起来,孙东凯也笑。 此时,我几乎可以肯定的一件事就是:今晚的宴席一定会很热闹。 晚上,星海宾馆的餐厅单间。 关云飞、雷正、孙东凯、伍德和我都到了,坐在餐厅里等待今晚饭局的主陪和主宾乔仕达和夏季。 白天发生的事情我听说了,乔仕达和雷正亲自去接夏季出来的,并且亲自送夏季回到了三水集团。之前被扣押的电脑主机也一并送还。 乔仕达不但亲自护送夏季回到了三水集团,而且还在三水集团呆了一个下午,考察了三水集团的经营,听取了企业经营状况的回报,在三水集团会客室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座谈会。 规格不低,显示出市领导对三水集团的重视。 当然,雷正全程陪同了乔仕达的活动。https:ЪiqikuΠet 不知道雷正在这个过程中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本来雷正是想抓住这次的机会狠狠整治三水集团一把,配合伍德将三水整垮,没想到偷鸡不着蚀把米,不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自己陷入了极大的被动,被关云飞从背后捅了一刀。 雷正明白这一刀的厉害,知道如果他继续整三水的话,那这一刀可能会继续捅进去。当然,他也明白即使自己放弃了整治三水的打算,这一刀也未必就收回。 他目前最困惑的应该是不知道这一刀是谁捅的,虽然他能猜到或许是关云飞,但也可能以为是我直接捅的。正因为他摸不透这一刀的来历,所以才会放弃整三水的想法,因为他不想冒这个险。他明白这其中的得与失。 看着坐在餐桌前闷闷不乐的雷正,我心里暗暗发笑。 关云飞虽然不知道自己捅雷正的这一刀和三水之间有什么关系,但他能明显感觉到了雷正的低落情绪。他可以理解为雷正此时的郁郁不乐是因为自己下手的缘故。 至于孙东凯,当然更不明情了。 或许,知道个中缘由的只有我和伍德,但我和伍德都不会说出来的。 伍德知道此次针对三水的行动已经彻底破产了,不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助了三水一臂之力,让市领导亲自关怀起三水来。这应该是他完全没有意料到的结果,他此时内心的滋味一定是很复杂的。筆趣庫 但伍德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不快,坐在那里面带微笑,偶尔看一眼我。 “老雷,怎么,昨晚没休息好?看你怎么无精打采的?”关云飞打趣地问雷正。 雷正看了一眼关云飞,呵呵笑了下:“没有啊,昨晚休息地还不错,只是今天忙了一天,有点疲倦而已。” 孙东凯忙关切地说了一句:“雷领导日理万机,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雷正瞥了一眼孙东凯,露出一丝苦笑。 伍德看看大家,笑起来:“各位领导平时工作都是很忙的,今天我能有这个机会来和各位领导一起吃饭,我很荣幸的哦。” 关云飞似乎心情不错,哈哈笑起来:“伍老板,你也是市里知名的企业家,今天乔领导请夏董事长吃饭,你来作陪,真是再合适不过,我们都不懂企业管理,今天的饭局,也只有你和夏董事长能聊到一块去,你们的共同语言多啊。” 伍德说:“哪里,哪里,我只是对企业管理懂一点皮毛,各位领导高瞻远瞩,我的水平可是差远了。说来惭愧,因为我的管理不力,我已经有两家上市公司倒闭了,惭愧啊。” 孙东凯忙说:“伍老板家大业大,这点挫折还是伤不到你的皮毛的。” 伍德摇摇头:“谢谢孙总的安慰,要说伤不到皮毛,那可不是喽。” 关云飞话里有话地说:“伍老板的上市公司倒闭,可能真的对伍老板来说无关痛痒,但对于上市公司的其他大股东,可能就不是这样了。” 雷正眼皮一跳,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看着雷正:“你说我的话有没有道理?” 雷正呵呵一笑,点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伍德叹了口气:“老关说的对,由于我的管理无能,导致股东们损失惨重,我内心是很愧疚的。” 雷正咬咬牙,瞪了伍德一眼。 伍德装作没有看到雷正的眼神。 这时,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房间的门被推开,乔仕达和夏季出现了。 大家都站起来。 夏季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面带微笑,冲大家点头致意。 乔仕达拉着夏季直接入座,乔仕达做主陪,夏季做主宾,坐在乔仕达旁边。 “各位,不管大家熟悉不熟悉,我先给大家介绍下,这位是咱们星海三水集团的董事长夏季。”乔仕达对大家说。 夏季又站起来冲大家点头示意,看到我的时候,笑了下。 依次介绍 乔仕达然后依次介绍大家:“这位是关部长,这位是市局的雷正,这位是星海传媒集团的孙总,这位是星海传媒集团办公室的易主任,这位是咱们星海大名鼎鼎的伍老板。” 夏季依次和大家握手,因为有乔仕达坐镇,因为夏季是乔仕达的客人,关云飞和雷正还有孙东凯都对夏季格外热情。 轮到我和夏季握手的时候,夏季分明用了一下力。 夏季和伍德握手的时候,伍德带着真诚的笑容:“夏董事长,久仰久仰。” 然后大家就坐。 乔仕达先举起酒杯,看看大家:“今天这个饭局,是我安排的,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给夏董事长压惊。今天参加饭局的各位,都是我钦点的,都是该来的,一起来陪夏董事长。” 大家都安静地看着乔仕达。 夏季面带微笑,举起了酒杯。 大家都举起酒杯。 乔仕达继续说:“因为我们工作的某些失误,导致三水集团和夏董事长受了一些惊吓,给三水集团和夏董事长的工作带来了一些干扰,我内心里是很不安和愧疚的,所以呢,借这个机会,我提议第一杯酒,第一,向三水集团表示真诚的歉意,第二,给夏董事长压惊,第三,祝福三水集团在夏董事长的带领下取得更骄人的业绩,祝福三水集团的明天更加辉煌。” 夏季冲乔仕达点点头,然后看着大家:“感谢乔领导的盛情,感谢乔领导和在座的各位对三水集团的厚爱,感谢大家对我夏季的关心,今天这个场合,让我感到诚惶诚恐,有点接受不起。作为一个搞企业的,能有今天如此的殊荣,我夏季感激之至,我充分感受到了乔领导和大家对三水集团的重视,感受到了星海对我们企业的关怀,我一定不辜负乔领导的嘱托和期待,一定会带领三水集团做出更好的业绩来回报星海父老乡亲,为星海的经济振兴和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biqikμnět 夏季的答谢词很得体。 “来,干!”乔仕达高兴地说。 “干——”大家一起干了杯中酒。 关云飞然后举起酒杯看着夏季:“早就久闻三水集团和夏董事长的大名。今天能有机会和夏董事长一起共进晚餐,十分高兴,我代表系统给夏董事长表个态,今后只要有需要系统出力的时候,夏董事长可以直接和我联系,定当竭尽全力。” 关云飞很识相,虽然他搞不清楚为何乔仕达对夏季和三水如此重视的原因,但分明他感到乔仕达对夏季是重视的,能举办如此高规格的饭局,一定是有缘由的。所以他才会说出如此敞亮的话。 乔仕达对关云飞说:“老关,我看不只是今后,此次三水集团因为我们的工作失误,造成了一定的社会负面影响,我看明天你就要安排下市里的有关部门先行动起来,报纸这一块,东凯今天在,广电那一块,我看你明天就安排下。” “对,对,明天就开始落实乔领导的指示。”关云飞忙点头。 夏季举起酒杯看着关云飞:“感谢关部长,欢迎媒体的朋友来三水做客,欢迎随时莅临三水集团指导工作。” 关云飞痛快地和夏季干了一杯酒。 雷正这时举起酒杯:“夏董事长,我要专门给你喝一杯道歉酒,刚才乔领导所说的工作失误,其实主要是我造成的,我对三水集团此次的事情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乔领导也对我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我们今后要接受教训,举一反三,认真做好自己的工作,努力为企业的发展保驾护航。夏董事长,我先自罚一杯酒,以示歉意。” 雷正果真自罚了一杯酒。 雷正今天亲眼看到了乔仕达对夏季的态度,虽然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乔仕达对夏季这样,但多年的观场历练还是让他十分识时务,他自罚一杯酒,主动道歉的策略是正确的。biqikμnět 夏季举起酒杯,看着雷正,口气不咸不淡:“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既然刚才雷居自罚了一杯酒,也道歉了,我夏季其实是有些承受不起的,我们做企业的,只想努力做好自己的经营,我们向来是遵纪守法的,从来是照章纳税的,事情既然过去了,那就过去,希望今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不愉快的事情,希望雷局言行一致真的能做到为星海企业的发展保驾护航。” 显然夏季对雷正还是心里有气的,言语间颇多不满和讽刺。 雷正尴尬地笑着。 我知道此刻雷正心里一定恨得咬牙切齿,但却又不得不笑着。 这是很无奈的事,在乔仕达面前,他只能选择无奈。 乔仕达出来打圆场:“我认为夏董事长的话十分正确,机关的职责就是要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同时呢,雷正的道歉也是真诚的,知错就改,也是好同志嘛。来,你们干一杯。” 雷正满脸堆笑举起酒杯,和夏季干了一杯酒。 然后孙东凯又要开始给夏季敬酒:“三水集团是我们星海传媒集团的订报大户,作为我们的重要客户,第一我要感谢三水集团对我们集团的支持和帮助,第二呢,今后三水集团凡是需要我们宣传报道的地方,尽管说,保证随叫随到,保证搞好服务。” 夏季看着孙东凯笑了:“谢谢孙总,同时呢也要感谢易主任,当初我们集团订阅你们的报纸,主要是得益于易主任和我的一番交谈,是他说动了我的心。请孙总放心,我们集团会一如既往订阅你们的报纸,份数只会增加不会减少。还有,我们集团今后也会加大对你们集团广告的投放量,做到稳步逐步增加。” 孙东凯很开心:“感谢夏董事长的鼎力支持。” 夏季说:“不如这杯酒我们三个一起喝吧,易主任一起。” 孙东凯点头:“好,好。” 我于是也举起酒杯:“夏董事长,我敬你。” 夏季冲我笑了下。 然后,我们三个干了。 轮到伍德了。 伍德先举起酒杯看着夏季:“夏董事长,虽然我早就久仰你的大名,但是正儿八经坐在一起吃饭,还是第一次,今天我有幸参加这个为夏董事长压惊的饭局,十分荣幸,我也深知这是乔领导对我们工商业界的关怀和重视。夏董事长,来,我敬你一杯,今后有机会欢迎夏董事长到我哪里去指导工作。” 乔仕达说:“伍老板是市里的知名企业家,今天我特地请你来作陪夏董事长,就是想让你们有个结识的机会,大家一起进步。” 夏季笑笑:“感谢乔领导的安排,伍老板是我一直非常尊敬的商界前辈,也是我一直学习的榜样,能有机会和伍老板切磋交流,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今天借乔领导的饭局,能结识伍老板,我十分荣幸,今后有机会一定多加交流。” 夏季和伍德彼此心照不宣地喝了一杯酒。 此时的夏季,虽然表现十分洒脱十分自如,但我猜他未必就能知道乔仕达对他如此高规格抬举的原因,或许此时他一边潇洒地应付着饭局,一边心里是困惑甚至不安的。 此时,心里最敞亮最明白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易主任我。 然后大家自由交谈,觥筹交错。 夏季看着我,对乔仕达说:“乔领导,易主任可是星海传媒集团不可多得的人才,其实当初我并没有订那么多报纸的想法的,但易主任一番话,硬是将我说动了,易主任现在不做发行做行政,真是可惜了。” 乔仕达哈哈一笑:“这个小易,的确是一个奇葩的人物,我对他是有领教的。这家伙是个多面手,做什么精通什么,搞经营头头是道,做行政,我想有云飞和东凯的指点,也一定会不错的。还有啊,这家伙胆子大,见了谁都不发怵,时不时还给我上上课。” 大家都笑起来。 我知道夏季是故意想借这个机会在乔仕达面前抬举我,心里有些感激。 乔仕达接着说:“正好今天小易到我办公室来送材料,我一问他和你也认识,就顺便把他也拉来了,正好你们也有个机会见见面加深下感情。” 夏季点点头。 或许乔仕达的话能消除雷正对我的一些猜疑和困惑,但伍德却未必就会全部相信此次他和雷正操作的事情流产和我毫无关系。 毕竟伍德对我的了解要大大多于雷正。 乔仕达接着说:“我给你们大家说个关于这个小易的奇葩事,前段时间,我身边缺个秘书,我打算将他调到市里办公室督查科来做科长,暂时过度下然后做我秘书的,没想到这小子愣是不愿意来,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啊,你说他奇葩不奇葩?”biqikμnět 关云飞点头:“是啊,这事我也一直想不通呢。” 孙东凯笑着,不说话。 夏季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雷正带着沉思的眼神打量着我。 伍德说了一句:“乔领导,我想唯一的解释是星海传媒集团有让易主任留恋不舍得离开的人吧。” 我的心一跳。 留恋不舍 “那会是什么人让小易如此留恋不舍得走呢?”乔仕达说。 伍德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着说:“这个就要问易主任自己了。” 我心里暗暗骂起了伍德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 看着大家疑问的目光,我笑了下:“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那就是孙总呗。” 孙东凯听了,满面红光,很是自得。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美女呢?”伍德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biqikμnět 大家都笑起来,乔仕达说:“看来东凯对小易的吸引力比美女强啊。东凯能有如此忠心的部下,也算是难得,看来东凯的管理有一套,治理有道道。” 乔仕达这么一表扬孙东凯,孙东凯更开心了。 雷正这时笑起来,笑的很莫测。 关云飞这时也笑起来,笑的很含蓄。 乔仕达这时看着伍德:“伍老板,我要和你喝杯酒,前段时间,你的企业连续有两家倒闭,这让我很痛心,我知道你损失很大,商战啊,就是这样,惊心动魄,希望你的集团能快速发展,能快速走上快车道,希望你们能重新振作起来,再图大业。” 伍德点点头:“感谢乔领导对我的关心和关怀,我最近一直在反思企业破产的原因,一直在想办法重新做大做强,请乔领导放心,有市里的支持,有乔领导的关心,我们一定会很快再次发展起来的。” 乔仕达微笑着点点头。 关云飞这时说:“乔领导,不光伍老板的损失巨大,那些大股东损失估计也是很惨的。” 关云飞又提起这个话题,显然是有所指。我想此时雷正已经基本能断定那个捣鼓自己的东西是关云飞送给乔仕达的了。而关云飞似乎也是有意让雷正知道是自己在给他发力。 关云飞为何要故意暴露自己,我一时想不明白。 听关云飞如此一说,乔仕达点点头:“是啊,老关说的有道理,这个股东,股东啊。” 显然,乔仕达此时的话颇有意味,有点拨敲打雷正的意思。 雷正的神情一时很复杂。 伍德这时说:“老关说的不错,此次是有一批大股东受到很大的损失,不过,我会尽力想办法弥补他们的损失的,不能让他们因为我的失误遭受巨大亏空。” 关云飞点点头:“看来伍老板是个讲义气讲道义讲诚信的生意人,值得赞赏。以后有机会,我把家里攒下的十万块也入股伍老板的企业,赚点小红利,如何?” 伍德一怔,雷正也一愣。 乔仕达看着关云飞:“云飞,我看你是糊涂了,你难道不知道干部是不准经商的吗?不但你自己不能经商,还要管理好你的亲属不能利用你的影响和职权参股入股企业分红,这是纪律。” 关云飞忙点头:“哦,对了,乔领导这一提醒,我想起来了,那我只好放弃这一想法了。其实我也知道,亲属利用为观者的职权入股参股企业,等于是变相受贿,这不单是违纪,也是违法啊。” 乔仕达看了一眼雷正,摇摇头,似乎在叹息雷正自己不争气被关云飞抓住了小辫子。 雷正脸色有些发青,但面对关云飞的嘲弄和敲打,又似乎有些被动。 乔仕达似乎不想让雷正继续难堪,对雷正说:“对了,那个诬陷三水集团偷税漏税的事情,要抓紧立案,要严查,查出来要从严处理,要给夏董事长一个完整的交代。” 雷正忙点头:“一定,一定落实好乔领导的指示。” 伍德点点头:“这样的事情确实很可恶,我坚决支持乔领导的指示,对于破坏企业正常经营的不法行为,一定要严肃处理。我分明感觉到乔领导对我们企业经营者的关心和爱护。” 听着伍德的话,我心里阵阵冷笑。 这个饭局果然是很热闹,甚至是很精彩,除了夏季,每个人都心怀鬼胎在装逼,个个装得还都那么像回事。 我知道,雷正一定知道问题出在伍德那边,稍微一分析就知道,因为那个真实的股东名单是保密的,是只有伍德知道的。他要么认为是伍德管理不慎造成了泄密,要么认为是伍德故意操他,故意一边怂恿他对三水下手一边把那东西泄露出来让他进退不得。但他可能认为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但也不排除后者。毕竟他的心机和心计并不比伍德少。 而对于伍德,此时他大概已经猜到了自己那边出现了泄密问题,回去后他一定会严查泄密事件的。不过阿来此次做的滴水不露,不知道伍德能不能查出来。我庆幸自己这次没有让冬儿染指这事,不然会给冬儿带来不可预测的严重后果。如果阿来真的被伍德查出来,那也无所谓,反正阿来也是该死之人,何况还不一定能查到是阿来。再说了,依照阿来的身手,伍德也未必一定能将阿来拿下,一旦阿来感觉风头不对,说不定早就逃之夭夭了。 不管怎么说,伍德和雷正之间的猜疑会因为此次事件继续加剧,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对关云飞来说,他也是赢家,又找到一次搞雷正的机会,这对一直想处心积虑和雷正斗的他来说简直太爽了。他知道自己弄到的这东西把雷正搞倒的可能性不大,一来是复印件,二来这要取决于乔仕达的态度,三来雷正也会想办法尽力为自己解脱,他在上面毕竟也是有一定的关系的。但关云飞要的是让雷正感到狼狈,这就足够了,在他们斗争的天平上,主动权现在似乎在关云飞这边。这年头,谁都不想有小辫子被别人抓住,偏偏雷正现在就被关云飞抓住了小辫子。https:ЪiqikuΠet 关云飞不避讳雷正让他知道是自己捣鼓的这事,或许用意就在这里。 而对乔仕达来说,能看到关云飞和雷正又一次展开争斗,这让自己在他们心中的位置更加重要了,他会巧妙发挥制衡的作用牢牢把控住他们,让他们对自己更加服帖。 饭局结束之后,夏季给我打来电话,他在家,邀请我过去坐坐。 我也正好想和他聊聊,就赶了过去。 夏季家周围有几个黑影在出没,我知道那是夏季雇佣的私人保镖。 形势越来越复杂化了,夏季周围是必须要有几个得力的保镖的。 坐在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夏季看着我:“易老弟,我脑子里有很多困惑。” 我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看了夏季一眼:“你有哪些困惑?说我听听。” 夏季认真地看着我说:“第一,此事事发蹊跷,三水集团从来都是照章纳税,为何此次突然被查,或者说是到底什么人在陷害三水,而且,陷害还有能出动抓人查封集团财务的证据。 第二,在我被抓进去之后,办案的人对我的前后态度为何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刚抓进去的时候,一个头头模样的人恐吓我让我按照他们的意图交代问题,说如果不交代就要让三水彻底破产,让我蹲上几年牢,但之后不久他们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但办案人员突然变得客气热情,而且雷正还亲自来看我,说事情查清了,三水没有问题,说让我受委屈了。 第三,乔仕达还亲自来接我出去,乔仕达对我的态度也异常热情,和雷正一起一个劲儿道歉,还责成雷正务必要快速抓到陷害三水的人。还有,乔仕达还亲自给我举办这个压惊的饭局,还请了这么多人来陪同,陪同的人里竟然还有伍德。一个偷税漏税事件,竟然能让市领导如此大动干戈,我觉得十分离奇,搞不懂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四,在今晚的压惊宴上,为何你会出现,我觉得绝对不是乔仕达说的因为我们认识的巧合,里面一定有道道。” 听着夏季一连串的疑问,我知道夏季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他一直在思考这期间发生的不正常的事,甚至连我的出现他都产生了怀疑。 我冷静地看着夏季:“你这几天在里面,没有受到什么粗暴的对待吧?” 夏季说:“还好,没有。老弟,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筆趣庫 我想了想,说:“你觉得我能回答了你的这些疑问吗?” 夏季用犀利的目光看着我:“你说呢?” 我笑了笑:“我觉得这些问题你该问你爸爸。” 夏季摇摇头:“出来第一件事,我就是给爸爸打电话,说我出来了,然后我提出了我的这些疑问,可是,我爸他什么都没有回答我,只是告诉我出来就好,没事就好了,不要多想,让我照常打理集团的生意就行,其他的不要操心不要过问。” 我说:“你爸都回答不了你的问题,我又怎么能呢?” 夏季看了我半天,说:“老弟,我觉得你能,起码,你能回答一部分。” 我摇摇头:“夏兄,我也赞同你爸爸的说法,你不要多想不要多问了,安心打理集团就是。关于你提出的这些问题,我觉得我回答不了的,毕竟我不是领导,也不懂商战的道道,我今天参加你的压惊宴,真的是个巧合,只是因为我们认识,乔仕达才邀请我参加的。” 半信半疑 夏季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半晌,说:“那我问你,乔仕达让雷正抓出陷害三水的人,你觉得他能做到吗?” “这个我无法回答,我不是雷正,不过,雷正既然答应了,我觉得应该可以吧。”我模棱两可地说。 我的回答显然让夏季觉得很失望,他喃喃地说:“我分明感到,这是一个巨大的陷阱,这是一场复杂的斗争,可是,我却什么都看不到摸不到,我就像一个瞎子,任人摆弄着,无能为力着。我分明知道,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其中,一定有着复杂交错的暗斗和交锋,可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而你,我的直觉,你知道很多事,但你却又不肯告诉我。”httpδ:Ъiqikunēt 我说:“不管我知道不知道什么事,不管我告不告诉你什么,你只要知道一点,这些都是为你好,那就行了。” 夏季说:“我爸其实也一定知道很多事,只是他也不肯告诉我,你们,为什么都要瞒住我?为什么?” “很简单,为了你好,为了三水集团好。”我回答夏季。 夏季愣愣地看着我:“这么说,你其实什么都知道了,我爸也什么都知道,只是你们不想告诉我。” 我笑笑:“我觉得你该好好休息几天,然后集中精力去做你该做的事。此次化险为夷,算是福大命大造化大。” 夏季突然有些发火:“什么化险为夷,什么福大命大造化大,这些本来就不该发生的,一定是有人惹火烧身,才会连带三水跟着遭殃,这一切本来都不会发生的。不但这次的事不该发生,就连不久前那次差点导致三水全军覆灭的商战都不该发生的。” 夏季显然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他不能确定。 夏季的话让我的心遭到重重一击,我知道夏季是在谴责在抱怨。 我知道如果没有我,老黎夏季和三水都不会受到这些牵连。 换句话说,是我把三水拉下了水。 我的心情变得沉重,默默起身,离开了夏季的家。 外面下起了小雨,在这初秋的冷雨夜,我孤独走在华灯初放的街头。 我的心变得郁郁起来,雨滴打湿了我的头发,打湿了我的皮肤,我浑然不觉,木然地走着。 夏季的话在我耳边一遍遍回响,是的,夏季是有理由愤怒抱怨的,他本来就是无辜的,本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只是因为我,这一切变得复杂起来。 换句话说,是我害了三水害了夏季。 不单是害了夏季,还害了老黎,甚至夏雨。 如果没有我,夏雨又怎么会远走大洋彼岸,至今还不能回来。 想到夏雨,想到老黎,我仰望湿漉漉的夜空,长长叹了口气。 回到宿舍,洗了一个澡,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耳边响起秋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每天晚上疲劳地坐到椅子上时,才感觉真真切切地过了一天。人生最重要的并不是努力,而是方向。压力不是有人比你努力,而是比你牛叉几倍的人依然比你努力。即使看不到未来,即使看不到希望,也依然相信,自己错不了,自己选的人错不了,自己选的人生错不了。第二天叫醒我的不是闹钟,其实,还是梦想! 梦想。 忽然感觉梦想距离我是如此遥远,如此缥缈虚无。 我有梦想吗?如果有,那我的梦想是什么? 我苦苦思索着。 惚然感觉自己的成长正在走入死胡同,茫然感觉自己正在走在一条不归路。 又感觉,成长的这个过程就像是手里拿着一大串的钥匙去开门一样有的人一下子就打开了,而有的人却是试了好几把钥匙也打不开,更悲催的是有的人全部试完了门还是紧锁着,因为拿错了钥匙。或许真的是要这样,成长是急不得的,你要相信现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你现在经历的可能是别人正在企盼的。 我知道经历决定阅历,阅历成就思想。 但现在,我却觉得自己真的木有思想了。biqikμnět 我在浑浑噩噩中睡去。 第二天早上,刚醒来,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门,是冬儿。 我还没来及说话,冬儿直接闪身进来,神色有些紧张,还有些严肃。 “怎么了?”我问冬儿。 冬儿反手关好门,身体靠在门后,稍微喘息了下,然后走进屋子,坐在沙发上,摸起我喝水的杯子,倒了一杯温水,一饮而尽。 “告诉我你和阿来交易的全部详细过程。”冬儿说。 “你——怎么了?什么交易?”我还想蒙混过去。 冬儿叹了口气:“行了,别和我玩捉迷藏,我现在需要你和阿来交易的全部详细过程,这很重要。” 我看冬儿的口气很认真,说:“咋了?怎么回事?” 冬儿摸出一个优盘:“这上面有一段对话录音,你先听这个。” 我去书房拿出笔记本,插上优盘,开始听录音。 冬儿坐在旁边,沉思不语。 先听到了雷正火气十足的声音:“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东西流传出来,只有从你这里有可能。为什么这东西会落到乔领导手里?” “老雷,你别光冲我发火,我也为这事恼火,你一告诉我你看到那东西了,我立马就知道这是从我这里泄密出去的。我会查出个究竟的。”伍德的声音,听起来不温不火。 “我不发火?你到底怎么搞的?这样的东西不好好看住,竟然流传出去了,老伍,你能不能替我想想啊,你知道这东西落到乔领导手里让我有多被动?我当然知道这是关云飞给乔领导的,但是关云飞怎么得到这东西的?你查,你怎么查?”雷正的火气不减。 我注意听着。 “我现在分析,关云飞得到这东西的途径,很可能是通过易克这小子,但易克这人办事一向很注意保护自己,很有可能他是通过秘密途径给关云飞的,关云飞未必知道是易克给他的。但关云飞得到这东西,知道对打击你很有利,也不会去多想到底是谁给他的了,直接给了乔仕达。我现在想查清的是易克是通过什么途径得到这东西的。”伍德说。 “易克,又是这个易克,”雷正发狠的声音:“总有一天我会让这小子再次落到我手里,再落到我手里,我不会轻易让他出去的。” 我心里打了个寒噤,好怕怕。 “但是易克肯定不会让我知道他是怎么得到这东西的,这东西的出现是致命的,直接毁了我们的全盘计划。”伍德说。biqikμnět “我自然是明白的,为什么我突然急转弯,就是因为这东西的突然出现,我立马意识到如果我继续搞下去,这东西的效果会继续发酵,会有人死死抓住我的小辫子不放让我不利索。”雷正说。 “可惜了,功败垂成啊,眼看就要成功了,谁想到。”伍德叹了口气。 “废话,谁说不可惜,我在你那里损失了那么多,本来指望这次得手之后能大大捞一把弥补回来,但是,现在呢?鸡飞蛋打了,全部落空了。”雷正的声音很恼火。 “老雷,你的损失——”伍德沉吟了一下。 “我的损失你说怎么办?你以为我像你啊,纯粹的生意人,这边亏了那边补,我可是只有这一条赚钱的路,现在亏的一塌糊涂,我老婆整天和我哭闹不算完呢。”雷正在给伍德施压。 “呵呵,老雷,不要把话说地那么绝对,你怎么会只有我这里一条赚钱的路呢?”伍德显然知道雷正是在逼迫自己表态,笑起来,接着说:“行了,老雷,我看我们老哥俩不能因为钱而闹分裂,不就是钱嘛,我给你补,这样,这次你亏的钱,全部算到我头上,回头我整理下财务,等我缓过劲来,我全额给你,这样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是老兄弟的味道,”雷正的声音有些缓和,接着说:“那你啥时给我补回来?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 “老雷,别逼我,我需要时间。”伍德的声音有些不悦。 “不是我逼你,是我老婆逼我,我没办法,你要理解我。”雷正丝毫不肯让步。 “老雷,我现在只能给你这样的让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不要逼我太紧。你老婆那是你的事,不要拿你老婆来压我。”伍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火气。 “你——老伍!”雷正似乎被呛住了。 “当前我们之间最需要的是团结,而不是因为一些小利益争吵,这样子吵下去,会伤了感情的。”伍德继续不轻不重地说。 雷正没有做声。 “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搞内部清理,要查处泄密的内奸来,这是最重要的,你想啊,我的内部有个内鬼潜伏着,我们今后的事情怎么去做?这不是很可怕吗?”伍德继续说。 “回头我找个理由抓易克,逼他说出来算了,只要动了刑,一切都没问题。”雷正说。 “不能冲动,你这话我只能当是气话,你找什么理由抓易克?这次抓人就弄地一团糟,你还嫌晦气不够啊?从易克那里是不可能得到消息的,只能从我自己内部侦查入手,易克现在是关云飞的红人,又是孙东凯的心腹,你动他,有那么随便?我看那,你就放弃这想法吧,我自己来入手查内鬼,我相信应该不难的。”伍德说。 无可奈何 “那好吧,就按你说的办。”雷正的口吻显得有些无可奈何:“抓内鬼是你的事,我理解,也支持,但是,我的损失。你不能给我拖延。” “给我时间,少不了你一分钱。”伍德的口气不软不硬。 “那好吧,我走了。”一阵动静,关门的声音,雷正走了。 安静了一会儿,听到伍德发出一声咆哮:“混蛋,患难之处见真情,他妈的,只认钱的东西。” 然后就是沉默,然后录音就结束了。 冬儿随即拔出优盘,装起来。 我看着冬儿:“这优盘能不能给我保存?” 冬儿摇摇头:“不能,这东西谁也不能保存,包括我,回头我就销毁,我只是带来给你听听。” “销毁?为什么?”我急了。 “为了你和我的命。”冬儿说。 我一怔。 “这东西留在谁身边谁都随时会有丧命的危险,难道你不明白?”冬儿说:“我不想玩地太过火,你也不要愣头愣脑不知道天高地厚,你斗不过他们的,我同样也斗不过。所以,这事没得商量,你只能听到,但绝对不会得到。” 冬儿的口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我无可奈何。 “你从那里得到这录音的?”我很好奇。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然有我的渠道。”冬儿不肯告诉我。 “那你给我听这个的目的是什么?”我说。 “让你告诉我你和阿来交易的全部细节和过程。”冬儿说。 “这事和你没关系,你为何要知道这个?”我不解地说。 “之前我可以不知道,但是现在,我必须要知道。”冬儿说。 “怎么了?” “因为昨晚伍德找到我,交给我一项任务,让我暗地调查内鬼,调查此次泄密的事情。”冬儿说。 我吃了一惊:“伍德让你调查?他什么意思?什么用意?我怎么觉得不大对头呢?伍德是不是怀疑你什么了,故意设套让你钻呢?” 这一刻,我的心倏地有些惊惧。 冬儿说:“我也很意外,我也想过这是不是伍德给我设的圈套,我也在想伍德是不是怀疑我什么了,昨晚我寻思了一夜,这不一大早就来找你,我现在只有先掌握你这边的具体详细情况,然后才能相机行事,在不暴露你的情况下应付好伍德。”ъiqiku 我说:“伍德已经断定是我把那东西给关云飞的了,他现在只要查出是谁和我有联系,就可以了。你现在来找我,很危险的,你不该来的。” “这个我知道,我既然过来找你,自然就有数,我没那么傻。我下一步怎么做你不要管,我现在只需要你给我提供我需要的情况,这是保全我和你最好的方式。”冬儿说。 “你下一步打算咱么办?”我问冬儿。 “你不要管,也不要问,如果你想保全我,想为我的安全着想,那你就听我的。”冬儿干脆地说。 我想了想:“好,我告诉你,我和阿来的事情是这样的。” 我详细把我和阿来交易的情况告诉了冬儿,冬儿听完,点点头:“我知道了,行了,我走了,这事你不要掺和,千万不要,不然,会帮倒忙的。” 说完,冬儿匆匆离去。 冬儿走了之后,我琢磨了半天,一时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来帮助冬儿,或许冬儿说的对,如果我蠢蠢欲动,那会帮了倒忙。 我决定暂时先按兵不动,静观事态进一步发展。 伍德让冬儿来查内奸,这让我觉得很蹊跷,觉得伍德一定是有盘算的。 在老奸巨猾的伍德面前,我和冬儿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们只能小心翼翼地走一步看一步。 我目前最需要关注的是阿来,一旦阿来觉察到自己有暴露的危险,会不会狗急跳墙铤而走险做出什么伤害冬儿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摸出手机打给方爱国,很快接通。 “易哥,什么指示?”电话里传来方爱国的声音。 我深呼吸一口气,对着电话,一字一顿地说:“爱国,从现在开始,派人密切注意阿来的动向,24小时监视他,有什么异常,随时向我报告。” “是——”方爱国答应着。 我放下手机,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一阵冷风吹来,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秋雨。 看着凄风冷雨的灰蒙蒙的天空,我的心里涌起一阵寒意,脑海里泛起一片阴影。 伍德让冬儿查泄密之事,引起我高度的警觉。如果不是伍德想借冬儿和我的关系来套取什么东西就一定是伍德对冬儿起了疑心。 对于一个疑心很重而且心狠手辣的人来说,一旦谁被他怀疑,那绝对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冬儿找我询问和阿来交易的详细过程是正确的,在她没有摸清伍德的真正意图之前,必须要掌握真实的情况,既便于自己下一步的行动,也便于用来应付伍德。 现在,冬儿已经知道泄密的真正详细过程,那么,他会告诉伍德真实的情况吗?我觉得不会,因为那样做,等于证明我参与了此事,等于将我牵扯进去。虽然伍德现在深信我参与了此事,但毕竟他没有证据,而一旦有确凿证据证明我和阿来联手套取他的情报,那我会陷入极其被动的局面,伍德完全可以有堂而皇之理由对我下手。Ъiqikunět 那么,冬儿下一步会怎么去做呢?我一时猜想不透。 中午的时候,方爱国给我发来短信:阿来和伍德的财务总监一起离开了市区。 此时,这个情况十分重要,阿来要干什么? 我立马回复:严密监视。 显然,阿来已经觉察到伍德在清查泄密的事情了,知道一旦追查泄密源头,或许会很快怀疑到他身上。即使伍德暂时不知道这事但财务总监不是傻子,他或许很快就会想明白那晚阿来为何要请他吃饭把他灌醉。 那么,阿来和财务总监一起离开市区是干嘛呢? 我坐在办公室里,边抽烟边琢磨这事。 田珊珊进来送一份文件给我,我心不在焉地说:“放在这里吧。” 田珊珊放下文件,看着我:“易主任,你好像昨晚没休息好。” 我一愣,看着她:“我休息地很好啊,怎么没休息好呢?” 田珊珊笑了笑:“我看你眼皮有些浮肿呢。” 我笑笑:“我眼皮一直都这样,我看是你多心了。” 田珊珊笑笑出去了。 田珊珊走后,我照了照镜子,妈的,眼皮果然是有些浮肿。 田珊珊观察还挺仔细。 过了半天,方爱国又发来短信:“阿来他们俩人去了郊外的山里,进了靠近海边的一座无人山洞,阿来好像是挟持财务总监进去的。” 我的心一紧,阿来要干什么? “我们要不要跟进去?”方爱国又问我。 阿来身手不善,方爱国也未必是阿来的对手,跟进去会有危险的,我阻止了:“在洞外监视,不要跟进去。” 过了大约十分钟,方爱国又来了短信:阿来自己出来了,开车离开了这里。 我回复:进洞去看看。 半天,方爱国回复:我们进洞了,洞里没有人,没发现那财务总监。 奇怪,难道那财务总监飞了? 我回复:“详细搜搜。” 十分钟之后,方爱国回复:这山洞不是封闭的,洞口另一端有个出口,但是出口出来就是大海,出口处是悬崖。 我立刻命令方爱国他们撤回。 进去两个人,出来一个,难道那财务总监从出口跳海了?还是阿来杀人灭口把那总监搞死扔下大海了? 我迅速做出了判断,后者。 阿来够狠的,这一招很毒,财务总监死了,死无对证,谁也无法证明是他泄密的,除了我。我当然不会出卖阿来的,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可怜那财务总监死的不明不白。 下午下班后,我独自在海边散步,继续琢磨白天的事情。 冬儿打来电话:“泄密的事,经过一天的调查,我刚给伍德汇报完。” “你怎么汇报的?”我说。 “伍德的财务总监消失了,一直没找到他的人,现在怀疑的焦点在他身上。我给伍德说他的疑点很大,伍德似乎也觉得是,正安排阿来四处找那财务总监。”冬儿说。ъiqiku “还有呢?” “我还给伍德说我怀疑你也参与了这事,只是我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冬儿很聪敏,我当然知道伍德在怀疑我,她这么给伍德说,伍德自然不会怀疑什么。 冬儿主动对伍德说怀疑我,对自己是个主动,也能打消伍德的一些疑心。 “不管怎么说,我不能对伍德说阿来有嫌疑。”冬儿说。 我知道冬儿的考虑是对的。 我说:“那个财务总监,或许永远也不会出现了。” “哦。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反正你知道这些就行。” “你派人对他下手了?” “我没有,但有人下手了。”我说。 冬儿沉默了片刻:“我明白了,阿来干的,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 冬儿随即挂了电话。 我收起电话,深呼吸一口气,看来只好如此了,我知道冬儿下一步会怎么给伍德汇报,也知道伍德极有可能会怀疑那财务总监。 一声轻笑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我急速回身,看到了皇者。 “易老弟很清闲嘛,在这里悠闲散步。”皇者说。 我笑了下:“你出现的也很及时。” 皇者靠近我:“知道我今天一直在忙什么吗?” “不知道。”我警惕地看着他。 “将军命令我追查泄密的事情。”皇者说。 我的心一颤,伍德这个狡猾的老家伙,不单让冬儿在查,还让皇者也在查。 显然,他对冬儿信不过。 “我知道冬儿也在调查这事。”皇者阴笑起来。 “那你查到什么了吗?”我说。 “我查到财务总监失踪了,我正在追查他的下落,我怀疑泄密的源头来自财务室。”皇者说。 “然后呢?”ъiqiku “然后。然后我知道或许我永远也不会找到那财务总监了。”皇者叹了口气,“唉,活生生的人啊,怎么突然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呢?我也不知道冬儿调查到什么程度了,我们是各自为战。” “那你打算怎么给伍德汇报呢?”我说。 皇者狡猾地笑起来:“不管我怎么汇报,都不会放过你。” “什么意思?”我说。 “不管我们那边谁有嫌疑,你都脱不开干系。”皇者说。 我笑起来:“有证据吗?” 皇者又叹了口气:“这或许是对你最有利的地方,没有人有任何证据证明你参与了此事,只是怀疑,不光我怀疑,将军也怀疑。” “没证据你怀疑个屁。”我说。 “没证据也一样可以怀疑,可惜,证据实在很难找。”皇者说。 我笑起来:“那你打算怎么给伍德汇报?” “我只能如实汇报了,只能将责任推到财务总监身上了,我想一个消失的人是不会出来给自己辩解的。”皇者说。 我意识到皇者已经猜到财务总监的下场了。 如果皇者如此给伍德汇报,那和冬儿的调查结果无疑是一样的,这对冬儿是有利的。 “你觉得我这样汇报可以吧?”皇者又阴笑起来。 我当然希望皇者这样汇报,这等于增加了冬儿的安全系数。 “怎么汇报是你的事,关我屁事。”我说。 “嘿嘿。”皇者笑了,“易老弟,有些事是心照不宣的,有些事是你知我知的,我给你提前打个招呼,是把你当朋友呢。” “操,我和你能成为朋友?你做梦吧。”我不屑地说。 “我知道冬儿也在调查此事,但冬儿却不知道我也在进行着,我想着其中的道道,你该明白。”皇者说。 皇者似乎是在提醒我什么。 “我当然知道泄密的事未必一定是财务总监做的,但现在他消失了,那么,将责任推给他,对大家似乎都有利的,是不是?”皇者又说。 “你想的很多。”我说。 “不是我想多了,而是事实本身就是如此,不过,我也不想多事了,我想,如此去做吧。”皇者说完就消失了。 我琢磨着皇者最后的那句话,如此去做,是何意? 我立刻给冬儿打了电话:“皇者也在调查此事。”“哦。”冬儿有些意外。 “他的调查结论,和你的一样。”我又说。 “一样?”冬儿显然更加意外了。 “是的,他刚从我眼前消失。”我说。 “皇者到底是什么意思?”冬儿说。 “猜不透。” “依照皇者的心思,他不会这么容易相信这是财务总监干的,但是,为何——难道是——”冬儿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先这样,我心里有数了。”冬儿说完挂了电话。 我明白因为阿来的突然出手,冬儿和皇者的调查也简单多了,虽然伍德怀疑我是幕后指使,但他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无法对我下手。 而且,皇者和冬儿一致的调查结论,加上财务总监的人间蒸发,伍德也怀疑不到阿来头上去。冬儿是不愿意揭出阿来的,因为她要保住我。皇者似乎就愿意这么浑水摸鱼一把,糊弄过去。 如此,似乎是皆大欢喜的结果,除了那个财务总监和伍德。 既然皇者和冬儿是一样的调查结果,伍德也说不出什么,财务总监的突然消失是会让伍德起疑心的,他让阿来去找人,也说明他对阿来没有起疑心。 老奸巨猾的伍德难道真的这么好糊弄吗?我又有些怀疑自己的智商。 回到宿舍,刚洗了个澡,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阿来站在门口,正冲我诡异地笑。 我让他进来。 “你找死啊麻痹的,跑到我这里来。”我说。 “来自既然敢来,就自然没有问题。”阿来大摇大摆地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知道不知道伍德在追查泄密的事?”我说。 “我操了,当然知道,伍老板安排皇者和你那个老情人冬儿同时调查这事呢,妈的。”阿来说。 “那你跑我这里来干嘛?”我说。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内部有人和你勾结泄密的,我他妈怕你沉不住气出卖了我,来给你吃个定心丸。”阿来说。 “什么定心丸?”我说。 “我给你说啊,兄弟,这事你放心,怎么查都不会查到你我的头上来,即使有人怀疑你也没证据,反正我这边是绝对安全的。”阿来得意地笑起来。httpδ:Ъiqikunēt “什么意思?”我看着阿来。 “现在,财务总监,这个人,消失了,现在,大家都在怀疑是他。”阿来说。 “消失了?怎么消失的?”我说。 “不知道,或许是捐款畏罪潜逃了呗,或许是自知罪孽深重逃窜了呗?”阿来说。 “他什么罪?”我说。 “鬼知道呢,反正是做贼心虚不见了,伍老板交给我的任务就是查找他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阿来说。 “那你找到了?”我说。 “活的不好找,但死的好找啊,哈哈。”阿来狂笑起来。 “我猜是你干掉了他。”我说。 阿来一瞪眼:“操,你胡扯什么?” “我猜是你把他弄到一个山洞里搞死扔下大海了。”我继续说。 阿来脸色变了,慢慢站起来:“狗日的,你跟踪我。” “我猜你是想杀死他灭口然后你就安全了。”我又说。 “你想咋样?信不信我能杀了你也灭口?”阿来说。筆趣庫 我摆摆手:“少他妈整天吓唬我,坐下,老子既然敢和你这么说,就没有想搞你的意思,妈的,我现在和你不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阿来点点头:“有道理。” 阿来又坐下。 “你来我这里,伍德说不定会发现的。”我说。 “我知道,我有理由啊,我就说来找你是询问财务总监下落的。”阿来说。 “你他妈是不是想把杀死财务总监的罪名嫁祸到我头上?”我说。 “操,财务总监就是死了也是畏罪自杀的,知道不?”阿来说。 “你——” “你什么你?傻逼。”阿来说:“我他妈这么做也是为了你我都好,我保全自己,自然也是保全你,这点你都没数?” 我点点头:“不过,你够狠的,竟然杀了他。” “我不杀他,伍老板发现了就会杀我,你知道不?如果我交代出来你,伍老板掌握了证据,你也不会利索,知道不?那财务总监已经怀疑是我了,如果他不找我质问,说不定他还不至于死,但这人偏偏就不知好歹暗地找我质问那天的事,你说他这不是自己找死吗?操——”阿来理直气壮地说。 “那你打算怎么给伍德交代?” “我找啊找,没找到活人,然后冷不防在海边悬崖下发现他的死尸了,就这么给伍老板交代啊,这人畏罪自杀了,多简单,多省事。”阿来轻描淡写地说。 “这是你到星海之后的第几条人命了?”我突然问阿来。 阿来一怔,接着就笑起来:“第一条,怎么,打算去报案?去吧,老子不怕的。” “没打算报案,不过,你说是第一条,我不信。”我说。 “老子就是以后再杀十个人,也会说是第一条,甚至一条没有。你打听我这事,何意呢?”阿来阴沉着脸看我。 “好奇。”我回答。 “我劝你不要那么好奇,再好奇,我让你变成第二条。”阿来说。 “你杀过女人没有?”我突然又问他。 “杀过,咋了?老子在泰国杀过好几个呢。”阿来说。 “在星海你至少杀过一个女人,是吧?”我冷不防又说。 阿来浑身一颤,接着说:“放屁,你他妈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子在星海一个女人没杀过。” “你在撒谎?”我紧盯住阿来的眼睛。 “老子撒谎不撒谎关你屁事,你打听这个干鸟事?”阿来目露凶光。 “随便问你个问题,你怎么这么紧张呢?我就是好奇而已。”我说。 阿来没有说话,看着我阴涔涔地笑起来。 阿来的笑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易克,我很好奇一点。”阿来说,“似乎,你对我是否在星海杀过人,特别是不是杀过女人很感兴趣,为什么?” 我淡淡一笑:“首先我要否定你的论点,我并不感兴趣,我只是随意问问而已,你似乎显得很敏感。” 提醒你 阿来狞笑一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易克,易大侠,记住我的话。” 我呵呵笑了:“你觉得你有资格警告我吗?” “你不服是不是?”阿来说。 我笑笑:“行了,这事不要谈了,我倒是想提醒你一句。” “提醒我什么?”阿来说。 我说:“我劝你最近少去堵场。”筆趣庫 “为啥?”阿来说。 “你他妈前段时间输地掉了裤衩,要是你最近在堵场里再大肆赌博,伍德知道了会不会怀疑你哪里突然有了这么多钱呢?”我意味深长地说。 阿来会意了,点点头:“好,提醒的好,卧槽,我本来还打算今晚去堵场试试手气的,看来是要歇几天了。幸亏你提醒了我一句。” 我说:“你认为伍德真的会认为就是那财务总监干的吗?” “那还能有谁?一出事就失踪了,自然是嫌疑最大的。”阿来说,“而且,皇者和冬儿的调查结果也是如此。” “你认为伍德会这么好糊弄?”我说。 阿来眨眨眼睛:“差不多吧。不过,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奇怪,皇者和冬儿的调查结果惊人的相似,皇者是个有心计的人,他难道也会如此简单地看这个问题?” “所以,我劝你要小心点,不要不经意间露出什么马脚,不然,你出事对我来说无所谓,关键是连累了老子我。”我说。 “嘿嘿。看来你是因为你自己开始关心我了,不管你什么动机,你的关心我还是领情的。”阿来说。 “你可以走了。”我说。 “那好,告辞,合作愉快,以后有机会继续合作。”阿来转身离去。 阿来走后,我沉思着。 我的直觉,伍德未必就会确定是财务总监干的,虽然皇者和冬儿给出了同样的调查结果,他不是个头脑简单的人,他一定有自己的分析。即使他目前找不到什么漏洞,但他是疑心很重的人,他轻易不会放弃自己的怀疑的。 除了伍德,皇者也让我很困惑,他的心机不必伍德差,他的鬼心眼多的是,此次为何他也轻易就做出和冬儿同样的结论呢? 难道伍德和皇者有同样的欲擒故纵的打算? 我不敢对伍德和皇者掉以轻心,冬儿身处虎穴,任何细微的差池都会带来极大的危险。 当晚,方爱国送来了李顺的贺电:在三水集团此次的事件中,我们做出了应有的努力和贡献,使得三水集团转危为安,甚慰,并祝贺。虽然老黎同志不和我们结盟,但事实上我们已经是一条战线的同盟军,面对共同的对手和敌人,我们要继续保持不骄不躁的作风,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争取更大的胜利和光荣。 李顺的贺电让我苦笑不已。 第二天中午,四哥和我一起吃饭。 “那个田珊珊,你给他你办公室的钥匙了没有?”四哥问我。 我摇摇头:“我办公室的钥匙,怎么会给她呢?” “那你昨晚有没有让她到你办公室去拿什么东西?”四哥又问我。 我继续摇头:“没有啊。” 四哥皱起眉头:“那很奇怪。” “怎么了?”我看着四哥。 “昨晚秋领导有个招待,送她回家后我到办公室来取个东西,那时已经是11点多了,各个办公室都没人,我看到你办公室有光亮,就悄悄走过去,看到你办公室的台灯开着,田珊珊正在你办公桌上翻着什么。” “哦。”我有些意外,看着四哥,“然后呢?” “我没有做声,悄悄退会到办公室里去,然后咳嗽了一声,就进了办公室。接着一会儿田珊珊就进了办公室,看到我笑了笑,说:你还没下班啊,我加班的,刚去了趟卫生间。然后她就走了。我出来后看到你办公室的门已经关死了。”四哥说。 “田珊珊怎么会有我办公室的钥匙?她到我办公室干嘛?”我有些吃惊。 “我怀疑,这个田珊珊是想翻什么东西,或者说,这个田珊珊是受什么人指使,在暗中监视你。”四哥说。 “你猜会是什么人?”我看着四哥。 “无非是集团内或者外,内,就是孙东凯或者曹丽,外,就不好说了,可能是伍德,也可能是其他人。”四哥说。 “看不出这个田珊珊会有这么复杂啊。”我喃喃地说。 “当然希望我的猜测是错误的,但是这个人,今后你要防着,这孩子我觉得听有心机,但城府并不深,这样的人,最容易被人利用。”四哥提醒我。 我点点头:“我会注意的。” “办公室里不要放什么重要的私人物件,电脑里也不要存放。”四哥又提醒我。 我答应着四哥,琢磨着这个貌似单纯貌似对我崇拜敬仰的小师妹田珊珊。 这天下午,孙东凯把我叫到办公室。 “小易,田珊珊最近的工作怎么样?”孙东凯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问我。 “不错。”我直截了当地回答,边琢磨着孙东凯问我这话的意图。 “不错这两个字是不是太简单了?”孙东凯笑起来。 我也笑了:“田珊珊自从到领导办工作以后,对工作是很负责的,交办的任务都能保证质量及时完成,和同事之间的关系也处地不错,自己工作之外的事情,也能积极去做。” “嗯,”孙东凯点点头,“看来你的感觉和我的事一样的。” 我笑了下。 我对孙东凯说的是实话,不掺杂个人感情成分,田珊珊在工作上的确是找不出问题来的,她本身的素质就比较高。 “今天找你来,是这样的,”孙东凯斟酌着说,“从办公室整体工作的大局考虑,从办公室人员实际的配置考虑,我想呢,想给你配备一个助手,让小田担任办公室副主任,专门负责文秘工作,你看怎样?”https:ЪiqikuΠet 我一怔:“那原来负责文秘的副主任呢?” “他到人力资源部担任副主任。”孙东凯回答。 “哦。”我点点头,“关于办公室领导班子的配置,我是没有意见的,服从组织决定。” “你是主任,关于副主任的配置,当然要征求你的意见嘛。”孙东凯笑起来,“既然你没意见,那就好,回头我安排下,事情就这么定了。” 集团里孙东凯是老大,人事的事当然他说了算,想提拔谁就提拔谁,谁也阻挡不住,何况田珊珊一直就表现不错,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但现在不是集中调整干部的时候,此时突然提拔田珊珊担任办公室副主任,我觉得有些微妙。 孙东凯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说:“此次是微调,根据工作需要作出的微调,小田一直在记者部工作,文字功底不错,素质也较高,我觉得她是能胜任这个职位的。还有啊,你们俩是师兄妹,工作上配合我相信是不会出问题的,你说是不是?” 我笑了下:“是,其实就不是师兄妹也不会出问题的,我一定全力支持小田的工作。” “我相信你一定会的。”孙东凯说,“自从你担任办公室主任以来,对于办公室的工作,我一直是很满意的,相信小田担任副主任之后,办公室的工作在你的领导下会开展地更好。” “谢谢孙总的信任和鼓励,我一定会继续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辜负你的期望。”我说。 孙东凯对我的表态似乎很满意,说:“这样,你先和小田个人谈个话,通通气,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很快就走马上任。” 我答应着:“好。” 孙东凯沉吟了下:“对了,问你个事——” “什么事?”我看着孙东凯。 “那个,三水集团的夏季董事长,你和他很熟悉吗?”孙东凯问我。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不熟悉,只是认识,因为订报纸的事情认识的,打过几次交道。” “哦。”孙东凯点点头,“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吧,我那次去找他订报纸,搞媒企合作,我说动了他,他一下子订了我们很多报纸,从那事上我感觉此人做事比较有气魄,大手笔。”我说。 “这个三水集团,是不是有什么背景啊?”孙东凯问我。 我一愣,摇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孙总为何问起这个?” 孙东凯哈哈一笑:“我只是觉得好奇,那天乔领导专门给他举办压惊饭局呢,我看乔领导对他的态度十分客气,甚至有些恭敬,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还有啊,那天在饭局上,老关和雷正对他也都十分客气,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点点头:“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筆趣庫 “所以,我觉得这个三水一定有什么来头,有比较深厚的背景,本来偷税漏税被查,结果突然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而且,我听说还是乔领导和雷正亲自接他出来送回去的,这规格,啧啧。”孙东凯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孙总如此一说,我也觉得很有来头了,难道这个三水集团上面有很深的背景?”我说。 “我觉得是。”孙东凯说。 “既然你觉得是,那就是了。”我说。 不可忽视 “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不可忽视啊,包括那些企业家,”孙东凯感慨地说,“乔领导那天在饭局上说了,让我们宣传部门搞好对三水的宣传,我和总编辑商议了,决定给三水搞一个大的系列宣传,派出专门采访组,给他们搞一个系列报道,在重要版面重要位置刊登,不仅日报要搞,晚报也要跟进搞。要搞得轰轰烈烈,当然,我们加大对三水的宣传,对我们本身也是有利的,起码他们可以支持我们的广告和发行嘛。” 孙东凯似乎察觉出了这其中的一些道道,但是他这么大规模对三水搞宣传,雷正会不会不乐意呢? 我说:“三水的事,似乎搞得雷正有些被动,案子是他办的,人是他抓的,现在我们再大规模宣传三水,雷正会不会心里觉得不痛快呢?”Ъiqikunět 孙东凯皱皱眉头:“这个事情。嗯,是要考虑下雷正的想法。这样,我给雷正打个电话。” 孙东凯接着就摸起电话打给了雷正:“我是东凯啊,是这样的,那天在给三水集团夏季董事长压惊的饭局上乔领导不是说要加大对三水集团的宣传吗,我琢磨这事要先给你汇报下,想听听你的意思。” 我注意观察着孙东凯的表情。 那边不知道雷正说了些什么,孙东凯不住点头:“嗯,好,好。” 放下电话,孙东凯咧咧嘴:“幸亏你提醒了我,幸亏我和雷正先通了气。” “怎么了?”我问孙东凯。 孙东凯说:“雷正说乔领导的指示当然要落实,他当然是没有意见的,但是,雷正强调了一点是,说三水集团偷税漏税的案子是他们搞的,从和谐的角度出发,在宣传报道中,最好不要出现三水照章纳税的内容,可以集中宣传三水如何搞好企业内部管理的,如何应对市场危机的,但就是不要宣传纳税什么的内容。看来,我们做宣传的,要兼顾领导的利益和想法才是。” 我明白了雷正的意思,他是不想让自己更加难堪,想避免自己陷入更被动的局面。 我说:“到底领导考虑问题全面。” 孙东凯苦笑了一下:“宣传报道要从社会和谐为主旋律。唉,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啊。” 我也跟着苦笑了下,没有说话。 从孙东凯办公室出来,我把田珊珊叫到我办公室。 “易哥,你找我有事?”田珊珊笑嘻嘻地说。 我点点头:“姗姗,我受孙总委托,和你谈个事,根据办公室整体工作的需要,根据你参加工作以来的表现,根据你到办公室以来的表现,孙总想提拔你为办公室副主任,负责文秘工作,你以下如何?” 田珊珊马上做出一副惊喜的样子:“真的啊?” 我敏锐地感觉到田珊珊的惊喜是装出来的,她似乎早就知道自己要提拔的事情了,只是在做戏给我看。 我同时也意识到,孙东凯刚才也是在作秀,应该是他早就告诉田珊珊要提拔她的事情了。 我被孙东凯当做了一个道具,一个演戏的道具。我操他马尔戈壁的。 既然演戏,那就继续下去。 我点点头:“这个当然无戏言。” “我服从组织决定,感谢领导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不辜负领导期望,在易哥领导下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田珊珊说。 “那就好,你回去等通知吧。”我说。 田珊珊走后,我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了孙东凯:“我给小田谈完了,她很开心,也表了态,保证履行好自己的新岗位职责。” “那就好。对了,现在办公室人员比较多,大办公室里人多杂乱,比较拥挤,小田涉及的工作内容又是比较敏感,保密性比较强的,我看让小田下一步搬到你办公室来和你一起对桌办公好不好?”孙东凯说。 我一愣,立马回答:“当然没问题。” 我知道自己在这个问题上不能有丝毫含糊和犹豫,虽然我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孙东凯接着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孙东凯要田珊珊和我对桌办公,是什么意思?孙东凯的理由很充分,我没有借口回绝,那么,他是要田珊珊来监视我的? 想到四哥告诉我的那晚田珊珊进入我办公室的事,我不由想到田珊珊或许是受了孙东凯的什么指示。 我哪里出了什么纰漏让孙东凯对我产生怀疑了吗?我的脑子里过滤着,梳理着。 我知道,伴君如伴虎,一旦孙东凯对我产生了某些疑虑和担忧,那么,我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当然,或许孙东凯对我什么怀疑都没有,只是我想多了。 我脑子里反复考虑着,分析着孙东凯和田珊珊。 没想到一个刚到办公室工作的黄毛丫头竟然让我开始费心思了。 我突然想起,田珊珊无意中说过她在记者部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是分工政法口的采访。 也就是说,田珊珊和雷正是比较熟悉的。 这和田珊珊的提拔有关系吗?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看起来一个很简单的内部提拔事件,却让我脑子里涌出许多想法。 很快,田珊珊就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办公桌也搬到了我的办公室,和我对桌办公。 田珊珊很兴奋,看着我:“易哥,师兄,以后多帮助多指导多提携,嘻嘻。” 我微笑着看着田珊珊:“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加油,继续努力,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就坐在我的位置上了。” “哎,那可不敢想,当然,要是易哥进领导班子的话,我还是乐意接易哥的班的。”田珊珊说。 “这和我提拔不提拔木有关系哈。”我说。 “那可不成,你不提拔,我可不敢坐你的位子。”田珊珊半真半假地说。https:ЪiqikuΠet 正说着,曹丽进来了,耷拉着脸。 “曹总来了。”田珊珊忙站起来。 曹丽看看我,又看看田珊珊,不冷不热地说:“我有点事和易主任说。” “那好,你们说,我正好有点事出去下。”田珊珊很识趣,忙出去了。 我看着曹丽,曹丽一屁股坐在田珊珊的座位上看着我:“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感觉?”我说。 曹丽冷笑一声:“你小师妹提拔地够快啊,不但提拔了副主任,竟然和你对桌办公了。你心里是不是很爽啊?” 我哈哈笑起来:“这和我什么关系,小田是我师妹,她能提拔,是自己努力工作的结果,也是领导的决定,孙总的决定,提拔谁做副主任,对我来说无所谓啊,和我对桌办公,这又怎么了?有个美女一起对桌,岂不是很美妙的事情?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 曹丽狠狠瞪了我一眼:“你可以说和你无关,我就奇怪了,这个田珊珊到底使了什么手法,让孙总这么快提拔她,这个小妮子,我看是个骚狐狸,你说是不是?” 我说:“曹总,不要这么说人家,你有什么证据污蔑人家女孩子的清白?嘴巴放干净点。” “哟,你还护着她了,看来到底是师兄妹的感情深,是不是?”曹丽不满地说。 “我是站在公平的立场说话,倒不是护着她。”我说。 “你是不是在打她什么主意?”曹丽说。 “卧槽了,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说。 “我吃醋了,不行吗?”曹丽说。 “哈哈。”我笑起来。 “你他妈笑什么?”曹丽说。 “我笑你神经病,操!” “我警告你,别让我抓住你们的什么腌臜事,不然,哼。”曹丽哼了一声,“我问你,你说孙总为嘛要提拔田珊珊?是不是田珊珊和他睡了?” 我正色道:“曹总,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说,你大小是个集团领导,要对自己的话负责,要对自己说出的话把个门,不要什么话都乱说。” 看得出,因为田珊珊的提拔,曹丽打翻了醋坛子。 曹丽恨恨地说:“妈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这是多么经典的一句话。 曹丽走后,我沉思着,琢磨着曹丽的话。 其实,关于田珊珊和孙东凯的关系,我不是没有过想法,孙东凯的一些作为早就让我有些感觉,但是,我什么证据也没有,而且,面对我的小师妹,我也不愿意让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我不希望田珊珊是为了提拔而丧失底线的人。 我和秋桐交流过田珊珊提拔的事,秋桐对此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表示出多大的异常。在领导办公会上,孙东凯提出提拔田珊珊的事情时,分管人事的秋桐并没有表示反对。 “年轻人的进步毕竟是好事,而且,小田的工作确实也不错,和同事的关系也很好,她的能力是可以胜任办公室副主任的职位的。”秋桐说。 “这就是你没有反对的原因?”我说。biqikμnět “对,”秋桐点点头,“当然,孙总提出来的事情,我也不能逢孙必反啊,只要合理,当然是可以的嘛。” 曹丽在领导办公会上没有表示反对,我知道她是没有办法反对,因为大家都同意,她跳出来反对也太明显了,会招致孙东凯的极大反感。 有些动摇 孙东凯现在对曹丽的信任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深信无疑,虽然共同的利益让他们做事还是一致,但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已经让孙东凯开始对曹丽的信任有些动摇了。 “只是有一点我觉得奇怪。”秋桐说。 “哪一点?”我说。 “就是让田珊珊搬到你办公室和你对桌办公。” “为什么?”筆趣庫 “办公室的大办公室确实人多拥挤,但是,这层楼的办公室还没有拥挤到非要和你一起办公的地步,大办公室旁边的那间屋,堆放的都是办公室的一些杂物,完全可以腾出来给田珊珊啊,为何非要和你挤在一起呢?”秋桐皱皱眉头。 秋桐的话提醒了我,我意识到这是孙东凯有意的安排。那么,孙东凯是何意图呢?安排田珊珊和我一起办公的背后,又有些什么其他的背景呢? 我一时不得而知。 随着田珊珊的到来,我的心里暗暗筑起了一道防火墙,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一般不轻易接打其他的私人电话。 和方爱国他们联系,尽量用手机短信。 这天下午,我到孙东凯办公室有事,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没有带。 刚到孙东凯办公室一会儿,田珊珊就拿着手机进来了,手机正在振铃。 “易主任,你刚走就来电话了。”田珊珊把手机递给我,然后回去了。 我接过电话一看,海珠打来的。 接完海珠电话,孙东凯笑着说:“小田和你一个办公室,等于是给你配了个服务内勤嘛。” 我笑了笑。 “一个人单独办公习惯了,现在两个人,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孙东凯问我。 “挺好的,没有什么不适应的。”我说。 孙东凯笑了笑,我觉得他笑地颇有些意味深长。 回到办公室,为向田珊珊表示感谢。 田珊珊笑起来:“小事,易哥不必客气。” 我然后开始忙事情。 一会儿田珊珊问我:“易哥,那个老关的夫人,谢非,是咱师姐,是不是?” 我抬起头看着她:“是。” “那个,我听说你上党校青干班的时候,咱师姐是你老师,对吧?”田珊珊又说。 “嗯。”我点点头。 “那,你和咱师姐一定很熟悉了?”田珊珊的眼神有些闪烁。 我内心警惕起来,说:“只是学生和老师的关系,只是师姐和师弟的关系,算不上熟悉。” “哦,但认识是一定的喽。”田珊珊有些不甘心。 “当然认识。”我说。 “那,能不能什么时候带我引见下师姐啊?”田珊珊说。 我看了一眼田珊珊:“你见她干嘛?” “嘻嘻,师姐嘛,认识下不是很正常?” “如果她不是部长夫人,你还会对她如此感兴趣想见她吗?”我反问田珊珊。 “这个和她是不是部长夫人肯定没有关系的。”田珊珊反应很快。 我看着田珊珊的眼睛,我直觉田珊珊说的不是真心话。 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反感。 “我和谢师姐平时没有联系,我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感兴趣,那你自己去打听去联系吧。”我说。 “我自己去有什么意思,你和我一起啊,大家聚聚多热闹。”田珊珊说。 我看着田珊珊,无声地笑了笑:“姗姗,田主任,你很有意思。” “易哥这话我怎么听不懂?”田珊珊说。 “听不懂你就慢慢琢磨。”我说。 此时我的意识里就是田珊珊想借助我来认识谢非,和谢非攀上师姐妹关系。如果谢非不是老关太太,恐怕她是不会如此的。 这是让我感到不快的行为,我不喜欢田珊珊如此实用主义。 后来我才知道,我此时的想法太简单了,我太低估我这位小师妹了。 周五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正在看一份文件,田珊珊在搞一个孙东凯的讲话稿。 这时内线电话响了,我刚要接,田珊珊手快,拿起了话筒,声音甜甜地:“喂,您好——” 我低头继续看文件。 “哦,秋领导啊,您找易主任啊,好的。”田珊珊接着对我说,“易哥,秋领导让你到她办公室去一趟。” 我点点头,然后起身去了秋桐办公室,离开的时候,我有意将我的手机放在了电脑键盘上,特意看了下手机顶部的位置。 进了秋桐办公室,秋桐看起来很开心。 “什么事这么开心?”我说。 “告诉你个事,许晴到星海了。”秋桐说。 “什么?许晴来了?”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晴竟然来了,上周刚见过江峰和柳月,许晴竟然从加拿大来了星海。 在江峰和柳月的故事里,许晴是一个挥之不去的重要角色,也是江峰和柳月无法抹去的挂念。 我的心里一时有些激动:“许晴在哪里?” “刚下飞机,住在宾馆里,刚给我打了电话,下班后,我们去见她,和她一起吃饭,好不好?”秋桐快乐地说。 “好啊,好,太好了。”我也快乐地叫起来。 “那你抓紧忙完手里的活,下班后我们一起去。”秋桐说。 “好,好。”我答应着,快步回了办公室。 我的心情此时被快乐所洋溢,许晴啊许晴,这次你来星海,到底会意味着什么呢? 进了办公室,我压抑住自己的欢快,坐到办公桌前,不动声色看了下电脑键盘上我的手机。 手机里的短信早就被我全部删除。 手机还放在那里,但我敏锐地看到位置有了极小的变化。 我的心倏地有些发冷,一阵巨大的失落和失望涌上心头。 我抬起头,怔怔地看着田珊珊。 “易哥,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魂不守舍的?”田珊珊看着我。 她看起来似乎十分淡定和冷静,十分若无其事。 我回过神,笑了笑:“我魂不守舍吗?没有啊。” “你去秋领导办公室来回好快啊。”田珊珊说。 “呵呵,一个小事情,几句话就说完了。”我回答。 田珊珊然后继续写自己的稿子,我低头看我的文件,脑子里有些乱,一时无法看进去。 我有些后悔自己设置的这个试探,这让我的心里一片冰冷。httpδ:Ъiqikunēt 但我又有些庆幸自己的此次试探,或许这会让我真的要提高警惕了。 “易哥,好奇怪。”田珊珊抬头对我说了一句。 “怎么奇怪了?”我心不在焉地说。 “你怎么还用这么老旧的手机啊?”田珊珊笑嘻嘻地说:“刚才我觉得很好奇啊,忍不住拿过来看了下。” 一听她如此说,我心里一呆。 “我觉得你该换个手机了。”田珊珊认真地说。 