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亡国之君!》 1、大周(重写) 公元1365年。 大周立国第一百四十二年。 大周皇帝周仁寿在位的第四年。 南方的洪灾和北方的旱灾,让太多太多无辜的百姓流离失所。 当所有的问题集中在了一个时代的时候,那么天灾变得就有些匪夷所思。 会不会,皇帝失德,故而降此灾祸用来警醒世人? 一时间,民间引起不少流言蜚语… 寒冬腊月,天降大雪。 大周皇帝周仁寿站在后花园的凉亭之中,望着漫天飞白雪面色凝重。 大太监刘福拿着毛绒大衣在一旁候着。 “这雪下的可真不是时候啊。” 周仁寿暗自叹息。 北方的胡人年年南下,对于大周以北的辽州等地频频骚扰。 他们杀人、放火、抢粮无恶不作。 而那辽州的官员们,存在不小的问题… 自从自己从登基以来,便是连年天灾不断。 两头的问题,周仁寿仔细琢磨后下定决心,北上伐胡。 这个计划早在几年前便是定下来,奈何因为朝中的种种原因迟迟拿不下决心。 毕竟,南方还有许多不稳定的因素,冒然调兵有失稳妥。 可是,他真的也是没有办法了啊。 先皇那一套重文轻武的决策,也就导致了现在朝中竟无一可用敢用之将。 而朝中个的臣又们分为两个派系,各自为战。 剩余的武将们不甘心没落与朝堂之中,只能被迫加入苟延残喘。 这根本就不是那个当初那个以武立国的大周了。 即使他心怀大志,想要把大周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在没有解决各种问题之前,也只能是空幻想而已。 关于这一点,周仁寿看的很明白。 有些问题,必须得解决,不能在留给下一代。 路即使是在艰难,也要走下去。 看着满天飘零的雪花,周仁寿心里便已拿定主意。 他转过身来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太监道:“刘福。” 那叫刘福的太监急忙应声道:“奴婢在。” “再去安排人催一催,看看齐王到哪里了?” 按道理说,自己早在半月前就已经通知了下去,此刻为何还未到京。 周仁寿有些疑惑。 “回皇上的话,早在半个时辰前,齐王爷就已经到达了京城,现在应该是在官驿候着。” 周仁寿闻言有些的看着他说道:“朕不是告诉过你,齐王进京后就立刻让他进宫,为何人到了你却不告知朕?” 对于这个贴身的太监,周仁寿是可谓是越发不满。 “奴才看皇爷您近日十分劳累,从前天到今日已经三天没有休息,那会皇爷好不容易才睡着,齐王就派人前来禀报,奴婢便斗胆自作主张的让其等候,还请皇爷赎罪。” 刘福跪在地上,面容惶恐。 周仁寿看着他颤颤巍巍的样子,一想到是自己宫中的老人,便是没在忍心责罚。 “好了,你先起来吧。” 周仁寿叹了一口气,对着跪趴在地上的刘福开口说道。 刘福闻言道:“谢皇上。” 待刘福起身后,周仁寿目光继续望向后者决定得好好敲打一番:“你跟朕也是有些年头了吧?” “回皇上的话,奴才是永文五年就跟在皇上身边伺候,到现在已经是第十七个年头。” 刘福小心翼翼的答着话,不知皇上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十七年了啊,时间过得可真快。” 周仁寿有些感慨的说道:“想当初跟在朕那个颤颤巍巍的小太监,如今也成了宫中一言九鼎的大公公了。” 刘福闻言脸色煞白,双腿直接跪在了地上,低头不敢说话。 脑子里不停地琢磨,到底是哪个人多嘴多舌的在背后捅刀子。 周仁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朕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有许多事,不要以为朕没看见就真的不知道。” 刘福一听这话,又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奴婢有罪。” 周仁寿看着刘福紧绷着脸说道:“刘福,你要记住,你是朕的人,朕可以把你带上高位,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你打入深渊。” “朕希望你能够记住,你只不过是朕的一个奴婢而已。” “有些事情,小私欲可以有,大想法容不得。” 周仁寿俯视着他:“原本,朕打算让你跟随朕一块北上。” 此话说的异常平静,却在刘福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刘福心里明白,自己已经算是年迈,怎么能经得起那么远的长途跋涉。 这分明是想要自己死啊! 他不想死。 尤其是现在自己如日中天,在这宫中颇有威信,便更不想死了… 周仁寿看了看他惶恐的模样忍不住叹息道:“太子找过我,替你求了情,便暂且饶你一命。” 刘福跪在地上磕起头来:“谢皇上恩典,谢皇上恩典…” “不过” 周仁寿话锋一转看着头冰冷的说道:“朕希望你能记住,你的命是太子给你的,朕希望你可以做到像太子说的那样能够悬崖勒马。” “还有,关于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真不希望待朕走了以后宫内有什么变化,你能明白吧?” “奴婢明白。” 刘福跪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抖。 可能是因为内心深处的恐惧,也有可能是因为寒冷… “行了,你起来吧,去让齐王到弘德殿来找朕。” “嗻。” 刘福闻言起身,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凉亭… 弘德殿。 殿内升起火炉,周仁寿坐在木桌前看着奏折。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走进来一名年龄约七八岁的儿童。 那儿童也就一米多来高,长相清秀可爱,一双眼睛扑灵扑灵的看着对方。 只见他小跑进了殿内,看向桌前的周仁寿喃喃的说道:“父皇,去打雪仗啊~” 跟随的太监跪在门口不敢说话。 周仁寿看向自己的小儿子开十分柔和的口示意道:“来,正乾,到父皇身边这来。” 周正乾闻声后小跑到他跟前,坐在了他的腿上。 “功课做完了么?” 周正乾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说道:“都做完了。” “我都给大哥看过了,大哥都夸我聪明呢~” 看着周正乾那可爱的模样,周仁寿的心情也是愉快了起来。 他面带笑容:“呵呵~是么。” “是鸭~” “大哥刚刚还堆雪人了呢,堆了那么大一个~” 周正乾用小手那么比划着,周仁寿笑咪咪的说道:“你大哥还带你去堆雪人了?” 周正乾一听这话瞬间哇哇的哭了起来,这让周仁寿有些茫然。 “父皇,大哥他又欺负我,你得替我做主啊~” 说完,假装抹泪,一边观察着周仁寿。 周仁寿一脸严肃:“他又怎么欺负你了?” 周正乾看着自己的父亲很生气的样子便开始告状: “就是堆雪人,呜~他只堆了他自己的~不肯堆我们的,我说他他还打我~呜~” 周仁寿看着他开口询问道:“你说了他什么啊,他竟然会打你?” “父皇,你不能偏向大哥。” 周正乾一脸认真的看着周仁寿说道。 周仁寿看着他保证道:“只要你没有做错事,朕又岂会偏袒你大哥。” “………………” 周正乾仔细琢磨了一番,然后小脸一变,从他的腿上跳了下来哭腔着说道:“那我还是不说了吧,免得父皇你又打我…” 2、张恒俭 周正乾自然是不敢实话实说,因为他做的事或者说的话到最后都成了活该挨打,绝大多数的时候还会被补上几下… 周仁寿也是没有过多询问,但是内心早已认定是他又做了什么错事。 毕竟,年幼的孩子偶尔做些不着调的事倒也无妨大雅… 望着周正乾迈着小步伐踉踉跄跄逃离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说道:“慢点,别摔到了。” 小家伙忍不住回头张望。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甚至以为父皇还是爱着他的… 周正乾小跑着迈出门口,一不留神差点撞到了前来禀告的小太监撞了个满怀。 这下可把小太监吓得不轻,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 周正乾有些恼火的看着他,又扭头瞅了瞅凝视自己父皇,便没敢说话,转身离去。 周正乾皱着眉头看着小太监说道:“什么事?” 那小太监回过神来道:“启禀皇上,齐王到了,现在在门外候着。” 门外,离开后殿内周正乾直接满脑子的委屈,一不留神直接撞到一个人的怀里。 他抬起头来望着那个男人。 自己的个头刚好到对方的腰间,样貌跟自己的父皇有些相似。 周正乾崛起小嘴双眼通红:“你是什么人啊?” 看到对方竟然一点都不畏惧自己,周正乾更加委屈了。 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自己这次是真的没有错。 一家人不就应该整整齐齐的?这有什么错? 无缘无故的又被大哥打了一顿,没有得到父皇的安慰不说,还被这个大汉撞得脑壳疼… 没等对方说话,只听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那是你七叔。” 周正乾扭过头来看着满是笑意的周仁寿,再瞅了瞅这满脸冰冷的个汉子,心中更加委屈了。 虽然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但从父皇的眼中也是明白了这个人并非是什么外人。 父皇的眼神,是只有在他的大哥和母后身上才能看得到的… 看着自己父皇不仅没有向着自己反而站在那里傻笑,周正乾便控制不住自己内心中的委屈哭着说道:“大哥打我,父皇也不向着我,就连七叔也跟着欺负我~我要去告诉母后去~呜呜~” 他小跑着离开,留下那汉子一脸懵逼。 这小孩是几皇子啊? 明明是他冲撞了自己,为何他却委屈的哭了起来?搞得好像是我的不对一样… 回过神来,望向满脸笑意注视着自己的周仁寿便要下跪行礼:“臣周仁礼,参见…” 话没说完,周仁寿走上前扶住了他说到:“你我兄弟二人,何须多礼。” 周仁礼摇了摇头说道:“您贵为君,我是臣,礼不可废。” 周仁寿假装生气的模样看着他说道:“在这样我可生气了啊。” “皇上…” 周仁礼还想再说什么,便是被他有些不满的打断道:“叫什么皇上,叫大哥” 周仁寿认真的打量着对方,随后有些关心的说道:“黑了,也瘦了。一看就是吃了不少苦…” 看着对方这幅模样,周仁礼瞬间褪去了所有的防备,满是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大哥说道:“臣弟倒是没什么,可大哥你。” 周仁礼看着自己大哥,这才短短几年啊。 就成了这幅样子。 周仁寿摇了摇头笑呵呵的说道:“先不说这些了,你跟我来。” 周仁寿拉着对方的手走进弘德殿。 进入殿中,周仁寿让太监拿出一张地图摆放到了桌上。 地图上,好多处地方则是用大大小小的圆圈给框了起来。 周仁寿指着地图说道:“这是辽州。” 随后又指了指说道:“这是胡人的部落,朕这些年一直也在研究。” “那胡人也只是在春暖花开之际才北上掠夺,最让朕疑惑的是每次都是在他们走后朕才收到消息。” 一说到这里周仁寿表情有些恼怒。 “他就像一跟刺,牢牢的卡在朕的嗓子眼里,难以下咽。” 周仁寿手指了指那胡人生存的地方,心情十分凝重。 胡人善骑马,来之汹汹,去之匆匆,望尘莫及焉… 这是辽州上报的军情。 简单的说,他们跑的太快,步兵追不上。 辽州城的守将还说,担心敌故设诱,所不可乘胜追击。 周仁礼看着这几份军报,只是低头沉思不下结论。 周仁寿则是非常气愤的说道:“朕早就怀疑,那辽州的政权早就被胡人的糖衣炮弹给侵蚀腐化掉了。” “想必他们早已经认为,朕拿他们没办法。” “呵呵…” 周仁寿在殿内来回蹒跚不停,十分恼火。 “既然如此,那朕就干脆不用他北方的兵。” 周仁寿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朕知道,这样做对你来说可能很不公平。” 周仁礼有些无奈的说道:“臣弟的事倒是没什么,只是要南方的兵去北方作战,终究是多了些不便。” 周仁寿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事早在前几年朕便是准备了,粮草之类的事情七弟你无非多虑,朕准备的很充足。” “七弟你只需要去想,这场仗该怎么去打。” “这场仗意义非凡,一是要打出我大周的国威来,让周边小国不敢有挑衅之心,朕要让他们知道,犯我大周害我子民者,虽远必诛!” 周仁寿愤怒的拍了拍桌子,然后本着脸继续说道:“二来则是告诉那些以为朕够不着离朕很远为官的人,朕要让他们知道,朕不计较并不意味着拿他们没有办法!” 周仁寿目光坚毅,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周仁礼看着自己的大哥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原本的计划路线便是要更改一番了。” 周仁寿点了点头在地图上指道:“我打算从这里,绕道而行,路虽然远,最起码还是安全一些。” 周仁礼皱着眉头看着他所指的方向:“如果从这地方借道,必然多些麻烦。” 周仁寿摇了摇头:“这些东西朕就告知过了,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们所说的是周边的一个小国,作为大周的附庸国,不但不会多说什么,反而会引以为荣… “既然如此,那就权由大哥做主吧。” 周仁礼心中虽有不快,但终归是没有多说什么。 周仁寿看着自己周仁礼开口道:“朕之所有会御驾亲征,并不是对你不放心,希望你不要多想。” “大军还是由你指挥,朕不会过问这一方面的事,朕只是怕你会多虑从而放不开手脚而已。” “臣弟明白,可国不能一日无君,打仗不是开玩笑。” 周仁礼有些无奈,万一皇上跟着他在出了什么问题,这个罪名他担待不起。 “哈哈~” 周仁寿闻言爽朗大笑:“这一点你无须担忧,你是不是忘了,朕可不是吃素的!” 周仁礼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说道:“去可以,但是你只能在后方,万不可偷摸的上去行战场杀敌。” 周仁寿十分爽朗的答应道:“这没问题。” 周仁礼开口询问道:“还有一件事。” 周仁寿瞬间明白了,他望着周仁礼笑呵呵的说道:“朕知道你担心什么,这点你放心好了,朕出征后则由太子监国,命杨奇,王安远,刘尽忠几人辅国,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 只见他话锋一转,面露凶光:“朕的这个儿子,也不是吃素的。” 3、希望你能明白 紧接着,两人就开始讨论研究兵马调配问题和粮草补给等重要的问题。 因为两人的地位不同,所以二人思考的角度也是不同,也就产生不小的分歧。 齐王周仁礼认为。 既然行军路线发生了改变,那么出兵的时间就也得重新调整部署,短时间内不易出兵。 尤其是近期,大雪下个不停,气温异常寒冷。 就连他自己刚到京城之地身上穿上鹅毛大衣都冻的浑身直打哆嗦,更别说那些常驻在南方没有经历过严寒的将士们了。 而且他们去的地方,是京城还要往北的辽州,气温更要比京城地上许多。 尤其是对于周仁寿提出的穿着棉衣作战的想法很不赞同。 要知道,光是那些士兵门所佩戴身上的盔甲等物就已经达到了30多斤重。 而且,南方的兵从来没有穿过棉衣作战,必定很不习惯,战斗力也肯定会大打折扣。 而皇帝周仁寿则认为,眼下的胡人正是最薄弱的时候。 近些年来,他们在辽州取的胜利,必定会祝其嚣张气焰。 想必在他们心中,早就认定了大周也不过如此。 如果这边还继续放任下去,那么必定会造成其他的连锁反应。 那些臣服于大周周边的其他小国会不会也会像那胡人一样? 答案是肯定的。 倘若是真的发生,那么大周将面临的则不在是一个胡人那么简单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就不是考虑什么时候打,如何打的问题了。 一旦周边小国有了逆反之心,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 而且,胡人已经接连吞并了周边其他的小部落,局势也肯定不稳,真等到他们完全融合了其他部落的兵力,到时候可就没这么好打了… 周仁礼仔细一琢磨,感觉他大哥说的也并非毫无道理。 但是眼下这种情形真的不适合出兵啊。 就在他陷入两难之境,门外的太监走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慈宁宫里派人前来通知,皇后娘娘已经把饭菜备好,让皇上您和齐王爷赶紧过去。” 周仁寿顺眼望去,只见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嗨,光聊这些却是差点耽误了饭点。” 周仁寿拉起齐王的手:“咱们俩也好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你皇嫂也是听到你要进京,一直在忙乎,要是耽误了她那一片心意必定不会轻饶了朕。” 周仁礼跟着周仁寿的步子向慈宁宫走去… 正阳殿主殿。 大周太子周正朗望着大雪纷飞的样子内心很是沉重。 来到这个朝代已经是十六年了。 作为一个穿越者,一个经历过九年优秀义务教育的正经接班人,对于这些情况他都明白。 可问题,这个社会他就不信那一套,就连他的父皇周仁寿也有时候怀疑会不会真是自己的问题,甚至时不时会产生要禅位的想法。 长期以来的天灾,严重打击了这位新皇的执政信心。 毕竟,天灾虽有,那也是偶尔,何曾像近两年这样换着花样的来一遍? 真是离谱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就连周正朗本人有时也怀疑,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穿越,才酿成了如今灾乱不断地局面? 又或者,老天爷降灾真正预警的对象是未来会成为皇帝的他? 妥妥版凶手竟是我自己? 麻了… 真要是在这么搞下去,自己真要扛不住了。 “兴安~” 周正朗向门外喊了一声。 一小太监闻声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弯下腰来回道:“奴婢在。” 周正朗看着他询问道:“宫外那些造谣者锦衣卫那边可有什么线索了?” 兴安闻言说道:“奴婢昨天去过了,锦衣卫那边暂时还是没什么头绪。” 周正朗皱着眉头看着兴安说道:“这都多久了?还没什么头绪,他们锦衣卫那么多人是吃干饭的么?” 周正朗看着他说道:“你去告诉锦衣卫指挥使张横俭,孤在给他三天时间,若是三天后还没有任何动静,那他就滚回老家养老算了,孤重新选一个有能力的人顶上来。” 锦衣卫作为天子手中的一把刀,必须要时刻保持尖锐的锋芒。 “诺。” 兴安转身准备离去,便被他叫住:“随便安排一个人去吧,你跟孤出去走走。” 兴安看到他想要出去便是跪在了地上劝阻道:“殿下,这外头的大雪还未停歇,您实乃千金之躯,万一感染了风寒,奴才怎能担待的起啊?” 周正朗则是摇了摇头说道:“这点风雪算不上什么,孤的身子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周正朗说完便披上绒布大衣,迈步走出正阳殿。 走出殿内,窗外已是进入了白雪世界。 宫内的太监和宫女们拿着扫把和木锹忙的不亦乐乎。 看见周正朗,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跪在道路两旁。 周正朗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皇宫礼仪繁杂,这些宫里太监宫女见到他下跪也是理所当然… 走在出宫的路上,周正朗心里一直在想。 天降大雪,宫内是有人不间断的进行打扫,可宫外呢? 自己安排下去的活他们到底有没有去办,宫外的马路上到底有没有人去打扫,这件事在周正朗的心里是一个问号。 两人走的很快,不一会便来到了走出皇宫的东门——正午门。 楼上执勤的士兵从远处便是看到二人的身影,待近后看清楚了以后便是急忙小跑了下来。 手握刀柄单膝跪地道:“城防营九品带刀侍卫林远参见太子殿下。” 周正朗看着林远满是疑惑的问道:“孤记得,今天不是你当值吧?” “回太子殿下,今日事江标当值,但是他家中有事,便跟我轮换了一下。” 周正朗听言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孤不是说过,当值之人不能以任何理由进行轮岗,你们是拿孤的话当成耳旁风不成?” 林远急忙解释道:“启禀殿下,是因为连日的大雪把江大人家的屋顶都给压垮了,江大人又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卑职便擅作主张让他先回去进行修补,由我替他值了今天的班。” “还请殿下恕罪。” 周正朗听言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好了,孤知道了。” “既然当值,就要把他的班给值好,切莫饮酒。” 周正朗语重心长的说道。 林远闻言手握刀柄说道:“是!” “打开城门吧,孤要出去一趟…” 4、有内鬼 慈宁宫主殿。 皇上周仁寿拉着齐王周仁礼走到这里时,皇后姜丽萍已经是在外等候了。 看到二人姜丽萍忍不住开口抱怨道:“每次都是这样,总是需要别人在后面催着你吃饭。” 周仁寿则是笑呵呵的说道:“这不是过来了么。” 周仁礼跟在旁边主动打起招呼:“皇嫂。” 姜丽萍看着眼前这人疑惑的问道:“你是齐王?” “正是臣弟。” 周仁礼点头应答。 姜丽萍闻言走上前来看着他不可思议的说道:“这才几年不见,竟然瘦了那么多?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如今他的模样与当年变化太大,竟一时认不出来… 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又让她回想起多年前跟在她后面追着要好吃的翩翩少年… 面对这个面容清秀的女子,周仁礼放下了心中的戒备说道:“有劳皇嫂挂念,臣弟在外一切安好。” 姜丽萍看着他,张了张嘴,但终究没有在多说什么。 周仁寿看着自己的爱妻的模样笑着说道:“好了,先进去吃饭吧。” 周仁寿走到屋内,只见自己的小儿子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 小家伙瞅见了他便是急冲冲的推开凳子站了起来,可怜吧唧的看着他。 “正朗呢?” 周仁寿目光扫视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好大儿的身影便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皇后姜丽萍听到这话有些幽怨的对着他说道:“谁知道整日里在忙些什么,听他殿里的奴才说是半个时辰前就出宫了。” 周仁寿闻言更加疑惑:“这外面雪下的这么大,他出宫作甚?” “我哪里知道,就如同你整日里忙的什么东西又岂会告诉我?” 周仁寿一听这话急忙转眼话题说道:“那就先吃吧,不等他了。” 如果是平日里,必是先等会派人去寻了,可今日却不同。 姜丽萍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也并没有过多说些什么。 周仁礼跟着两人后面迈进门槛,看到一桌子的饭菜陷入了沉思。 时隔多年,他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 看着那一桌的饭菜,周仁礼一直在琢磨到底是何用意。 周仁寿笑呵呵的看着他说道:“你皇嫂一听说你要进京,便从一大早开始忙乎。” “这些鱼啊鸡啊,可都是你皇嫂亲自挑选下厨做的。” “我也是托了你的福,才能吃上这么丰盛的晚餐。” 从他继位以来,便开始推行起节俭的政策,身为皇上,理应起表率作用。 皇宫里的开销经费进行了大大削减,全部拿来用于镇灾等,虽然说是杯水车薪… 周仁礼看着这桌饭菜对姜丽丽拱手行礼道:“有劳皇嫂挂念了。” 姜丽萍则是柔声回道说道:“本宫记得你以前最爱吃的便是这些了,一晃都过去了好些年,也不知道是否还合你胃口。” 周仁寿拉着他坐到了自己的旁边:“尝尝看。” 周仁礼拿其筷子,叨其一块鱼肉放在口中。 周仁寿和姜丽萍二人目光都注视着他。 “嗯,香辣可口,还是当面那种熟悉的味道。” 听到他的肯定姜丽萍那颗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 周仁寿夹起一块鸡肉放到他的碗里说道:“你在尝尝这个。” 周仁礼拿起鸡块放在嘴里,心中则是更加猜疑,但表面上还是应付着笑脸说道:“好吃,这这味道还是一点没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周仁礼也是有些迷糊,看着这夫妻二人依旧还是那副亲近的模样不仅有些纳闷,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送走了齐王,周仁寿则是满脸苦涩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说道:“如今南方的战士刚刚停歇,又让他参与北方的战事,这就是已经愧对于他了,朕实在是拉不下脸来提出那样的要求…” 姜丽萍则是一脸无奈的说道:“行了,你也喝多了,早些休息吧。” 二人原本打算让齐王把他的家眷都接到宫里来。 可是看到周仁寿一直在跟他聊着,姜丽萍也是没有任何机会去开口提这件事。 姜丽萍扶着周仁寿上了床,然后望着齐王离去的方向暗自叹息。 但愿他还是当年的那个少年,还能念些兄弟情义吧… 另一边。 齐王周仁礼在太监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走出皇宫。 “公公,就送到这吧。” 周仁礼看着到了宫门外,对着那太监说道。 “那奴才就送到这了,王爷你自己慢着点。” 周仁礼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放到了他的手里说道:“有劳公公了。” 那太监瞪大了双眼小声说道:“这可万万使不得啊,要是被皇上知道定不会轻饶了奴婢的。” 周仁礼则是不在意的说道:“这里又没有人看见,你不说我不说,皇兄又岂会知道?” 那小太监听言沉思了一会。 他可以拿着这份钱去孝敬大公公,说不定还能分给自己一个美差。 四周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把接过银票,看着周仁礼又询问了一遍:“那小的就收下了?” 周仁礼点了点头,随后道:“你放心收下就好,也没有啥的要求,只希望宫里如果有什么关于本王的传闻,公公能够告知本王一声。” 看着那小太监面漏疑难之色,周仁礼又拿出一张银票说道:“你放心,本王不会太为于难你。” 小太监看着那张银票的数额后喜笑颜开道:“这个好说,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小的定会第一时间通知王爷的。” “那本王就先行告退了。” 小太监也拱手示意:“王爷您慢走。” 小太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然后又不放心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才把那两张银票揣入怀中,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折返回去… “王爷!” 站在皇宫等候的将士看见了齐王的身影,纷纷半跪行礼。 在看看那齐王周仁礼,板着脸双目露出精光,哪里还有喝醉的模样。 看着一众将士淡淡的说道:“回去吧。” 然后迈着大步向前走去。 另一边。 太子周正朗出宫后。 地上的积雪大概已经有四十公分厚的深度。 周正朗看着陷进去的小腿脸色很不好看。 记得自己明明早就有过交代,让京州府衙配合驻地的官兵不间断的清理路上的积雪,为什么却还是眼前的这个样子。 兴安看着他一副恼火的样子便是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殿下,要不要派人把他们给叫过来?” 周正朗仔细想了想说道:“算了,我们先出去看看在说…” 5、将齐王妃接到宫里来 京州府衙。 时任京州知府的杨昊站在县衙内,望着满天飞舞的雪花,忧心忡忡,以至于捕快来到旁边叫了几声都没有发觉。 回过神来的杨昊看着那捕快问道:“城防营那边可是派人来了?” 那捕快看着杨昊摇头说道:“回大人的话,城防营那边并没有派人,说是职责不在于此让我们自己干。” 杨昊皱着眉头看着捕快:“难道你没有告诉他,这是太子殿下安排的差事?” 杨昊满是不解。 按理来说,那负责城防营的将领不至于这么胆大妄为,对于太子殿下的旨意也敢不尊? 全朝廷都知道,眼下皇帝就要御驾亲征,令太子监国,好多事都已经移交给了太子去处理,他们怎么敢在这个节骨眼唱这出? 提到这里那捕快满是抑郁的说道:“卑职说了,但那负责的少尉一听到太子安排便是恼火了起来,说咱们少拿太子来压他…” 杨昊听言不敢相信的说道:“当真如此?” “此事卑职自然不敢撒谎。” 杨昊点了点头:“那就先这样吧,你先带上衙门内的捕快们,带上扫把竹锹之类的工具先去街上主干道上扫一扫,本官在去趟城防营看一看。” “是。” 那捕快闻声返回府衙里,准备叫人行动起来。 城防营距离城防营不过两三里地,并不是很远。 在位置上看,京州府衙位于大周皇宫的正东方,城防营则位于东北角。 城防营内约有士兵三千多人,其主要的任务就是负责大周基本保卫工作。 京州驻扎的军队分别是城防营、御林军和虎啸营。 城防营和御林军是大周早期就存在的军队,而虎啸营则是后期由太子周正朗后期一手创建的军队,相当于他的内卫,只听他一个人调遣。 虽然三支军队的人数不多,但是就对于布守京师而言已足矣。 毕竟,只是保卫皇宫而言平日也没什么事,要在多了也没啥用,还费钱。 当然了,若是真的到了用上这三支驻军那么大周也基本上距离亡国不远了… 杨昊一人刚到城防营的门口,站岗的卫兵拦住了他说道:“这里是军事要地,不得擅闯。” “本官乃京州知府杨昊,有要事要见你们将军,劳烦通报一下。” 那卫兵仔细的打量着他。 在对方报上职务后不敢怠慢道:“杨大人请稍等,我这就进去禀报。” 说完看了旁边的卫兵一眼,只见对方点头示意后便小跑了进去。 过了一会,那卫兵折返了回来看着杨昊说道:“我家将军有其他公务在身,没空见你,杨大人请回吧。” 杨昊闻言先是一愣,有些不解的说道:“这天降大雪,你家将军有何公务?” “这就不方便透露了,若是没什么事,杨大人便请回吧。” “我是奉太子殿下之命过来的,你难道没有告诉你家将军?” 不管如何,自己堂堂朝廷五品命官,最不济的也得让他踏入营内暖和暖和吧。 谁曾想,对方连营门都不让进。 “我家将军没空见你,杨大人还是回去吧。” 说完二人便开始驱赶开来。 “放手!本官自己会走,用不着你们赶我!” 杨昊愤怒的盯着二人:“回去告诉你们家将军,这事本官定会到太子那里告他个抗命之罪!” 杨昊愤怒的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 城防营内。 主帐。 城防营的将官们在聚在一起喝酒,为首的是一个身高一七八左右的老将军。 那老将军不是旁人,正是这城防营的军事主官李德宝。 作为一名经历过多次战火洗礼的老将军,永文时期,对于朝廷内文官大势大压武官和武勋的现象很是不满。 他是打心里看不上只会卖弄嘴皮子的文官们。 但奈何朝中局势不妙,当朝皇上有意打压武将。 他自己不愿意与那朝中腐儒文臣同流合污,又不想脱下战甲告老还乡。 恰好前任的城防营主将犯了事,有了空位便是自己主动请缨去城防营担任主将,。 对于这个手握兵权的大将军提出这样的想法,周洪康早就想让他告老还乡了。 但是奈何他功劳甚高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这次既然他主动提了出来,周洪康自然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武将和武勋们彻底走上了衰败之路… 对于眼前发生的情况,一名校尉有些担忧的说道:“李将军,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万一真的是太子殿下安排的怎么办?” 李德宝还未说话,另一个校尉接口说道:“张校尉多虑了。” “我们身处要职,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安排这种杂活让我们干呢?” “定是那文官看着这大雪忙不过来,想让我们给他出苦力罢了。” 说完,那男人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另一名校尉也是面带不屑的说道:“王校尉说的对,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下那样的命令。” 负责城防营的李德保也是满脸不屑的说道:“这要是换成旁人,或许会给他杨昊一个面子也就去了,若是他第一次能亲自前来,本将军也可以卖给他一个面子。” 随后李德宝面漏不屑之色:“还拿太子出来压我,我当年带兵战场杀敌的时候,他杨昊还不知道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读什么孔子曰呢!跟我来这套!那太子殿下的武艺那都是我教的…” 众人听到自家将军这么说,便也没在把这件事当回事… 另一边,原本想要亲自去寻人的周正朗被前来寻找的小太监给拉了回来。 周正朗一听道自己的七叔进了已经进了宫便是打消了去找人算账的念头。 对于他来说,什么事都没有要要见他七叔重要。 周正朗十分高兴的跟在小太监来到慈宁宫。 踏进房门,便是看到了她的母后一脸愁容的坐在饭桌,旁边的小宫女在那里收拾碗筷。 姜丽萍看到他的身影便忍不住抱怨道:“你不知道今天回京么?为何在这种时候还要出宫?” 如果他在,那么这件事肯定不会这么复杂。 “儿子不是看着今日来连降大雪,便想着出宫去看一看道路是否有人清理还有周围百姓受灾的情况。” 周正朗看着自己的母后笑呵呵的跑道她的身后,替她捏起肩来。 姜丽萍闻言还是有些生气的说道:“那就不能明天又或者等雪停了再去?还有什么事比你父皇御驾亲征还要重要?” “本宫真搞不懂你们爷俩,一个整日研究御驾亲征,另一个冒着大雪还要出宫视察。” “倒不如你皇祖父时活的轻巧。” 周正朗看着自己的母后苦笑着回道:“皇祖父在位时又何曾经历过这样的天灾啊?” “是啊,你也知道是天灾,我也知道是天灾,可这宫外的那些怎么就不知道呢?” 姜丽萍喃喃自语的说道。 “还有饭菜么?我都快饿死了。” 周正朗急忙转移话题,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 “饭都给你留出来了,等会让人热热给你端过来。” 姜丽萍起身离开,只留下周正朗一个人万分无奈的坐在那里。 6、你先回去,其他的我想办法 在慈宁宫吃过晚饭,周正朗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寝宫,而是回到了明心殿继续批阅奏折。 自己那个皇帝老子最近一直在研究如何征讨胡人的问题,朝中大小事务也就无心打理。 按照他那个意思,这天下反正迟早是要交到自己手中,不如提前让他自己熟悉熟悉业务。 至于他本人会不会愿意,那就根本就不是他能选择的问题了,就像当初他的父皇一样根本没得选… 坐在明心殿的桌前,看着桌上一堆奏折周正朗只感觉头皮发麻。 旁边的太监兴安小声解释道:“这是下午才从内阁送来的。” 周正朗拿起一份周折看了两眼便是放到一旁。 其实批示的内容也是很简单。 就像是老师批改作业一样。 没有意见就画勾,想要表扬就在奏折上写一些话,若是有疑问的可以告知内阁留中不发。 周正朗又拿出一份奏折看了一眼,然后目光看向兴安:“你去内阁,把杨阁老请过来。” 杨奇作为三朝元老,对于这样的老臣周正朗说话还是比较注意一些。 “是。” 兴安领命后退出明心殿,前往内阁叫人。 周正朗看着奏折内心困惑。 这个奏折上所说的张亦龙到底是个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告他的折子。 有人说他滥用职权,还有人说他贪污受贿。 最近这些天来,关于上奏张亦龙的折子,光看到的就已经不下于十多份。 而最重要的是,自己已经批阅完了为什么内阁还会建议留中不发? 过了一会,兴安返了回来,跟在其后面的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只见那人身穿一品赤红色官府,身高五尺有六,一张国字脸脸上布满了皱纹,虽已年迈,但双目却炯炯有神。… 杨奇不慌不忙的踏入殿中。 大周皇帝周洪康在位期间,二品以上大员单独接见时可不行跪拜之礼。 对于自己父皇的规矩,周仁寿又不好去更改,便是一直沿用了下去。 杨奇拱手弯腰行礼道:“臣杨奇,参见太子殿下。” 周正朗从书桌前站了起来,走向杨奇扶起他说道:“杨阁老何须多礼。” “孤有一事不明,便差人把您请了过来。” 周正朗对着杨奇说道。 对于此行的目的兴安并没有告知,到他已经猜的差不多。 看到桌上单独列放出来的奏折,便是肯定了这一想法。 皇帝远征在即,这帮人便把希望放到了太子头上。 看着周正朗脸色不太好看,杨奇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说道:“想必太子殿下是为了张亦龙的事情吧。” 