我笑了下:“我这人恋旧,习惯了老手机,不用换,只要能用就行。” 我心里琢磨着,田珊珊的话找不出破绽,她自己主动告诉了我她动了我的手机。她是有意的呢还是无意的? 我不禁为自己刚才的判断有些犹豫了。 我很希望自己之前的判断是错误的。 或许我想试探她的想法本身就是愚蠢的。 田珊珊,一个简单而又让我看不透的女孩,我的师妹。 下班后,我和秋桐在一家西餐厅见到了许晴。 多日不见,大家都未免有些激动,还有些兴奋。 许晴看起来还是一副淡定优雅的样子,在她恬静的脸上似乎看不出那些苦难和伤痛。 “你们看起来还是老样子。”许晴微笑着说。 “许姐,你看起来也还是那么年轻。”我说。 许晴笑了下:“岁月是把杀猪刀,我老了。” “许姐,你不老,真的。”秋桐诚恳地说。 “肖竹在加拿大,经常和我提起你们,她很想你们的。”许晴说。 “小猪——”秋桐的声音有些激动,“她还好吗?” “她很好,平时也比较忙,我们偶尔会见面。”许晴说。 “肖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很向她。”秋桐说。 “她的确是个不错的女孩子,性格很直爽,做事很稳重,做人很实在。”许晴说。 “许姐,你这次回来——”我看着许晴。 “我这次回来,没有什么业务的事,就是回来散散心,第一站就先到了星海,因为我想你们了。”许晴说。 我和秋桐都笑起来。 “欢迎许姐回国散心。”我说。 “许姐这次回来散心的行程是如何安排的呢?”秋桐说。 许晴没有说话,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半天悠悠地说:“没有安排什么行程,随意走,随便走。” 秋桐一愣,看看我。 我看着许晴沉静的神色,那眼神里有某种东西在闪烁。 “许姐,想南下转转吗?”我试探地说。 “南下?”许晴看着我。 “是的,去江南看看?”我又说,“明天周末,大休息2天时间,我没事,可以陪许姐去转悠转悠。” 许晴眼皮一跳,看着我没有做声。 秋桐似乎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说:“我也没事,我也可以陪许姐一起去南方转悠转悠。” 我知道小雪周末一般是去爷爷奶奶家的,秋桐和我一起去,正合我意。 许晴默默地看着我和秋桐,胸口微微起伏着。似乎她意识到了什么,似乎她猜到了我的用意。 我的心里有些激动,还有些兴奋。 许晴似乎在犹豫,我和秋桐带着渴望期望的神情看着她。 https:ЪiqikuΠet 同样的期待 我知道,如果许晴同意我的想法南下溜达,那么,很可能会意味着一件事。而这件事是我一直期待的,当然秋桐同样的期待。 想到这么多年一直在苦苦寻觅许晴的江峰和柳月,我的眼睛顿时就湿润了。 许晴站起来走到窗口,默然站立半晌,然后回过头看着我们,轻声说:“既然你们愿意陪我一起去江南,那么,我们就去好了。” 虽然我不知道许晴此刻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的回答顿时让我和秋桐喜形于色。 “明,明天就出发,直飞温州。”我结结巴巴地说。 许晴看着我,眼神显得十分平静。 “许姐,温州,温州就是江南。”我又结结巴巴地说。 “哦。江南。温州。”许晴微微一笑,“随你们安排吧。” 秋桐喜上眉俏:“我这就订机票。” 看着手忙脚乱的我和秋桐,许晴紧紧抿了抿嘴唇,眼圈突然红了。 不知她此时想到了什么。 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伴随着阵阵冷风。 许晴站立在窗口,我和秋桐看着许晴的背影。 我看着秋桐,看着许晴,心里涌出一阵茫然和惆怅,我似乎看到了她们心中那无法消逝的痛。 我知道现实是永远都不会逃避的,在许晴和秋桐面前,都横亘着无法超越的现实。 有个声音在告诉我:天堂无论多么幸福,你也不会直接去天堂,地狱无论多么悲惨,你也不会直接陷地狱;现实永远介于天堂与地狱之间,人们总是挣扎在苦乐的海洋。对于尘世的冷漠,只会增加自身的痛苦,睁眼好好看一看,没有烦心的人绝不存在。 我不由喃喃地说:天堂和地狱到底有什么区别? 许晴回头看着我,秋桐也看着我,似乎她们有些意外我的话。 我回过神,看着她们,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许晴坐下来,看着我:“小易,你是想让我回答你的问题吗?”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 许晴看着秋桐:“小秋,你想知道吗?” 秋桐也点点头:“嗯。” 许晴继续说:“天堂与地狱,其实都在我们心里,天堂与地狱往往只在一念之间。人世间多少罪恶,只是一念之间。多少罪恶,以爱的名义上演;多少贪婪,以牺牲的名义出现;多少野蛮,以正义的方式呈现。天堂与地狱,有多远?也许只有千分之一秒的时间,也许只有一毫一厘的距离。 我们每天都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徘徊。一下子天堂,一下子地狱,有时一天往来无数个回合。心中有佛,就是让心时时刻刻有善念,时时刻刻记住收起手中的刀,把自己放在天堂里。”https:ЪiqikuΠet 听了许晴一番话,我顿悟。 秋桐眼里带着感动的眼神,看看许晴,又看看我。 第二天一早,我和秋桐许晴坐在了飞往温州的飞机上。 许晴靠窗的位置,我靠走道的座位,秋桐坐在我和许晴之间。 我很喜欢和秋桐坐在一起,特别是在飞机上。 飞机平稳飞行后,许晴看着窗外陷入了沉思,我不经意摸到了秋桐放在一侧的左手。 我轻轻握住了秋桐略微有些发凉的手。 我宁愿这一路都和秋桐静静地握着,感受着难得的一刻幸福和温存。 我似乎是满足的,我似乎是难求的,我似乎是愤怒的,我似乎是忧郁的。 好景不长,许晴突然转过脸。 我忙松开秋桐的手,秋桐顺势抬起手,自然地捋了捋头发。 “几点降落?”许晴问我。 “9点10分。”我回答。 许晴微微点点头:“好快。” 说完,许晴深呼吸一口气,似乎这会儿她并没有专心在看窗外的风景,而是在想着什么。biqikμnět “许姐,刚才你在想什么?”秋桐问许晴。 许晴沉默了片刻,看着秋桐:“我在想我的一生。” 我的心里微微一动,笑起来:“许姐,你还年轻,你的一生才多了多久啊,还早呢。” 许晴叹息一声:“有些事,有些人,不需要一生,不经意的错过,就是一生。”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我看着许晴:“许姐,听不懂你的意思。” 许晴缓缓地说:“你们知道吗,其实,幸福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台阶。” 我突然想到了许晴江峰和柳月,想到了海珠。 有一种感觉总在失眠时,才承认是“相思”;有一种缘分总在梦醒后,才相信是“永恒”;有一种目光总在分手时,才看见是“眷恋”;有一种心情总在离别后,才明白是“失落”。 我们这一生,注定有很多偶遇,偶遇一件事,偶遇某个人,让我们的生活多了许多曲折。不要醉心已经被风吹散的诺言,迷失在自己挖掘的陷阱里。世上没有永不分离,那些人,那些事,与飞逝的青春一样,无论珍惜,抑或荒废,都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别让现在的挥霍,酝酿成终点时的遗憾。 我的心起起落落。 上午9点十分,飞机准时降落在温州机场。 温州,我来了,我们来了。 秋日的江南,天气还是那样的热,空气中带着湿闷的潮气。 出了机场,打了一辆出租车,我对司机说:“去苍南。” 许晴和秋桐坐在后面,她们都没有做声。 许晴心里该知道我的用意的。 出租车上了高速,直奔苍南。 路上,车上的收音机在播放新闻,今年第9号台风今天将在东南沿海登陆,大致登陆地点是在苍南。 要来台风了,而且登陆地点是苍南。 想起江峰告诉我,他和柳月所在的江月村就是毁于几十年前的一场台风,柳月的父母也是在那场台风中遇难,柳月的弟弟柳建国大难不死被渔民救下。至于柳建国后来的故事,我不得而知。 “小易,是你想带我去那里?”许晴说话了。 我回头看着许晴:“许姐,如果你不愿意,现在还来得及。” 许晴沉默了,转脸看着窗外。 我看看秋桐,她冲我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在鼓励我继续走下去。 “你们是不是经常见面?”许晴又问了一句。 秋桐说话了:“也不是经常,只是偶尔见过几面,不过,每次见面,他们都会提起你,他们都很想你,很挂念你,很想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很想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好。” 秋桐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们都是这样的吗?”许晴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我说:“江哥和柳姐都是这样的,特别是柳姐,她十分挂念你,想你。”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兴奋。 “你们为何要带我来这里?”许晴继续说。 “因为我想。”我有点语无伦次,“我想,许姐,这或许是在圆一个梦,一个大家都愿意看到的梦。” “可是,这个梦,是不是真的就圆了呢?心里的结,是不是真的就能了了呢?”许晴喃喃地说。 我的心一沉,看看秋桐,她的神情也有些迷惘。 “我知道你们是真心想为我好,为我们好,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相反,我很感激你们,真的很感激你们。”许晴的话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 “许姐——”我怔怔地看着许晴。 许晴看着我,淡淡笑了下:“既然来了,就走吧,一路向前。人生自古多波澜,阴晴圆缺两难全。长河不惜英雄泪,大浪滔天笑清谈。”httpδ:Ъiqikunēt 听着许晴的话,我看了看秋桐,她正怔怔地看着我。 似乎,此时许晴的心里依然是犹豫的矛盾的,虽然她很激动很渴望,但似乎她又很恐惧很畏惧。 “许姐,我想了,此次我们陪你来江南,无论如何,你也要来看看他们,不管你心里此时是怎么打算的,但我们一定要来苍南一趟,不管结局如何,这一趟是必定要来的,早晚都要来的。”我语气肯定地说。 许晴的脸色微微有些红晕,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发亮,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的。” 我冲许晴微笑了下,似乎想鼓励下她。 但我自己的心里却突然没有底了。 路上浓云密布,天色暗了下来,风也加大了。 “台风的外围开始登陆了。”出租车司机说。 “怎么还不下雨呢?”我说。 “估计也快了,苍南这个地方啊,是台风经常登陆的地点,我们当地人都习惯了。”司机师傅说。 “台风很可怕吧?”秋桐问了一句。 “那是可怕,超级风暴呢,几十年前,我们海边有个村庄,在一次台风中直接就消失了,全村人无一幸免。”司机说。 “你是苍南人?”我问司机。 “是啊,我家就在消失的那个村庄附近呢。”他回答。 “那你一定知道那个江月村喽?”我说。 “你们是要到江月村?”司机说。 我点点头。 “这个江月村,就是我说的那个被台风卷走的村庄喽,这个村在地图上是不存在的,已经消失了,不过呢,现在这村子其实还有,住了从城里回来的一对夫妻,而且,这夫妻还在村子里自费办了一个小学,附近渔民的孩子都去上学,这村子现在虽然地图上消失了,但是在苍南,还是很多人知道的。他们夫妻办学的事迹都上了报纸电视呢。”司机说起这事来滔滔不绝,神情里带着几分敬佩和骄傲。 一直没闲着 许晴专注地听着,点点头:“这么说,他们现在一直没闲着。” 秋桐点了点头:“是的。” 不知怎么,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每个人都会犯错,你若真的深爱一个人,无论他以前如何对你,无论他犯什么错,你都会去原谅,甚至为他找理由。你若不爱一个人,可能对方只说错了一句话,就立刻翻脸分手。所以,当一个人抓住你的小错而分手,不是因为你的错,而是因为不爱你。原谅这种事,只和爱的深浅有关。有多少爱,就有多少原谅。 车子到了苍南县城,继续绕城走,直奔江月村,开始进入山区。 进了山,天色显得更加昏暗,风也更大了,浓云密布,道路也弯曲起来。 “翻过这座山,就到了海边,不远处就是江月村了。”司机师傅说。 我的心砰砰跳起来,看看许晴,她也显得有些紧张。 翻过一座山,接近江月村的时候,我让出租车在村外停住,然后我和许晴秋桐下了车。 外面狂风大作,乌云压顶,暴风雨就要来了。 “许姐,这就是江月村,江哥和柳姐就在这里。”我指着不远处一座树丛掩映的白色的房子说。 许晴的呼吸有些急促。 秋桐的眼神有些激动,还有些兴奋。 我的心里更激动更兴奋,我不敢想象那一刻。 我不知道这一刻竟然会这样来临,江峰和柳月更不会知道。 许晴深呼吸一口气,目光凝视着前方,半晌说:“我们到这个山包上去,好不好?” 我知道在这个山包上可以俯瞰江月村,俯瞰江峰和柳月的农家小院。 此时,我已经不能再做什么,只有一切听许晴的。 我让出租车在原地等候,然后和许晴秋桐爬上了旁边的一座小山包。 登上山顶,迎面是大海,海边就是江峰和柳月的小院。 “许姐,你看,这就是他们的小院。”我指着下面对许晴说。ъiqiku 没有声音,我回头一看,许晴正踉踉跄跄走向两座坟墓。 我和秋桐跟过去,突然看到许晴扑到一座坟墓的墓碑前,抱住墓碑失声痛哭起来。 定睛一看,柳建国的墓。 我的心猛地一怔,柳建国?柳建国不在人世了? 柳建国不是柳月的弟弟吗,怎么回事? “建国大哥,我来看你了。”许晴继续失声痛哭着。 半天,许晴才平静下来,秋桐掏出纸巾递给许晴,她擦拭着自己红肿的眼睛,轻声说:“建国大哥,他,他是为了救我才——” 我倏地似乎明白了什么,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事情,但我知道柳建国是为了救许晴才死的。 那一刻,我的鼻子猛地发酸起来。 秋桐的眼睛也红了。 许晴坐在柳建国的坟前,抚摸着柳建国的墓碑,久久凝视着。 我注意到柳建国的坟墓旁边还有一座墓,那是柳月父母的墓。 许晴半天站起来,面对柳月父母的墓,缓缓跪下。 我和秋桐也不由自主跟着跪下。 我们给柳月的父母磕了三个头。 然后,许晴站起来,走了几步,看着山脚下的江月村。 我和秋桐跟过去,我看到江峰和柳月的院子里正有人在忙乎。 我看的分明,正在忙乎的两个人是江峰和柳月,他们正在用绳子固定院子的篱笆墙,防止被台风吹坏。 我看到了他们,许晴自然也看到了。 我看到许晴的身体倏地一颤,眼泪哗地就出来了—— 顺着许晴的目光,我和秋桐看着山下海边院落里正在大风中忙碌的江峰和柳月两口子。 许晴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两眼死死看着山下的方向,看着昔日里曾经亲密无间的爱人和亲人。 此时,正在忙碌的江峰和柳月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正在不远处的山顶上看着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苦苦寻找了十几年的晴儿此时就在他们不远处。筆趣庫 这让我觉得十分残忍残酷。 “他们——就住在这里。”许晴颤颤抖抖地说。 “是的。”我看着许晴,“十几年来,他们一直住在这里,这里是他们的居所,也是他们办的小学所在地。” “他们隐居在这里,十几年。他们——”许晴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秋桐的眼睛也红了,看着许晴:“许姐,下去看看他们吧,他们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他们无比渴望见到你。” 说完,秋桐也哭了。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 我和秋桐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许晴。 山顶风很大,许晴的头发被吹得有些乱。 许晴没有理会我和秋桐,似乎她根本就没有听到我们的话,只是出神地默默地死死地看着山下的院落,看着江峰和柳月。 不知道许晴此时在想什么。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秋桐擦了下眼角的泪花。 “他们终究是幸福的,他们,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幸福。他们,终于过着世外桃源的日子。”许晴喃喃地说,“当初我的离去,看来是正确的,放手,终究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祝福。看到他们今天的幸福,我实在是应该为他们感到安慰的。” 说着,许晴热泪长流。 我无法理解此时许晴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态,无法知晓她此时内心里真正的想法。 半天,许晴叹息一声:“我们走吧。” “去哪里?”我问许晴。 “回去。”许晴说。 “许姐——”我和秋桐都失声叫出来。 许晴看了看我和秋桐:“能看到他们的幸福,能看到他们终于在一起的快乐日子,我该满足了,我不想再去打搅他们,不然当初我的离去就变得毫无意义。” “可是——可是——过去。”秋桐结结巴巴地说。 “没有可是,只有因为所以,没有过去,只有现在和未来。”许晴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和坚定,“能看到他们过得很好,我就满足了,当初我的离去,难道不就是为了今天吗,我已经决定了,你们,就不要再说了。” 说完,许晴就往山下走。 我看了看秋桐,她正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我揽过秋桐的肩膀,叹了口气,跟随许晴一起往山下走。 刚走了几步,许晴突然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歪倒。 我放开秋桐,一个箭步过去,扶好许晴的身体:“许姐。” 许晴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她定定神,站直身子,看着我点点头:“没事,我刚才有些恍惚了,这会儿没事了。” 我松开许晴,许晴又继续往山下走去。 我和秋桐默默地跟随在许晴后面,边走我边往江峰和柳月那边看,此时,我多么希望他们能偶尔抬头看看山包方向,发现我们。 可是,他们此时正在忙着抵御风暴的侵袭,来不及看我们这里。 我的心隐隐作痛,为此次的擦肩而过。 想着江峰和柳月还有许晴的过去,我的精神有些恍恍惚惚。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深有触感,人海茫茫,相见相识相遇不相待,相处相望相守不相知;多少人曾在生命中停留还没看清她的容颜就已远去,多少人曾走进彼此的生活却走不进彼此的内心。 你说,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好难,找一个自己喜欢而又喜欢自己的人更难。对于感情,早已不再奢求。 我说,对于有爱情伤口的人来说,感情,永远是一个致命的诱惑,希望得到,却又不愿付出,怕自己全心全意的投入,却得不到相同的心意回报,到头来受伤的还是自己。筆趣庫 如果可以,我想去看大漠的孤烟,长河的落日,让自己感受生命的渺小,造物主的伟大。更想去扬子江边,秦淮河畔,聆听那曲吴侬细语谱成的江南小调,醉看那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的夜景,借此暂忘一身的落寞、半世的羁绊。 你笑笑,不再言语。是的,有些话不必说,有些人不必等,哪怕十年未曾相见,变得亦是容颜,不变的是那份默契。 慢慢往山下走着,我的眼睛不知不觉湿润了。 下了山,上了车,刚开了没多远,暴风雨随即降临,疾风骤雨中,我们离开了江月村,离开了江峰和柳月。 坐在车上,许晴的身体一直在颤抖,一直在流泪。 我无法理解许晴今天的做法,为何她不愿意去见江峰和柳月?难道她还是耿耿于怀过去无法原谅他们?还是她看到了他们的幸福而不愿意去打扰?还是。 无数个猜想在我脑中萦绕,我内心里充满了酸楚和感慨。 回到温州,入住酒店。 当晚许晴高烧一场,我和秋桐送她进了医院。 高烧中的许晴一直迷迷糊糊,打针的时候突然叫出来几句话:“峰哥,柳姐,不要恨我,不要怪我。我愿意看到你们的好。不要再寻找我记挂我了。我还活着,好好地活着。” 听着许晴的呓语,我和秋桐都感慨万千,秋桐又忍不住转过身擦眼泪。 我和秋桐在医院守了许晴一夜,第二天,她醒过来了,烧退了。 脸色苍白的许晴睁开眼,看到我和秋桐,感激地说:“谢谢你们。抱歉,给你们添了麻烦。” “你醒来就好了,许姐。”秋桐握住许晴的手。 “我们,回酒店吧。”许晴坐起来。 打算去哪里 我们一起回了酒店,许晴看起来身体有些虚弱,脸色依旧苍白。 “许姐,下一步,你打算去哪里?”我问许晴。 许晴看着我们:“我们,就在温州分手吧,你们明天要回去星海上班。” “那你呢?”秋桐看着许晴:“你的身体。” “我身体没事,我想自己一个人在温州呆1天,然后,我想去其他地方转转,小易,麻烦你帮我订一张飞拉萨的机票。”httpδ:Ъiqikunēt “你要进藏?”我说。 “是的,我想去西藏转转,想去呼吸一下雪域高原的空气。”许晴说。 我点点头:“那好吧。” “我来订机票。”秋桐摸出手机开始订票。 许晴点点头,看着我:“小易,此行,你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许晴。 “我很感谢你和小秋,这世上,最简单的是情感,最复杂的也是情感,或许你们不会了解我的想法,因为你们走不进我的世界,自从十几年前我离开之后,就没有人任何人能走进我的世界了。我知道你们的期待,知道你们想看到的一幕,可是,对不起,我终究还是让你们失望了。对不起。”许晴说着,又哭了。 看着此时的许晴,我的眼前浮现出十几年前的许晴,那时的她该是活泼的青春的朝气的单纯的,沧海桑田,世事变迁,这十几年,许晴该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秋桐很快为许晴订好了明天飞拉萨的机票。 许晴想自己一个人呆在温州,我和秋桐也不好再继续打扰她,或许让她自己有个心静的环境也不错。这十几年来,她一直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沉静着。 当天晚上,我和秋桐飞回了星海。 回去的飞机上,秋桐显得十分伤感,还有些疲惫。 我将秋桐揽在怀里,她没有拒绝,无力地靠在我的怀里。 耳边回荡着分手时许晴说的话: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之中,能够一起经历过青春的美好岁月,冥冥之中便是一种缘分。然而现在,青春不在,年华逝去,但每每回首往事,还是会心潮澎湃,青春年少时的那些事,依然会在心头荡漾,泛起涟漪。 第二天,许晴发来手机短信,她飞去了拉萨,飞去了雪域高原。 此次许晴的出现,仿佛一阵风,风吹过,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往常。 但我有一种预感,许晴和江峰柳月的故事不会就此结束的,一定还会有让人撕心裂肺的一幕。 为什么这么感觉,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把我的感觉和秋桐说过,她也这么认为。 这天下午,我接到老黎的电话,让我去机场接他。 老黎回来了。 从三水集团出事到现在,老黎一直呆在夏威夷,现在事情平息了,他要回来了。 在机场出口,我看到了老黎,正精神矍铄地往外走。 我冲老黎挥挥手:“嗨——” 老黎看到我,笑起来,也冲我挥手:“小克,儿子——” 我一咧嘴。 老黎竟然是自己一个人回来了,没有带随从。 我接过老黎的旅行包:“老爷子,怎么不带个随从呢?” “我乐意,嘿嘿。”老黎看起来心情不错。ъiqiku 我和老黎往外走,迎面看到乔仕达走来,身后跟着秘书。 乔仕达怎么来这里了?我觉得很奇怪。 乔仕达看到了我们,和我打招呼:“小易。” 我们停住,乔仕达看看我,又看看老黎,冲老黎点了点头,却没有打招呼。 乔仕达不认识老黎。 “我来接一个朋友的,乔领导是——”我问他。 “孩子出国回来,我亲自来接一下。”乔仕达哈哈笑着。 看得出乔仕达还是很疼孩子的,亲自来机场接。 “这位就是你要接的朋友?”乔仕达又看看老黎。 老黎微笑着看着乔仕达。 我点点头:“是的,这是我的老朋友老黎。” 乔仕达主动伸出手:“老黎你好。” 老黎和乔仕达握手:“乔领导好。” 乔仕达显然不知道老黎的来历,要是他知道老黎是夏季的爹,恐怕态度就不会现在这般从容了。 老黎当然是知道乔仕达的,经多见广的老黎显然对乔仕达这一级别的人物没有怎么放在眼里。 “小易喜欢交忘年交的朋友哈,这位黎老先生能和小易做朋友,也是很有趣。”乔仕达笑着说。 老黎呵呵笑起来:“乔领导见笑了,能和小易做朋友,实在是我老黎的荣幸呢。” “小易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老先生看来也是喜欢和年轻人打交道。”乔仕达说。 “人老了自然想年轻啊,和年轻人一起,心态会越来越年轻的。”老黎说。 乔仕达点点头:“老黎言之有理,不光老先生喜欢小易这样的年轻人,我也是很喜欢的。” “我结交的这位小朋友,以后还要乔领导多多批评教导。”老黎说。 “这个自然,自然的。”乔仕达客气了一句,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老黎。 似乎老黎身上的某种气质让乔仕达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我知道,虽然老黎言语间很谦和,但他的气场是十分强大的,这是多年历练生成的。乔仕达或许是被老黎的气场触动了一下。 然后我们和乔仕达分手,出了机场,我开车送老黎回家。 我边开车边把三水的事情从头至尾和老黎说了一遍,包括那晚乔仕达给夏季接风的事情。 听我说完,老黎点点头:“小克,这次的事情,你做的很好,三水能化险为夷,你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次的事情,不仅仅对三水是个考验,对你和小季,也是一次检阅和大考,你们都及格了。” “我觉得此事不会就此罢休,乔仕达让雷正查办诽谤三水的幕后指使,他虽然答应着,但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任何结果。”我说。 “这个在我意料之中,雷正和伍德的关系如此紧密,他当然是查不出结果的。他现在采取的是拖延战术,拖上一段时间,乔仕达把这事忘了,也就不了了之了。”老黎说。 “那,要不要三水这边抓住不放,督促一下,给乔仕达施压?”我说。 老黎摇摇头:“不用,没有这个必要。” “为什么?”我说。 “即使你施压,逼急了,雷正也不会抓住真正的幕后,因为幕后就是伍德和他,顶多找个替死鬼出来,这有什么意义呢?”老黎说。 我点点头:“嗯。” “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是下一步怎么办,既要做好自己的经营,又要防止被人下黑手,还要抓住机会出击。”老黎慢条斯理地说。 “出击?什么意思?”我说。 “呵呵,你懂的,不要问我。”老黎笑起来。 “你要怎么出击,你还要主动惹事?”我说。 “不是主动惹事,有些事,你不主动出击,就等于坐以待毙,这或许该说是积极防御。”老黎微笑着。 我点点头:“主动防御。这样啊。” 老黎问我:“小克,你相信每个人随便都可以成功立业吗?” “当然不会相信,有些人命中注定就不会成功。”我回答。 “是的,人总是在听完成功人士绞尽脑汁的建议,比如说,多读书,多练习之后,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不是很难?我们都想在3分钟内学好英文,在5分钟内解决所有难题,难道成功是那么容易的吗?改变当然是难的。成功只因不怕困难,所以才能出类拔萃。其实任何一个成功者都是艰辛取得。我们实在不该抱怨命运。” 我点了点头。 老黎又问我:“你的时间无限,长生不老,所以最想做的事,应该无限延期?” 我回答:“不,傻瓜才会这样认为。人的时间是有限的。” “然而我们却常说,等我老了,要去环游世界;等我退休,就要去做想做的事情;等孩子长大了,我就可以——我们都以为自己有无限的时间与精力。”老黎说。 我说:“其实我们可以一步一步实现理想,不必在等待中徒耗生命。如果现在就能一步一步努力接近,我们就不会活了半生,却出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结局。” 老黎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其实呢,做人,要活在当下。” 我琢磨着老黎的话,是的,做人,要活在当下。 活在当下,说到底,其本质是,自在、洒脱、没有任何挂碍地活一秒钟。一秒钟之前的你,已不是你,他仅属于过去了。妄想留住过去,那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一秒钟之后的你,也不是你,他又属于未来了。未来也不可得,未来只是一个幻想。过去已死,未来还没有生。真正属于我们的就只有当下。活在当下,它不仅是一种感悟,也是一种智慧,更是一种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筆趣庫 活在当下,常怀感恩之心。时刻感谢,在这一秒,我还活着。 活在当下,常怀敬畏之心。在无边无边无际的时空里,我们不是唯一的主宰。 活在当下,它是一种心灵的净化与升华,是一个在一秒钟就改变自己的智慧。是直面自己,直面生活。勇敢,且真诚。 有些匆忙 把老黎送到家,我直接去了单位。 刚进办公室,看到田珊珊正在用内部座机打电话,见我进来,她显得有些匆忙,对着电话说:“好,那就先这样吧,我要忙了。”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冲我笑笑:“易哥,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田珊珊接着站起来:“我去给孙总送一个文件。” 田珊珊出去后,我看着那内部座机,寻思了一下,直接拿起话筒,按了重播。httpδ:Ъiqikunēt 电话接通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喂——” 这是曹腾的声音。曹腾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 这么说,田珊珊刚才是在和曹腾通话的。为何田珊珊见我进来接着就挂了? 我疑心顿起。 电话里曹腾说:“哟,易总啊,什么指示?” 我接着反应过来:“曹主任啊,呵呵,我打给人力资源部的,按错号码了。” “呵呵。”曹腾笑起来:“是不是易总很想我啊,打电话都按我这边的号码。” “可能是吧,我其实一直都很想你。”我说。 “有些日子没聚了,不如今晚起请易总吃个饭,不知易总能不能给这个面子呢?”曹腾继续说。 我想了下:“好啊,既然曹主任一番盛情,自然是不能推辞的。” “那好,下班前我通知你吃饭的地点。”曹腾说。 “没问题。”我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 和曹腾打完电话,我托着下巴沉思着,曹腾和田珊珊通话,曹腾要请我吃饭,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联系呢?我刚才说按错了号码打到曹腾那里去了,这话他能信几分呢? 曹腾的智商不比我差,甚至在某些方面,我不如他。在曹腾面前,我尤其小心。 正寻思着,田珊珊回来了,冲我笑道:“易哥,琢磨啥呢?” 我回过神,冲她笑了笑:“没事,在想工作的事。” “易哥,我看你是个工作狂,整天都在寻思工作的事,刚才孙总还和我说你对工作十分敬业负责,要我多向你学习。” 田珊珊显然是在恭维我,孙东凯有没有说这话只有鬼知道。 我打量着田珊珊:“姗姗,是不是该找个对象了?” “怎么?易哥要给我介绍对象?”田珊珊笑嘻嘻地说。 “我不会做红娘,只是问问你有没有合适的目标。” “嘻嘻。找个就看缘分了。” “在集团内部,有合适的目标了吗?”我试探地问。 田珊珊又笑:“不知道啊。” 我笑笑,不再问了。 既然田珊珊不愿说这个,我也没兴趣继续问下去。 我知道田珊珊现在在集团的位置很微妙,曹丽对她已经产生了极大的敌意,曹丽怀疑田珊珊和孙东凯的关系不大正常。 作为田珊珊的位置,得罪了曹丽,显然是不妙的,毕竟曹丽是孙东凯的铁血联盟。 聪明的田珊珊,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一点。 那么,田珊珊给曹丽的堂弟曹腾打电话,又是神马意图呢?难道她是想借助曹腾来改善和曹丽的关系?或者是—— 我一时想不出答案。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阿来的手机短信:“大侠,中午见个面。” 我回复阿来:“什么鸟事?” “鸟事没有,有逼事,来不来?”阿来回复。 “在哪里?”我回复。 阿来回复:“嘿嘿,就在第一次我和你干架的那个地方。” 我知道阿来指的海边的那个小树林。好久以前,白老三没死的时候,我和阿来在那里交过一次手,那是阿来的星海首秀,首次出手就将我擒住交给了白老三。 我自然记得这次的耻辱,不会忘记那个地方。 我想了想,回复阿来:“行。” “亲,现在就过来,我等你。”似乎阿来已经到了。 30分钟后,我到了海边的那个小树林,果然阿来正在那里。 秋日的海边空气很清爽,树林周围静悄悄的,看不到其他人。 这里是个幽静的所在。 “什么事?”我对阿来说。 “没什么大事,还是关于上次的事。”阿来说。 “什么意思?”我警惕地看着阿来。 “大侠,你也知道,上次我给你办的那个鸟事,让我差点就完蛋了,担惊受怕不小啊,你狗日的欺骗了我,骗我给你弄出了那个东西,我现在想清楚了,你小子的真正意图,是想利用那个东西来打击雷正,雷正被搞得很被动,就是你小子利用我弄出来的那东西搞的。我被你利用了!”阿来显得有些气愤。 我笑了:“阿来,我看你是闲的蛋疼了,我们之间,是交易,我给你钱你给我东西,至于我用那东西来干嘛,你根本就不用操心,你只要得到你的钱就行了。” “他妈的,因为这事差点惹出大乱子,要不是这事,伍老板怎么会严令追查,财务总监怎么会消失?你他妈的纯粹是在利用我,不管我死活。”阿来气势汹汹。 “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你还想咋样?你叫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想我诉苦?”我说。httpδ:Ъiqikunēt “我想咋样?嘿嘿。”阿来晃晃脑袋,绕着我走了一圈,“我想,就因为你不老实不讲实话,就因为我为你的事担惊受怕,你得再给我一笔补偿。” 我一听,气坏了:“妈的,你贪心不足啊阿来,老子给了你100万,还少吗?你他妈别不知好歹。” “100万算个屁,操,老子现在要你再给我一笔钱,算是补偿。”阿来一副无赖的嘴脸。 “没门,想都别想。”我一口回绝。 “奶奶的,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阿来有些气急败坏。 我斜眼看着阿来:“小子,是不是我给你的那100万都光了?又输进去了吧?” 阿来显得有些尴尬:“操,你怎么知道?” “对于赌徒,老子还是了解的。” “嘿嘿。算你聪明,”阿来凑过来,“我知道李顺给你的钱很多,大大的,你给我的那100万呢,确实被我连还账带赌,都光了。这样好不好,就算是我借你的,再来100万,如何?” 我哈哈笑起来:“刚才不是说补偿吗?怎么这会儿又成借了?” “他妈的,只要钱到手,什么名义无所谓啊,你狗日的问你要补偿你不给,那就只好借喽。”阿来说。 “我要是说不呢?”我说。 “你要是拒绝?那我就只要教训教训你了。”阿来说。 “想打架?”我说。 “你说呢?我看不给你一点厉害你是不会答应的?”阿来说。 “你这和抢劫有区别吗?” “有,这顶多是勒索敲诈。”阿来厚着脸皮说。 “不给就动手?” “是。” 我脑子一转:“那就动手吧。” 话音刚落,我先主动出击,一脚踢向阿来的胸口。 我出脚速度很快,阿来猝不及防,被我踢中了胸口,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 “妈的,不打招呼就动手,下黑手啊。”阿来骂骂咧咧的,开始向我发起反击。biqikμnět 我和阿来在海边的小树林边展开了一场空手武斗。 我使出全身的解数和阿来斗,你来我往打了几十个会合,阿来的功夫确实胜我一筹,渐渐地我处于下风,被阿来打中了几次。 我猛地往后退了几步:“停——” “哈哈,服了不?再不停我干掉你。”阿来得意地笑着。 我苦笑:“狗日的,老子确实打不过你。” “知道就好,不然就是自讨苦吃。”阿来说。 “行了,不打了,老子再给你100万就是。”我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阿来大喜:“你说的是真的?” “麻痹的,老子打又打不过你,不给你有什么办法?”我无可奈何地说。 “嘿嘿,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早答应不就得了,就不用费这么多事了?”阿来狂笑不已。 “我可以答应给你100万,不过,这不是给你的补偿,也不是借你的。”我说。 “那算是什么?”阿来好奇地说。 “这算是我给你的预支。”我说。 “预支?什么预支?”阿来一时有些不懂。 “算是下次交易的预支,傻逼。”我说。 “下次的预支,下次。哈哈,妈的,看来我们还有下次交易喽,行,不管你搞什么名堂,不管你用什么名义,只要给老子钱就行。至于下次的交易,什么交易内容?” “现在暂时没有,但我想,我们或许很可能以后还会有交易,这笔钱,就算是以后交易的预支。”我说。 “这么说,下次交易还不知道什么内容,价格就定好了,这买卖划算,行,木有问题。”阿来说。 “下次再有事找你,我不会再给你钱了,知道不?” “知道了,怎么这么啰嗦,钱呢?给我。”阿来说。 “给我个账号。”我说。 “不给,老子要现金。”阿来说。 “那好,回头我安排人给你送过去,但你记住,这事要保密,不然,恐怕你我都不会利索。” “这个自然,我傻子才会说出去。我在这里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我和谁说去?操——” “那好,会有人和你联系的,会给你送过去。现在我暂时没有和你交易的内容,等以后有了,我自然会找你,你不许反悔。” 这个我懂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个我懂,不用你给我上课。”阿来喜笑颜开,“小子,到底还是你大方,100万说给就给,妈的,我猜你手里肯定还有很多很多钱,都是李顺给你的吧?哎,李老板怎么对你就这么大方呢,什么时候我能遇上李顺这样的主子呢?哎,命不好啊。” “伍德恐怕也没少给你吧?”我说。 “操,和你的没法比,小巫见大巫了。”阿来有些丧气。 “这次泄密的事,都利索了?”我说。 “好像是利索了,起码伍老板没有怀疑到我身上。”阿来说。 “你怎么这么肯定?” “直觉。没这么点直觉,怎么在江湖混?”阿来说。 正说着,我似乎感觉树林里有点动静,有个身影似乎倏地一闪。 我心里一惊,有人在偷听我和阿来的谈话。 阿来也感觉到了,反应比我还快,唰就钻进了树林。 我也一跃进了树林搜寻。 我和阿来一左一右两个方向快速搜寻,找这个偷听的人,是我和他共同的目标。 找了半天,小树林搜遍了,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和阿来出了树林,回到沙滩,我说:“恐怕有人在偷听。” “会是谁呢?”阿来喃喃地说。 阿来似乎比我还紧张。 “此地不宜久留,撤——”我说着就要走。 “哎,记得我们的预支交易啊。”阿来提醒我。 我点点头,呲牙一笑:“你也记得我给你的是预支,你欠我一个买卖。” “自然记得,没问题。”阿来也呲牙一笑。 我和阿来分头离开海滩,我上了滨海大道,开车刚走了一会儿,迎面一辆黑色轿车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停住,接着对面车上下来了皇者。 皇者带着一贯的莫测的笑走到我车前,冲我点点头:“易总,下午好。” 我看着皇者,想起刚才树林里那个神秘的身影,说:“皇者,你从哪里来?” “从市区啊。怎么了?”皇者一般正经地说。 “怎么这么巧会在这里遇到?”我说。 “是很巧,易总是从哪里来呢?”皇者说。 “我从海边的那个小树林来的,我想你不会也是吧?”我在试探皇者。 “大白天的,易总到小树林有何事呢?”皇者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继续问我。 “你猜。”我说。 “呵呵,”皇者笑起来,“我猜,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见重要的人。” 我眯缝起眼睛看着皇者:“你善于装鬼弄神,皇者,你在跟踪我,是不是?”Ъiqikunět “嘿嘿。易总这话说的,我哪里敢跟踪你呢?我只不过是开车正好路过这里,然后正巧遇到了易总而已。” 我不相信皇者的话,我怀疑刚才树林里那个一闪而过的神秘人就是皇者,虽然他不承认,但我感觉是他。 我说:“我刚才去海边小树林,是见了一个人,你想知道我见的是谁吗?” “不想知道,这是易总的私事,没有必要告诉我。”皇者回答。 “但我想告诉你。”我盯住皇者的眼睛。 “额。”皇者发出模糊的声音。 “我见的这个人,是阿来。”我直接说。 “哦。”皇者狡黠地转动着眼睛。 “想知道我和阿来都干嘛了吗?”我继续说。 “不想知道。”皇者摇摇头。 “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和阿来约斗了。”我说。 此时,我断定即使那树林里的神秘人是皇者,当时我和阿来谈话地点距离树林有点距离,而且我们的声音也不大,那神秘人藏身在树林里未必能听到我和阿来的谈话内容。 我现在保阿来就等于保我自己。 “约斗?为嘛呢?”皇者做出不解的神情。 “我们互相不服对方的功夫,就约定来一次真正的打斗,就这么简单。”我说。 “哦,这样啊,那结果如何呢?”皇者做出饶有兴趣地样子看着我。 “我输了,没打过他。”我回答。 “意料之中,阿来的功夫确实在你之上,论单打独斗,你当然不是阿来的对手。不过呢,阿来是个好赌之人,你们之间这场决斗就没有附带什么赌注?”皇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有啊,一万块钱。”我也似笑非笑地看着皇者。 皇者哈哈笑起来:“这么说,易总今天输了一万块。” “是的,不错。”我说。 “这么说,易总今天和阿来见面就是为了决斗一比高低?”皇者继续说。 “是的。”我点点头。 “呵呵,这么说,我似乎是想多了。”皇者的眼神变得很狡猾。 “肯定的,你一定是想多了。”我笑起来。 “不知道易总的话我该不该相信呢?”皇者似乎自言自语。 “我想你该信,而且,这事也只有你知道,如果有第二个人知道,那就一定是你说出去的,你会不利索的。”我紧盯住皇者。 “易总在威胁我?”筆趣庫 “你可以这么认为。” “我很奇怪,决斗有什么值得保密的?” “因为我输了。” 皇者哈哈笑起来:“你怕丢人?” “废话。” “那好吧,既然易总的理由这么充分,我只有相信了,我就暂且为你保密好了。”皇者说。 我知道皇者对我的话起码是有一半不信的,但似乎他也找不出怀疑的理由。 “最近伍老板那边出事不少,伍老板很不爽,这个时候,易总约阿来比武,我觉得很敏感,我劝易总你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惹事的好。”皇者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反问皇者。 “我什么意思你该知道,易总是个聪明人,有些事不需要提醒,我这么说,也是为你好。”皇者一副关心的样子。 我哈哈笑起来:“那我该谢谢你了。” “我知道你现在的谢谢是口是心非,但是,有一天,易总,你会真诚地对我表示感谢。”皇者嬉皮笑脸。 我冷笑一声:“皇者,我发现你很喜欢做梦,说梦话也很多。” “到底我说的是梦话还是实话,时间会证明一切,到底我和你易总到底能不能做朋友,事实会说明一切。”皇者说。 “听你说话的模样,蛮像个好人。”我说。 “你觉得我是坏人吗?”皇者说。 “你觉得自己是好人吗?”我说。 皇者沉默了会儿,突然笑起来。 我觉得皇者笑地很阴。 “老弟,在你眼里,是如何辨别好人坏人的呢?”皇者问我。 “你说呢?”我反问皇者。 皇者想了想:“我觉得,好人与坏人的区别并不只是在事情的处理上体现的,首先你先要分别什么是好事什么是坏事,做好事的人并不都是好人,做坏事的人并不都是坏人,有些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要从各个方面来衡量它的对与错,所以好人和坏人并不是很容易区分的,或许时间可以证明人的好坏。” 我哼笑了下。 皇者继续说:“好人和坏人,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好人和坏人是比较出来的,有了好人,我们才说某人不好。同样,有了坏人,我们又说某人好。好人的头衔是别人送给他们的。” “这么说,相对于我,你就是坏人了?”我说。 “那么,相对于其他人,我是不是又该是好人呢?”皇者说。 “你说的其他人,是什么人?”我说。 “嘿嘿,你懂的。” “我怎么你和那些其他人都是一丘之貉呢?”我说。 “那是因为你缺乏分辨力,缺乏分辨好坏的能力。”皇者说。 “放屁。”我说。 皇者淡淡笑了下,说:“这么说吧,对分辨好人与坏人的标准,我觉得对不同年龄和职业答案是不同的。对我们这样的年龄的人来说,人性是丰富的,分辨好人坏人就不那么重要了,在一些人眼里的污点在我们眼里只是伤痕,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的灵魂被玷污了,我们不会简单的把他归在罪人一类,也不会关注太多,因为我们的精力和时间都是有限的,我愿意把这些时间和精力花在我希望关心的人身上。筆趣庫 说到看上去象坏人的几乎全是好人,看上去象好人的几乎没一个好人!我还是认为这个是一个期望值的问题,坏人身上有一些人性的东西,你会很欣慰,一个你一直很欣赏的人,在压力面前退缩,把你推到最前面,你会非常失望,对他的评价会非常低。举一个现实生活的例子,比如你一直很敬重的人,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虚言搪塞,而另外一个人可以说平时整个就是个恶棍,但这次给你需要的帮助。” 听着皇者的话,竟然觉得有一些道理。 其实又有谁能说清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呢?好人坏人只是相对而言。在场的谁又敢说我这一辈子,或者说活着的这些年从没做过错事、坏事呢?坏人也会有恻隐之心,也会做好事,不管这是不是出于他的本意,至少我认我为是潜意识让他做的好事,“人之初,性本善”嘛!而好人也会因为一些原因作出错事,所以,世上没有好人、坏人,只有相对的好人坏人,而关键就是参照物了! 人生历程 也许好与坏都是人生历程中的一个时点数,并不是人生。随着人生的浮沉与起落,位置的高低和变化,相信每个人角色的好坏也同样在变化着,永远都没有定数。只有人性最根本的东西,脱离了善恶与美丑,不随其他因素的转变而转变,永远保持着自己的运行轨迹。 这样想着,感觉脑海里一片迷惘和混沌。 皇者走后,我继续开车。 直觉皇者似乎觉察到了我和阿来的这次会面。 我摸出手机打给方爱国。 “爱国,提款100万,下午和阿来联系,给他这100万。”我说。 “哦,好。”方爱国并不问原因,直接答应着。 “记住,给他钱的时候,要让他写一张收到条,内容要写收到预付款100万,预付款,明白了?”我叮嘱方爱国。 “好,记住了。” “还有,交易的地点要隐蔽,不要被他人发现。”我又说。 方爱国答应着:“嗯,好,我这就去提款。” 至于为何强调要阿来一定要在收到条写收到预付款,我此时心里并没有特定的用意,只是觉得有这个必要,或许有一天会有用的。 我此时只是凭直觉让阿来这么写。 我知道阿来只要能得到100万,写什么都无所谓。他现在是缺钱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钱。 突然发现和一个爱钱的人打交道,远比和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打交道容易地多简单地多。 只要阿来有这个爱好,那就好办多了。 这年头,最怕的就是人没有爱好。 回到办公室,我琢磨着晚上和曹腾的聚餐。 看着田珊珊在看书,我说:“姗姗,晚上有事没?” 田珊珊抬起头看着我:“没事啊,怎么了,易哥。” “晚上经管办的曹主任和我约了一起吃饭,你要是没事,一起去?想去不?”我说。 “哦,曹腾主任要请客吃饭啊,我倒是想去,可是,曹主任和你单独约的,我参加,合适吗?”田珊珊说。 “都是同事聚会,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多一个少一个人无所谓啊,你要是想去,就和我一起去,要是不想去呢,就不要找理由。”我笑起来。 田珊珊也笑:“那好啊,既然易哥如此看重我,那我就去喽,白吃好啊,不吃白不吃。” “那好,下班后和我一起去。” “去哪里?” “不知道,等曹主任通知。” “曹主任今晚做东是吧?” “是。” “经管办可是你的老据点,曹主任是你的继任者,你们可是以前的老同事了。” “是的,老同事了,老伙计了。”我笑嘻嘻地说。 “对了,曹主任和我上午还通电话了。”田珊珊说。httpδ:Ъiqikunēt “哦。”我看着她。 “是一个报告的事情,我刚和他说完呢,你正好就进来了。” “哦。”我点点头,心里有些迷惑。怎么每次我刚对她产生怀疑,她总是能自圆其说打消我的疑心呢。 这个田珊珊难道能看穿我的内心? 想到这里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怎么了易哥?你冷?”田珊珊关心的声音。 我打个哈哈:“没事,不冷。” “天阴地厉害,起风了,天气预报今晚有冷空气,要下雨呢。”田珊珊边说边走到窗前关了窗户,回身对我说,“易哥,晚上你要多穿件衣服,不要着凉。”筆趣庫 我看着田珊珊:“有个女同事做对桌就是好,女人体贴,关心啊,知冷知热的,姗姗啊,谁要是娶到你做媳妇,那可真是有福气了。” 田珊珊抿嘴一笑:“你想不想有这福气呢?” “我?”我一愣,“我没这资格喽。” “只要你想,你一定会有这资格的。”田珊珊说。 我的神情顿时有些尴尬,田珊珊笑起来:“哈哈,易哥,逗你呢,还当真了。” 我笑笑,松了口气。 看看窗外,天气阴沉,秋风阵阵,落叶纷纷。 深秋的季节来到了,深秋过后,就是冬天。 一会儿,窗外下起了秋雨。 喜欢秋天的季节,喜欢秋天里看秋雨的感觉。 秋天,总是那样地让人心悸。 似乎,有一种看不见的痛在秋天里悄悄向我袭来。 在秋风中行走,最好夹点纷纷细雨,洒涤了我所有的烦忧,洗去了我满身的尘土。我不怕“秋风秋雨秋愁杀人”,也不怕“留得残荷听雨声”,那是秋天的韵味。即使伤感孤独,也是一种美丽的心情,所以说有了那一句话”秋应为黄叶,雨不厌青苔”。 看惯了秋风,听惯了秋雨,心中的浮动会渐渐平静,然后是一份安逸悠然而升,秋风渐行渐远时,心中又多了几分期盼,不舍秋风的离去,如同不舍故人。 下班前,我去了一趟秋桐办公室。 秋桐正在看一份报告,见我进来,抬起头:“有事?易总。” 我走到她跟前,看着秋桐俊俏的脸,半天不说话。 “干嘛?怎么了?老看我干嘛?”秋桐说。 “你好看,真好看。”我吃吃地说。 秋桐的脸红了,嗔怒地说:“别胡说八道,这是在办公室里。” 我嘿嘿笑了下,坐在她对过:“办公室里又怎么了?我就不能夸你好看了?” “看你刚才那眼神,活脱脱一副饿狼的样子。”秋桐抿嘴笑。 “怎么?你怕饿狼?”我说。 “不是怕,是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饿狼饿极了会忍不住。” “哈哈。”我笑起来,“秋领导,看不出你还挺胆大,这话也能说出来。” “都是被你熏陶的,被你带坏的。”秋桐脸又红了。 “唉。”我叹了口气。 “叹气干嘛?”秋桐说。 “今晚曹腾要请我吃饭呢。” “吃饭去就去呗,也没要叹气啊。” “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呢。” “他请你吃饭,也未必是打什么鬼主意,说不定只是想巴结易总和易总搞好关系呢,就你现在的位置,集团哪个中层不想请你吃饭啊,恐怕排队都挨不上号呢。” “换做别人,我不会有那么多想法,但是曹腾,曹腾啊,曹主任啊,我这心里就犯嘀咕。” “你对他发怵?” “多少心里是有点,这个曹腾,我看不透他。”我实话实说。 秋桐沉思了片刻:“曹腾这人,是有些城府,比曹丽城府要深多了,在集团的中层干部里,算是比较深藏不露的人。” “是的,这样的人,打交道,是我最头疼的。累——”我说。 “但是你也很鬼精啊,恐怕你的城府也未必就比他浅。”秋桐笑起来。 “我城府深吗?”我说。 “我看不浅,不要谦虚。”秋桐继续笑。 我嘿嘿笑了下:“不过,在你面前,我是什么城府都没有,在你面前,我就是一张透明的纸,你什么都能看穿看透。” 秋桐的神情有些不自在:“我有时候其实也是看不懂你。” “看不懂只是因为你不愿意去看,不敢去看,不愿意去想,只要你愿意,你完全可以彻底看懂我。”我说。 “你不要这么说,我们,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要去提了。面对现实吧,往前看吧。”秋桐的声音很低。 我的心里有些郁郁:“你总是在逃避。” “逃避是没有办法的,我不想伤害更多的人,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利去伤害别人。”秋桐说。 “你说,我们的明天会是神马样子的?”我说。 秋桐看着窗外的绵绵秋雨,轻声说:“未来不可测,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你会有幸福的生活,快乐的明天。” “你只希望我,那你呢?”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一切都是不可更改的,我只能沿着命运为我安排的道路走下去,不能停止,不能回头。”秋桐说。 我看着秋桐有些凄婉的表情,心里很痛。 我知道此时秋桐的内心是柔弱的,她的世界泪雨纷纷。 我站起来,轻声说:“如果有人利用你的柔软攻击你,利用你的善良欺负你,利用你的宽容践踏你,请不要哭泣。你的柔软、善良、宽容是你值得拥有更好生活的资本,也是你立于这世界真实的支撑。人活着不是为了证明苦难,而是亲历过黑暗才配拥有光明。不要为不值得的人浪费你宝贵的泪水,要为爱你的人保留你最好的微笑。” 秋桐看着我,目光楚楚。 我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回到办公室,田珊珊对我说:“易哥,刚才曹主任打电话来了,订好了吃饭的地方,时间是6点半。” “在哪里吃饭?” 田珊珊告诉了我地方,是在远离市区靠近海边的一个海鲜店。 我看看时间:“下班了,走吧。” 我和田珊珊下楼,开车直奔海鲜店,田珊珊开的车。 到了海鲜店,曹腾已经到了。 “曹主任,你和易总的聚餐,我来参加,不知曹主任欢迎不欢迎啊?”一下车,田珊珊就半开玩笑地对曹腾说。https:ЪiqikuΠet “田主任能参加,自然是欢迎的,美女一起吃饭,自然是很开心的。”曹腾乐呵呵地说。 “能参加曹主任和易总的聚餐,是我的荣幸呢。”田珊珊看起来很开心。 我随意 “易总,喜欢吃什么海鲜?我们去看看?”曹腾邀请我。 “我随意,点菜还是你们去吧。”我说。 曹腾看看我,又看看田珊珊:“田主任,要不还是你去点吧,你点啥我们吃啥。”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到时候我点了不许说不喜欢吃。”田珊珊说。 我和曹腾都笑起来,田珊珊去了。 我和曹腾进了单间坐下,曹腾递给我一支烟,我们点着。 “曹兄,吃顿饭跑这么远,安排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真劳你费心了。”我说。 “这里安静,环境好,吃饭心情自然也好啊。请易兄你吃饭,自然要费点心思的。”曹腾说。 田珊珊不在,我和曹腾又开始了互相装逼的称兄道弟。 一番装逼之后,我对曹腾说:“最近我听说经营管理部门的公章下放到之后,出现了一些问题,是真的?” “你从哪里听到的?”曹腾眼皮一抬。 “集团就这么大,这样的事能瞒住我?”我笑起来。 曹腾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是,不错,是有几家经营单位擅自利用公章签了几个合同,搞得有些被动。” “这么说,当时的公章下放,是不明智的喽。”我说。 “易兄,我想提醒你一句,这公章下放到经营单位,可是孙总亲自拍板的。”曹腾说。 “曹兄这是在警告我什么吗?”我说。 “不敢不敢,我只是想说虽然公章下放导致出现了一些局部的问题,但总体来说,还是好的,领导的决策是不会失误的,只是前进过程中的小波折,不能因为出现了一些小问题就否定大局嘛,是不是?再说了,集团审计科的职能大大增强了,对经营单位的监督和约束也是很紧的,即使有点小问题,也能及时发现的嘛。”曹腾说。https:ЪiqikuΠet 我笑了笑:“我无意对集团的决策说三到四,曹兄可不要给我乱扣帽子。” “哪里的事,易兄想多了,你我一直是老搭档,我一直对易兄是十分尊重的,何况你还是领导,我怎么敢给易兄乱扣帽子呢。”曹腾显然是话里有话。 “虽然我们是搭档,但是曹兄,我的资历显然是比不上你的,我只是暂时处在这个位置,曹兄现在的位置,超过我,只是早晚的事。”我说。 曹腾笑起来,摆摆手:“易兄这么说可是折煞我了,我可从来没有想到过赶超易兄,能跟在易兄手下做事,是我的荣幸。” “但是你现在并不在我手下,论起真实的级别,你我都是平级的哦。”我说。 “怎么能说是平级呢,你是总经理助理,属于集团领导,我怎么敢跟易兄扯平呢。” “我这个助理是内部粮票,出了集团没人承认,在档案里,我和你是不折不扣的平级,这没错吧。”我说。 “虽然如此,但我还是愿意把易兄当做领导的。”曹腾说。 正说着,田珊珊点完菜进来了,我和曹腾暂时停止了这番谈话。 要了一瓶白酒,我们三人开始喝起来。 田珊珊倒了一小杯,她是能喝点白酒的。 “这吃海鲜,还是喝白酒爽。”曹腾说。 “是的,但是很多人还是喜欢喝啤酒。”田珊珊看着曹腾,嘴角带着笑意。 “吃海鲜喝啤酒其实是容易导致痛风的。”我加了一句。 “来,我给二位领导敬杯酒。”田珊珊举起酒杯。 曹腾笑着说:“田主任,今天的领导只有易兄,我可不敢称领导。” “你们二位都比我级别高,自然都是领导,曹主任也不必谦虚。”田珊珊说。 “大家都是同龄人,私人聚会,就不要搞这么正规了,都是兄弟姊妹,一起喝就是。”我说。 “到底还是易总接地气平易近人。”曹腾说。 大家一起喝了一杯酒,曹腾说:“咱们集团三个办公室,办公室,经管办,还有编务那边的总编室,分别对领导、经营和编务负责,这三个办公室,办公室是我们的头,易总是咱们的领头羊啊,今后经管办的工作,易总和田主任还要多多指导,多多帮助。” 我看着曹腾:“曹主任这话就太谦虚了,大家都是在大领导的领导下工作,都是为相应的领导服务,何必分这么清楚呢?”https:ЪiqikuΠet 田珊珊看看我,又看看曹腾:“我倒是觉得二位领导的话都有道理,曹主任没有说错,易总的话也很对。” 曹腾说:“田主任倒是很懂得中庸之道,集团女干部少,田主任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田珊珊笑起来:“曹主任可别拿我开涮,在二位面前,我只是一个小学生,要多向你们学习才是,再说了,集团里的女干部,我算是什么,我最佩服的女干部啊,就是秋领导和曹总两个,她们是我学习的榜样呢。” 田珊珊不失时机地提出了秋桐和曹丽。 我看着曹腾和田珊珊,突然笑起来:“我说,你们二位,我看起来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他们看着我。 “我觉得你们俩啊,有夫妻相。”我说。 我这么一说,曹腾顿时就有些不自在,田珊珊脸色也有些红了。 “易总,你——”田珊珊看着我。 我继续说:“你们俩现在都是单身,我倒是想撮合下你们俩,你们有没有这个意向呢?” 我说完,曹腾看了一眼田珊珊,田珊珊也不由自主看了一眼曹腾。 我知道曹腾是个实用主义者,即使是婚姻和爱情,他也是要绑架在自己的实用战车上的。 而田珊珊,我的直觉这孩子也是很现实的。 从这一点来看,这二人还真有些志趣相同。 我故意说出这番话,看他们的反应。 我说这番话的真实目的,当然不仅仅只是看他们的反应。 “呵呵,”曹腾笑起来,“这婚姻和爱情啊,我觉得还是一切随缘好。田主任这么一个大美女,我可不敢有非分之想。” 田珊珊看了一眼曹腾,又看着我:“看不出,易总喜欢做红娘啊。” 我哈哈大笑,举起酒杯:“来,喝酒,喝酒。” 过了一会儿,田珊珊说:“请教二位一个问题。” 我和曹腾看着她。 “关于爱情,关于爱情的实用和浪漫,你们怎么看?”田珊珊说。 我和曹腾互相看了一眼。 “易总,你先说。”曹腾说。 我想了想:“我认为,这爱情是要有感觉的,是那种触电般地感觉,是刻骨铭心的感觉。有过这种感觉才会对在一起的生活倍加珍惜。爱情就是互相包容,互相理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正的爱情并不一定是他人眼中的完美匹配,而是相爱的人彼此心灵的相互契合,是为了让对方生活得更好而默默奉献。真正的爱情,是在能爱的时候,懂得珍惜;真正的爱情,是在无法爱的时候,懂得放手。” “为什么这么说?”田珊珊问我。 我顿了顿:“因为,放手才是拥有了一切。”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内心突然很苦涩,不由想起了秋桐,想起了冬儿,想起了海珠,想起了远在异国的云朵和夏雨。 “曹主任,你的看法呢?”田珊珊看着曹腾。 曹腾说:“我认为爱情就是某个人的荷尔蒙发生反应,对异性产生的特殊感情变化。一个女生要是真的爱你,她会时不时关心你在哪儿,在做些什么,和谁在一起。有时她感到孤独就会想起你,做梦会梦到。若是你们确立情侣关系,她会时不时对你撒娇,或者发脾气,只是为了让你哄哄她,逗她开心。你们要是没有确立恋爱关系,她会时不时的出现在你面前问你有什么帮助,或者偷偷地看你,双目相对时她会脸红,甚至高兴一整天。一个女生要是真的喜欢你到这种程度,那么,不要犹豫,赶紧牵手吧!她,值得你喜欢!” 田珊珊抿嘴笑起来:“看来曹主任很喜欢这种被女孩子追的感觉啊。” 曹腾不好意思地笑笑:“个人之见。田主任,我和易总都谈了,该你了,说说你的看法?”ъiqiku 田珊珊想了想:“我觉得啊,一个人爱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一个女生如果爱你,她会在乎你的一切,会跟你撒娇,有时候会对你耍点小脾气,很任性。看你和女生说话,或者多看了别的女生一眼,她都会很在意,有时候只是嘴上不说。如果她爱你的话,像我,我就会无条件的对他好,从不会发大小姐脾气,为了他,我什么事都可以做,什么好的,首先就要想到他。对于我选择了的人,我心甘情愿。我其实很会撒娇,在他面前就是个柔弱的小女生。但我只对他一个人这样。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拒绝所有男生。有很多时候,明明很在乎,却要装作无所谓。一个女孩的脆弱,男生永远也不会懂。但有些女生不一样,性格不一样,爱的方式也会不一样。有的女生,爱你,她会和你吵,总会和你对着干。有时候,这也是一种爱。慢慢理会吧。如果她真的爱你,请珍惜她,好好爱她,千万不要有欺骗和背叛。因为,人的一生,真正爱你的人真的不多。” 一番高见 听着田珊珊和曹腾的一番高见,我说:“我怎么感觉你俩在互相表白互相倾诉呢?” 曹腾和田珊珊都有些尴尬,我哈哈笑起来。 我接着说:“听了二位的话,我有些感悟,其实,爱情是自私的!男女之间要有些冲动,有些性情要毫无半点金钱、利益、一些现实目的,单纯的相爱相亲有那么一股义无反顾劲,这是爱情。而恋爱呢!他不是爱情,他只是你在爱情之中添加了许多现实因素然后感觉不错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而开始的一段试爱之旅其中有甜蜜,有痛苦,有现实,到这不是爱情,爱情是单纯的,恋爱只是掺杂着杂质的婚前试爱。而婚姻,幸运的人由于那段开始考虑现实的,变质的婚前试爱感觉还不错所以幸福的结婚了,而还有大部分,在被现实打败爱情后他已经忘记爱情,甚至还去侮辱爱情,认为金钱就是爱情。所以婚姻既是爱情的升华又是坟墓。” 听了我的话,田珊珊默默地点点头。 曹腾眨巴眨巴眼睛说:“易总的想法其实是当前的一种主流,社会是现实的,人也是现实的,人又是社会的,生活在现实里的社会的,是不可回避这些的。” 我微微一笑,与其说我在和他们探讨问题,不如说我是在试探曹腾和田珊珊。 一顿丰盛的晚餐结束,我向曹腾表示感谢,田珊珊也向曹腾表示感谢。 曹腾客气了几句。 然后,大家准备回去。 田珊珊住的地方我不顺路,曹腾则正好顺路。于是我就找了借口让曹腾捎带田珊珊回家。 曹腾爽快答应了,田珊珊也说不出什么。 “你们二位都喝酒了,开车要注意慢点。”田珊珊说。 我和曹腾都笑了,答应着。 然后大家分头离去。 我开车从另一个方向进市区,雨还在下,夜风阵阵。 我边开车边想着今晚的饭局,想着和曹腾田珊珊的对话,想着曹腾和田珊珊。 突然前面传来一声巨响,定睛一看,卧槽,前面一辆黑色轿车和一辆大货车迎面相撞。 轿车撞大货车,无疑倒霉的肯定是轿车里的人了。 我开到跟前紧急刹车,下车查看情况。 果不然,轿车损失惨重,车头都被撞扁了,驾驶员浑身是血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还是个女子驾驶员。 大货车驾驶员安然无恙,跳下车,目瞪口呆。 看位置,似乎大货车是正常行驶,轿车速度太快跑偏了方向。 女司机啊,作孽。说不定是边开车边打电话造成的。 驾驶员抖抖索索摸出手机要打120,我一看那女司机的伤势,此处距离最近的医院都有十公里,等120救护车来似乎来不及了。 来不及多想,我一把拉开轿车的车门,一把将受伤的女司机抱出车,放到我车的后座,然后急速往最近的医院驶去。 女司机浑身是血,我此时也被弄了一身血,满车里都是血腥味。biqikμnět 到了医院急诊,打开车门抱出伤者,火速跑了进去。 值班医生和护士都来了,伤者被紧急进行了抢救。 我坐在抢救室外擦擦脸上的雨水,浑身湿漉漉的,还有血水粘在衣服上。 一会儿,一个护士过来,看着我,冷冰冰地说:“满身酒气,是你撞的人吧?” 我一愣,还没说话,护士接着说:“快去交钱,先交一万。”说完护士又进了抢救室。 我也无法和护士解释,只好先去交了一万块钱,问名字,我胡乱编了一个。 交完钱回到抢救室,又出来一个护士,我忙问伤者咋样了? “幸亏来的及时,再晚个十分八分的,就不用来了。”护士说。 我暗自庆幸自己决断及时,幸亏没等救护车。biqikμnět 一会儿医生出来了,我迎上去。 医生看看我,似乎闻到了我满身的酒气,皱皱眉头:“小伙子,酒后驾车危险啊,唉。这个女孩子也算是命大,幸亏送来的及时,不然啊。” “大夫,人不是我撞的,我是路过送来的。”我忙说。 “哦,这么说,你是雷锋?”医生说。 “我不是雷锋,我是做好事救人的,这女孩自己开车和一个大货车撞了,正好我路过。” “是这样。”医生拍拍我的肩膀,“小伙子不错,活雷锋,这女孩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现在需要留在抢救室观察,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是不会有生命危险了。等她苏醒过来,估计就能联系上她家人了。” 听医生这么一说,我松了口气。 既然这女孩没有生命危险,那我就走吧。 我悄悄离开了医院,开车继续往宿舍走。 打算回去先换下这血衣,然后洗个澡,明天再去清理车里的血迹了。 撞车现场咱不用管,交警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去了。大货车司机不可能跑的,车号我都记住了。 想到今晚做了件好事,救了一个女孩的生命,心里不由感觉很爽。 进了市区,看到前面警灯闪烁,路口有警察在盘查来往车辆。 最近晚上警察的例行检查很多,我也习以为常了。 我放慢车速,跟在前车后面,慢慢往前开。 这时我看到了雷正,正在几个人的陪同下在路边晃动。 显然,雷正是来视察夜查工作的,还有照相机和摄像机伺候着。 这时,一个警察走到我车前,打了个敬礼,我忙摇下车窗。 警察看到我,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同志,看下你的驾照,还有行车证。” 我忙拿出驾照和行车证地给他。 他打开简单看了下,然后盯住我:“你浑身是血,怎么回事?” “刚救了个被撞的人,刚从医院回来。”我忙说。 警察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声音突然严厉起来:“熄火,下车。” 边说警察边冲同伙招了招手,又几个警察走过来。 雷正这时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也走过来。 我下车,警察说:“转过身去,双手放在车顶。” 我按照警察的话去做,双手放在车顶。 有人过来搜我的身,还有人打开车门往里看。 “车后座有很多血迹。”有警察说。 “警察同志,请听我说,我真的是刚救了个人,送到了医院。”我忙解释。 这时雷正过来了,看到我,一愣:“是你?” 我冲雷正一咧嘴:“是我。你看,你的人——” 雷正上下看看我,又看看车里:“满身的血,车里还有血,还浑身酒气,易克,我看你没干什么好事吧?” “你听我说。”我话还没说完,雷正就打断我的话,“住口,先别和我说,先听我说。” 我看着雷正。 雷正转身对身边一个警察说:“这个人,有很大嫌疑是不法分子,把他先带到你们那里关起来,严格审问,车也一起开走。” “是——”马上就有两个警察过来抓住我的胳膊,反手拷了起来。 “你搞错了,我真的是没干什么违法的事。”我叫起来。 雷正看着我,冷笑一声:“易克,想不到吧,今天正好被我遇到了,你正好撞到我的枪口上了。别和我说你是无辜的,有话到里面去说吧。” “你怎么也不好好问问就抓人啊,不要这样啊。”我说。 “带走——少废话。”雷正一挥手。 警察推搡着我上警车。 这时,我看到雷正接了一个电话,脸色突然就变了,急匆匆就走了。 雷正走了,我也被押上警车,带到了一个不知是那个分局的一间带铁栏杆的屋子里。 铁门一关,我就被扔那里没人管了。 卧槽,真倒霉啊,麻痹的。 手铐也没人给我打开,手腕疼地要命。 我靠墙坐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喊起来:“喂,放我出去——” 有人过来,敲了敲栏杆:“小子,不准叫,会有人来审问你的,都在忙呢。” 我知道我浑身的血迹还有车里后座的血迹,让他们把我当成不法分子了。 他们的怀疑是有道理的,换了我或许也会这样。 但我倒霉的是被雷正发现了,雷正一直在找借口整我,这次可算抓到机会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来了。 打开门,两个人看着我。 有人搬了一把椅子,让我坐在上面,给我打开了手铐。 “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为什么浑身是血,车里的血又是怎么回事?”例行问询开始了。 我看着他们:“能给口水喝不?” 有人给我端来一杯水,我一口喝光。 然后我又说:“来支烟怎么样?” 那人皱皱眉头,递给我一支烟,给我点着。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看着他们:“你们误会了,事情是这样的,我给你们详细说下。”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进来,打断了我的话。 那人对问询我的人说:“雷局来了。” 两人忙站起来,雷正接着就出现在门口。 一看到雷正,我心里叫苦连连,妈的,落到雷正手里,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他肯定会整死我的。 我愣愣地看着雷正。 突然感觉雷正此时的表情似乎很复杂。筆趣庫 雷正怔怔地看着我,然后对身边的人说:“把他带到你们局长办公室里来,让他先洗把脸。” 身边的人一怔,雷正一瞪眼:“没听到我的话?” “哦,是!”那人忙答应着。 雷正转身离去。 客气多了 雷正走后,那人对我的态度就客气多了,先带我洗了把脸,然后带我去了楼上的分局长办公室。 进去后,里面有2个人,一个是雷正,另一个显然是分局长了。 雷正对分局长点点头:“我要和易克单独谈谈。” 分局长识趣地出去了,关好门。 我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雷正。 雷正站起来,慢慢走到我跟前。 我依旧盯住雷正的眼睛。 雷正走到我面前,一向严肃冷酷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微笑。 看到雷正的笑,我心里突然有些发毛。 第一次看到雷正对我发出这样的笑。看起来有些诡异,还有些矛盾,还有些纠结,还有些尴尬。 雷正接着转身走回去,坐下,对我指了指沙发:“你,请坐。” 我操了,请坐,请,雷正第一次对我说请,语气还比较客气。 我坐下,看着雷正:“我是不是没事了?可以走了?”筆趣庫 雷正点点头:“今晚的事,是个误会,彻彻底底的误会,我想,我该向你道个歉。” 道歉!第一次听到雷正道歉,而且是给我,我有些无法接受了,马尔戈壁,这是一直对我恨之入骨厌恶至极的雷正吗? 我忙说:“知道是误会就行了,道歉就不必了,其实呢,我也理解,我一身血衣,换了谁夜查都会怀疑的,只要弄清楚我没做坏事就行了。” 至于雷正到底是如何知道是误会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雷正半晌没有说话,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我一时有些无所适从,呆呆地看着雷正。 半天,雷正说:“易克,今晚的事,我不知该如何说如何想如何做出自己的判断。” “我不懂这话的意思。”我说。 “这么说吧,今晚我接到电话,我女儿开车被撞出了车祸,被人送到了医院,伤势很重,如果晚几分钟送到医院,就——我赶到医院,孩子已经脱离了危险,听医生说是一个小伙子送来的,而且垫付了一万的抢救费,然后那小伙子悄悄离去了。然后我查看了医院的监控视频,看到了那个救人的小伙子。” 一听雷正说这话,我懵了,迅速明白过来,妈的,原来我救的那个女孩子是雷正的女儿!我操了,我救了雷正的女儿。 “做梦也没有想到,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竟然是你,而我还要因为你的满身血迹让人抓了你,这事让我十分尴尬十分难堪,同时呢,我想说,我对你是十分感激的。”雷正脸上带着真诚的感激之情。 “其实呢,我不知道那女孩子是你的女儿,我从来就不认识没见过你的女儿,其实呢,不管换了谁,当时那个情况,我都会出手相救的。”我说。 “嗯。”雷正点了点头,“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我想,我也该说实话,对你,我一直是带着坏印象的,一直对你很厌恶的,我们,从来就不是一个战壕的人,从来就没有共同的话语,可是,今天,此时,我想重新看你,但是,我又无法打消之前对你的印象。” 我淡淡笑了下:“不用因为我救了你女儿就改变对我的什么印象,虽然你是大领导,但我也不想巴结你,我知道你对我一直没有好感,我也不指望你对我有什么好感。” “之前你不知道那女孩是我的女儿,但现在我想你已经知道了,那么,我想,你该提要求了。”雷正说。 “如果换了其他人,我会什么要求都不提,但换了你,我的确是要提条件的。”我干脆地说。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肯定去做,这样,好歹也能平衡下我的心理。”雷正说。 “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把我垫付的一万元还给我。”我直接说。 雷正一愣:“你就只有这一个要求?” “是的。” “你,没有其他要求?你确定没有?”雷正紧紧盯住我。 “是的。” 雷正缓了口气:“好,我不但会还回你的一万,而且,我要给你后面加两个零。” 雷正要给我100万报答对他女儿的救命之恩。 我笑了下:“不必,我只要回我的那一万就够了。” 雷正说:“你这么做,是想让我一直保持对你心里的亏欠?想在你我之间占据道德的制高点?” “随你怎么想,但我只是告诉你,我不稀罕你的一百万,你明白了?” 雷正沉默了半晌:“那么,金钱之外,你还可以提要求。” “我说了,我只有一个要求,没有其他。”我说。 “但我坚持要你再提一个,我不想欠你什么,你救了我的孩子,我要回报你,这样,我们之间就两清了。”雷正说。 我想了想:“既然你非要坚持,既然你想和我两清,那好,我满足你的愿望。” 雷正看着我:“你说。” “其实我们之间,对彼此都互相了解,我知道你和伍德的关系,你也知道我和李顺的关系,我不想招惹是非,只想安安稳稳做自己的事情,伍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都在做什么样的事,我想你也清楚,那么,既然你非要我提一个要求,那我就说了,我想让你放弃对伍德的支持,换句话说,你不要继续做伍德的后台,这一点,你能做到吗?” 我这么一说,雷正的脸色难看起来:“我想你是发烧烧昏了,我和伍德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他是大老板,对我工作有支持,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其他任何关联。”ъiqiku 雷正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他当然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和伍德有利益关系的,那等于是让我攥住他的死穴和把柄。 我冷笑一声:“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雷正缓了口气:“不过,我也不能左右你的想法,这样吧,既然你不肯要100万,那你的那一万,我会安排人打到你银行卡上,然后呢,我会记住你这次对小女的救命之恩,适当的时候,我会给你回报的。” “这么说起来,雷局也是知恩必报之人?”我用讽刺地口吻说。 雷正淡淡笑了下:“易克,今晚的事让我心情很复杂,我很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的出现,我宁愿救我女儿的是任何其他一个人而不是你,但偏偏就是你。我和你,或许永远不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不想因为你救了我女儿就改变自己的某些观点和做法,但我也不想做忘恩负义之人。你和李顺的关系,我很明情,李顺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我也清楚,李顺和伍德的关系,你我都明白,我们是不同利益场上的对手。当然,我们也可以不是对手,那就要看你懂不懂事理,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你能改弦易辙,我还是很欢迎的,或许,我和你之间,可以做真正的朋友。” 我呵呵笑起来:“我知道你现在的复杂心理,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我做人有我的底线,你也有你的底牌,我们,或许永远也不会走到一起。其实呢,你大可不必纠结,你完全可以像以前那样保持对我的看法,完全不必因为我救了你女儿就这样矛盾难为情。我相信一句话,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当我触及你的底线的时候,你可以该怎么对付我就怎么对付我,当你触及我的底线的时候,我也一样不会对你放一马的。当然,你高高在上,我的相反只是幻想而已,你完全可以当我是痴人说梦。” 雷正发出一阵苦笑:“易克,你这么说,让我很为难。” “你的为难只是因为你觉得你欠我一个人情而又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底线,我同时也告诉你,想把我拉入你的阵营,那是痴心妄想,伍德做了些什么,在做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非要和伍德狼狈为奸做坏事,那你早晚一天会得到报应的。”我说。https:ЪiqikuΠet 雷正的脸色十分难看,目光有些阴冷地看着我。 这是他一贯看我的目光,此刻不由自主又流露出来了,因为我触到了他的痛处。 但雷正很快又露出笑意:“易克,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只想郑重和你说一声谢谢。” 说完,雷正站起来给我鞠了一个躬。 我站起来,走到桌前,拿起笔写了我的银行账号:“记住,我的钱要打给我,只要一万,多了的话,我会送到监事的。” 雷正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容忍我的放肆。 我知道装逼总有结束的时候,该走了。 我对雷正说:“我可以走了吗?” 雷正缓缓点点头:“当然。” 我大步走向门口,拉开门,回头看了雷正一眼。 雷正正怔怔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走了出去。 下了楼,有人等在楼门口,将车钥匙递给我,态度十分客气。 我开车直接出了分局院子,回到宿舍。 洗了一个操,把血衣扔到洗衣机。 我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边把今晚的情景过滤了一遍。 想不到我救了雷正的女儿,也幸亏今晚救了雷正的女儿,不然我在里面肯定是要吃苦头的,雷正不会放过难得整我的机会。 情何以堪 但我和雷正都没有想到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现在雷正的心里一定是极其复杂矛盾的,一向被他视为人渣垃圾的我竟然成了他家的救命恩人,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雷正不会放弃和伍德的狼狈关系,自然和我还会继续在对立的战线上,一方面亏欠我一个大人情,一方面要维护自己的切身利益,他今后会如何应对如何选择如何动作呢? 在我和雷正一直僵硬的关系上,我似乎感觉自己现在占了上风,以前雷正是俯视我蔑视我,但以后呢,他还继续会对我这样吗?毕竟老子救的是他女儿的命,雷正能背负道德的包袱继续对我下狠手吗? 想想很有趣,不由笑出声来。 第二天上午,我起床下楼,开车直奔洗车的地方,清洗昨晚车里的血迹。 洗完刚要开车走,过来一个瘦瘦的小伙子,面无表情递给我一个大信封。 “干嘛?你干嘛的?”我看着他。 “这是雷正让转交给你的东西。”他说完径自走了。 我打开信封,一万块。 妈的,不是说打我卡上的吗,怎么直接给现金了?我有些发愣,猜不透雷正是什么打算。 雷正倒是很听话,没多给我钱。 我知道如果我收了雷正的100万酬谢金,他会心里平衡起来,起码会觉得不是那么亏欠我什么了,这不是我要的,我要的就是让雷正对我觉得心理失衡,亏欠老子一份人情。 几年前,穷困潦倒刚到星海打工的时候,一万块钱对我来说都是一笔巨款,但是现在,100万都不在我的眼里,变化真大啊。 我收起钱,直接开车去了单位。 到了单位,孙东凯不在,田珊珊告诉我,雷正的女儿昨晚出了车祸,今天一大早孙总就亲自到医院去看望去了。 我知道雷正女儿出车祸的消息一出来,去医院探视的人肯定排成队,别的不说,光他们系统的就扎堆,那些大小头目谁也不愿意放过这样一个给领导示好的机会。换句话说,能有资格去医院探视的,也是一种荣耀,底层那些小人物,连探视的资格都没有。筆趣庫 这时曹丽风风火火过来了,对我说:“知道不,雷正的女儿昨晚出了车祸,孙总一大早就去医院看望了。” “刚知道。”我说。 “走,这事咱也不能落后,我们也去医院,孙总也真是的,去的时候也不叫上我。”曹丽说。 “你去吧,我不去了。”我说。 “嗨,你个傻子,这样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走,和我一起去,好歹你和雷正也是吃过饭熟悉的。”曹丽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走,临走前还带着蔑视的目光扫了一眼田珊珊。 下了楼,一辆车停在楼下,开车的是曹腾。 “我们一起去医院看望雷正的女儿,曹腾也去。”曹丽说。 曹丽真是会打算,把曹腾也拉上了。 我们上了车,曹丽坐在后面,我坐在副驾驶位置。 先去了一家超市,曹丽亲自下车去买东西。 曹腾对我说:“听说雷正的女儿昨晚出车祸的地点距离我们吃饭的地方不远,正好在你回宿舍的路上,你没遇到?” 我眨眨眼睛:“没有啊,我昨晚进市区走的是滨海路那条道,没看到什么车祸啊。” “听说是一个过路人救了他女儿,送到医院去了。哎,你说这样的好事咱们怎么没遇到啊,要是正好碰到,我操了。”曹腾有些沮丧。 我说:“要是你当时不知道是雷正的女儿,你会出手相救吗?” 曹腾一愣,看着我。 我拍拍曹腾的肩膀:“所以,老弟,不要懊悔,我猜当时如果你遇到那车祸,你一定会不管不问直接走过去的,因为你并不知道那受伤的人是雷正的女儿。” 曹腾居然脸一点都不红,哈哈一笑:“这倒也是,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想换了你也不会管的吧?” 我笑起来:“曹兄真是我的知音。” “要是那女的当时大叫:我是雷正领导的女儿。要是我们当时正好路过听到,那就棒极了。”曹腾又说。 “曹兄啊,你这话我听了怎么感觉有些无耻呢?”我说。 “易兄,你我是兄弟,兄弟之间说话没必要这么遮掩吧,我们谁都没有必要在谁面前装逼吧?”曹腾大言不惭地说。 我哈哈笑起来。 一会儿曹丽出来了,提了一些营养品,还有鲜花和水果。 曹腾继续开车去医院。 曹丽在车上说:“昨晚救雷正女儿的人不知道是谁,这家伙可是交了好运了,这人啊,都是运气,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是啊,是啊。”我随声符合。 “听说那人昨晚悄悄走了,都不知道是谁,做好事不留名,傻子一个。”曹丽遗憾地说。 “要是他知道救的人是雷正的女儿,恐怕也不会走的,说不定这人还担心不走的话别人家属赖上说是他撞的呢。”曹腾说。 “也有这可能,这人错过了一次极好的机会啊,唉,做梦都抓不到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曹丽又感慨起来。 听到这里,我心里突然一动,要是昨晚我没离开医院之前知道被救的这女孩是雷正的女儿,那我会如何去做呢?是走呢还是不走呢?https:ЪiqikuΠet 想到这个问题,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纠结。 到了医院住院楼下,我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楼下停满了车,进进出出的都是系统的人。 很壮观,很好看,很牛逼。 果然不出我所料,一波一波的探视人员接踵而来。我也成了其中的一份子。 我们好不容易才挨到病房门口,雷正正站在门口接待大家。 看到我和曹丽曹腾过来,雷正眼神一亮。 曹丽瞬间做出沉痛的表情:“雷正,我们来看看你家女儿,唉,真没想到。” 雷正对我们说:“谢谢你们,小女没事了,正在休息,一声叮嘱暂时不能进去看望,谢谢大家了。” 曹丽忙介绍曹腾:“这是我们集团经管办的曹主任,曹腾,也是我堂弟。” 雷正点点头,心不在焉和曹腾握手:“见过。” 曹腾双手和雷正握手:“雷局好。” 然后曹丽刚要介绍我,雷正主动伸出手:“易主任我认识,老熟人了,谢谢易主任专门来看望,谢谢。” 雷正对我异乎寻常的态度让曹丽和曹腾一愣。 我知道雷正似乎不愿意让人知道是我救了他女儿,我呢,自然也不想说出来。 但雷正对我的热情还是超乎寻常。 这时孙东凯过来了,看到我们,点点头。 雷正对孙东凯说:“东凯,你们回去吧,谢谢你们大家了。” “你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孙东凯忙说。 我探头看了下病房里面,女孩躺在床上睡觉,雷正老婆白老三的姐姐正坐在床边抹眼泪。病房里没有其他人。 “对了,昨晚救你女儿的那个活雷锋,找到了吗?”孙东凯问。 雷正看了看我,我装作没事的样子,也带着探寻的目光看着雷正,似乎这事和我毫不相干。 雷正摇摇头:“没有,那人把我女儿送到医院就走了,没有留下姓名和任何信息。” “这样的好人,一定要找到,我们报社要大力宣传表彰一下。”孙东凯说。 雷正看着孙东凯,皮笑肉不笑地说:“好,等我找到了,一定通知你,你们宣传媒介要大力宣传表彰。” “一定的,必须的。”孙东凯点头。 雷正又看着我:“易主任,你说呢?” 我忙点头:“自然的,可以的,只是这活雷锋难找啊,人家既然不留姓名就走了,显然是不愿意出名的,既然人家不愿意出名,那再大力宣传岂不是违背了人家做好事的初衷呢?” 雷正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曹丽插了一句:“那是他不知道自己救的雷局的女儿,现在知道了,恐怕巴不得呢?” 孙东凯瞪了曹丽一眼。 雷正皱皱眉头,看看我,又看看孙东凯:“东凯,你们回去吧,我这边太忙。” 我们于是告辞。 探视只是走过场,探视的人太多,不能久留。 我们走的时候,雷正又特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意味深长的表情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此时,我和雷正一切尽在无言中了。 曹腾眼里露出奇怪的表情,曹丽孙东凯也有些奇怪的神情。 回去的路上,曹腾单独开车回去,我和曹丽坐孙东凯的车。 “孙总,你来看雷正的女儿,怎么不叫上我和易克啊?”曹丽有些抱怨的口吻。ъiqiku 孙东凯似乎没有听到曹丽的话,看着我:“小易,我怎么感觉雷正今天对你的态度有些不大正常啊。” 我挠挠头皮:“是吗,我没觉得啊。” “怎么会没觉得呢?”孙东凯说。 “真是没觉得。”我说。 曹丽看孙东凯不回答她的话,也说:“是的,我看确实是这样,还有啊,以前见了易克都是叫小易,这次好客气,称呼易主任。” 我呵呵笑起来:“二位领导是过于敏感了吧,我怎么就没觉得。” 边说我边看了一眼后视镜,看到孙东凯正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我。 不知道孙东凯在想神马,但他肯定想不到昨晚我和雷正有了一番那样的交集。 沉默良久 回到集团,我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她。 听我说完,秋桐沉默良久。 “这事你怎么看?”我问秋桐。 秋桐看着我:“此事,或许是福,或许是祸。”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秋桐。 “因为事物总是在变化的,因为福祸相依,因为你救的人是雷正的女儿,因为救雷正女儿的人是你,而不是其他人。”秋桐说。 秋桐的话让我深思,我觉得秋桐想的很深刻和长远。 秋桐眉头紧锁看着我:“怎么巧事都让你遇上了?” “我怎么知道。”我说。 “唉。”秋桐叹了口气,“你就是不安分的命,命中注定你这一生要不停起波澜,挡都挡不住。” 我一咧嘴。 秋桐看着窗外雨后初晴的蓝天,陷入了沉思。 看着秋桐郁郁的眼神,我的心里一时没有底了。 又把这事告诉了老黎。老黎听完,沉默许久,突然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看着老黎。 “这事很有意思,你等于是给雷正出了个难题,不管他对李顺的态度有没有变化,起码他对你的态度处在一种内心的纠结中,如果他配合伍德继续对李顺继续打压的话,那怎么对你呢?这是个很好玩的事情。”老黎说。httpδ:Ъiqikunēt “呵呵,你这么一说,是很有意思。” “不过,或许雷正很快就能处理好这个难题。”老黎说。 “为什么?” “只因为他是雷正。”老黎干脆地说。 我沉思起来。 转眼到了周末,我回到宁州。海珠去机场接的我,直接先去了海珠公司。 一进公司海珠就又忙起来,我坐在大厅看报纸。 “我回来了。”随着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我看到一个美女走进来。 看到这美女,我倏地站起来,一下子愣住了。 那美女这时也看到了我,也愣住了。 可可! 可可出现在这里。 “可可,你——”我惊疑地看着她,又惊又喜。 可可也带着惊喜的眼神看着我:“易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老婆的公司啊。”我说。 “啊,海珠姐你是爱人?”可可继续惊喜着,“好巧啊,真巧。” “你——你怎么到了这里呢?”我说。 正在这时,海珠出来了,看到我们,困惑地说:“你们认识?” “是啊,我和可可认识的。”我对海珠说。 “海珠姐,没想到易哥原来是你老公啊,这可真是太巧了,我和易哥在星海就认识的。”可可笑起来。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海珠说。 “这个——”我正琢磨该如何回答海珠,可可接过话,“有一次我晚上遇到了流氓,易哥救了我,就这么简单,我认识了易哥。” 可可显然不想让我在海珠面前撒谎,似乎她这么说也是不想让海珠知道她在星海的过去。 我默认了,点点头。 海珠似乎相信了可可的话,笑起来:“那可真巧啊,原来如此。” 这时林亚茹小亲茹张小天也过来了,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大家都很开心,祝贺我们故人重逢。 大家各自忙各自的,我把可可拉倒会客室。 “可可,你怎么在这里的呢?”我问她。 可可说:“离开星海后,我随意漂泊,到了宁州后,想停止流浪的脚步,找个事情做,你曾经和我说过话,触动了的心,我不想这么浑浑噩噩过下去了,于是我就在网上找工作,看到海珠姐的公司正在招聘旅游公司业务员,我对旅游一直很感兴趣,就来了,现在业务部做业务经理。” 听了可可的话,我很高兴:“不错,靠自己的双手做事养活自己,光荣,好好做,这才是正道。” 可可抿嘴笑起来:“海珠姐对我很好,刚来的时候不懂旅游业务,海珠姐手把手叫我做业务,我现在基本进入状态了,今天上午我还刚谈成了一笔业务呢。除了海珠姐,亚茹、张小天。小亲茹对我也都很好,都和海珠姐一样把我当做自己的亲姐妹,在这个大家庭里,我找到了新生的勇气和信心,每天都觉得好开心。”httpδ:Ъiqikunēt 我高兴地点头:“好啊,很好,加油,好好干。” 这时张小天和海珠也进来了,看到我们交谈地很开心,都笑起来。 海珠这时对我说:“哥,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点事找你呢。” 我跟随海珠去了办公室:“啥事啊?” “嘻嘻,木有事,就是不想让你做电灯泡。”海珠笑看我。 “电灯泡?” “傻子,张小天很喜欢可可,正在追求她呢,他们在一起,你呆在那里,岂不是碍事?”海珠说。 “啊,哈哈,很棒啊。”我哈哈大笑,“小天终于要出手了,对了,可可对张小天什么感觉?” “目前,似乎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呢,张小天追得很紧,但可可似乎有些没反应。” “哦,为嘛,她不喜欢张小天?”我问海珠。 海珠摇摇头:“看不懂,她似乎对张小天没有什么反感,但对张小天的追求,似乎一直在回避,一直表现地很客气。” 我瞬时明白,可可是有心理障碍,因为自己的从前,对张小天的追求不敢接受,放不开。这说明她对自己的以前还是有阴影,一时,抹不去。 这当然也说明可可真的是浪子回头了。 我说:“女追男,隔层纸,男追女,隔座山,女孩子嘛,总是被动一点的,只要小天锲而不舍,总会有结果的,我觉得他们倒是很合适。” 海珠点点头:“我和亚茹她们都觉得张小天和可可很般配,郎才女貌的,看来张小天是要继续努力的喽。” “是的,你没事多鼓励张小天,让他不要轻易放弃,还有,在一些场合,你要多给他们制造在一起的机会,多撮合撮合。”我说。 海珠笑起来:“你这么说,我很开心啊。” “咋了?”我说。 “咋了?说明和你可可木有猫腻啊。”海珠说。 我一阵苦笑。 “你和可可认识,真的是可可说的那样,英雄救美人?”海珠又问我。 我点点头:“额,嗯,啊,是。” “那,美人就没有爱上英雄?”海珠有些迟疑地问我。 我捏了捏海珠的脸蛋:“你以为我有那么吃香啊,你以为所有的女人都会喜欢我啊,也就是这个傻蛋喜欢我吧,除了你还有谁能看上我这样的傻男人呢?” 海珠听了我的话,开心地笑了:“这话我爱听。我给你说,你是我的男人,是我的老公,我现在要牢牢抓住你,不许任何女人染指我的男人,不许任何女人对我构成威胁。你永远只能属于我海珠一个人。” 海珠的话有些霸道,但似乎又有些缺乏自信和底气。 中午我和海珠张小天可可林亚茹小亲茹一起吃了一顿饭,饭后,海珠和我一起去她家见她爸妈。 临走前,我单独和可可说了一句话:“可可,既然新的生活开始了,就要全然让自己忘记过去,忘记所有的过去,用新的心情新的面貌迎接新的生活。要勇敢面对过去忘掉过去,要自信迎接现在面对明天,要珍惜对自己好的人,要开始自己真正的情感生活。” 可可沉思着,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衷心希望可可和张小天能有很好的开端,只是我不知道如果张小天知道了可可的过去,还会不会继续追求可可。 只是个未知的话题。 我和海珠先去了岳父岳母家,然后又去了我家。 在父母家吃了晚饭,住了一夜,没有回我们自己的新房。 当然,久别之后,我和海珠当晚免不了一番热烈的交融。 第二天上午,我和海珠回到宁州,海珠接着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谈判,林亚茹送我去机场。 在去机场的路上,林亚茹和我谈起了可可。 “易哥,我觉得这个可可来历有些可疑。”林亚茹说。 “你说说看。”我看了一眼林亚茹。 “可可看起来很单纯,但我似乎感觉她是有些阅历和经历的人。”林亚茹说。 林亚茹的感觉比较准,可可确实是经历过很多场合的人,她的阅历和经历有时候是掩饰不住的,很难逃过林亚茹的眼睛。 “你觉得她不像是好人?”我说。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她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当然,这人做事很认真,待人也很热情,张小天对她很有感觉,一直在追求她,大家对她印象也都很好,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头的地方。”林亚茹说。 “你是怀疑。她是伍德那边安插进来的人?”我说。 “是的。”林亚茹说。 “这个问题你不要怀疑,也不要担心,我可以保证,她绝对不会是伍德的人。”我说。 “哦。既然易哥这么说,那我对她唯一的疑虑就可以打消了。”林亚茹笑笑。 “可可和我的认识,是偶然,也是必然,我利用过可可为我们做过事,她不但不会是伍德的人,相反,伍德对她恨之入骨,差点就要了她的命。”我继续说。biqikμnět “是这样。”林亚茹点点头。 不要问了 “至于具体的细节你就不要问了,反正你知道可可不是伍德的人就好了,还有,可可和张小天的事,不妨撮合撮合,还有,因为可可和伍德的过节,你平时要注意保护好她。”我继续说。 “嗯,好,我记住了。”林亚茹答应着。 “最近看起来有些风平浪静,但往往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最危险的时候,任何时候都不要掉以轻心。”我又叮嘱林亚茹。 “我知道了。”林亚茹又答应着。 到了机场,我直接去换登机牌,林亚茹先回去了。 我在自助值机机器前办理登机牌。 正在操作机器,身后一声轻轻的咳嗽,一阵香气袭来。 我回头,一看,谢非,谢师姐。 我有些意外:“师姐,你怎么在这里?” 谢非微微一笑:“我来宁州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正要返回星海。” “你哪个航班?”我问谢非。 “厦航,10点10分的。”谢非说。 一听,谢非和我一个航班。 “帮我一起办理值机吧。”谢非把身份证递给我。 我于是办理了我和谢非的值机,我俩的座位挨在了一起。 挑选座位的时候,谢非特意选了最后一排。 一般人选座位都是喜欢选前面的,谢非却选了最后的。 意外和谢非在宁州机场相遇,而且还坐在一起返回星海,这让我多少心里有些不大安宁。 我和谢非一起过了安检,在登机口等候。 “这次回来,家里老人都好吧?”谢非问我。 我点点头:“都挺好的。” “父母年龄大了,要常回家看看。”谢非又说。 “嗯。” “你和海珠分居两地,家里这边都靠她了,海珠也是挺不容易的。” 听谢非这么说,我心里不由涌起对海珠的歉意,是的,我和海峰都不在宁州,海珠不但要忙碌生意,还要照顾四位老人,确实够她忙的。 “我其实有些奇怪。”谢非说。 “奇怪什么?”我看着谢非。 “你父母都在宁州,海珠也在宁州,为什么单单你跑到了星海来呢?”谢非看着我。 我笑了下:“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当初流落到星海,为了生存,在星海传媒集团打工做发行员送报纸,自己也没想到就在这里呆下来了,也没想到能混到今天这一步。”筆趣庫 “是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谢非感慨地点点头:“短短几年,你能从发行员临时工做到现在的位置,委实也不简单,你的经历似乎是只能模仿无法复制的,也就只有你易克能做到这一步。” “师姐过奖了,我只是运气好而已,交了点狗屎运。”我说。 “运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运气只会惠顾有准备的人。” 我笑了笑。 “我还觉得一点很奇怪。”谢非说。 “哪里?” “你是浙大毕业的高材生,怎么会流落到星海做发行员呢?”谢非好奇地看着我。 “呵呵,话说起来就长了,不说也罢。”我说。 谢非看出我不愿意和她说我的故事,点了点头:“似乎,我感觉你有着不一样的传奇故事,似乎,你的故事,只能模仿,不能复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和故事,对于自己来说,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一部传奇。”我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似乎更充满了神秘和传奇,起码对我来说是这样。”谢非说。 “师姐似乎很好奇。”我说。 “只是对你感到好奇,对其他人,就未必了。” 我转移话题:“你来宁州几天了?” “前天来的,会议时间不长,昨天结束的。”谢非回答。 “最近见宁晓静了吗?”我问谢非。 谢非摇摇头:“没有,最近我和她都很忙,我没怎么见到她。本来前几天约了想一起吃饭的,正好老关让我去医院看雷正的女儿,耽误了。” 我一愣:“你去医院看雷正的女儿?” “是啊,出了车祸,作为一起共事的同事,老关让我去医院看望一下,算是表示下关心。”谢非说。 虽然关云飞和雷正斗地火热,但面子上的事,也还都过得去,都会做的不错。 这也是他们的高明之处,斗而不破。暗地里你死我活,明里还是和谐友好。 “曹丽也拉我去看了,孙总也去了。”我说。 “嗯,听说雷正的女儿是被一个小伙子送到医院去的,医生说幸亏来的及时,不然啊。这年头,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人,难得啊!”谢非说。 “呵呵。好人多呗。”我说。 “你猜,要是那个小伙子知道自己救的女孩子是雷正的女儿,他会留名不?”谢非说。 我摇摇头:“不会。” “为什么这么肯定?” “直觉。” “为什么有这样的直觉?” “因为我不想玷污好人的名誉。” 谢非笑起来:“你的回答很有意思。” “那师姐是怎么认为的?” “我和你一样的看法。”谢非抿嘴笑。 我咧嘴笑起来:“这就对了,这年头,不要把人都想象地那么世俗。” “但我们却都生活在世俗的世界里,我们都无法超越世俗,不是吗?”谢非说。 “你的话有道理,但我还是更愿意相信我自己的看法。” “你是个理想主义者,其实我也是。”谢非说。 “在理想和现实之间,理想往往是灰白无力的。”我说。 “但只有心里有理想,明天才会那么让人期待。”谢非看着我,“你会有很好的明天,我其实很希望看到你更加美好的明天。” “谢谢师姐。”我看着谢非,“师姐,你和宁晓静是闺蜜,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宁晓静的?在理想和现实之间。” 谢非沉吟了一下:“你说吧,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我觉得宁师姐似乎是更偏向现实主义者。”我说。 谢非笑而不语。 “师姐怎么不说话?”我说。 “你看人的感觉很准,不错,宁晓静是个很现实的人,或许她处地圈子都是这样的,她自己不知不觉养成的吧。”谢非说。httpδ:Ъiqikunēt 我说:“不喜欢太现实的女人。” “为什么?”“俗!”我说。 “哈哈,你真有趣,你难道不知道,我们都是现实的人,都无法摆脱现实的吗?” “当然知道,但还是不喜欢呢。”我也笑起来。 正在这时,谢非眉头一皱,表情有点痛苦,手捂着小腹。 “怎么了?”我说。 “有点肚子疼,我去趟卫生间。”谢非站起来去了卫生间。 一会儿,谢非回来了。 “好些了?”我问。 谢非点点头:“没事,大姨妈来了。” 谢非这么一说,我有些尴尬。 一会儿开始登机。 飞机起飞后,我才发现机上人员没有满座,后排基本都空着,我和谢非坐在最后一排,周围没有其他人。 “我有点头晕。”谢非说。 “那你休息会儿。”我说。 谢非没有说话,却把脑袋轻轻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不知何时,谢非的手移动过来,握住了我的手,轻轻摩挲着。 我有些紧张,谢非的身体也靠住了我。 我不敢动,想摆脱她的手,不知怎么,又没动。 忽然感觉脖子热乎乎湿乎乎的。 我知道,谢非哭了,流泪了。 我更加紧张了,我操了,这是能决定我生死的大领导的太太,我这是作死啊。 谢非紧紧握住我的手,我能感觉到她的手有些发凉,还有些颤抖。 我同时也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 “这希望这航程永远都没有尽头,真希望这飞机永远都不要降落。”谢非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师姐,冷静一点。” 谢非的身体靠地更紧了,又抓住我的手:“不要摆脱我,不要,握住我的手,求求你。” 我心慌意乱,只好握住谢非的手。 谢非不再说话,就那么靠着我的身体,静静地,我的耳朵能感觉到她的呼吸。 我闭上眼睛,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充满了迷惘和忧郁,充满了苦涩和困惑。 突然,一阵剧烈的颤动把我唤回到了现实,空姐开始预告,飞机遇到了气流,发生了颠簸。 睁开眼,看到眼前的谢非,我的心倏地一颤,忙松开谢非,回归于现实。 谢非也睁开眼,看着我。 我不敢看谢非的眼睛,坐正身子:“师姐,刚才,我,我其实不是。”Ъiqikunět “师弟,不要说话。”谢非伸手轻轻捂住我的嘴巴,微笑着看着我,眼角还带着泪花,“即使是一次梦幻,也不要提醒我,宁愿我生活在梦里,请让我的梦延续时间多一点。好吧,不要说什么,让我继续做梦吧。” 说完,谢非靠在椅背上,又闭上了眼睛。 我看到她的面色红润,眼角却在流泪。 好不容易等到飞机落地,谢非的神色恢复了正常。 下了飞机,走出出口,没看到有人来接谢非。 “师姐,你怎么回去?”我问谢非。 “送我回家,好不好?” “我——” “送我回家。”谢非又说了一遍,带着恳求的口吻。 我无法拒绝了,打了一辆出租,先送谢非回家。 有些尴尬 到了谢非家门口,我对谢非说:“师姐,到了。” 谢非邀请我到她家吃午饭,我找了个理由婉言拒绝。 “我知道你的理由是托辞,老关在家里,我应经给他发短信了说你来吃饭,还有,即使只有我自己,我也不会吃了你的。”谢非说了一句,然后下了车。 谢非的话让我有些尴尬,一听老关在家里,于是不再说什么,直接下了车跟随谢非进屋。 关云飞果然在家里,而且已经做好了满满一桌菜。 见到我,关云飞热情招呼我坐下,然后又主动接过谢非的行李。 谢非直接进了卧室,关云飞和我坐在沙发上聊天。 “本来我想让亲自去机场接你师姐的,听说你和你师姐一起,我就省心了,也放心了。”关云飞说。 我笑了下:“很巧,正好在机场遇到师姐。” “难得我今天在家没有事,正好秀一下我的厨艺,待会你和你师姐来品尝下,我可是好多年没有在家里做饭了。”关云飞哈哈笑起来。 “想不到您还会做饭菜,厉害。”我恭维了一句。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嘛。”关云飞风趣地幽默了一句。 这时谢非出来了,换了一身家居的休闲衣,看起来充满淑女风情。 “来,吃饭。”关云飞招呼我们。 大家去了餐厅,关云飞开了一瓶红酒,亲自给我和谢非倒上。 “老婆出差一路辛苦,来,接个风。”关云飞举起酒杯看着谢非。 感觉得出,关云飞今天对谢非的态度有些殷勤。 谢非看了一眼关云飞,笑了下:“老关,今儿个表现有些超常啊,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亏心事,在家里弥补下呢?” 关云飞一怔,接着就笑:“你看你这话说的,让小易听了笑话。” 谢非举起酒杯,看着我:“来,小易,不要客气,感谢你一路的照顾。” 我心里此时又尴尬起来,我日了,什么照顾,这算什么照顾啊。 大家一起举杯喝酒。 然后关云飞拿起筷子给谢非夹菜,谢非拿起筷子给我夹菜。 关云飞又打哈哈:“看,小易在我们家待遇比我还高。”https:ЪiqikuΠet “人家小易是客人。”谢非看了关云飞一眼。 “对,对,小易是客人。”关云飞忙点头。 “谢谢师姐,谢谢关部长,我给你们敬杯酒,看到你们这么温馨的家庭,心里感觉好温暖。”我举起杯子。 “小易,我们这是在家里吃饭,不要那么客气拘谨,也不要叫我部长,既然你叫谢非师姐,那你何不叫我姐夫呢?”关云飞说着,自个儿先笑起来。 谢非也笑。 虽然关云飞这么说,我可不敢真的叫他姐夫。 我嘿嘿笑了下:“习惯了,还是叫部长顺口。” “那就随你吧,来,干!”关云飞举起酒杯先干了。 “叫姐夫又有何不可呢,难道师弟不愿意给我当个弟弟吗?”谢非含笑看我。 我一时有些不知该怎么说了。 谢非吃了一口菜:“菜有些凉了,我再去热一下,你们继续喝。” 谢非端起一个菜进了厨房,我和关云飞继续喝。 “小易,抽烟——”关云飞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支。 “在家里抽烟,师姐不会见怪吧?”我说。 “没事,抽就是,不要客气。”谢非听到了我的话,在厨房里回应道。 我点着烟,吸了一口。 “小易,最近工作还算顺利?”关云飞问我。 “还好。”我回答。 “自从你做了办公室主任,干的一直不错,孙东凯在我面前没少夸你。”关云飞说。 “在我的眼里,为孙总服务是尽自己的义务,不过,在我的心里,关部长始终是我的最高领导。”我听出了关云飞话里有话,忙说。 关云飞似乎很满意我的话,点点头:“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谁是真正关心你的人,不错,虽然你不属于我直接领导,但我对你一直是很关注的。” 我忙道谢。 “最近我有个想法。”关云飞吸了一口烟,“市里打算局部提拔一批干部,系统给了一个名额,我打算把这个名额分给你们集团。” 我一听,心里猛地一跳,看着关云飞。 “你有什么想法?”关云飞看着我。 “我?我能有什么想法?我资历不够,没有想法。”我说。 “呵呵,资历不够那不是问题,还有破格提拔这个渠道呢,你是青干班毕业的学生,青干班本来就是为后备干部做准备的,而且,你的工作一直做的不错,你们集团的领导成员,没有一个说你什么不好的地方的。” 听这话,关云飞似乎事先私下做过一些调研。 “集团里资历比我老的多的是,我真的不敢有这想法的。”我说。 “你不愿意进步?”关云飞说。 “当然想进步,只是——” “没有什么只是,我给你说,有些人,只能做到科级,资历再老也就只能是科级,没有什么进步空间了,我们选拔干部,看的是能力,不单纯是资历。这个事情,我的想法基本明确了,如果办公会上没有什么阻碍,那就是你了,破格提拔你进集团领导班子。”关云飞果断地说。 我又惊又喜,妈的,如果真的能进领导班子,成为集团名副其实的领导,那我不就更有力量辅助秋桐和孙东凯抗衡了? 但关云飞又提到了办公会,似乎他还有些顾虑。 “这个办公会,是什么意思?”我说。 “其他我倒不担心,就是这个雷正,从平时的话语里,我感觉他对你似乎很不以为然,甚至,他对你似乎很有些看法,我是担心如果我一旦提名你破格提拔,他会在办公会上下绊子。一般来说,破格提拔,是要办公会全体成员都通过才可以的,不同于普通的提拔。如果雷正再串联几个人给我阻力,那还真不好办了这事。”关云飞皱了皱眉头。biqikμnět “哦。” “你知道雷正为何对你一直有看法吗?”关云飞问我。 “不知道啊,我见了他一直恭恭敬敬的,我不知道为何他会对我有看法。”我说。 “其实我知道。”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 “原因很简单,就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雷正不傻,他知道虽然你是孙东凯的直接下属,虽然他知道孙东凯对你很好,但他知道你是我的人,在孙东凯和我之间,你是靠我更近更紧的人。我和雷正的关系,嘿嘿,只要是我的人,他肯定不会那么痛快打开方便之门的。” 我点点头:“哦,是这样。” 关云飞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他的分析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我知道雷正真正不喜欢我的原因是因为我是李顺的人,是跟随李顺和伍德作对的人,和伍德作对,自然就等于和他作对。这才是雷正真正不喜欢我的原因。 但关云飞同样不知的是,自从我救了雷正的女儿,雷正恐怕不会在这事上使绊子了,他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 “本来我想呢,如果雷正在你的事情下下绊子,我就给他要破格的人下绊子,最后大家来个互相让步互相照顾,可是,我刚听说,这次提拔干部,名额很少,政法系统没有,这个问题就有些复杂喽。”关云飞说。 “那咋办?”我看着关云飞。 这时谢非热完菜回来了,坐在一边静静地听我们谈话。 “咋办?”关云飞一挥手,“凉办。不管雷正在这事上配合不配合,我都要提名你,破格提拔你,如果雷正真的要暗中下手阻挠通过,或者提名其他人,那我宁可浪费这个名额,谁也不提拔了。” 我做出感动的表情:“实在,实在太感谢了,感谢你对我的提携和重视,我,我一定一心一意跟你走,绝不辜负对我的期望和重用。” 关云飞笑起来:“这话说的有点早,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这事成功的可能性,我心里还没有必胜的把握呢。” 关云飞如此说,我心里其实有把握了,我知道雷正这次一定不会阻挠对我的破格提拔。 但我不能在关云飞面前表现出来我的必胜信念,我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管事情最后成不成,我都深深感激的。” 我知道或许关云飞也知道此事未必能成,但他只所以告诉我,是想给我一个人情,让我知道他对我的一番良苦用心。 关云飞看着谢非:“怎么样,我对你这位师弟不错吧。” 谢非笑起来:“是不是我也要敬老关一杯酒,表示下感谢呢?来,师弟,咱姐弟俩一起敬老关一杯酒,感谢老关对我师弟的提拔重用。” 我和关云飞都笑起来,关云飞忙摆手:“别拿我开涮,我可不敢当了。我可一贯是听老婆的话的。” 谢非抿了抿嘴唇,淡淡笑了下。 大家继续喝酒吃菜。 一会儿,关云飞皱皱眉头,看着我:“其实我有一点不大明白,想不通。” “怎么了?”我看着关云飞。httpδ:Ъiqikunēt “雷正对你似乎十分关注,关注的程度超乎我的想象。” “哦,我没有感觉到啊。”我说。 无法后退 而且,此次提拨之事,他已经无法后退,只能一步步往前走。似乎,关云飞被我和雷正变相绑架了,失去了自己的主动。这对关云飞来说,是最恼火的事情。 不管关云飞如何困惑迷惑,我都不会告诉他真相,让他去苦恼好了。 下楼的时候,听到后面有人叫我,回头一看,是雷正。 雷正正满脸笑容向我走来。 我恭敬地和雷正打招呼:“雷局好。” 雷正走到我跟前,看着我:“你刚从老关办公室出来?” 我直接回答:“没有啊,我没去部里,我去市团办公室送了个文件。” 雷正略微有点意外:“哦,你没去老关办公室?” “是啊,怎么?” “没什么,呵呵,”雷正笑起来,“对了,小易,最近老关有没有和你谈起什么事?” “什么事?我最近一直没见到老关啊。”不管雷正信不信,我信口开河。 雷正似乎并不介意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说:“小易,我和你说个事,最近呢,市里打算破格提拔几个干部,你们系统,给了一个名额。” “哦。”我点点头,看着雷正。 “这个名额我知道是很珍贵的,竞争一定是很激烈的,系统那么多单位,那么多干部,不过呢,我今天下午专门给老关打了招呼,强烈推荐他提名你。”雷正说。 “哦。然后呢?”我说。 “然后老关很痛快,一口答应我了,这就是说,你提拔的事,是板上钉钉了,怎么样,开心不?”https:ЪiqikuΠet “可是,我听说办公会有个规矩,破格提拔不是少数服从多数,而是必须要全票通过才可以的。”我说。 “这不是规矩,只是我们市里定下的默契,不过呢,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只要我不反对,只要我支持,我想,一定是没有问题的。”雷正说。 我呵呵笑起来:“这么说,我该感谢您了。” “感谢?完全不用。”雷正说。 “不需要感谢,那是因为等价交换,是吗?” “你说呢?”雷正意味深长地说。 “因为你欠我一个人情,所以,你要回报我一个人情,这样你就心安理得了,是吗?”我说。 “或许你说的对,但不是全对,我想呢,起码我回报你一个人情,起码我能不觉得心理亏了你什么,有一点你要知道,换了以前,如果老关提名你,我一定会反对的,只要我反对,你的提拔就会泡汤,这一点,你要明白。” “我明白,我知道如果这次我能提拔的话,第一个要感谢的就是你。”我说。 “你可以这样理解,你能意识到我在这事里的重要性就好。”雷正得意地笑了,“当然,或许我这次做的未必就能彻底还了你的人情,但我起码要取得一个心理平衡。” “这么说雷正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人喽。”我说。 “好人?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我是这样,你也是这样。”雷正说,“你救了我女儿,我不得不对你改变一些看法和做法,但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不要得寸进尺,不要贪得无厌。” 我笑了下:“其实呢,我从来就没指望你给我回报什么,你现在做的,都是你自愿的。” “不错,我是自愿的。我和你,我想以后,我们相安无事最好,最好不要发生非要做出选择的时候。”雷正说。 “我也是这么想。”我说。 “我最不希望救我女儿的人是你,但偏偏就是你,我最不愿意希望老关提名破格提拔的人是你,但偏偏我却要主动去找他推荐你,你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吗?”雷正不温不火地说。 我笑了:“我能理解,我十分理解,完全理解。我知道,等你觉得你还我人情差不多的时候,你又会对我恢复本来的面目的,现在,似乎就在逐渐开始了。” 雷正从鼻子里笑了一声:“你很聪明。我很想和你做个朋友,但是,你似乎是在和我背道而驰的路上越走越远。” “我不想招惹你,但我也不想和你做朋友,有些人,是主动无法做朋友的。我是绝不会上你们的船的。”我说。 “你这样说,会让我很为难的。”雷正的脸色有些难看。 “您大可不必为难,我知道您的为难只是一阵子,很快就会想通不再为难的。”我说。 说完,我转身离去。 走了会儿,我回过头,看到雷正还站在原地,正怔怔地看着我。 我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雷正对我的这次推荐,他心里正在逐渐找回平衡,正在逐渐恢复对我的原有态度,这是必然的。 至于我刚才说没去关云飞办公室去了市团是不是属实,这对雷正来说并不重要。他要的只是要我知道他帮我忙了。 我知道这事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我能不能真正提拔也不是最重要的。 市里要破格提拔一批干部的消息很快就在集团传开了。筆趣庫 集团里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居然知道系统唯一的破格名额给了集团,而且说上面领导点名道姓要给我。 孙东凯有些莫名其妙,找我问这事,我说什么都不知道。 秋桐也找我问这事,我告诉了她实情,秋桐一副很担心的神态,说市里还没通过就先传出这样的话,对我很不好。 “其实这消息传出来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什么人安排散布的这消息,目的是什么?”秋桐说。 我皱眉沉思着。 随着这消息在集团里的散布,我分明感觉到了周围不可遏制的妒忌和嫉恨目光。我理解这些目光,大家有的正科级已经好多年,谁不想提拔,可是,这名额却落在我头上,他们怎么能不嫉妒呢? 我分明感觉到了曹腾无法掩饰的焦虑和疯狂目光,我更理解他了。 “易兄,听说这次要破格提拔你哦,听说系统唯一的名额都给你了,祝贺你啊,易总,很快你可就是名副其实的集团领导了。”曹腾的声音酸溜溜的。 “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事?”我说。 “还听谁说的,集团里大家都知道啊,大家都在议论这事呢。”曹腾说。 “这些都是谣传,不要信。”我说。 “呵呵,易兄,很多事,传出来的,往往都是真的。”曹腾说。 “呵呵,但是也有假的,不是吗?”我看着曹腾。 曹腾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 关云飞显然也听到了集团里的传言,把我叫去。关云飞很恼火,问我是不是我自己在集团里得意忘形说出去的,我一口否认,说绝对没有和任何人说出去。 关云飞有些困惑,说那是谁传出去的呢? 我突然想到了雷正,但没有说。 因为我不知道如果是雷正的话,他安排散布这消息的意图是什么。 “这让我觉得有些被动。”关云飞对我说,“下周就要开办公会讨论这事了,现在这消息一传出去,其他系统单位的人找我来问的不少呢,各部门都想给自己单位争取这个名额啊,我事先谁都没告诉,连东凯都不知道,现在好了,东凯找我问了,我也只能如实和他说了。” “孙总是什么态度呢?”我说。 “东凯自然是不会反对的,他还很高兴呢。”关云飞说,“你这几天给我安分点,不要惹出什么是非。” 我忙点头答应着。 一周很快过去。 周一,刚上班,孙东凯把我叫过去。 “小易,你马上去一趟老关办公室。”孙东凯说。 “什么事?”我说。 “不知道,他刚才给我打了电话,口气似乎很恼火,让你火速过去一趟。”孙东凯说。 “哦。”我点点头。 “你这几天没捣鼓什么事情吧?没出什么事吧?”孙东凯问我。 “我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啊。”我说。 “哦,那就好,老关上周末开了部长办公会,通报了这次破格提拔的事,正式宣布准备把破格提拔的名额给我们集团,指名要要给你,我正为这事高兴呢,为你开心,这会儿千万别出什么事情。”孙东凯有些心神不定地说。httpδ:Ъiqikunēt 看着孙东凯的神情,我也有些不安了,妈的,难道真出事了? 我刚要走,孙东凯沉思了下:“这样吧,我和你一起过去,看到底是什么事让老关如此恼火。” 孙东凯要和我一起去关云飞那里,看得出他对这时也是很重视的。 对于我此次的破格提拔,孙东凯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我不知道,但他起码面子上还过得去,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但关云飞事先没有给孙东凯透漏这个消息,等到传言在集团里散布他才知道,这一定是让他有些不快的,他甚至会感觉我是在向他隐瞒了什么,感觉关云飞早就和我通气了而我一直瞒住了他。 对于这个圈子里混的人来说,对于我和孙东凯的关系来说,这样的事情是大忌讳。 但现在,这些都无所谓了,事到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想知道关云飞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如此恼火,不直接打电话给我,而是通过孙东凯向我传达去觐见的通知。 孙东凯要和我一起去,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和缺乏底气。 他去正好,也没什么坏处。 匿名举报信 我点点头,和孙东凯一起去了市里大院,去了关云飞办公室。 看到我们进来,关云飞示意我关上门。 “我先回避一下?”孙东凯说。 “不用,你来了正好,一起看看这个?”关云飞吹胡子瞪眼,把一个信封甩在地上。 我忙捡起来打开看,孙东凯也凑过来看。 一看信的内容,我倒吸一口凉气。 孙东凯也不由自主发出“啊——”的一声惊叫。 这竟然是一封检举揭发我涉黑的匿名举报信! 信里内容主要说我和道上老大李顺来往密切,存在见不得人的经济和其他利益勾结,同时还追随李顺干了一些危害社会的案件。 内容不多,但字字令我惊心动魄。 我不知道是谁搞出来这么一封检举揭发信,在这个关键的时刻! 我知道一定是知晓我底细并且对我这次提拔嫉恨的人搞出来的这封信,目的十分明显。 但这封信的内容并非造谣诬陷,我的确是涉黑了。 但我知道,此时,打死我也不能承认自己涉黑,一旦承认,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而且,也等于宣告了我前途的终结。 但我知道,向否认这封信的内容,对我来说,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因为我本身就心虚。 孙东凯愕然张开嘴巴,看着我:“小易,这信里的内容,难道,是真的?你真的涉黑?” 关云飞也带着高度疑问的眼神看着我:“说,这信里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此时反倒心里冷静下来,看着关云飞和孙东凯:“二位领导在这个圈子里混过多年,经多见广,每逢人事提拔的紧要关头,这一类的东西出现是习以为常的,对于这封信的内容,我不想说什么,不想解释,不想辩解,因为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说,都是徒劳的,我相信组织,相信上级,我想,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涉黑,组织会给我一个公平的结论。” 孙东凯点点头,看着关云飞:“老关,要说小易涉黑,这事我是绝对不信的,小易天天就在我眼皮子地下做事,哪里有机会去涉黑呢?还有,我对小易的品质是了解的,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和道上勾勾搭搭啊。” 关云飞长出一口气:“东凯,我也是和你一样的看法,因为我也了解小易,可是,这不是你我相信就能决定的事情,你我了解小易,他们呢?我们说小易不涉黑人家就信吗?我给你们说,这匿名检举信,包括乔领导都收到了。提拔干部,涉黑是死穴,不但是死穴,一旦查证属实,还要追究法律责任,别说这次提拔了,恐怕小易的饭碗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biqikμnět 孙东凯忙说:“我相信组织一定会调查这事的,这事一定是不属实的。” 孙东凯对我和李顺的事情到现在为止一直一无所知,关云飞亦然。 关云飞点点头:“但愿能经过调查后还原小易的清白,这事乔领导很重视,已经批示雷正进行调查了,要尽快给办公会一个答复,如果查证检举属实或者迟迟拿不出查证结果,那么,小易这次的提拔,就泡汤了,如果在办公会朝开之前拿不出对小易有利的调查结果,那我就要重新提名新的人选,而这新的人选,是绝对不会再从你们集团里出了,其他宣传部门都有给我推荐的合适人选。” 孙东凯看了看我,我心里有些紧张起来了,麻痹的,雷正对我的事情一清二楚,让他来调查这事,雷正会做出对我有利的结论吗?雷正已经还了我一个人情,他会继续给我报恩还人情吗?https:ЪiqikuΠet 还有,如果雷正手下的人调查属实,雷正即使想帮我又能遮掩地住吗? 一时心里有些拿捏不准。 “没想到出了这个叉子,前几天小易要破格提拔的事突然传出来,我就觉得不大对劲,到底还是出了事。”关云飞叹息一声。 “小易要提拔的事,我自己都是听了传言才知道的,是谁散布出去的呢?难道是你不小心说走了嘴?”孙东凯看着我。 我忙摇头:“我谁都没有说这事,不可能是从我这里传出去的。” 关云飞说:“如果没有这消息的提前散布,很可能就不会有这封信的出现,这是前有因后有果的,小易要破格提拔,自然会有人眼红,出现举报信是可以想象的,在人事调整中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但是这封信的内容十分让人头疼,涉黑啊,这不是儿戏,谁都不能视而不见。” 孙东凯点头:“那是,涉黑这样的事情是十分严重的,对于一个国家公务人员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 “我今天给你们打个招呼,小易你自己心里要有个心理准备,我当然希望这事是假的,我自己心里也觉得这事对小易来说是不可思议的,还是等着看雷正那边的调查结果吧。”关云飞说。 从关云飞那里出来,在回集团的车上,孙东凯忍不住拨打了雷正的手机。 孙东凯用免提打的。 “雷正,我是东凯。”接通后,孙东凯说。 “哦,东凯啊,有事?”电话里传来雷正的声音。 “雷正,是有这么一回事,”孙东凯说,“这不是听说市里要破格提拔干部的事情吗,我听说我们集团的小易有戏,刚听说这事不久呢,今天我又听说有人给市里各位领导写了一封举报信,举报小易涉黑,还听说乔领导对这事很重视,批示让调查下这事。” “呵呵,东凯,你是刚从云飞那里出来吧?云飞告诉你的这事?”雷正笑起来。 “呵呵,是的。”孙东凯回答。 “云飞怎么看这事呢?还有你,又是怎么看的呢?”雷正说。 “我和老关都觉得这很不可思议,都不相信小易会涉黑,一定是有人诬告,肯定是红眼病发作的结果。”孙东凯说。 “你们俩是这么认为的?”雷正说。 “是的。”孙东凯回答。 雷正沉默了片刻:“东凯,这么说吧,接到这封信,我也是不相信小易会涉黑的,这个小伙子给我的印象一直是不错的,做事很老实,他怎么看也不像是道上的样子啊,呵呵。不过呢,既然乔领导批示让我调查,那我就要走走程序,我已经安排人进行调查了,尽量快速拿出结果来,希望小易同志是清白的,那最好不过。” “哦,感谢,您辛苦了。”孙东凯说。 雷正说:“感谢我?你替小易感谢我?看起来,东凯啊,你对小易提拔的事情很上心嘛,看起来,你很关心你的这个办公室主任啊,巴不得他顺利提拔,是吧?” “呵呵,小易跟随我出力流汗,我自然希望他能快速进步,这样他也可以更好的辅佐我支持我的工作啊。”孙东凯说。 “这事,你转告小易,不要背思想包袱,要相信组织,相信上级一定会调查清楚给出一个公正公平的结论,只要不做贼,是不会心虚的,只要身正是不怕影子斜的。” “好,好。” 关了电话,孙东凯看着我,长出一口气:“都听到了?” 我点点头:“听到了,感谢孙总对我的操心。” “希望我不是白操心啊,希望能拿出对你有利的调查结果,我刚才本来想让照顾下的,但他的话说的冠冕堂皇,我无法提这个照顾的事情了。”孙东凯说。 “只要雷正能公平公正,我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我信誓旦旦给孙东凯保证。 我其实是在赌一把,赌雷正一把。 我这时隐隐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事有人在暗中操控着,一步步在往前推进,每一步都在那人的掌控之中。 秋桐知道了这封信的事情,顿时脸色发白。 “这。这。”秋桐嘴唇哆嗦着,“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到底还是发生了。是我害了你,是我。” 秋桐的表情十分痛苦,很自责。 我安慰她:“没事,多大个事,大不了这次不提拔就是,天上飘来五个字,这都不是事。” 秋桐没有理会我的幽默,忧心忡忡地看着我:“对于你来说,这是致命的死穴,你是经不起调查的,特别是雷正亲自调查。” “那也未必。”我说。 “你还不死心?”秋桐说。 “这个要证据,光说不行,我赌一把,赌雷正抓不到证据。”我说。 秋桐深深叹了口气:“你这是掩耳盗铃,雷正是干什么的?他要想抓你涉黑的证据,对他来说不是轻而易举?你还侥幸?” 我呵呵一笑:“那就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好了,别太担心这事。”https:ЪiqikuΠet “不能提拔事小,如果因为这个毁了你的前程是大事。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没有我,你也不会认识李顺,也不会陷进去。”秋桐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歉愧。 “怎么能是你害了我?这个你没有关系,我自己的路自己走,走对走错都是自己的选择,你不要往自己身上揽。”我尽力安慰秋桐。 秋桐紧紧抿住嘴唇看着我,满眼里都是忧虑和忧郁。 第二天,听孙东凯说,雷正到省里开会去了。 第三天,没有听到任何消息。 沉不住气了 第四天,关云飞告诉我,下午就要召开办公会讨论名单了,如果中午之前雷阵那边再拿不出调查结果,他就要不得不换推荐名单了。 关云飞似乎沉不住气了,他开始做两手准备了。 关云飞要放弃我了。 我这时也有些急了。 我知道雷正昨晚从省城开会回来了,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老子的命运现在掌握在他手里。 上午十一点,我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去了雷正办公室。 见我进来,雷正笑了,放下手里的报纸。 似乎,雷正一直在等我主动来找他,似乎,雷正在这事上非常有耐心,似乎,雷正在和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小易,有事?”雷正说。 “嗯,有事。”我说。 “请坐。”雷正指了指沙发。 我坐下,看着雷正:“我想来问下关于我的那个调查的事情?” “调查的事情?什么事情?”雷正一副困惑的样子。 我说:“就是有人检举我涉黑的那封信,乔领导不是让你安排调查的吗?” “哦,这个事情啊,呵呵,你不说我差点记不起来了,事情太多,是,有这回事。”雷正笑起来。Ъiqikunět “调查结果如何了?”我问雷正。 “这个结果啊,呵呵,不着急,你难得来我办公室一次,咱们聊聊。”雷正说。 “聊什么呢?”我说。 “随便聊啊,喝水不?” “不渴,谢谢。” 雷正站起来,在我面前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停住,看着我:“小易,你觉得那封信反应的情况属实不?” 我看着雷正:“这话要您来说,您觉得属实不?” “我来说。怎么能我来说呢?你自己的事你最知道啊。”雷正继续笑。 我也笑:“这事我说了不算,您说了算。” 雷正说:“那我要说你涉黑,你会承认不?” 我说:“我肯定不承认。” “为什么呢?” “因为这对我会很不利。” “哈哈,你可真有意思。” “那我要是说您和道上也有来往,您会承认吗?我想一定也不会承认。”我含蓄地说。 雷正不笑了,看着我:“你在诽谤我。” 我说:“那你也在诽谤我。” 雷正点点头:“小易,这封检举信,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我想你一定明白这对你的重要性和严重性,这封信不仅会破灭你这次提拔的机会,而且,极有可能会毁了你的前途。” “我明白,所以我今天专门来这里了。” “也就是说,你来我这里,不仅仅是打听调查的情况?” “是的。” “你希望我会拿出什么样的调查结果呢?” “希望拿出你我都满意的调查结果。” 雷正点点头:“小易,你很聪明,你其实知道我会拿出什么样的调查结果的。” “多谢。” “这次你的提拨,我努力游说了老关,在老关面前大力举荐你,我想你知道原因的。” “知道。” “既然我决定助你一臂之力,那我肯定要好人做到底,难得做一次对你有利的好事,既然做了,我就要做好,你说是不是?” “再次感谢。” “你不用谢我,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偿还你的人情,我已经帮了你一次,这次,我还会帮你的。实话告诉你吧,你的调查结果刚刚下面的人已经给我送来了,就在这里。”雷正说着,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个信封晃了晃。 我笑了:“那很好,很及时,时间来得及,不耽误下午的办公会。” “调查结果我想你一定是知道的,按照我的要求,对你的这次调查结果,证明你是不涉黑的,这封信反应的情况完全属于子虚乌有。”雷正说。 我松了口气。 “我想你该明白这个调查结果对你现在和今后的重要意义,不仅仅这次提拔你会顺利过关,也会为你今后的进步扫清障碍。”雷正说。 “我很明白,说实在的,我实在该感谢你。” “我说了,不要感谢我,我是在偿还你的人情,我要好事做到底的。怎么样,我对你的回报可以吧?”雷正有些得意。Ъiqikunět “可以。” “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你的人情我已经偿还清了呢?你救了我女儿的生命,我救了你的前途,咱们是不是该两清了?” “你可以这么认为的。”我点点头。 “既然两清了,那么,今后,你我该如何相处呢?”雷正说。 “我不想招惹您,也希望您不要和我为难。”我说。 “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也不是我要不要为难你的问题,问题的关键是,你能不能彻底真正做到不要再涉黑。”雷正说。 “我从来就没有涉黑啊,调查结果都出来了,我怎么会涉黑的,以前没有,今后自然也不会有。” “小易,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你我心里都清楚,不要和我玩猫腻,我不希望以后你再落入我的手里,那样,你我都会很尴尬的。”雷正意味深长的口气。 “你的希望同样也是我的希望。”我说。 “你清楚这一点就好。”雷正说,“我待会就给老关打电话,告诉他调查的结果,下午的办公会,我也会提交这个调查报告,这次你能提拔,我是不是该提前祝贺你呢?” “谢谢。” “你要知道一点,没有我,这次你的提拔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知道。” “那就好了,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了,再见。”我看着雷正,似乎雷正笑地有些莫测。 为什么他会这么笑,我想不明白。 出了雷正办公室的门,我长长呼了一口气。 中午正在吃饭,接到关云飞的电话,关云飞在电话里语气很轻松:“雷正给我反馈你的调查结果了,很好,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不可能涉黑的,那封信是诬告,好了,下午的办公会我会照原计划提名你的。” “那就好了,我给这事吓得不轻呢。”我说。 “我刚才给东凯也打了电话,说了这事,他大大松了口气。”关云飞说,“看起来,东凯对你提拔的事情很关心啊,他对你的关注甚至比我还厉害,这是为什么呢?” “老关,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这次我的提拔是老关一手操作的结果,我只知道不管以前还是以后,我只会对老关一如既往地忠心耿耿。”我这样回答关云飞。 “呵呵,你这话我爱听,你只要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就好了。我想了,你提拔之后,就担任集团的副总经理,也是集团的领导成员,正式成为名副其实的集团领导。当然,这只是你进步的一个过程,不会是终结。”Ъiqikunět “十分感谢提携。” “不光要感谢我,还要感谢你师姐啊,她对我对你的关心我看比我厉害。”关云飞笑。 “那就一起感谢。”我笑着。 “其实,这次你的提拔,雷正也是帮了大忙的,他不阻碍就是帮忙,如果没有他的大力配合,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我其实一直觉得很奇怪。”关云飞说。 “呵呵,我也奇怪,可能是雷正要和你修好,让你欠他一个人情吧。”我说。 “这个不好说了,这家伙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我现在还真摸不透。” 关云飞当然摸不透,不光关云飞,所有人都猜不透,只有我知道其中的缘由。 下午上班,孙东凯把我叫过去。 “下午就要开办公会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很快就会提拔为集团成员兼副总经理了。”孙东凯说。 “这次我的提拔,我心里很明白,是和孙总的关心关照分不开的。”我知道孙东凯希望从我这里听到什么话。 “我打听了下,这次破格提拔的人,全部都是参加过党校青干班学习的学员,看来,我们集团里,符合条件的也就只有你了。”孙东凯说。 “符合条件是一回事,但能不能提拔又是一回事,系统参加青干班的学员很多呢,我只不过是其中之一,所以,我还是要感谢孙总。”我说。 孙东凯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嗯,你终究没有辜负我的一番培养,进步的速度很快,我现在想啊,你提拔后,这办公室主任的活谁来干,你觉得谁合适呢?” “这个我不知道,孙总定。”我说。 “我是征求你的看法呢,说说看。”孙东凯说。 “我是真不知道,我想孙总对这个其实早就有自己的想法了。”我说。 “呵呵,小易,我看你是越来越圆滑了。” “不敢在孙总面前圆滑,我是真不知道。” “这样吧,我想了,现在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做你的职位,我看啊,提拔后你先继续兼着办公室主任的职位,继续负责办公室的工作,等有合适的人选再说了。” 孙东凯的话让我有些意外:“孙总,这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正常。”孙东凯说,“当然,提拔后,正式公布后,你除了兼办公室主任,还会给你分管一摊子经营的活,你今后可就要更加忙碌了。” “我还年轻,不怕活多,不怕累。”我说。 我和孙东凯此时说这些,好像我已经走马上任了似的,好像办公会已经通过了,好像已经正式公布了我的任命。 匿名举报信 我点点头,和孙东凯一起去了市里大院,去了关云飞办公室。 看到我们进来,关云飞示意我关上门。 “我先回避一下?”孙东凯说。 “不用,你来了正好,一起看看这个?”关云飞吹胡子瞪眼,把一个信封甩在地上。 我忙捡起来打开看,孙东凯也凑过来看。 一看信的内容,我倒吸一口凉气。 孙东凯也不由自主发出“啊——”的一声惊叫。 这竟然是一封检举揭发我涉黑的匿名举报信! 信里内容主要说我和道上老大李顺来往密切,存在见不得人的经济和其他利益勾结,同时还追随李顺干了一些危害社会的案件。 内容不多,但字字令我惊心动魄。 我不知道是谁搞出来这么一封检举揭发信,在这个关键的时刻! 我知道一定是知晓我底细并且对我这次提拔嫉恨的人搞出来的这封信,目的十分明显。 但这封信的内容并非造谣诬陷,我的确是涉黑了。 但我知道,此时,打死我也不能承认自己涉黑,一旦承认,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而且,也等于宣告了我前途的终结。 但我知道,向否认这封信的内容,对我来说,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因为我本身就心虚。 孙东凯愕然张开嘴巴,看着我:“小易,这信里的内容,难道,是真的?你真的涉黑?” 关云飞也带着高度疑问的眼神看着我:“说,这信里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此时反倒心里冷静下来,看着关云飞和孙东凯:“二位领导在这个圈子里混过多年,经多见广,每逢人事提拔的紧要关头,这一类的东西出现是习以为常的,对于这封信的内容,我不想说什么,不想解释,不想辩解,因为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说,都是徒劳的,我相信组织,相信上级,我想,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涉黑,组织会给我一个公平的结论。”ъiqiku 孙东凯点点头,看着关云飞:“老关,要说小易涉黑,这事我是绝对不信的,小易天天就在我眼皮子地下做事,哪里有机会去涉黑呢?还有,我对小易的品质是了解的,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和道上勾勾搭搭啊。” 关云飞长出一口气:“东凯,我也是和你一样的看法,因为我也了解小易,可是,这不是你我相信就能决定的事情,你我了解小易,他们呢?我们说小易不涉黑人家就信吗?我给你们说,这匿名检举信,包括乔领导都收到了。提拔干部,涉黑是死穴,不但是死穴,一旦查证属实,还要追究法律责任,别说这次提拔了,恐怕小易的饭碗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孙东凯忙说:“我相信组织一定会调查这事的,这事一定是不属实的。” 孙东凯对我和李顺的事情到现在为止一直一无所知,关云飞亦然。 关云飞点点头:“但愿能经过调查后还原小易的清白,这事乔领导很重视,已经批示雷正进行调查了,要尽快给办公会一个答复,如果查证检举属实或者迟迟拿不出查证结果,那么,小易这次的提拔,就泡汤了,如果在办公会朝开之前拿不出对小易有利的调查结果,那我就要重新提名新的人选,而这新的人选,是绝对不会再从你们集团里出了,其他宣传部门都有给我推荐的合适人选。” 孙东凯看了看我,我心里有些紧张起来了,麻痹的,雷正对我的事情一清二楚,让他来调查这事,雷正会做出对我有利的结论吗?雷正已经还了我一个人情,他会继续给我报恩还人情吗? 还有,如果雷正手下的人调查属实,雷正即使想帮我又能遮掩地住吗? 一时心里有些拿捏不准。 “没想到出了这个叉子,前几天小易要破格提拔的事突然传出来,我就觉得不大对劲,到底还是出了事。”关云飞叹息一声。biqikμnět “小易要提拔的事,我自己都是听了传言才知道的,是谁散布出去的呢?难道是你不小心说走了嘴?”孙东凯看着我。 我忙摇头:“我谁都没有说这事,不可能是从我这里传出去的。” 关云飞说:“如果没有这消息的提前散布,很可能就不会有这封信的出现,这是前有因后有果的,小易要破格提拔,自然会有人眼红,出现举报信是可以想象的,在人事调整中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但是这封信的内容十分让人头疼,涉黑啊,这不是儿戏,谁都不能视而不见。” 孙东凯点头:“那是,涉黑这样的事情是十分严重的,对于一个国家公务人员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 “我今天给你们打个招呼,小易你自己心里要有个心理准备,我当然希望这事是假的,我自己心里也觉得这事对小易来说是不可思议的,还是等着看雷正那边的调查结果吧。”关云飞说。 从关云飞那里出来,在回集团的车上,孙东凯忍不住拨打了雷正的手机。 孙东凯用免提打的。 “雷正,我是东凯。”接通后,孙东凯说。 “哦,东凯啊,有事?”电话里传来雷正的声音。 “雷正,是有这么一回事,”孙东凯说,“这不是听说市里要破格提拔干部的事情吗,我听说我们集团的小易有戏,刚听说这事不久呢,今天我又听说有人给市里各位领导写了一封举报信,举报小易涉黑,还听说乔领导对这事很重视,批示让调查下这事。” “呵呵,东凯,你是刚从云飞那里出来吧?云飞告诉你的这事?”雷正笑起来。 “呵呵,是的。”孙东凯回答。 “云飞怎么看这事呢?还有你,又是怎么看的呢?”雷正说。 “我和老关都觉得这很不可思议,都不相信小易会涉黑,一定是有人诬告,肯定是红眼病发作的结果。”孙东凯说。 “你们俩是这么认为的?”雷正说。 “是的。”孙东凯回答。 雷正沉默了片刻:“东凯,这么说吧,接到这封信,我也是不相信小易会涉黑的,这个小伙子给我的印象一直是不错的,做事很老实,他怎么看也不像是道上的样子啊,呵呵。不过呢,既然乔领导批示让我调查,那我就要走走程序,我已经安排人进行调查了,尽量快速拿出结果来,希望小易同志是清白的,那最好不过。” “哦,感谢,您辛苦了。”孙东凯说。 雷正说:“感谢我?你替小易感谢我?看起来,东凯啊,你对小易提拔的事情很上心嘛,看起来,你很关心你的这个办公室主任啊,巴不得他顺利提拔,是吧?” “呵呵,小易跟随我出力流汗,我自然希望他能快速进步,这样他也可以更好的辅佐我支持我的工作啊。”孙东凯说。 “这事,你转告小易,不要背思想包袱,要相信组织,相信上级一定会调查清楚给出一个公正公平的结论,只要不做贼,是不会心虚的,只要身正是不怕影子斜的。” “好,好。” 关了电话,孙东凯看着我,长出一口气:“都听到了?” 我点点头:“听到了,感谢孙总对我的操心。” “希望我不是白操心啊,希望能拿出对你有利的调查结果,我刚才本来想让照顾下的,但他的话说的冠冕堂皇,我无法提这个照顾的事情了。”孙东凯说。 “只要雷正能公平公正,我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我信誓旦旦给孙东凯保证。 我其实是在赌一把,赌雷正一把。 我这时隐隐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事有人在暗中操控着,一步步在往前推进,每一步都在那人的掌控之中。 秋桐知道了这封信的事情,顿时脸色发白。 “这。这。”秋桐嘴唇哆嗦着,“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到底还是发生了。是我害了你,是我。” 秋桐的表情十分痛苦,很自责。 我安慰她:“没事,多大个事,大不了这次不提拔就是,天上飘来五个字,这都不是事。” 秋桐没有理会我的幽默,忧心忡忡地看着我:“对于你来说,这是致命的死穴,你是经不起调查的,特别是雷正亲自调查。” “那也未必。”我说。ъiqiku “你还不死心?”秋桐说。 “这个要证据,光说不行,我赌一把,赌雷正抓不到证据。”我说。 秋桐深深叹了口气:“你这是掩耳盗铃,雷正是干什么的?他要想抓你涉黑的证据,对他来说不是轻而易举?你还侥幸?” 我呵呵一笑:“那就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好了,别太担心这事。” “不能提拔事小,如果因为这个毁了你的前程是大事。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没有我,你也不会认识李顺,也不会陷进去。”秋桐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歉愧。 “怎么能是你害了我?这个你没有关系,我自己的路自己走,走对走错都是自己的选择,你不要往自己身上揽。”我尽力安慰秋桐。 秋桐紧紧抿住嘴唇看着我,满眼里都是忧虑和忧郁。 第二天,听孙东凯说,雷正到省里开会去了。 第三天,没有听到任何消息。 等我通知 方爱国看着我:“易哥,此事要不要向大本营汇报?” “这事你没有汇报?”我说。 “我只向易哥汇报的。” 我点点头:“先不要汇报,等打探到进一步的消息再说。这事你不要管了,等我通知就是。” 方爱国答应着走了。 我躺在沙发上抽烟,琢磨着方爱国刚告诉我的这事。 第二天是周末,起床后我先去了银行,提了100万现金,然后给阿来发短信约他喝茶。 阿来答应了,喝茶的地点在星海到旅顺口滨海大道的一个位置偏僻的茶馆。 茶馆背靠大山,旁边是一个水库,环境十分优雅,人也不多。 我挑了一个单间,坐在里面边喝茶边等待阿来。 10点整,阿来到了。 “易总很会选地方啊,这里倒是十分幽静。”阿来进门说。 我看着阿来,笑了笑:“没有人知道你来这里吧?” “废话。”阿来坐在我对面看着我,“什么事?说吧。” 我给阿来倒了一杯茶:“先喝茶,上好的铁观音。” 阿来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点点头:“嗯,确实不错,易大侠,你请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单纯喝茶吧?” “当然。” “那就有屁快放。”阿来不耐烦地说,边瞥了一眼我身边的装现金的旅行包。 “我想给你一个发财的机会,感兴趣不?”我说。 阿来眼神一亮:“发财的机会?我操了,老子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快说,什么机会?” “先别急,我先问你,上次我给你的100万,你还没给我办事,对不对?”我说。 阿来一怔:“额,是,怎么了?” “那100万是你预支的,我这里有你预支的收到条,也就是说,你还欠我一笔交易没做,钱先提走了。”我说。 “是,我知道,咋了?”阿来说。 “今天我想咨询你一个事情,如果答案我满意,那么,这100万就算是我的酬金了。”我说。biqikμnět “你的意思是我今天啥都得不到?”阿来说。 “不是已经给你了?” “操了,这很不好玩呶。”阿来说。 “怎么?没兴趣了?” “我还以为能再有收入呢。”阿来有些事失望。 “那要看你能不能解答我的疑问,如果答案我满意,我可以再给你100万,如果我不满意,不但这100万不会给你,先前给你的100万也不算数,你等于还是欠我一笔交易。”我说。 “什么问题要咨询我?你真能再给我100万?”阿来眼神又开始发亮。 “这个问题呢,其实很简单,不需要你劳神费力,只需要你回答我就可以,就看你愿意不愿意配合。”我说。 “好,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卧槽了,又是100万要到手了,哈哈。”阿来高兴地直搓手,“易大侠啊,我发现你真是我的财神爷,出手就是大方,妈的,一出手就是100万,我真后悔认识你晚了。问吧,快问。” 我点燃一支烟,慢悠悠地说:“那我开始问了。” “快说,妈的,你丫的怎么这么墨迹。”阿来有些急不可耐。 “你们那边,最近有人去腾冲,干嘛去的?”我直接问阿来。 阿来一愣神:“你怎么知道的?”筆趣庫 “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我说。 阿来犹豫了下,又看看我身边鼓囊囊的旅行包:“这个,是伍老板安排他们去做事的。” “做什么事?”我紧接着问。 “做什么事?这个,”阿来又犹豫了一下,“我要是说不知道呢?” “那我们今天的谈话就结束了。”我说着站起来提起旅行包就要走。 阿来急了:“我擦,别走,坐下。” 我站着没动,看着阿来,嘴角带着一丝微笑:“阿来,你缺乏诚意,我看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不知道和不回答是一个结果。” 阿来挠挠头:“好吧,我告诉你。” 我坐下来,看着阿来。 阿来狠狠心:“去贩毒的。” 我的心里一跳,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点点头:“果不出我所料。” “知道你还问我?” “证实一下嘛。” “那这结果你满意了,我可以拿钱了?”阿来说。 “别急,我还没问完。” “操,快问。” “去的都是什么人?或者说,去的人都是什么身份?”我继续问。 阿来索性放开了,说:“一个手下办事的人,两个医生。” “医生?他们去干吗?去给人看病?”我说。 阿来诡异一笑:“小子,猜不到吧?” “知道我还问你?”我说。 “不是给人看病,是准备用来给人开刀的。”阿来说。 “开刀?为嘛?” “为嘛?”阿来又有些犹豫了。 “回答我的问题,只要我满意,这100万就是你的。”我指了指旅行包。 阿来似乎无法忍受这100万的诱惑,咬咬牙:“妈的,说了你必须给我保密。” “当然,我们之间的交易,从来都是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是最信守承诺的,这个你该知道。”我说。 “好,老子就全盘告诉你,开刀是取堵品的。”阿来说。 我心里吃了一惊:“什么意思?” “实话告诉你,自从李顺截断了伍老板的运输渠道,伍老板就换了新方式,最近李顺那边一定没有截获任何伍老板的运输货物,嘿嘿,是因为伍老板采取了更高明的方法。”阿来得意地笑着,“我们在边境线附近雇佣了很多边民,将粉装进避孕套里,让他们吞服进去,一个人最多可以吞服六包,然后让边民入境,过了边境之后,一般来说,套会排泄出来,这样货物就轻松到手了,每运送一次货物,给他们5000元报酬,这对那些边民是极具诱惑力的,想干这活的人抢着上门。但是呢,也会有其他的情况,一个是发生套破裂的情况,一旦这样,运货的人就完蛋了,但破裂了一包,还有5包呢,这样就需要开刀取货。另一个就是运货的人拉不出来,我们是不能等待的,那也只有动用医生咯。之前已经有两个医生在那边干这事,但最近运货量大,出现意外的情况多,忙不过来,所以呢,就加派人手了。” 听了阿来的话,我极度震惊,伍德为了赚钱,竟然不惜拿边民的生命当儿戏,草菅人命啊! 伍德是如此的阴险狡诈,又是如此狠毒狠辣。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 阿来看我的神色有些异常,哈哈笑起来:“小子,我说完了,你满意了?” 我怔怔地看着阿来,一时回不过神。 阿来诡异地笑笑:“我可是告诉了你伍老板的天大机密,怎么样,这情报值钱吧?” 我不由点了点头:“值!” “我可是说了,我们之间的交易是只有你知我知的,如果有第三者知道了,那休要怪我对你不客气。”阿来目露凶光。 我点点头:“我明白。” “那就好,钱拿来。”阿来伸出手。 我将旅行包递给阿来,阿来打开看了看,然后拉上拉链:“还有我那个预支的条子,也给我,这情报值200万。” 我掏出条子递给阿来,阿来当场点着打火机将条子烧了,然后背起旅行包,冲我哈哈一笑:“哥们,我走了,这买卖爽,不用动手,动动嘴就发财,以后我们还可以继续做买卖,我阿来是个生意人,只要有钱赚,什么生意都不拒绝。” 阿来说完,径自离去。 我坐在茶馆里抽烟,内心依然在震惊里,一时回不过神。 我知道必须斩断伍德的贩毒的黑手,必须斩断伍德作恶的新渠道。 事不迟疑,多耽误一刻,就会有更多的人丧命。 我立刻离开茶馆,去了三角贸易公司,直接去了方爱国的办公室。 “爱国,给我纸和笔。”我坐在方爱国的办公桌前。 方爱国给我找来纸和笔,我开始写电文。 写完电文,我递给方爱国:“以我的名义,立刻给大本营发报。” 方爱国马上按我的吩咐发报。 发完之后,方爱国看着我:“易哥,你可真厉害,这么快就打探出真相了。”biqikμnět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皱眉道:“等大本营回电。” 方爱国点点头。 2小时后,大本营回电了,内容如下:“弟发来的情报十分重要,对我军下一步的行动具有不可估量的价值,我们已安排腾冲站的人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一旦时机成熟,将采取果断行动。同时,我们要顺藤摸瓜,找到他们制毒的老巢,争取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看来,接到我的电文,李顺和老秦是进行了深思熟虑的分析的,这次李顺不仅要斩断伍德的新贩毒通道,还要端了伍德制毒的老窝。 我隐约感到,伍德和李顺大战的序幕要拉开了,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空前惨烈你死我活的血战。 我也知道,既然李顺下决心要端了伍德制毒的老巢,那就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是需要时间的,他们需要借助腾冲那边的线索来找到伍德的制毒老巢。 目前对我来说,只有等待。 最后落了空 我破格提拔的事情告吹,最沮丧的似乎不是我,而是关云飞。 关云飞煞费苦心操作的事情,最后落了空,人情反倒都被雷正捞取了,这怎么能不让他恼火呢。 在关云飞办公室,他和我谈起这件事,充满了惋惜之情:“眼看就要成功了,实在没有想到。而且,险些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引出了那封诬告你涉黑的举报信。”biqikμnět 反倒是我我来安慰关云飞:“老关,这事不管成没成,我都感谢你的。” “小易,此刻你心里最感谢的恐怕不是我吧?”关云飞说。 “这话从何说起?”我做愕然状。 “你恐怕最感谢的是雷正吧,要不是雷正帮你洗清了那封诬告信,恐怕你到现在都不得安宁。”关云飞这话听起来酸溜溜的。 我心里有些好笑:“老关,我当然最感谢的是你了,那封信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雷正只是履行了自己的职责,我没有那回事,雷正也不能调查硬说我有吧?在雷正和你之间,我和谁走得近,你该知道的,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倒是有些发凉了。” 关云飞似乎从这话里得到了某些安慰:“你能这么说,这么想,我很宽慰,这次提拔虽然因为意外没有成,但不要灰心丧气,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人事编制冻结,只是暂时的。” 我点点头:“我知道,我会一如既往尽职尽责做好自己的工作。” 关云飞也点点头:“其实到现在,我倒是很想查一查是谁写了那封诬告你的信了,不管怎么说,这说明有人在暗地里和你作对,我相信这封信应该来自你们集团,一定是你们集团里对你的提拔最妒忌的人做的,你想一想,平时你们集团里谁和你作对最厉害?” 我想了想:“似乎想不出来谁会这么搞我,大家平时都和我挺好的,再说了,没有证据我也不能乱指认啊。” 我知道,这件事是不能让关云飞去查的,这事并不是子虚乌有,如果关云飞非要去查证,反倒会让我更加不利索,我自己并不干净啊。这事好不容易过去了,还是不要揪住不放的好。 关云飞可不知道这些,在他眼里,我是个规矩孩子。 “小易啊,我给你说,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混,好好做事是一回事,更要紧的是要注意提防小人,防止暗箭伤人。”关云飞提醒我。 “嗯,吃一堑长一智,我记住了。”我说。 “这次不但你没有提拔成,反倒差点毁了你的前途,我是心有余悸啊。”关云飞说。 从关云飞的话里,我似乎感觉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无比重要。 我显然知道他这是在作秀,虽然他很关心我,但我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远远到不了如此重要的程度,充其量,我只是他手里用来布局的一粒棋子,有需要的时候会好话说尽,没有用的时候会毫不犹豫舍弃掉。 目前,关云飞最大的敌人是雷正,而雷正安插在自己眼皮底下的障碍则是孙东凯。孙东凯的存在,是让关云飞最难以忍受而又无可奈何的事情。于是,作为孙东凯最信任的办公室主任的我,就成为关云飞最有可能用来控制和钳制孙东凯的人选。关云飞知道,控制住孙东凯,对于自己和雷正的斗争是十分重要的。 如此,目前来说,我在关云飞眼里的位置就很重要了。 作为关云飞来说,他最想拔掉的钉子就是孙东凯,只有拔掉了孙东凯,才能扫清他和雷正之间的障碍。但孙东凯不是那么容易被做掉的,孙东凯不但和雷正保持着密切的关系,而且还是乔仕达眼中的红人之一。 有雷正做靠山,有乔仕达的赏识,孙东凯的位置似乎是很稳固的。 但孙东凯似乎并不是很安心坐在这个位置,因为他时刻注意提防着身边最让他恐惧的人——秋桐。 秋桐是关云飞提拔起来的,虽然秋桐不会投靠关云飞,但秋桐的人品和做事,却是关云飞正好利用来对付孙东凯的最佳武器。所以关云飞会成为秋桐的强力支持者,有关云飞的支持,孙东凯一时拿秋桐无可奈何,除了寻找机会下黑手,在明面上找不到秋桐的任何把柄。作为监事领导的秋桐,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孙东凯在集团里手脚不干净,一旦被秋桐抓住了证据,这对孙东凯来说绝对是一场噩梦。 这一点,我看得分明,关云飞也看在眼里,孙东凯自己心里更清楚。 在三番五次对秋桐下黑手没有得逞之后,孙东凯目前似乎一时无计可施了,曹丽也是。 但秋桐似乎一刻都没有停止对集团内部一些腐败问题的调查,只是做的很隐蔽,连我都瞒住了。 从四哥给我提供的信息里,我知道秋桐最近一直和集团前监事领导现人大研究室主任老季在保持着联系,两人经常单独约谈。 至于他们到底在约谈什么,我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秋桐对此对我守口如瓶,四哥也一无所知。 但我知道,秋桐和季主任一定有一个大致的目标,大致的目的,那就是矛头直指集团内部的腐败直指孙东凯为首的腐败小集团。 秋桐是个正直的人,季主任也是,即使被排挤了,他也一直没有放弃对孙东凯的调查。 我知道,秋桐终究有一天会站出来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httpδ:Ъiqikunēt 我知道,或许关云飞一直就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我知道,孙东凯或许最恐惧那一天的到来。 我不知道,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对秋桐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外表柔弱的秋桐,内心是很强大的,坚硬如铁,坚韧如钢。 夏季在屡次向秋桐暗示爱意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又被老黎毫不留情阻击了几次,似乎他现在对秋桐死心了。 但我知道依照夏季的性格和脾气,他对秋桐是不会放弃的,只要有一线机会,夏季都不会轻易放弃。 但我也知道,无论夏季如何去追求秋桐,秋桐都不可能答应夏季的,不会给夏季任何承诺和机会。 这是一件想来比较棘手的事情。 在这个凄风冷雨的秋季里,日子一天天过着,眼看就要立冬了。 北方严寒的冬季就要来临了。 在立冬这天,我等候已久的消息终于传来:李顺终于开始下手了。 李顺的这次出击,给了伍德致命的一击: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秘密跟踪和调查之后,革命军顺藤摸瓜找到了伍德制毒贩毒的老巢,在一个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漆黑的夜晚,老秦带领革命军特战支队的队员,携带各种轻重武器,神不知鬼不觉摸到了一处营地,在周围潜伏下来。凌晨时分,特战支队全体队员向营地发起了总攻,进攻十分顺利,一举将这个营地的人员和制毒设备全部消灭捣毁,缴获了数量惊人的制成品,还有大量制毒原料以及半成品。https:ЪiqikuΠet 革命军速战速决,来得快去得也快,一部分人将缴获的堵品快速运走,另一份人将营地一把火烧了。缴获的堵品价值数亿,李顺将其全部据为己有,等待机会输送到那个岛国去。 这场金三角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缉毒战役,揭开了李顺和伍德大战的序幕。 我知道伍德终于要疯狂了,此次他的损失无法估量,他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经济基础遭受了几乎是致命的打击。 但伍德绝对不会轻易认输,面对李顺的疯狂进攻,他采取的措施必定是给予疯狂的反扑。 这在我的预料之内,也在李顺的预计之内。 大获全胜的革命军得手之后迅速偃旗息鼓,静静等待伍德的动作。 星海这边,我也密切注意着伍德的动静。 但出乎意料,伍德似乎十分平静,什么动静都没有。 似乎伍德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老巢被捣毁之事。 这反而让我有些不安。 我觉得这有些不大正常。 似乎伍德在和李顺比耐力,看谁最后沉不住气。 我吩咐方爱国的人马全部撒出去,密切注意伍德集团的一举一动。同时在老李家附近秋桐家附近都安排了人员蹲守,同时,小雪上学接送也都有专人暗中跟随。还有,老黎那边我也暗中布置了人马。 宁州那边,林亚茹的人马也高度警戒起来,所有需要布控的地方都安排了人。 而老黎似乎对发生的这一切毫不知觉,没事的时候就拉我去喝茶,漫天大侃,悠然自得。 冬儿最近也没有来找我,似乎她是不方便和我见面的,我知道,或许冬儿被伍德严密监控着,在这样的时候,她是不可能来找我的。 伍德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他对冬儿一方面是利用,但另一方面,基于冬儿和我以前的关系,他对冬儿并不是完全放心。 我最近一直没有回宁州,全力盯住星海这边的动静。 海珠对我一直不回去很不满意,甚至开始对我有了猜疑,怀疑我在星海又有了别的女人。对于海珠的猜疑,我只能苦笑。海珠一直就是喜欢猜疑,目前我没有精力向她解释这些证明这些,只能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了。 等我通知 方爱国看着我:“易哥,此事要不要向大本营汇报?” “这事你没有汇报?”我说。 “我只向易哥汇报的。” 我点点头:“先不要汇报,等打探到进一步的消息再说。这事你不要管了,等我通知就是。” 方爱国答应着走了。 我躺在沙发上抽烟,琢磨着方爱国刚告诉我的这事。 第二天是周末,起床后我先去了银行,提了100万现金,然后给阿来发短信约他喝茶。 阿来答应了,喝茶的地点在星海到旅顺口滨海大道的一个位置偏僻的茶馆。 茶馆背靠大山,旁边是一个水库,环境十分优雅,人也不多。 我挑了一个单间,坐在里面边喝茶边等待阿来。 10点整,阿来到了。 “易总很会选地方啊,这里倒是十分幽静。”阿来进门说。 我看着阿来,笑了笑:“没有人知道你来这里吧?” “废话。”阿来坐在我对面看着我,“什么事?说吧。” 我给阿来倒了一杯茶:“先喝茶,上好的铁观音。” 阿来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点点头:“嗯,确实不错,易大侠,你请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单纯喝茶吧?”httpδ:Ъiqikunēt “当然。” “那就有屁快放。”阿来不耐烦地说,边瞥了一眼我身边的装现金的旅行包。 “我想给你一个发财的机会,感兴趣不?”我说。 阿来眼神一亮:“发财的机会?我操了,老子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快说,什么机会?” “先别急,我先问你,上次我给你的100万,你还没给我办事,对不对?”我说。 阿来一怔:“额,是,怎么了?” “那100万是你预支的,我这里有你预支的收到条,也就是说,你还欠我一笔交易没做,钱先提走了。”我说。 “是,我知道,咋了?”阿来说。 “今天我想咨询你一个事情,如果答案我满意,那么,这100万就算是我的酬金了。”我说。 “你的意思是我今天啥都得不到?”阿来说。 “不是已经给你了?” “操了,这很不好玩呶。”阿来说。 “怎么?没兴趣了?” “我还以为能再有收入呢。”阿来有些事失望。 “那要看你能不能解答我的疑问,如果答案我满意,我可以再给你100万,如果我不满意,不但这100万不会给你,先前给你的100万也不算数,你等于还是欠我一笔交易。”我说。 “什么问题要咨询我?你真能再给我100万?”阿来眼神又开始发亮。 “这个问题呢,其实很简单,不需要你劳神费力,只需要你回答我就可以,就看你愿意不愿意配合。”我说。 “好,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卧槽了,又是100万要到手了,哈哈。”阿来高兴地直搓手,“易大侠啊,我发现你真是我的财神爷,出手就是大方,妈的,一出手就是100万,我真后悔认识你晚了。问吧,快问。” 我点燃一支烟,慢悠悠地说:“那我开始问了。” “快说,妈的,你丫的怎么这么墨迹。”阿来有些急不可耐。 “你们那边,最近有人去腾冲,干嘛去的?”我直接问阿来。 阿来一愣神:“你怎么知道的?” “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我说。 阿来犹豫了下,又看看我身边鼓囊囊的旅行包:“这个,是伍老板安排他们去做事的。” “做什么事?”我紧接着问。 “做什么事?这个,”阿来又犹豫了一下,“我要是说不知道呢?” “那我们今天的谈话就结束了。”我说着站起来提起旅行包就要走。 阿来急了:“我擦,别走,坐下。” 我站着没动,看着阿来,嘴角带着一丝微笑:“阿来,你缺乏诚意,我看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不知道和不回答是一个结果。” 阿来挠挠头:“好吧,我告诉你。” 我坐下来,看着阿来。 阿来狠狠心:“去贩毒的。” 我的心里一跳,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点点头:“果不出我所料。” “知道你还问我?” “证实一下嘛。” “那这结果你满意了,我可以拿钱了?”阿来说。 “别急,我还没问完。” “操,快问。” “去的都是什么人?或者说,去的人都是什么身份?”我继续问。 阿来索性放开了,说:“一个手下办事的人,两个医生。” “医生?他们去干吗?去给人看病?”我说。 阿来诡异一笑:“小子,猜不到吧?” “知道我还问你?”我说。筆趣庫 “不是给人看病,是准备用来给人开刀的。”阿来说。 “开刀?为嘛?” “为嘛?”阿来又有些犹豫了。 “回答我的问题,只要我满意,这100万就是你的。”我指了指旅行包。 阿来似乎无法忍受这100万的诱惑,咬咬牙:“妈的,说了你必须给我保密。” “当然,我们之间的交易,从来都是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是最信守承诺的,这个你该知道。”我说。 “好,老子就全盘告诉你,开刀是取堵品的。”阿来说。 我心里吃了一惊:“什么意思?” “实话告诉你,自从李顺截断了伍老板的运输渠道,伍老板就换了新方式,最近李顺那边一定没有截获任何伍老板的运输货物,嘿嘿,是因为伍老板采取了更高明的方法。”阿来得意地笑着,“我们在边境线附近雇佣了很多边民,将粉装进避孕套里,让他们吞服进去,一个人最多可以吞服六包,然后让边民入境,过了边境之后,一般来说,套会排泄出来,这样货物就轻松到手了,每运送一次货物,给他们5000元报酬,这对那些边民是极具诱惑力的,想干这活的人抢着上门。但是呢,也会有其他的情况,一个是发生套破裂的情况,一旦这样,运货的人就完蛋了,但破裂了一包,还有5包呢,这样就需要开刀取货。另一个就是运货的人拉不出来,我们是不能等待的,那也只有动用医生咯。之前已经有两个医生在那边干这事,但最近运货量大,出现意外的情况多,忙不过来,所以呢,就加派人手了。” 听了阿来的话,我极度震惊,伍德为了赚钱,竟然不惜拿边民的生命当儿戏,草菅人命啊! 伍德是如此的阴险狡诈,又是如此狠毒狠辣。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 阿来看我的神色有些异常,哈哈笑起来:“小子,我说完了,你满意了?” 我怔怔地看着阿来,一时回不过神。 阿来诡异地笑笑:“我可是告诉了你伍老板的天大机密,怎么样,这情报值钱吧?”Ъiqikunět 我不由点了点头:“值!” “我可是说了,我们之间的交易是只有你知我知的,如果有第三者知道了,那休要怪我对你不客气。”阿来目露凶光。 我点点头:“我明白。” “那就好,钱拿来。”阿来伸出手。 我将旅行包递给阿来,阿来打开看了看,然后拉上拉链:“还有我那个预支的条子,也给我,这情报值200万。” 我掏出条子递给阿来,阿来当场点着打火机将条子烧了,然后背起旅行包,冲我哈哈一笑:“哥们,我走了,这买卖爽,不用动手,动动嘴就发财,以后我们还可以继续做买卖,我阿来是个生意人,只要有钱赚,什么生意都不拒绝。” 阿来说完,径自离去。 我坐在茶馆里抽烟,内心依然在震惊里,一时回不过神。 我知道必须斩断伍德的贩毒的黑手,必须斩断伍德作恶的新渠道。 事不迟疑,多耽误一刻,就会有更多的人丧命。 我立刻离开茶馆,去了三角贸易公司,直接去了方爱国的办公室。 “爱国,给我纸和笔。”我坐在方爱国的办公桌前。 方爱国给我找来纸和笔,我开始写电文。 写完电文,我递给方爱国:“以我的名义,立刻给大本营发报。” 方爱国马上按我的吩咐发报。 发完之后,方爱国看着我:“易哥,你可真厉害,这么快就打探出真相了。”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皱眉道:“等大本营回电。” 方爱国点点头。 2小时后,大本营回电了,内容如下:“弟发来的情报十分重要,对我军下一步的行动具有不可估量的价值,我们已安排腾冲站的人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一旦时机成熟,将采取果断行动。同时,我们要顺藤摸瓜,找到他们制毒的老巢,争取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看来,接到我的电文,李顺和老秦是进行了深思熟虑的分析的,这次李顺不仅要斩断伍德的新贩毒通道,还要端了伍德制毒的老窝。 我隐约感到,伍德和李顺大战的序幕要拉开了,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空前惨烈你死我活的血战。 我也知道,既然李顺下决心要端了伍德制毒的老巢,那就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是需要时间的,他们需要借助腾冲那边的线索来找到伍德的制毒老巢。 目前对我来说,只有等待。 重要任务 过了片刻,关云飞对我说:“小易,我现在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 “请老关吩咐。”我说。 此时我的内心也有些激动,还有些不安。我也期待这次秋桐能借助关云飞的力量一举放倒孙东凯,这也是我一直期待的。但是,我也知道这不是轻而易举能做到的,孙东凯背后有雷正,还深得乔仕达赏识,一旦不能放倒孙东凯,那么,等待秋桐的不知是什么后果。这是我不安的主要原因。 似乎目前的态势乔仕达的态度十分重要,我知道市监事办案,涉及部门一把手的,即使接到了举报,也不能擅自立案查处,要先向乔仕达汇报,得到乔仕达的允许才可以动手。 这是组织纪律。 那么,关云飞要给我下达什么任务呢? 关云飞缓缓地说:“从现在开始,小易,你给我密切注意孙东凯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汇报,我的手机24小时为你开放。”Ъiqikunět 我忙说:“好,我保证做到。” 此时,我知道,既然秋桐已经走到了举报孙东凯这一步,作为我来说,已经无路可退,没有任何选择,只能全力配合想借助秋桐置孙东凯于死地的关云飞,合力扳倒孙东凯。帮助关云飞就等于是帮助秋桐。 而关云飞,在我面前已经撕下了和孙东凯甚至雷正之间伪装的面纱,已经不在我面前装逼了。一方面这是形势发展的需要,关云飞在和雷正的斗争中步步防守,和孙东凯有很大的关系,现在关云飞肯定要借助这个机会来扭转被动的局面。而另一方面,也说明关云飞对我的信任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已经不再需要遮掩他和雷正孙东凯之间的关系了。他现在需要发挥我这颗他精心培养的棋子的作用了。 “除了孙东凯,曹丽和曹腾以及其他相关人员的动态也要注意,包括集团财务中心主任。”关云飞又说。 显然,关云飞考虑的很全面,想的很多。 我又答应着。 “最近这段时间,没有十分必要的事情,你不要到我办公室见我,也不要给打我办公室座机,有事直接打我手机。”关云飞继续说。 “好,我知道了。” “还有,要注意提防你的那个对桌田珊珊,在她面前说话做事都要小心。” “嗯。” 关云飞挂了电话。 我在天台转悠了一圈,琢磨着刚才关云飞的话,半天才回到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田珊珊就对我说:“易哥,孙总刚打了内部电话找你,我说你在天台抽烟的,孙总说等你回来让你到他那里过去一趟。” 我点点头,然后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推门进去,孙东凯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眉头紧锁,神色显得有些凝重。 “孙总,你找我?”我站在孙东凯面前。 孙东凯冲我点点头:“小易,你坐。” 我坐在孙东凯对面,孙东凯对我说:“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在天台抽烟的,在办公室里不好意思,对面坐着女同志。”我说。 “打你手机怎么打不通?”孙东凯继续说。“哦,我刚接了家里一个电话。”我说。 “嗯,”孙东凯点点头,“小易,我给你说件事,你不要吃惊。” “什么事啊?”我说。 “秋桐昨天去市监事把我告了!”孙东凯直接说。 “啊——”我发出惊讶的声音。 这是我今天第三次发出这样的声音了。 “秋领导她,她去市监事告你?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结结巴巴地说。 “还能怎么回事,内斗呗,想扳倒我自己取而代之呗!”孙东凯一副愤愤不平的神态,“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什么违法的事情都没做,她告又能怎么样?反正我是清白的。” “哦,那就没事了,只要孙总自己不怕,那就没事了。”我说。 “秋桐去市监事检举揭发我渎职,你说这可笑不可笑?我怎么会渎职?”孙东凯有些气急败坏。 “是啊,这简直是胡闹嘛。”我说,“一定会给你一个公平的调查结果的,只是,孙总,秋领导去告你什么事渎职啊?” 孙东凯看了我一眼:“这个我不知道。” 从孙东凯的神态,我立马判断出孙东凯其实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只是他不愿意告诉我。 我点点头,又说:“可是,孙总,你怎么知道秋领导去市监事告你的事情的?这个不是要保密的吗?” 孙东凯一愣,接着说:“这个你不要多问,我既然知道,自然有我自己的渠道,你问这个干嘛?” 我忙说:“我只是好奇,既然孙总不愿意说,那我不问了。” 握此时判断孙东凯知道这事的渠道有两个,一个是乔仕达,一个是雷正。市监事要给乔仕达汇报这事,乔仕达说不定会提前给孙东凯透个风;至于雷正,或许是从市监事那边知道的。 不算是哪个渠道,事先泄露这样的消息,都是不对的。 孙东凯有些心神不定,忧心忡忡,不停吸烟:“没想到,没想到秋桐会给我背后下绊子,阴险啊,毒辣啊,竟然诬告我。” 看着孙东凯的神态,想起之前孙东凯和曹丽三番五次对秋桐的陷害,我心里觉得很快意,孙东凯,你狗日的终于也有今天。 看地出,孙东凯心里是极度害怕的,做贼心虚,他能不害怕吗? 同时,也看得出,虽然孙东凯已经通过一些渠道得知了此事,但他没有得到自己不会出事的保证,也就是说,上面的领导没有给他吃定心丸。 我做出一副惶然的样子看着孙东凯:“孙总,那,你现在该怎么办?” 孙东凯看着我:“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我说。筆趣庫 孙东凯掐灭烟头:“我怎么办你不要管了,我现在交给你一任务。” 关云飞刚给我交办完任务,孙东凯又要给我交代任务了,我好吃香啊。 我点头:“好,我听着。” “秋桐正在省里开会,很快就会回来,等她回来之后,你要利用工作上的便利机会,多接近她,密切注意观察打探她那边的动向,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我不在集团的时候,你可以随时打我手机,任何时候都可以。”孙东凯说。 “好,我记住了。”我点头答应着。 “还有,如果老关找你问我的事情,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说我看起来和以前一样在正常工作。”孙东凯又说。 “哦,好。” 孙东凯深呼吸一口气:“小易,老关对你不错,你能保证做到这一点吗?” 我忙说:“我知道老关对我好是因为看在孙总提拔重用我的面子上,是看了你的面子,我知道我能有今天,是孙总提携的结果,孙总是我的直接领导,没有孙总,就没有我的今天。” 孙东凯点点头:“你能明白这一点,很好,终究你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栽培和重用。” 我继续说:“而且,我也知道,如果孙总真出了事,那等于是宣告了我前途的结束,而我还想继续在孙总领导下继续往前走。” “知道就好,你的话让我很欣慰,你到底还是成熟了。”孙东凯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到了你回报我对你的栽培的时候了。” “保证对孙总一心一意,任何时候不背叛孙总。”我干脆地回答。 “好,你回去吧,记住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话,注意保密,任何人都不要说。”孙东凯说。 我刚站起来,门被推开,曹丽风风火火进来了,见到我,曹丽一愣。 我冲曹丽点点头:“曹总来了。” 曹丽呵呵笑了下:“我找孙总汇报点事。” “那我不打扰两位领导了。”我说完出了孙东凯办公室。 我知道曹丽是来找孙东凯打听消息的,两人甚至还要密谋一些事情。 目前对曹丽和孙东凯来说,他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曹丽深知一旦孙东凯出了事,自己绝对不会利索。 我现在最急需和秋桐取得联系,可是她正在开会。 中午的时候,我终于等来了秋桐的电话。 “你找我?什么事情啊?”秋桐的声音提起来很平静。 “老天,你终于来电话了,”我重重呼了一口气,“我的姑奶奶,你可真能沉得住气。” “叫我姑奶奶干嘛,我可承受不起,哈。”秋桐笑起来。 “你还有心笑啊,晕!” “咋了?你这是怎么了?”秋桐说。 “我问你,你昨天是不是把孙东凯给告了,举报他渎职。”我说。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秋桐的声音有些意外。 “我怎么知道的?你说我怎么知道的?”我反问秋桐。 “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说了我就知道了。” “不光我知道了,关云飞孙东凯和曹丽都知道了。”我说。 “哦。是这样。知道就知道吧,反正这事早晚他们也会知道,反正我是实名举报。”秋桐一副坦然的口气。筆趣庫 “你搞这么大的动作,为什么不事先和我说下?”我说。 “和你说?为什么要和你说?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这是我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我在做我该做的工作,我做自己的工作还要给你汇报?”秋桐的话说的很圆满。 分什么你我 “你个愣子,什么你的我的,在这种事情上,你给我分什么你我?” “这事反正我已经做了,你别再对我嚷嚷了,就等上级的调查结果吧。” “唉。我是担心你啊。” “不要担心我,天在做,人在看,我不是无中生有诽谤谁,也不是想争权夺利得到什么,我只是凭自己的良心和组织纪律来做事,我做的都是我作为一个监事该做的事情。”秋桐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很平静。 我知道秋桐现在是心底无私天地宽,她是没有什么畏惧的。筆趣庫 “你啥时候回来?”我问秋桐。 “会议明天上午结束,我下午回星海。”秋桐说。 “哦,回来后再说吧。”我说。 和秋桐打完电话,我急火火去找老黎。 坐在茶馆的单间里,老黎一副悠闲的表情在品茶,边听我说秋桐举报孙东凯事情的经过。 听我说完,老黎沉吟了一下:“那个乔仕达现在哪里?” “在北京出差,明天回来。”我说。 “秋桐也是明天从省城回来,是不是?”老黎说。 我点点头。 “盖子揭开了。”老黎慢条斯理地说,“小克,秋桐举报孙东凯这事,你觉得真实性有多大?” 我肯定地说:“百分之百。” “为何这么说呢?”老黎说。 “秋桐的性格我了解,没有绝对的证据,她是断然不会举报的。”我说。 “那么,秋桐举报成功的可能性,你认为有多大?”老黎问我。 我挠挠头皮:“不知道。” “你认为关云飞会公开跳出来支持秋桐举报吗?”老黎又说。 “这个。恐怕目前来说,关云飞断然不会公开跳出来支持的。”我说。 “为什么呢?”老黎说。 “因为关云飞现在也搞不清楚秋桐胜算几何,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关云飞轻易不会跳出来。”我说。 “你认为秋桐胜算的关键在哪里?”老黎说。 “这个,不知道。”我看着老黎,“你说在哪里?” “我说,在乔仕达。”老黎说,“小克,这么说吧,在乔仕达没有明确表态之前,关云飞是不会表明自己的态度的,虽然他很想扳倒孙东凯,但是,乔仕达的态度是至关重要的,而乔仕达会如何表态,现在是个未知数。” 我点点头:“是的,乔仕达的态度决定一切。” 老黎说:“作为星海来说,是否开展对一名处级干部的调查,是要经乔仕达批准后才可以进行的,这是规矩,沿袭多年的老规矩。目前全市上下都在抓稳定促和谐,和谐是第一位的,秋桐在这个时候举报孙东凯,有利也有弊,有利的地方是秋桐手里有证据,弊处是为了稳定和谐的需要,上面未必会批准调查,因为如果一旦批准调查孙东凯,很有可能会牵扯到一串,就不是孙东凯一个人的问题了,一旦搞大了,收场就难了。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道理你明白?” 老黎的分析的确有道理,我不由点点头:“明白。那现在秋桐已经动手了,盖子已经揭开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呗,呵呵。”老黎笑起来。 “你说的轻松,那万一要是举报不成,秋桐说不定还会——”我担心地说。 “看问题要长远,要有战略眼光,不要局限于一点一时的得失,既然秋桐决心要做这件事,我想她就一定考虑到后面的各种可能了。这事不管发展到如何的程度,对秋桐来说,或许都不是坏事,成败都会有收获,成了是经验,败了是教训。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多接受一些磨练,总归是好的嘛。”老黎说的很轻松。ъiqiku 听老黎的口气,似乎秋桐此次举报的前景不是很妙,我心里不由更加忧虑了。 “孙东凯知道被秋桐举报的消息,心里很惴惴不安吧?”老黎又说。 “是的,失魂落魄,心里很惧怕呢。”我说。 “恐怕紧张的未必就是他一个人。”老黎说。 “这倒也是,孙东凯现在恐怕是要寻求上面的强力支持了,不然一旦他自己不保,恐怕上面也会有人不安的。”我说。 “关云飞现在在等待机会,他是个有经验的人,他现在正密切关注着这一切,一方面他要确保自己的安全,另一方面他会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借助这次举报来击垮自己的对手。”老黎说。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能做什么?”我说。 “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你只能观望,至于下一步,你到底能做什么该做什么,那是你的事情,当你认为你该做什么的时候,你就去做好了。”老黎说。 “下一步是什么时候?”我说。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咯。”老黎说,“记住,小克,战略上你可以藐视对手,但是战术上,不要轻视任何人,轻敌会给自己带来致命的失败,能在这个圈子里混的,都不是酒囊饭袋,都是有两下子的。秋桐此次果断站出来举报孙东凯,很有魄力,很有胆量,她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正义在手,勇气可嘉,但是很多事情往往并不是我们理想化的认知,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件事,我看会越来越复杂化,不管下一步如何走,事情都不会简单收场,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该你出手的时候,你要果断出手,至于什么时候该出手,该怎么出手,我想,考验你的时候到了,这对秋桐是一次大考,对你同样也是。” 听着老黎的话,我心里感到了事情的严峻性和复杂性,虽然有些模糊,但我已经高度戒备起来了。 我知道,不管任何时候,不管事态如何发展,我都会毫不犹豫站在秋桐一边,毫不犹豫用自己的一切去保护秋桐,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 我知道,这不仅是一场斗勇的战斗,更重要的是要斗智。我和秋桐面对的对手是老谋深算诡计多端的,更是心狠手辣的,我必须要小心谨慎面对事态的发展,万不可掉以轻心。 从茶馆出来,我接到方爱国的手机短信:伍德离开了皇冠大酒店,直接去了郊区别墅。 我给方爱国回复:“跟踪监视。” 半小时后,方爱国又来了短信:有两个人进入了郊区别墅,一个是雷正,一个是你们集团的孙东凯。 我一愣神,这个时候雷正和孙东凯一起去和伍德会面,什么意思?他们要密谋什么?难道和秋桐的举报有关? 我知道秋桐举报孙东凯,雷正是一定坐不住的,孙东凯牵扯着他很巨大的利益,不但孙东凯是他用来制衡关云飞的重要棋子,他自己和孙东凯经济上或许也有牵连,不单是雷正,伍德和孙东凯经济上的牵连也不少。 现在这三个人聚在一起,肯定是在捣鼓什么事,一定是在商量如何应对秋桐的举报。 一小时后,方爱国来了手机短信:“三个人都离开了郊区别墅,伍德回了皇冠大酒店,雷正和孙东凯都回了自己单位。” 我问方爱国:“冬儿有什么动静?” “她不在星海,被伍德派到外地出差去了,我们的人在暗中跟随保护。”方爱国说。 这么说,此次伍德和雷正孙东凯的会面,冬儿是不知道的。 “伍德的几个手下呢?”我又问方爱国。 “都在皇冠大酒店,伍德是自己去的郊区别墅。”方爱国回答。 看来此次伍德和雷正孙东凯的会面是很秘密的,皇者阿来保镖都没有跟去。 我琢磨着秋桐举报孙东凯的内容,想着雷正和伍德,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当天晚上,我登陆扣扣,浮生若梦在线。 “你在酒店房间里?”我先问她。 “是啊。” “自己一个人?” “是的。” “四哥呢?” “他在自己房间休息的。” “你现在心情如何?” “怎么了?我很平静啊,我只是在做我自己职责内该做的事。” 我呼了口气:“若梦,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一旦举报不成,会有什么后果?” “为什么这么问?”她说。 “你知道不知道你的举报是不一定能成功的?如果乔仕达不批准,监事是不会接受你的举报的,是不会调查孙东凯的,而且,说不定你会——”我不敢说下去。 她回答:“既然我决定这么做,我就有充分的思想准备面对发生的一切,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荆棘,我都会义无反顾走下去。我相信一句话,正义必将战胜邪恶。”ъiqiku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既然我已经走出这一步了,我就不会回头,也不会收手,我做事的风格就是这样。” “嗯,我知道你的性格,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既然你决定走下去,那么,我会坚定支持你的,我会坚定陪你走下去的。”我说。 “谢谢你,你这么说,我很欣慰,也很开心。可是,我并不需要你参与这件事,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不告诉你这件事的原因,也是我没有和你通气就直接举报的原因,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担一切后果。” 绝对不容许 “你可以这么说,但我不会无动于衷坐岸观火的,任何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身边,我绝对不容许你受到任何伤害。”我说。 “呵呵,我怎么会受到伤害呢?我只不过是在按照程序做自己的工作,我们,要相信组织,相信上级,相信领导。”她说。 秋桐似乎此刻的心情是轻松的,但我心里却很紧张,我愿意相信正义和公平,但此时,我却不敢去相信了。 第二天上午,我看到财务中心主任进了孙东凯的办公室,好久才出来。 我借故到孙东凯办公室去了一趟,看到他的神色似乎不像是昨天那么紧张了。 我心里不由有些不安起来。 下午,秋桐从省城回来了。 秋桐一回来就进了自己办公室,神态气色看起来十分正常。 同时,我打听到乔仕达也从北京回来了。 从关云飞那里得知,乔仕达一回来马上通知召开办公会。 会议内容和结果如何,不知道。 我猜测乔仕达召开的办公会极有可能会和秋桐的这次举报有关。 我知道一旦有什么消息,关云飞会第一个告诉我的。 我静静等待关云飞的消息。 快下班的时候,孙东凯给我打来内线电话,告诉我今晚有个招待,本溪日报社老总来了,安排饭局。 “集团哪些领导去参加陪同?”我问孙东凯。 “我,总编辑,曹丽,你,对了,还有秋领导,你通知下秋领导好了。”孙东凯说。 我一怔:“秋领导也参加?” “是的,”孙东凯的声音提起来很正常,“本溪日报的老总和秋领导也熟悉,特地提出要秋领导一起吃饭的。” “哦,好,我通知她。”我说。httpδ:Ъiqikunēt “呵呵。”孙东凯笑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去了秋桐办公室,告诉了她今晚饭局的事情。 秋桐点点头:“好,我会准时过去的。” “你去见了孙东凯,怎么说话?”我说。 “呵呵,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啊,又不是做贼,怎么了?”秋桐笑起来。 我摇摇头:“我觉得你找个借口不去最好。” “为什么不去?难道明天就不见面不打交道了?都在一个单位,可能吗?”秋桐说。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的易主任,放心就是,我知道该如何应付的。”秋桐笑着。 我无奈出了秋桐办公室,直接去了孙东凯那里。 “你告诉秋领导了?”孙东凯问我。 我点点头:“嗯。” 孙东凯两眼盯住我:“她怎么说的?去不去?” “秋领导态度很正常,说下班后直接过去。”我说。 “哦。”孙东凯略微有些意外的口气,接着点点头:“哼,看来她是没当回事啊。” “什么没当回事?”我说。 “没把举报我的事情当回事,没把我当回事,你说是不是?”孙东凯说。 “这个,不好说。”我回答。 “我本来以为她会找个借口不去呢,没想到。”孙东凯冷笑一声,“她或许是觉得我要完蛋了,见我也无所谓了,或许是认为我明天就要被带走双规了,今晚是和我最后一面了呢。” “不会吧,我觉得她好像没那个意思。”我说。 “那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呢?”孙东凯反问我。 “我觉得她就好像没有这回是一样,很正常。”我说。 “哼——”孙东凯又发出一声冷笑。 我做出一副不安的样子:“孙总,你不会真的有事吧?” “我怎么会有事呢?我是清白无辜的,怎么会真的有事呢?”孙东凯说,“小易,你放心,要想扳倒我,没那么容易,我孙东凯做人做事向来站得直走得正,我为集团发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操碎了心,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看在眼里,不是她说我有事就有事的,组织是公平公正的,领导是明察秋毫的,我对得住自己的良心。” 孙东凯的一番话让我心里有些敲鼓,妈的,孙东凯似乎有点底气了,这底气来自哪里呢?筆趣庫 从孙东凯办公室出来,我忍不住拨打关云飞的手机,打不通,关机。 这说明关云飞正在开办公会,会议还没结束。 或许办公会的议题好几个,未必只为秋桐举报孙东凯这一件事召开办公会。 这时曹丽从我身边经过,看到我,神秘兮兮地笑笑,然后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曹丽这诡异的笑让我心里又摸不到底了。 下班后,我直接去了酒店,安排好房间等待客人到来。 一会儿秋桐先到了,接着孙东凯和曹丽也来了,客人正在集团总编辑办公室谈事情,稍后就到。 见到秋桐,孙东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说:“秋领导,开会回来了。” 秋桐也笑着点头:“是啊,下午刚回来。” 曹丽则皮笑肉不笑地对秋桐说:“秋领导,出差回来,心情不错吧?” 秋桐看着曹丽,继续保持着微笑:“还可以,曹总心情也不错吧?” 曹丽笑起来:“还好,还好。” 孙东凯这时说:“秋领导出差辛苦,待会我要单独给秋领导敬杯酒,算是接风了。” “谢谢孙总,不敢当。”秋桐说。 我知道,孙东凯虽然知道了秋桐举报自己的事情,但是,在场合上,他是不能表现任何迹象的,因为他知道如果一旦自己表现出知道的迹象,秋桐一旦要追查他是如何知道的,那等于是他自己打自己耳光,陷自己于绝对被动的地步。 这一点,曹丽似乎也明白,所以虽然她和孙东凯对秋桐都恨之入骨,但却都不能有丝毫过分的表现。 秋桐当然也明白他们的想法,也干脆做出一副坦然自若的神态。 大家彼此都先照不宣。 打完招呼之后,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似乎都没话说了。 这沉默让大家似乎都有些尴尬,但似乎又谁都不想率先打破沉默。 一会儿客人来了,气氛又重新活跃起来。 吃饭的时候,孙东凯果然单独给秋桐敬了一杯酒,算是接风。 曹丽也给秋桐敬了一杯酒。 本溪日报的总编辑似乎对秋桐很赏识,和秋桐喝酒的时候,笑着对孙东凯说:“孙总,你们集团有秋桐这样的人才,是你们集团之幸,也是你的幸运啊,秋领导做经营有方,做纪检监察,相信更是得力的好手。” 孙东凯呵呵笑着:“是啊,是啊,秋领导可是我们集团能力最突出的领导之一,我是很幸运能和秋领导搭档的。” 秋桐微笑着:“谢谢夸奖,不敢当。” 集团总编辑这时说:“秋领导做人做事都是第一流,我们集团领导班子有秋领导这样的成员,的确是集团之幸。” 曹丽暗地狠狠瞪了总编辑一眼。 “看到你们集团的领导班子之间如何和睦团结,我好生羡慕的。”客人又说。 孙东凯面部表情抽搐了一下,笑着:“呵呵,是啊,是啊。” 客人接着说:“没有一个和睦团结的领导班子,单位的工作是很难搞好的,领导内部不团结搞内讧,这是大忌啊。孙总,我看你们领导班子的团结,关键在于你这个领头羊做的好。” 孙东凯又笑着:“过奖了。” 客人接着又给秋桐敬酒:“秋领导,来,我敬你一杯,祝你前途步步高升。” 秋桐笑着和客人碰杯:“高升不敢想,只要能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 孙东凯这时和曹丽对视了一眼,曹丽撇了撇嘴唇。 饭局就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中圆满结束。 期间我借口上卫生间,给关云飞打了一次手机。 这次倒是打通了,但是关云飞似乎不方便说话,只是含含糊糊说自己正在忙,有时间给我打回来。 感觉得出关云飞现在不想和我说什么。 饭局结束之后,大家散去。 带着不安的心情回到宿舍,刚要洗澡,有人敲门。 我走到门口,通过猫眼看到门口站的是冬儿。 冬儿出差回来了。 我忙打开门,冬儿快速闪身进来。 “冬儿,你怎么来了?”我问冬儿。 冬儿走到沙发上坐下,我站在她旁边看着她。 冬儿看着我:“有人跟踪我,我想知道是不是你安排的?” 我点点头:“保护你安全的。” “你怎么知道我会有危险呢?”冬儿说。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有危险,但我知道伍德不一定对你没有怀疑。”我说。 “伍德最近彻底疯了,李顺端了他在南边的老巢,斩断了伍德恢复元气的唯一财路,我告诉你,伍德一旦彻底疯狂,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冬儿说。 “我知道,所以我才派人跟踪你的。”我说。 “你认为伍德对我有疑心了?” “我不能肯定,但是我认为有这个可能,现在这个情况下,你不该来我这里的。”我说。 冬儿微笑了下:“我的安危对你很重要,是吗?”biqikμnět 我一时没有说话。 “换句话说,你很关心我的人身安全,是吗?”冬儿又说。 我叹了口气:“冬儿,我不想看着你出什么事。” “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我就知道的。”冬儿喃喃地说,“毕竟,我是你的初恋,我知道你心里忘不掉我的,虽然你自己不承认,但我心里是有数的。其实,对我来说,我的安危并不重要,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一笔转账 我坐下来,看着冬儿:“冬儿,这么晚了,你来我这里是——” “我来是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下午出差刚回来,意外看到一笔转账,感觉很奇怪,来和你说一下。”冬儿说。 “什么转账?”我看着冬儿。 “一笔五千万的转账,是转到你们集团财务户头的。”冬儿说。 听冬儿这么一说,我大吃一惊。 秋桐举报孙东凯的是一笔五千万的资金担保,在这个时候,伍德突然往集团账户打入了5000万,这说明了什么? 想起雷正伍德和孙东凯在郊区别墅的会面,我突然明白了,一定是孙东凯知道秋桐举报自己的这5000万的亏空他自己无法弥补,于是紧急向雷正求援,雷正为了保住孙东凯,情急之下让伍德来挽救孙东凯,伍德虽然现在经济上遭受巨大挫折,但在雷正的施压之下,也不得不腾出5000万来打入集团账户,帮助孙东凯暂时度过难关。 当然,这5000万是以什么名义打入集团账户的,财务中心的人会把帐做地合情合理。 当然,这个时候打入5000万,也不会掩盖之前孙东凯渎职的事实,但有这五千万总比没有强,起码能掩盖一下。 还有,伍德知道,即使自己这五千万砸给了孙东凯的集团,自己想捞回来,也有的是机会,集团还有好几个基建项目要搞。雷正和孙东凯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冬儿的突然来访,让我知道了雷正孙东凯伍德下午紧急会面的目的和用意。 冬儿皱起眉头看着我:“小克,我很困惑,伍德突然往你们集团打五千万资金干嘛?而且,这事我一点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意外发现,一直还蒙在鼓里。” 冬儿这几天出差在外,不知道秋桐举报孙东凯的事情。 我想了想,对冬儿说:“我告诉你吧,秋桐把孙东凯举报了,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哦。”冬儿有些意外地看着我:“秋桐举报孙东凯?举报的什么事?” “就是关于五千万的事情,”我说,“当初白老三从银行贷款五千万,孙东凯暗地安排用集团名义做的担保,结果白老三死了之后这笔钱没有还上,银行起诉到法院,法院冻结了集团账户,直接划走了五千万,孙东凯在这起案件中属于渎职,给集团造成了五千万的巨大损失。” “于是秋桐就到监事举报孙东凯渎职?”冬儿说。 “是的。”我点点头。 “秋桐举报孙东凯,但是孙东凯从内部知道了这个消息,于是就紧急找了雷正,雷正又找了伍德,然后伍德拿钱来填了这个窟窿,对不对?”冬儿说。 “对,正是如此。” “但是现在填补有用吗?能掩盖孙东凯渎职的事实吗?”冬儿说。biqikμnět “但总比没有强啊,起码能做到账面上没有亏空了。”我说。 冬儿紧皱眉头:“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我看雷正孙东凯他们一定同时在做别的工作,一方面填平这个窟窿,一方面在通过其他路子积极自救。填平窟窿,只是他们自救的一个措施。” 冬儿很聪明,想到了这一点。 我不由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冬儿看着我:“秋桐干嘛要举报孙东凯呢?现在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有什么稀奇的。” 我说:“秋桐的职责所在,她做事做人的风格你也该知道的。” 冬儿点点头:“秋桐这个人啊,其实不适合混那个圈子,世人皆醉唯我独醒的人,是不适合混那个圈子的,她打破了规则,坏了规矩,这不好的。” 我苦笑了下:“其实你不知道,孙东凯和曹丽算计秋桐不是一天两天一次两次了,秋桐如果不反击一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们继续给算计了。” 冬儿点点头:“哦。其实我倒不是说秋桐这么做不对,我是觉得她这么做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你知道不,大家都习惯了一个默认的圈子,她非要打破,这对她是很不好的。不过,我倒是挺佩服秋桐,有勇气有胆量,浑身充满正能量。只是,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后果会是如何。” 冬儿说的也正是我最担心的,但现在我似乎有点无能为力。 “孙东凯的后台是雷正,雷正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更强硬的背景,秋桐这次是捅了一个大篓子,但愿她能平安无事吧,我也只能为她祈祷了。可怜的秋桐,单位里被人暗算,社会上还有李顺这样的混球做未婚夫,哎,作孽啊,作孽!”冬儿摇头叹息着。 我一时无言以对。 “好了,我该走了,财务今晚加班弄账目,伍德也在总部,我离开久了会引起怀疑的。”冬儿站起来。 “那你抓紧回去吧,不要引起伍德怀疑。”我说。 冬儿看着我:“小克,我很高兴你能关心我,你的关心让我感到十分欣慰,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你在关心我,我什么都不在乎了。”筆趣庫 “冬儿,我——” “小克,不要说什么了,我能明白你的心就好,终究我还在你心里有位置的,我希望,有一天,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冬儿继续说,“希望有一天,我们能一起回到江南,回到属于你和我的江南,我们在那里度过我们最快乐的生活,就像以前那样。” 我的心里一阵悲酸,过去,过去的时光。 “小克,我要走了,你,你抱抱我。”冬儿带着渴望的眼神看着我。 我有些犹豫。 “小克。”冬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有些于心不忍,张开双臂。 冬儿扑进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将脸贴在我的胸口。 “小克,好想,好想就一直这么和你在一起。”冬儿喃喃地说着。 我不由轻轻拍了拍冬儿的后背。 一会儿,冬儿离开我,冲我微微一笑:“我爱你,亲爱的。” 我默默地看着冬儿。 “小克,记住,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是我,冬儿永远只属于你,永远是你的人,同样,小克,你也永远只会属于冬儿,永远只是冬儿的男人。”冬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由轻轻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冬儿的话让我心里起起落落,想起和冬儿的曾经,想起和冬儿在宁州的初恋时光。 冬儿继续说:“我经常的做梦,却总是难以醒来;经常的幻想却总是难以实现,经常的抱怨却总是不去努力。人生,其实就是这样的无奈但又必须去接受。有时总想让自己活得潇洒快乐一些,对身边的人或事物表面上显的风平浪静,可心中却波涛汹涌,羡慕一些人的坦然,做自己的自己,可事实上又有谁能如此? 小克,其实你也知道,人生总有太多的无奈和遗憾,因为这就是生活。时间的脚步匆匆,又有何奈?当沧桑将在人生道路上画上一个句号时,再回首,却发现失去了太多,留下的是遗憾。现实如此,只有道声无奈。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自己快乐就好。说得如此毫无顾忌,可生活呢?不能,总有太多事情牵绊关联着你。我们是凡人,有自己的情感,有灵魂,患得患失,有脆弱也有坚强的一面。我们感叹人生无奈,无奈生活,充实人生,也许这就是生命的意义,人生的价值。也许唯有充实人生,才能弥补一些遗憾不足,让自己快乐多一点烦恼少一点。” 默默听着冬儿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当不懂得爱情的时候,爱情却经常擦身而过;当正式等米下锅的时候,金钱却总是远方的呼唤,当已经成家以后,却突然发现一个她在向你招手。