周正朗看着他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周正朗回到桌前拿起奏折:“关于检举张亦龙的折子,孤大概看到了十七八份,其描述的罪行人神共愤,为何内阁却留中不发。” 像这样的人,理应押回京城来交由刑部审理。 杨奇看着周正朗认真的说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关于这张亦龙一事,可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哦?” 周正朗满是疑惑的说道:“难道是这上面说的还能有假不成?” 一个人说他有问题,可能是假的,这么多人都说他,便是得好好查查了… “孤认为,既然有这么多人去举报他,那就说明这个人是有问题的,理应先派人调查,如果属实将其押回京城交由刑部去。” 周正朗看着杨奇试探性的说道。 关于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也是不太清楚… “那张亦龙为人刚正不阿,但过于墨守成规,江南一地作为他们的大本营,自然不能容下这样的人。” 杨奇解释说道,周正朗开口问道:“那这件事是否有派人去调查过?” 如果按照杨奇的说法,那么这个人理应不是那贪赃枉法之人才对。 杨奇点了点头说道:“内阁的王大人派人去过了,情况属实。” “王熙元?” “正是。” 周正朗闻言陷入了沉思。 王熙元是朝廷三派中的江南派。 关于朝廷之事,也大概听他父皇提起过。 现在的朝中大概分为三派。 一则是由一品大臣刘尽忠内阁为首的江南派,由沈安、刘柄臣等多名三品以上官员组成。 另一派则是由一品大臣王安远为首的淮西派,由张四海、李万平等多名以上的官员组成。 最后一派,便是由杨奇为首组成的中间派了。 说是中间派,其只不过是躲在他伞下求庇护的一帮可怜人罢了。 在朝中为官,如果在没有保护伞的情况下还不站队,基本都会被打压的很惨… 显而易见,两边都不站的杨奇自然成了那些不愿意同流合污之人最好的保护伞。 周仁寿虽贵为皇帝,还大多数时候还是得听听朝中其他他大臣们的意见… 想要瓦解这样的派系,短时间恐怕是有点难度… 杨奇看着陷入沉思的周正朗继续说到:“王熙元派人调查完后,沈安又派人去了一趟。” “沈安怎么说?” 周正朗抬起头来看着杨奇问道。 “沈安那边给出的结论是纯属谣言。” 周正朗皱着眉头说道:“他们莫不是想拉拢张亦龙?” “不止如此,他们还有更大的野心。” 周正朗目光与杨奇相视问道:“莫非,他们又查到了什么?” 杨奇点了点头:“他们查到了有人贪污赈灾款,有人滥用职权侵占百姓良田,甚至有人…” 杨奇看了看周正朗,不愿意说在说下去。 周正朗闻言一副不敢相信的说道:“该不会都是江南派系的人吧?” “没错,沈安一行所查之人都是江南派系之人,似乎有意讲整个江南派系的大本营连根拔起。” “所以,对于这件事内阁争吵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且,这件事皇上早就已经知晓了。” “我父皇那边是怎么说的?” 周正朗好奇的看着他,想知道他的皇帝老子是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对于这件事情,最开始皇上也的确找过老陈臣。” “老臣的想法与皇上不谋而合,而且,江南一派确实存在很大的问题。” “可现在的关键不在于问题的本身,如何处理那些涉案的官员是一件麻烦事。” “若是将那涉案人员都抓起来,那么势必会重创江南一派,造成单方独大的场面,这显然是皇上不想看到的。” “索性到最后通通留中不发,看到了也假装没看到。” 听完杨奇的解释周正朗有些无语的说道:“总是压着也不是办法吧?” “倘若那些若是不处理,江南一地的百姓必定还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与我父皇的执政理念截然相反啊。” 周正朗对着杨奇有些纳闷的说道。 7、早朝。 杨奇看着周正朗有些疑惑的说道:“难道皇上没有跟太子殿下提起过这件事么?” 这不应该啊,以皇帝的性格与对他的信任程度来讲,这件事定会提醒他才对。 “父皇近日都在研究出征的众多事疑,也是好久未来这明心殿了。” 周正朗闻言也是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胡人确实该出兵讨伐,但眼下这情形却不太合适。” 杨奇摇了摇头说道:“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今日来朝中灾情不断,定然不能在去行这劳民伤财之举了。” 杨奇有意去让周正朗去劝说周仁寿,便故此说道… 周正朗看着杨奇说道:“想必这话杨阁老也跟父皇说过吧?” “额~” “老臣确实劝过皇上,但根本无用。” 杨奇有些无奈,现在的皇上就如同着了魔一般,是铁了心要发兵讨胡… 关于这一点,周正朗跟他的父皇周仁寿的观点是一致的。 所以当听到杨奇想要他劝阻时便开口说道:“方才杨阁老方才也说了那胡人确实该打,是因为什么呢?” 周正朗提到这话语愤慨了起来:“那是因为他们的恶行人神共愤天理不容,近些年来,他们频频南下扰我疆土,杀我子民。” “有时候,孤也在想,他们到底凭什么这么肆无忌惮?” “然而最近,他们又不断吞并周围一些弱小的部落,妄图称帝!” “在这一点上,孤的想法是和父皇一样的,趁他们并没有完全融合之前出兵北上,这是最好的时机。” “经过前几年的事,那胡人定以为大周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军事上定会放松警惕,这时出兵定会打他个措手不及。” “只有大周出兵了,才能让周边那些窥视的部落甚至于国家安份下来。” “所以,出兵还是很有必要的,不仅要打,而且必须得把他们打服,打趴下。” “只有把他的獠牙全部敲碎了,他们才能彻底臣服,周围的其他人也才能安分下来。” “要让他们知道,犯我大周者随远必诛!” 周正对着杨奇正义凛然的说道。 说完,周正朗换了个语气说道:“至于朝中…” 周正朗有想起了周仁寿经常对他说的话。 权衡… 可内心还是有些愤慨:“江南等地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之为什么会如此棘手,那些人凭什么又这么的肆意妄为,归根结底不还是在于朝中那些朝中的肱骨大臣们么。” “若是没有人替他们撑腰,想必他们也不敢这样。” 周正朗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俗话说:食君禄分君忧,孤看这些人的圣贤书都白读了。” “近年来天灾不断,民间百姓已经是怨声载道。” “而那些大臣们,平日里又忙些什么呢?” 周正朗有些恼火的说道:“看看这些奏折,除了开口问朝廷要钱就没别的事了。” “孤真想不通,就这些人是怎么提拔到了这些个位置上的,就因为他是某个大员的人么。” “太子殿下的话未免有些过激了。” 杨奇摸了摸胡须说道 周正朗也是有些无奈。 他之所以这个样子,是因为朝廷内根本就没有多少银两可以调用。 原本为他老子亲征的钱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如今又是看到张口要钱的,自然心情就不怎么好。 周正朗摇头看了看杨奇说道:“杨大人,你说会不会有人动那救灾款的心思?” 要钱不可怕,只要这个钱确实是用于救灾那倒也没什么。 因为,这两年的赈灾款都是他自己想办法赚来的… “这个…这个…” 杨奇听了便磕磕巴巴了起来,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去解释。 “孤可不管这么多,要是让孤有谁敢打孤银子的心思,孤非宰了他。” 这可是他自己赚的的钱,肯定要用到正地方才行… 看着周正朗漏出嗜血的眼神,杨奇内心不停祈祷,千万别有哪个蠢货去动这个心思… 他可以看出,眼前这个少年将来肯定会是一个好皇帝,就像当今的皇上一样。 经历了三朝执政的杨奇对于这个大周几乎已经是失望透顶。 还好的是,在他的有生之年看到了周仁寿,这也算是他迟迟未高老还乡的理由吧… 送走杨奇,周正朗坐到了椅子上再次陷入沉思。 说真的,周正朗是真的想改变现状,尤其是作为穿越者而言,没有人比他更恨那些手中有权却不作为的分子。 可就眼前来说,在羽翼还未丰满之前,是不能冒此风险的。 毕竟他只是太子,上面还有个皇帝老子,很多事还是要注意些分寸… 很多奏折,皇上也会在看一遍… 回过神来,周正朗拿起其他奏折又看了起来。 兴安小步走进殿中,看着周正朗低声说道:“殿下。” 周正朗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何事?” “京州知府杨昊求见。” 周正朗闻言皱着眉头有些不解,都这个点了他进宫做什么? 也好,自己也正要寻他。 “让他进来吧。” 周正朗放下手中的折子对兴安说道。 “诺。” 兴安闻言退到殿外通知杨昊。 没过一会,杨昊便踏进殿内,距离周正朗约七步左右便行起跪拜之礼:“臣京州知府杨昊,叩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 周正朗看着杨昊道:“杨昊,这个时辰你不应该是在你自己的府衙么?找孤何事?” “臣此前来,是为了殿下交给微臣安排人清理积雪一事。” “说到这孤还想找你来着。” 周正朗看着他有些愤怒的说道:“孤明明都安排好了,为何你不按令执行?” 杨昊闻言便开始辩解道:“不是臣不按令执行,而是那城防营的人根本就不配合” 杨昊说着说着便恼火了了起来:“”臣接到太子殿下的口谕后,便是差人去那城防营求援,无果,臣便亲自去了一趟。” “谁知那城防营的主将竟以军要为由,把微臣挡在营外,眼看积雪越来越厚,臣是心急如焚,便先派衙役进行清理。” “可太子殿下您也知道,光靠臣手底下的那点人手实在是有心无力。” “所以臣才冒然进宫,请求太子殿下下旨求援。” 周正朗听着他的话眉头紧锁,原本就有些心烦的他更加暴躁了起来。 文臣的事就已经让他头疼,如今武将竟然也敢公然抗旨不准,实在是太不像话。 像这样的武将留他何用? “兴安。” 周正朗面带不爽之色向门外叫去。 “奴才在。” 兴安闻声小跑着踏入殿内,弓着腰看着自己的主子。 “那城防营主将是何许人也啊?” “回禀太子殿下,负责城防营的乃是李德宝李老将军额。” 周正朗听言,心中的火气也是消了三分,他十分疑惑的说道:“孤记得城防营的主将应当是江由啊,什么时候换成李老将军了。” “殿下有所不知,早在永文一十二年,江由因贪污军饷被伏,后,李老将军便是主动请缨担任此职务,这已是第九个年头。” 周正朗皱着眉头说道:“江由贪污军饷?” “那江由本是勋族出身,贪污军饷作甚?” 印象中,那江由虽为人有着傲慢,但是却不像是能做出贪污之事的人。 人家家里本来就很有钱,时不时的还像朝中捐款… “奴才只听宫里人听说过,但具体的确实不清楚。” “行吧。” 周正朗看着兴安有些无语,内心也是有了大概。 也许是他的皇爷爷看中了人家的资产,随便找个理由抄家罢了… 只是。 唉,为什么是李德宝呢。 一提起这个名字,周正朗更是无奈了几分。 “这样吧,你拿着我的信物去虎啸营,让他们去协助你吧。” 周正朗从他的裤子上取下一块玉佩放到桌上,兴安识趣的走到桌前双手拿起低着头交给了杨昊。 杨昊接过玉佩看着他说道:“谢太子殿下。” “去办吧~” 杨昊拿着玉佩,望着周正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何事?” 看着周正朗皱着眉头一副很不快的模样,杨昊便是打住了在添把火的想法。 “臣告退。” 告状这东西,弄好了叫告状,弄不好的叫送人头。 所以,想在官场里生存,察言观色更重要。 要知道,有些话什么时候可以说,什么时候不能说… 看着杨昊的离去,周正朗有些郁闷的说道:“这朝中真是没有一件事能够让人省心的。” 没重生以前,看着那电视里演的皇上何其威锋,后宫佳丽三千,想杀谁就杀谁。 可真正到了这里才发现,那都是扯淡。 想办一件事还得考虑这考虑那的,更别提杀人了… 兴安不敢接话,只是静静的待着旁边候着。 “你去锦衣卫的时候,那边可有什么头绪了?” 周正朗望着兴安突然说道。 “锦衣卫那边说还在查。” “还在查?” “就这么一点小事,他们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 兴安低着头不敢回话。 “在去一趟锦衣卫,让他们给个明确答复,到底需要多久,才能把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给孤揪出来。” 京城近日来谣言四起,若背后真无人在操控,打死他也不相信。 兴安刚想离去,便被周正朗叫住:“你亲自去,告诉张横俭,孤就给他最后三天时间,若是还查不出什么,让他自己提头来见!” 柿子要挑软的捏。 既然其他人动不了,那就只好拿锦衣卫开刀了,想必就锦衣卫这个状态,动了他那皇帝老子也不会多说什么… “诺” 兴安领命后离开明正殿,前往锦衣卫住所… 8、宫内又来人了 锦衣卫,又叫北镇抚司。 他是一个极其特殊的机构,更像是如今的纪委机关。 其最初由大周弘德皇帝一手创立,目的就是监察百官,是否有贪赃枉法之行。 到了永文年间,皇帝把监察百官变成了监察武将。 永文年代比较著名的江由贪污案就是由时任锦衣卫指挥使的季青一手操办。 涉案的武将高达四十多名,基本上稍微有些关联的武将最轻的被免了职,其家属亲眷男的要么被斩刑,要么流放,女眷则是充当官妓。 直到周仁寿上位时,武将们才有了些喘息的空间… 北镇抚司立于皇宫外西侧,很大。 作为最初的皇家直属办案机构,在设计上自然是废了一番功夫。 他的门口左右两边各摆放着一尊石狮,那石狮呈半坐姿态,两颗石眼目视前方。 锦衣卫内设有明堂、暗堂和地牢三处办案机构。 明堂是用来提醒那些官员和处理一些小案的人员。 暗堂则是用来对否那些嘴硬且犯事较大的官员等,里面设有各种用来逼供的刑具。 暗堂又称诏狱,暗堂里审讯的犯人基本上不死的话也只剩下半条命。 地牢则是普通的牢房,内设牢房和水牢共三百多个,每三个砌一墙间隔开来,防止通供。 水牢则是在牢房里挖上一个坑,里面存放的是脏水和烂菜叶等杂物。 水牢里面的水并不深,犯人进入后刚好到其脖径,一般是用来惩戒那些不听话的犯人。 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和第第二任指挥使得罪了不少文官,第三任和第四任得罪了不少武将。 但奈何深得皇帝宠爱,也算是大权在握… 百官虽然不爽,但是又没得办法。 因为人家锦衣卫傲有傲的资本。 所以众人也只能表面笑嘻嘻,背地里说着p… 直到第五任指挥使张横俭,基本上锦衣卫就只剩下摆烂了。 文臣得势,不能得罪,而仅存的武将们又是国公物勋之后人,在加上新皇有提高武将地位之举,更是不能得罪。 如此一来,他们的地位就尴尬了起来。 原本,他们锦衣卫也没什么要事,基本上就上街溜达溜达维护维护治安什么的。 不过这也倒好,至少不像以前那种人人唾弃的时候。 渐渐的,锦衣卫的名声也好了起来。 直到近日来,京城谣言四起,接到旨意的张恒俭百般无奈。 原本以为朝廷众多事务,太子殿下无心挂念这样的事,也许过几天也就忘了。 可是谁曾想他记得这么清楚,隔三差五的就派人来过问此事,这让他都没有机会再摆烂下去。 锦衣卫内堂,张恒俭坐在中位,左右两侧的是锦衣卫副指挥使李耀辉和副指挥使王元强。 依次排开的是锦衣卫右指挥使魏翔、锦衣卫右指挥使刘华、锦衣卫千户康泰等,共一十四人。 看到一干人等全部到齐,张恒俭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 “诸位,今日把你们叫来不为别的,还是那散布谣言之事。” “本官你们怎么想的,最初本官也是跟你们一样。” 张恒俭看着其他人说道:“总想着过一段时间太子殿下可能就忘了,所以也就敷衍了事。” “这样子怎么能行呢?我给大家提个醒,在这么下去丢了乌纱帽是小,若是丢了脑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张大人,不是我们不想查,只是这案件真的是无从下手啊。” 身穿红色四爪蟒袍的锦衣卫千户姜源有些无奈的说道。 “是啊张大人,我们只知道民间谣言起,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的,从哪里开的起的,这怎么查?” “本官自然是知道你们的难处,可是有难处真的是理由么?我们锦衣卫从成立起又什么时候办过很简单的案子?” “太子殿下会考虑我们有难处就不让我们查了么?” 张恒俭瞪着那回话的千户说道。 那千户看着张恒俭不敢说话,只是心里默念一句: 傻缺…… 张恒俭看着其他人等淡淡的说道:“一个时辰前,宫里又来人了…” “……………” 坐在两侧的锦衣卫大佬们听到这话都是瞬间无语。 他们现在最害怕的就是那句话,宫里来人了… “太子殿下派人来催,算是最后通牒吧。” “太子殿下只给了我三天的时间,若是三天内还查不出什么,脱帽滚蛋。” 张恒俭坐在太师椅上,左手拿起陶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目光望向众人说道:“所以啊诸位大人们,与其在这跟本官说不好查,不如行动起来想想该怎么查。” “本官可是丑话说在前面,若是真的让本官的乌纱帽不保,你们到时候一个个的肯定也没好!” 张恒俭面色严厉的扫视着众人。 就在他刚想在说什么的时候,只听门外有人禀报。 张恒俭回道:“进来吧。” 门外那人拱手行礼:“启禀张大人,宫内来人。” “……………” “………………” 张恒俭嘴角微微一抽:“不是一个时辰前才来过的么?” 这哪里是办案啊,这简直是催命啊… 张恒俭看着那人说道:“来的是什么人啊。” “来的是一位宦官,说是有要事见您,现在在门外候着呢。” “你怎么不把人请进来呢?” 张恒俭闻言急忙起身,其他众人一看这情形也是跟着起身向外走去。 现在的张恒俭最怕见到的就是三种人。 一种是宫内来人,第二种是宫内的人是个太监,第三种则是那太监是奉太子殿下之命而来… 这三种人哪怕是听到哪一种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会不会是太子殿下派来的… 一甘人等跟在张恒俭的身后。 快到锦衣卫门口,便是看到了那人的身影。 张恒俭看着情形倒吸了一口凉气。 门外那太监身后还跟着几名官差,看起来像是内侍。 来头不小啊… 张恒俭走到他面前笑呵呵的说道:“不知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公公恕罪。” 众所周知,太监这个群体是最不能得罪的,即便对方是一个小太监,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的。 要知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那些大公公们更是不能得罪了,万一人家看你不顺眼在皇上或者其他人那里来上那么一句,基本上你就完了… 兴安看着他客客气气的样子忍住不笑道:“张大人太客气了,杂家可不似宫里其他人等。” 对于宫内其他扯虎皮装模作样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张恒俭看着他这幅模样却依旧不敢怠慢,笑呵呵的说道:“不知公公是奉了谁的旨意,所来何事呢?” 9、有什么事我担着! 兴安看着身穿三品红色蟒袍的张恒俭淡淡的说道:“咱是奉太子口谕前来催促尔等的。” 张恒俭一听老脸一变,看着兴安内心嘀咕了起来。 一个时辰才来过一趟,说是三天破案,难不成,这时间又提前了? 这太子可真是位不好伺候的主啊… 看着呆在那里愣住的张恒俭兴安脸色不太好看的说道:“张大人是要抗旨么?” 张恒俭一听这话瞬间回过神来,急忙向兴安行跪拜之礼。 其他人等也是慌忙跪了下来。 看到他们跪了下来,兴安便开始说了起来:“奉太子殿下口谕,锦衣卫指挥使张恒俭接旨。” “锦衣卫指挥使张恒俭接旨。” 张恒俭双手接地,磕头。 “近日来,京城谣言四起,其背后作俑者之心可诛,半月前命你锦衣卫火速查明幕后之人,却一直无果。” “对你锦衣卫办事能力孤真有所怀疑,但念在锦衣卫从建立至今立下汗马功劳,孤在给你们一次机会。” “若三天之内在无结果,孤将撤销锦衣卫机构,锦衣卫指挥使提头来见,钦此。” 张恒俭闻言瞬间石化,一时间楞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好家伙,这直接就想要自己的脑袋了啊。 刚刚自己才说小心脑袋不保,却没想到不保的竟然是自己的脑袋… 兴安看了看喊到:“张大人~张大人~” 兴安有些无语。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好歹也是个三品大官,怎么这点抗压能力都没有呢? 张恒俭回过神来急忙说道:“臣张恒俭领旨谢恩。” “张大人,你也知道,这件事已经拖了近一个月了,太子那边特别生气。” 兴安安慰的张恒俭说道,张恒俭强人着露出笑容说道:“明白明白,我等必加速破案,早点给太子殿下那边一个交代。” “嗯,张大人也莫过于担忧,太子殿下只是在气头上,只要你们真的尽量了太子殿下也不会真杀了你,对吧。” “是是是,公公说的对。” 张恒俭小心应答。 他也明白对方是在安慰自己,至于是不是真的,他可不敢赌… 万一真的会掉脑袋呢? 张恒俭看着兴安信誓旦旦的说道:“从明日不不,从现在起,我立刻安排所有锦衣卫彻查此事,三天之内定将结果呈于太子殿下的桌前…” 兴安笑呵呵的说道:“那咱就祝你们旗开得胜了。” “谢公公吉言,下官定不辱使命。” 兴安点了点头说道:“行吧,那咱就回宫复命了。” 兴安想要转身离去,被张恒俭叫住:“公公且留步。” 张恒俭快步走了上去,兴安疑惑的看着他问道:“张大人还有何事。” 只见后者从身上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悄悄地递给了他。 兴安皱起眉头看着他说道:“张大人这是何意啊。” 平时见惯了周正朗所行之事,深知他对这一行为十分厌恶,自然不敢接这银票。 张恒俭看着他这副正经的模样着实有些意外,但仍打起笑脸说道:“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还望公公能在太子殿下那里能够美言几句。” 兴安看着张恒俭一脸严肃的说道:“张大人,太子殿下对这件事一直很关注,而且你们锦衣卫的办事力度本来就很让他失望了,我若在去美言几句岂不是无中生有?” “再说了,我一个常年居住在宫里的残缺之人要这俗物又有何用?张大人还是收回去吧。” 兴安推了推他给银票的手,然后继续说道:“张大人,我看您还是把心思多花费在破案上吧,多想想怎么去把太子殿下交代的事给完成好,毕竟,太子殿下用人可不是只是靠说。” 张恒俭笑呵呵的陪衬道:“是是是,公公教训的是也,但是下官孟浪了。” 张恒俭强忍着欢笑,内心十分不舒服。 想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可谓是几人之下众人之上,有朝一日竟会对一个太监卑躬屈膝,这真是锦衣卫的耻辱啊… 若是那些前任指挥使地下有知,怕是早就从棺材里飞出来跟自己算账了吧… 看着张恒俭年面漏尴尬之色,兴安便有了替周正朗拉拢的心思。 兴安看了看他提醒道:“张大人,其实太子殿下之所以盯得如此密切,是因为在他眼里锦衣卫应该是一把锋刃的尖刀,这尖刀日后更有可能是悬挂在百官头上的正义之剑。” “想必张大人在朝中为官,什么局势你也应该清楚,难道张大人就想一直这样下去么?” 张恒俭闻言淡淡一笑装作糊涂的问道:“不知公公是何意思?” 兴安摆明了说道:“你我皆是为皇家做事之人,到底是该站在哪一边张大人心中也该有杆秤了…” 面对兴安的敲打,张恒俭瞬间醒悟开来。 原来,令太子殿下不满意的,并非是这件案子的进展情况,而是背后锦衣卫和文臣之间暧昧的态度。 提起来这张恒俭实在是委屈不已。 他也不想与那些道貌岸然之辈同流合污啊,但是有能有什么办法呢? 就目前朝廷的这个情况,他若不站队分分钟就被那些文臣给踢出去了… 兴安看他似乎还有顾虑便说道:“张大人尽管放心,咱们替皇家办事的人又有何可畏惧之人呢?” 张恒俭闻言喜出望外的看着他:“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兴安没有直接回复而是棱模两可的说道:“杂家自己可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张恒俭神色坚定的说道:“下官明白了。” “若是张大人真遇到了什么难处,且来宫中寻我便是。” “太子殿下那边还等着杂家复命呢,就先走了。” 兴安对着张恒俭说道。 张恒俭面带笑容的说道:“公公慢走~” 听了兴安的话,张恒俭犹如吃下定心丸一般。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他锦衣卫今后行事便不用在这么畏首畏尾。 他回过头来看着还在发呆的众人怒斥说道:“还愣着干什么?等着我留你们吃晚饭啊?还不赶快行动起来抓人去啊!” 锦衣卫千户刘怀一副不解的说道:“张大人,抓谁啊?” “怎么?抓谁还用本官教你?你的锦衣卫千户是怎么升上来的?猪脑子吗?” “当然是抓那些散布谣言的人啊,从现在起,凡是在议论宫中事物者统统先抓起来再说,还有就是那些背地里辱骂和藐视当今圣上者更要抓起来。” “都抓是不是有些不太稳妥吧?” 锦衣卫副指挥使李耀辉忍不住质疑道。 对于这个平时总爱跟自己唱反调的副指挥使李耀辉,张恒俭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但是奈何人家是关系之人只能一直隐忍不发。 张恒俭看着他有些不屑的说道:“若是李副指挥使能替本官把脑袋给交给太子殿下,那不抓也不是不行。” 听到对方面带嘲讽之意,李耀辉也是冷笑的回道:“张大人何须如此阴阳怪气,本官只是感觉如此行事有些不妥罢了,若是这样乱抓人到时圣上怪罪下来我等可担待不起啊。” 众所周知,当今皇上爱民如子,倘若是他知道了必定会大动肝火… “本官是锦衣卫指挥使,出了什么事情我担着!” 10、你打不过我… 张恒俭心里明白,李耀辉之所以敢如此顶撞自己,无非就是仰仗他那朝中身为一品大臣的岳丈刘尽忠。 正是因为有了这层关系,他才从一个锦衣卫百户飞快的升上了锦衣卫副指挥使。 平日里没有办法才百般忍让于他,但是今日开始却是不同了。 你岳父官职不小是不假,但还能大的过太子不成? 看着对方还想要说什么,张恒大脸色阴沉着说道:“李耀辉,本官现在还担任着锦衣卫指挥使一职呢,难道你要抗命不成?” 听到对方这么说话,李耀辉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脸色不太好看的说道:“下官只是好心提心,担心张大人会酿成大错而已。” 张恒俭脸色阴沉:“本官的事还用不着你操心,本官只问你,这差事你办还是不办!” 所在平时,对于张恒俭这样话完全可以当做耳旁风。 可如今却不同于往日,因为这是太子下的令。 倘若自己在打马虎眼这厮定定会去宫里揍上自己一本。 锦衣卫内,除了指挥使其他人是不可以随便进出宫门。 而自己的岳丈虽未列前臣,可锦衣卫毕竟是皇家亲卫也不好过多插手此事。 仔细想了想,心头便涌上一计。 他看着前者淡淡说道:“下官领命。” 张恒俭看着他这幅模样内心则久久不能平静。 他表面上毫无波澜的看着他说道:“李副指挥使,你可千万不要让太子殿下和本官失望啊。” “……………” 李耀辉听到此言嘴角微抽,内心沸腾不已。 你个不要脸的玩意,明明是太子殿下交代给你的事,话语眼间就成了我的问题了? 狗东西,还不让你跟太子失望! 呸! 李耀辉阴沉着脸看着他回道:“下官定不辱使命,三天内必抓真凶。” 张恒俭冷哼的看了他一眼,向门内走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个千户走上去问道:“指挥使,真要抓不成?” 李耀辉冷冷的看着他说道:“难不成你敢抗命不成?” 在他们这些人眼里,眼前的李耀辉才是真的得锦衣卫指挥使,而张恒俭只不过有个名罢了。 又一名锦衣卫千户小心翼翼的说道:“可是,咱们一点线索都没有,从何抓起啊?” 李耀辉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冷笑着说道:“没有线索就通通抓起来,反正上面有张大人顶着呢,不是么。” “………” 看着他那副诡异的面孔,众人便是明白他是又想到了什么阴险恶毒之计… 第二天。 连续下了三天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 不少人家纷纷打门,准备清理自己门前的积雪。 可是刚一打开门,人们都被眼前这一景象给震惊到了。 漫长的街头,每隔几米便有一士兵手拿扫竹之类的东西在那里清扫。 时不时还听到这样的话: “兄弟们,他们三班的就要赶上我们了,加吧劲啊。” “速度在快点,我们马上就要撵上一班的了,排长说了,只要能撵上他们一班的,回去奖励他们一个五公里。” 而又一名类似于领头的来回巡视说道:“我看你们哪个班最慢,回去后就不要吃饭了,先给老子叠上一个五公里再说。” 一敢人等听到这话便是又加快了手中清理的步伐。 周围的百姓一看这情形也是自觉的加入了清理的队伍中去。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 一帮军差在百姓的配合下很快便将道路上的积雪清理的干干净净。 看着他们客客气气的样子还跟自己道谢,这属实把帮忙的百姓吓得不轻。 因为在他们眼里,这些官差向来都是一副嚣张跋扈的面孔。 清理完积雪,所有人列队,在虎啸营将军赵大龙的带领下,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返回营地。 其实,按照周正朗的安排,虎啸营带回时还要唱个军歌。 但奈何周围围观的百姓太多,第一次属实拉不开脸面,只能作罢。 看着自己的队伍离去的身影,虎啸营统帅江然对着一旁发呆的杨昊说道:“杨大人~杨大人~” “啊?” 回过神的杨昊满脸茫然的看着江强,不知何事。 “既然道路已清理完毕,我等就先行告退了。” “哦~哦~” 杨昊这才反应过来拱手道:“江将军辛苦了。” 江然会心一笑拱手回礼说道:“杨大人客气了,职责所在而已。” 杨昊也是爽朗一笑:“想必江将军定有其他要事傍身,本官也就不做挽留了,江将军慢行。” 江然也是笑道:“告辞。” 说完便小跑着追上前面的大部队。 杨昊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感慨万千,不愧是太子殿下的亲卫,跟其他护卫一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返回营房后,虎啸营的所有人都列队在那里等江然的到来。 过了一会,江然便走了上来。 他笑呵呵的看着列队的士兵说道:“这次任务整体来说大家都完成的不错,不过也有极个别的某些人是抱着一种混的想法去干活。” “我告诉大家,这种想法是极其危险的,也更不应该出现在我虎啸营之中。” “哦~你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自己少干点,那别人看见了会怎么想啊?他会不会也想着去偷会懒啊?” “你偷个懒,他看你偷懒了是不是也想着偷个懒啊,要是都这样那这活还干不干了?” “因为第一次,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在有下次被我发现了,立刻滚蛋!我虎啸营不需要这种自私自利的人!” 江然目视众人,被他说的那个人低着头一副羞愧的模样。 一看火候差不多了江然便转移话题道:“这件事我也就说那么多了,除了打扫最慢的那个班留下来五公里,其他人开饭。” 江然站在前方,看着队伍很自觉的向右转,然后又整齐的跑了起来。 “还他挺团结。” 江然望着队伍喃喃自语的说道。 然后看到赵大龙的身影江然把他叫住。 赵大龙满是疑惑的说道:“咋了?” 两人作为太子近卫,级别上是一样的。 江然满是疑惑的说道:“刚刚你带队回来的时候好像没唱歌吧?” 赵大龙撇了他一眼说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跑的倒挺快。” 江然看着他说道:“太子早有安排,虎啸营听我指挥,你也得听我指挥。” 赵大龙很认真的看着他说道:“你打不过我…” “这是打的过打不过你的问题么?” 江然瞪着他说道,赵大龙则是一脸嫌弃的说道:“太子殿下说的是咱俩谁厉害虎啸营听谁的,要不咱俩打一架,你赢了以后我就听你的” “你随意吧…” 江然有些生无可恋的说道。 11、进皇宫,告御状 明正殿。 周正朗天还没亮便起身来到这里处理公务,一忙就是四个时辰。 有些疲倦的伸了伸懒腰,看着桌上已经看完的奏折,便决定起身活动活动身子。 从椅子上站起,走到桌前,扭了扭腰,向外走去。 打开门,兴安急忙上前迎了上去问道:“殿下可是用膳?” “暂且不用。” 此时,天空放晴,望着那挂在空中的大太阳,周正朗突然又想出宫,去看看这京州城内百姓的受灾情况。 周正朗对着旁边的兴安说道:“雪停了正好,我们出宫去看看吧。” 虽说是出着太阳,但气温似乎要比下雪时还要寒冷。 这个年代可没有手套之类的护具,周正朗只能把手缩进袖子里。 皇宫虽大,久了也没什么意思。 二人走着走着,竟然是快到了皇宫正外门的门口。 看着站在城墙上的卫兵,突然改变了主意。 周正朗说着台阶一步一步往城门上行,兴安紧随其后 负责站岗的士兵看到他纷纷下跪行礼。 “都起来吧。” 周正朗看着他们红彤彤的脸庞,下跪行礼时的动作甚至些僵硬。 大周的皇宫外门共六个,分别是:正阳、正东、淮西、德胜、凯旋、定邦。 在六座城门之中,最高的便是这正阳门,大约高六米有余。 而古代不似科技时代,没有那么多高楼大厦。 所以站在这里基本上可以看清京州城内大概的轮廓。 站在城墙之上,一切仿佛如梦幻一般。 他前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快递员,每天为了别人的一个好评笑脸相迎。 当时是一个马上就要超时的订单,而那单子从商家出来时就晚。 但奈何顾客根本就无视他的理由,扬言超时就差评。 没有干过外卖行业的人是不会知道,一个随手的差评对于他们骑手来说相于十几单白干。 因为在他们平台眼里,顾客是亲爹,所以他们是不管什么原由,即便顾客是无力取闹那他们也是对的。 谁让这些骑手是孙子呢。 你不能去抱怨,因为生活就是这样,路是你自己挑的。 遥想当初算命老头说过他黄袍加身的场景,不仅让他感叹命运的神奇。 谁能想到,一个穿黄衣的外卖员出个车祸竟然穿越到了古代成为了当朝太子呢? 看着京州城内的容貌,一股澎湃之情涌上心间。 这个大周,未来,将会是他的大周! 周正朗从城门右侧走了下来,兴安则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 原本他打算出宫去看看的,但是此刻身穿的是紫色九爪龙袍,若是出城过于显眼。 而回去换身便装又过于麻烦,便只就此作罢。 刚刚只顾得感慨了,倒是忘记了另一件事。 又回头望了一眼站岗的士兵,对着兴安说道:“回去你差人去一趟城防营和御林军给孤带个话。” “以后轮班的时间尽量在缩短一些,替换回去的人要保证他们第一时间能够喝上一碗热汤。” “奴才记下了。” 兴安低着头回道,然后跟在他的后面返回府邸。 也正因为他没有出宫,也就不知现在的京城是何场景。 那些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在街头上四处抓人。 酒楼、赌坊、等等… 有的甚至在家中刚准备吃饭便被推门而入给抓走了。 被抓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锦衣卫大牢。 那些被抓的人都关到了这里。 自从抓了以后便是无人过问,甚至连吃的都未给上一口。 因为抓的人多了,锦衣卫的地牢都已经装不下了。 负责管理的狱头无奈找到了李耀辉,而李耀辉只是淡淡的回了句:“装不下的话就三个人一个房间,在满了就四个人、五个人…” 到后来,小小的牢房里几乎都快无落脚之地。 那些被抓人的家属便开始道京州府衙击鼓喊冤。 刚开始杨昊也是没太在意这一回事,毕竟锦衣卫又不像以前那样臭名昭著。 而且,锦衣卫作为皇家的直属机构,抓人肯定是有抓人的理由,他一个知府是无权过问的。 到后来,越来越多的家属们聚集在此,杨昊也是明白了这事的反常。 带上官帽,急冲冲的从内府走到衙门前。 看了看门口的人群问了问过来禀报的衙役:“这些都是被锦衣卫抓走人的家属?” 那衙役也是叫苦不迭的说道:“是啊,杨大人,你若再不出来小的们可真顶不住了。” 走到门前,看着叫嚷的人群。 “冤枉啊!大人!” “冤枉啊!” 杨昊看着这些人实在太过于吵闹,搞得他都不知道该听谁说话了。 “大家都静一静,静一静,你们这么多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本官根本就听不清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杨昊大声的看着人群说道。 听他一言,人群便安静了下来。 “这位老人家,你先说吧。” 杨昊看了看离着最近白发苍苍的老人问道。 “杨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老人开始讲述了自己的儿子被抓时的场景和那锦衣卫所留下的话语。 “杨大人,我家儿子什么秉性我清楚的很,他怎么可能是意图谋反之人呢?” 老人说完,人群又开始喧吵起来: “我家也是这样的,杨大人,请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大家先静一静~” 杨昊大声喊到,人群又安静了下来。 “你们应该要相信朝廷,若是你们的家人确实无逆反之举,定会平安无事的放出来…” 杨昊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是传来:“若是他们锦衣卫屈打从招该怎么办啊?” “就是,我看杨大人你是怕惹上麻烦,不想管罢了。” “本来以为杨大人您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却不曾想也是那畏惧权势之人。” “不如我们去皇城,告御状,我不相信皇上会坐视不管。” “就是,当今皇上爱民如子,他一定会替我们做主的。” 说着人群便是转变方向,意图向皇宫走去。 告御状? 杨昊见状急忙走下来说道:“等一下,你们等一下。” 他跑到人群前面说道:“以你们现在的状况,怕是刚到那皇宫前就被拦下了,更有甚至会被当成谋反当成击杀啊。” 12、逮李鬼,抓李奎! 那些人一听这话瞬间愣住了。 当场击杀? 会么?为什么? 有人不相信的说道:“别听他的,既然他不愿意管,我们只能进宫找皇上去为我们申冤做主。” “就是,他只是在吓唬我们,我们这么多人,我就不信那些士兵会杀我们。” 在他们眼中,人多就必定占理… “愚钝。” 杨昊有些愤愤的看着他们说道:“正因为你们人多,守城之人必定不可能让你们进宫。” “万一你们当中有刺客混入其中,这责任谁背负的了?” 杨昊皱着眉头扫视众人。 众人闻言也是沉默不语。 这官老爷说话仔细一想也并无道理。 这么多人那守城的官兵必定不会让自己进宫,因为这个责任他们没人能承担得起…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丈夫被他们抓走不闻不问?” 突然,一个妇人哭腔着说道。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若不是被逼无奈,谁又愿意去和官斗呢? “这样,你们先回,找你们的邻坊,让他们给你做一个类似于担保的东西,这样就可以证明你们的家人并非乱党,办完以后再来府衙找我,本官带着那东西去见太子殿下…” 杨昊不知道他们这些人中到底有没有所谓的乱党,便想出这番万全之策。 毕竟,锦衣卫办案又不是平白无故的乱抓人… “好好,我这就回去…” “唉,你等等,咱不就是邻居么,你先给我签了啊…” 众人听言便各自散开,回家去了… 北镇抚司。 大牢。 因为锦衣卫抓人的步伐并未停歇,那负责看守的人看着人满为患的牢房面带忧患之色。 自打他负责看管牢房以来,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 不过心里更加疑惑的事,这京城之中哪来这么多的乱党? “别喊了,你们若不是行那某逆之事,又怎会被我们锦衣卫抓到这里来呢?” 听着牢房内一直叫喊冤屈,属实有些心烦意乱。 “如今你们不如想想该如何交代自己的罪行,争取宽大处理…” 随后他便眼不见心不烦的离开牢房。 刚出牢房,便看到一些锦衣卫带着人走了进来。 吴起鸣皱着眉头上前搭话:“又抓了这么多人?” 那锦衣卫回话道:“这还没算完呢,后面还有其他兄弟带来的,大概二十多人吧。” “可否还有牢房?” 那锦衣卫问道。 吴起鸣摇头说道:“塞不下了。” 原本就是三百人的小牢房,哪里放的下这么多人… “那这些人该怎么办?” 那锦衣卫面漏为难之色。 这边放不下,那边还不停。 人往哪放啊? “我就想不通,哪来这么多某逆的?” 吴起鸣一脸疑惑的看着那锦衣卫,那人摇摇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跟着后面带人的。” “不过我倒是听说,是太子殿下下的命令令,然后就这些有过不当言论的人全部抓过来了。” 吴起鸣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说到:“不是谋反么?” “嗨,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谁敢谋反啊,咱们锦衣卫又不是吃干饭的…” “不说了,我去问一下李大人该怎么办。” 那人说完便扭头离开。 吴起鸣走上前,一一查看被抓的模样。 随后,他看到一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说道:“王富贵?” 被叫那人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吴哥?” 吴起鸣走到那锦衣卫面前说道:“你怎么也被抓来了?你不是应该在祁东么?什么时候进的京啊?” 那人刚想回话,扭头看了看自己旁边的锦衣卫便是低头不在说话。 吴起鸣看了看那锦衣卫说道:“他是为什么被抓啊?” “回吴大人,此人是因为在酒楼与他人议论朝事,其行为不轨。” 那锦衣卫回到。 吴起鸣皱着眉头看着他,暗道了一声可惜… 若是平时,自己还能说上两句话把人给放了。 可现在确实非常时期,如果自己在为他辩上什么必定适得其反,让整个事情更加严重… 过了一会,刚刚那锦衣卫返了回来。 吴起鸣看着他说道:“李大人怎么说?” “李大人让我们把送到京州府衙的大牢里看押。” 吴起鸣点了点头:“那就去吧。” “告辞…” 随后对着其他人说道:“走~” 说完,便带头向京州府衙的方向走去。 临行前,那个与吴起鸣对话的男人意味深长的扭头看了吴起鸣一眼… 北镇抚司。 内堂。 张恒俭正在听着一个千户的汇报 “张大人,如今在京州城内大肆抓人,凡有过不当言论者皆按某逆处理…” “现在的京州城已是满城风雨,若是传到了圣上的耳中必定会对您不利啊。” 千户李格满是不解,不知道这位大人为何放任不管,任凭他李耀辉在那里瞎搅合… 张恒俭满是不在乎的说道:“他怎么想的本官知道。” “如此般的抓人还不就是为了传到圣上的耳里,料定圣上必然会因为此事愤怒不已,他们也好借机把本官从这个位置上踢下去。” 李格闻言更加不解了:“您既然知道他们的想法,为何还坐视不理?”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 张恒俭从椅子站起说道:“他们想把事情闹大,本官也想把事情闹大,说起来本官还想好好谢谢他呢,若不是他这么一搅合,本官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抓人了…” 李格闻言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现在就抓么?” 张恒俭点了点头说道:“抓吧,借着我们李大人的叛逆之风把这些人一网打尽…” 关于谣言幕后的策划者,张恒俭这边早就有了证据。 到无奈对方扎根太深,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动他… “是!” 李格闻言后转身告退。 望着李格离去的方向,张恒俭自言自语道:“李耀辉啊李耀辉,我还真的要谢谢你,若不是你在那里疯狂的去抓那冤死的李鬼,本官还真的不敢去抓那真凶李奎…” 京州府衙。 杨昊刚返回去,便是听见衙役说一大堆锦衣卫带着不少犯人,说是要暂时把人放到他们这里看管。 吓得杨昊急忙向衙门口走去。 这不是开玩笑么,自己这边刚安抚好那些所谓犯人们的家眷,反手又把犯人送到他手里来了。 这让那些百姓怎么想? “奉我家李大人之命,现把犯人三十八名交由京城府衙临时代管…” 13、事关重大,尔等还是不知道的好 杨昊听言真的想当场骂娘。 你们他搞这么大动静也就算了,为何还要把我们京州府给拉进来… 虽然他很不愿意,却毫无办法。 因为大周有明文规定,北镇抚司办案其余人必须配合… 杨昊生无可恋的看了看那锦衣卫说道:“既然如此,便是押送到后衙去吧。” 然后,目送锦衣卫带着一干人犯向后衙走去。 “大人,这可怎么办啊?” 一名捕快走上前来询问道。 如果让那些百姓知道了锦衣卫把人犯都送到这里来了,肯定又会跑过来闹事了。 总不能把那些人也给关起来吧… 劝又劝不了,关又于心不忍,很难受… 杨昊阴沉着脸回到:“本官现在就进宫求见太子殿下。” 你们锦衣卫不要名声我还要呢,这谁顶的住啊? “若是那些家属又过来怎么办?” 看到自己的大人打算溜之大吉,那捕快也是一脸无语。 他们府衙也是有轮值的,其他人则是出去忙别的了。 除了几个年轻刚入职的小伙子也剩不下其他人。 “要不大人您看这样,小的和您一块进宫,这路上要是碰到了那些人小的还能给您阻拦阻拦…” 杨昊撇了他一眼说道:“你留下来,准备安抚那些百姓,若是有人来你就说本官已经进宫面圣,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大人,若他们不信又该如何是好?” 捕快小心翼翼的说道,杨昊则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回到:“四海啊,你可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捕快了,本官相信你定能办好此事。” 说完扭头就走。 ……………… 那捕快望着杨昊离去的背影的满是懵逼。 要不要走那么快? 刘府。 锦衣卫千户李格带人来到门前停下脚步。 一锦衣卫走上前去敲门。 “咚咚咚~” “谁啊!” 门内传出声音。 一名下人打开大门瞅了一眼。 “你们家老爷在么?” 那下人看了看说道:“在啊,有什么事么?” 面对锦衣卫的问话,那下人也不敢说话。 “你去跟你家老爷说,锦衣卫千户李格奉李指挥使之命前来问话。” “还请官爷稍等,小的这就去禀告我家老爷。” 那人说完后便扭头向里走去。 “李大人,为何还要如此客气,直接进去把他抓了不就成了。” 一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有些不解的问道。 “那李昌龙在京城经商多年,想必定不会惧怕我等…” “若是我们冒然进去,必定得费上一番功夫,若是让他趁此机会销毁证据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李格看着他的宅子,淡淡的解释道。 那锦衣卫闻声后便是明白,退到身后耐心等待。 过了一会,从门内走出一个胖子。 那胖子身穿蓝丝绸上衣,带着个员外帽,不紧不慢的走出宅院。 “不知李千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赎罪啊。” 那人走上前来拱手笑道,左手带着个翡翠绿扳指格外瞩目。 “李员外客气了,我等奉李指挥使之命,有事相寻,劳烦李员外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格本想着假借李耀辉之手,可以更方便的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而那人一听此言没有搭话,只是笑呵呵的说道:“李大人何须着急,不如在我府上续上一续。” “恰好我那有从南宁那边带来的美酒,喝上一口岂不快哉?” “李某有命在身,这酒便是先不喝了,还请李员外您能够配合。” 李员外脸色一变说道:“要是我不跟你们走呢?” 李格冷眼看到:“那恐怕就由不得你了。” “拿下…” 说完,两名锦衣卫便上前拿人。 “放开当我们老爷!” 就在这时,门内冲出几名手拿棍棒的下人,他们凶神恶煞的与其对质。 李格瞅着几人满是不屑的说道:“锦衣卫奉旨办案,谁敢阻拦。” “我管你是什么人,总之要带走我们老爷就是不行!” 说完那人便率先冲向前来想要将他们老爷救下。 李格一看这情形自然不可能让他得逞。 他抽出自己的剑向那人一挥:“枯燥!” 那名想要争着立功的家丁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不按常理出牌,一句多余的旁白都不给自己。 带着满脸疑惑的和不甘的瞪着眼睛倒下了。 其他人等看着清形急忙扔掉自己的木棒,飞快向宅子内跑去:“杀人啦!锦衣卫杀人了!” 李员外眼看这情形便是愤怒的看着李格:“李格是吧,我记住你了…” 李格则面带不屑之色说道:“你以为你做的是事会有人保你?醒醒吧,别做梦了!” 然后把目光望向其他锦衣卫道:“你,你,还有你,把这厮先押送到京州府衙,除了张大人外任何人不得接见面,顺便让他们衙门的人配合看守,其他人跟我来!” 李格率先冲了进去,其他锦衣卫紧随其后。 剩下被点名的三人则是压着那李员外向京州府衙走去。 到达京州府衙,一人看着那两人说道:“我进去禀报。” 说完,那人便小跑着进入府衙。 那人看到一名捕快,便发问道:“你们大人呢?” “我家大人进宫去了,有什么事么?” “我是锦衣卫旗官张德柱,把你们这管事的叫出来,我有要事相商。” 那捕快看着他说道:“杨大人临行前嘱咐于我,有什么事跟我说便是。” “腾出一间牢房,有重犯要放此看管。” “重犯?” 好家伙,现在重犯也开始往我们这放了? 捕快满是疑惑的说道:“总旗大人,你们锦衣卫的重犯不应该放在北镇抚司么,怎么也送到我们这了?” 张德柱却是焦急的说道:“没时间解释这么多了,快去吧。” “哦,哦~” 那捕快回道:“既然如此,便是把人带进来跟我来吧。” “好。” 张德柱小跑回去,不一会三人佩刀带着李员外走了进来。 那捕快看见此人十分意外。 这不是经常施粥的李员外么,他怎么成了重犯? “你们没搞错吧,此人可是个大善人啊,这一点京州内的百姓们都知道。” 那捕快看着张德柱问道。 “没时间说那么多了,先把人押下去再说。” “啊?” “哦哦~” 那捕快虽不解,到看着张德宝满是着急的样子也不好多问什么。 “进去!” 张得柱把那李员外推了进去,然后望着那捕快问道:“你们衙门还有多少人手?” “加上我一共四个,怎么了?” 那捕快很似不解的说道。 “四个?其他人呢?” 得知衙门就剩下四个人的时候,张德柱万分着急… “都出差去了啊,怎么了?” 那捕快十分疑惑的说道:“我说这位总旗大人,到底何事竟让你如此惊慌。” 张德柱看着他说道:“一会,你带着你们的人前往衙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若是有人擅闯,定要设法将其拦下。我们三个就守在这里。” “记住,要是有人问起我等下落,万不能说。” “额…” 那捕快满是不解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最起码得告诉我们一下吧。” 张德柱摇头说道:“事关重大,尔等还是不知道的好……” 14、不以言获罪刑… 那捕快董四海虽然无语,但对方又不愿意说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去办。 衙门外。 三名留守的捕快和董四海整齐的站在那里。 “董哥,啥情况啊,为啥让我们站在里守着?” 一名年轻的捕快有些不解的发问。 “我哪知道啊,人家都是爷,让咱干啥听着就是。” 董四海也是一脸忧郁的回答。 他并没有完全按照张柱的吩咐去关闭大门。 因为杨昊走之前是另有安排的,而且定然还会有被他们锦衣卫抓起来的家属来衙门叫冤。 如果真的大门紧闭,那肯定会引起百姓的不满。 他们这些人又不像锦衣卫那样从来不怎么跟百姓打交道,所以不惧怕什么… 李员外府。 李格率人在府内认真的搜寻了一番,却是没有发现任何有利的证据,只能是无功而返。 因为比较担心张德宝等人看不住,便留下几人继续搜索后便匆忙带人前去京州府衙。 到门前,便是看到站在那里的几名捕快也是大概明白了。 李格走上前拱手抱拳示意道:“我乃锦衣卫千户李格,现在是来接刚刚送重刑犯的那几位兄弟回北镇抚司。” 董四海看了看他说道:“那就劳烦您你们等一下,我让人进去叫他们。” 他指了指旁边的捕快说道:“你去,告诉他们就说一个自称锦衣卫千户的人,要来带他们走…” 因为对方说的很严重,董四海也不敢大意。 李格看到他如此谨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耐心的站在外面等候。 没过一会,一个锦衣卫从衙门内走了出来,目光看向李格拱手说道:“李千户。” 李格点了点头说道:“把人带回我们北镇抚司吧。” “是!” 没过一会,张德宝三人便是把那员外给押了出来。 那李员外看到李格十分嚣张的说道:“李千户,像你们这样乱抓人真的就不怕你们的上头怪罪于你们么?” “我劝你最好把我放了,不然到最后没你的好下场…” 李格听言则是十分不屑的说道:“一个商户而已,竟敢威胁起本千户来了,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 “带走!” 李格大手一挥,再也不给他任何大放厥词的机会… 皇宫。 明正殿。 周正朗看着从内阁新送来的折子,随意看了一眼,便是放到了一旁。 兴安端着从慈宁宫内带来的饭菜站在一旁说道:“殿下,要不你还是先吃点吧,不然一会都凉了。” 周正朗看了一眼,一碗清粥和少许的菜。 “先放那吧,等孤把这些奏折看完再说。” “诺…” 兴安闻声把饭菜放到殿内新加的桌子上,看了一眼周正朗便是无奈的离开了… 走出正殿,带上门。 扭头便看到急冲冲的杨昊。 杨昊看到兴安的身影上前搭话:“公公,太子殿下可是在这殿中?” 兴安看了看他回到:“太子殿下在批阅奏折。” “本官有要事要见太子殿下,劳烦公公进去禀告一声。” 杨昊看了看兴安拱手说道。 兴安闻言便达到:“好,那就请杨大人稍等片刻,我现在进去禀告。” “吱啦” 门被推开。 周正朗抬头望去,看到兴安便问道:“什么事?” “太子殿下,京州知府杨昊求见。” 周正朗闻言皱着眉头说道:“他来做什么?” “让他进来吧~” 周正朗放下奏折,目光望向殿门口。 过了一会,杨昊迈步走了进来。 走了两步下跪道:“臣京州知府杨昊,拜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 周正朗看着他淡淡的说道。 “谢太子殿下。” 杨昊闻言后起身,目光望向对面坐着的周正朗。 “你这次进宫见孤所为何事啊?” “臣这次进宫是来告状的。” “哦~” 周正朗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说道:“告状?” “你一个京州知府告什么状啊?” “告状的不是臣,乃是居住在京州城内的百姓们。” “臣是替他们前来告状的。” 杨昊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为了京州的百姓。” 周正朗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京州城的百姓怎么了?他们要状告何人?” “那京州百姓状告的是锦衣卫。” 