很多时候,走错了路却不能回头,选择了事业却发现并非所爱,生在富贵里想去体会穷人的满足,生在贫困不知道富人的烦恼。 “我走了。”冬儿脉脉地看着我,最后说。 我点了点头。 然后冬儿就走了。 冬儿今晚冒险来告诉我的这件事,打乱了我的方寸,我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不知道秋桐下一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biqikμnět 洗完澡,躺在沙发上吸烟,我忍不住又拨打关云飞的手机,却没有打通,关机。 关云飞似乎是有意关机的,不知道是在回避我还是在回避其他人。 我觉得回避我的可能性不大,那他又是在回避谁呢? 办公会的结果是什么?乔仕达到底是什么态度呢?现在一无所知。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在焦虑中熬到了天亮。 上班后,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 市组织部的一位副部长带人来到集团,直接宣布了新的人事任命事项:秋桐被调离集团,不再担任集团副领导兼监事领导,新任职务是市文联副主席。 表面看起来,这是一个平级调动,但市文联主席由市里宣传部一个副部长兼任,副主席好几个,秋桐只是其中之一,而且排在最后。显然,秋桐被边缘化了,虽然平级,但和她现在的职务是没法比的。 显然,此次调动和秋桐举报孙东凯有关。 几乎懵了 同时,市里宣布由曹丽接替秋桐任集团副领导兼监事领导。 听到这个消息,我几乎懵了。 秋桐举报的结果就是自己被调离原工作岗位,而曹丽借机上位了,一跃成为集团三把手。 卧槽了。 一直沉默的关云飞这时也给我来了电话,告诉了我昨天发生的一切。 昨天下午乔仕达召开了办公会,会议的最后一项议题提到了此次秋桐举报孙东凯的事情。 关于这件事,乔仕达先在会上强调了抓稳定促发展的重要性,然后谈到了部门领导班子团结的必要性,接着乔仕达话题一转,谈到了此次秋桐举报孙东凯的事情。 乔仕达对于此次举报,显得十分恼火,首先对孙东凯主持集团工作以来的业绩进行了充分的肯定,然后指出人无完人,对于工作中出现的问题,要本着团结稳定的原则去处理,要在团结协作的旗帜下去解决问题,而不是为了个人目的去搞排斥异己打击报复,而不是采取不正确的手段造成集团领导班子的内讧来达到个人目的。有问题可以直接向分管领导汇报,可以直接和当事人沟通,直接向监事举报,这是一个不好的现象,直接将自己和当事人置于无法回旋的余地。 显然,乔仕达把此事的性质给升格了,将秋桐此次的举报给戴上了破坏稳定团结搞内部倾轧的帽子。 雷正此时不失时机说据他得到的消息,传媒集团担保的五千万资金已经填补,集团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雷正的话无异于给乔仕达的话提供了有利的支持,乔仕达委婉提出大家看问题要看到一个指头和十个指头,不能因为一点工作上的失误就全盘否定一个人的工作业绩。 乔仕达把孙东凯这件事给轻描淡写化了,他轻描淡写,别人显然无法反对。关云飞摸不透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内幕,只能眼睁睁看着乔仕达和雷正一唱一和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乔仕达并没有满足于化解完这事到此为止,直接提出,为了确保传媒集团今后的领导班子增强凝聚力,防止今后继续出现内讧的现象,要对传媒集团的领导班子进行调整,建议将秋桐调离传媒集团,到市文联任职副主席,平级调动。 乔仕达此话一出,无人能阻挡,关云飞也说不出任何反对的理由,一来他不能公开暴露孙东凯是自己的眼中钉,二来他知道既然乔仕达为这事定了调子,他即使提出反对意见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让乔仕达对自己有看法,三来秋桐属于平级调动,不是降级,市领导平级调整干部,很正常,他没有理由反对。biqikμnět 关云飞明知乔仕达或许是受了雷正和孙东凯的蛊惑,明知雷正和孙东凯在这其中搞了手脚,但他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丝毫没有办法。 从关云飞的口气里,我感到了他的失望和沮丧,还有无奈和郁闷。 此次秋桐对孙东凯的检举,不但没有动摇孙东凯的根基,反而让曹丽借机上位,一跃成为集团三把手。 这等于是孙东凯打了一个漂亮的防守反击。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结果。 任命宣布的当天,秋桐就和曹丽进行了交接,然后到文联去上任了。 秋桐走的时候,孙东凯和曹丽亲自去送行,孙东凯说了很多假惺惺的话,对秋桐的调离表示十分惋惜,但同时也表示要服从组织上的调配,希望秋桐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做出更优异的成绩。 曹丽则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和激动,拉着秋桐的手说着依依不舍的话语,甚至眼圈都红了,看了让人感动。 秋桐则显得十分平静,似乎她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微笑着向孙东凯表示感谢,向曹丽表示祝贺。 秋桐突然的调离,对我是一个莫大的打击,为了秋桐,我千辛万苦留在星海留在集团,没想到我还在集团里,秋桐却突然走了。 我为秋桐的不公平待遇感到愤懑和委屈,我感到了自己的无力和无助。 反过来秋桐倒开始安慰我,说凡事有利有弊,到文联去工作,新的天地新的环境新的工作内容,或许也不是坏事。秋桐甚至半开玩笑地对我说:“你不是一直担心我在集团里被暗算吗,现在好了,我离开集团了,不会再有人暗算我了。” 我愤愤不平地说:“你要是提拔离开集团我是能接受的,但是现在,明显是受到了打击报复,你走了,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算了,我也辞职走人算了。” 秋桐说:“别说傻话,你既然已经在集团走到这一步了,就不能回头无退路可走了,只能一步步走下去。我在哪里工作不要紧,我们都会继续保持联系。再说,我不希望你留在集团仅仅是因为我,我希望你能为自己的追求和理想去做事,我希望你能有你自己的路。”biqikμnět 我有些伤感:“你走了,以后我就不能经常见到你了。” “我没走远,我们还在一个系统,在一个城市。”秋桐说。 “你走了,孙东凯这回是彻底放心了,在集团里和曹丽会更加肆无忌惮了。”我说。 “我走了,不是还有你吗?”秋桐说。 “我?”我看着秋桐,一时没有听懂她的话。 “呵呵。”秋桐笑起来,“不懂我的话?” “似懂非懂。” “那就慢慢琢磨吧。” 看着秋桐虽然平静但依旧执着的眼神,我突然感到秋桐的内心是如此淡然,但又如此强大。 秋桐调离集团,上级没有给集团配置新的领导成员。 曹丽提拔为集团副领导兼监事领导,直接分管人事纪检监察和办公室。 我现在归曹丽分管了。 无疑,现在的曹丽内心里是无比开心的,和秋桐较劲那么久,自己终于第一次占了上方,不但排挤走了秋桐,而且还坐上了秋桐的位置。这对曹丽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事,或许是意外的收获。 想到自己这么久一直被秋桐压住的那股憋闷,曹丽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秋桐走了之后,关云飞给集团领导班子开了一次会,我列席。 关云飞在会上做了一些意味深长的讲话。 关云飞说:“此次根据传媒集团工作的需要,根据市文联工作的需要,市里决定调秋桐同志到文联任副主席,任命曹丽同志为集团副领导兼监事领导,这是一次正常的工作调动,市里在做出这些决定之前,是事先征求了我的意见的,我也是同意的。” 关云飞这话在我听来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似乎他是要在大家面前强调他的权威和重要性,但我明白此次人事变动,他是无可奈何的,他即使不同意也要如此。 我想不单我明白,孙东凯曹丽心里都明白,其他领导成员心里也有数。 关云飞继续说:“关于集团此次的人事调整,我想说三句话,第一句话,对于市里的决定,我是坚决支持的,同样,集团里的各位领导,也要服从组织决定。第二句话,此次调整,纯属正常工作调配,大家不要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不要不负责任随意在下面制造传播谣言,一旦我听到什么不利于集团团结不负责任的谣言,绝不客气。第三句话,希望集团领导班子今后要保持团结,要齐心协力抓好集团的发展,要清正廉洁克己奉公,不要做出损害集团利益的事情,不要自以为是做出糊涂事,一旦出了事,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容忍。” 关云飞这话显然是在敲打孙东凯和曹丽,我听出来了,相信孙东凯和曹丽也能听出来。 关云飞又补充了一句:“秋桐同志虽然调离了集团,但还是在我们系统工作,还是在我的领导下做事,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没有不成不变的人,也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秋桐同志虽然调离了集团,但我还是要说,秋桐同志为传媒集团的发展,是做出了巨大贡献的,不管是秋桐同志作经营的时候还是做监事工作的时候,这一点,我想不是我单凭一张嘴说出来的,是大家都看到的,是集团全体员工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人在做,天在看,人人心里有杆秤,希望今后集团能在正确健康的道路上继续发展下去。” 关云飞讲完后,孙东凯发言,首先对关云飞的讲话表示全力的赞同,对关云飞的指示表示要认真传达落实,要团结带领集团领导班子,在关云飞的领导下,将集团的工作推向一个新的高度。https:ЪiqikuΠet 然后,仿佛是在迎合关云飞的话,孙东凯又对秋桐进行了高度的赞扬,对秋桐的离开表示了十分的惋惜和不舍,同时也表示会尊重组织的决定。 显然,关云飞和孙东凯都在表演,关云飞表演的同时在敲打孙东凯和曹丽不要高兴太早不要得意忘形,孙东凯表演的目的是尽量让关云飞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会一心一意服从他的领导。 来去匆匆 过了几分钟,林亚茹给我发来手机短信:海珠姐今晚星海飞宁州,通知我去接机。Ъiqikunět 原来海珠接着就飞回宁州了。 海珠来去匆匆,来到星海没多大会儿,和我吵了一架就回去了。 我心里感到了巨大的愧疚,对海珠。 同时,又感到巨大的憋闷和抑郁,因为海珠此次来说的那些话。 隐约感觉,不知不觉,我和海珠之间悄悄蒙上了一层阴影,因为曹丽,因为秋桐,因为冬儿,因为李顺。 迷惘中,似乎看不到我的明天,看不到我和海珠的明天。 当夜十一点多,我接到了海珠的手机短信。短信内容如下:我已回到宁州,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你自重。 海珠短信的内容有些模糊,今后的路,是我的路还是我们的路?我自重,我该如何自重? 我的心情有些沉重,在郁郁中睡去。 第二天上班,我没有去单位,先去了一趟市里大院。 文联办公场所在部办公楼后面,一个三层破旧不堪的小楼,文联社联科协等杂七杂八的单位混在一起,文联在一楼,办公室光线昏暗,办公设施陈旧。文联主席由副部长兼着,主席在部里办公,几个副主席拥挤在一间办公室里,我透过窗户看到了秋桐,办公桌在副主席办公室的一个角落,秋桐正神态自若地和几个副主席一起谈笑风声。 显然,这里的办公条件和在集团里是没法比的,秋桐不但没有独立的办公室,连专车也不会有的,我知道文联只有一辆桑塔纳2000,所有人外出包括几个副主席就用这一辆车。 秋桐的心情似乎没有受此次调离的什么影响,但我却被刺激了。 我悄悄地看了会儿秋桐,没让她察觉我的到来,然后悄然离去,带着有些酸涩的心情。 到了单位,曹丽叫我过去。 进了曹丽办公室,曹丽正在喝茶,带着惬意的表情。 看得出,她现在的心情是极好的。 “易克,秋桐终于走了,我现在感觉心情格外爽啊。”曹丽笑嘻嘻地对我说。 我坐在曹丽对面,看着曹丽那张小人得意的嘴脸,笑了下:“你是不是觉得今天的天格外蓝呢?” “那是,真的是格外蓝。”曹丽看了看外面初冬的天空,又看着我,带着暧昧的笑,“死鬼,在我办公室里不要这么板正,就我们俩,有什么好装的。” 我淡淡笑了下:“你找我来有什么吩咐?” “我在想啊,秋桐这个专车,你打算怎么安排?”曹丽说。 “你什么意思?”我说。 “我想呢,我现在坐的车有些年份了,改换换了,我想呢,这个秋桐的专车就归我坐了,这个驾驶员呢,我还是想继续用我原来的驾驶员。”曹丽说。 原来曹丽想用秋桐的车。 “那这个驾驶员你打算怎么安排呢?”我说。 “我的想法是辞退算了,反正是聘人的人员,不占编制。你说呢?”曹丽说。 我脑子快速转了一下,点点头:“行啊,既然你说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回头我就开了他。” 曹丽满意地点点头:“那这事回头你就安排下吧。” “还有事吗?”我站起来。 “哎,别急着走啊,我们俩除了公务难道就没有其他话说了?”曹丽的声音又暧昧起来,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你还想说什么?”我说。 “嘻嘻。你说呢?死鬼。”曹丽眼里发出放浪的目光,吃吃地说,“你看,我俩什么时候单独约一下?” “我最近事情很多,很忙,没空约。”我说。 曹丽脸耷拉下来:“什么意思?不愿意和我约?嫌我老是不是?是不是对面坐了个小妖精田珊珊,魂不守舍了?”ъiqiku “你这话说的,田珊珊可是在和你堂弟曹腾谈恋爱,我怎么着也不能打她的主意吧?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说。 “哈哈,这个田珊珊,我感觉她很聪明啊,和曹腾谈起恋爱来了,你说她和曹腾谈恋爱的目的是什么呢?”曹丽说。 “我怎么知道?”我说。 “我大概能猜到。” “那是什么?” “我猜田珊珊是想借助和曹腾谈恋爱和我搞好关系,同时借助我和曹腾的关系往上爬,还有呢,她是想打消我对她的猜疑。”曹丽自以为是地说。 “那你说她是想打消你对她的什么猜疑呢?” “这个,嘿嘿。”曹丽笑起来,不说了。 正在这时,孙东凯推门进来了。 “小易,我正找你呢。”孙东凯说。 我站起来:“孙总,什么事?” “有个事你安排下。”孙东凯说,“刚才部里办公室主任打来电话,说老关的意思,部里最近车辆比较紧张,要从我们集团借一辆车过去使用。” 关云飞要从集团借车。 上级单位从下级单位借车,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我点点头:“好,那我们借哪辆车给部里?” “秋桐原来使用的那辆车,连车带驾驶员一起过去。”孙东凯说。 “什么?”曹丽失声叫起来:“把这辆车借给部里?我正要征用呢,不行。” 我听了心里一阵暗喜。 孙东凯皱皱眉头看着曹丽:“你自己有专车,干嘛要用这辆车?部里借用车辆,自然要给车况比较好的,秋桐的车车况不错,驾驶员开车技术也过硬,这事就这么定了,小易,你今天就安排好。” “可是——”曹丽又想提出异议,孙东凯直接打断她的话,“我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曹丽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孙东凯,不说话了,脸上带着委屈的表情。 我这时说:“那我去安排了。” 孙东凯点点头:“去吧。” 我出了曹丽办公室的门,带上门。 我没有立刻离去,悄悄站在门口。 房间里传来曹丽的声音:“你怎么回事?集团办公室车辆这么多,干嘛非要借这辆车给部里?我刚刚和易克说了我要征用哪辆车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征用这辆车的意图?我知道你是想借此来羞辱秋桐。”孙东凯的声音。 “你知道为嘛还这么做?”曹丽气愤的声音。 孙东凯一声长叹:“我没有办法,部里办公室主任说老关点名要的这辆车,包括驾驶员。你说我能和老关对着干吗?” 听到孙东凯这话,我突然有些明白关云飞的意图了。 “老关点名要这辆车过去?什么意思?”曹丽说。 “你说呢?你自己用脑子想一想。”孙东凯说。 “难道,老关是想打着借用车的名义把车子和驾驶员弄过去,实际上是想给秋桐继续使用?”曹丽说。 “你脑子终于开窍了。”孙东凯又发出一声叹息,“车子到了部里,怎么调配使用,我们就管不到了,其实我清楚,部里根本不缺车,看来老关真的是这个用意,文联车子很紧张,秋桐到了那边,是绝对不会有专车待遇的,但是现在,我看——” “老关为何要这样做?为什么?”曹丽发出质疑。 我也在想关云飞这么做的意图。关云飞绝对不会只是为了秋桐的工作给秋桐配置一辆专车的,一定有他的想法。 “为什么这样做,你去问老关吧,我也不知道。我过会儿要去部里开会。”孙东凯说。 听到这里,我悄然离去。 回到办公室,我直接叫来四哥,当着田珊珊的面对四哥说:“部里办公车辆紧张,要借用我们集团的车子用,孙总安排你的车过去,你现在就开车去部办公室报到。车子的费用还是集团报销,包括你的工资也都是继续在集团支出。” 四哥似乎意会到了什么,点点头:“那好,那我现在就去。” 四哥出去后,田珊珊对我说:“易哥,部里可真会打算,秋领导的车刚腾出来就被借走了。” 我看着田珊珊:“秋领导现在是秋主席了,以后不要这么叫了。” 田珊珊吐了吐舌头:“知道了。” 我自然自语地说:“我正想辞退这个驾驶员,把车子配置给曹领导用呢,没想到部里下手倒是挺快,点名要这辆车和驾驶员过去。” 田珊珊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中午下班后,四哥打来电话,约我一起吃饭。 我们在一家小餐馆会合。 “什么情况?”一见面我就问四哥。 “我去部里报到后,办公室主任和我单独谈了话,说我的车子归文展会组委会办公室主任使用。”四哥说。 “文展会?”我有些意外。 “是的,市里明年要举办文化产业展览会,市里为此刚刚专门成立了组委会,关云飞任组委会常务副主任,组委会下设办公室,就设在部里。”四哥说。 “哦。”我点了点头。 “这个办公室是刚设立的,人员都是系统各部门临时抽调组成,办公室主任也是刚刚结束的部长办公会公布的。”四哥说。 孙东凯上午说要去部里还会,估计就是这事了。biqikμnět “主任是谁?”我说。 “秋桐。” “秋桐?” “是的,今天刚公布的,秋桐被抽调到组委会办公室任主任,听说是关云飞一手拍板的。”四哥说。 我松了口气:“是这样啊,也就是说,你还是给秋桐开车是了。” “是这样。” 顺理成章 我这时似乎明白了关云飞的用意,文展会组委会办公室设在部里,关云飞顺理成章就安排秋桐来担任这个职务。他这么安排,谁也无法阻拦。如此,调四哥的车来部里,分配给办公室使用,自然就等于是给秋桐使用了。关云飞这么做,似乎一来是组委会办公室主任确实需要一个得力的人来担任,秋桐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当然可以胜任。二来让秋桐担任这个职务,除了安抚一下秋桐,也似乎是做给雷正和孙东凯看,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不会轻易认输的。当然,也有刺激孙东凯的意思在里面。httpδ:Ъiqikunēt 孙东凯显然此时已经知道这个安排了,不知道他此时是什么心情。 而我,此时对关云飞的心思只想到这些,没有往更深处去想。 下午回到单位,刚进办公室,曹丽就打来内线电话叫我过去。 一进曹丽办公室的门,曹丽就气急败坏冲我嚷起来:“卧槽了,那车是给秋桐用的,还继续是她的专车。” 我做出惊讶的神态:“怎么回事?” “上午刚开的会,秋桐被从文联抽调到文展会办公室担任主任,我们过去的那个车子归文展会办公室主任用。”曹丽说。 “啊,还有这回事?秋桐被抽到文展会办公室了当主任?”我一副震惊的神态。 “是啊,上午的部长办公室决定的,孙总回来告诉我的,”曹丽显得有些沮丧,“不知道老关怎么想的,竟然让秋桐担任办公室主任。” “可能是看她工作有能力吧,再说了,这个办公室不过是个临时机构,文展会一结束,不就没有了。”我说。 “起码也要半年时间呢,这半年,够秋桐嘚瑟的了,而且,这期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曹丽显得有些心神不安。 “这期间能发生什么事情?”我说。 “谁知道呢?说不定老关会因为秋桐工作出色大力举荐她提拔呢。”曹丽带着妒忌的口吻说。 “哦。也是,也有这个可能啊。”我说。 “老娘刚出了一口恶气,本以为她到了文联从此就一蹶不振了,没想到又给了她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可恶。”曹丽愤愤地说。 我此时心里有些暗喜,这确实是给了秋桐一个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依照秋桐的能力,做好这个职位是很有把握的,一旦秋桐表现出色,那么,下一步还真有可能提拔。要是秋桐真的能提拔,说不定能杀回集团来。 妈的,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看着曹丽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态,我心里感到了一丝畅快。 曹丽是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想法的,孙东凯却很沉稳,很沉得住气。当我在孙东凯面前对此事做出愤愤不平的态度时,孙东凯呵呵笑起来,说:“工作需要嘛,组委会办公室的人员都是从系统各部门抽调的,是个临时机构,这事不要多想,一切都是从大局需要,从工作需要。” 孙东凯和我说的这些话不知是不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孙总,你说这会不会是给了秋桐一个展示能力的机会呢?如果她工作的很出色,会不会——”我故意做出一副迟疑的口吻。 “会不会什么?”孙东凯看着我。 “会不会得到提拔重用呢?”我说。 孙东凯又笑起来:“提拔有那么简单吗?” “我知道不容易,但是我还是担心这个,特别我担心——”我又停住了口。 “你特别担心什么?”孙东凯说。 “我担心一旦她真的因为工作业绩出色提拔了,会回到集团来任职。”我说。 孙东凯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后干笑了下:“小易,这事你想的太多了,太远了,你是不是担心她真的得到提拔回到集团你就没好日子过了?” “正是。”我点点头。 “呵呵。”孙东凯继续干笑了两声,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安。 我知道我的话似乎提示了孙东凯什么,让他心神不定了。 孙东凯心里很明白此次秋桐到文展会办公室担任主任是关云飞的特意安排,也知道关云飞对自己是一直想搞掉的,只是因为自己得到乔仕达的赏识,又有雷正的背后支持,他现在无能为力。他重用秋桐的目的,不仅仅是敲打自己,肯定有更深远的算盘。 如果孙东凯真的了解透彻了关云飞的算盘,恐怕就真的寝食不安了。 当然,我现在也不了解关云飞的真实意图。 不光我,秋桐恐怕也猜不透关云飞到底想干嘛。 晚上,我约秋桐吃饭,秋桐带了小雪一起来的。 小雪见了我就特别亲热,抱住我的脖子就不肯松手,好不容易才让她安静下来吃东西。biqikμnět “关云飞对你不错,让你到文展会办公室担任主任,还打着借用的名义把四哥的车子弄去给你用。”我说。 秋桐轻轻抿了抿嘴唇:“其实,老关找我谈话让我去担任这个职位的时候,我是不情愿的,我当时表示了拒绝,但是老关坚持要我去,说这是工作需要,必须去。” “你为何拒绝?”我看着秋桐,边给小雪夹菜。 “我似乎感觉自己成了关云飞的工具,或者说是棋子,他这么安排我,似乎有他特定的意图,只是我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用意。”秋桐说。 我点点头:“其实我也有这个想法,但是不管怎么样,这对你来说,或许真的不是一件坏事。其实作为下级,永远摆脱不了被上级作为棋子的命运。” 秋桐幽幽叹了口气:“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们,只是棋子,只能随波逐流了。人生如棋,命运,就是一盘棋。” 我赞同秋桐的话,下棋是一个充满人生智慧的游戏,与人掌握自己的命运有着深刻的启示。一个棋盘就是一个小小的规则社会,在棋盘上,每个棋子都遵循自己的行为规范:车行线、马走日、象飞田、炮打隔山子、小卒子一去不复还。 正因大家都按规矩办事,才使这个浓缩战场有条有理、妙趣横生,使下棋的人百下不厌,其乐无穷。 棋子有一定的规矩,这是获得棋趣的前提。但同时,在遵循规则的前提下,下棋的人又可以运用自己的智能,灵活的调兵遣将,一招一式都显示着自己的谋略和思考,因而在小小象棋盘中,在规则的基础上,任人想象、任人发挥,变化莫测。 从这一意义上讲,规则的不变与招数的多变,棋子的保留与放弃,其中的人生喻义,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不变的规则是我们做人的原则,是方;而招数的千变万化,则是我们处世的技巧,是圆。规则与招数的融合,方与圆的对立统一,演化出一生命运大棋局的得与失,成与败,生与死。 如此说来,要想在激烈的竞争中出人头地,必须练得人与人之间虚虚实实的进退应对技巧。自己该如何出牌,对方会如何应对,这可是比下围棋、象棋更具趣味的事情。 我看着秋桐沉默的眼神:“秋桐,孙东凯的事,到此为止吧。” 秋桐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不想让你再继续折腾了。”我说。 “为什么?难道你认为邪恶一定正压住正义?难道你认为我做的事情是错误的?”秋桐反问我。 “我——” “如果大家都不敢维护道义维护正义,那么,这个世界你认为会怎么样呢?”秋桐问我。 “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再被——”我叹息一声。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温柔,还有几分坚毅。 “我知道你关心我,担心我,没事的,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秋桐轻声说,“既然我已经踏上这条道路,那么,任何东西都不应妨碍我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秋桐的声音不大,但在我听来却如雷贯耳。 我知道,秋桐是不会放弃自己正在做的事情的。 既然秋桐要坚持做下去,那么,对我来说,只有全身心去支持,去保护好秋桐,我别无选择。为了秋桐,我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包括自己的生命。 我这样想着,也这样下了决心。 只是,我不知道秋桐下一步会去做什么。 我没有问,我知道她也不会告诉我。 这时小雪说话了:“妈妈,今天在班里老是让我们写作文,作文题目是我的爸爸。” “哦,你怎么写的呢?”秋桐抚摸着小雪的头发。 “我,我写了易叔叔,我说我有个叔叔,我很想让他做我的爸爸,我很想叫易叔叔爸爸。”小雪说。 我一愣,秋桐也一愣。 “傻孩子,易叔叔就是易叔叔,怎么能是你爸爸呢?”秋桐说。 “可是,我没有爸爸,我不知道谁是我爸爸。”小雪说。 秋桐的眼圈突然红了。 我摸摸小雪的脸蛋,夸赞道:“小雪真懂事,这孩子好聪明。” “嘻嘻。”小雪笑起来。 秋桐瞪了我一眼:“你少利用小雪。” “我没利用小雪啊,我只是夸她呢。”我说。biqikμnět “嘻嘻,易叔叔,你以后做我爸爸好不好?”小雪说。 我一咧嘴:“这个,要征求你妈妈的同意。” “妈妈,让易叔叔做我爸爸吧,好不好啊?”小雪冲秋桐撒娇。 秋桐脸红了,又瞪我一眼,然后对小雪说:“小雪,不许乱说了。” 小雪嘟起嘴吧,有些委屈。 情况通报 第二天中午,我到方爱国那边去看了看。 方爱国递给我大本营发过来的一个情况通报。通报里提到了周边最近的情况,伍德的制毒老巢被李顺端了之后,引起了巨大的震动,革命军借助此次围剿,名声和实力都大增,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革命军的发展进入了一个新的高潮,革命的形势一片大好。 但通报也提到了一点,那就是伍德突然出现了令人意外的沉默,没有任何的表示和异动,这种异乎寻常的表现,不由让人有些不安。通报要求各地要加强戒备,明松暗紧,密切关注伍德的动向,切实做好内部保卫工作,防止突然出现的事件发生。 通报里提到的这一点也是我正在担心的,伍德被李顺给了前所未有的沉痛一击,竟然高度沉默起来,这很不正常。我似乎预感到这沉默之后,会有惊人的爆发。而何时爆发,在哪里爆发,目前一无所知。 在秋桐于星海集团里掀起波澜的同时,李顺也在南方搞起了一场惊人的围剿,两条战线的斗争同时解开了序幕。 这两条线的斗争,我都不可避免要参与进去,一条是我主动参与,一条是我被动参与,每一条战线都不会一帆风顺,都会是一场血风腥雨的血战。 离开方爱国那边,正开车往市区走,走到周水子机场附近的时候,手机响了,海峰打开了电话。 “海峰。”我很高兴接到海峰的电话,好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 “狗屎,你在哪里?”海峰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兴奋。 “我正在开车往市区走,在周水子机场附近,你在哪里?”我说。 “哈哈,卧槽了,打的早不如打的巧,我的飞机刚落地,速速来机场接老子。”海峰说。 “我日啊,你到星海了?”我开心地说:“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下呢?操——” “这不是想给你个突然的惊喜嘛,嘿嘿。速来,速来!” “等着,我马上就过去。”我放下电话,调转车头,直接进了机场停车场。 海峰突然回来了,这让我很开心。 站在机场出口,不一会儿就看到海峰正往外走。 看到海峰的同时,我一下子就震住了,和海峰一起走出来的,不仅仅只有海峰,还有云朵! 云朵!云朵回来了! 看到正和海峰一起走向我的云朵,不知怎么,我的心里突地涌起一股酸楚,眼泪差点就掉出来。Ъiqikunět “海峰!云朵——”我冲他们挥手,喊起来,声音有些嘶哑,喉咙有些哽咽。 云朵看到了我,一呆,然后扔下行李,突然就冲我跑过来。 我张开双臂迎接云朵,心情十分激动。 “哥——哥——”云朵猛地扑进我的怀里,我紧紧抱住了云朵。 “云朵——”我的声音再次哽咽。 “哥——”云朵的声音也哽咽了,紧紧抱住我的腰,将脸埋在我的胸口。 海峰走过来,带着微笑看着我和云朵,眼圈有些发红。 云朵抽噎着,半天才抬起头,满脸都是泪花。 我看着云朵淳朴秀美的脸庞,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花,声音有些颤抖:“云朵,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我有些语无伦次。 云朵大大的眼睛含泪看着我,不住点头:“嗯,哥,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我松开云朵,退后一步:“来,让哥看看你,变样了没有。” 云朵站在那里含泪带笑,看着我。 我看了看云朵,然后过来拍了拍云朵的肩膀:“很好,还是原来的云朵,还是大草原的云朵!” “嗯呐!”云朵使劲点头。 然后我看着海峰,海峰冲我嘿嘿一笑:“怎么样,给了你一个意外的惊喜,开心吧?比见到我开心吧?” 我哈哈大笑,和海峰紧紧拥抱:“兔崽子,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海峰也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我们一起上车,离开机场。 “去哪里?”我问海峰。 “先去你宿舍,累死我了,长途旅行,累死我了,我要好好洗个澡,晚上你给我接风,咋样?”海峰说。 “废话,自然的,我叫上他们一起来给你们接风。”我说。 “他们都是谁啊?”海峰说。 “秋桐,小雪,老黎,夏季,四哥,可以不?”我说。 “老黎是夏季的爸爸吧?”海峰说。 “是的,也是我的忘年交。叫上他没有问题吧?” “ok,没问题。”海峰说。 “哥,海珠姐不在星海吗?”云朵问我。 “你们来的不巧,海珠前几天刚来了星海,又回去了。”我说。 “哦。”云朵点点头。 “这次回来,你们有什么计划?行程怎么安排的?”我又问。 “先不谈这个,休息下慢慢谈。”海峰说。 “好吧,搞得还神秘兮兮的。”我说。 “嘿嘿。”海峰又笑起来,感觉还真有些神秘。 到了宿舍,海峰洗澡,我和云朵交谈起来。 “云朵,最近还好吗?在那边还好吗?”我说。 “嗯,还好吧,一切都还是那样。”云朵说。 “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 云朵抿嘴笑起来:“哥,这些你还是等会儿问海峰吧。” 云朵也似乎有些神秘兮兮的样子。 一会儿海峰洗完澡出来了,对云朵说:“你也去洗个澡吧,一路风尘,待会洗完澡去吃饭。” 云朵去洗澡,海峰对我说:“晚上吃饭安排好了?” “这就安排。”我说着摸起电话打给秋桐。 “海峰和云朵来了。”我直接对秋桐说。 “啊——海峰,云朵回来了?云朵回来了?云朵,我的小云朵回来了。”秋桐立刻激动起来,喃喃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是啊,刚下飞机,正在我宿舍里,今晚我给他们接风,你带小雪过来。”我说。 “好,一定去,到哪里?”秋桐稍微有些平静下来。 我想了想:“天天渔港吧,我这就订房间,我先查下电话号码。” “我来订吧,我知道他们的订餐电话。还有,我通知下四哥一起参加。” “好的。” 和秋桐打完电话,我又给老黎打了电话,老黎闻听欣然答应下来,又说夏季由他来通知。 通知完毕,我看着海峰: https:ЪiqikuΠet“何时回宁州去看看?” 海峰说:“明天回宁州,在宁州呆2天,然后我陪云朵直接去通辽,回她老家去。” “科尔沁草原那边,现在很冷了,该下雪了,多带点保暖的衣服。”我说。 “嗯,”海峰点点头,“对了,你现在什么情况,秋桐又是什么情况?” “我还是那样,秋桐最近工作调动了,刚调到市文联当副主席。” 不熟悉观场的海峰问道:“平级还是提拔?” “平级。”我说。 “哦,我还以为是提拔呢。” “对了,待会儿见了秋桐,不要提她工作变动的事,好不好?” “为嘛?” “不为嘛,反正就是别提。”我说。 海峰皱皱眉头,看着我:“你小子。” “我怎么了?”我说。 “你小子给我搞什么名堂?”海峰说。 “没啥名堂啊,反正你就记住不要主动提这个就行。”我说。 海峰眨巴眨巴眼睛,没有说话。 一会儿云朵洗完澡出来了,直接去了客房。 海峰对我说:“云朵住客房,今晚我和你同居。” 我心里微微一怔,点点头:“好。” 此时我心里稍微有点疑问,但也无法问出口。 “你和阿珠,还好吧?”海峰问我。 我点点头:“挺好的。” “你这话说的很笼统。”海峰说。 “你还要怎么具体?大舅哥。”我说。 海峰没有笑,看着我:“告诉我,你们何时结束两地分居的日子?” 我的神色有些尴尬:“这个,我不知道,不好说。” “你小子在拖延,你到底什么打算?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回避回到宁州呢?”海峰说。 “海峰,我——”我吞吞吐吐。 “我再问你,你和阿珠打算何时要孩子?我什么时候能当上舅舅?”海峰说。 “这个,我和阿珠暂时都想先等一等,阿珠那边现在生意正红火,也无法脱身,我呢,这边又距离很远。”我含含糊糊地说。 海峰耷拉下脸:“你说你们这是什么两口子,结婚这么久了,两地分居不说,孩子都不打算要,你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我点燃一支烟,没有说话。 海峰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目光逼视着我:“还有,我问你,你是不是还在跟随李顺混黑道?” 我回避着海峰的目光,没有说话。 “说——”海峰压低嗓门吼道。 “海峰,这么说吧,我现在很为难的。我无法回避。”我艰难地说。httpδ:Ъiqikunēt “少废话,我只问你你现在是不是还和李顺保持联系?说,给我个痛快话。”海峰说。 我无奈,只好点点头:“是——” “你——”海峰瞪眼看着我,怒气冲冲。 “我——”我看着海峰,心虚不已。 “你这样会害了你自己,会害了阿珠,会害了大家,你知道不知道?”海峰使劲摇晃着我的肩膀。 “海峰,我现在别无选择,我只有走下去。”我说。 “混蛋——死不改悔!”海峰松开手,突然冲我胸口狠狠就是一拳。 海峰出手不轻,我的胸口一阵疼痛感。 闹着玩呢 “怎么了?”云朵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跑出来。 海峰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冲云朵笑道:“没事啊,我和易克在闹着玩呢。”筆趣庫 我一咧嘴:“是啊,我们在闹了玩。” 云朵抿嘴一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小孩子一样,长不大。” 海峰哈哈笑起来,我也继续呲牙咧嘴。 云朵又进了房间,我深呼吸一口气,海峰冲我狠狠一瞪眼。 “你说,晚上你和我一起睡?”我问海峰。 “怎么?不可以?”海峰说。 “可以,可以。”我忙点头。 海峰似乎知道我在困惑什么,说:“有些事,不要多想,有些事,不要多问,有些事,你或许永远都不会明白。” 海峰的话让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 晚上6点半,在天天渔港的房间里,大家都到齐了。 见到海峰和云朵,秋桐喜极而泣,抱住云朵半天不放,小雪也欢天喜地地在旁边蹦跶着,拉住云朵的手不放。 老黎和夏季还有四哥和海峰云朵亲热地招呼,海峰给他们每个人来了个拥抱。 我招呼大家入座,招呼服务员上酒上菜。 秋桐和云朵坐在一起,云朵抱着小雪亲了又亲,又和秋桐说笑着。 看得出,回到星海,见到大家,云朵的心情十分快乐。 看着云朵的快乐,海峰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还有几分感动。 酒菜上齐,斟满酒,老黎举起酒杯,看看大家,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孩子们,看到你们如此开心,我心里也很高兴,海峰和云朵回来了,大家重逢了,来,一起干杯,欢迎海峰和云朵回到星海。” “来,干杯!”我也举起酒杯。 大家举杯,云朵直接一口酒干了杯中的白酒。 夏季看着云朵:“云朵,你的酒量好厉害,喝酒真爽快。” 云朵不好意思地笑笑:“好久没有喝到家乡的酒了,还是家乡的酒好喝。” 海峰说:“云朵酒量比我大,我喝不过她的。” 秋桐抿嘴一笑:“草原的女儿,草原的云朵,就是这样的豪爽。” 小雪插嘴道:“妈妈,我也要做草原的女儿,做云朵阿姨这样豪爽的人。” 大家都笑起来,云朵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亲小雪的脸蛋。 老黎说:“你们都是好孩子。” 小雪又说:“爷爷,我也是好孩子。” 大家又笑,老黎慈爱地看着小雪:“小雪,爷爷说的你们当然也包括你咯,小雪是最乖的好孩子。” 小雪开心地笑起来。 四哥这时看着海峰:“你们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 海峰看看四哥,又看看大家,说:“这次回来,我们不打算回去了。” 大家一听,都看着海峰和云朵,都带着意外的表情。 海峰看看云朵,深深呼了一口气,然后端起一杯酒,自己一口干了,接着抹抹嘴唇:“今天我正式向大家宣布,我和云朵决定不再回澳洲了,我们要回到我们的家乡,我们要永远呆在我们的家乡。” 大家静静地看着海峰和云朵。 海峰继续说:“在这次回来之前,我已经正式向总部递交了辞职申请,辞职手续也已经办好,我决定和云朵一起回国内创业。” “在国内哪里创业?”夏季问。 海峰说:“我想了,我们这次回来,到科尔沁草原去,到云朵的故乡去,云朵和家里联系过了,她家附近有一家牧场,因为管理不善想转让,我打算和云朵回去后接管那家牧场,今后,我就和云朵扎根科尔沁大草原,做个牧场主,开始我们新的生活。” “扎根科尔沁大草原,做牧场主。”我说了一句。 “是的。”海峰点点头。 “你,你们这转变可是够大的。”我一时还是转不过弯来。 海峰呵呵笑起来。 老黎微笑着看着海峰:“孩子,是什么让你做出如此巨大的转型的呢?是什么让你放弃跨国集团的高级职位和高薪,放弃在国外的优遇生活,要到大草原去创业的呢?” 海峰看看云朵,眼里露出几分温情,然后看着老黎:“是爱情!” 海峰的声音不大,话一出口,大家都微微动容,云朵羞涩的脸上也带着几分感动。 我怔怔地看着海峰,喃喃地说:“爱情。” “是的,是因为我对云朵的爱,”海峰继续说,“虽然云朵跟我到了国外,虽然我可以让云朵过上十分无忧的生活,但是到澳洲这么久以来,我发现云朵一直情绪很低落,一直郁郁不乐,她做梦都在想着她的家乡,想找她的大草原。爱一个人就要让她快乐,我终于认识到,云朵需要的不是物质上的东西,她真正需要的,是属于她的无拘无束的大草原,只有在那个广阔的天地,她才能找到她自己,科尔沁,才是云朵真正快乐的归属地。这些年,我也攒下了一些家底,经过认真的考虑,我决定追随云朵回归故里,在她的家乡创造新的业绩,打开新的天地,第一步,先回去接管一家牧场,站稳脚跟后,再图谋新的发展。”biqikμnět 听着海峰的话,大家都有些动容,秋桐的眼圈都红了。 老黎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海峰:“孩子,好样的,黎叔支持你在新的天地开创新的生活新的业绩,有什么需要黎叔帮助的,尽管说。” 夏季也爽快地说:“海峰,今天的你让我刮目相看,兄弟,好样的,等兄弟的产业做大了,老哥我给你摆庆功宴。” 海峰呵呵笑着:“谢谢黎叔,谢谢夏兄。” 秋桐说:“海峰,云朵,我真心祝福你们能在科尔沁能有美好的生活,幸福的明天,祝福你们。” 说着,秋桐举起酒杯:“来,大家一起祝福他们吧。” 大家举杯共饮,我心里感到暖暖的,潮潮的。 老黎看着云朵:“孩子,对海峰的做法,你怎么看?” 云朵看看海峰,又看着老黎:“我知道海峰哥一直对我很好,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他能走到这一步,当他告诉我他的决定时,我是坚决反对的,因为我知道他能在跨国集团做到这一步很不容易,是付出了巨大的心血的,可是,他事先没有告诉我,当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办完辞职手续了。对于海峰哥这么做,我心里是十分感动的,我知道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为了我。” 云朵说着,眼圈不由红了。 海峰温柔地看着云朵:“云朵,不要这么说,我这么做,是为了我们,我们。知道吗?我们的明天,需要我们共同去创造,需要我们共同去努力。” 云朵感激地看着海峰点点头:“嗯。” 我举起酒杯,看着云朵:“妹子,能有一个男人对你做到这一步,你该知足了,哥哥看到你们现在这样,很开心,很为你们开心。妹子,忘记过去的忧伤和苦难,往前看,往美好的明天看,在你的大草原,你会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快乐,找到真正属于你们的幸福。哥哥在这里祝福你们,深深祝福。” 云朵端起酒杯,看着我:“哥,谢谢你。” 我微微一笑,和云朵干了一杯酒。 此时,我的心里涌动着无比的感动和温情,因为海峰,因为云朵。 老黎看着大家:“孩子们,你们说,真正的快乐是什么呢?” 大家互相看看。 老黎看着四哥:“孩子,你说说。” 四哥微笑了下,举起酒杯看着海峰和云朵:“每个人的生活追求和生活态度不同,对快乐的体会也不同。真正的快乐,在我看来,是久别后的重逢;是失而复得;是经历无数磨难后的最后成功;是靠自己创造和发现的一种心态。ъiqiku 乐观、积极的心态是真正快乐的根本。当你快乐时,面带笑容把你的快乐分享给朋友,你的快乐就会加倍;当你不快乐时,面带笑容把你的烦忧分享给你的好友,你的烦忧就会减半。最后,祝福海峰和云朵创造和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快乐!” 说完,四哥和海峰云朵一起干了一杯酒。 “小伙的理解很淳朴。”老黎赞赏地点点头。 夏季借机和秋桐也干了一杯酒,期间带着温情的目光看着秋桐。 秋桐冲夏季礼貌地笑了笑。 我知道夏季对秋桐依旧是钟情不休的,虽然我和老黎多次给他泼冷水,但他依旧执着。 我心里有些无奈,还有些酸溜溜的。 老黎似乎无视夏季的表情,又对秋桐说:“孩子,说说你的理解。” 秋桐点点头:“我觉得,一个人快乐与否,决不依据获得了或者丧失了什么,而只能在于自身感觉怎样。快乐是自己的事,全在于自己的感受。它并不是高不可攀,而是唾手可得。欣赏自然的美景不在远近,哪怕是在窗前檐下,也可以感受到清风明月的悠闲;感受生活的快乐不在贫富,哪怕是一块面包一杯豆浆,也能体味到生活无尽的甘甜。” 大家静静地看着秋桐。 秋桐继续说:“人生在世,冷暖自知,花开花谢,顺其自然。保持平和的心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唱自己喜欢唱的歌,过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生活,这就是真正的快乐。” “说得好。”夏季不由赞叹道。 真正的快乐 老黎不由点头,赞赏道:“看得出,秋桐对人生的领悟是深刻的,今天,海峰和云朵正在用自己的行动实践着什么是真正的快乐。” 海峰和云朵对视了一眼,云朵脸上浮起两朵红晕。 看着久别的海峰和云朵,我心里默默祝福他们,默默祝福大草原的云朵,我的亲人。 当夜,海峰和云朵住在我的宿舍,云朵住客房,海峰和我一起住卧室。 当夜无话。筆趣庫 第二天,海峰和云朵离开了星海,先去宁州,然后直接回科尔沁。 海峰和云朵回来了。海峰和云朵又走了。他们最终在科尔沁草原找到了自己的落脚点,云朵终于回到了草原母亲的怀抱。 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想着大北方那一望无际的草原,想着和云朵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我的眼睛湿润了。 这时田珊珊进来了,告诉我孙东凯叫我过去。 我定定神,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小易,曹丽现在是监事领导了,她原先分管的经营那一摊子,我打算让你接过来分管。”孙东凯开门见山。 曹丽分管的经营一块是集团的广告、印刷和发行,这是集团经营的支柱产业,当然还包括经管办。 “让我分管?”我说。 “是的,你以总经理助理的身份分管曹丽之前分管的经营部门,怎么样,有问题吗?”孙东凯说。 我点点头:“没有问题,我会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 “你以后的担子就加重了,除了要做好办公室的工作,还要分管好经营,工作量要加大不少,办公室这一块,你可以多分担一些给田珊珊。”孙东凯说。 我琢磨着孙东凯这话的意思,似乎带有培养田珊珊接班的意图啊。 我又点头:“好,我明白。今后办公室的一些日常事务,我会多安排田珊珊去做的。” 孙东凯点点头:“嗯,我看田珊珊做事还算利索,效率不错,你注意多加培养。” “嗯,我知道了。” 我猜孙东凯在和我谈话之前,已经和田珊珊谈过话了。 “今天我要去一趟旅顺,那边的宁部长和我约好了,让小田跟我去吧。”孙东凯说。 “好,我去通知她。” “不用了,我刚才和她打过招呼了。”孙东凯说。 果然如此,我点点头:“那好,那我今天先召集分管的几个经营部门负责人调度下情况。” “嗯,我通知下曹丽,让她也参加下,算是一个交接。”孙东凯说。 出了孙东凯办公室,我回到办公室,对田珊珊说:“孙总通知你了是吧,待会跟孙总去旅顺区部。” 田珊珊点点头:“嗯呐。对了,易哥,旅顺区的宁部长是咱校友吧?” “是的,师姐。”我说。 “嘻嘻,真好。”田珊珊笑起来。 一会儿,田珊珊就出去了,跟随孙东凯去了旅顺。 接着,曹丽打过来内部电话:“那个经营部门的几个人都来了,在我办公室,你过来一下吧,这几个部门以后就归你分管了,我给交接下。” 我放下电话去了曹丽办公室。曹腾唐亮苏定国还有广告部门负责人都来了。 看到我进来,大家都站起来和我打招呼。 “来,大家坐。”曹丽招呼大家坐下,然后说:“最近我的职务做了调整,根据集团经营工作的需要,根据领导的安排,按照孙总的指示,我给大家宣布一下,今后大家这几个部门的工作,由易总分管,易总以集团总经理助理的身份分管你们几个部门。” “好啊,易总使我们的老领导,欢迎老领导来分管我们的工作。”曹腾率先表态。 苏定国也不甘落后:“是啊,易总懂经营,懂管理,易总分管我们,理所当然,领导英明。” 唐亮咧嘴笑:“易总是老发行了,现在正是大征订季节,易总可要好好帮助我们发行公司搞几个精彩的策划。” 广告部门负责人也积极表态支持。筆趣庫 曹丽微笑着看着我。 我笑了笑:“各位兄弟,大家都是一起共事,大家战斗在经营第一线,经验丰富,我是给大家搞服务的,有事大家一起商议来,大家共同齐心协力做好集团的经营工作。” 曹腾说:“易总讲话就是有水平,领导就是服务。” 我对曹腾说:“经管办的工作,除了管理,也包括服务呢。” “对,对,我也是给大家服务的。”我说。 曹丽呵呵笑起来:“今后大家的工作直接向易总汇报,我就不管了,之前分管的时候服务不周到的地方,大家多多海涵。” “曹领导客气了。”苏定国说。 “曹领导,还真舍不得你离开我们呢?”广告部门负责人说。 唐亮没有说话,曹腾也没说话。 我说:“今天大家算是正式交接了,曹主任,你把最近一段时间各部门的经营数据弄一份给我,我先熟悉下情况。” 曹腾忙答应着。 我又看看曹丽:“曹领导,还有事没?” 曹丽说:“没了,散会。” 大家于是散去。 坐在办公室里,我边抽烟边琢磨。 妈的,很滑稽,转了一圈老子又开始接管经营了,看来我和经营有缘分。 想到我又开始做经营,就想到了秋桐,想到了我和秋桐一起在发行奋战的那些岁月。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一切仿佛都在变,一切似乎又都没有变。似乎,变化的是动态的人,不变的是永恒永远的情怀。 中午下班的时候,接到了秋桐的电话。 “许晴回来了。”秋桐说。 “许晴,她从西藏回来了?”我说。 “是的,中午我们一起吃饭,你也过来。”秋桐说。 “好。” 半小时后,我和秋桐还有许晴在一家西餐厅会齐。 从青藏高原回来的许晴,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皮肤微微有些泛红,高原的阳光沐浴了她。 “许姐,西藏之行还顺利吧?”我说。 许晴微笑了下:“还好,西藏之行,收获挺大的。” “什么收获啊?”秋桐说。 “我在山南地区旅行的时候,邂逅了一位高僧格桑大师,他年龄和我相仿,是山南地区贡嘎德曲寺庙的主持,还是西藏藏传佛教协会的常务理事,我们交谈了很久,从他那里,我得到了很多教益。同时呢,他还陪同我在藏南地区走访了很多藏区民居,我接触到了藏区老百姓的真实生活,看到了藏区的真实状况。”许晴轻声叙述着,我和秋桐认真听着。Ъiqikunět “我觉得藏区现在最需要的是教育,基础教育现在还是比较薄弱,我和格桑大师商议了,我决定捐助一部分资金用来扶持发展藏区的初级教育,回到加拿大之后我就把款子汇给格桑大师,由他负责安排实施,这笔资金主要用来建学校。”许晴继续说。 “哦,捐资办学,好事啊,许姐,你打算捐助多少啊?”我说。 许晴沉思了一下:“第一笔先打算捐1000万。” “1000万!”我吃了一惊,“这么多!” “我这些年在加拿大一直做教育事业,多少也有些积蓄,没钱的时候想赚钱,钱多了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花,还是用来做些公益善事的好了。”许晴说。 秋桐点点头:“许姐,我支持你的想法。捐资助学,功德无量!” 我看着许晴:“许姐,你有一颗善良纯洁美丽的心,好人会有好报的。” 许晴轻轻叹息一声:“此生不求好报,唯求心安。” 秋桐默默地看着许晴。 “许姐,你打算何时回加拿大?”我说。 许晴看着我和秋桐:“今天下午,我已经订好了下午3点的机票。” “这么快就走?”我有些意外。 “是的。” “你,难道就不想——”我忍不住了。 许晴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眼里闪过一丝凄婉的神色,轻轻摇摇头:“此次回来,我要感谢你和秋桐,此次江南之行,我能看到他们的幸福,已经很满足了,知道他们一切都好,我别无他求。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让他们继续他们安静平静的生活吧,我既然当初选择离去,今天就不会再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秋桐看着许晴,欲言又止。 许晴看着秋桐,笑了下:“小秋,你是个美丽的女子,你善良温柔,坚强自立,我很欣赏你,看到你和小易,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他们。我想祝福你们,可又不知该如何说起,我知道你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和轨迹,人生啊,就是这样,命运决定了一切,命,是人生里无法改变的运。” 许晴这话似乎隐约在暗示着什么,昭示着什么。 我和秋桐默默地看着许晴。 “时光一去不复返,美好的年华,总有逝去的时候,好好把握今天,莫要多年以后回首悔恨当初。”许晴继续说,“人生皆缘,在不在一起,见与不见,爱与不爱,其实都是缘分,凡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最好不过。” 听着许晴的话,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都若有所思。 当天下午,许晴走了,飞回了加拿大。 汇报一下 “是这样的,我刚才在街上溜达,正巧遇到了一个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多年不见了,他正好明天要举行婚礼,非要我去给做伴郎,而且,他现在不在腾冲,在下面的乡下住。一来一去,起码也要三天时间,我觉得很棘手了。所以先给你汇报一下。”我边斟酌边说。 老秦站在旁边看着我。 “哦,是这样啊,行啊,发小的婚礼是必须要参加的,正巧你来了腾冲,正巧你们遇到,怎么能不去呢,做伴郎好啊,呵呵,去吧,反正我们会期一周,一半是开会,一半是旅游,我在这里开会,你也没事儿做,三天时间也不长,那就好好去和发小聚聚吧。”孙东凯一副很开明的口气。“那太好了,谢谢孙总,我发小今晚要赶回乡下,让我现在就跟他走呢。”我松了口气。筆趣庫 “哦,今晚就走是吧,行,去吧。”孙东凯说。 “我手机24小时开机,你有事随时找我。” “也不会有什么事的估计,当然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和孙东凯打完电话,我对老秦点点头:“可以了。”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老秦说。 我和老秦出了客栈,黑暗中无声地涌出几个彪形大汉,聚拢在我和老秦周围。 这时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大家穿上军用雨衣,老秦一声短促的命令,一行人在雨中悄无声息地隐入南国的沉沉夜色。 出了腾冲老城,很快接近了边境线,又有人在那里接应。 此时,雨越下越大。 没有停留,我们进入了一片茂密的芭蕉林。 一行人在芭蕉林里无声穿行,除了雨声就是沙沙的走路声。 穿过芭蕉林,前方出现了界碑。 大家稍作停留,老秦派人到前方去打探消息。 一会儿派过去的人回来了,报告一切平安。 “过——”老秦说了一声,我在大家的前后簇拥下穿过了边境线。 几分钟后,我再一次踏上了金三角的土地,踏上了异国的土地。 这边有一个小队的特战队员接应,全副武装,钢盔在夜色里发出寒光。 之后骑马前行,我和老秦行走的中间,前后是特战队员护卫。 缅甸的矮种马骑起来很别扭,两条腿要耷拉着。 在崎岖的原始森林小道上走了大约2个多小时,翻越了一座大山,到达稍微平坦的地段。 然后乘坐越野车,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抵达萨尔温江边。 弃车上船,沿江而下。 此时雨停了,江两岸是黑黝黝的原始森林,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伴随我们。 老黎让我在船舱里躺一会儿,要航行一段时间。 我也确实有些累了,倒头就睡。 再次醒来,天已经放亮,老秦进来告诉我到了。 我起身走到船舷,看到了红色的掸邦高原,看到了两岸茂密的原始森林,看到了掸邦高原蔚蓝的天。同时,我也看到了森林里隐约露出的工事,还有不时在移动的穿迷彩服的士兵。 这是李顺的地盘,这是李顺的大本营。 船渐渐靠岸,我们上岸。 一队士兵在列队等候,见到我和老秦,一起敬礼。 老秦还礼。 这时身穿迷彩服的章梅走了过来,看到我满脸都是笑。 “易兄弟,你来了,阿顺让我专门来接你的。”章梅说。 我和章梅打招呼:“章姐,别来无恙。” 有些日子没有见到章梅了,章梅现在的气色似乎比我上次见到她的时候有些好了,只是人更加消瘦。 “阿顺正在指挥部等你,走,跟我来。”章梅热情招呼我。 我和老秦还有章梅一起去了李顺的指挥部。 李顺正站在指挥部门口等我,看到我们过来,拍拍手:“哈哈,我的副总司令来了,我二弟来了。” 我冲李顺笑了下。 “一路辛苦,累不累?”李顺问我。 “还行,船上睡了一觉。”我说。 “那就好,来,进屋。” 大家进了指挥部,李顺对章梅说:“梅子,我和副总司令还有参谋长有事要商量,你先忙去吧。” 章梅冲李顺撇了撇嘴,然后出去了。 章梅出去后,李顺关上门,招呼我和老秦坐下,点着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二弟,我这次专门让参谋长把你接来,是有一系列的事情要商讨,有些事光靠电文是无法解决的,正好你这次来腾冲公务,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我只有三天时间,来回时间都算上。”我说。 “足够了。”李顺边说边递给我一支烟。 我吸了两口,看着老秦和李顺:“谈正事吧。” 李顺点点头,然后看着老秦:“参谋长,先给副总司令介绍下最近的态势。” 老秦点点头,走到墙边,拉开一个布帘,墙上挂的地图呈现出来。老秦在地图上边比划边开始介绍。 “前段时间,我们根据副总司令从星海发来的情报,派人跟踪了伍德派往腾冲的人,顺藤摸瓜找到了伍德制毒贩毒的老巢。总司令决心这次彻底铲除伍德的老巢,看,就在这里,这是一座废弃的山洞,面积很大,周围都是深山老林,人迹罕至,十分隐蔽。我们在经过周密的侦查和部署之后,在一个深夜出动了特战支队全体人员,突然袭击,一举将伍德的制毒老巢彻底端了,缴获了数量空前的制成品,还有很多制毒原料。我们将制成品全部运走,然后一把火烧了那个老巢。缴获的堵品,截止昨天,已经全部运出了出去,销售到了那个岛国。”筆趣庫 我边听边看,不住点头。 老秦继续边比划边说:“此次战斗结束后,我们料定伍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有强势的反扑和报复,一直密切注意着伍德的动静。虽然在星海伍德表现地一直很安静平静,但是最近,在这边,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哪些变化?”我看着老秦。 老秦说:“一个是周边的一些武装帮派加强了对自己地盘的警戒,特别是和我们地盘接壤的几个武装派别,在和我们的边界处提高了警戒级别,对来往的人员盘查特别仔细;另外,我们在我们的辖区内抓获了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员,经审讯,这些人有的是其他武装派别的,还有的是政府军的,虽然之前也有这样的间谍,但最近似乎有些多了起来;再一个重要的情况就是政府军这边,最近政府军靠近这边的两个师突然开始了频繁的军事演习,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biqikμnět “搞军事演习,他们要干嘛?”我说。 “他们到底要干嘛目前不得而知,但他们的动向值得高度警惕。”老秦说,“伍德和岛国的关系一直很密切,根据我们的情报,最近岛国驻仰光的大使馆和缅甸军方人士来往频繁,经常有军政府人士出入大使馆。” 我看看李顺,李顺沉吟着说:“我猜,似乎是那个人获得了岛国方面的人士支持,出面和军政府做交易了。他们出头的理由似乎也合适,因为我们的堵品都弄到了岛国,他们可以用这个理由来要求军政府出面摆平我们。当然,要军政府出面,钱是少不了的,不但要有钱,而且要有巨额的钱。这笔钱,似乎那个人现在拿不出来,只有借助岛国的力量。” 我接过话:“你们怀疑军政府是要在岛国的要求下出兵,来镇压我们革命军?” 李顺点点头:“有这个苗头,军政府两个师就摆在我们眼皮底下,不可轻视,不可麻痹,要高度警惕。” 老秦说:“这两个师都是重装师,都配置有一个重炮团。” 我陡然觉得形势严峻起来,看着李顺:“你有什么打算?” 李顺站起来走了几步,然后停住,看着我和老秦:“第一,我们要加强情报工作,所有派驻的工作站都要注意搜集相关的情报,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的蛛丝马迹,摸清军政府的真正意图,密切关注动向。第二,革命军全体人员进入战备状态,取消所有度假休假,要24小时待命,携带武器休息,一旦有情况,可以立即投入战斗。第三,营区家属全部疏散,营区只保留战斗人员,和战斗无关的物资也要疏散过去,我们有不少同情者,他们是可以帮助我们安置人员和物资的。” 我和老秦看着杀气腾腾的李顺。 李顺继续说:“如果军政府真要对我们下手,那么,我们革命军就将迎来最重要的生死存亡时刻,迎来最严峻的局面,面对强敌,我们唯有战斗,只有战斗,才能保存革命的火种,才能有一线生机,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我们绝不妥协决不投降绝不后退,我们要血战到底,争取最后的胜利!” 从李顺的话里,我感到了浓郁的火药味和悲壮气氛。 李顺接着说:“对于那个人,我是比较了解的,现在他突然异乎寻常的沉默,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在被我们端了制毒老巢后,他表现出的高度平静,在我看来,意味着前所未有的猛烈报复,要加强戒备,防患于未然。” 我点点头,心里感到有些紧张。 只能点头 李顺接着又坐下,吸了两口烟,说:“关于这件事,二弟你还有什么补充的?” 我说:“我觉得你和老秦的思路是对的,这方面我没有什么补充的。” 李顺点点头:“一旦战争真的爆发,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在这里战斗。” 我茫然点了点头,我知道此时我只能点头,不然会被李顺视为畏战。 李顺接着说:“这事就说到这里,先吃早饭,吃完早饭,我们继续谈下一件事。” 我不知道李顺要谈的下一件事是什么。 吃过早饭,李顺单独和我谈话,老秦没有来。 “我要和你说的是秋桐的事情。”李顺说。 我看着李顺。 “这个孙东凯,是和你一起来的腾冲吧?”李顺说。 “是。” “住在腾冲大酒店吧?” “是。” 李顺诡笑一下:“孙东凯这次来到腾冲,太好了,我已经安排人在腾冲大酒店了。”httpδ:Ъiqikunēt “你要干什么?”我睁大眼睛看着李顺。 “我要干什么你猜不到?”李顺继续笑。 “你还是想杀了孙东凯?”我急了,“之前的电文里我不是和你说过利害吗,你怎么还是想杀死他?” 李顺哈哈笑起来:“二弟,你想想啊,秋桐今天的境况都是因为这个孙东凯引起的,我能不杀了他吗?不过之前电文里你分析的有道理,但前提那是孙东凯在星海,现在他来了腾冲,情况就不同了,我既要干掉孙东凯,又要不牵扯到秋桐,我想了,把孙东凯绑架到边境线,弄来扔进蛇蝎洞,让他神不知鬼不觉消失,这样外界还以为他越境叛逃了呢,谁也不会想到此事和秋桐还有你有什么关系,你到时候就说什么都不知道,一觉醒来,孙总不见了。腾冲是边境城市,在这里消失一个人,原因各种各样,谁也不会怀疑你的。” 我忙摇头:“我给你说,这办法绝对不妥。” “为何不妥?”李顺有些不悦。 “只因为你在这里。”我说,“你在这里有强大的武装力量,星海并非没有人知道,起码伍德雷正知道,孙东凯到这开会突然消失了,那么,你猜会不会有人怀疑是你干的?一旦怀疑到你,那么秋桐呢?我呢?我和秋桐都有脱不开的干系,一旦秋桐和你的关系在星海被挑开,那么,你认为秋桐能洗清自己吗?秋桐举报孙东凯,孙东凯犯法,自有法律来惩治,虽然现在秋桐遭受打击迫害,虽然孙东凯现在暂时还占了上风,但下一步谁胜谁负,还尚未揭晓,你现在在这里突然下手,你将会置秋桐于十分不利的境地,不但秋桐,我也难逃干系。” 李顺沉思着。 我继续说:“斗争,白道有白道的路子,黑道有黑道的办法,你用黑道的方式来解决白道的问题,这是不妥当的。所以,我认为,孙东凯来腾冲,你不但不能动他,相反,你还要暗中保护好他,让他安然无恙回到星海。他做的那些违法的事情,早晚是逃脱不了法律的惩罚的,如果孙东凯现在在腾冲死了,说不定还会弄上一个因公殉职的好名声,他做的那些坏事也得不到追究了。所以,与其让他名垂千古,不如让他遗臭万年。” 李顺点点头:“卧槽,到底还是你说的有道理,这么说,我这次的考虑又不妥了。好吧,那就听你的,我暂时放过孙东凯,就看星海那边的进展吧,如果到最后孙东凯还是倒不了得不到惩罚,我还是会派人做了他的,我不会让他安生的。不为别的,就为了秋桐,我绝对不允许秋桐在那个圈子里遭受打击迫害,麻痹的,烦了我连雷正一起做了。” 我松了口气:“行,就按照你说的,如果到最后孙东凯逃脱了法网,那时你去做了他,我绝对不阻拦,但是现在,你要听我的。” 李顺说:“好,听你的。” 这时,章梅进来了。 “你来干嘛?”李顺冲章梅瞪眼。 章梅不理会李顺,对我说:“哎,易兄弟,我问你啊,那次我们见到的那个小女孩,后来你又见过没有?”筆趣庫 一听这话,李顺微微变了脸色。 我打个哈哈:“哦,我后来没见过她呢。” “哦,那个小女孩真可爱啊,我一直想着她呢,做梦都想着她。要是我的女儿还在,也该有这么大了!”章梅的眼神有些迷惘。 李顺的脸色有些发白,直勾勾地看着章梅。 章梅看看我,又看看李顺:“好吧,你们继续谈事情吧,我出去了。” 章梅出去后,李顺问我:“她说的是不是小雪?” 我点点头,李顺的面部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 似乎,此时李顺的内心是十分痛苦纠结的。 半天,李顺对我说:“我今天和你所有的谈话,在章梅面前不得泄露一个字。” “为什么?”我问李顺。 “不许问理由。”李顺恶狠狠地说。 我看着李顺发狠的表情,心里涌起一个疑问,难道那个革命军内部的奸细是章梅? 我不由又想到章梅在星海突然失踪的几个小时。 那几个小时章梅到底去了哪里,到底见了什么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直是个迷。 看李顺的语气,似乎李顺知道了章梅是内奸,但他却又似乎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不愿意说出来。 或许此时的李顺内心是极其矛盾痛苦的,他不可能拿章梅开刀,毕竟章梅是小雪的妈妈。但是,革命军有严酷的纪律,他如果知道章梅是内奸而又放过,等于打自己的耳光。 如此,他装作不知似乎是最好的方式。 但一方面要装作不知,另一方面又要严格对章梅保密军事情况,这也够难为李顺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酷残忍?”李顺问我。 我点点头:“是的,极其残忍,极其残酷。” 李顺苦笑:“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绝对不允许让章梅知道小雪就是她女儿,也绝对不能让小雪知道她有一个这样的妈妈,章梅生了小雪,却不配做小雪的妈妈。其实不仅是章梅,我也不配做小雪的爸爸,虽然我那么渴望小雪能叫我一声爸爸,但我却一直不敢,我害怕,我恐惧。” 李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凄凉和凄苦。 我的心里有些发酸。 “这个世界上,小雪只有秋桐一个妈妈,秋桐是小雪最合适的妈妈,小雪的未来都要靠秋桐了。至于我,至于章梅,我们最后的结局是怎么样的,我也不知道,我甚至都没有想过。”李顺继续说,“正因为如此,我才要不顾一切保护好秋桐,保护秋桐就是保护小雪,小雪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说:“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 李顺点点头:“是的,我的确是很自私,但其实,即使没有小雪,我也会保护好秋桐。” “为什么?只因为秋桐是你的未婚妻?”我说。 李顺摇摇头:“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似乎这是上天的安排,冥冥之中我似乎和秋桐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冥冥之中似乎我有必要保护好她。” “问你个问题。” “问吧。” “你对秋桐有感情吗?” “感情?什么意思?”李顺看着我。 “换句话说,你爱不爱她。”我说。 “爱不爱她?”李顺的声音有些迷茫。 “我说的是爱情。”我说。 “爱情?”李顺眼神直勾勾看着我,突然大笑起来,笑的有些歇斯底里,“我操,你在问我爱情?你在和我探讨爱情吗?尼玛,我李顺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你竟然问我这个问题,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没有笑:“那你对秋桐是什么样的感情?” 李顺停住笑,看着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爱她,你对她没有爱情,但你却又在保护她,关心她,即使没有小雪的关系却也会关心她,这是为什么?”我说。 李顺怔怔地看着我:“你说为什么?” “我在问你。” “我不知道。” 我呼了口气:“你是不知道还是没想过?” “我,没想过吧。” “为什么不去想?” 李顺突然烦躁起来:“妈的,你神经病啊,问这么纠结的问题,我没想过就是没想过,你追根刨底问这么多累不累?操——不许再谈这个话题了。” 我住了嘴。 这是我第一次问李顺这个问题,他没有给我合理的答案。biqikμnět “出去走走。”李顺站起来。 我和李顺出了指挥部,走上一个山坡。站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营区,萨尔温江从营区周边流过,江边是正在操练的士兵,耀眼的阳光照射在辽阔的山地,笼罩在神秘的氤氲里。 “其实我很多时候很迷惘。”李顺说。 我没有说话。 李顺看了看我:“你了解我吗?” 我看着李顺:“不知道。” “为何这样说?” “当我认为我了解你的时候,你却又让我困惑。”我说。 李顺咧嘴一笑:“我对你也差不多,我自以为能看透你,但有时候,我却真的看不懂你。” “为何你要看懂我?”我说。 李顺顿了顿,“因为你是我二弟,因为你是我的副总司令,因为你是我在星海的代理人,因为你是秋桐和小雪的保护者!” “这理由似乎不充分。”我说。 “你要什么样的理由?”李顺说。 “要你发自内心的理由。”我回答。 李顺转脸看着我,半晌没有做声,眼里发出让我困惑的目光。 亲自护送 我呆了2天,这两天里,我和老秦一起走遍了整个辖区,熟悉了所有的工事部署情况。然后,我和老秦还有李顺关在指挥部,根据目前的态势讨论军事部署,做了三个周密详细的作战方案,用来应付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这期间,章梅几次要进指挥部找李顺,都被外面的人挡驾。 第三天,我离开了大本营。李顺和章梅亲自到江边送我上船。 老秦亲自护送我回去。 登船的一刹那,章梅突然眼圈红了,拉住我的手,声音颤抖着:“兄弟,我想回星海,我想去看看那个女孩。” 我的心猛地一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顺将章梅拉回去,冲我摆摆手:“二弟,一路平安,走好。” 章梅抹抹眼角的泪水,冲我点点头:“兄弟,记住下次如果见了那女孩,拍张照片给我看。” 我忙点头,跳上船。 李顺站在章梅身后,我看到他的眼里似乎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动。 李顺突然转过身,仰脸看着天空,然后顺势抬手擦了下眼睛,嘴里嘟哝了一句:“他妈的这阳光好刺眼。” 当天晚饭时分,我回到了腾冲,回到了腾冲大酒店。 进酒店之前,我先在大街上买了两包喜糖。 我先去了孙东凯的房间,推门进去,他没有去吃饭,正在房间里打电话。 我进去的时候他刚好打完电话。 “孙总,我回来了。”我边说边将喜糖放在桌子上,“孙总,我发小的喜糖,我带来给你吃的。” 孙东凯没有说话,脸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筆趣庫 “孙总,你怎么了?”我做出奇怪的表情问他。 “你,回来了?”孙东凯似乎没听见我问他的话。 我点点头:“是的,我回来了,呶,喜糖。” 孙东凯缓缓点点头,看了看喜糖,然后看着我:“谁的喜糖?” “我发小的啊。”我说。 “你发小?”孙东凯似乎没有听懂。 “我不是请假参加我发小的婚礼了吗,刚回来,这是他的喜糖啊。”我说。 “哦,哦。”孙东凯似乎刚回味过来,点点头,“哦,我记起来了,我知道了,你走了三天了,参加发小的婚礼,今天回来了。” “是啊。” 孙东凯的眼神有些发直,走到窗口,木然看着窗外。 我站在孙东凯身后,看他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说:“孙总,你身体不舒服?” 孙东凯缓缓转过身,看着我:“不错,我是不舒服,都没有胃口去吃饭了。” “怎么了?为啥?”我做出关心的样子。 “因为秋桐。”孙东凯说。 我笑了起来:“秋桐?她现在已经被降级了,你为嘛因为她吃不下饭呢?” 孙东凯叹了口气:“小易,我刚得到的消息,秋桐进京去了。” 我不由吃了一惊,秋桐竟然进京去了! 在感到吃惊的同时,我一方面为秋桐的勇气佩服,另一方面又担心秋桐的以后。 看到我一副吃惊的样子,孙东凯继续说:“这个秋桐,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倔强,竟然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敢进京去告我!” “这,这怎办?”我结结巴巴地说。 “怎么办?”孙东凯的目光恶狠狠地看着天花板,“既然秋桐要一意孤行一条道走到黑,那我也没有办法,只有奉陪了!只要市里对我孙东凯是认可的,我就不信秋桐她一个女人能翻了天!” 孙东凯这话似乎是在给自己壮胆,又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秋桐现在在哪里?”我问孙东凯。 “正在回星海的路上,她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哼,她刚一离开,市里就得到了消息。听说乔领导对这事十分愤怒,我看等秋桐回来不会有她的好果子吃,秋桐啊秋桐,既然你非要把我孙东凯扳倒不可,既然你不达目的不罢休,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孙东凯后半部分像是自言自语。 孙东凯前半部分的话也正是我担心的。 “既然如此,孙总,那你还为何不舒服吃不下饭呢?走吧,吃饭去。”我说。 孙东凯摇了摇头:“唉,虽然如实说,但是我还是没有胃口吃饭,你自己去吃吧。” 显然,孙东凯的内心是不安的,即使他知道市里对他是支持的内心也是惶恐的,这就叫做贼心虚。他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最清楚。 出了孙东凯房间,我也没有心情吃饭了。回到自己房间,我立刻拨打秋桐的手机。可是,关机,打不通。biqikμnět 我想了想,打给了方爱国。 很快接通。 “秋桐最近几天的动向如何?”我问方爱国。 “她前天进京,坐火车去的,我们两个兄弟跟着的,现在她正在往回走的路上,火车到锦州了。”方爱国说。 “秋桐进京,为什么不给我汇报?”我说。 “她是去出差的吧,我觉得这很正常啊,没有发现什么不安全的因素,加上你去腾冲了,就没有和你说。” 方爱国自然不知道秋桐是干嘛的,他是想不到这个圈子里的斗争状况的,似乎这也不能怪他。 “跟住她,保护好她,直到她安全回到星海。”我说。 “是——”方爱国答应着,又问我,“易哥,秋小姐她,她没出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你只管安排好人保护好她就行,其他的不要多问。”我说。 “是——” 挂了手机,我点燃一支烟,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绚丽的南国夜色,心事沉沉。 我意识到,秋桐是坚决不会向邪恶势力屈服的,越是被打击,越是要坚持做自己认为应该去做的事。 我意识到,对于秋桐来说,最严峻的时候快来临了。 我意识到,对于我来说,两条战线的斗争都在迎来白热化,目前为止,在秋桐这条线的战斗中,我还只是一个看客,秋桐刻意不想让我参与进去,但我不能围观,我必须要参战。只是,我参战的时机和方式,要看机会,要抓住最恰当的机会,采取最合理的方式。 故君子有不战,战则必胜。我想起老黎和我说的这句话。 这时我接到了孙东凯的电话。 “小易,你马上订明天的机票,回星海的。”孙东凯说。 “哦,可是,孙总,会议还没有结束。”我说。 “不开了,提前回去,我给会务组刚刚请假了,说单位有重要的事需要我马上回去,会务组已经同意了。”孙东凯说。 “那好。”我答应着。 孙东凯此时或许意识到自己被关云飞耍了,或许意识到关云飞为何非要他亲自来参加会议的原因了。他在腾冲待不下去了,他需要抓紧赶回去应付秋桐进京带来的一些事宜。虽然他知道市里他有靠山,但这次毕竟不同,他似乎现在摸不准市里对这事的态度,需要抓紧回去吃一颗定心丸。 我接着预订了明天我和孙东凯回去的机票,先飞昆明,然后转机飞星海。 孙东凯此时是坐立不安的,我同样也是,我也需要抓紧赶回星海。 我和孙东凯带有同样的目的,只是缘由不同。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不知道孙东凯是否睡着了。httpδ:Ъiqikunēt 半夜时分,我接到了冬儿的电话。寂静的午夜,手机铃声分外刺耳。 我一把摸起手机,接听。 “小克,你还在腾冲?”电话里传来冬儿遥远的声音。 “是的,你知道我来腾冲了?”我说。 “当然知道。” “你给我打电话什么事?”我直接问冬儿。 “我想和你说说那个秦璐的事情。”冬儿说。 “秦璐?你想说什么?”我有些意外。 “我想和你说说她的死因。” “你知道了什么?”我急忙问。 “当初案件结了的时候说她是死于自杀,但今晚我偶然得知一个消息,我断定秦璐不是自杀,她是被人杀死的。”冬儿说。 我心头一震:“继续说。” “我怀疑杀死秦璐的人是阿来。” “阿来!” “是的。” “继续说下去。”我催促冬儿。 “今晚我到一个酒吧去喝酒,阿来正好在隔壁的座位和几个人在喝酒,边喝边吹牛,阿来似乎喝多了,吹嘘说自己在泰国的杀人史,说着说着就走了嘴,说自己在星海也杀过人,还是个女干部。一听阿来说到这个,我立马就想到了秦璐。” 我被冬儿说的这个消息震住了,想想阿来之前在我面前露出的蛛丝马迹,我终于验证了自己的判断,不错,秦璐的确是死于阿来之手。 “我现在想不通的是阿来为何要杀秦璐,他和秦璐无冤无仇,为什么他要杀秦璐呢?难道,阿来是被人雇佣?”冬儿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想到一起了 冬儿和我想到一起了,我说:“阿来是个职业杀手,只要给钱,他什么人都敢杀,什么事都敢做。” “那么,是什么人雇佣阿来杀了秦璐呢?”冬儿说。 我没有回答冬儿的话,眼前瞬时浮现出两个人的面孔。 这两个人是我理所当然的怀疑对象。我有理由认为是他们其中之一雇佣阿来杀了秦璐,只是到底是哪一个,不好确定。 但有一点我能确定,他们不会共同预谋此事,只有可能是其中一个干的。 还有,如果真的是他们中的一个,那么,他们是直接找的阿来还是通过中间人。 我想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biqikμnět 过了这么久,冬儿偶然的发现终于让秦璐的死因浮出了水面。 我定定神,对冬儿说:“冬儿,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切记。” “我知道的,我当然不会和任何人说,听到阿来说到这事的时候,我趁他们还没发觉我,悄悄离开了酒吧,回到宿舍,我琢磨了好久,才给你打电话的。” “嗯,那就好。如果阿来知道你听到了这话,他一定会对你不利的。”我说。 冬儿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你时刻都在关心我的,虽然你不在我身边,但我时刻都能感受到你的气息。” 我没有说话。 “你何时回来?”冬儿说。 “明天。按照计划是三天后回去,孙东凯要提前回星海。”我说。 “他如此着急回来,是为了秋桐吧。”冬儿说。 “你知道秋桐的事了?”我说。 “是的,今晚刚知道的,秋桐进京告孙东凯了,雷正今晚来找伍德说了这个事,我偷听到的。”冬儿说。 “嗯。” “秋桐做事还真有股倔强劲儿,不畏强权,不畏压力,我还真有些佩服她了。只是,秋桐还真有点不知死活了,她要面对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对手,她如此搞下去,最后的结局还真不好说。李顺是混黑道的,白道的事儿,他是无能为力的,我看秋桐下一步——”冬儿没有说下去。 我知道冬儿要说什么。 “好了,不说了,我要睡了,你自己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冬儿说完挂了电话。 我毫无困意,坐起来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在黑暗中默默地吸着,琢磨着今天发生的这些事,琢磨着冬儿刚刚和我说的秦璐的事。 第二天上午,我和孙东凯启程回星海,先从腾冲飞昆明,然后转机回星海。 一路上,孙东凯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寡言少语。 而我,心情也不轻松,我知道秋桐此刻或许已经回到了星海,我不知道在星海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我和孙东凯带着各自的重重心事往北飞,一直往北。 中午11点到了昆明机场,在机场等候了3个小时之后继续乘机飞星海。下午五点半,终于到达星海。 此时星海已经夜色降临,华灯初放。 出了机场,孙东凯没有和我一起走,我们在机场分手,他有他要去的地方,我自然也有我要找的人。 我第一个就和秋桐联系,电话终于打通了。 “你在哪里?”我迫不及待地问她。 “我在家里。”秋桐听起来声音很平静。 “我刚从腾冲飞回来,刚出机场,我去找你。”我说。 “不了,不要来我家,我去你那里吧。”秋桐说。 似乎秋桐不愿意让我去她家被人发现,引起什么人对我的怀疑对我不利。 我想了想:“也好,小雪呢?” “小雪在爷爷奶奶家。”秋桐说。 “我20分钟之后到宿舍。”我说。 “好,我知道了。” 20分钟之后,我刚到宿舍,秋桐就到了。 关上门,我回身看着秋桐,她看起来神色很平静,一如从前那样。 “你进京了?”我问她。 秋桐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我知道这事。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让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 秋桐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刚回来没一会儿,火车很慢,折腾了好久才到星海。” 我坐在秋桐对面:“你去继续告孙东凯的?” 秋桐点点头:“是的。你知道的倒是挺快,恐怕孙东凯也知道了是吧?”ъiqiku “是的,我昨晚就听孙东凯说了,孙东凯本来要三天后才开会回来,今天就迫不及待回来了。”我说。 秋桐笑了下:“看来他呆不住了,坐立不安了。” 我皱皱眉头:“去北京有收获吗?” “谈不上收获不收获,我只是向有关部门递交了我的举报材料,既然省市两级不作为,那么,我只有如此去做。我不想越级,但我没办法。”秋桐说。 “可是你也知道上下都是通气的,那边的部门很大可能也会将材料转给省里,然后省里又转给市里,最后还是落在市里来办理。而且,你进京的消息,市里很快就知道了,这对你会很不利的。”我说。 “我当然知道,那又怎么样?本来这事我就是正大光明没想向谁遮掩的,我又不是诬告,又不是陷害,我的证据是确凿的,我的做法是无可厚非的。”秋桐理直气壮地说。 “市里之前的态度你也知道,现在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我说。 “想过,在我做这件事之前,我早就想过了一切可能发生的后果。但我不能因为这些所谓的后果就放弃自己的良知和底线,放弃自己的职责。”秋桐安静地看着我。 我点燃一支烟:“你回来之后,有没有人找你谈话?” 秋桐摇摇头:“没有,不过,在我进京直到回来的路上,似乎发觉一直有两个身份不明的人在跟踪我,不知道他们是干嘛的。” 我知道秋桐说的是方爱国安排的暗中保护者,没想到竟然被秋桐发觉了。 我不能告诉秋桐真相,对秋桐说:“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等候上级的情况反馈。”秋桐干脆地说。 “你认为会等到什么结果?”我问她。 “不知道。” “你认为会等到你希望的结果吗?” “不知道。” “如果不是你希望的结果,那么你会怎么做?”我继续问她。 秋桐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不告诉你。” “为什么?” “我的事不想牵连你。” “但是我愿意被你牵连。” “那我也不想。我走到现在这一步,没有任何后悔,即使前面是地雷阵,我也会毫不犹豫趟过去。”秋桐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决。 我叹了口气,站起来:“吃饭了没有?” 秋桐摇摇头。 “我去做点饭,一起吃。” “我来吧,你休息会儿。”秋桐说着站起来走进厨房。 我抽完一支烟,也走进厨房,秋桐正在忙乎做饭。 我走到秋桐身后,站立片刻,伸出双臂,从后面轻轻环住她。 秋桐停住了,站在那里没有动。 我低声说:“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我永远都是你的追随者,永远都是你的保护者,永远都是你最坚定的盟友。” 秋桐轻轻握住我的手,没有说话。biqikμnět 我将她转过身,她明亮的眼睛看着我。 这目光如此清澈如此洁净如此温和。 我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她的身体颤了一下,没有拒绝。 然后我放开秋桐,转身出了厨房。 秋桐很快做了两碗鸡蛋面,我们一起吃了。 吃完饭,我们面对面坐着,一时相对无言。 半天,我说:“此时,我突然有些迷茫。” 秋桐淡淡笑了下:“告诉我,为什么会迷茫?” 我摇摇头:“不知道,你知道吗?” 秋桐接着说:“其实,我觉得,迷茫只是人生的一个借口。” “为何这么说?”我困惑地看着秋桐。 “很多时候,迷茫只是一种逃避的借口!生活,也没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通过索求才得到的慰藉于自己而言是否已经变质为一种怜悯?如果是,那么对于已经存在的伤口根本就无济于事,反而雪上加霜。” 我沉思片刻,说:“或许,在曾经需要抉择的路口,别人眼里的我们可以有很多选择,但是对于我们自己来说却没有。仿佛每个方向都阻隔着一股无形的墙,刚想用力冲过去,却又被弹回来,再换个方向依旧如此。或许,这根本就是老天的捉弄和命运的刻意挖苦。” 秋桐摇摇头:“错!其实盲目的思绪才是我们真正的“墙”,执迷于某种盲目,会颠覆了原有的逻辑和蒙蔽了自己的冷静。如果是随兴而作的决定,那不是选择,而是敷衍,会碰壁会沮丧是理所当然。这时候的迷茫,就是变相地承认和妥协失败。正确的做法是,不要过分执迷于失败的阴影里,用心去辨别,多听取周围的意见。所谓知耻近乎勇,不要让迷茫湮没了我们的勇气。” 我睁大眼睛看着秋桐,半天没有说话。 应该是这样 良久,我点点头,说:“或许,应该是这样的,不断的失误,最后累积成为错误。错误的气息一点一滴的压抑着我们,导致我们草木皆兵、四面楚歌,或者寂寞,唯唯诺诺;或者叛逆,离经叛道,只将自己禁锢在自己的世界里,祈求着虚无缥缈的原谅。” 秋桐摇摇头:“再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错误,很多时候都能作为我们认知美好的一个助力,吃一堑长一智。将欲翕之,必固张之,要将一个人的错减少,就必将其扩大,很多事情很多道理非经历不能明白。错过,也是一种成长,它从另一个侧面助长了我们的认知与感悟。面对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抑制自己想要逃避时找借口、找理由、推卸责任的犹豫和胆怯。面对,才是减少错误最有效的方法,不要让错误羁绊了我们的信念。”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我明白了,有时候,迷茫作为一种心情的宣泄,是可以平衡我们的内心的,无可厚非。但是,如果将迷茫上升至逃避的介质,那就成了一种借口。借口,最终欺骗的,还是自己。” 秋桐点点头:“是的,迷茫,让我们的生活像水一样平乏无味却又无处不在,久而久之,渗透出汩汩水流,汇而成海,并且只有自己才能将自己摆渡到彼岸。所以,擦亮你的眼睛,别让迷茫蛊惑了自己。只有心中有岸,才会有渡口,才会有船只,才会有明天。” 和秋桐的一番对话,让我心头豁然开朗了许多,秋桐说的这番话,无疑就是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的最好诠释。 在秋桐回来的第三天,上面直接下达了对她的处分决定:无视组织纪律,破坏社会稳定,决定撤销一切职务,作为一般工作人员在文联工作。筆趣庫 这个处分不可谓不重。乔仕达显然是彻底愤怒了。 乔仕达还附带批评了关云飞,说关云飞在秋桐的事情上负有领导责任,管理不到位,甚至还有纵容包庇的嫌疑,让秋桐进入文展会工作就是个很好的把柄。 在愤怒的乔仕达面前,关云飞无法为自己辩解,只能接受。乔仕达既然如此表态,关云飞也不能不有所表示,秋桐不在文展会工作了,直接回到了文联做普通工作人员。 关云飞的做法是明哲保身,他虽然极其希望能借助秋桐来扳倒孙东凯,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要先保住自己要紧。 在关云飞办公室,他叹息着对我说:“我是很想保住秋桐的,可是,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办法了,唉。” 唉声叹气的关云飞似乎在我面前表现自己对秋桐的同情,又似乎在暗示什么。 我似乎明白,关云飞需要秋桐拿出新的更有力的材料来搞掉孙东凯,但秋桐似乎没有,这是让他无奈的地方。 孙东凯做事一向十分严谨,虽然大家都知道他经济上有问题,但谁也抓不住把柄,光怀疑不行,要有证据。 我知道关云飞想扳倒孙东凯的真正目的是在于雷正,雷正是他前进路上的一大障碍,但是现在斗争的天平似乎倾斜到了雷正这边。 看着面色凝重的关云飞,不知怎么,我突然想起了冬儿和我说的话,想起了死去的秦璐。 秦璐的死让我蒙受不白之冤受尽苦头,差点就被扣上杀人犯的帽子送了命,如果秦璐的死是关云飞一手策划的,那么,我该如何面对他对付他呢?ъiqiku 在秋桐的事情上,关云飞目前还是有用的,甚至作用很大。或许目前我不能在关云飞面前提起此事。 而且,我怀疑杀死秦璐的幕后黑手未必一定是关云飞,谢非也不是没有嫌疑。这两个人都有可能。 离开关云办公室的时候,关云飞再次叮嘱我:“给我密切牢牢监视孙东凯的一举一动,不可懈怠。” 我点点头,即使关云飞不说,我也要这么做的。 似乎,霜打了茄子一般的关云飞还没有彻底放弃秋桐,还没有彻底对此次斗争认输,他似乎在等待什么。 回到集团,我继续自己的工作。 似乎,秋桐遭受如此重击,孙东凯该松口气了。 但是在孙东凯面前,我看到他依旧显得心神不定,似乎秋桐这次的遭遇并没有打消他的不安和惶恐。 不知深浅的曹丽倒是兴高采烈,大呼过瘾。 我去见老黎,老黎沉稳地说了一句:“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有些懵懂地看着老黎,一时没有弄懂这话的意思。 老黎神秘地笑起来:“斗争的大幕一旦拉开,就不会停止,斗争越激烈,收获就越大。现在,不要轻易下结论,现在,只是过程,还不到结束的时候。”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要气馁,不要沮丧,小克,永远记住,磨难是人生的动力,苦难是人生的催化剂,人生就像心电图,一帆风顺就证明你挂了。”老黎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我轻轻出了口气:“我懂了。那么,我现在该怎么办?” “做你该做的事情。”老黎说。 “我该做什么事情?”我说。 “你自己去琢磨,有时候,可以等待观望,有时候,可以主动出击。” “什么时候?” “自己去想。”老黎微笑着,似乎是有意在考验我。 我此时的心情是焦虑不安的,虽然我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很难做到。 这天晚上,四哥和我一起吃饭。 四哥递给我一张门卡。 “这是——”我看着四哥。 “这是集团的通用门卡,这张卡可以打开集团所有领导人的门。”四哥说。 我接过卡。 “说不定什么时候你会用得上。”四哥说。 我点点头:“你怎么弄到的?” “办公室内勤有,以前我趁他不在的时候拿出来复制的。”四哥说。 “孙东凯办公室的门能打开?”我说。 四哥点点头:“是的,可以的,我下班后试过一次。” 我将门卡装起来。 “孙东凯之流是不会放过秋桐的,秋桐目前虽然遭受了重大打击,但只要秋桐还有还手之力,孙东凯就不会放心安心。”四哥说。 我点点头:“是的,我也这么想。” “所以,适当的时候,你该出手了。”四哥说。 “嗯。” “其实我觉得乔仕达似乎正在被雷正和孙东凯利用了”四哥说。 四哥的话和我想的一样,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乔仕达之所以对秋桐之事如此大动干戈,很大程度是受了孙东凯和雷正的撺掇,感觉秋桐是在挑战自己在星海高高至上的权威,所以才要给秋桐一个下马威,一个狠狠的教训,震慑其他人。 四哥给我门卡,显然这段时间他虽然一直很沉默,但其实并没有闲着。 和四哥分手之后,我独自去了海边,在目前的态势下,我需要冷静自己的头脑,梳理自己的思路。 此时,我脑子里不断重复着老黎的话:冲动,冲动是魔鬼。 是的,越是在这种危机的时刻,越不能冲动。 海边很安静,没有人,冷风嗖嗖吹过。 身后传来轻微的动静。 我转过身,是冬儿,身穿一身紫色的长衣,两手放在口袋里,静静地看着我。 我静静地看着冬儿。 “小克,你在这里干嘛?”冬儿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说。 “我。”冬儿顿了顿,“我经过,看到你。” 冬儿似乎在撒谎,不过我也不想揭穿她。 “秋桐的结局在我意料之中。”冬儿叹息一声。 “这不是结局。”我说。 冬儿睁大眼睛看着我:“难道你认为秋桐还有翻身的机会?”httpδ:Ъiqikunēt “我不知道。” “那你为何这么说?” “因为这不是最后。” 冬儿点点头:“不是最后。看来,小克,你对秋桐很上心,上心的程度超过海珠,超过我,是不是?”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出冬儿话里有话。 “没什么意思。”冬儿淡淡一笑,“似乎,在这个时候,我不该说这样的话,是吧?” “你说呢?”我反问冬儿。 关系不一般 冬儿没有回答我的话,看着大海轻声说:“其实,我宁愿把你对秋桐的关心看成是李顺的压力或者指令,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吧?” “如果不是呢?”我说。 “如果不是,那就说明你和秋桐的关系不一般,说明你们——”冬儿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我和她什么样的关系,和你有关吗?”我似乎故意想惹怒冬儿。 冬儿果然怒了:“当然和我有关,你是我的,即使你和海珠结婚了你也是我的,我不容许任何人和我来抢夺你。” “冬儿,你太霸道。” “我霸道?怎么霸道了?你是我的初恋,我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你,你凭什么说我霸道?”冬儿说。 不知怎么,听到冬儿的话,我突然想起了死去的段祥龙。 我的神色黯然下去。 冬儿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沉默片刻,幽幽地说:“我知道你在纠结什么,我知道你在怀疑我对你的忠贞。好吧,我告诉你,我在上高中的时候,在一起锻炼中,突然出血。去医院检查后知道自己的那层膜破裂了。还有,不管你如何怀疑,我和段祥龙都没有发生那种关系,而且,没有任何男人,在你之前得到过我。我能和你说的只有这些,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当然,如果你非要怀疑纠结什么,我也没有办法。那是我的第一次,我可以发誓。” 我怔怔地看着冬儿。 冬儿的眼圈突然有些发红:“你还是不信是不是?好,我证明给你看,我冬儿死也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话音刚落,冬儿突然毫不犹豫就向海里冲去。httpδ:Ъiqikunēt “不要——”我惊惧了,不假思索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将冬儿抱住。 “冬儿,不要——”我紧紧抱住冬儿,在她耳边说,“我信,我信的,你不要做傻事。” 冬儿继续挣扎,我死死抱住冬儿。 此时,我是真的信了冬儿的话,一个女人如果能拿自己的命来证实自己的清白,还能有什么怀疑呢。 一旦证实了冬儿的话没有作假,我的心里蓦地涌起一阵歉疚。 冬儿挣扎了半天,似乎没有了力气,趴在我的怀里,抽噎起来,似乎带着极大的委屈。 一个女人要到了用死来证明自己清白的程度,心里能不委屈吗。 我轻轻拍着冬儿的肩膀,安慰着她,心里更加愧疚了。 冬儿突然抬起头,直接就吻住了我。 她的胳膊紧紧搂住我的脖子,丝毫也不放松,我无法回避冬儿的吻。 心里的惭愧再次涌出来,我不由迎接着冬儿。 周围很静,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礁石。 我和冬儿就这样在海边紧紧拥在一起。 突然听到附近有动静,我忙抬头,看到滨海路上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里,随即闪光灯一闪。 我忙放开冬儿。 那辆车随即快速启动,眨眼就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我的心里一怔,有人在跟踪偷拍。 冬儿抬起头看着我:“小克,怎么了?” “刚才有人在偷拍我们。”我说。“哦。”冬儿看了看周围,“走了?” “是的。”我点点头。 冬儿沉思了一下,脸色微微一变。biqikμnět 我看着冬儿:“如果那是伍德派出的人干的,如果伍德看到我们刚才的照片,他会怎么想?” 冬儿神色有些不安,随即又看着我:“只要你爱我,只要我和你在一起,一切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为了爱,我可以不惜自己的生命。” “不要说傻话。”我对冬儿说,“我给你说,伍德恐怕早就对你起了疑心,我想,你该马上离开伍德那里,越快越好。” 冬儿轻轻摇摇头:“不,现在,目前,我不会离开的。” “你不要命了?”我急了。 “伍德目前只是怀疑,他并没有抓到我什么确凿的证据,现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离开,等于不打自招。”冬儿说。 “可是,你现在是不安全的,今天我们的场景,如果被伍德看到,这不就是确凿的证据了。” 冬儿笑了下:“这又怎么样?难道我不会说我是在引诱你,套取你的情报的?” 我摇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你把伍德想的太弱智了,他不会那么轻易被你的话蒙过去。” “那如果我回去主动先和他说呢?不等他问,我先主动说出来呢?”冬儿说。 “这也不稳妥,你太小看伍德了,他这个人疑心很重的。” “好了,小克,不要想那么多了,今天,此刻,我好开心,我不管你和海珠是不是结婚了,我不管你和秋桐到底是什么关系,反正我只知道,我是你的女人,你是我的男人。只要我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冬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我一时无语,看着眼前陶醉的冬儿,想到海珠,想到秋桐,心里却又涌起巨大的不安。 “小克,我一直有一个梦想,我幻想着有一天你会带我回到江南,回到属于我们的江南,在那里,我们永远在一起,死也不分离。”冬儿再次抱住我,喃喃自语着。 我的心里被痛苦环绕,我已经和海珠结婚了,还有,我的心里已经深深爱上了秋桐。 我在矛盾和纠结中木然站在那里,冷风吹来,脸上刀割一般的疼痛。 这时,阴霾的天空飘起了雪花,很快大雪纷纷。 今冬的第一场雪降临了。 飞舞的雪花中,凄冷的海风中,冬儿似乎却没有丝毫冷意,紧紧依偎着我的身体,似乎,此刻,她没有丝毫畏惧,没有丝毫的不安。 这时,我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 我摸出手机,海峰发来的短信,告诉我他和云朵已经到了到了云朵的老家,到了科尔沁草原。已经开始接手那家牧场,打算利用冬季的空闲先做前期的准备工作,开春后就开始大量引进牛羊。 我在心里默默祝福着海峰和云朵,他们终于在科尔沁大草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归宿。 冬儿也看到了短信,奇怪地问我:“海峰和云朵。海峰不是带云朵到澳洲了吗?怎么?” 我告诉了冬儿海峰辞职带云朵回来的事情,冬儿听完,脸上带着感动的神色,点点头:“这是真爱,可怜的小云朵终于找到了真爱,此时,我倒是很羡慕云朵,能和真爱自己的男人在一起,那怕天涯海角。海峰是个真汉子,这样的男人,值得生死追随,云朵终究是幸福的,历经了诸多苦难,云朵到底还是幸福的。” 我默默地点头:“是的,云朵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冬儿看着我:“小克,其实不要羡慕他们,我们也会的,我们也会有自己幸福的归宿,我们终究也会像他们那样的。他们选择了回归大草原,我们可以选择回归江南,我们一起白头偕老。” 我心里苦笑,我知道冬儿是在做梦。 但是此刻,我不想刺激冬儿,冬儿坚强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脆弱的心。Ъiqikunět 这个世界,恐怕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小克,知道吗,白头偕老这件事其实和爱情无关,只不过是忍耐,但忍耐却是一种爱。所以,真正爱你的人,其实就是愿意一直忍耐你的人。”冬儿又开始拥抱我,热吻我,在我耳边倾诉着。 我的心在纠结中再次沉沦。 我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刚才的偷拍,心里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初冬的这场雪越下越大,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才停止。 第二天早上,我踩着厚厚的积雪步行去上班。 在一个路口拐角处,迎面和一个急匆匆走过来的人相撞。 “你他妈的找死啊!”那人随即就大骂起来。 我定睛一看,此人是阿来。 “你他妈的骂谁呢?”我说。 阿来一看是我,呲牙咧嘴笑起来:“我日,我的财神爷,原来是你啊。” 我看着阿来:“一大早你这是去干吗?” 阿来看着我:“我干嘛管你屁事?操——” 看着阿来,想到死于他手里的秦璐,我突然有一种想杀了阿来的冲动。 但我显然现在杀不了阿来,一是我的功夫不及阿来,单打独斗不是他的对手;二是即使我能杀了阿来,我的行为也是违法的,我代表不了法律;第三,我的直觉,阿来只是一个被雇佣的杀手,真正的幕后凶手还没有浮出水面。 我看着阿来,目光平静,嘴角突然涌出一丝笑意。 “这样看着我干嘛?”阿来说,似乎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吃早饭了没?” “没。” “我请你吃早饭如何?”我指了指附近的一家永和豆浆。 阿来咧嘴一笑:“好啊。” 我和阿来进了永和豆浆,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要了豆浆和油条。 边吃我边看着阿来:“你一夜没睡,熬了个通宵,是不是?” 阿来边吃边点头。 “赌了?”我说。 “是。”阿来点头。 “战果如何?”我说。 “妈的,一败涂地。”阿来丧气地说。 我笑了笑:“进去不少了吧?” “废话,奶奶的,我发现今年赌运不行,逢赌必输啊。”阿来摇头晃脑,哀叹着,“今年进去800多万了。” “是不少啊。”我说。 给我点支援 “是的,老子是赚的快出的快,怎么,你要打算给我点支援?”阿来看着我。 我摇摇头:“没有交易,我凭什么给你钱?你做梦去吧。” “操——你就不能救济一下?先预支好不好?” “不好。” “那你问我这些干鸟?” “我猜你输地这些钱,除了我给你的之外,也未必都是伍德给你的吧?”我说。 “当然,他给我那点钱,还不够我塞牙缝的。”阿来说。 “如此说,你背着伍德还接了另外赚钱的业务了。”我说。 “你管呢?”阿来继续吃油条。 我静静地看着阿来,突然冒出一句:“你杀秦璐赚了多少?”biqikμnět “什么?你说什么?”阿来猛地抬头看着我,嘴巴半张,半截油条还含在嘴里。 “听不清我在说什么?”我直接了当地说。 阿来神色突然有些紧张,看看左右,然后瞪眼看着我:“你他妈在说什么?老子不明白,秦璐和我有什么关系?” “到底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最清楚。”我冷笑一声。 阿来眼里露出凶光,压低嗓门:“你小子想干什么?” “那么紧张干吗?我什么都不干,只是随便问问。”我说。 “你怎么知道的?”阿来说。 阿来这一句话,彻底暴露了秦璐是他杀的。 我神色平静地说:“猜的。” “放屁,说,是谁告诉你的?不说老子现在就弄死你。”阿来神色仍然很紧张。 我知道阿来为何紧张,他杀死秦璐雷正伍德一定是不知道的,他是偷偷接的活,如果雷正一旦知道是阿来杀的秦璐,他和伍德都不会放过阿来,一定会追究阿来的幕后指使人。 “是你告诉我的。”我说。 “放狗屁,老子啥时告诉过你?” “现在你告诉我的。” “你——我问你,之前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哈哈一笑:“之前你和我说过你在星海杀过人,我并不知道你杀的是谁,只是怀疑你杀的是秦璐,刚才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没想到你自己爽快承认了。” 阿来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半天说:“你知道了,那又怎么样?想告发我?除非你是不想要命了。” 我摇摇头:“我知道你手上人命不少,我要是想告发你,还用等到今天?我只是好奇,纯粹的好奇,而且,我因为秦璐的事情受了冤枉吃了苦头,我心里一直耿耿于怀这事,妈的,没想到竟然是你让老子背了黑锅。” 阿来呲牙一笑:“没办法,我也没想到会有人怀疑到你啊,只能怪你自己倒霉了。” “我这黑锅不能白背了,起码要让我知道个明白,我知道你和秦璐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她?”我说。 “奶奶的,我和秦璐当然无冤无仇了,我杀她,只是看在钱的份上。”阿来若无其事地说,似乎他对我的戒备放松了。 “那你让我背个明白的黑锅,告诉我到底是谁指使你杀秦璐的?我猜指使你杀秦璐的人一定是想陷害我的人,好歹让我心里不那么窝囊。”我说。 “为啥要告诉你啊?为啥要让你不窝囊?你窝囊不窝囊,陷害不陷害,和我有啥关系?”阿来说。 “阿来,我既然问你,当然不会白问的。”我说,“如果你能告诉我幕后的指使人,我会给你一百万。”httpδ:Ъiqikunēt “哦,”阿来眼神一亮,接着又灰暗下去,“我操了,你早说啊,麻痹的,你这不是诚心吊我胃口吗?” “什么意思?” “他妈的是一个我也不知道名字的中间人找到我的,这狗日的以前在星海混,后来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再也没见到过他。他给我100万让我去做这件事,至于是谁指使他的,我一点都不知道。”阿来懊丧地说,“早知道我好歹也扣住那人,通过那人,自然会查到幕后的指使人了。你他妈的干嘛不早找我问这个事情,可惜了100万啊,100万啊。” 看阿来的神色和语气,他似乎不像是在撒谎。 刚查到的线索一下子断了,似乎从阿来这里很难找到突破口。 我惋惜地叹了口气:“那看来你和这一百万无缘了,没办法,我不能给你这钱了,本来我都打算好的了。” 阿来皱眉看着我:“你等着,我会努力想办法去找找这个中间人,说不定还能找到他呢。” 我淡淡笑了笑:“把握多大?” 阿来想了想:“一成把握。” 我的心一冷,脸耷拉下来。 “奶奶的,我只是杀手,又不是侦探。”阿来有些气急败坏。 看着阿来,想到雷正,我心里突然另外有了主意。 “算了,阿来,既然你没有把握找到中间人,那我也就死心了,受的窝囊气就算倒霉了吧。” 说着,我站起来要走。 阿来一把拉住我:“我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死心,老子干的这事,你要是敢说出去,你必死无疑。” 我笑了下:“傻逼,老子要是想告发你,你之前的那些事早就够线了,还用等到现在?再说了,我还想继续和你做交易呢。” 阿来点点头:“明白这一点就好。” 然后,我离开了。 去单位的路上,我拨通了雷正的手机。 “小易,一大早给我打电话,有事吗?”雷正说。 “有事。”我说。 “什么事?说。”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这事你或许会感兴趣。”我说。 “嗯,你说。”雷正的声音提起来很平静。 “我有个条件,就是我告诉你的这事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我告诉你的。”我说。 “哦。”雷正拖长了声音,接着说,“好,我答应你。” “你还记得秦璐的死吗?”我说。 “当然,我的办公室主任,怎么不记得。”雷正说。 “我现在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知道秦璐是谁杀死的。”我直接说。 “哦。”雷正的声音有些意外,随即说,“秦璐的死早就结案了,是自杀,你现在突然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说了,那我们的谈话可以结束了。”我说。 “等等,”雷正似乎缓了口气,“既然你有什么确切的消息,那你不妨说说我听听。” “真想听?” “是的。”雷正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好,那我告诉你,雷正是阿来杀死的!”我说。 “什么?”雷正的口气一下气变得有些吃惊,“你是说阿来?伍德手下的那个阿来?” “是的,就是那个阿来,就是他杀死了秦璐。”我肯定地说。 雷正半晌没有说话,似乎被我的消息震住了,半天,他压低嗓门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有什么证据是阿来杀的秦璐?” “我没有证据,我怎么知道的你也不要问,反正我告诉你的是事实。”我说。 雷正突然笑起来:“小易,你一口咬定是阿来杀的秦璐,但你又不肯告诉我证据和你怎么知道的,你以为我会轻易就信了你的话?秦璐的案子,早就结了,秦璐是自杀的,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你想让我就凭你的这几句话就轻易翻案?这可能吗?” 我也笑了起来:“这事你信不信随你,我只知道是有人通过中间人给了阿来一笔钱让他杀了秦璐,至于中间人是谁又是谁幕后指使的,我也不知道。我能给你提供的,只是这个消息。至于你想不想去追查这事,想不想查处真凶,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雷正没有说话,在沉默。 我继续说:“还有,我似乎听说秦璐生前和市里的某位有些不明不白的关系。” “哦,是哪位?”雷正似乎一下子来了兴趣。 我知道雷正一定会对这个感兴趣,都在这个圈子里混,能抓住圈子里人的小辫子,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特别对雷正这样的人来说。筆趣庫 “不知道,只是听说而已。”我说。 雷正沉默了片刻,随即又笑了:“小易,我觉得你想太多了,你是不是因为秦璐的死受了一些委屈,想找个事由来出出气?” “随你怎么想了,我只和你说这些。”我说。 “你为何要和我说这些事情?” 我说:“第一,你是秦璐生前的老领导,我想对于自己部下的死因,你一定想知道真正的事实;第二,你是管这事的领导,这样的事情我不和你说和谁说呢?” “你的理由似乎很充分。”雷正说,“但我仍然不会因为你的几句话就轻易去调查一个早已结束的案子。” “这个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我说。 雷正又沉默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也沉默着,揣摩着雷正此刻的心思。 我知道雷正虽然和我这么说,但他内心一定是不平静的,他一定有自己的算盘。 半天,雷正终于说话了。 “好了,小易,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了。” “嗯,好,”雷正拉起来观腔,“小易,我想提醒你一句,我们之间,已经扯平了。” 我当然明白雷正说的扯平是什么意思,我救了他女儿,他在我的未遂提拔事件中为我帮了大忙,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欠我什么了。 不欠什么 我说:“是,扯平了,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 “你能明白这一点很好,到底你是个聪明人。”雷正说完就挂了电话。 到了单位,我先去了孙东凯办公室,他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眉头紧锁。 见我进来,他舒展开眉头:“有事?” 我摇摇头:“没事,过来看看你。”https:ЪiqikuΠet 孙东凯笑了:“我没事,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我能有什么事呢?” 我也笑了:“那就好。” 我刚要转身出去,孙东凯叫住我:“对了,秋桐现在在干什么?” 我说:“不知道啊,我没见到过她。” 孙东凯盯住我,有2秒钟没说话,然后点点头:“哦,好,你出去吧。” 我出去,回到自己办公室。孙东凯刚才看我的眼神让我有些发毛,为嘛他要这样看我呢? 我拿起一份报纸,装作专心在看报纸的样子。 坐在我对面的田珊珊不时看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两眼盯住报纸,脑子却在梳理思路,把早上见到阿来到我和雷正的谈话内容,全部梳理了一遍。 最后,我做出一个判断:对于阿来杀了秦璐之事,雷正虽然和我说已经结案,但他知道此事后,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一定会对到底是谁雇佣阿来杀了秦璐感兴趣,不是一般的感兴趣,而是十分有兴趣。只要雷正关注此事,下一步就好办了。 此时,我不知道到底谁是幕后杀秦璐的凶手,但我知道,不算是谁,杀人偿命,作恶者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要借助雷正的力量查处幕后真凶并让其得到惩罚。 此时我的内心是矛盾的,一方面痛恨幕后真凶,另一方面却又担心真实的结果。 我最担心的是谢非。 对于谢非,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此时,我不由自主又想起了秋桐,此时她在干嘛呢? 不由登陆扣扣,她不在线,也没有给我的留言。 这时,我接到了方爱国的手机短信:易哥,秋小姐现在正在进京的火车上。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秋桐依然没有放弃。 我立刻给方爱国回复短信:我们的人跟着的吗? 方爱国回复:是的,我们两个兄弟一直暗中跟着秋小姐。 我回复:注意隐蔽,严加保护,随时和我汇报最新的情况。 方爱国回复:是,随时汇报最新的情况。 放下手机,看到田珊珊正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这样看我干嘛?”我冲田珊珊笑了一下。 田珊珊抿嘴一笑:“易哥,我怎么感觉你最近怪怪的。” “我哪里怪怪的了?”我说。 “说不出,但就是有这样的感觉。”田珊珊说。 我打个哈哈:“过于敏感了吧你。” 田珊珊呵呵笑了下:“或许是吧。” 这时,我看到孙东凯神色紧张地匆匆从门前经过,不知去了哪里。 看到孙东凯的神情,我突然想到,会不会孙东凯知道秋桐进京的事情了? 我应该想到孙东凯甚至雷正最近应该会派人监视秋桐的一举一动的。 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里有些不安了。 田珊珊这时又说了一句:“其实呢,不光你,我觉得孙总最近也是怪怪的呢。” 我看了田珊珊一眼,没有说话。 午饭过后,我正独自在办公室打盹,又接到方爱国的手机短信:易哥,秋小姐直接打了一辆车,去了一家饭馆,正在吃午饭。 我回复: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迹象? 片刻,方爱国回复:饭馆门口有一辆星海牌照的车,车上坐着四五个人。 我的心倏地紧张起来,立即回复: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 方爱国回复:请示易哥,如果那几个人对秋小姐采取行动,我们的人是否该立行动保护秋小姐? 我暂时没有回复方爱国,脑子里紧张地盘算着。 时间越来越紧迫,我额头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正在犹豫间,方爱国直接打来了电话,声音很急促:“易哥,又来了一辆车停在饭馆门口,车上有三个人,他们会合了,似乎他们是针对秋小姐来的,似乎他们马上要采取行动了,怎么办?”筆趣庫 瞬间,我做出了决定,对方爱国说:“告诉我们的人,保持监视,不要动手,不要暴露,尾随跟踪。” 说完,我长出了一口气。 我知道,对方人多,我们的两个人也是无法控制局面的,这几个人出现在哪里,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现在不得而知。既然现在无法控制局势,那就先跟踪住再说。一旦他们暴露,不但对秋桐的安全起不到作用,反而会惹出大麻烦。 方爱国答应着挂了电话。 我不安地在办公室等待着进一步的消息。 片刻,方爱国又来了电话:“易哥,果不出所料,秋小姐吃过饭刚出饭馆,那些人把秋小姐带走了,带上了后来过来的那辆车。” “去了哪里?”我忙问道。 “直接往出城的方向去了,应该是直奔高速口。”方爱国回答。 “我们的人呢?” “在跟踪着,没有被发觉。” 我重重呼了口气:“保持跟踪。” “易哥,似乎是要把秋小姐带回星海,我们要不要紧急调动兵力,在路上拦截?”方爱国说。 我脑子紧急思忖了一下:“暂时不要,看他们下一步的动向。” 我此时大致判断他们只是要把秋桐带回星海,并不一定会对秋桐怎么样。毕竟秋桐又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一旦按照方爱国说的在路上出动兵力拦截,势必要引发一场战斗,那样事情就大了。 和方爱国通完电话,我直接联系老黎。 老黎正在茶馆喝茶,我简要和老黎说了下刚才的事情。 “哦,这样。”听我说完,老黎慢条斯理说了一句,似乎发生的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老黎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意外。 “小克,到目前为止,你的做法都是正确的,的确是不能动手的,那样会引发不可收拾的后果。同样,也没有必要武力拦截,没有那个必要。”老黎说。 “下一步怎么办?”我说。 “你自己决定。”老黎干脆地说。 我一愣,老黎让我自己去做判断决定。 我意识到,一场较量就在眼前。老黎似乎是故意在考验我。 我心里似乎有些没底,说:“我过去找你。” “好,来吧。” 我直接去了茶馆,见到了老黎。 老黎沉稳地坐在那里,给我倒了一杯茶,看着我:“小克,越是在关键的时候,越要沉住气。” “可是,我现在感觉有些乱,我无法沉住气。”我的声音有些烦躁。 “为什么机会觉得乱?说因为不知道下一步秋桐会被如何安排处置,是不是?”ъiqiku “是的,秋桐进京,上一次已经引发了市里高层的震怒,被处分了,这次她被带回星海,我不知道回到星海等待她的是什么?”我不安地说。 “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要根据不断发生的新情况来做出决断,不要慌,要稳住。”老黎用鼓励的口吻对我说。 “稳不住怎么办?”我说。 “稳不住你就输了。”老黎说。 “什么叫稳住?”我说。 “稳住就是不要冲动。”老黎说。 “冲动是魔鬼?” “对。” 我沉默了,一支接一支抽烟,老黎静静地坐在那里品茶,看着窗外,似乎在沉思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方爱国不断给我传来最新的消息: “他们进山海关了。” “他们距离星海还有100公里。” 傍晚时分,方爱国又给我发来手机短信:“易哥,他们进城了。他们直接去了郊区的精神病院。” 我吃了一惊,精神病院!什么意思? 很快,方爱国直接打来电话:“易哥,他们。他们把秋小姐关进了第二病区!” 我的头一下子炸了,猛地站起来,对着电话喊起来:“方爱国——” “到——” “马上给我调动特战队员,今晚八点准备行动,给我冲进去把人救出来!”我的声音里带着极大的愤怒。 “是——” 挂了电话,我一屁股坐下,心中怒火难平。 我终于无法按捺心中的怒火了,我要武力救人了。 “你要准备行动了?”老黎说。 “是——”我点点头。 “你考虑好了?”老黎说。 “是——” “你不想听听我的想法?” “你说。”我看着老黎。 “把秋桐关起来,你认为是谁让这么做的?你以为那几个人会自己决定吗?”老黎说。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 “如果没有上头的指示,他们会这么做吗?” 我的头皮蒙蒙地:“你不支持我这么做?是吗?” “是的。” “可是——” 鲁莽的举动 “小克,我理解你为秋桐担心的心情,但你这么做,是最愚蠢最鲁莽的举动。”老黎说。 似乎老黎此时已经隐约察觉到了我和秋桐的什么关系,虽然没有点破什么,但我还是感觉他有所觉察。筆趣庫 “我不能眼看着秋桐受折磨,那里不是人呆的地方!”我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 老黎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克,你听我说,凡事有利有弊,在现在的形势下,看起来的坏事未必就一定是坏事,秋桐在那里呆着,反而会更加安全。还有,我会通过某些渠道安排,秋桐在里面不会受到任何折磨,会住单独套间,吃的也会很不错,活动只要不出院子,也是相对自由的,等于是在休养。如果你采取武力去救秋桐,相反会坏了大事,会将秋桐拖入深渊,会害了秋桐,也害了你自己。” 老黎的一番话让我安稳下来,冷静下来。 “遇到事情要用脑子分析!要冷静!”老黎又说。 我沉思着。 “认真琢磨下,要想救出秋桐,该从何处下手。”老黎又启发我。 我看着老黎,老黎微微一笑。 我锁紧眉头。 老黎继续说:“遇事冷静才能取胜。人生中会遇到许许多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可能随时会出现让你难以应对的问题,面对问题,你抱有何种态度,你就会有何种结果。人生的因果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我专注地听老黎说。 “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是永恒的,那就看你如何处理矛盾。如果只看眼前的一切,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如果对自己的问题不认真思考,不从全局权衡利弊,就可能还会出现不愉快的事情。所以,遇事必须冷静,从静中分析问题,以静取胜,切记,静可以养性,静可以修身,静可以避祸端,静更可以辨是非。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以君子的风度去面对一切,我们才会有一个和睦的生活环境,切记:静了可以懂人生。” 说完这些话,老黎起身,走了。 老黎走后,我坐在茶馆,发热的头脑暂时冷静下来,开始认真琢磨老黎的这番话。 七点半的时候,方爱国发来手机短信:易哥,特战中队全体人员集合完毕,即刻出发,请易哥下令救秋小姐。 我暂时没有回复方爱国的短信,继续思忖着。 正在这时,四哥发来手机短信:市精神病院四周突然有大批特警隐蔽集结。 接到四哥的短信,我浑身猛地一震,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陷入一个圈套,一定是有人判断到我知道秋桐的消息后会调集人马采取武力营救秋桐,正好会落入那些特警的包围圈,如此,一场大战不可避免,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我毫不迟疑给方爱国回复短信:行动取消,人员解散,武器全部入库。 方爱国回复:易哥,怎么回事? 我回复:执行命令。 方爱国回复:是。 我知道此时方爱国答应地极不情愿,我知道方爱国或许会背着我直接把此事向李顺汇报。但我此时已经管不了许多,我目前需要做的是来一个彻底的防守反击战。 我坐在茶馆里静思,开始梳理思路。 过了半天,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听,竟然是李顺打来的。 这是李顺第一次在金三角给我直接打电话,看得出,他也急了。 “告诉我,秋桐怎么回事?”李顺在电话里火气十足。 我安静地说:“再次进京被带回了星海。” “就只有这些吗?” “带回来之后被关起来。” “混蛋——”李顺破口大骂,“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带领特战队员去把秋桐给我救出来。” “本来我是要这么做的,但我刚刚命令停止了这个行动。”筆趣庫 “王八蛋,为什么停止行动?为什么?”李顺的声音暴躁起来。 “因为我认为这个行动不合适。” “胡扯淡,什么不合适,我命令你立刻恢复行动。”李顺说。 “既然你非要继续行动,又何必非要让我下命令,你可以直接给方爱国下命令的。”我说。 “你——”李顺一下子噎住了。 我继续说:“其实你也似乎明白,这个行动多少有些鲁莽,如果真的这么做的话,可能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不但救不出秋桐,相反会害了她,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而且,我刚刚接到消息,一大堆特警已经埋伏好了,就等我们上门的。” “哦。”李顺拖长了声音,“那你打算怎么办?不管秋桐了?” “当然不会,至于我要怎么办,这事你现在不要问,也不要插手,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出秋桐的。”我果断地说。 “你有把握?” “必须有。” “你这么肯定?” “现在没有退路。” “你需要多久?” “不知道。” “混蛋,你自己没有确切的时间表,那秋桐这些日子不是要受罪了?” “老黎会通过一些渠道安排,秋桐不会受罪。” “老黎?” “是的。” “确保?” “你可以不信任我,但你会怀疑老黎的能力吗?” 李顺沉默了半天,直接挂了电话。 我松了口气,终于安抚住了李顺。 我看了看时间,离开了茶馆,直接去了单位,去了办公室。 此时的办公楼里静悄悄的,没有其他人。 我现在自己办公室坐了会儿,又摸起内线电话给孙东凯办公室打,一直没有人接。 然后我起身出了办公室,在走廊里前后看了看,直接走到孙东凯办公室门前,摸出四哥给我的那张门卡,顺利打开门,闪身进去,轻轻关好门。 我没有开灯,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开始在孙东凯办公桌前忙乎。 翻了半天,找到一张新疆乌鲁木齐书画报负责人的名片,随手塞进口袋。 其他一无所获。 我开始将目光转向墙角的保险柜。 这个保险柜是简易的,应该好打开。 我蹲在保险柜前,开始慢慢转动密码锁,耳朵贴近,屏住呼吸听着细微的动静。 正在倒腾保险柜,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正冲这里而来。 我忙停住,关了手电筒,然后闪身到窗帘后面。httpδ:Ъiqikunēt 刚藏好,门开了,灯开了。 “今晚这酒喝的爽。”孙东凯的声音,随即听到关门的声音。 “呵呵,是该好好放松下了,我就说嘛,秋桐这么瞎捣鼓你,非得把自己捣鼓进去不可,这不,哈哈,成了精神病了。”曹丽开心的声音。 “哎——这么久以来,今天是我最开心的时候,终于可以放宽心了。”孙东凯说。 “今晚喝酒,你没看到雷正也很开心吗?”曹丽说。 “我开心他自然也会开心的,哈哈。”孙东凯说。 “哼,我就知道你俩是密不可分的利益共同体。”曹丽说。 “过来,给我捶捶腿。”孙东凯似乎躺到了沙发上。 “好,给你捶腿。”曹丽说。 “我怎么感觉伍老板今晚有些神不守舍心不在焉呢?”一会儿,孙东凯说。 “管他呢。” “好,不管他,今晚我看咱们就在这里住吧,嘿嘿。”孙东凯发出隐晦的笑。 “死鬼,你这办公室的套间里,最近又有哪个女人进来睡了?”曹丽娇嗔的声音。 “操,谁也没有,最近我哪里有那个心情啊。” “我让你一直打秋桐的主意,差点被她搞掉,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少打其他人的主意。” 孙东凯一时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秋桐现在是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我这心里啊,无比快乐呢。”曹丽又说。 “秋桐这些天可是把我折腾的不轻,对了,我办公室里这密码箱的东西,我看要转移下。”孙东凯说。 “放这里就是了,怕啥啊。” “不行,我现在收拾下,万一有人要是进来打开保险柜给我拿走了,那我可就完蛋了。”孙东凯说着站起来,走到保险柜前。 一会儿,听到保险柜打开的声音。 “嗯,我把这些重要的东西放在身上,明天带走,不放在这里了。”孙东凯自言自语地说。 “好了,别神经了。”曹丽不耐烦地说。 “你懂个屁。” “集团是你的,放在自己办公室有什么好担心的,真是的。”曹丽说。 “那可不是了,你不懂。” “你身边的人,除了我就是易克,难道你还对我和易克不放心?”曹丽说。 “对你,我当然是放心的。” “怎么,你对易克有疑心?” “易克。”孙东凯拖长了声音,“这个人,我本来一直是很信任的,可是,最近我似乎有些——” “疑神疑鬼,我觉得易克这人没什么心眼,对你也很忠诚,你多心了。” “但愿是我多心吧,但还是小心为好。”孙东凯顿了顿,“我说,你觉得易克和秋桐。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怎么了?没觉得什么关系啊。” “我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大对劲呢?” 引起怀疑 我听着,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孙东凯的怀疑,他现在怀疑我和秋桐的关系了。 “别想了,走,进里间去吧,先洗个澡。”曹丽娇声说。 “好,今晚我们在这里彻底放开爽一爽,嘿嘿。”孙东凯笑起来,和曹丽进了里间,一会儿听到里面传来水声。 他们开始洗澡了。 我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不能被他们发觉,保险柜的东西被孙东凯取走带到里间去了,我得不到了。 我悄悄打开门出去,然后轻轻关好门。 出来之后,我迅速离开了单位,回到宿舍。 没找到有价值的东西,心里有些失落,躺在沙发上抽烟,边摸出那张名片看。 看了半天,有了主意。 洗了个澡,然后入睡。 第二天上班,我直接进了孙东凯办公室。 “孙总,有个事想和你汇报。”我说。 “哈哈,你先别给我汇报,我先给你汇报个事。”孙东凯哈哈笑着说。 “哦,什么事,请孙总指示。”我说。 “秋桐又进京,被带回来关起来了。”孙东凯得意洋洋地说。 “啊——真的?”我做惊喜状,“这可太好了,真是个好消息。” 孙东凯眯缝着眼看着我:“你真的认为是好消息?” 分明感觉到孙东凯对我的怀疑。 我忙点头:“对孙总来说,对我来说,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为什么这么说呢?”孙东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说:“孙总你想啊,秋桐这回可就再也不能继续捣鼓孙总你了,不能捣鼓你,你自然就稳定了,你稳定了,对我自然是好事,我可以孙总一手栽培的,我的前途可都指望孙总你呢。”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你要真是这么想,那我就安心了。” “怎么?孙总对我有疑心?”我做出吃惊的样子。 孙东凯摆摆手:“哪里,当然不会,你救过我的命,又一直追随我做事,我怎么会怀疑你呢。” 我松了口气:“谢谢孙总对我的信任。”Ъiqikunět “对了,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孙东凯说。 “是这样的,我家里昨晚来了电话,我舅舅家表弟要结婚,明天举行婚礼,表弟和我感情特好,非要让我回去喝喜酒,我爸妈也想我了。” “哦。你要请假回家喝表弟的喜酒,同时探视父母。”孙东凯说。 我点点头:“嗯。” “好,请几天假?” “3天。” “行,准了。”孙东凯说。 我暗暗松了口气:“谢谢孙总。” “什么时候走?” “今天就走,我待会订机票。”我说。 “好,手头的工作给小田交代下,你就去吧。” “好。”我转身刚要出去,孙东凯又叫住我,“等等——” 我的心一紧,站住,转身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微微一笑:“代我向你表弟表示祝贺,祝你表弟新婚幸福。” 我松了口气,点头:“好的,谢谢孙总的祝福,我一定带到。” 回到办公室,我给田珊珊简单交代了下工作,然后离开单位,直奔机场。 在机场商店,我买了4盒上好的星海特产——棒棰岛干海参。 机场商店的东西价格高的离谱,四盒海参花了我2万多。 然后,我买了星海直飞乌鲁木齐的机票,上午10点50的。 安检完进了候机厅,听到身后有人叫我:“咦,小易。” 回头一看,是关云飞和谢非。 我心里一怔,怎么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他们了。 “小易,你这是要去哪里?”关云飞问我。 “我回老家参加我表弟婚礼。”我说。 关云飞看了看我手里提的海参,笑了笑,点点头。 “关部长和师姐要去哪里?”我说。 “我去北京开会,你师姐顺便和我一起去北京看一个朋友。”关云飞说。 “哦。”我点点头,“开会要多久啊?” “今天去明天晚上回来,会议时间很短,怎么?” “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说。 “你回老家何时回来?”谢非突然问我。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后天就回来了。”我说。 谢非微微一笑。 看着关云飞和谢非,想到阿来,想到秦璐,想到雷正,我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感觉。biqikμnět “好了,不聊了,我们快要登机了。”关云飞说着冲我摆摆手。 “好的,一路平安。”我说。 关云飞和谢非走了,关云飞走的如此匆忙,甚至没有和我谈谈秋桐的事。我想昨晚秋桐的事情关云飞一定是知道的。 走了几步,谢非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谢非看我的眼神里似乎隐含着什么东西,我一时读不懂。 10点50分,我乘坐的飞机准时起飞,直往西飞。中间经停西安,下午5点半,抵达乌鲁木齐地窝堡机场。 落地后,我直接打的入住预定好的酒店,住在酒店顶楼。 这个时间星海已经是夜色降临,但是在乌鲁木齐太阳还很高,这里天黑要到晚上十点多。 站在酒店的窗口往外眺望,看到了白雪皑皑的天山顶峰。 我无心欣赏这遥远西部的异域风情,开始盘算自己的计划。 摸出在孙东凯办公室找到的名片,我拨通了上面的电话,是那家卖刊号给我们集团的负责人的。 “您好,我是星海传媒集团办公室主任易克。”我直接亮出自己的身份。 “哦,你好。”那负责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热情。 “请问您现在乌鲁木齐吗?”我有礼貌地说。 “没有啊,我正在吐鲁番出差,你有什么事情吗?”他说。 “呵呵,是这样的,我来乌鲁木齐出差的,刚到,这次来新疆出差,我们集团的孙总专门嘱咐我来看看您,还让我特意给您捎带了星海的一点特产,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回乌鲁木齐呢?”我说。 “哦,呵呵,难得孙总还记得我,十分感谢,我明天下午回乌市,你明天不走吧?”他说。 “我计划后天回去,明天还在乌市的。”我说。 “很好,老弟,你先忙你的正事,明天下午我回乌市后和你联系,晚上请你吃饭。”对方很热情。 “好的,我等你和我联系。” 打完电话,我下楼简单吃了点饭,然后回到房间,疲倦涌上来,蒙头大睡。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起床后下楼溜达,欣赏乌鲁木齐的街景。 乌鲁木齐是世界上距离海洋最远的城市,气候比较干燥,早上起床的时候我对这一点感觉特别明显,鼻腔很干。 正在溜达,手机响了,一看,是曹腾打来的。 这个时候,曹腾给我打电话干嘛?我心里有些犯嘀咕。 接通电话。 “易总好啊。”电话里传来曹腾遥远而熟悉的声音。 “曹主任好,找我何事?”我说。 “呵呵,易总,你猜我在哪里?”曹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诡异。 “哪里?”我心里一紧。 “猜猜。” “猜不到,你说,少卖关子。” “我在宁州啊,哈哈。”曹腾笑起来。 曹腾在宁州?他去宁州干嘛? “你来了宁州?”我说。 “是啊,我来出差办点事的,听说你也回宁州了,参加你表弟婚礼的,我这不就想给你打个电话招呼下。” “哦。” “易总,怎么说也到了你的二亩三分地,怎么,不尽下地主之谊?我可是第一次来宁州呶。”曹腾说。 我的脑子飞速转悠着:“哦,好啊,曹主任,你在哪里?我现在正在乡下参加我表弟的婚礼,我现在派人去接你,一起来我表弟的婚礼上喝喜酒。” 我此时迅速做出了判断,那就是曹腾极有可能在诈我,我索性豁出去试探下他。 “哦,你在乡下啊,那算了,我这边事情还挺多的,来不及过去了,真可惜啊。”曹腾惋惜地说。 “什么事情这么忙啊,喝喜酒都来不及,是不是怕封礼不舍得花钱啊。”我估计激将曹腾。筆趣庫 “是真忙,乡下还真过不去了,我本来以为你表弟在城里举办婚礼的。”曹腾说。 “那你真不过来了?”我说。 “嗯,真不过去了,代我向你表弟表示祝贺,我这边要开始忙了,回头聊啊,易总。”曹腾说。 和曹腾打完电话,我沉思了一下,直接用手机拨曹腾办公室的座机,很快打通,有个女的接电话,是经管办的工作人员。 “我是易克,曹主任呢?”我直接问。 “易总好,曹主任刚开车出去,走了不到五分钟,不知干嘛去了。”对方回答。 果不出我所料,曹腾刚才果然是在试探我,他对我是不是真的在宁州有怀疑。 曹腾一定是从田珊珊那里知道我要回宁州的,他对我的去向有了怀疑。 试探我是曹腾自己的意思呢还是孙东凯安排的呢?我心里突然有些忐忑。 想到这里,我又拨通了曹腾的手机。 “曹主任,你不在宁州,你刚才在骗我。”我直接说。 曹腾沉默了片刻,干笑了两声:“易总很聪明。” “为何要这么做?”我说。 “你说呢?”曹腾反问我。 “我在问你。” 关键时候 “秋桐这个蠢货,举报材料里都没有这一项呢,她当然不知道老孙拿300万好处的事情。