杨昊看着周正朗说道:“因为事关北镇抚司,臣无权做主,那些百姓竟扬言要进宫告御状。” 杨昊说着目光看向周正朗。 “你继续说。” 周正朗面色不善的说道:“那百姓是因为什么才想要进宫告御状,你为什么又不敢替他们做主呢?” 周正朗目光在杨昊身上来回扫视,耐心失望不已。 因为眼前这个人他经过这两天的接触已经算是看透了。 北镇府司又怎么了? 身为百姓的父母官,理应无惧权势才对。 在遇到问题时应该首先想到的是如何替民申冤做主,而不是想的对方是谁… “因为那锦衣卫的人说是奉太子殿下您的命令,说是抓那民间谣言的幕后指使者。” “那锦衣卫现在是到处抓人,闹得京州城内是满城风雨,百姓们都是人心惶惶。” 说着杨昊下跪说道:“自古以来,大周便不以言获罪。” “那幕后指使者固然可恶,但不该以言论罪去抓那些无知的百姓。” “臣认为,那些人其实并无谋反之行,要是有罪,也是那些犯了事的官员们。” “若不是他们肆意乱为的话,又怎会引起百姓不满?” “因此,臣希望太子殿下能够收回成命,放了那些被锦衣卫关押的百姓们。” “若是在继续抓下去,必定朝野动荡,酿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周正朗听言便是明白了。 原来是自己把那帮锦衣卫的蠢货们,错悟了自己的意思。 自己让他们抓的是幕后黑手,他们抓不到,便随便抓些百姓顶罪了。 “你说的事孤知道了。” “令确实是孤下的,不过却是针对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而已。” “若是他们真的没有罪,过不了多久自然而然的也就放了。” “可殿下…” 杨昊闻言还想再说什么,被周正朗制止住。 “好了,不要再说了。” “若是在有百姓去你那里,便告诉他们,倘若他们的家眷真的并无逆反之举也不会关的太久…” 周正朗摆手示意说道。 15、你最好老实交代你的问题 刚开始,周正朗在听到锦衣卫乱抓人的时候,内心还是比较气愤的。 毕竟,他告知锦衣卫的是抓幕后黑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搅得满城风雨像发了疯似的乱抓人。 你抓那些百姓有什么用?他们知道什么? 因为他总感觉这谣言并没有这么简单,像是有人故意去散布的一样。 京城的人怎么会知道南方的事?而且多少人他们都清楚的很… 如果是有人故意而为,那么这个操控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很显然,他们闹得京城人尽皆知绝不可能是为那些人鸣不平…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把这件事看得特别重要,也才会催的这么紧。 当听到杨昊在那里讲着什么言不获刑的时候,便打消了立刻让锦衣卫放人的念头。 锦衣卫为什么抓人?抓的又是什么人? 他明白,杨昊也必然明白。 锦衣卫此等行径虽然有些不妥,但确实没错。 当雪崩的时候,没有任何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作为穿越者,周正朗对言论攻击的危害颇有体会,也见过不少因受不了别人言论攻击从而放弃生命的人。 在事后,他们可以会为自己正气凛然的辩解,我也就说说,谁知道他真的会怎么怎么样… 所以,不能不以言获罪。 如果他真的下令让锦衣卫放人,那那些有过不当言论的人定会认为没什么事。 毕竟,自己被抓完后就立刻给放了嘛。 这说明什么? 说明朝廷是承认了他们的说法,他们这样做完全没有错… 面对太子周正朗如此态度,杨昊显然不知道到底为何。 刚刚还想着为民做主的他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难道是太子有意偏袒锦衣卫? 倘若真是如此,想必用不了多久,这朝廷上下又得人人自危… 不行,绝不能看着太子犯错任由他锦衣卫胡来。 “太子殿下。” 周正朗面带不善的说道:“若你还是想为那些犯人开脱,大可不必了。” “他们锦衣卫完全是按照孤的命令去办事,要放人也要等此事了解后视情况而定。” “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吧,回去以后先安抚那些犯人的家属们,转告诉他们,清者自清,真要是没犯什么事,锦衣卫也不可能把他们给抓紧来,至于结果如何,他们让耐心等候便是。” 杨昊还想在说什么,便被周正朗打发的离开了。 走出皇宫,杨昊内心是茫然的。 因为他不死心的又去见了皇上周仁寿,然而另他更想不通的是,一想爱民如子的皇上周仁寿在听了他的话后只说了六个字: 照太子说的办。 杨昊失魂落魄的走到府衙,老捕快董四海看到他急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大人,太子殿下那边怎么说?” 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董四海说道:“先把人关着再说吧,若是在有家属前来想办法吧把他们打法走。” “额…” 董四海还想再说什么,杨昊摆手说道:“本官有些乏了,若是没什么大事,不要来打扰我。” 说完便向府衙内走去… 北镇抚司。 李格正在那里向锦衣卫指挥使张恒俭汇报情况。 张恒俭听言眉头紧锁的说道:“没查出来?” 李格点了点头:“那人的宅子前后搜的特别仔细,仍是发现什么有用的证据…” “会不会,是之前李副指挥使他们动静太大,打草惊蛇了?” 李格看着张恒俭满是疑惑。 显然,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抓了商人是没有办法向太子殿下交差的。 张恒俭摇了摇头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不可能,这件事我不相信李耀辉没有给他通过气。” 张恒俭在房间内来回走着,内心是焦急万分。 “在安排人去搜,另外,把他的家眷还有府中的下人通通都抓起来,分开盘问。” “就跟他们说他家老爷已经交代了,诈诈他们,我就不信这样还查不出来。” 张恒俭对着李格说道。 “是。” 李格领命后准备离开。 “等等~” 张恒俭叫住了他说道:“让人通知李耀辉,就说人暂时不用抓了,在抓下去就没有办法收场了,他说不听,就说闹大了没人保得了他。” “另外,让人去把北镇府司内所有关押的人犯全部放了吧。” “本官要把这北镇抚司的大牢腾出来给他一家人用,去吧。” 安排完,张恒俭挥手示意他离开去办。 “是!” 李格闻言后退了下去。 张恒俭坐回太师椅上,好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 想必,那些人也好久没有听过锦衣卫的威名了吧。 诏狱内。 那李员外被绑在木架上,周围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 一名锦衣卫手里拿着铁铲在火里烤着:“其实,像你这样的人还不屑我们锦衣卫出手,但奈何你嘴里有太多太多我们指挥使想要知道的东西呢。” “想必你也听说过以前诏狱的凶名,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省得去受这些皮肉之苦。” 李衡自然是不敢实话实说。 因为他很清楚,若是他交代了,怕是全家上下都得死。 不说,那么自己还有可能会被那些人给救出来… “我就是一个商人而已,真的什么就不知道…” 那锦衣卫看了看他说道:“很好,我就喜欢跟嘴硬的人打交道。” “你若是什么都交代了,那我接下来又该玩什么呢?” 那人看着他说道:“这个叫烧烙,据听说把他放在人身上会听见滋滋的声音,还能闻到一阵肉香味。” “当然了,我也是听说的,没有见谁用过,到底是不是这个样子只有试了才知道。” 张德柱拿起铁烙的把给他看了看:“你看看这烧的多红。” 李员外只是撇着头不去看。 “我在问你一遍,说还是不说?” 张德柱看着那人说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到底让我说…” “啊~” 张德宝把铁烙放到了他的胸口上,只听一阵阵的“滋滋”声和那人的大喊声。 那李员外自幼便没吃过什么苦,哪能受得了这番酷刑,便是忍不住痛晕了过去。 “这就晕了?” 另一名锦衣卫不解的看着张德柱问道。 “这么高的温度放你身上你也受不了啊。” 张德柱费力从他身上把铁烙拿下,只见他胸口出留下一个倒三角的深烙印。 “给他泼点水把他唤醒。” 张德柱把铁烙重新放回火炉里… 16、我都说了要招了!为什么还要对我动刑! “大人。” 那锦衣卫闻言面带犹豫之色:“咱们这里已经没有水了。” “胡扯!” 张德柱一副不信的面孔说道:“咱们这么大的一个北镇抚司还会缺水不成?” “大人,北镇抚司不缺水,可咱们诏狱缺水啊。” “原本在院内有一口井,但由于废弃多年已经旱掉了。” “真没骗你,你看看咱们的刑具。” 那人那起刑具让张德宝看。 墙上挂着的铁具都是锈迹斑斑,墙角还结有蜘蛛网。 张德柱拿起铁烙打量起来。 “那个是刚去铁匠铺取来的,还有好多东西没有赶制出来。” 那人解释说道。 “那得想办法把他唤醒啊。” 张德柱看着昏迷的李横说道:“李千户交给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在最短时间,让他把自己所有的东西给吐出来。” “我们可没有多少时间啊。” “属下这就想办法去弄水。” 那人端着盆走了出去。 张德柱围着墙上挂着的刑具边走边说道:“怎么就在这个时候生锈了呢。” 过了一会,那人端着一盆东西,身后跟着两人走了进去。 莫名传来一股刺鼻的骚味,张德柱转身看去。 “你这端的什么东西,怎么味道这么怪。” 看着小半盆黄色液体还夹带着浓浓的骚味,张德柱眉头紧锁的看着他:“你这该不会是尿吧?” “是尿。” 那人笑呵呵的说道:“属下喊兄弟,这才搞了小半盆,定能把他泼醒。” 张德柱闻言一股嫌弃的看着他说道:“那你来泼。” 说完,张德柱往后退了几步。 “好嘞。” 那人端着装着尿的木盆向李衡走去。 李昌隆其实根本就没有昏迷,而是装的。 眼瞅着对方向自己走来,李衡知道自己如果在装下去的话必然会黄尿上脸,便强忍着痛楚睁开眼说道:“别泼别泼,我醒了…” 那人一看他醒了过来便转头问像张德柱道:“大人,还泼么?” 张德宝走上前来说道:“人醒了还泼什么。” “赶紧把这玩意倒掉,整得牢房都臭烘烘的。” 张德柱一脸嫌弃的说道。 “大人。” 那锦衣卫一听这话便着急回道:“这东西可是好不容易才搞这么多,倒掉未免有点可惜了吧?” “不如我们先留下来备用,等他再昏过去可就不好弄了。” 张德柱听言想了想:“也是哈,那就先放到外面去,放这里我都待不下去了。” “是。” 那人端着尿盆走了出去。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啊。” 李昌龙听到这样的对话内心早已崩溃,看着他们大声吼道:“我为大周捐过钱,你们怎能用尿泼我?” 张德柱闻言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你若是把事全部交代了,何必在受此等侮辱?” 李衡闻言看了看他挣扎的说道:“我就是一个商人,而且每年我都向朝廷捐大批的银子,而且我还经常向周围的百姓施粥饭,真不是什么幕后黑手。” “还嘴硬。” 张德柱一脸讥讽的看着他说道:“要是真没有什么证据,我们又怎么可能会抓你呢。” “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你们若是拿出证据来要杀要剐随便。” 李昌隆愤愤的盯着他说道。 张德柱则是更加不屑的说道:“证据?” “我们锦衣卫办案什么时候需要依靠证据了?” “之所以让你亲自交代,那是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凭借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搞你满门抄斩都不做为过。” “怎么样?想想你的妻妾孩子,他们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你就不想为你自己留个后?” “只要你交代了,我保证你家人平安无事。” 张德柱看着他诱惑的说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说了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李昌隆恶狠狠的看着他说道:“你们可以动用任何手段,我要是怕了我跟你姓。” “真是给你机会你不知道珍惜。” 随后他拿起一个类似于钳子的东西。 “这是他们刚刚送过来的,还有好多好东西还在赶制。” 张德柱笑呵呵的看着他:“都还热乎着呢。” “这东西名叫铁钳。” “别看小东西长相不怎么样,确实好用的很。” “把这东西放在你的手指甲上,然后在那么一拽。” “滋滋。” “李员外,你确定你要体验一下?” 李昌隆叫嚣着说道:“来吧,你们最好把我整死在诏狱里头,不然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不不,怎么可能让你死呢?” 张德柱看着他说道:“这有些刑具啊,我也是第一次用,一会要是控制不好分寸,你可要多多原谅啊。” 张德柱拿着铁钳,对准他露出一点的指甲盖:“你可不能昏过去啊,要是昏过去的话还得用尿把你给泼醒了,到时候在上刑的时候味太大,我受不了。” “嗷~” 张德柱这么一拽,伴随着李衡的尖叫,一个完整的指甲就这么被硬生生的撕了下来。 只见李昌隆疼的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那被撕下指甲的手指立刻涌出不少鲜血。 疼! 真他么的疼! 身上也开始冒汗,汗水浸在胸前的伤口处,一种别样的疼痛感也涌上心间。 “我招!我招!” 李衡实在无法忍受自己昏过去后在被泼上尿的感觉开口喊到。 “别啊。” “这才刚开始,我们北镇抚司还有好几百种刑具你还没体验呢,怎么能招了呢!” 说完张德柱扭头对着旁边的锦衣卫说道:“你在去催一催,让那负责赶制刑具的铁匠速度在快些,就说再慢点可能就用不上了,如果用不上我们北镇抚司可是不给钱的。” “李员外,要不你等等再招?” “那些东西可都是为您准备的,你这招了的话可就白做了。” “我招,我全招…” 李昌隆大喘嘘嘘的说道:“你们刑具的钱我出了,给我个机会吧。” 张得柱一听便说道:“你出啊,那行吧。” “要不咱们这样,你看你这指甲盖也已经是拔了一个,看起来挺不舒服的,要不我把他全拔完了你在招如何?” 说完,张德柱又拿起钳子撕下一个指甲盖。 “啊!” “你们这帮杂碎!” “我都说了要招了!为何还对我动刑!” 17、永王意图谋反。 李昌隆感觉这是自己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看着自己手上光秃秃的一片,指甲盖全部都被眼前这人拔光,内心崩溃不已… 这人简直就是魔鬼,丧心病狂! 我都说了要招了,你为何还要下此毒手? “你们没泼我吧?” 虽然没有闻到骚味,但是内心还是有些抵触。 自己到底是不是被尿泼醒的? 张德柱笑呵呵的说道:“你都要招了,我们干嘛还要跟你过不去呢?” “那你为什么要拔光我的指甲盖,我明明都已经说了招供了。” 李昌隆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这个…” 张德柱挠了挠头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你要是早在我用刑之前说不就完了。” “我呀,有一毛病,就是看东西总想着要把他弄平整了,要不然这心头总感觉那猫爪似的,刺挠。” “你看你这指甲盖,拔了一个是这么疼,全拔了也是这么疼。” “有什么区别呢?” “而且你不觉得,这样看起来就顺眼多了么?” 张德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嗯,确实看起来比之前顺眼了许多… 李衡倒吸了一口凉气,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感涌上心头。 手疼。 但又说不上来是哪一个疼,好像是全部都疼,又好像一个接着一个的疼。 “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如果说出来你能否保证祸不及家人?” 李衡看着他说道。 “这个,要根据你自己是什么情况而定,当然了,你也得保证你说言句句属实。” 张德柱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他。 “那…” 李衡面带纠结之色看着张德柱说道:“那能不能,给我留一个后?” “?????” “……………” 全部说完,李衡面带轻松的神色:“基本上就是这样了。” 看着对面的张德柱,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涌上心头。 终于,不用在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早知道如此,自己就该早点去找他们,全部交代,也不至于一错再错。 张德柱听闻内心震撼不已,没想到这涉及的事竟然如此之广。 张德柱面色沉重的看着旁边的锦衣卫:“记住,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得见他。” 那人也是被震撼到了。 听到对方的命令后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是,是。” “还有,今天他说的事,不能再有下一个人知道,后果你应该能够想到。” 那人苦笑着说道:“放心吧张大人,我是您的人…” 如果有的选,他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件事情很大,大到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 张德柱急冲冲的走出诏狱,要去找李格当面汇报此事。 另一边,李格听着他们搜索李衡府内的结果。 “你们确定全府都搜过了?没有拉下任何角落?” “是的,李千户。” “我们府内全部都搜了个遍,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李格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郁闷的说道:“行了,你们先下去了吧。” 真是让人头疼啊。 “到底会放哪呢?” 李格感觉有些烦躁。 “李大人,李大人。” 张德柱走到他的房间大声喊到。 李格皱着眉头,从他房间内走了出来说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张德柱走到他面前说道:“李衡招了。” “招了?” 李格走到他前一副不敢相信的问道:“你刚刚说的是,可是那商籍李衡招了?” “是的,大人,正是那商籍李衡。” “好,好。” 李格闻言松了一口气说道:“招了就好啊。” 张德柱看了看旁边,面带犹豫之色。 “怎么了?” 李格看着他的神情有些纠结便开口问道。 “这件事。” 张德柱又看了看旁边的几名锦衣卫不肯开口。 “到我房间里来吧。” 李格先是走进自己的房间,张德柱紧跟其后,踏入门后还左右看了看后便关上房门。 “那人说了什么,竟然让你变得如此小心谨慎?” 张德柱脸色凝重的说道:“咱们北镇抚司有内奸,而且事关重大,属下不得不谨慎一些。” 李格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然后面色阴沉的说道:“可靠么?” “属下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到丝毫虚假,而且还带着一丝解脱的神色。” 李格看着他说道:“这件事,你且详细说来。” 紧接着,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动刑的事全部都向李格说了一遍。 “你带两个能信得过的兄弟去取那账本,我去见指挥使大人。” 说完,李格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 推开门,便看见一人站在门口,神情有些紧张。 “你在干什么?” 李格皱着眉头盯着那人说道。 “大人,属下有要事禀告。” 那人笑呵呵的说道。 “什么事啊?” 李格看着淡淡的说道。 “是那些抓来的犯人,他们有的不肯走,说是要向我们讨个公道。” “讨公道?” 李格笑呵呵的说道:“你去告诉他们,没对他们怎么样就已经是皇上和太子殿下对他们最大的恩赐了,若是在敢闹事,到时候想走也就走不了了。” “是。” “那属下这就告退。” “嗯。” 那人拱手后转头离开。 “看来,那人交代的很有可能是真的了…” 李格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难受的说道。 张德柱很理解他的想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到了指挥使的房间,李格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张恒俭刚想发怒,一瞅眼前这人便是皱着眉头说道:“找到了么?” “那人全招了。” “哦~可说是何人指使?” 张恒俭坐到太师椅,倒了杯茶,端起来淡淡的看着他。 “那人说的是永王…” 张恒俭闻言大吃一惊,一脸不信的说道:“这怎么可能?” “永王人在千里之外呢,他怎么可能指使一个商人去四处造谣呢?” “永王现在在京都…” 张恒俭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看着他无奈的说道:“你认为这件事我们去跟太子殿下说,太子殿下能相信么?” “可事情确实是这样的,而且,刚刚有一人竟然躲在我门口偷听。” 李格脸色严肃的说道:“这也就证明了那人说的确实是实情。” 张恒俭有些痛苦的扶着额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真的要告诉太子殿下?” 18、李格,你给老子回来! “那是当然啊。” 李格看着张恒俭说道:“既然太子殿下让我们去查这件事,理应把调查结果如实禀报才对啊。” “此事先暂时放下,容我好好想想再说。” 看着张恒俭一副纠结的面孔,李格忍不住开口说道:“张大人,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纠结的?” “那些人若是知道了李衡被抓起来后,必定狗急跳墙,若是真的因此颠覆皇权,我等又如何担待的起?” 张恒俭看了看他无奈的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问题是,我们怎么抓?” “你看看这些涉及此事的都是什么人?” “刑部侍郎,刘洋,从五品。” “刑部右侍郎张大为,正三品。” “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光正三品就有十四五人,那些以下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那军中。” “品阶最低的城防营校尉季由,乃是伯爵之后,又怎么抓?” “你以为,就凭借那人说的三言两语,加上那个所谓的账本,我们就能理直气壮的去到处抓人了?”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们北镇抚司办案从来都不用靠证据吧?” 张恒俭在房间内不停的走着,内心也是焦躁不安。 原本以为是个可以为自己正名和提高锦衣卫地位的机会,却不曾想是这个差事是这么难搞… “我们北镇抚司办事什么时候需要证据了?” “自从成立的那天起,又何曾需要过证据?”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张大人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李格不以为然的看着他说道。 “对…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张恒俭冷冷的看着他说道:“可问题是,皇权许了么?” “早些年前,北镇抚司办案不需要证据,那是因为我们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办案。” “说白了,那是皇上想让他们死,我们负责抓而已,至于他们怎么个死法,没人会在乎…” 张恒俭看着他说道:“可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会不知道吧?” “好,就算是皇上允许我们严查此事了,但你认为我们办这件事还能在不需要证据?” “你说那些官员贪污,说永王谋反,证据呢?” “被抓起来的那厮不都已经交代了,只要把他说的那些人全部抓起来肯定就能掌握证据!” 李格十分正气的回道。 张恒俭看着他说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固执,都告诉你了不能抓不能抓。” 这件事,张恒俭想的很明白。 “自从皇上继承大业以来,便各种琐事不断,我们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张大人…” 李格还想说什么,便被他制止说道:“李大人,本官知道你是太子的人,但是你要记住一点,太子他现在还不是皇上!” 张恒俭看着他说道:“这件事你即使告诉了太子殿下,也只能增加些许烦恼而已。” “况且,现在他们还没有造反不是?” “…………” 李格面带不屑的看着他说道:“说到底,张大人您还是担心你自己的这顶乌纱帽不敢抓罢了。” “你要愿意这么想,我也不多解释什么…” 张恒俭淡淡的看着他。 “既然张大人不愿意汇报此事,那属下便自己进宫向太子殿下汇报了。” 身为太子亲卫,这件事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理。 “李格!” “你办事就不能带点脑子么?” “你知道我们要抓的主谋是谁么?那是皇上的弟弟,太子殿下的三叔!” “我劝你还是先不要去汇报,先跟本官把这锦衣卫的人处理完了再说。” “我们可以先派人严密监视,若是真的掌握了他们谋反证据在动手也不迟啊。” 张恒俭看着他说道:“况且。” “北镇抚司有多少人参与了此事,朝廷还有多少人参与此事,我们完全不知,等到我们真的查清了在去禀告也不迟啊。” “我知道你是担心太子殿下的安危,你以为我不担心么?” “可最起码得先去禀告一声,让宫中早做准备。” 李格看着他淡淡的说道:“知道了还不去禀报,这和帮助谋反有什么区别?” “还是说,张大人你也是那永王的人?” 李格目光认真的扫视着他。 若是他敢承认,定会拔出剑来当场将其击杀。 张恒俭听到他说这话气的当场就想弄死他。 你他么属的狗吧? 就因为我阻拦你你就怀疑我也是永王的人? “李格,我若真是永王的人,早就把你给拿下了。” 而李格确是很自信的说道:“那怕是够呛,以你们的能力还真的不一定能够拿下我。” 身为太子殿下的前近身护卫之一,对于自己的功夫李格还是颇为自信。 “你先听我说。” 眼看对方颇有拔剑之势,张恒俭急忙解释道:“现在的京城犹如一盘浑水,而那永王和其他人就如同已经冒头的大鱼。” “而我们的目的是要把这个池塘彻底清除干净。” “既然我们已经掌握了局势,为何不在等一等?” “等他们全部都冒出来在一网打尽不更好么?” “那先把他们抓起来审不也一样么?” “这鱼塘也就这么大,他们还能跑了不成?” “本官就纳了闷了,为何就跟你讲不通呢?” 李格则摇了摇头说道:“张大人所说的不过是自己的推词罢了,自然是在李某这里行不通的。” 张恒俭闻言听脸色阴沉的说道:“你是锦衣卫千户,你得听我的。” 既然讲不通,张恒俭也不打算再说。 “既然张大人这么说了,那下官也就只好辞去这北镇抚司锦衣卫千户一职了。” 张恒俭冷冷的看着他:“既然你辞去这一职位,那就无权过问此事了。” “张大人,莫非你是忘记了,李某还有着太子亲卫一职?” 靠! 张恒俭心里万分后悔,当初怎么就看中这货了呢。 “李格,这件事真的需要再等一等。” 张恒俭看着他服软的说道。 李格则是冷冷回道:“我进宫禀告是以太子亲卫的身份,不是你们北镇抚司!” 李格闻言转身离开。 “李格,你给老子回来!” 张恒俭愤怒的看着他的背影喊到。 19、去交给太子殿下吧… 李格气冲冲的走出张恒俭的房间,对他行为举止的失望。 身处高位,不能谋其政是为废也… 刚出门,便是遇到了前去拿账本返回来的张德柱。 “大人,账本。” 张德柱一看到他急忙上前说道。 李格接过账本问道:“在哪找到的?” 自己可是派人几乎把整个李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是在他书房的暗格之中。” “暗格?” 李格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账本。 “是的,他那书房有一个花瓶,那花瓶只要向左那么一转,暗格的门便是开了。” “哦~” 李格没有在继续追问下去:“把账本交给我吧。” 张德柱把账本交给他。 拿了账本,李格急冲冲的离开北镇抚司,向皇宫的方向走去。 “怎么感觉李大人今天怪怪的呢…” 张恒俭追了出来,看到了这一幕走到他面前。 “张大人。” 张德柱看到他行礼说道,张恒俭脸色很不好的看着他说道:“你把什么东西交给他了?” 张恒俭来的太晚,没有看到具体是个什么东西。 “哦~是在那人家中的搜寻出来的账本。” 张德柱如实禀告,张恒俭闻言震惊的说道:“你把账本交给他了?” 张德柱看着他这幅模样有些不解。 “是啊。” “谁让你把账本交给他的?蠢货!” 张恒俭闻言愤怒的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向李格离去的方向追去。 张德柱闻言满脸懵逼的呆在原地。 脑海中一直不解。 他是我的上差,交给他哪里不对了? 莫名其妙… 张恒俭一直快追到皇宫在门口才是看到了他的身影,加快步伐撵了上去。 李格一看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拦住了自己的去路很不开心。 “张大人为何拦住我得去路?” “你虽然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但是无故拦住太子近卫,可以视为谋反……” “……………” 张恒俭满是无语的看着他。 你近卫你了不起啊? 近卫你就可以随便给别人扣帽子啊? “李格你听我说。” 张恒俭看着他满脸沉重的说道:“你知道这东西交上去,会带来怎么样的后果么?” “涉案人员如此之多,若是真的呈上去查下来,必定会朝野动荡。” “张大人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些,不就杀些和某逆之人,何来朝野动荡一说。” “这个东西,若真是呈到太子面前,太子定会愤怒不已。” “太子年幼,处事定不会如同皇上那般稳妥。” “这些人一旦落入殿下手中,抄家之刑在所难免。” “可若真是抄了他们的家砍了他们的头,那留下的空缺又由谁来顶替?” 张恒俭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身为太子近卫,朝堂中的争斗之势你不了解。” “他们可以为了一个小小的县丞之职争斗的死去活来。” “要是真把这些人都报上去,两个派系之间万一在打成某种协议,到时候定会削弱皇权的威严。” 当一块蛋糕大的足矣塞下所有人的胃口时,也就不会有人再去争吵自己分的能不能吃饱了… 现在两个派系属于相互制约的状态,若真是暗中联合起来… “而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对你极力阻拦,不让你报上去。” 李格看了看他嘲讽的说道:“你们这些文人可真是…” 想了半天,却没有说出下一句。 “那你说该怎么办?” “总不能搞出这么的动静,最后却只抓了一个商籍吧?” 李格认真的看着他说道:“这种事情,太子殿下既然已经是认为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那他定然不会相信只有一个商人而已。” 张恒俭看了看他说道:“这件事,不如直接呈报给圣上,你看如何?” 李格想了想。 交给太子殿下万一他在一时冲动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交给皇上,是最完美的选择。 “那行吧。” “那你把账本交给我吧,我亲自去向皇上禀告。” 李格看了看面带狐疑的看着他说道:“你确定你真的会禀告给皇上,而不是单纯的想要拿走账本?” 张恒俭老脸一黑看着他说道:“你看本官像是那样的人么?” “像。” 李格点了点头看着他。 张恒俭满是无语的看着他:“若是本官真的只想取回账本,又何苦在这费劲口舌的在这里讲着大道理。” 李格认真的想了想。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到还是有点不放心的说道:“我跟着你一块进宫,到了宫内我在给你。” “…………” 乾坤宫。 大周皇帝周仁寿站在正殿内认真的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 还有两个太监在一旁拿着笔伺候着。 “把那个地方给朕用三角画上。” 周仁寿指了指地图上的一小块区域,左边的太监立刻走向前拿起手中的毛笔画了个三角符号。 “启禀皇上,指挥使张恒俭求见,现已在门口候着。” 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弯着腰对周仁寿说道。 “哦,让他进来吧。” 周仁寿对着两名太监说道:“先把地图收起来吧。” “诺。” 两名太监闻言小心翼翼的将地图从墙上取了下来,轻轻的卷了起来。 张恒俭迈进殿内,走了两步跪了下来:“臣锦衣卫指挥使张恒俭,叩见皇上。” “起来吧。” 张恒俭做到椅子上看了看他说道:“你来找朕,所谓何事?” “臣奉太子殿下之命,调查造谣……………” 张恒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都说了出来。 周仁寿闻言皱起眉头:“此言当真?” “虽没有证据,但八九不离十,那人还留有一账本,账本上清楚记录了与各个官员之间行贿的数额和日期。” 周仁寿闻言看了看他说道:“既然是太子让你们查的,为何不交给他确要转交给朕?” “这…” 张恒俭属实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如此发问,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去答话。 “你是怕太子殿下处理不好这件事?” 周仁寿皱着眉头看着他。 “属下…” “属下认为太子年幼,怕处理不当…” 张恒俭不敢有所隐瞒,便如实交代了自己的想法。 “去交给他吧,若是朕真的去处理了这件事,那么太子殿下怕是要记恨于你了…” 20、让李格进宫见我 明心殿。 周正朗坐在椅子上,桌前摆放着一堆奏折。 身为太子,又负责监国,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批阅奏折上面。 虽有些厌烦,但却没有办法。 这就是他应有的责任,他那个当皇帝的老子又不愿意替他分担。 而且。 周正朗感觉,什么御驾亲征只是个借口。 你想想看。 齐王周仁礼,拥兵十万。 那胡人所有人都加上满打满算不过才三万余人。 十万打三万,妥妥的碾压局。 天天蹲在乾坤宫里在那里研究来研究去的。 这到底有什么好研究的? 更重要的是,带军打仗的是他的亲叔叔周仁礼,你还搞什么御驾亲征?不放心他还是咋滴? 不行,不能在让他继续开摆下去了,得找个正经事让他做做。 拿定主意,周正朗把所有的奏折堆到一起。 兴安看到这个情况,眼角一抽,一种不好的想法涌上心头。 该不会是又让我送过去吧… “去,把这些奏折统统给孤送到乾坤宫去,就说事情牵扯太大,孤拿不定主意。” 周正朗把所有的奏折堆到一块,对着旁边的兴安说道。 “殿下。” 兴安哭丧着脸说道:“上次您让奴才去送奏折,还没进去就被刘公公给赶出来了…” “孤就想不明白了,你是太监,他也是太监,你老是怕他作甚。” 周正朗白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说道:“孤不管,这些奏折,你无论如何你都要交到我父皇那边。” “你哭丧着脸也没用,去吧。” 周正朗小手一挥,兴安很不情愿的拿起托盘来,把所有的奏折一个一个的放进去,时不时的还用余光瞅了他一眼。 周正朗索性转过身来,不在看他。 兴安一看对方是铁了心要送,也只有拿着东西向外面走去。 看他离开,周正朗才回头头来,静静地坐在那里发呆。 他脑子里有好多的想法,但是拿到实践上来则是困难重重。 因为他初中都没毕业,根本就不会物理化。 细盐是如何提炼出来的? 那些日用百货又是什么怎么生产的? 冷兵器又是怎么制造的? 这些他统统都不知道。 “早知道自己会穿越,当初就应该好好学习了。” 周正朗坐在椅子上,有些无奈。 