还有,秋桐去举报,市监事根本不受理,乔领导很喜欢孙总的,一直夸他管理集团有方,当然,或许孙总也做过什么工作了,这就不知道了。当然,雷正那边估计也没少做工作。 还有,秋桐举报集团亏了5000万,但这钱没有少啊,哈哈,伍德关键时候出来了,直接往集团账户打了5000万,上有乔领导不许立案的指示,下有伍德的财力支持,秋桐这举报不泡汤才怪呢。当然,伍德也是不吃亏的,这次集团即将开工的那个基建项目,孙总直接就给了伍德,伍德估计要大赚一把了,赚的绝对不是一个五千万。” 我早已按下了口袋里的录音键,装作认真的样子听着。 曹丽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继续说:“不过秋桐这次举报确实也吓了我一大跳,孙总更是惶恐啊,老孙要是进去了,别的事说不定也要爆发,那我他妈的也要进去,我知道这一点的,吓死我了差点。不过现在好了,都过去了,秋桐终于自食其果,什么都没有了,就治病去吧,没个几年是出不来的,等腾出手,做个手脚,给她吃点药,让她真疯了算了。” “呵呵。”我笑起来。 曹丽稀里哗啦讲了大半天,一会儿站起来:“头有点晕,我今晚怎么这么兴奋啊,哈哈,我去洗个脸!” “去吧!”我说。 一会儿曹丽洗完脸回来,神情有些发愣,目光怔怔地看着我:“咦,我刚才和你都说什么了?” 曹丽的药效似乎过去了。 “自己说的话问我吗?”我说。 “我怎么想不起来刚才说了些什么呢?只记得自己刚才滔滔不绝了!”曹丽说。 “操,你一个劲儿向我倾诉衷肠呢!”我说。 “真的?”曹丽看着我。 “废话!” “呵呵,我们继续喝酒!”曹丽笑起来。 我和曹丽猛喝起来,一会儿就把她灌醉了,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起来。 我悄然离去,回去后对录音带进行了剪辑,把我的话和曹丽说到乔仕达的话删除,然后复制了一盘。 第二天,我把录音带交给了关云飞,要促使关云飞下定决心,单有新疆的那一盘还不够,要下这剂猛药。https:ЪiqikuΠet 关云飞听完录音,眼神倏地发亮起来,显然,他手里的证据更多了,把握更大了。 随即,关云飞又看着我:“这录音带是剪辑过的?” “是的。”我说。 “是不是还有些内容不适宜我听到的?”关云飞眼神直勾勾地盯住我。 我没有回避关云飞的眼神,点点头:“是的,但删除的那些内容不是针对你的。” “哦。那原版的我能听听不?”关云飞做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我摇摇头:“对不起,老关,不要逼我,里面真没有针对你的内容!” 我越是这么说,关云飞的眼神就越狐疑,我其实就是要达到这个目的。似乎,关云飞担心曹丽谁说出什么他的事情被我掌握,似乎,关云飞担心曹丽知道他的什么事。他似乎想多了,但这对我有利。 关云飞最终没有坚持要原版录音带,做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冲我点点头:“小易,你做的不错,看不出啊,你很有头脑,下一步,我准备提拔你。” “谢谢部长的关照!”我说。 “嗯。”关云飞的眼神闪烁了下,“好,你走吧!” 我转身离去。 我现在仍然不知道关云飞打算何时下手采取行动,似乎,他在等待最佳时机采取最佳方式,既能实现自己的目的,又能不暴露自己。 我却有些等不及了,虽然秋桐在里面身体没有受罪,但精神的折磨是痛苦的。我渴望早日见到秋桐。 一直住在老李家的小雪当然也想妈妈。 对目前秋桐的遭遇,老李似乎没有任何办法。 秋桐的事情,李顺没有再给我什么压力和新的指示,似乎他的想法和老黎相似,觉得在目前的情况下秋桐呆在里面让人忽视或许会更安全。 李顺那边不断传来最新情报,革命军周围的形势很严峻,周围的武装力量都有要动手的迹象。 伍德目前处在困境里,南边的发财渠道被李顺截断,星海这边的企业又被老黎不动声色给彻底摧毁,经济收入来源断了。 但我又有些困惑,既然伍德没有钱了,那南边那些武装力量的调动是如何实现的呢?没有钱,那些武装是不会给他出力的。难道他还有另外的财团在背后扶持?难道真的如李顺的分析,是有人在背后给他辅助?biqikμnět 我觉得很有可能。 在秋桐遭难的同时,我感觉伍德似乎也随时准备要动手,要恶狠狠反扑。 老黎那边严阵以待,他早有准备了,伍德似乎找不到在老黎这边下手的机会。 李顺那边也在等着他出手,我估计伍德很大的可能是想先干掉李顺,然后回过头来收拾老黎。 冬儿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露面,不知在干什么。 这天晚上,我得到一个消息:阿来失踪了。 消息是最近一直没有见到的冬儿告诉我的。 “阿来怎么会失踪呢?”我故作不明白的样子问冬儿。 “很奇怪。”冬儿说,“伍德也很困惑,正在撒开人马去找阿来,甚至他求助于雷正让雷正的人帮助找阿来的下落。” 冬儿提到了雷正,我的心里一动,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哦。” “不会是你把阿来——”冬儿看着我。 我摇摇头:“我没有动他一根毫毛,再说了,阿来的身手,我也不是他对手,阿来是不是做了什么背叛伍德事情被发觉了,潜逃了?” 冬儿摇摇头:“似乎不大像,阿来这人就是好赌,要说是因为做了什么对伍德不利的事情而逃跑,我觉得似乎不大可能。而且,也感觉不到伍德觉察阿来做了什么事情的迹象,伍德对阿来似乎还是比较信任的,他对阿来的突然失踪也显得很迷惑。” “那雷正在这事上是什么态度?”我说。“伍德找雷正帮忙找阿来,雷正很痛快,立刻就答应了。”冬儿说。 “哦。”我心里盘算着。 “对了,我感觉伍德这边最近似乎要有大动静。”冬儿说。 “怎么样的大动静?” “针对南边的。”冬儿说。 “具体说说?” “只是大概感觉,具体说不出来。” “嗯。” “李顺爱死爱活随他去,你不要参与南边的事,一定记住我的话。”冬儿郑重告诫我,“这次伍德和李顺一定会彻底翻脸,一定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空前大战,他们狗咬狗去吧,我们置身局外就是。” 我心里一阵苦笑,我当然知道一旦伍德对李顺开战,我是一定无法脱开的,我必定会参与进去。biqikμnět 但为了安抚冬儿,我还是点头答应着:“嗯,我记住了。” “以后我们少联系为好,伍德似乎对我产生了一些怀疑。”冬儿又说。 我看着冬儿:“我觉得你到了要立刻消失在星海的时候了,我安排人护送你离开星海,暂时找个安全的地方呆一段时间。” 冬儿摇摇头:“不,你不走,我绝对不离开星海,死活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我急了:“冬儿,听话,你现在处境开始有危险了。” 冬儿微笑了下:“有你在,我肯定不会有危险的,我知道你一定会全心全意保护我的。” “我——” “你对我的关心让我如此快乐,我愿意在危险中享受你带给我的快乐和幸福,”冬儿开心地笑起来,“当然,小克,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真到了非走不可的时候,我会走的,我不会拖累你的。” 我愣愣地看着冬儿离去。 晚上,我约曾队一起喝酒。 在酒馆的单间里,我和曾队开了一瓶沪州老窖,直接用碗,一人一半。 “易总,最近你们集团可是比较热闹啊。”曾队说。 “怎么了?” “还怎么了?秋桐的事情呗,”曾队说,“我可真没想到秋桐一个弱女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和胆量,这么执着非要扳倒孙东凯,只不过,她运气不好啊,这年头啊,有理不行,关键还得有人。” 曾队的口气很感慨。 我笑了笑:“这叫咎由自取。” “你怎么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同情秋桐的。”曾队不满地看着我。 “呵呵,这个话题不谈也罢。”我笑起来。 “对了,你今晚约我喝酒,肯定有事,说吧,啥事?”曾队直接说。 “我要说想你了找你闲聊你肯定不信。”我说。 “当然,你没事肯定不会找我闲扯蛋。”曾队说。 我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酒,然后看着曾队:“伍老板那边有个手下失踪了,这事你知道不?” 曾队眼神一动,笑笑:“听说了。” “伍德委托雷正帮忙查找阿来的下落,这事你也知道吧?”我说。 曾队一愣:“这个倒是没听说,伍德他让雷正帮忙查找打来下落?真的?” 我微微一笑:“当然是真的,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你最明白 “你这话啥意思啊?我为何要觉得可笑呢?”曾队镇静地说。 “因为。”我顿了顿,看着曾队,突然加快语速,“因为你最明白这事,因为你知道阿来在哪里。” 曾队神色一怔:“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最清楚,呵呵,曾队长,你真不知道阿来现在在哪里吗?难道你非要我直接告诉你阿来就在你的手里吗?”我眼神直直地看着曾队。 我此时其实只是猜测阿来在曾队手里,并没有十分的把握,我只是在诈曾队一下。 曾队脸色一变,没有说话。 从曾队神色的变化里,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是雷正安排人把阿来控制了,阿来的失踪果然是雷正搞的,雷正瞒住伍德把阿来抓起来了。 这正是我要达到的目的,我猜到雷正会这么做的,只是没想到雷正会这么快动手。 至于雷正为何要抓阿来,自然是和秦璐的死有关,自然是想通过阿来找到杀秦璐的中间人,从而找到杀死秦璐的真正幕后指使人。 看着曾队怔怔的神色,我继续说:“秦璐不是自杀,是他杀,这一点我想你一定会明白,不光你我明白,其他人我想也心里明白的,只是现在都没有揭开这层纸。而杀死秦璐的凶手,或许你现在已经知道了,那就是阿来。”httpδ:Ъiqikunēt 曾队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酒,然后目光逼视着我:“你知道的够多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怎么知道的这不重要,关键你只要明白雷正为何让你抓阿来就行了。”我说。 曾队半天不说话。 我继续说:“其实推翻原来的结案并不难,只要抓到真正的凶手,案情自然就真相大白,但是现在虽然抓住了阿来,或许阿来已经交代了自己是杀害秦璐的凶手,但我想上头的意图肯定不只是抓到阿来让他交代就完事,因为阿来只是被雇佣的杀手,这后面还有中间人,还有幕后指使者,而找到幕后指使者,才是你真正的任务,也是雷正最关心的,是不是?” 曾队突然笑起来:“易克,我怎么感觉你比我了解的还清楚呢?似乎这是你在导演的一场大戏。” 我也笑起来:“我没那么大的本事,我只是在推理。” 曾队看着我,点点头:“易克,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错,你的推理是对的,阿来是在我手里,被我秘密关押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当然,我是没有权力这么做的,我是接到上头的命令,我是在执行,我只是一个执行者。不错,阿来是已经交代了,他扛不住那些审讯的工具,他交代了自己是杀害秦璐的凶手,也交代了中间人的一些线索,我现在正在全力调查中间人的去向。” “找到了吗?” “暂时还没有,但已经大致确定了中间人的方位和信息,有现代化的技侦手段,我想很快就能把中间人抓获归案的。”曾队说。 “哦。如此说来,只要把中间人抓获归案,那么,杀害秦璐的幕后真凶就很快浮出水面了。”我说。 “不错,正是。” 我出了口气:“那就好。” 曾队说:“我可不可以把你关注这事的原因理解为你因为秦璐的事情被冤枉过,你想出一口恶气,你既不愿意相信秦璐是自杀,也想彻底洗清自己身上的污点。” 我点点头:“正是,你说的很对。” “但我觉得你的理由似乎有些牵强,秦璐定性为自杀的同时,就一定洗白了你的嫌疑了。” “但你不觉得定性为自杀是很勉强的吗?那么多疑点,还要定性为自杀,你不觉得这是你对职责的嘲笑吗?”我说。 曾队狠狠抽了一口烟:“或许你说的对,这也是我尽力要查处此案的动力所在。” 我点点头:“我就知道你是个有底线的人,我知道你自己的道德和职责底线。” 曾队沉默片刻:“今晚我和你的谈话,我想只有你我知道,任何第三者都不会知道。” “这是肯定的,也是必须的。”我说。 曾队看着我的目光有些茫然:“易克,我有时候觉得你是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但有时候,我又觉得你是一个看不透的人,甚至有时候我感觉你一直在利用我做什么事,但具体在做什么事,我却又想不出。” 我一咧嘴:“曾兄多虑了,我这人其实很简单,你不必用如此多疑的心态对我,越简单越轻松,不是吗?” 曾队苦笑了下,摇摇头,又点点头:“好吧,越简单越轻松,来,干——” 我和曾队干完了一瓶白酒,然后散去。 通过今晚和曾队的谈话,我知道,雷正开始行动了,目标直指那个不知名的幕后指使者。 这天早上,我刚起床,方爱国带来消息:伍德和皇者保镖突然从星海飞去了昆明。 在这个时候,方爱国带来的消息格外敏感。我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伍德是冲着李顺去的,伍德此去是要和李顺决一死战的。 这么想来,一场大战或许很快就会展开。 星海这边胜负结果未出,南边又要掀起狂涛巨浪。 “冬儿呢?”我问方爱国,边点燃一支烟。 最近我抽烟越来越多了。筆趣庫 方爱国:“她还在星海!” 我稍微放了下心,伍德不在星海,没让冬儿跟去,多少给我一些安全感。 “对了,她悄悄去精神病院看过秋小姐两次。”方爱国又说。 秋桐虽然没有出来,但精神病院周围都有我们的人严密监控着,防止秋桐出现什么不测。 听了方爱国这话,我稍微感到有些意外。冬儿竟然去看望秋桐,她胆子够大的。 “伍德离开星海去昆明的消息,告诉大本营没有?”我问方爱国。 “通知了大本营,伍德一行刚离开星海就通报了消息。”方爱国说。 “嗯,”我点点头,对方爱国说,“星海这边加强戒备,告诉宁州林亚茹那边,提高警惕。” “是——”方爱国答应着。 “目前的方针是内紧外松,大家要各司其职,24小时安排人值班,没有命令,不准轻举妄动。”我又说。 方爱国点头答应。 晚上的时候,总部来电告知,伍德带人进入了金三角。 气氛开始紧起来,这意味着他将亲自坐镇和李顺的这场大战。 终于,开始有动静了,这天下午,我接到报告,在老黎家和三水集团周围、老李家周围、宁州我家附近、海珠公司附近都开始有可疑的人在出没。 显然,伍德在遥控指挥着星海和宁州的人马。 我不敢懈怠,吩咐各路人马高度警惕起来。 当夜10点左右,有几个人试图靠近老李家,被特战队员驱离。 当夜12点左右,有可疑之人在精神病院周围出没,亲自担任护卫的方爱国随即接近他们,他们发觉后迅速撤离。 下半夜,又有几个人在老黎家附近游弋,老黎的保镖随即靠近,他们迅速离开。biqikμnět 凌晨4点多的时候,宁州我家的后山上有可疑灯光闪动,特战队员立刻赶过去,灯光随即消失。 第二天,是周五,早上,小雪在上学的途中有三个陌生人试图靠近,发觉有跟踪的特战队员,随即悻悻而去。 下午3点的时候,接到林亚茹的报告,说海珠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突然就开车和张小天出去了,离开后才给林亚茹打了个电话,说是去象山县谈一笔业务。 “出发多久了?”我问。 “大约20分钟,我正带人赶去。”林亚茹回答。 放下电话,我突然有些心神不宁。 一会儿又接到了林亚茹的电话,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噩耗:海珠和张小天开车正在去象山的盘山公路上,突然被后面赶来的一辆车拦截,车上下来一个人,二话不说拔枪就冲海珠射击,张小天扑上去挡在海珠面前,结果张小天被打中了要害部位,身负重伤,海珠胳膊被打了一枪,枪手正欲再开枪,林亚茹带人赶到,枪手随即开车逃走。林亚茹忙于救人,没有来得及追赶凶手。现在张小天和海珠正在宁州医院,张小天生命垂危。 闻听此噩耗,我立刻直奔机场,坐上了4点半的飞机直飞宁州。 晚上六点,我出现在宁州人民医院的急救室前。 林亚茹小亲茹海珠可可都在,海珠的胳膊上包着绷带,脸色煞白。 张小天正在里面抢救。 看到我,海珠的目光很冷,还很愤怒。 “阿珠,你伤势重吗?”我急忙问海珠 海珠恶狠狠的目光看着我:“我死了也不用你管,这都是你害的,都是你跟着李顺干的结果,你不但要害死我,还要害死张小天,害死周围的所有人。” 海珠的话击打着我的心,我垂下头。 这时急救室门打开,大家忙过去。 大夫摘下口罩,摇摇头:“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抱歉。” “啊——”海珠接着就痛哭起来,“张小天,你是为了救我才死的。” 小亲茹也抱着海珠哭起来,可可脸色苍白,眼泪哗哗的。 林亚茹看着我,眼圈有些发红。 十分难过 我的心情十分难过,张小天为了救海珠死了,我救过他一命,他说过要报答我,没想到是用自己的命来报答的,用自己的命换取了海珠的一条命。 张小天就这么死了,不出意外,他应该是死在了伍德的手里。 我的眼泪不由流出来。 林亚茹掏出纸巾递给我,我又递给海珠。 “你滚开——”海珠伸手打开我的手,两眼发红地恶狠狠地看着我,“易克,我恨你,你是个祸害,你害死了张小天,你不但会害死张小天,你还会害死大家!你给我滚,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httpδ:Ъiqikunēt 海珠痛哭着掩面而去,小亲茹忙跟过去,可可也掩面而去。 我深深叹了口气,低头垂泪,心里充满了羞愧和难过,感觉自己对不住张小天,对不住海珠,对不住周围所有的人。 林亚茹看着我,轻声说:“副总司令,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 她显然在提醒我什么。 我冷静下来,带着红肿的眼睛看着林亚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让林亚茹处理好张小天的后事,林亚茹答应了。 我想再去找海珠,她却死活不见我了。 海珠被我伤透了,她不肯原谅我。 我很沮丧。 “副总司令,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林亚茹又在旁边提醒我。 我回过神,怔了半天,点点头。 “我已经给你买好去星海的机票了,今晚最后一个航班,10点的!”林亚茹说,“这边,我会严加防备的,请你放心!” 显然,林亚茹是要我今晚赶回星海去,她知道那边的局势更重要。 而我,此时似乎也没有选择,只能如此。 当夜,我赶回了星海,带着无比沉痛的心情。 伍德试图要全面动手全面钳制,伍德要打响一场全面的战斗,张小天第一个付出了生命。 下一个,不知道是谁。 张小天的死,带给我极大的伤痛,在我回到星海的第二天,林亚茹给我发来消息,可可不辞而别,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我知道,在可可心里,张小天或许是她冰冷内心里唯一可以让她复苏让她点燃新生希望的火苗,而如今,这火苗还没有发出光亮,瞬间就熄灭了。 可可再次消失在茫茫人海。 “你确定可可不是被人——”我不敢说出下面的话。 “不是,”林亚茹说,“可可临走前给我留下一封信,告诉我说她要走,要去一个新的地方,她感谢我们大家对她的照顾和帮助,感谢张小天对她的真挚情感,特别她还感谢到了你和海珠姐。” 听了林亚茹的话,我稍微安心了一些,又有些失落和遗憾。 张小天的遇害,让我内心无法释怀对自己的责备,海珠说的没错,是我害死了张小天,我不但害死了张小天,还会害死大家。 我在深深的自责中疼痛着悲愤着。 我在深深的自责中不安等待着。 三天后,终于传来了我一直等待的好消息。 孙东凯和曹丽被市监事双规了。 终于等来了这个结果。Ъiqikunět 一直处心积虑想陷害暗害秋桐的孙东凯和曹丽终于有了今天。 我知道这一定是关云飞操作的结果,我知道这一定和我给关云飞提供的那两盘录音带有关。 只是,我不知道老黎在这其中有没有推波助澜,我不知道远在省城的深海路23号的神秘主人在这起事件中有没有在关键的时候给星海这边的高层施加什么影响。 但我知道,没有乔仕达的最后拍板,孙东凯和曹丽是不可能被双规的。 我不知道关云飞是如何操作的,也不知道乔仕达是出于什么考虑终于下了这个决定。但我知道,我给关云飞的两盘磁带起到了决定性的关键作用,有这两盘磁带,关云飞底气壮了很多,乔仕达即使想保孙东凯也没办法了。 乔仕达没办法,雷正更无可奈何。雷正现在恐怕要想的不是如何保孙东凯了,保住自身要紧。关云飞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正紧紧盯住他呢。 而乔仕达,显然知道面对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他会搞好平衡的,会在确保不危及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处理好此事的。 如此,孙东凯和曹丽的落马也在情理之中。 孙东凯和曹丽双双落马,在集团内部引起了剧烈的震荡。一个是集团领导董事长兼总经理,一个是集团副领导兼监事领导,一个是一把手,一个是三把手,一下子都进去了,集团上下都震惊了。 当然,除了震惊,还有人心里一定会惶惶不安。 但这惶惶不安的人里面似乎没有曹腾,因为我见到曹腾的时候,感觉他出乎意料地冷静镇静,从他看我的眼神里,我似乎读懂了他,他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他似乎早就对这个结果有了心理准备,他似乎能确保自己不被孙东凯和曹丽的落马牵扯进去。 在看到曹腾的这一刻,我感到了曹腾异乎寻常的强大,不光是外表,还有内心。 我不由对曹腾感到了几分畏惧和压力。这个人一直感觉不可小视,没想到要如此不可小视。 诺大的集团不可一日无主,市里很快就有了决策,确定由关云飞暂时兼集团领导兼董事长兼总经理,至于集团监事领导这个职位,暂时空缺着。 这多少有些出乎我意料,孙东凯落马,一般来说应该是由平级的人来主持工作的,怎么关云飞亲自主持呢。 我本来以为会由集团副领导兼总编辑暂时主持集团工作的,或者是部里一位副部长来集团,没想到会是关云飞。 当然,这或许是关云飞自己的意思,他要亲自来掌控住集团的局势,防止内部再出事。 既然孙东凯落马了,那么,秋桐的事情自然就有了结果。 关云飞和我通了电话,说组织上会考虑为秋桐平反的事,工作也会重新做出安排。让秋桐出来之后先休息一段时间。 关云飞亲自主持召开了集团全体大会,通报了孙东凯和曹丽被双规的事情,表态坚决支持市里和市监事的决定,要求集团上下统一思想,安定人心,扎实做好集团的目前工作,不传谣,不造谣,各自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同时,关云飞代表市里宣布了为秋桐平凡的决定。 历经波折和苦难的秋桐终于赢了,正义终于战胜了邪恶。 下午,秋桐被放了出来,我去接的她。 在医院门口见到我,秋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润,似乎她有些激动。 随即,秋桐冲我笑了下,轻声说:“让你久等了。” 我想笑一下,却流出了眼泪,一把将秋桐抱在怀里,紧紧抱住她,说不出话。 “我知道你一定很为我担心为我着急,我知道孙东凯和曹丽被双规的事情了,我知道那一定是你操作的,你是为了救我才这么做的。”秋桐低声说。 我没有说话,拍了拍秋桐的肩膀:“这些都不重要,你能出来就好,你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 “谢谢你。”秋桐轻声说。 “我们之间,不需要谢。”我说。 “嗯,这个冬天,虽然很冷,但终归天是晴朗的。我们走吧。”秋桐点点头。 我松开秋桐,我们上车,我送秋桐回家。 路上,我告诉了秋桐伍德去金三角的事情,张小天的死讯。 秋桐听完,捂住脸,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久久没有做声。 当夜,方爱国亲自带人守卫在秋桐家楼下。 按照关云飞的安排,秋桐暂时没有安排工作,先在家休养身体。 这是关云飞的特意关照,当然也包含着上面的意思。 我不知道此时的乔仕达内心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此时的雷正内心感受如何。 我去见了老黎,直接问他:“孙东凯和曹丽落马的事情,你有没有暗中操作什么?” 老黎神态很安详:“小克,我知道你最近为了秋桐的事操作了很多项目,我知道如果没有你的这些操作,秋桐是不可能转危为安的,至于我是不是暗中操作了什么,这都不重要,其实,就算我给你操作了什么,那也只是锦上添花。” “深海路23号。”我说。biqikμnět 老黎微微一笑:“小克,有些事不要说得那么直接,乔仕达此次如此痛快对孙东凯实行双规,原因是多方面的,他要在复杂的形势下反复权衡,找到自己的最佳着陆点,找到自己利益的最佳选择点,但不管他的初衷如何,没有你提供给关云飞的那些证据,就绝对不会有孙东凯和曹丽的今天。我很欣慰地看到,你终于成熟了,你终于在最该出手的时候毫不犹豫出手了,不但出手了,而且出手的力度和准确度都很不错,抓住了问题的牛鼻子,抓住了问题的利害点。秋桐虽然在这次事件中受了一些挫折和磨难,但在她的人生经历中,也算是人生里的一笔珍贵财富,对秋桐是如此,对你同样也是如此。苦难兴邦,苦难,同样可以造就一个人。” 听了老黎的话,我不由点点头:“嗯。我终于理解了你的一片苦心。” 还在后面 “孙东凯和曹丽的落马,只是演出的开始,我想,更精彩的或许还在后面。”老黎说。 “孙东凯的后面是雷正。”我说。 “呵呵。雷正显然知道此次孙东凯的落马有关云飞的大力操作,目前他虽然很紧张,但肯定不会甘愿认输的。”老黎说。 “雷正秘密关押了阿来,阿来是杀害秦璐的凶手,雷正正在安排人暗中调查杀害秦璐的真正幕后主使,可能,中间人快找到了。”我说。 老黎点点头:“越来越热闹了,星海这边如此热闹,南边估计也快热闹起来了。” “伍德已经去了金三角,此次他去的意图很明显。”我说。 “该来的早晚回来,有些事躲是躲不过去的。”老黎说。 “宁州那边,张小天被杀死了,他是为了保护海珠死的,有人要拿海珠下手,张小天用自己的生命回报了我曾经对他的救护。”我的心里十分沉重。 老黎拍拍我的肩膀:“海珠对你一定十分生气。” “是的,她现在不理我了,见都不愿意见我一面。”我沮丧地说。 老黎深深呼了口气:“海珠是个好孩子,她没有错。” “是的,错的是我。” “你也没有错。” “那谁错了?”我看着老黎。 老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缓缓地说:“都没有错,错的是上帝。” “上帝?” “是的。” “为何?” “这世界上很多事没有理由的,不要刻意去寻找理由,那会让你更加纠结。”老黎的话让我一时捉摸不透。 周五,金敬泽和金景秀突然来了星海,是来参加一个商务活动的,事先没有告知我和秋桐。 大家见面都很高兴,我请大家吃晚饭。 吃过饭,秋桐陪金景秀出去散步,我和金敬泽一起找了个酒吧喝酒。 金敬泽这时对我说:“我昨天刚知道我姑姑当年是为何要难逃的了。” 我专注地看着金敬泽。 “姑姑昨晚喝多了,和我说了很多。原来是因为我姑姑和当时在丹东的一个知青谈恋爱,结果那知青为了回城和我姑姑分手了,但是分手前他们有过一夜浓情,结果,我姑姑怀孕了,生下了一个女孩,在当时,未婚先孕,这是天大的犯法之事。那孩子刚生下来就被人抱走,送到了鸭绿江边一棵梧桐树下,听说被丹东这边的一位边民抱走了,虽然孩子被抱走,但消息还是暴露了,为此姑姑全家人都受到牵连。” 听到这里,我的心猛地一抽:“你说是个女孩,刚生下来被抱到鸭绿江边,被丹东的一位边民抱走了?” “是的,我姑姑说是这样的!”金敬泽点点头。 “这事是,是什么时间?什么时候的事?”我的心跳剧烈,结结巴巴地问金敬泽。httpδ:Ъiqikunēt “我姑姑说,大概是在1979年的10月。10月上旬,大概是几号吧!” 我的心又是猛地一抽,想到秋桐的生日是1979年10月6日! 我的头有些发晕,瞬间发麻,浑身又似乎有些瘫软。 “这孩子,你姑姑这孩子,有什么特征?”我说。 “听我姑姑说,孩子的肚脐眼部位下方,有一个月牙形的痣。”金敬泽叹了口气:“哎,没想到我还有个姐姐,不知在何处不知是否还活在世上的姐姐。我姑姑的命真苦啊,昨晚说着说着就哭了。” 金敬泽说着,眼睛也湿润了。 我坐不住了,和金敬泽离开酒吧,然后直接开车去找秋桐。 上了车,我开车到了一个僻静处,停下,看着秋桐。 “怎么了?你这样看着我干嘛?”秋桐说。 我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秋桐——” “嗯。怎么了?”秋桐怪怪地看着我。 “你解开腰带!”我说。 “你——你要干嘛啊?”秋桐的脸红了。 “听话,解开腰带。”我的声音有些激动。 “你,你喝多了?胡说八道什么?”秋桐说。 “我要看你肚脐眼下方,快解开腰带!”我有些急不可耐,打开车内的灯,伸手就往秋桐腰间摸。筆趣庫 “哎——你疯了,你疯了啊。”秋桐急促喘息着,羞得满脸通红。 我用胳膊钳制住秋桐的身体,不顾她的抗拒和挣扎,强行解开她的腰带,往下一拉她的牛仔裤,接着车内的灯光,赫然就在秋桐洁白的小腹上看到了一个月牙形的痣! 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惊呆了,痴呆了,狂呆了,震呆了。 我呆若木鸡般松开秋桐,看着秋桐,面部肌肉在不停抽搐,嘴巴张了几张,却说不出话。 秋桐被我的样子吓住了,快速整理好衣服,看着我:“你——你怎了?” 我继续发呆,在震撼中发呆。 人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秋桐竟然是金景秀失踪的女儿,竟然是老李和金景秀那一夜的结晶,秋桐竟然不经意间就找到了自己的亲娘! 我的内心在震撼中疯狂,在疯狂中颤抖,在颤抖中流泪,在流泪中狂喜,在狂喜中抽搐,在抽搐中癫狂。 既然如此,那么,秋桐就是李顺的同父异母妹妹,李顺早产,比秋桐早来到这世界。 秋桐是李顺的同父异母妹妹啊,是小雪的姑姑啊,秋桐和李顺是不能做夫妻的啊,这是天意。 这都是上天的安排。 上帝啊,老天啊。 “易克,你到底怎么了?”秋桐这时害羞已经被吃惊所代替,困惑地看着我。 我终于回过神,看着秋桐,突然大笑起来。 我笑得如此歇斯底里,如此疯狂癫狂。 “你——你疯了!”秋桐说,目光怔怔地看着我。 我突然又热泪长流,滚滚的泪水从我脸上滑落。 “你——你到底怎么了?”秋桐慌了,似乎是吓坏了。 半天,我稍微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秋桐傻笑。 “你疯了,易克,你今天真的疯了。”秋桐喃喃地说。 “我没疯,我很正常。” “不,你疯了。” 我不再说话,强行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接着就发动车子。 “你要去哪里?”秋桐说。 “去宾馆,去找金景秀!”我说。 “这么晚了你找人家干嘛?打扰人家休息!”秋桐说,“说,你到底怎么了,疯疯癫癫的,今晚你到底怎么回事!” “你别管,先别问!秋桐,今晚我要给你一个你有生以来最大的惊喜!”我激动地说。 “你——”秋桐显然受到了我情绪的感染:“惊喜?很大的惊喜?” “是的,巨大的惊喜,最大的惊喜,让你高兴死的惊喜,让你终生难忘的惊喜!”我愈发激动,握住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 “你到底卖的什么关子,干嘛现在不说?”秋桐说。 “待会你就知道了,先别急!别急。”我语无伦次地说。 很快到了宾馆,我拉着秋桐急急上楼,直接去了金景秀住的套房。 门开着,金景秀和金敬泽正在外间喝茶聊天看电视。 看到我们进来,金景秀和金敬泽都有些意外。 “你们又回来了。”金景秀笑着,看看我,又看看秋桐。 我回身关上门,然后拉着秋桐走到金景秀跟前。 大家都奇怪地看着我。 “金姑姑。”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小易,怎么了?”金景秀平静地看着我。 “金姑姑,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我的声音继续颤抖。 “好,你问吧!”金景秀眼神里此时带着几分困惑。 “1979年的10月,你是不是有过一个孩子,女孩。”我说。 金景秀看了一眼金敬泽,然后看着我,点点头。 “那是你和李叔叔的孩子,是不是?” 金景秀一怔,随即又点点头。https:ЪiqikuΠet “那女孩刚生下来就被人抱走了,是不是?”我继续说。 “嗯。”金景秀的脸色有些苍白。 我急切地说:“那孩子是不是被人抱到了鸭绿江边的一棵梧桐树下,然后被丹东的边民抱走了,是不是?” “嗯。”金景秀的脸色更加苍白。 秋桐的身体这时突然不由自主颤抖起来,紧紧盯住金景秀。 我强行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用更加颤抖的声音说:“那女孩肚脐眼下部有一个月牙形的痣,是不是?” “是。”金景秀的声音也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啊——”秋桐猛然发出一声惊呼,两眼直直地看着金景秀。 金景秀看到秋桐这样,似乎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身体突然就剧烈颤抖起来。 “金敬泽,你转过身去!”我用命令的口吻说。 一直在发呆的金敬泽很听话,忙转过身。 我直接解开秋桐的腰带,往下一拉:“金姑姑,你看——” “啊——”金景秀看到了秋桐的那里,发出一声惊呼,身体晃了几晃。 “金姑姑,告诉你一件事,秋桐是被丹东边民从鸭绿江朝鲜那边捡回来的孤儿,被捡回来的那天是——1979年10月6日!” “你。你。”金景秀颤抖着嘴唇看着秋桐,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我。”秋桐浑身颤抖看着金景秀,眼泪突然哗哗就出来了。 金敬泽转身看着这一幕,呆若木鸡。 亲生女儿 我大声说:“金姑姑,秋桐就是你当年和李叔叔的女儿,你刚生下来就被人抱走的亲生女儿!秋桐,金姑姑就是你的妈妈,你的亲生妈妈,你的爸爸是李叔叔,在这个世界上,你不是孤儿,你有爸爸妈妈,你有亲爹亲娘,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你的亲娘。” 由于太激动,我的声音瞬时哽咽住了,眼泪不由自主又流出来。 “妈妈——”秋桐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猛地扑过去,紧紧抱住了金景秀,接着就痛哭起来。 这是秋桐有生以来第一次叫妈妈。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桐啊,你是我的女儿啊。”金景秀这回终于明白过来了,哭得声音都不成调了,紧紧抱住秋桐。 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站在一边任眼泪如泉涌一般。 金敬泽这回终于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过去紧紧抱住金景秀和秋桐,哽咽着:“姑姑,姐姐。” 我边哭边笑,又哭又笑。 金景秀和秋桐还有金敬泽也是如此,又哭又笑。 哭是欢欣的泪,笑是苦难的水。 此等感人场面,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落泪。 好半天,大家才稍微平静下来。 秋桐紧紧靠在金景秀身上,抱住不放。 我在一边做解说员,把秋桐这些年的情况简单说了下,包括和老李一家的事,包括李顺的事。 金景秀和金敬泽边听边抹眼泪。 等我说完,秋桐突然噗通跪在地上,抱住金景秀的双腿:“妈妈——女儿给您磕头了!” 秋桐这一举动,让大家又哭了起来。 金景秀也跪下来,抱住秋桐:“女儿,妈妈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让你受苦了。” 我在一边快乐地说:“金姑姑,你终于见到你的女儿了,秋桐,你终于找到自己的爸妈了,这是喜事,虽然这事听起来看起来万分不可思议,但确是事实。你们该高兴才是,尽情高兴吧!”biqikμnět 听我这么一说,大家又都带着泪笑起来。 再次平静下来,金景秀拉着秋桐的手坐在沙发上,抚摸着秋桐的头发和脸,看了又看,边擦眼睛边说:“作孽啊,都是我做的孽,差一点你就和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妈,我和李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我们什么事都没有过!”秋桐说,“他对我,一直就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情感,我同样也是,这一点,我们心里都很清楚。看来,或许冥冥之中,我和他都一种说不出的预感。” “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我说。 一旦知道了李顺和秋桐的真实关系,我的心里突然就没有了任何压力和负担。 金景秀点点头:“是的,天意,天意让我的女儿失而复得,天意让我今生还能见到我的女儿。李顺是你的哥哥啊,你的同父异母哥哥。” 秋桐也点点头:“嗯。妈,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有些感觉,但又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特别有亲近感。” “我又何尝不是呢,你是妈身上的肉,妈见了你也是有这感觉啊。”金景秀说着,把秋桐抱到怀里又哭起来。 金敬泽这时笑起来:“姐,姐姐。我有姐姐啦。” “弟弟。弟弟。”秋桐在金景秀怀里边哭边叫。 这激动人心的母女重逢场景让我暂时忘却了外面的血腥厮杀,心里充满了浓浓的温情和亲情,还有不可抑制的激动。 骨肉亲情,时间和空间无法阻断。 此时,这一脉割不断的骨肉亲情,要在时光的流逝中愈发浓烈,流向幸福的彼岸。 那一晚,秋桐没有走,和金景秀住在了一起。 我知道,她们母女会有一晚也会说不完的话,今夜注定无眠。 回到宿舍,我也激动地一夜没有睡觉,又流了半天泪。 第二天一大早,我接到金景秀的电话,委托我把老李接来。 我知道,金景秀是要彻底揭开这个盖子,要让秋桐父母双全。 我直接去老李家。 老李和老李夫人正在家里吃早饭。 “小易来了。”见到我,他们和我招呼。 我冲他们点头:“李叔,阿姨,你们吃饭呢。” “小易吃了没有?一起来吃。”老李说。 我摇摇头:“李叔,我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啊,说吧。”老李看着我。 我看看老李夫人,笑了笑:“李叔,我想和你出去单独谈点事。” “哦。”老李看看我,又看看老李夫人。 老李面带困惑,老李夫人则有些不高兴。 “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呢?”老李夫人说。筆趣庫 “这。”我做为难状。 老李看看我,眼神一动,说:“好,我和你出去。” 老李夫人拉长了脸,坐在那里不动。 我对老李夫人说:“阿姨,你放心,我和李叔说的是好事,不是坏事,这事估计你很快就会知道,只不过,现在,我只能先和李叔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李叔或许会直接告诉你的。” “是不是关于阿顺的事情?”老李夫人说。 “呵呵,阿姨,别问了。”我说。 老李夫人不乐地摆摆手:“去吧,去吧,我不问了。” 我不能再顾及老李夫人的感受了,拉着老李出来,上了车,直奔宾馆。 “小易,这是要去哪里?什么事在车上还不能说?”老李有些晕乎乎了。 “李叔,先别问,待会我给你一个惊喜。”我说。 “惊喜?什么惊喜?”老李说。 “别着急,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谁?”老李说。 “见一个你这辈子都想见到但又害怕见到的人。”我说。 老李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似乎他意识到我是拉他去见金景秀了。 “她,她来了?”老李的声音颤抖着。 我没有说话,自顾开车。 “她提出要见我的?”老李的声音颤抖更厉害了。 我这回点了点头。 “啊——”老李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浑身又颤抖了几下。 我不去想老李此时的内心感受,只顾开车,很快到了宾馆,直接上楼,拉着老李去了金景秀的房间。 敲门,开门的是金景秀。 压抑不住激动心情的金景秀站在门口带着复杂的目光看着浑身正不停颤抖的老李。 老李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目光怔怔地看着金景秀,看着他日思夜想几十年的金景秀。 “秀。”老李的声音哆哆嗦嗦,眼睛里有闪亮的东西在晃动。 金景秀使劲抿了抿嘴唇,强自压住内心不可抑制的激动,点了点头,“嗯。进来吧。” 我们进了房间,金敬泽和秋桐也在。 看到金敬泽和秋桐,老李有些意外,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看到老李,金敬泽带着几分好奇,还有几分说不出的复杂表情。 看到老李,秋桐的身体晃动了几下,眼圈倏地红了。 秋桐知道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熟悉而陌生自已一直当做恩人看待的人,就是自己的爸爸,自己的亲生父亲。 我招呼大家坐下,秋桐坐在金景秀身边,身体自然地偎依着金景秀,金景秀握住秋桐的手。 我和老李坐在另一边,金敬泽则坐在我们中间。 “李叔,今天叫你来,是金姑姑的意思,叫你来,不仅仅只是金姑姑想见你,还有更大的惊喜。”我对老李说。 老李看看金景秀和秋桐还有金敬泽,又看看我。 我指指金敬泽,对老李说:“李叔,给你介绍下,这位是金敬泽,金姑姑的侄子。” 金敬泽礼貌地冲老李点点头,却没有打招呼,似乎他不知道是该叫李叔还是叫李姑父。 老李也冲金敬泽点点头。 然后我指指秋桐,对老李说:“李叔,这位你一定认识,秋桐,你没过门的儿媳妇。” 老李带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继续说:“今天,她还有一个身份。秋桐,是金姑姑的女儿,亲生女儿!” “啊——”老李发出短促的一声,倏地站起来,看着秋桐和金景秀,浑身又颤抖起来。 我接着说:“不仅于此,秋桐以后将不会是你的未过门的儿媳妇,她会是你的女儿,你的亲生女儿!” “阿桐。”老李浑身继续颤抖,嘴唇哆嗦着,眼睛睁地大大的,看着金景秀,“这。这是真的?” 金景秀缓缓点点头,眼圈红了,眼泪流了下来。 秋桐这时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扑过来,接着就跪在老李跟前,抱住老李的双腿,哽咽着:“爸爸。爸爸。” 老李显然还没有回过神,两手哆嗦着抚摸着秋桐的头发,喃喃地说:“阿桐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秋桐稍微平静下来,我开始给老李讲述事情的经过。 等我讲完,老李终于彻底明白了,老泪纵横,抱住秋桐,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我的女儿。阿桐是我的女儿。我的孩子。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爸爸对不住你,爸爸对不住你妈妈。爸爸是有罪的人。作孽啊。” “爸爸。爸爸。”秋桐在老李怀里又哭起来。 金敬泽在一边不停抹眼泪,金景秀也在哭,我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下来,心里带着快乐和幸福,还有悲酸和悲楚。biqikμnět 好半天,大家才平静下来,老李此时除了欢欣激动,还有些无地自容,满脸愧意。 今天好幸福 “孩子,我对不住你们母女,我没有脸面对你们。”老李叹息着,抚摸着秋桐的头发。 “爸爸,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我今天好幸福,我终于和我的父母团圆了,我终于是有父母的人了,我终于可以叫出自己的爸爸妈妈了。”秋桐安慰着老李。 金景秀这时说了一句:“老李,往前看,生活还在继续,生命还在继续,明天的阳光还会升起。阿桐是不幸的,刚出生就成了孤儿,但她又是幸运的,遇到你助养了她,让她长大成人。” 老李看着金景秀,缓缓点了点头。 秋桐这时又说:“我今天是最幸福的人,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天,我终于找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了。” 秋桐这么一说,老李和金景秀眼圈又都红了。 金敬泽这时插了一句:“姑姑,那我岂不是也有姑父了,我可不可以叫他姑父呢?” 金敬泽这么一说,老李和金景秀都一愣,面面相窥。 这似乎是个难题。 “好热闹,谁要叫姑父的?”话音未落,老李夫人突然出现在门口,牵着小雪的手。 老李夫人突然出现了。 大家顿时都愣了。 老李顿时就脸色苍白,金景秀看着老李夫人,身体不由晃动了两下,脸上露出几分惶恐和不安的神色。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我刚要给李顺他妈介绍,她摆摆手:“小易,你不用说了,我刚才在门外什么都听到了。我就知道今天你拉老李出来有事,我特意跟来的。” “妈妈——”小雪跑到秋桐跟前,秋桐抱起小雪。biqikμnět 金景秀看了几眼小雪,又怔怔地看着老李夫人。 老李尴尬地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李夫人看着金景秀,一直看,看了半天,金景秀突然有些胆怯:“大姐,你好,我——” “你就是老李这么多年日思夜想做梦都叫着的秀秀吧,今天终于见到大活人了!”老李夫人冷冰冰地说。 “大姐,我——” “世上最不可以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和老李当年助养的孤儿竟然是老李自己的亲生女儿,我儿子的未婚妻竟然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是上天在惩罚那些作恶的人吗?这也是天意吗?”老李夫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悲怆。 “阿姨,李顺和秋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我说了一句。 “我知道,这也是天意吧。”老李夫人一声长叹,看着秋桐,“阿桐,其实我该祝贺你,你终于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了。” “您对我同样有恩。您一直是我的恩人。”秋桐说。 老李夫人不再搭理秋桐,接着看着老李和金景秀:“怎么着,老情人见面,要旧情复燃了?我来这里,是不是很多余很不识趣?” 老李说不出话。 金景秀这时平静下来,对老李夫人说:“大姐,你误会了,我今天让小易把老李叫来,只是想告诉阿桐是他的女儿这件事。我和老李虽然曾经——可是,现在,我丝毫没有破坏你家庭和婚姻的意思,我衷心祝福你们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祝福你们的。阿桐能得到你和老李的助养,这是天意,我要感激你还来不及,没有你当初的助养,就没有阿桐的今天。我心里实在是很感激你的。我是阿桐的妈妈,你同样也是阿桐的妈妈。阿桐有一个爸爸,但却有两个妈妈,我这个妈妈是不称职的。” 听金景秀这么一说,老李夫人脸色缓和下来,轻轻出了口气:“我相信秀秀妹子说的是真心话,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宽心了。其实我知道老李这么多年没有忘记你的,男人,总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总是想着老情人,这是男人的本性,这么多年,一直就改不了。” 老李夫人这么说,我和金敬泽忍不住要笑,强行憋住。 老李则哭笑不得。 “今天妹子你能说这番话,那我也不能不懂礼了,如果你和老李都还你有情我有意,那我就让出来,我退出去。”老李夫人这番话似乎说的很言不由衷,听起来酸溜溜的。 金景秀忙说:“大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和老李有任何关系的,我们现在只是朋友,大家做朋友,我是这么想的,老李当然也会这么想,我们年龄都大了,我也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今天我能见到我的女儿阿桐,已经非常知足了,这辈子,我无憾了,哪里还敢有什么额外的想法。大姐刚才这话如此大度宽容,我十分感动,但是大姐你放心,我们什么都不会有的,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对大姐这么多年对阿桐的抚养之恩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做出对不住大姐的事情呢。” 听金景秀这么一说,老李夫人似乎终于有些放心了,看看神情尴尬的老李,然后看着金景秀笑了下:“好啊,难得妹子能这么想,识大体,明大局,今天我也为阿桐高兴,阿桐现在不是我未过门的儿媳,是我女儿了,我有这个女儿,十分欣慰。” “阿桐,你现在有两个妈妈,快叫妈。”金景秀对秋桐说。 “妈。”秋桐叫了一声。 “哎——”老李夫人拉住秋桐的手,笑起来。 这时小雪跳起来:“我有一个爷爷两个奶奶啦——”Ъiqikunět 大家都笑起来。 中午,我安排大家一起吃饭,席间其乐融融。 “我们一家人,总算是团圆了,只是少了一个阿顺。”老李夫人说着,叹了口气。 老李夫人这么一说,大家都沉默了,老李的眼神充满了忧虑,秋桐的眼神里带着担忧,喃喃自语了一句:“哥哥。” 我的思绪则又飞到了即将战火燃烧的金三角,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第二天,金敬泽和金景秀要回韩国了,大家送他们到机场。 金景秀是个细心的人,她没有提出以后的事,只是说今后会常来看秋桐。 秋桐和金景秀难分难舍,老李夫人看在眼里,在旁边说了一句:“阿桐,以后没事多去看妈妈,或者也可以把妈妈接到星海来生活。” 老李夫人这句话让金景秀和秋桐脸上都露出十分感动的神情,老李脸上的表情则很宽慰。 老李夫人说完又看了一眼老李,老李忙低下头。 送走金敬泽和金景秀,秋桐显得十分开心,满脸都写满了幸福。 是的,秋桐该感到幸福的,孤苦伶仃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吗? 把老李夫妇还有小雪送回家,秋桐和我一起在外面走了一会儿。 “易克,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给我带来的这个巨大的幸福!”秋桐说。 “怎么谢?还能怎么谢?以身相许呗!”我半开玩笑地说。 “去你的——”秋桐脸红了。 我心里突然有些悲怆:“早知道——” 我么有说下去。 秋桐似乎也明白要说的话,沉默了。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林亚茹的电话:“易哥,海珠姐走了。” “海珠走了?去哪里了?”我忙问。 “带着父母去澳洲了,说不回来了!” “啊,去澳洲了,不回来了?” “是的,公司她也转让了,这两天的事,快速找了个买家,把酒店转让出去了,旅行社说给我了,让我以后有了钱再给她,你之前的公司,她又还给冬儿了,没联系到冬儿,直接委托给她表妹了。” 听完,我呆了。云朵和海峰刚从澳洲回来,海珠却带着父母又去了澳洲。 秋桐问怎么了,我告诉了她,她一听也呆了。 正在这时,我又接到电话,顺丰快递打来的,说有我的快件,问放在哪里。 我忙让他送到我现在的地方来,很快快递员来了,交给我一个大信封,然后就走了。 我打开快递,震住了,是海珠写给我的离婚协议书,还有一个银行卡,还有一封信。 秋桐和我一起看。 “哥,最后一次叫你了,我受够了,我们分手吧。 爱情,你我的爱情终于走到了尽头。 我很累,我要解脱自己了。 张小天的死让我对你彻底心灰意冷了,你执意不脱离道上,最后大家都会被你害死,我知道那一天早晚会来到,我不愿意看到那一天,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我们还是分手,我想通了,也想明白了,不属于我的,终归不属于我。你从来就没有真正属于过我,你的身体和我在一起,但你的灵魂却在别处。 分手之际,我祝福你,祝愿你,希望你能找到更好的女人,比我适合你的女人,或许,无论是冬儿还是秋桐,都比我适合你。 公司我卖了,只卖了酒店和旅行社,旅行社给亚茹了,她能力不错,能经营地很好,你原来的公司,我又还给冬儿了,她表妹代为接收的。 我走了,和我爸妈一起去澳洲,不回来了,希望你好好过,不要找我。https:ЪiqikuΠet 我意已决,不会回头! 寄给你一个银行卡,里面有500万,算是我们一起打拼的结果,我知道钱代表不了什么,也知道你不稀罕钱,可是,我还是要给你这一半,这是你该得的。宁州的新房留给你了,怎么处置随你了! 我走了,过去的都过去吧。再一次祝福你。” 叹了口气 看完这封信,我呆住了,手一松,信落到了地上。 秋桐弯腰捡起信,又看了一遍,然后叹了口气。 “阿珠是铁了心要和我离婚的了,她不会回头了,话都说死了!”我喃喃地说。 秋桐沉默半天,看着我:“你还有冬儿,阿珠提到了。备选的。” “她还提到了你呢?”我看着秋桐,“你怎么不说?” 秋桐的脸色一红:“我不会和任何女人争你的。” “住口!”我说。 秋桐不说话了,眼睛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我心里十分郁闷和难过,独自走了。 回到宿舍,我一直躺到天黑,直到秋桐来敲门。 “知道你会这样躺一天,我来叫你去吃饭!”秋桐说。 我叹了口气:“走吧。” 吃饭的时候,我独自喝了一瓶白酒,秋桐没有阻拦我。 酒馆里很安静,远处飘来一首歌: 我把我的心交给了你,我就是你最重的行囊,从此无论多少风风雨雨,你都要把我好好珍藏; 你把你的梦交给了我,你就是我牵挂的远方,从此无论月落还是晨起,我日夜盼望你归航; 我会枕着你的名字入眠,把最亮的星写在天边,迷茫的远方有多迷茫,让我照亮你的方向; 我会枕着你的名字入眠,把最亮的你写在心间,寂寞的远方有多凄凉,让我安抚你的沧桑。 听着这首忧郁的歌,想到和海珠的点点滴滴,我的眼睛不由湿润了。 秋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看到我的眼睛在潮湿,她似乎意识到我在想什么,眼圈也红了。 吃过饭,秋桐把我送到楼下:“我不上去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了。” 我看着秋桐,点点头。 秋桐转身默默离去。 看着秋桐的背影,我的心里潮湿了。 深夜,孤独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深邃的夜空,想着已经离我远去伤心欲绝的海珠,想着就在我眼前日思夜慕的秋桐,想着大洋彼岸悄无声息的夏雨,想着和海峰去了大草原沉默善良的云朵,想着在我身边神出鬼没的冬儿,一夜无眠。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或许还有更多的事情即将发生。https:ЪiqikuΠet 我和秋桐度过了人生最艰难的险滩,秋桐在历经磨难之后迎来了人生最幸福的时刻,事实如此沧桑苍凉,人生如此变化多端。 第二天,秋桐找到我:“我想去金三角。” 我知道秋桐的意思,正好这段时间她休整,有空余时间,我点点头:“可以,陪你去!” “你怎么能陪我去?你要上班。”秋桐说。 “我可以请假的。” “老关能准假?” 我肯定地点点头:“他一定会准假的。” “哦,为什么这么肯定?”秋桐看着我。 我哼笑了一声:“因为他需要我。” “此话何意?” “很快你就会明白的。”我说。 秋桐看着我,点了点头:“好吧。” 我给关云飞请假,说要回家处理一些事,请假10天,关云飞答应了:“行,你也需要好好休息下,回家休整吧,等你回来,我会考虑如何提拔你!这次你给我立了大功,我不会忘记你的。” 关云飞这几天老拿提拔来引诱我,我笑了下,离去。 我知道关云飞的斗争并没有结束,干掉了孙东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他在等待更好的消息传来。 这些我不管了,我已经在关云飞和雷正之间布下了一个局,下一步怎么演,就看他们了。 当然,我布下的这个局,也未必一定是针对关云飞和雷正的,但也未必不是。 我和秋桐直飞昆明,飞机上,我把她进去后我做的事和她说了一遍,她听完后,叹息一声:“我就知道你闲不住的,你一定会想办法救我的。” 我揽过秋桐的肩膀,她颤抖了下,没有拒绝。 “我不会和冬儿争你的!”半天,秋桐说。 我没有说话,想起固执而倔强最近一直没有消息的冬儿,心里不免又有些担心。 海珠的离去正中冬儿的下怀,这正是冬儿一直想看到的结果,我想此时冬儿一定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知此时她的心情是如何的。 我看着坐在身边的秋桐,她正在看着窗外浩淼的天空发呆。 我轻轻握住秋桐的手,她的手有些温热。 “我们在一起,我们正在一起。”我喃喃地说。 “嗯。”秋桐低声回应着。 “亦客和浮生若梦,正一起在天堂飞。”我又说。ъiqiku “嗯。”秋桐又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 我将秋桐搂紧,她顺从地偎依在我的怀里。 自从知道了李顺和秋桐的真实关系,秋桐对我的态度似乎瞬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知道这变化来自心底,我知道她瞬间卸下了千斤重担。 我知道秋桐的内心在激荡着。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突然又涌现出了海珠。 我的心瞬时冷落下来,动作也僵硬了。 秋桐觉察到了,转头看着我。 我默默地看着秋桐,叹息一声:“对不起,我想起了海珠。” 秋桐点点头:“嗯,我理解。” 我松开秋桐,我们都沉默了。 半天,秋桐说:“其实,这会儿我想起的不单是海珠,还有孙东凯和曹丽。” “嗯。”我看着秋桐。 “我想起了和孙东凯曹丽共事的日子,想起了他们对我所做的一切。”秋桐叹了口气。 “这些都过去了,不要去想了。”我安慰秋桐。 “不想是不可能的,过去的那些事,是无法这么快消除掉的。”秋桐说,“其实,我只是觉得,人在世上,真的不需要过于执着去争夺什么,人和人之间,真的不需要有太多的攻击性。” “是的。” “换句话说,人生,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点点头:“这话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却很难,到了一定的时候,谁都不会退,也不愿意退。” “你说的也许是对的,这就是我们的困惑和迷茫之处。”秋桐喃喃地说,“其实,我真的觉得,有时候,大部分时候,与别人赌气、与别人争执,最终伤害的却都是我们自己。即使在争端中我们占了上风,而最终又能得到什么呢?恐怕最多的还是在争执中浪费的精力、脑力、体力带来的伤害,如果能退一步,我们将收获一份心灵的宁静,以及别人对我们的尊敬。做个生气的记录本;记录下你每次与人发生争执和生气的时间、原因,过一段时间重新翻看一遍,或许你会发现大部份现由都是微不足道甚至无聊可笑的。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你也就不会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着了。” 我笑了笑:“秋领导,你又在给我上人生哲理课吗?” 秋桐笑了,伸手打了我一下:“去你的,我早就不是秋领导了,也不是你上司了。” 我伸手接住秋桐的手,看着秋桐认真地说:“不,在我眼里,在我心里,你一直就是我的美女上司。” 秋桐认真地听着我的话,沉思着。 我继续说:“从鸭绿江游船上我们的邂逅,到虚拟空间我们的结识,到现实里我们的交往,这一切都是非常的,都是注定了的缘和份。” 秋桐抬眼看着我:“在鸭绿江游船上,你在我眼里是个混混,在扣扣虚拟空间里,你在我眼里是个谜团,在现实中,你在我眼里又是个传奇。” 我说:“从混混到谜团到传奇,这都是我给你带来的,没有缘分,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定义?说到底,能把我们链接在一起的,是今生里注定的缘,这缘是今生的,不会是来生的。” 秋桐的目光有些迷茫:“曾经一直以为我们只能是来生,没想到,今生会——” “会什么?”我追问。 秋桐看了我一眼:“不知道。” “你知道。” “知道也不说。” 我再度搂紧秋桐,在她耳边低声说:“我又想吻你了,这次想吻你的唇。”我的声音有些暧昧。 “不,别,周围有人会看到。”她轻微挣扎着。 “我不管。”我说着,就真的扳过她的脸,吻住了她的唇,然后放开她。 秋桐满脸都是羞涩,不安地低下头。 我知道此时秋桐的不安不仅仅是因为周围有人看到,还有其他原因。 我理解秋桐此时的心理。 轻轻呼了口气,我的心里突然也涌出几分不安,我又想起了海珠。httpδ:Ъiqikunēt 中午飞到昆明,然后直接转机去了腾冲。 到腾冲后,直接入住腾冲大酒店,我和秋桐住在相邻的两个房间。 方爱国事先已经给总部汇报了我和秋桐去腾冲的消息,入住酒店后不久,秋桐正在我房间和我聊天,老秦来了。 “总司令专门派我来的。”老秦说。 “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问老秦。 “火药味越来越浓了,军队已经往前推进到了我们防区的外围,呈半月形包围趋势,其他派系武装大约1500多人,在伍德亲自坐镇下,已经联合起来,在我们防区的另一边有蠢蠢欲动的迹象。”老秦说。 “这么说,大战一触即发?”我说。 老秦点点头:“对,我们的人正严阵以待,总司令亲自坐镇前沿,就等对方先打响第一枪。” 我的神色严峻起来。 脸色苍白 秋桐的脸色苍白,看着老秦:“难道非要发生武装冲突?难道就没有其他更好解决问题的办法吗?” 老秦露出一丝苦笑:“不是我们要打仗,是有人要逼我们打仗,有人要杀死我们,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到目前为止,李顺包括老秦都不知道秋桐和老李金姑姑的真实关系,我想在合适的时候亲口告诉李顺。 秋桐脸上带着紧张和忧虑的神色,却一时又说不出什么。 “张小天是伍德杀的。”我对秋桐说。筆趣庫 秋桐默默点点头。 “如果不干掉伍德,他还会残杀更多的无辜。”老秦接过话。 秋桐看着我和老秦:“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还有,告诉李顺,一定要他活着,你们一定要保护好他。” 老秦点点头:“秋小姐放心,我一定会转告总司令的,总司令这人福大命大,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秋桐轻轻点了点头。 “我这次来,是专门来接副总司令的。”老秦说。 “接易克?我要和你们一起去。”秋桐说。 “这——”老秦有些为难,“总司令给我的命令是接副总司令,总司令专门告诫我,秋小姐必须要留在腾冲,绝对不可以去。” 我也说:“那边很危险,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你现在不能去,呆在腾冲,等那边事情结束,我们都会过来见你的。” 秋桐看着我:“不,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们,要死要活在一起。” 老秦看着我和秋桐,神色有些困惑,还有些难堪。 我看看老秦,然后对秋桐说:“这事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你必须留在这里,你去了不但帮不了忙,还会给我们增添麻烦,等于是帮倒忙,你知道吗?” “我——”秋桐一时说出来。 老秦忙说:“副总司令说得对,那边现在正处于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你去了,很危险,再说,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你去了只会增加我们的麻烦。” 看我和老秦的态度都很坚决,秋桐叹了口气:“那好吧,那我听你们的。” 我和老秦都松了口气。 我看着老秦:“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8点我来接你,你先休息会儿。一路旅途劳顿,秋小姐也休息会儿吧。”老秦说。 我和秋桐都点点头。 老秦然后就走了。 老秦走后,秋桐看着我,目光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担忧:“你要去打仗?你一定要活着回来,要好好的保护自己,要完整地回来。” 我笑了笑:“没事,我不会有事的,这次我要去和伍德真刀实枪干起来,我要为张小天报仇,为死在伍德手下的无辜者报仇雪恨。” “我要你和他都活着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回来。答应我,一定!”秋桐又说。 “我答应你。”我拍拍秋桐的肩膀。 秋桐点点头,喃喃地说:“真想和你一起去,真想马上就见到他,以前对他是那么厌烦,一刻都不想见到他,可是,现在,自从知道了他是我哥哥,我却是那么想立刻就见到他,亲口叫他一声哥哥。”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们会见面的,一定会的,如果他知道你是他的亲妹妹,他也会十分激动和开心的。”我说。 “嗯。”秋桐抿抿嘴唇,眼里闪出异样的光。 我又对她说:“你自己在腾冲,最近尽量不要外出,当然,如果你外出,会有人暗中跟随你,你不要害怕,那是我们的人在保护你。” “哦。这边也有你们的人?” “是的,这里是边境地区,各种人员都有,没有事的话就尽量呆在酒店里,不要出去。”我说。 秋桐答应了我。 然后秋桐回了自己房间,我洗了个澡。 洗完澡,我给老黎打了个电话,告知他我和秋桐到了腾冲,我今晚准备去金三角的消息,同时告诉了他那边的紧张形势。biqikμnět 老黎听我说完,慢条斯理地说:“看来一场空前激烈的战斗是不可避免的了,一边是1500人的联合武装,一边是重装的军队士兵,看来形势对李顺有些不妙,我怎么感觉凶多吉少呢?” 老黎的话让我心里有些丧气,我说:“战斗还没开始呢,你现在就下结论,是不是太早了?” “呵呵,”老黎笑起来,“其实那1500人的联合武装倒不足为据,只是这一个重装师的军队,小克,军队的力量是不可忽视的,他们毕竟是受过正规训练的,战略上你可以藐视对手,但是战术上——” “那你的意思是这场仗不用打了,直接投降?”我说。 “那倒不是,我给你说,你记住我的话,在排兵布阵的时候,重点对付那1500人的联合武装,精锐人员全部布置到联合武装那边的阵地,军队那边,以防御为主。”老黎说。 “为何?”我大为惊奇。 “不要问原因,记住我的话就可以。”老黎说。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小克,一定记住我的话,我有一种预感,这次你们真正要作战的对手是伍德坐镇指挥的联合武装,军队,我看,嘿嘿。”老黎突然笑起来,笑的有些诡秘。 我还想说什么,老黎却挂了电话。 老黎的话让我大为困惑,不知老黎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当晚八点,老秦带人准时来接我,我和秋桐简短话别之后,跟随老黎离开了酒店,沿着上次的路线,趁夜色越过边境。 第二天天亮之后,我顺利抵达李顺的革命军营地。 戒备森严的革命军总部,情报纷至沓来,西边革命军地盘交接处,军队大军云集,虽然有老黎的话,但我还是感觉这些军队的野战部队决不是摆在哪里做做样子的。老秦得到的情报称,军队最近兵力已经增加到三万人,三个步兵团,九个机械化营,沿东枝铁路渡江东进,准备大举进攻。东边,伍德亲自坐镇的联合武装1500人,已经集结完毕,正沿湄公河沿岸虎视眈眈地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战争的气氛十分浓厚,革命军全体人员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随时准备向发起进攻的敌人进行还击。 我和李顺坐在指挥部研究方案,老秦这时进来,又带来一份新的情报。情报称,军队在西边的区域划定一片“红线区”,严禁作战部队越线。 看到这份情报,我心里一怔,想起了老黎的话,难道真的如老黎所言重点防御东边的联合武装,西边的不是重点? 李顺拿起笔,情报上最后几句话下面划了几个重重的问号,自言自语地说:“军队为什么要划出‘红线区’?兵不厌诈,这是不是敌人施放的烟幕弹?一个以假乱真的花招?东线的联合武装并不足惧,就是他们数量再多些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来自西边的军队。问题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攻击总部,与联合武装形成战略合围之势,这样的话,我们的天就塌下来了。我想不通的是,他们为什么要划出红线区来缚住自己手脚呢?这不是给我们留出很大的回旋空间吗?”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我又在琢磨着老黎的话,难道是老黎得到了什么相关的情报?还是—— 李顺这时问老秦和我:“你们看这份情报可靠吗?” 老秦谨慎回答:“不排除是个迷惑我们的阴谋,需要加以证实。” 我说:“这情报可能是真的。” 李顺和老秦都看着我:“为什么这么说?” 我直接把老黎告诉我的话说了出来。 听我说完,李顺眼神一亮,点点头:“黎老爷子怎么会预测到这一点?难道他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动静?难道他是诸葛亮会神算?” 老秦则沉默不语。 李顺沉吟一会儿说:“假定这份情报可靠,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老秦说:“假定情报可靠,我建议利用这个红线区,集中力量重创东线的联合武装,毕竟伍德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我们要集中军力,消灭其有生力量,彻底打垮伍德,最好是全歼。如果红线区是阴谋,我们应该放弃大本营,全面撤退到江那边去,不与军队正面对抗。毕竟,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要和重装的军队对抗,等于以卵击石。” 李顺没有说话,他在作战地图前站了许久,然后问:“对东线的联合武装作战,参谋长有具体计划吗?” 我立刻预感到李顺要下决心打大仗了。 老秦回答:“是的,我早就拟定对付东线联合武装的作战方案,包括与联合武装主力决战的‘零号方案’。” 李顺转过身来,我看见李顺眼睛发亮,这是他对战争的渴望。 李顺说:“与联合武装主力决战有把握吗?” 老秦立正回答:“报告总司令,虽然我们只有500人,对方有1500人,人数上我们占据劣势,但‘零号方案’经过反复实地勘察论证,应该有把握实施。” 李顺点点头说:“很好,我们看似被动,其实主动,以逸待劳,以不变应万变,且看敌人如何动作。具体说就是且看军队如何动作。” 老秦说:“我立即派人加强情报收集,严密监视军队的动静。” 李顺点点头。 筆趣庫 红线区 我意识到真正的战争就要降临了。李顺的革命军一面盯着眼前走近的联合武装,一面防备西线军队的突然袭击,期盼那道“红线区”奇迹般生效。 当夜,突然有消息传来,西线的军队开始往前推进,越来越接近红线区。 我和老秦还有李顺的心都悬了起来,在指挥部死死盯住作战地图,等候随时的最新情报。 午夜时分,在一片近于窒息的等待和心跳中,奇迹果然发生,代表军队的红色小旗果然停留在红线边缘上,不再越雷池一步。 大家都松了口气,李顺点点头:“这个老黎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个都能预测到。” 我摇摇头:“猜不透。” 李顺对老秦说:“从现在开始,暂时不管西线的军队,全面实施零号方案。” 老秦点点头:“是——全面实施零号方案。” 李顺说:“我们先打个盹吧。” 我们就在指挥部里临时凑合着打瞌睡。 破晓时分,东线情报飞来,伍德亲自指挥的大批联合武装人员渡过萨尔温江,在炮兵掩护下沿公路向西推进,已经与三、五支队前哨接上火。 伍德和李顺最后的决战开始了。 革命军开始按照老秦制定的零号方案有序实施作战计划。 天大亮,原处传来隆隆的炮声,还有炒豆一般密集的枪声,战斗正在各个方向同时打响。 李顺看起来很镇静,和我还有老秦带着一队特战队员一起骑马离开指挥部,走了一段很长的平路,翻过一道险峻的山梁来到一个河谷。老秦告诉我这是是猫儿河谷。 我看见面前群山耸立,猫儿河水从重叠的山谷中汹涌而出,一条曲折的小路像蛇一样蜿蜒而入,消失在屏风一样没有缝隙的山谷中。 这时有最新情报送来,李顺看完之后,命令跟随的特战队员立即去前沿阵地增援。他们随即骑马出发。 我目送特战队员的身影消失在小路尽头,那是一幅关于猫儿河谷的莽莽苍苍的绿色油画,特战队员们就这样骑着马,像一群快乐而又自在的游侠骑士走进这幅画框里。他们原本是大山的儿子,生于斯,长于斯,这片土地是属于他们的。ъiqiku 老秦告诉我,猫儿河谷在当地话中叫“罕莫吁”,就是有猫吼叫的河谷的意思。当地人把豹子老虎一律叫做大猫。 我抬头张望,猫儿河谷地势险要,四周都是高山陡崖。据老秦说,河谷纵深约五十里,西边一座大山叫东腊摩山,东边一座叫王勘布山,这两座大山像两扇门,一前一后扼河谷进出。河谷中部有座突出高地,高地有天然巨石排列,好像一道城墙。 我走近猫儿河谷,准确说只能算路过,我站在山谷口上眺望。我看见山谷宁静,太阳普照,岁月的河流在山谷中平静穿行。 老秦指了指几个方向,把望远镜递给我,我顺着老秦手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在周围高地的茂密的树林里,隐藏着数不清的革命军战士。 我的呼吸屏住了。 李顺看着老秦:“参谋长,你说他们会来吗?” 老秦自信地点点头:“会的,他们一定会来的。” 听着李顺和老秦的对话,我揣摩着他们的意图。 李顺这时对我说:“你去指挥南边的部队作战,我和老秦到北面去看看。” 有人过来带我去南边的阵地,老秦和李顺一起往北去了。 进入阵地,有人过来向我报告,递给我作战计划。 我仔细看着作战计划,迅速摸清了这边的兵力部署,同时和李顺那边也保持着联系。 当一抹正午的阳光越过山头直直照进河谷的时候,一溜晃动的灰色人影终于出现在伏击者视线里。那是一队联合武装的尖兵,带着钢盔,大约有50人,拉开距离成搜索队形前进。他们警惕地握着枪,背着沉重的背包,因为走热了,许多人把钢盔提在手里,衣服钮扣解开来。 我和李顺快速取得联系,简短汇报之后,命令全体人员进入战斗状态。 黑洞洞的枪炮口抬起来,时空停止心跳,生死决战拉开序幕。 我埋伏的位置在石墙阵地上方,通过望远镜看见河谷深处,大队伍德的联合武装人员正在乱糟糟地行进,许多驮载炮架和弹药箱的骡马夹在队伍中间,阳光照亮那些穿黑衣服的当地马夫,就像照亮灰色岩石上的蚂蚁。 这时的战场形势是,联合武装大举进攻,革命军按照零号作战计划军诱敌深入,他们一路丢盔卸甲,连地势险要的东腊摩山阵地也丢掉了。伍德花钱雇佣的联合武装为胜利所鼓舞,急不可耐,希望一举打通猫儿河谷,直取革命军营地,然后把革命军总部赶下湄公河全歼。ъiqiku 老秦不想过早暴露目标,所以命令前沿阵地不要惊动敌人的搜索兵。老秦给我这边下达的任务并不是伏击,而是阻击,我这边的兵力只有一百来人,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消灭敌人的决心。老秦说过,战争是综合因素的对抗,不仅仅以人数取胜。 伍德的大队人马终于开到,山谷里有了人喊马嘶的喧闹,当敌人队伍行进了三分之二,各处埋伏的革命军士兵突然开火,猛烈的枪炮声一下子打破宁静。仿佛风暴突至,雷声隆隆,密集的弹雨从天而降,打得河水好像开了锅。伍德的联合武装猝不及防,受惊骡马四处狂奔,许多人来不及躲藏就被死亡旋风刮走。 慌乱之后的伍德联合武装很快回过神来开始还击,用迫击炮向山头轰击,黑烟遮住天空和太阳。大树倒下,石头漫天飞舞,石墙争夺战正式展开,联合武装主力集结,急欲打开通往胜利的最后一道关口。激战至晚,大火把天空燃得通红。 战斗进行地异常激烈。我没有料到伍德雇佣的联合武装战斗力和武器装备如此强悍,和革命军打的难分难解。我这边的100来人很快打的还剩下不到60人,但战士们战斗的意志都十分顽强,没有任何人畏惧和退缩。 战斗还在进行,半夜时分,一支革命军援军终于赶到石墙阵地,我方士气大增。 两军继续激战,双方都在不断增加兵力,数十门迫击炮互相轰击。伍德联合武装进攻受阻,开始改变策略,他们采取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改正面进攻为佯攻,暗地里派出部队向阵地两翼迂回偷袭。不料老秦早有防备,偷袭部队中途受阻,打得搅成一团。 伍德急欲拔掉我这边卡在喉咙里的鱼刺,我带人坚守,连增援的部队也伤亡惨重残破不堪,到最后能拿起枪战斗的剩下不到一半人。 按照老秦的周密部署,按照零号做账方案的计划,就在伍德联合武装主力全部钻进猫儿河谷时,一支强大的革命军军队却悄悄地在他们身后出现了。他们消灭了担任后卫的一队联合武装士兵,重新占领东腊摩山,这就等于在伍德联合武装后面“咔嚓”上了一把锁。 后门关上,伍德的联合武装进退不得。 这时金三角战场呈现一种错综复杂的战略态势:西面的红线区外,强大的军队枕戈待旦虎视眈眈,他们作为一支战略威慑力量随时准备出击。联合武装虽然被困,但战斗力依旧强劲,一时难以消灭。 李顺和老秦还有我边指挥战斗,边时刻关注着西线军队的动静,关注着红线区是否被军队突破。 但那些军队似乎睡着了,一直就没有越过红线区。https:ЪiqikuΠet 我们在这边加紧了进攻,李顺提出务必全歼伍德的人马,务必活捉伍德。 李顺和我都明白,这是伍德最后一口气,只要取得了这次战斗的胜利,伍德将不会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李顺绝对不会再给伍德任何喘息的机会。 战斗继续进行,战场形势开始向不利于伍德联合武装方向转化。 为了更好的描述这场战斗的内容,我换用第三人称来叙述下去。 伍德此时情知中计,掉进了李顺为他挖好的陷阱,但是作为自以为是的李顺的教父,作为自以为了解李顺的人,他不相信李顺有这样大的胃口。根据情报,李顺的人马在数量和装备上都不如他,差距还不小。李顺究竟用什么办法吃掉他?这个问题令他苦恼,百思不得其解,就像一条蛇,蛇吞得下大象么?被困在猫儿河谷的伍德走出指挥部帐篷,望着烟雾弥漫的河谷战场发愣。 突破猫儿河谷,直取革命军营地总部,胜利已经在望。伍德欢迎李顺主力与他决战,因为他还保留着最后一招杀手锏,那就是打开铁笼子,红线区外还有强大的军队。不过岛国上层的意图,不到万不得已不走这步棋。岛国某些人还是愿意用金三角的地方武装来打赢这场战争。至于原因,伍德明白,那是出于更重要的层面的需要,涉及到两国不可言说的高层利益。伍德仰望群山,脸上渐渐显露出一种坚定的神情来。他口授命令,急调外线部队火速驰援,主力继续猛攻革命军阵地。 伍德还准备了预备队,不得不说伍德够狡猾的,有些头脑。 进攻受阻 又打了一天,联合武装进攻受阻,双方僵持不下。按说打消耗战对革命军不利,但是这些善打丛林战游击战的革命军部队还是一反打了就跑的惯用战术,坚持与伍德的联合武装打阵地战。这种反常情况令伍德感到一种少有的不安,多年的直觉告诉他,战场上任何反常都是有原因的,貌似平静的表象背后往往包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阴谋。 联合武装情报部门抓回一个革命军俘虏,伍德亲自审问,俘虏供认上级命令他们运送炸药到一个叫草海子的地方,草海子是云南话,就是长水草的湖泊的意思。 伍德大吃一惊,连忙在军用地图上查找那个叫草海子的山谷,却没有找到。原来地图是若干年前绘制的,因为金三角测绘不便,难免有许多粗疏遗漏之处。当地山民证实,猫儿河谷确有一条支流,旱季断流无水,人畜皆能通行,支流上游有座天然湖泊叫草海子,传说因为菩萨发怒山谷垮塌形成的。 伍德顿时手脚冰凉,他突然明白李顺何以不惜用主力与他冒险对峙,原因皆出于那个不为人知的高山湖泊。不难想象,要是革命军炸开草海子,一场大水从天而降,岂不把毫无防备的联合武装统统冲下湄公河里去? 伍德识破李顺阴谋,阵地战立即变成争夺草海子之战。 这回双方可谓倾尽全力,不惜血本在每座山头展开拉锯战、肉搏战,一处阵地常常反复争夺数十次,不惜丢下几十具士兵尸体。伍德派人侦查到,革命军正在狭窄的水坝出口凿洞填装炸药,水坝是地震形成的天然石坝,需要相当规模的炸药才能炸开。 伍德和他带领的联合武装上下都立刻意识到那个全军覆没的悲惨下场正在一步步向他们紧逼,于是联合武装上下置之死地而后生,士兵冒死冲锋,两支以死相搏的军队好像两个你死我活的巨人,恨不得一口吞了对方。 李顺亲自到草海子督战,革命军敢死队赤裸上身,将炸药包捆在背上,冒死向水坝抢运炸药。炸药包打炸了,一声巨响,人为齑粉,化作一团血雾消失在空气中,许多人就这样无影无踪地消失了。但是活着的革命军士兵继续前进,前赴后继,视死如归。看着这一幕,李顺流下了浑浊的眼泪。https:ЪiqikuΠet 伍德眼看无法阻挡魔鬼的脚步,一俟炸药填满,自己和这支花巨资雇佣来的联合武装的灾难就不可避免地降临了。 伍德不愿意自己和李顺决斗的结局是这样的。 伍德于绝望之中,不得已发出求救信号,这是拯救自己和这支武装力量的惟一措施,尽管他清楚自己的主子岛国上层同他一样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意走出最后的一步。 联合武装电台发出的电波不停传送一个单调的求救信号:“阿卡姆!阿卡姆!阿卡姆!”它翻译成缅语意思就是:“猫!猫!猫!” 我们最担心也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终于出现了。 天蒙蒙亮,李顺临时指挥部的几部电台同时忙碌起来,西线警戒部队先后发电告急,强大的军队有开始运动的迹象。 李顺亲自赶往战斗最前沿,劈面就问老秦道:“参谋长,解决战斗最快还要多久?” 老秦伸出一个巴掌回答:“至少五个小时,再给我五个小时。” 李顺说:“不能再快一点吗?三个小时,三个小时怎么样?” 老秦说:“光把石坝凿开,填上炸药,五个小时已属极限。炸药装少了,引爆也没有用,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摆在我们面前的难题是,要不要放弃眼看到手的胜利成果?李顺表情很绝望,眼睛充血,像头野兽。他下了很大决心说:“你三个小时之内给我引爆!三个小时怎么样?。我把特战支队都给你。” 李顺把看家本钱拿出来,可见他是要不惜血本孤注一掷。老秦摇头说:“如果总司令一定要全歼伍德的这支联合武装,最好的办法是挡住红线区的军队,多争取两个小时时间。” 大家默不作声,李顺明白老秦确实已经尽力了。 李顺狠狠地说:“军队难道真要动作?” 老秦点点头:“应该是,伍德的背后有岛国人在支持,他们买通了政府上层人员。” 李顺一时眼中充满了绝望,他知道一旦军队参战,自己是毫无胜算的,双方的力量明摆在那里。 危急时刻,我突然接到了老黎在遥远的星海打来的电话。手机信号都是大陆那边的,虽然信号不强,但可以通信。 “小克,情况紧急,我不和你说废话,你给我记住两句话。”老黎的声音很清晰,远在北方的老黎似乎时刻都在掌握着这边战斗的情况。 我屏住呼吸听老黎的话。 “告诉李顺,第一,军队一旦越过红线区,不要做任何抵抗,立即后退,不要交火;第二,三个小时之内,一定要结束战斗,只要在三个小时之内结束战斗,军队即使越过了红线区,也不会发起攻击,会立即撤退。”老黎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不敢耽搁,立即和李顺通话,将老黎的话给李顺原封不动转告过去。 我有一种直觉,此时老黎打来的这个电话对我和李顺以及革命军都非常重要。 听我说完,李顺的声音有些困惑:“老黎对我们这边的战况如此了解?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抵抗?为什么三个小时之内只要结束战斗军队就会撤退?”ъiqiku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估计可能是老黎做了什么交易,他们能做交易,老黎同样也能做交易。老黎的能量和能力是不可低估的。”我揣摩着。 “阿门,我的神,现在只能也必须这样认为了,我的救星,老黎一直在关注着我们,老黎一直在为革命军事业进行着无私的风险和斗争。”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这个时候,我们没有选择了,我就赌一把,我就赌老黎是对的,我们就按照老黎的方案来,三个小时,即使不能全部淹死这帮狗日的,起码也能淹死一大半。我这就转告参谋长,三小时之内起爆水坝,撤出战斗。” 作战方案临时更改,情报传来,军队虽然已经越过了红线区,但他们的行动很迟缓,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似乎他们并不急于救援水火之中的伍德联合武装。这迹象似乎验证了老黎的话以及我对老黎的判断。Ъiqikunět 革命军没有和军队交火,有序撤离阵地,转移到第二防御阵地观察情况。 正在猫儿河谷鏖战的革命军主力也没有继续夺取消灭伍德联合武装的最后胜利,三小时到来之际,李顺下令引爆,炸药填装量不够,那座天然湖泊只被炸开一条口子,部分湖水冲出来把大部分伍德联合武装士兵席卷而去,猫儿河谷短暂地变成一条水流湍急的泄洪道。 伍德此时来不及救援被洪水围困的主力,逃命要紧,率领少数武装人员趁乱逃离了战场,一头扎进了茂密的原始森林。 这时,西线情报传来,军队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同时开始有序撤离。 我松了口气,李顺和老秦也松了口气,李顺喃喃地说:“老黎啊老黎,你挽救了革命军挽救了我李顺!此恩定当厚报。” 然后李顺站到一块石头上,意气风发给老秦下命令:“组织特战支队,立刻追击残敌,务必活捉那个人。” 到了如今,李顺仍然不愿意提起伍德的名字。 老秦刚答应了一句,突然附近的密林里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然后我就看到李顺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鲜血从他胸口喷涌而出。 “总司令中弹了!”老秦大喊一声,一把抱住李顺的身体,身边的几名特战队员立刻追击进了密林。 “李老板!”我大声喊着,有些发懵,李顺突然就中了冷枪,猝不及防。 李顺眼睛睁地大大的,看着我,突然咧嘴一笑:“妈的,我完蛋了。” 说完,李顺晕了过去。 这时特战队员从密林里回来了,拖着一具死尸,还有一把狙击步枪。 无疑,这是伍德派出的狙击手,专门猎杀李顺的。 斩首行动。 老秦曾经建议李顺派出狙击手斩首伍德,但李顺没有答应,李顺为何不同意,原因不详。 李顺没有斩首伍德,伍德却开始斩首李顺了。 我和老秦立即分工,老秦继续带人追击伍德,我护送李顺回营地。 回到营地,章梅赶过来,看到李顺,痛哭起来,我来不及安慰章梅,立刻组织人员进行抢救。 营地里只有简易的抢救设施和药品。 经过一番紧急抢救,李顺醒了过来,脸色苍白,章梅守在李顺身边,紧紧抓住李顺的手,不停抹眼泪。 老秦这时也回来了。 看到老秦,李顺用虚弱的声音说:“参谋长,抓到没有?” “正在组织特战队员在搜索追击,总司令你安心养伤,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伍德,这里的地形我们熟悉,他跑不了的。”老秦说。 被他算计 “没想到,我到底还是被他算计到了,他派人猎杀了我。”李顺说。 “是的,是埋伏在密林里的狙击手,伍德派出的。”老秦说。 李顺发出微微一声叹息,看着我:“二弟,我不行了。” 我忙安慰李顺:“李老板,你不会有事的,你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 李顺露出一丝笑意:“你一直就叫我李老板,你从来不叫我总司令,这么久了,你一直喜欢这么叫。” “嗯,习惯了。”我点点头。 “其实,我喜欢你这么叫,这样更亲切。”李顺说着,呼吸有些急促。 我忙让他不要在说话了,叫医护人员过来。 打了一针吗啡之后,李顺的神情显得比较平静了,看着老秦:“去,以最快的速度把秋桐接来,我要见见他。” 老秦答应着出去了。 然后李顺昏睡了过去。 我把医生叫出去,询问李顺的伤势。医生忧虑地告诉我说李顺伤在要害处,有些感染,目前只能采取保守治疗措施,无法做手术,真正的手术要到泰国清迈大医院去做,但现在李顺的伤势是不能翻山越岭移动的,经不起折腾。 听了医生的话,我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夜,我和章梅一直守在李顺身边,李顺发起了高烧,不停说胡话,章梅一直在哭。 下半夜的时候,我让章梅去睡一会儿,我独自守在李顺身边。 凌晨4点多的时候,李顺突然醒了过来,看着我:“二弟,我真的要走了。” “不会的,你不会走的。”我又安慰李顺。 李顺凄然笑了下:“别安慰我,真正的革命者是不怕死的,我知道我的伤在什么地方,我自己的伤情我明白,我之所以迟迟没走,就是等秋桐来。她来了吗?” “老秦安排了,估计很快就能到!”我说。 “那就好。我要最后见见秋桐,这辈子,我对不住秋桐啊。”李顺艰难地喘息着。 我看着秋桐的哥哥,心里涌起别样的情感,说:“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会高兴的。”筆趣庫 我接着把秋桐和金景秀以及老李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顺听完,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半天,憋出一句:“我老爷子还有这么一回风流韵事。这么说,秋桐是我妹妹。” 我点点头。 “苍天啊,大地啊,作孽啊,这是做的什么孽啊。”李顺突然流出了眼泪。 章梅这时进来了,看到李顺在哭,忙给他擦拭。 李顺闭上眼睛,一会儿又睁开,看着我:“我对不起爸妈,我死了也没脸见他们。我没有资格进李家墓地,我死了,你就把我葬到二子和小五的墓旁,我和他们作伴。还有,记住,那次我告诉你的,二子和小五的骨灰盒下面。有存折,那是用你的名字存的,很大很大一笔钱,留给你,留给小雪,留给我妹妹。还有,金银岛的山洞里,地下有黄金,你不知道,我知道的。你把黄金挖出来卖掉,能卖很多钱。也留给你了。不,你分一半给章梅吧。” 我有些意外,原来李顺早就知道这黄金的事情。他以为我不知道,我以为他不知道。 只是,到目前为止,我们都不知道这黄金的来历。 我点了点头。 章梅泣不成声:“我不要黄金,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李顺看着章梅:“别说胡话。梅子,我要走了。” 章梅忍不住哭起来。 李顺然后又看着我:“我给你说,伍德是岛国的间谍,他在做危害国家安全的事,我死了,你一定要带领兄弟们抓住他,将他就地正法,决不能放过他。” 原来如此,伍德原来是间谍,怪不得李顺要和他翻脸。 我又点点头。 然后李顺又睡了过去。 这时,有人进来,递给我一份电文:“副总司令,星海发来的情况,给你的。” 我接过电文转身出了房间,开始看。 看到这电文,我一下子蒙了! 电文是方爱国发来的,上来第一句就是:冬儿死了! 冬儿死了! 我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好好的冬儿怎么突然会死了? 我顿时感觉天昏地暗,几乎站立不住。 我找了个石头坐下,强力支撑自己往下看电文。 原来是昨天傍晚老李夫妻带小雪出去到海边散步,正好遇到冬儿,冬儿正在逗小雪玩的时候,突然有不明身份的人向小雪靠近,从包里掏出一把无声手枪,对准了小雪,冬儿见状,一把将小雪搂在怀里背过身去。杀手的子弹穿透了冬儿的胸膛,小雪安然无恙,冬儿倒在了血泊中。在周围护卫的人这时赶了过来,杀手来不及开第二枪,仓皇逃跑,被特战队员当场击毙。然后冬儿被紧急送进了医院抢救,但是伤势太重,冬儿没有抢救过来,于今晨3点五十分去世。Ъiqikunět 冬儿弥留之际,告诉方爱国自己包里有一个大信封,里面是雷正勾结伍德的犯罪证据,她冒死搜集来的。冬儿让方爱国一定把这些东西交给我。 看完电文,我泪如泉涌,伤心欲绝。 想起初恋时和冬儿的点点滴滴,想起到星海后和冬儿的那些交集,想起冬儿为了我一直在星海的坚守。 我的世界一片昏暗,正如海珠所言,冬儿的死是我造成的,如果我不混道上,冬儿怎么会有这个结局?是我害死了冬儿。 冬儿一直憧憬着和我一起回到故乡江南,她没有错,任何女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了,冬儿突然就消失在这个世界,离我而去了。 看着黎明前昏暗的天空,我又想到,冬儿的死不仅仅因为我,而是伍德造成的,疯狂的伍德在决战失败之后,下达了杀死小雪的命令,企图借此来打击报复李顺。 伍德是何等狠毒疯狂,张小天冬儿都是死在他的手里,生死之际的李顺也同样是伍德造成的。 想到这些,我心里对伍德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复仇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烧。 这时,译电员走到我身边:“副总司令,星海那边等待你的回复。” 我稍微平静了一下,对他说:“回电,告诉方爱国,让他把东西交给四哥,让方爱国告诉四哥,东西直接交给关云飞,就说是我让转交的。” “是——” 然后我踉踉跄跄回到李顺的房间,李顺这时正清醒着,见我进来,虚弱地说:“星海那边怎么了?” 我把情况告诉了李顺,李顺听完,微微叹息了一句:“感谢冬儿。她竟然救了小雪的命。我错了,以前不该那么看待冬儿,冬儿,她一直是帮助我们的啊,我真是瞎了眼。”筆趣庫 我的心里充满了悲愤,那是对伍德的,我不怪李顺。 李顺继续说:“如此说来,之前我接到了神秘的短信,也都是冬儿做的了。” 我点点头:“应该是。” “唉。”李顺长叹一声。 章梅这时在一边问:“小雪是谁?” 我看了看章梅,又看看李顺,没有做声。 李顺目光怔怔地看着章梅,也一时没有说话。 “小雪到底是谁?”章梅又追问。 正在这时,房门被推开,秋桐风尘仆仆地到了。 见到秋桐,李顺的眼神一亮,似乎一下来了精神,叫了一声:“妹妹。” 秋桐见到李顺的样子,哇就哭了,扑过去:“哥哥——我来了。” 李顺流出了眼泪,握住秋桐的手:“阿桐,刚才易克都告诉我了,我就知道。我们是不能结婚的,我们是亲兄妹。我是你哥哥,你是我妹妹。” “哥哥。”秋桐继续哭着。 章梅看到秋桐,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李顺和秋桐。 李顺看着章梅:“你过来,我告诉你。” 章梅靠近李顺。 “我知道你是受了伍德的骗,我知道那几次情报是你泄露的,所以我没有让老秦去查。”李顺说。 “伍德说她知道我闺女的下落,说只要我帮他提供情报,就会让我见到女儿,我被他骗了。”章梅哭着。 “我知道的,我不怪你,我理解你。”李顺看着秋桐,“阿桐,这是小雪的妈妈章梅。” 秋桐睁大眼睛看着章梅。 李顺继续说:“梅子,我给你说,我们的女儿,名字叫小雪。小雪就是你几次见到的那女孩,阿桐,我妹妹,她现在抚养着我们的女儿小雪。小雪叫她妈妈。其实,她还是小雪的姑姑。” “啊,那女孩真的是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还活在人世间,就是她?”章梅吃惊地说,又带着泪花笑。 “是的,他妈的,我担心你坏事,一直没告诉你,现在你知道了吧,放心了吧,我妹妹带着小雪,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其实,梅子,我和你,我们都不配做小雪的父母。” “我知道不配,我知道。”章梅又哭起来,却又带着极大的欣慰。 “阿桐,妹妹。”李顺看着秋桐。 “哥哥,我在!”秋桐泪眼看着李顺,抓住他的手。 “哥哥不行了,要走了,你要照料好爸妈的身体,要给他们养老送终,我是个不孝之子,我对不住爸妈,对不住小雪,更对不住你。你有两个妈妈一个爸爸,我也有两个妈妈,你的妈妈,金姑姑,也是我的妈妈。我走后,你要好好地生活,找个像易克这样的人结婚过日子,找不到的话,你就让易克离婚跟你过。” 李顺还不知道海珠和我离婚的事情。 听了李顺的话,我哭笑不得。 继续努力 “今天见到你们,我知足了。我要走了,我的革命事业还没完成,同志们,你们要继续努力,要把我未竟的事业进行到底。还有,妹妹,永远都不要告诉小雪她的父母是干什么的,永远都不要让小雪知道。永远都不要。我要走了,要走了。同志们,亲人们,再见。”李顺的声音越来越弱,慢慢闭上了眼睛。 “哥哥——”秋桐扑到李顺身上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 “阿顺——”章梅也扑到李顺身上悲痛欲绝地大哭起来。 “总司令。”老秦和周围的人都脱下帽子,低下头,垂泪不止。 半天,秋桐和章梅才在大家的劝慰下停止了哭泣,秋桐接着就突然晕了过去。 一个女战士忙过来把秋桐抱了出去。 章梅呆呆地坐在那里,喃喃地说:“我想单独和他待一会儿!” 老秦冲大家做了个手势,大家都出去了。 外面,远处枪声依然不时响起,那是革命军战士在清缴残敌,西线的军队已经退去,一口气退出50公里开外。 秋桐一会儿苏醒了,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出声,满脸都是悲戚。 营地里一片悲哀的气氛,革命军将士个个都满脸悲愤。 “啪——”突然棚子里传出一声沉闷的枪声。 “不好——”老秦叫了一声,忙往棚子里跑。 我忙跟着跑进去,一看,呆了,章梅饮弹自杀,躺在李顺身边。 秋桐跑进来,也呆了,接着又扑过去痛哭起来:“哥——嫂子——”Ъiqikunět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想不到章梅会殉情追随李顺而去,这是一个何等痴情的女子! 老秦沉默了半晌,接着吩咐人整理好李顺和章梅的遗体,然后在营地进行了遗体告别仪式,征求我和秋桐的意见,考虑到天气炎热尸体不能保存,决定就地火化。 李顺和章梅的遗体并排头向北方摆放,那里是他们的故乡。 烈火熊熊燃烧起来,李顺和章梅化作了一缕青烟,升入了天堂。 火化后,李顺和章梅的骨灰合在在了一起,我交给了秋桐。 秋桐抱着骨灰盒,悲痛万分,几欲昏厥。 然后老秦集合队伍,准备继续战斗下去,一定要抓到伍德。 “杀伍德,为总司令报仇!”老秦振臂高呼。 “杀伍德,为总司令报仇!报仇。报仇。”革命军将士跟随老秦振臂高呼,喊声不绝于耳。 队伍接着就出发奔赴前线,老秦和我留在营地指挥作战。 我决定让秋桐先回腾冲,老秦也是这意思。 秋桐不肯走,我发了火:“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不知道,即使你不为了你自己,为了我你也要好好活着,你知道吗,冬儿,冬儿今天凌晨已经去世了!” “啊,冬儿?冬儿怎么了?”秋桐被震惊了。 我告诉了冬儿出事的过程,秋桐听完,热泪滚滚,哽咽着说:“冬儿妹妹,是为了救小雪才——冬儿妹妹就这么走了。” 我呼了一口气:“冬儿是被伍德的人杀死的,包括张小天,包括李老板,我已经失去了张小天和冬儿还有李老板,我不想再失去你,所以,你要先回去,要好好保护好自己,让你哥哥和嫂子的灵魂先回到祖国。” 秋桐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点点头:“我听你的。” 老秦派了一支特战小队护送秋桐带着李顺和章梅的骨灰盒先回去了。 临走前,秋桐对我喃喃地说:“你要保护好自己。” “嗯。” “伍德,这个恶魔,超度他上西天吧,你要为那些冤死的灵魂报仇!”秋桐又说。 “嗯。” 然后,秋桐深深地看着我:“你一定要活着,我等你,等你。我,我们一起护送哥哥和嫂子回家。” 说完,秋桐又失声痛哭起来。 我冲秋桐深深地点了点头:“一定,我会活着,我会和你一起回家,回家。” 然后,秋桐就在特战队员的护送下先离开了。 我和老秦开始指挥最后的战斗。 哀兵势不可挡,最后的战斗进行的很顺利,下午5点的时候,传来消息:对方的残余部队彻底被打垮了,剩下伍德带少数几个人沿着一条河谷向北逃跑了! 老秦一挥手:“追,非杀了他不可!” 我和老秦带着一个特战小队直接骑马沿着河谷追赶伍德。 河谷的出口就要接近国界线的地方,在伍德越过边境前之前,我们终于堵住了伍德一行的去路。 此时,仓惶逃窜的伍德身边只有皇者和保镖,三个人显得十分疲惫和狼狈。 前后堵截,后有追兵,两边是悬崖峭壁,伍德陷入了绝境。 截住他们之后,不甘心失败的伍德命令强行冲过去,伍德亲自端起冲锋枪狂扫,嘴里边疯狂喊叫着什么。 大家分散进行还击,我躲在一块岩石后冲大喊:“伍德,我是易克,老子来和你算总账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筆趣庫 “开枪,打,打死他们——”伍德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并不回答我的话。 我继续喊:“跟随伍德的人听着,我们只和伍德算账,其他人,缴枪不杀,优待俘虏。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想做替死鬼,就做个明智的人。” 皇者和保镖没有开枪,就那么站在那里,既没有离开,也没有听从伍德的命令向我们开火。 伍德见势不妙,又看看身后一直麻木不仁的皇者和保镖,接着突然扔下了手里的枪,举起了双手。 伍德站在最前面,身后站着保镖和皇者。见伍德扔下了枪,保镖和皇者也随即将枪扔到地上。 保镖依旧面无表情,皇者则还是那样挤眉弄眼,似乎他并不紧张。 我走出来,冲伍德走过去:“伍德,我来了!” 伍德看到我,一阵惊慌:“易克,你来了想干嘛?” 这时,后面的追兵也到了,周围黑洞洞的枪口一起对着伍德他们三人。 我狰狞一笑:“老狐狸,我来要你的命!我要为张小天冬儿报仇,为在你手里死去的所有冤魂报仇,你作恶多端,认贼作父,出卖国家利益,你活不过今天了,记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说着,我慢慢举起枪。 “慢着,我要见阿顺!”伍德突然说。 伍德不知道李顺已经走了。 “你没有资格见他!”我说。 “没有他的话,你没有资格杀我!”伍德说。 “我就是奉他的命令行事的!”我说。 “你——你胡说,阿顺是绝对不会杀我的!”伍德绝望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求生的欲望,“我是阿顺的教父,阿顺是讲义气的人,他绝对不会让你来杀我,他绝对不会杀我。” “现在你记起来是他的教父了,可惜,晚了。”“我看着伍德,“在你作恶的时候你怎么没记起这一点,我无数次和你说过,善恶有报,你作恶太多,终究是要得到报应的,今天,报应来了,我要亲自铲除你这个社会的恶瘤,要亲自送你下地狱。我要替所有死在你手里的无辜的人报仇。” 面对我的痛斥,伍德面如土灰,两腿都在发抖。 我刚要再次举枪,这时,老秦说话了:“保镖,皇者,今天我们只要伍德的命,你们何去何从,自己决定!” 保镖听了这话,闷声不吭,接着转身就往密林里走去。 皇者却站在那里没动。 我觉得有些奇怪,老秦也有些奇怪。 我慢慢举起枪,枪口瞄准伍德的脑袋,这时伍德的双腿在颤抖。 “易克——你,你饶了我,看在我一直对你器重的份上,你放我一马,我来日必有厚报。”伍德乞求我,“我知道你在他们当中的位置,我知道你说了算,你帮我一把,我永世不忘。” 我鄙夷地看着伍德:“伍德,即使我能饶了你,死去的兄弟们也不会饶了你,那些无辜的冤魂也不会饶了你,总司令也不会饶了你。” 伍德似乎从我的话里听出了什么,这才注意到我左臂带的白纱,吃吃地说:“你,你是说,阿顺他——” 伍德这才知道原来李顺已经走了。 “他走了,作为他的教父,你也必须要走,知道了吗?”我说。 “阿顺,阿顺真的走了?”伍德的声音有些颤抖。httpδ:Ъiqikunēt “他是死在你手里的,是你杀了他,在数年之前,你就开始杀他,之前你扼杀了他的灵魂,现在,你消灭了他的肉体,你是个合格的教父,既然他去了,你也没有必要留在这个世界上。他在临走前,亲自叮嘱我们要铲除你这个祸害。他先走了,你也要走。只不过,他会升入天堂,而你,会下地狱。我会代替他亲自送你下地狱。” 伍德面如死灰,浑身发抖。 我的手放在了扳机上,准备扣动扳机。 “慢着——”皇者突然说话了。 “你要干什么?”我停住,看着皇者。 大家都看着皇者,伍德也看了皇者一眼。 皇者慢慢向我走来,举着双手:“老弟,能不能借你的枪我用用。” “你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 “别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你们那么多人,我即使有枪,也打不过你们。如果你还不放心,只给我留一颗子弹就行。”皇者笑嘻嘻地说。 困惑地看着 伍德困惑地看着皇者。 我猜不透皇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他想用这颗子弹自杀陪伍德殉葬? 我看看老秦,老秦点了点头。 我想了想,把子弹退出,只留了一颗,把枪递给皇者,其他人都用枪指着皇者。 皇者接过枪,抬起头,看着昏暗的天空,深深呼了口气,接着突然转过身,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指着伍德的脑门。 伍德懵了,大家都愣了。 皇者的神色突然变得很严厉:“小村一郎,你的死期到了!” 伍德浑身一颤,看着皇者:“皇者,你——” 大家都呆住了。 皇者朗声道:“小村一郎,你不是中国人,你是当年在东北的开拓团后代,第三代,你生长在中国,但却是地地道道的右翼分子,你一直暗中做着危害我国的勾当,我受命潜伏在你身边若干年了,你做的那些勾当,已经足够死几回了,今天,我要代表国家宣判你死刑!”Ъiqikunět “你,你是,你是国安——”伍德面色发白。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皇者。 “不错,我是国安的潜伏特工,受命查你的案子,受命缉拿你归案。本来按照计划是想要缉拿你归案的,不过,因为某些复杂的因素,考虑到你被缉拿后可能会被用来做某种交换能侥幸活命,我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在此地将你正法!”皇者不紧不慢地说。 我有些发懵,瞬时明白过来,原来一直觉得怪怪的皇者竟然是国安的特工,原来他竟然是这个身份。天哪,我好几次差点就杀了他。 “你,你不能杀我,你不能违反上头的命令!你要遵守法规!”伍德声嘶力竭地叫起来。 皇者嘿嘿一笑:“这里的人,周围的这些人,没有人看到是我杀的你,没有人知道我违反了规定,都知道你是被流弹打死的。你作恶多段,这些年我亲眼目睹你做了太多的恶行,刚才易克说的好,善恶有报,你确实该走了。” “别——别——”伍德摆动着双手。 不等伍德再说什么,皇者直接扣动了扳机,伍德当即毙命。 不可一世狂妄至极的伍德就这样见了阎王爷。 皇者吹吹枪口的青烟,然后转身把枪还给我,笑了。 “皇者,原来你是——”我愕然看着他。 皇者笑笑,”我说过,我们会是朋友,我说过,你们谁都不能杀我的。” 说着,皇者伸出手,我和他握手。 老秦拍拍皇者的肩膀:“老弟,我很佩服你。” 皇者笑笑:“有些事,是用法律可以解决的,有些事,是法律也没有办法的,你们都是好汉,是我佩服的好汉。易克,你还有公务人员的身份,今天,我不能让你的手上沾血。” “可是,你的手上沾血了,你亲自杀死了伍德!”我喃喃地说。 皇者呵呵一笑:“我手上沾过很多人的血,但都不是好人的血,这次亦然。我潜伏在伍德身边多年,掌握有他大量危害我国的罪证,还有大量他残害无辜的证据,即使不考虑我的身份,从一个普通国民的角度出发,我也决不能让他活着。何况,今天还有你们,即使我阻拦,你们也不会让他活命,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我来了。当然,我知道,大家都知道伍德是在战场上被流弹打死的。” 我和老秦会意地点点头,我说:“皇者,之前,我一直误解你了,我想对你说抱歉。” 皇者呵呵一笑:“易克,你是真汉子,我知道我们一定是朋友,现在你明白也为时不晚。” 我不由又伸出手和皇者握手:“能忍辱负重潜伏这么多年,真汉子是你!” 皇者握住我的手晃了晃:“老弟,后会有期!” 然后,皇者又冲大家抱拳:“各位好汉,我走了,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各位保重。” 然后,皇者径自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黄昏的密林里。 看着皇者离去的背影,我和老秦唏嘘感慨不已。 三天后,我和秋桐带着李顺章梅的骨灰回到了星海,将他们合葬在二子和小五的墓旁。筆趣庫 安葬时,秋桐带着小雪给在李顺和章梅的墓前磕了几个头,尊重李顺的遗嘱,没有告诉小雪李顺和章梅的真实身份。 我在李顺说的地方找到了东西,那是用我的名字开户的存折,里面的钱是天位数字,这显然是李顺多年来的家底子。 我将存折交给秋桐,秋桐看了看,又还给了我。 “你留着吧。”秋桐说完领着小雪离开了墓地。 痛失儿子的老李夫妻悲痛不已,秋桐专门带着小雪在家里陪护他们。 2天后,传来雷正被省监事的人带走的消息,是在全市系统工作会议上被带走的。 冬儿留下的那份东西四哥及时转给了关云飞,等于给关云飞扳倒雷正增加了一个重要的砝码。 关云飞到底还是绊倒了雷正,他胜利了。 但关云飞的胜利没有持续几天,他自己也被抓了起来。雷正被双规之前的布置起了作用,曾队抓到了阿来杀死秦璐的中间人,中间人交代了杀死秦璐的幕后凶手,正是关云飞。 这个结果让我没有感到多大的意外,我一直就怀疑关云飞是杀死秦璐的幕后指使人,只是一直没有证据。当然,我也怀疑过是谢非,但谢非的嫌疑大大小于关云飞。 还没来得及在放倒雷正的胜利气氛里回味过来的关云飞瞬间进了看守所,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两个斗了多年的老对手,最后血拼的结果是一周内先后同时落马,结局令人唏嘘。 又是一周过去,乔仕达也走了。 乔仕达是职务调动,被调到省文化厅任副厅长,括号正厅级。级别没有变,此次调动意味着乔仕达的前途前景变得十分黯淡。 乔仕达走的如此匆忙和低调,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给他送行。 我十分愿意相信一点,在乔仕达的职务变动中,深海路23号神秘的主人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换句话说,等于是老黎在其中起了重要的作用。老黎同志对乔仕达在星海的工作是不满意的,老黎不满意,后果很严重。 到现在为止,我仍然不知道那位和老黎关系非同一般的深海路23号的神秘主人的身份,或许这对我来说是个永远的迷,或许对我来说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我不会找老黎打听的,当然,即使打听,老黎也不会告诉我。 我现在终于知道,不论在哪个圈子里,老黎都是真正的高手,他的能量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新市领导到任一周后,市里下文,宣布了一系列新的人事任命:秋桐被任命为星海传媒集团领导兼董事长兼总裁。 而我,则被破格提拔任命为市中区部长。 一夜之间,我成为了区级领导。 与我同时履职的,还有宁晓静,她担任市中区副领导,虽然是平级调动,但从部长到副领导,显然是提拔重用。 我对宁晓静和关云飞之间的关系一直抱有怀疑,我一直怀疑谢非的这位闺蜜在给她戴绿帽子。但此次关云飞倒台,她的前途不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还提拔重用了。这其中的道道,谁也说不清楚。 我意识到,宁晓静绝对不是一般的女人。在她手下做事,要多几个心眼才是。 集团同时被高升任命的还有一位:曹腾,他也被破格提拔,任命为集团副领导兼监事领导,一跃成为集团三把手。 我有些意外曹腾的迅速提拔,这速度太快了。后来才得知,曹腾已经和田珊珊分手,找了一位新女朋友,而这位新女朋友恰好就是新任市领导的外甥女。 我有些惊奇曹腾的能力,他竟然如此之快就甩了田珊珊把新任市领导的外甥女搞到了手。 现在的田珊珊,对他来说已经是一块鸡肋,没有任何作用了。 田珊珊仍然担任集团办公室副主任,主持办公室工作。秋桐并没有动田珊珊。 我分析了一下曹腾和我。httpδ:Ъiqikunēt 曹腾是个实用主义者,而我,是个理想主义者,这或许是我和他之间最大的区别。 我专门约曹腾交流了一次,我说到了这一点。 此时的曹腾已经翻身奴隶把歌唱,在我面前已经没有了谦卑个恭敬的神情,他自得地笑了:“易克,我赞同你的观点,不错,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理想主义者,而我,是典型的实用主义者。我认为,不管现在还是今后,在我们俩之间,在我们这个圈子里,能生存更长久的会是我,而不是你,你信不信?” 我笑了笑:“说说你的理由。” 曹腾说:“理想主义者喜欢跟理想主义者做朋友,喜欢在未经世事的时候把未来想象得无比美好,不愿听从他人而更愿意根据自己的喜爱来处理任何事。作为一名理想主义者,最后的归宿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我的看法是,在沉默中爆发等同于在沉默中灭亡。因为理想最后终会死去。爆发,死去的是实体,是人本身;灭亡,死去的是虚体,是多年来一直坚持的理想。” 耐心听他说 我看着曹腾,耐心听他说下去。 曹腾继续说:“在理想主义和实用主义之间,还有一个现实主义。现实主义者对其他主义实际上并没有太多鄙视的情绪,因为它本身就是绝望的代名词。只不过有少数理想主义者的人从现实主义者的思想中读到了改造、再生和未来的希望。可是,在现实主义者的思想里,未来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有残酷的现在。所以现实主义者对世间万物常常处于一种旁观的角度,不算是特别悲天悯人,现实主义者一般不这么矫情。现实主义者选择去简单的刻画和记录,从事实本身出发去表达观点。但观点一定是从悲观、绝望与否定出发的。在标题里,我说到理想主义终将被现实主义打败,也源于此。历史上没有一个理想主义思潮不是被现实主义思潮湮没的,所有的理想都被现实吞灭。” 我皱皱眉头。 曹腾又说:“最后说到实用主义。实用主义不是个好词,它代表了一切从目的出发,功利化地对待所有人和事,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要原则,可以牺牲其他个人或者团体的利益。我能想象出最大的悲剧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被一个实用主义者所领导。如果是现实主义者,他也许会走别人给他安排的那条路的,因为他走或者不走没什么太大区别。但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最抵触的就是被一个自己鄙视的人指手画脚地说要做什么事。https:ЪiqikuΠet 但是话说回来,实用主义者本人呢?只要能达到目的,被别人指手画脚又算什么呢?做丢脸的事、抛弃原则又算什么呢?成为众矢之的,被人当众批判又算什么呢?反正最后只要我是赢家,我的目的达成了,你们都只是一群在旁边默默仰仗我万丈光芒的卢瑟。所以你们看,历史上最成功的人往往都是实用主义者。实用主义哲学诞生在美国,而美国也是最能体现出这一哲学的地方。实用主义者才能在政治斗争和商业斡旋中获得最后的胜利。” 听了曹腾一番话,我内心里不由对他另眼相看,直觉曹腾今后会成为我和秋桐强劲的对手。 曹腾最后拍拍我的肩膀:“当然,易克,我希望我们今后会成为朋友,我不希望我们成为雷正和关云飞那样的关系,更不希望他们的结局在我们身上重演。” 我看着曹腾,笑了下:“我同样希望。” “易部长,祝我们都有更好的明天。”曹腾意味深长地说。 “谢谢,曹领导。”我同样回以意味深长的话语。 在秋桐正式上任的前一天,我和秋桐一起带着冬儿的骨灰回到了宁州,回到了冬儿魂牵梦萦的江南。 在冬儿的墓前,我和秋桐三鞠躬,泪洒坟茔。 蹲在冬儿的墓前,我抚摸着墓碑上冬儿的名字,热泪滚滚,冬儿曾经和我说过她如果死了,让我将她埋葬的江南她的故乡,想不到她的话竟成了现实,这是多么残酷的现实,这是多么让人心碎的现实。 “冬儿,我带你回来了。你回到了江南,你的故乡。”我泣不成声地说。 秋桐跪在冬儿墓前痛哭不已:“冬儿妹妹,你救了小雪的命,你用自己的生命换回了小雪的命,姐姐永远感谢你,小雪永远记得你的救命之恩,妹妹,你安息吧。” 天空中飘起了凄冷的冬雨,打在我和秋桐身上,也落在冬儿的坟茔。 我和秋桐在冬儿的墓前呆了很久。 第二天,我和秋桐泪别冬儿,回到了星海,秋桐正式上任星海传媒集团领导兼董事长兼总裁。 这一天,传来孙东凯和曹丽被正式批捕的消息。 同时,集团财务中心主任和苏定国还有集团广告中心主任也同时被批捕,我知道他们早晚会有这一天,孙东凯和曹丽交代出了他们的问题。 也是在这天,我从宁晓静那里得知谢非和关云飞离婚了,原因不详。ъiqiku 离婚之后的谢非离开了星海,去向不明。 谢非最后的结局是如此凄然,我很无语。 处理完相关事宜后,老黎和我们一起吃饭。 老黎仍然一副淡定悠闲的样子,似乎最近发生的这些事都和他无关。 到此时,我已经如梦方醒,在圈内圈外所有的残酷激烈的角逐中,真正的高手是老黎。 当然,他不提,我也不问。 我虽然不问,但心里却有数了。 夏季和我们一起吃饭,看到我和秋桐在一起,他终于放弃了对秋桐的追求,心不由衷地和我们喝酒,说着祝福的话。 我知道夏季此时内心的感受是痛苦的,我知道他是真心喜欢秋桐,但秋桐爱的是我,世上有万般情谊,只有爱是不能勉强的。 我和秋桐真诚祝福夏季早日找到合适的伴侣,有自己幸福的家庭。 夏季带着不易觉察的苦笑,向我们表示了感谢,我感觉出他的眼神是如此失落和没落。 老黎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金景秀很快又来了星海,不过这次金景秀来不是逗留,而是定居,她将今日集团交给金敬泽打点,打算今后就住在星海,和秋桐一起生活。同时,她也断绝了和老李旧情复燃的任何可能,这让老李夫人大为宽心,虽然老李有些不甘,但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失去儿子的老李夫人视秋桐为自己的女儿,失去亲生父母的小雪现在有两个奶奶,一个爷爷。 李顺的革命军残部继续在老秦的领导下盘踞在金三角,在老黎的暗中斡旋下,他们最终和政府达成了协议,成立了自治会,老秦担任会长。 老秦本想让我担任会长的,我坚辞,老秦又提出让我担任名誉会长,我还是不允,老秦只有作罢。 驻扎星海的方爱国特战中队全部撤离了星海,辗转回到了属于他们的热带丛林。 临走前,我设宴为方爱国他们送行,大家依依不舍,方爱国他们首批来到星海的四人都流下了眼泪,我的眼睛也湿了。 宁州林亚茹特战中队也全体撤回了,在我的提议下,在老秦的应允下,按照林亚茹的心意,她脱离了革命军,留在了星海,专心打点海珠留给她的旅行社。 半年后,在我和秋桐的撮合下,四哥辞职离开星海传媒集团,和林亚茹结为夫妻。颠沛流离了这么多年的四哥终于有了一个安定的家,有了自己的幸福生活,和林亚茹一起打点属于自己的旅行社。 我把李顺留给我的巨额资产分成两份,一份给了老秦的自治会,作为他们的发展资金;一份经秋桐同意,以小雪的名义捐助给了星海的一家慈善基金会。 金银岛山洞里的黄金我没有动,这些黄金虽然是我和李顺发现的,但它不属于我,也不属于李顺。 金银岛的洞口依然被密封,这些黄金的来源至今仍是个谜团。 这个谜团何时揭开,目前不得而知。 在我清理自己名下的资产时,意外发现多出了两个亿,很快判断出这两个亿的来源,是当初夏雨被绑架李顺补偿给老黎的。而老黎当时已经从绑匪处追回了那两个亿,但并未拒绝李顺的补偿,直接将这钱打入了我的账户。 我知道,这两个亿不管是属于李顺还是属于老黎,都不应该归我。 我匿名将这两个亿捐给了星海孤儿院。 从海峰那里得知,海珠在澳洲继续从事自己熟悉的旅游生意,很快做得有声有色,她们一家都办了移民,定居在了澳洲。 海珠一直和我没有再联系,我知道张小天的死一直让她对我耿耿于怀。 我知道,我和海珠的这一段感情彻底结束了。 我对海珠始终带着深深的歉疚之情。httpδ:Ъiqikunēt 同时,我真心祝福海珠能找到属于自己真正的幸福。 小亲茹突然从林亚茹的旅行社辞职了,不知去向。 我知道或许是因为皇者又有了新的使命,他带小亲茹走了。 我对皇者带着深深的敬意,这是一个真正的战士。 在破获秦璐被杀案件中立了大功的曾队很快也调整了工作,调任星海市中分局局长,上挂区长助理。 曾队和我在一个战壕里了,都在市中区做事。 很快,小雪又有了一个爷爷和奶奶。 2011年8月3日,我生日那天,也是我和秋桐在鸭绿江游船邂逅的3周年纪念日,我和秋桐在宁州老家举行了简单低调而又隆重的婚礼。 参加婚礼的有老黎父子老李夫妇还有金景秀姑侄以及四哥小猪林亚茹海峰云朵等人。 海珠没有参加婚礼,但寄来了贺礼。 参加我们婚礼的还有专程从苍南赶来的江峰和柳月夫妇。 看到江峰和柳月,我就想起了许晴,想起江峰和柳月一直在苦苦寻找的晴儿。 在我们举行婚礼的前一天,传来了孙东凯和曹丽还有雷正被判刑的消息,同时被判刑的,还有后来被抓进去的集团财务中心主任、广告中心主任以及苏定国。 孙东凯和曹丽们的结局验证了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善恶有报。 隐而不露 我知道,距离关云飞被判刑的日子也不远了,他杀了秦璐,他是杀人凶手,关云飞落到今天的结局,罪有应得。 孙东凯和曹丽的事竟然对曹腾没有任何影响,他在前途上可谓是春风得意,有小道消息说他下一步可能要调到部里担任副部长。。 我知道,曹腾是一个高手,一个隐而不露的高手,这样的高手最可怕。曹腾现在和秋桐同在集团里做事,我隐隐有一种直觉,曹腾是埋在秋桐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 我没有告诉秋桐我的直觉。 我知道,对我和秋桐来说,我们今后的前途之路还很漫长,还会有不断的挫折和磨难等着我们去克服去战胜,还会有一个接一个的对手等着我们去斗争。 这世界,人与人斗,其乐无穷。 当然,这是后话。 新婚之夜,我和秋桐终于幸福地结合了,从鸭绿江上游艇的邂逅到今天,整整三年。这三年,我们经历了无数的坎坷磨难。 小雪现在叫我爸爸,小雪终于可以叫我爸爸了。 但今晚小雪不能跟着秋桐睡,因为秋桐要和我睡。 小雪虽然不乐意,但也没办法,只能撅着小嘴跟着奶奶一起睡。 新婚之夜,烛光下,在我们的新房里,我抱着秋桐,抱着我的非常女上司,心潮澎湃,感慨万分。 我亲吻秋桐,她温柔如水,顺从地回应着我。 “阿桐,我爱你。” “小克,我也爱你。” 恍惚间,我又回到了鸭绿江畔,又回到了星海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恍惚间,我又看到了空气里的浮生若梦,又看到了无数个日夜在电脑前的深情和执着。 婚礼第二天,老黎当着我爸妈的面提出要收我做干儿子,爸妈当即痛快答应了。 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老黎的要求,于是给老黎磕了三个头,认他做干爹。 蓄谋已久的老黎终于达到了目的,十分开心。 认了干爹,老黎说要送我一份礼物,我说我不要,老黎说这礼物你必须要。biqikμnět 老黎显得十分固执。 大家都看着老黎,猜老黎会给我什么样的礼物。 老黎郑重地对我说:“小克,干爹送你的这份礼物,你将终生受用。干爹不给你金银富贵,干爹只送你一句话,你给我牢牢记住——” 我点点头,看着老黎。 老黎说:“这句话就是:恨,能挑起争端,爱,能遮掩一切过错。放下爱恨,一切顺其自然。” 听了老黎这计划,我肃然起敬,认真地点点头:“老黎,我记住了,我一定会牢牢记住。” 老黎脸一板:“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忙说:“我叫错了,老黎,我不该叫你老黎,我叫你干爹。” 大家都笑,老黎也笑起来,伸手照我脑袋就是一下子。 然后老黎就直接飞去了美国,说要去看夏雨。 想到夏雨,我的心里就有些怪异的感觉,夏雨现在和我的关系是什么?兄妹?还是—— 想到夏雨和我曾经发生的一切,有一种迷惘和困惑。 婚礼之后第三天,海峰和云朵也要回科尔沁大草原了。 临走前,海峰和我单独谈了一次话,海峰的神情有些感慨,又有些失落。 我理解海峰的心情,心里又不由涌起对海珠的歉疚。 “我和你兄弟一场,你和海珠夫妻一场。”海峰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兄弟,好好过日子吧,好好善待秋桐。过去的事,就永远过去吧,日子还得过,生命还在继续,大家都要活下去。” 我的心里有些索然。 我和秋桐送走了海峰和云朵,在机场,云朵和秋桐依依不舍。 “嫂子,以后你有空和我哥一起来草原看我们。”云朵对秋桐说,眼圈红了。 “嗯,一定去,一定会去的。”秋桐点头答应着,安慰完云朵,又看着海峰,“海峰,云朵能和你在一起,一定是幸福的,你是个男子汉,真男人。” 海峰笑了下,揽过云朵的肩膀,冲我们挥挥手:“亲爱的兄弟和姊妹,我们走了,大家后会有期,草原见。” 目送云朵和海峰离去,秋桐的眼神深情而真情。 “亲爱的,假如有一天我厌倦了,你会像海峰对云朵那样做吗?”静静的夜色里,秋桐躺在我的怀里问我。 “这辈子,我用生命追随你。就像江峰对柳月。”我在秋桐的耳垂边低语,“你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 秋桐温情地笑了,抚摸着我的头发:“我希望你永远都是快乐的,幸福的,为你,我愿意去做任何事,我的心我的身都是你的,我的灵魂永远追随着你。” 我感动地吻住她。 秋桐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突然说了一句:“我突然很想海珠和冬儿了。” 我的心情怅然,沉默了,我不仅想起了海珠和冬儿,还有云朵,甚至还有和我曾经有过交集的夏雨、谢非、秦璐、孔昆。 夏雨不知现在怎么样了,老黎去看她了,她爹现在是我干爹。 谢非已经离开了关云飞,不知所踪。 秦璐在天国。 孔昆最近要和金敬泽订婚,向我们发出了邀请。 窗外繁星闪烁,月亮又出来了,一轮皎月挂在深邃的夜空。 秋桐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心里也一声叹息。 四个月后。 这天上午,我接到老黎的电话,告诉我他和夏雨后天回到星海,特意叮嘱一定要我去接机。 夏雨终于要回来了,不知怎么,想到久别的夏雨,我心里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我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或许是因为夏雨临走之前北京那一夜的缘故,那一夜,我被夏雨下了套,我不知道夏雨到底有没有得逞。 而如果夏雨得逞了,又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些忐忑。 我现在无法预测此次夏雨归来对我和秋桐意味着什么。 老黎和夏雨回来,为何不让夏季去接,非要我去接呢? 一时想不明白。 我直接去星海传媒集团秋桐办公室告诉她这个消息,却在那里见到了江峰和柳月,还有妮妮。 我十分高兴:“江哥,柳姐,妮妮,你们一家子啥时来的?” Ъiqikunět江峰和我拥抱了一下:“刚到一会儿,带妮妮来星海旅游呢,到了星海,先找你们报到。” “欢迎,先找我们报到就对了。”我很开心地说。 秋桐微笑着告诉我:“我已经安排好了住宿,就住在我们大酒店,晚上我们给江哥柳姐一家接风。现在先让他们去房间休息下。” “好啊。”我答应着。 然后江峰柳月妮妮先告辞去了酒店房间,剩下我和秋桐在一起。 我告诉了秋桐老李和夏雨要回来的消息,秋桐听了,点点头:“好啊,好久没见到夏雨了。” “开心不?秋领导。”我说。 秋桐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易部长,按说我应该开心,可是,不知怎么,我心里又有些不大对劲的感觉。” “怎么了?为什么会感觉不对劲?”我说 “不知道,或许是我有些过于敏感了吧。”秋桐笑了笑。 我没有对秋桐说出自己对此次夏雨回来心里那种不大对劲的感觉。 沉默片刻,秋桐对我说:“对了,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说,老婆大人。” “上午我接到了许晴的电话,她明天来星海。”秋桐说。 “啊,许晴明天要来星海?”我感到有些意外。 “是的,许晴明天来星海,江峰柳月和妮妮今天来到了星海,你说,这是不是注定要发生什么呢?”秋桐微笑着看着我。筆趣庫 我一拍大腿:“或许这就是上天安排好的,太巧了。你告诉江峰柳月了没?” “暂时没有说。对于他们,我们已经错过了许多次,这次,或许我们该做些什么了。”秋桐说。 我点点头:“嗯,你怎么打算的?” 想到江峰和柳月和分别多年的许晴都来到星海,我心里一阵激动,还有兴奋。 “一切听易部长安排咯。”秋桐半开玩笑地说。 我沉思起来。 当晚,秋桐设宴在新闻大酒店款待江峰柳月和妮妮。大家都喝了一些酒,都带着微微的醉意。 饭后,妮妮回自己房间去看电视,我和秋桐在江峰柳月的房间里喝茶聊天。 “江哥,柳姐,我想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看着江峰柳月。 “嗯。”他们看着我。 “有一个人,明天将从加拿大飞到星海。”我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兴奋和激动。 “一个人?什么人?从加拿大飞来星海?”江峰似乎没有回过神。 柳月脸色突然微微一变,定睛看着我和秋桐。 “这个人,和你们有着极大的渊源。”秋桐这时说。 “是她——是不是?”柳月失声说了出来。 江峰也脸色突变,激动起来:“是晴儿?真的是晴儿要来星海?”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郑重地点点头:“是的,是许晴,她明天就飞来星海。” “啊——”江峰和柳月不约而同叫了一声,然后柳月紧紧抓住江峰的手,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哥,晴儿,晴儿终于有消息了,她明天就要出现了。” 话音刚落,柳月的眼泪就流了出来,江峰的眼圈瞬间也红了。 一下子怔住了 我给江峰和柳月的茶杯满上茶:“江哥,柳姐,我和阿桐其实早就见过许姐。” 然后,我将几次和许晴见面的过程告诉了江峰和柳月,包括那次许晴去江月村的事情。 听我说完,柳月热泪长流,江峰的眼圈这会儿一直红着。 我和秋桐静静地看着他们,秋桐轻轻握住我的手,我感觉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等江峰和柳月稍微平静下来,我说:“江哥,柳月,我有一个请求,不知你们是否答应。” 他们看着我,江峰说:“易老弟但说无妨。” 我看了看秋桐,秋桐微微点了点头。 我说:“在我和阿桐的心里,一直有一个愿望,我们很想知道你们和许姐之间的详细故事,这个愿望在心里埋藏了很久很久。当然,前提是你们愿意。” 江峰和柳月对望了一眼,江峰笑了:“我姐以前不是和你们说过吗?” “以前说的都是大概,我们想知道详细的,具体的。”我执着地说。 江峰又看了看柳月,柳月看看我,又看看秋桐,然后看着江峰,点点头:“哥,还是你来说吧。” 我和秋桐顿时喜形于色。 “好吧,我来说。”江峰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带着沉思的目光,似乎要把自己的情绪带回到过去。 我和秋桐目不转睛地看着江峰。 窗外这时飘起了鹅毛大雪,在这个寂静的冬夜里,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即将开始。 “我们的故事是这样的。”江峰用平静的口吻开始给我和秋桐讲述自己和柳月还有晴儿那难忘的往事。 冬日的夜,外面寒气逼人,室内却暖意融融。 温暖的房间里,十分安静平静宁晓静。 我和秋桐专注地看着江峰,聚精会神地听着。 随着江峰的叙述,一个感人肺腑而又惊心动魄的故事展现在我和秋桐面前…… 一个漫长的冬夜,我和秋桐毫无倦意,聚精会神听江峰讲自己和柳月还有许晴的故事。 “我们的故事就是这样,讲完了。”江峰深深吸了一口烟,深情地看看柳月,又看着我和秋桐。 大家一时都沉默不语。 此时的我和秋桐神情都有些发怔,这个夜晚,我们一直沉浸在江峰柳月和许晴的故事里,此时仍然没有走出来。 此时,我的内心感慨万千,心潮起伏,秋桐则眼圈一直红红的,身边的纸巾都快用光了。 许久的沉默之后,我看着窗外微明的晨曦,喃喃地说:“此情撼天动地,此情地久天长,此情感人肺腑。” 秋桐用尽最后一张纸巾,看着柳月和江峰,声音有些哽咽:“原来,原来你们的故事是这样的。原来。人世间的真情亲情和友情可以如此催人泪下。” 显然,秋桐都被江峰这一晚的讲述震撼了。 “许姐今天就会抵达星海。”我对江峰和柳月说。 “姐,我们一定要见到晴儿。”江峰对柳月说。 柳月深深地点头:“是的,晴儿。我们一定要见到晴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很想她。” 说完这话,柳月的眼圈红了。 秋桐说:“许姐的航班上午10点20到,我们一起去机场接许姐,好不好?” 大家一致赞同。 想到很快就能见到晴儿,一夜未眠的柳月和江峰毫无倦意,显得十分激动和兴奋。 而听了一夜柳月江峰和许晴故事的我和秋桐,同样也没有任何困意,我们被江峰的讲述深深刺激了大脑神经中枢。 快8点的时候,妮妮敲门进来了,看到大家都在,笑着对我和秋桐说:“你们这么早就来了,我来叫妈妈和小爸爸去吃早饭的。”https:ЪiqikuΠet “我们昨晚就没走。”我说。 “噢耶,没走?那——”妮妮困惑地说。 柳月对妮妮说:“我们聊天了,聊了一个通宵。” “哦卖糕的,你们这也简直太,太有精神了,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能熬通宵,服了,我真的服了!”妮妮竖起大拇指。 柳月笑了起来:“宝贝,妈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待会我们吃过早饭一起去机场接一个人。” “接人算什么好消息?”妮妮不以为然地说。“我们要接的这个人,见了你一定很激动。”江峰接过话。 妮妮看着江峰和柳月:“吖,妈妈,小爸爸,别卖关子,咱来点痛快的好不好啊?说,接谁让我那么激动呢?我看你们在逗我,这世界上能让我很激动的人,除了晴儿大姐姐,跟本没有其他人。” 江峰一拍巴掌:“丫头,还真让你说对了。” 妮妮一呆:“什么?小爸爸,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猜对了。” “我猜对了?什么意思?难道——”妮妮睁大眼睛看着江峰,“难道,难道我们要接的人是晴儿大姐姐?” 江峰和柳月点点头:“是的。” “啊——”妮妮突然大叫一声,吓了大家一跳。筆趣庫 “真的是晴儿大姐姐?真的吗?真的吗妈妈?”妮妮抓住柳月的胳膊摇晃着,脸上带着激动不已的表情。 “是的,宝贝丫头,你晴儿大姐姐终于要出现了,今天就会和我们见面。”柳月也激动地说。 妮妮的神情似乎突然就有些僵硬,一动不动地看着柳月。 “哇——”妮妮突然扑到柳月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显然,妮妮受不了这个突如其来消息带来的刺激。 柳月抱着妮妮,不住安慰着她。 哭了一会儿,妮妮突然停住,从柳月怀里出来,转身到了江峰跟前,一把搂住江峰的脖子,又带着泪水笑起来:“啊,啊,哇咔咔,小爸爸,晴儿大姐姐真的要来了。这么多年了,我都想死她了。我们终于要见到晴儿大姐姐了,好开心,好激动,好兴奋。我不行了,受不了了,小爸爸,快抱抱我。” 江峰抱住妮妮,疼爱地拍着她的后背,脸上带着欣慰的表情:“是的,妮妮,记住这一天,这一天,是我们和晴儿大姐姐团圆的一天,为了这一天,我们等了几千个日日夜夜。” 说着,江峰的声音就哽咽了。 看着这哭哭笑笑疯疯癫癫的一家人,我和秋桐的眼睛都湿润了。 吃过早饭,一行五人直奔周水子机场,在接机口等待许晴的到来。 五人中妮妮最活跃,几乎就是欢呼雀跃。 10点20分,许晴乘坐的航班准点到达,他们在接机口和其他接机的人拥挤在一起,急切地等待许晴的到来。 一会儿,乘客陆续往外走了,大家目不转睛地看着出来的每一个人。 突然,妮妮大声叫起来:“晴儿大姐姐,晴儿大姐姐!” 在妮妮大叫的同时,大家看到了正在往外走的许晴,拉着一个旅行箱。 许晴此时听到了妮妮的叫声,这称呼是如此熟悉而陌生,如此切近而又遥远。 许晴一下子怔住了,站在那里,目光扫向接机的人群。 接机的人太多,许晴一时没有看到他们。 妮妮这时蹦起来叫:“晴儿大姐姐,我们在这里!” 江峰和柳月这时也看到了久别的许晴,他们的身体微微一颤,柳月紧紧挽住江峰的胳膊。 许晴这时循着声音看到了大家,看到了妮妮,看到了她的峰哥和柳姐。 瞬间,许晴的身体猛地一颤。 许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自己的峰哥,见到柳月和妮妮。秋桐没有告诉自己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显然,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让许晴一时没有适应过来。 “晴儿——”江峰挥手叫起来,声音有些嘶哑。 “晴儿妹妹!”柳月也挥手叫起来,声音有些哽咽。 许晴定定地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过来,走向出口,走向江峰柳月和妮妮。 我和秋桐站在一边看着,心潮澎湃。 许晴刚走出出口,妮妮一下子就扑了过来,抱住许晴就哭:“晴儿大姐姐,我是妮妮,我是妮妮。晴儿大姐姐,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我好想你啊晴儿大姐姐。” 许晴顿时就泪崩了,抱住妮妮不放,声音颤抖着:“妮妮,你是妮妮。” “晴儿。” “晴儿妹妹。” 江峰和柳月也走过来,看着许晴。 许晴抱着妮妮看着江峰和柳月,泪水直流,颤抖着说:“峰哥。柳姐。” 江峰和柳月再也忍不住了,一起过去和许晴妮妮紧紧拥抱在一起。 四个人抱成一团,哭成一团。 此情此景,就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会心软,何况人心都是肉长的。 我和秋桐紧紧偎依在一起看着他们,我的眼圈红了,秋桐早就哭成了泪人。 周围的路人不少也都被他们团聚的场景打动,纷纷洒下理解和祝福的泪水。 江峰柳月许晴妮妮哭完了笑,笑完了又哭,好半天才稍微平静下来。Ъiqikunět 柳月和妮妮一人拉住许晴的一只手,江峰拉着许晴的旅行箱。 我和秋桐走过去,看着许晴。 秋桐说:“许姐,对不起,我们事先没有告诉你。” 许晴擦擦眼角的泪水,看着秋桐:“小秋,小易,我想说,我该谢谢你们。十分感谢。” 江峰和柳月也向我和秋桐道谢。 我开心地说:“终于团圆了,这是好事,我们真为你们高兴,走,中午我们两口子请客,祝贺你们大团圆。” 大家出了机场,直奔大酒店,秋桐和我准备了丰盛的接风宴,为他们的团圆祝贺。 许晴此次来星海,原本就没有什么专门的目的,就是来散心的。 接风宴之后,妮妮要求许晴和他们一起旅行,分别了这么多年,他们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 江峰和柳月用紧张而期待的眼神看着许晴。 许晴看了看江峰和柳月,又看看妮妮,点头答应了。 江峰柳月妮妮松了口气,我和秋桐也松了口气。 当天下午,江峰柳月许晴妮妮一行就离开了星海,直接去了江海,那座给他们留下太多记忆和念想的城市。 许晴和江峰柳月的重逢,终于了却了我和秋桐的心事,我们为此感到极大的宽慰。 但同时,我和秋桐又为此唏嘘不已。 寂静的夜晚,我们又谈起白天的事情。我不由感慨地说:“人生啊,苦难终究是难以避免的。” “嗯,是的,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终于见到了阳光,我们呢,不也是在苦难中走过来的吗?”秋桐轻轻抚摸着我的胸。 我点头:“由此看来,苦难是动力的催化剂;苦难是人生一道永远开放着绚丽花朵的风景。” 想起自己和秋桐经历的那些波折和磨难,我深有体会,终于明白,没有经历痛苦洗礼的飞蛾,脆弱不堪。人生没有痛苦,就会不堪一击。正是因为有痛苦的存在,才能激发他们人生的力量,使她们的意志更加坚强。此时的我很想去感恩苦难。真正的强者是不惧苦难的。 “苦难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秋桐说,“克,我们今后的路还很长,在漫漫人生里,我们应当在苦难中找到奋斗的源泉,要越挫越勇。” 我低头吻了吻秋桐的额头:“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要继续微笑着面对生活,不要抱怨生活给了我们太多的磨难,不要抱怨生活中有太多的曲折,更不要抱怨生活中存在的不公平。苦难是人生最大的财富。痛苦,是人生必须经历的过程!” 夜深了,我和秋桐低低地絮语着,交流着人生的体会,憧憬着美好的明天。 第二天,我和秋桐又去了机场,我们今天是来接从美国回来老黎和夏雨。 我们和夏雨已经是久别,自从北京那一夜之后,夏雨就再也没有回到星海。 一想起夏雨走之前北京那难忘的一夜,我就心跳不已,在懵懂之中,我似乎感觉自己被夏雨下了套,夏雨在临走之前得逞了。 今天就要见到夏雨了,此次夏雨回来,能给我和秋桐带来什么呢? 不知为何,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特异感觉。 老黎和夏雨乘坐的航班准点到达,我和秋桐很快在出口处看到了老黎和夏雨的身影。 最先出来的是老黎,笑眯眯的走在前面。 随后出来的是夏雨,让我和秋桐没有想到的是,夏雨怀里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 小家伙咧嘴看着我笑,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看着这小家伙,我顿有似曾队相识之感。 “嘎嘎——小克克,叫爸爸。”夏雨亲着小胖墩的脸欢叫着。 “爸爸——”小家伙很听话,脆声叫起来。 闻听,我和秋桐一下子怔住了……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