自己这个穿越者,还真的是有点拉跨。 明明什么都能做,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太子殿下。” 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 “什么事?” “锦衣卫指挥使张恒俭求见。” 张恒俭? 周正朗邹着眉头说道:“让他进来吧。” “诺。” 小太监退了出去。 张恒俭有些忐忑不安的在外面等待,脑子里想的全是该怎么说。 “张大人,太子殿下让您进去。” 小太监走了出来对着张恒俭说道。 “谢谢小公公。” 张恒俭迈入殿中,走两步跪了下去:“锦衣卫指挥使张恒俭,叩见太子殿下。” “起来说话吧。” 周正朗朗看着他说道。 此人长得也算是有模有样,就是办事效率有点差劲… 打量一遍后,周正朗看着他说道:“孤交给你们北镇抚司的差事,可是有什么结果了?” 听到周正朗这么问起,张恒俭急忙答到:“微臣就是为了这事而来的。” “经过锦衣卫的认真调查,终是有了定论,于是臣立刻赶到宫中向殿下汇报此事。” “你还好意思说。” 周正朗没好气的看着他说道:“就这么一件小事,足足拖了半个月有余,若不是孤派人不断催促,恐怕这件事到最后就会不了了之了吧。” 张恒俭闻言辩解道:“启禀殿下,不是臣不办事,而是这件事牵扯甚广,所以不得不小心谨慎。” 周正朗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背后主使是何人啊,能让你北镇抚司如此小心谨慎。” “永王,周仁泰。” “不可能!” 周正朗闻言从桌上站起来说道:“幕后主使怎么可能是我三叔。” 张恒俭看到这个样子也并不意外的说道:“是我们从那商人口中得知的,因为涉及到了皇室,微臣不知道怎么办,但殿下这边又催的紧,所以只能先来禀报。” 周正朗从桌子前走了出来说道:“你说永王意图谋反,可是掌握了证据?” 张恒俭回道:“并没有,这一切都是从一个商人的嘴里得来的。” “商人?” “一个商人,又怎么会知道永王谋反这等大事。” 周正朗仔细打量着他说道:“你觉得这话你自己能信么?” “臣在开始听到的时候也是不信。” “那人说他是永王的人,并且在他的宅子中搜到了永王的信物,还有不少于永王直接来往的书信。” “东西呢?” “在这。” 张恒俭闻言把手中的账本和信俭等交给了周正朗。 周正朗回到桌上坐了下来,刚想要打开,仔细一想便说道:“你把这些东西统统送到我父皇那里,去跟他说吧。” 因为涉及到了他的三叔,周正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便打算把这个皮球踢到他那个皇帝老子的手里。 “…………………” 张恒俭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周正朗见他面带疑难之色问道:“怎么?” “皇…皇上那里臣已经去过了。” 张恒俭神色有些紧张的说道 “哦~” 周正朗淡淡的说道:“既然去过他那里了,交给他处理不是更好么,还到孤这里作甚?” “皇上让臣来找您,说这种事您来处理就好。” 事已至此,他自然不敢隐瞒。 早知道太子殿下会如此谨慎,就该直接送到这里来了啊。 这下搞得,自己怕是以后… “哦~” 周正朗闻言说道:“原来是父皇让你过来的,孤还以为你是直接向我禀报的呢。” “因为事关重大,臣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应该先向皇上禀报。” 张恒俭有些无奈的说道。 若这事情没有这么大,他肯定先跑到太子这边来了… “嗯,你做的对。” 周正朗淡淡的说道:“像这么大的事,你理应先向皇上禀报才是,行了,这件事孤知道了,你下去吧,让李格进宫见我…” 21、假账本 对于张恒俭这个人,周正朗现在是无比厌恶。 明明是我交代你的事情,调查完了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为何非要越级上报给他父皇呢? 坐在明心殿中,开始翻阅那些所谓的证据。 书信一共有四封,倒是没有着急查看。 周正朗拿着那龙雕玉佩放在手中仔细打量。 就花纹和玉佩的光泽来看,应该是真的。 而且龙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基本上也无人敢仿。 可即使是这样,周正朗还是不相信他三叔会造反。 因为完全没有理由啊。 皇帝又没削藩,对你们也不差。你安心的待在你的封地当你的逍遥王爷不好,除非是脑子坏掉了才想要谋反。重点还亲自跑到京城来了。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被人利用了还是什么? 一时间有些想不清楚。 打开账本,上面清楚的记录了所行贿的人员、职务、时间还有数额。 这有点不太对劲。 如果只是拉拢,干嘛要记得这么详细呢? 难道是用来威胁这些人的? 周正朗看着账本陷入了沉思。 李格并没有返回北镇抚司,而是在门口等候。 看到张恒俭的身影便迎了上去:“张大人。” 张恒俭满脑子都是想的自己要不要辞官养老,当听到有人叫他便抬起头来看去。 “皇上怎么说的?这件事我们该怎么办?” 张恒俭看了看他然后生无可恋的说道:“皇上让我去找太子殿下。” “………………” 李格不敢相信的说道:“你去了?” “那不然呢?” 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李格追问道:“那太子殿下怎么说的?” “太子殿下说事关重大,让我向皇上汇报。” “…………………” 李格很是焦急的说道:“在然后呢,我说张大人,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别我问一句你回一句的。” 张恒俭无奈的说道:“然后我就告诉太子殿下,是皇上让我来找他的,紧接着太子殿下就很厌烦的把我撵出来了。” “对了。” 张恒俭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太子殿下让你进宫。” “……………………” 李格闻言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问道:“太子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面无表情…” “………………” 李格叹了叹气说道:“张大人啊张大人,我可是被你给坑惨了。” “你不是跟我说这件事交给皇上去处理更好,那怎么皇上又让殿下来处理了呢?” 张恒俭一听这话也是十分后悔的说道:“我哪知道皇上会如此信任太子殿下,要是知道了你认为我还能做出如此愚蠢之事来?” 事到如今,李格也知知道多说无益,只能独自一人进入皇宫。 到达明心殿,跟小太监说了一声,便直接走了进去。 周正朗看见李格便是挖苦说道:“哟~李大人来了啊。” 李格闻言苦笑着说道:“卑职不敢。” “不敢?” “这天底下还你们锦衣卫不敢做的事情?” “让您们查个案子,弄得是满城风雨,京州府衙都找到孤的头上来了。” “孤还想着你们确实是奉了孤的令办事,便把他打发掉了。” “可是你们倒好,调查出了结果也不想着跟孤说一声,而是想着先去跟皇上禀报。” 周正朗看着他没好气的说道:“他张恒俭也就算了,你为什么也不跟孤说一声呢?” “莫非,你也认为孤是那没谱之人?” 李格闻言苦笑着说道:“殿下,卑职原本是打算向你汇报的,可是却被张大人给拦住了。” “放屁!” 周正朗愤愤的打断他说道:“若你真是想来跟孤汇报一声,那张恒俭又岂能拦得住你?” “孤看你是在锦衣卫待久了,忘记了孤是怎么对你的。” “活脱脱的白眼狼一个~” “………” 李格只是苦笑着不好回话。 “你过来~孤问你。” 李格向前走了两步,来到他的旁边。 “这个账本,你看过没有?” 李格摇了摇头说道:“卑职没有看过。” “那这个账本是你们搜出来的?” 李格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卑职让人审问,那厮自己交代出来。” 周正朗皱着眉头问道:“可是上了刑?” 李格点了点头说道:“上了。” “那不应该啊。” 周正朗听言更加疑惑的说道:“如果真的是动了刑,就更不应该是这样啊。” 李格有些不解的说道:“殿下,怎么了?” 周正朗没好气的看着他说道:“账本是假的。” “假的?” 李格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说道:“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这账本是你拿的么?又经过何人之手?” “账本是卑职让亲信亲自去取的,取完后我直接拿来了。” “还有,就是张大人。” “我是在入宫之后才交给他的,他也不可能掉包啊。” 李格满脸郁闷的说道。 “他没那个胆子。” 周正朗看了看他继续问道:“你那个属下可信么?” “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周正朗看着他说道:“什么叫应该?” “因为人是他审的,事也是从他嘴里得知的,所以我就让他去取了账本。” “这个人是我的亲信,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 李格看了看说道:“殿下又是如何肯定这是个假账本呢?” “因为孤算过了。” “算过了?” 李格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殿下您是说,你把账本上的钱都算过了?” 周正朗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认为孤很闲啊?” “孤只是刚开始算,便发现了不对。” 实际上… 周正朗因为奏折全部都让兴安送到皇上那去了,闲来无事,便想算一下如果抄家大概能抄多少钱。 自己缺钱,有人给送上门了,若是不收下岂不是对不起人家的一番心意。 对于这件事情,周正朗已经是打算好了。 只抄家,不罢官… 罢官多麻烦啊,这么多人呢,罢了谁顶? 可是这算着,就不对劲了。 因为这个最终的钱数和他每次行贿累加的值根本就对不起来。 会不会是记错了? 于是周正朗继续算下去,发现又有不少是对不上的… 22、那个商人死了… 李格拿起账本,然后便算了起来。 “你干嘛?” 周正朗看着他掐着手指在那里不知道在弄个什么东西,皱着眉头问道。 “哦~卑职在算。” “算?” 周正朗一把抢过账本说道:“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竟然怀疑到孤的头上了。” “卑职不敢。” 李格往后退了退,跪了下来回道。 “这件事情,越来越古怪了。” 周正朗坐在桌上,神情严肃的说道:“如果这个账本是假的,那么齐王某逆之事,估计也是假的了。” “那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何目的呢?” 李格看着周正朗疑惑的说道。 “他们是为了…” 周正朗睁大了眼睛看着李格的说道:“你是在问孤么?” “额…” 李格低下头不在回话。 因为这些近卫自他年幼时便跟了他。 而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周正朗是很不习惯宫里的见人就得下跪的规矩,便是免了他们这些人的规矩。 两者之前的相处关系,就像朋友一样。 “没点规矩…” 周正朗皱着眉头的看着他。 都已经穿越了十多年,周正朗也已经习惯了这里的规矩。 况且。 自己身为太子,若是在像以前那样,又如何立威? “这件事,涉及到只有朝中的那些文官们么,有没有武将、或者是军中的人?” 那些文臣们是不是造反,周正朗其实并不担心。 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他们又能干什么呢? “有。” 李格板着脸十分严肃的说道:“城防营、御林军之中,也有不少人被他收买,甚至连锦衣卫里也有不少人涉及到此事。” “而且,卑职在跟下属在房间谈话,有人在外面偷听,便是可以锦衣卫内定有奸细。” 这件事有些有些麻烦了啊。 周正朗有些纠结。 如果是真的话,军中但凡牵连到此事的人,就必须得全部拿下。 不管怎么说,即便是假的,这些人也不能在去担任他们原本的职位。 毕竟,这样的事情,哪怕是子虚乌有的事,也要去当成真的看待… “军中涉及的人有没有名单?” 周正朗问向李格。 “有,都是记录在那账本之中,在最后几页。” “好~孤知道了。” “你现在回去,把那个商人带到虎啸营中,孤要前去亲自去审问…” “是。” “等等~” 周正朗叫住了他:“你先去趟虎啸营,让江然带点人跟你一起过去。” “若是有人胆敢阻拦,格杀勿论!” 周正朗阴沉着脸说道。 “是!” 李格闻言离开明心殿。 北镇抚司。 张恒俭满脸忧愁的回到这里,刚踏入门口,张德柱便急忙跑上来说道:“张大人。” “什么事,竟让你如此惊慌!” 张恒俭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他这个样子更加恼火。 若是他说不上个一二三来,定不轻饶! “那个商人…” 张德柱面带恐惧之色。 “那个商人怎么了?” “死了…” 张恒俭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说的商人,该不会是…” 张恒俭没敢继续往下说,内心深处不停祈祷,千万别是此人… “正是…” 张恒俭一把推开他,向牢狱跑去。 他怎么死了呢? 他为什么会死呢?他不该死啊! 张恒俭跑到关押李衡的牢狱之中。 只见李昌隆半躺在墙上,鼻孔流血,样子十分凄惨。 “他怎么死的…” 张恒俭愤愤的看着那人,双眼欲喷出火来。 “中毒而亡…” 那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本官是问你这个了么!” 张恒俭愤怒的说道:“本官问的是,他怎么中的毒,又是如何中的毒!” “属下不知。” “当时属下就出去解了手,回来后他就成这个样子了。” 那锦衣卫哭丧着脸说道。 你能不能别问我了,我也不知道啊! 我就只撒了泡尿的功夫啊!人就没了… “你叫什么名字?” 张恒俭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回大人的话,小的叫刘三。” 张恒俭内心十分后悔,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该跑出去去追李格啊… 自己早就应该早就猜到的…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张恒俭对着他说道:“刘三是吧,你现在去通知锦衣卫所有人员,本官要查检!” “有事的,让他们放下手中的差事,没事的,让他们立刻过来。” “凡是不来的。” 张恒俭没有说,刘三看着他那副嗜血的眼神和恐怖的表情,也是隐约猜到了什么… “是…” 刘三闻言小跑了出去。 张恒俭走到李衡的尸体面前蹲了下来。 “你怎么就死了呢。” “瞧瞧你这模样,一定是死不瞑目吧。” “我想,你心里还盼着会有人来救你吧。” “你放心,你不会孤零零一个人下去,很快,定会有很多人下去陪你!” 既然我活不成,那大家也都不一样活了! 张恒俭从他身旁站起,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 虎啸营。 李格出了宫门立刻前往这里。 刚到门口,便是被拦了下来。 “我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有要事,快去禀告你家江将军。” 那守门的小卒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到听到他这么说便是回到:“还请大人在此等候,我现在就去禀报。” 说完那小卒小跑了进去。 过了一会,那小卒跑了回来说道:“我家将军在营帐内等候,请跟我来。” “不用了,我知道在哪…” 李格摆了摆手,留下小卒满脸疑惑。 虎啸营最初成立的时候,李格也是作为亲卫自然也是被安排在其中,所以对布局也是了如指掌。 穿过训练场,在直走四百米后左拐第一个营帐就是江由的军帐。 李格掀开幕帘直接走了进去。 坐在军帐之中的江由一看到来人便站起来不敢相信的说道:“李格~” “你怎么来了?” 李格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说道:“我现在没有空给你叙旧。” “我奉太子殿下口谕,让你带些人手跟我去北镇抚司。” “去北镇抚司干什么?” 江然有些不解的问道。 “要人~” 李格阴沉着脸说道… 23、我们没打算喝酒,是他逼我们喝 听到李格这么说,江然不仅有些纳闷。 身处军营之中,对外界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怎么了解。 不过既然能让太子下令让虎啸营亲自前往,绝非小事。 江然板着脸回道:“好,你稍等片刻,我这就下去安排。” “要快。” 李格看着他说道。 “行。” 江然掀开幕帘走了出去,李格紧随其后。 站在他旁边,李格认真打量这些人。 “这些人都是我从军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好手。” 李格看了看这十几个汉子开口说道:“就这几个人,是不是有些少了?” “少?” 江然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问道:“我们要抓多少人?” 李格想了想说道:“不少…” “………………” 江然皱着眉头:“你知道出兵包围北镇抚司,这代表着什么么?” “北镇抚司是皇权直属,你确定是太子下令?” 江然脸色阴沉的看着他,李格看着他回道:“那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三支驻军太子殿下非要去调动你这支虎啸营?” 江然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那你总得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吧?” 李格看了看他选的人,江然对着他说道:“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你但说无妨。” 这一点,江然十分自信。 “北镇抚司前几天抓了个商人,那商人参与了一件某逆的大事,现在那商人关在北镇抚司的诏狱中,太子殿下让我来找你去带人把他接到虎啸营,回头他过来亲自审问。” “不就带个人么,我等是奉太子殿下的命令行事,难道他们还敢不交?” 江然听了这话不以为然。 “可现在的问题是,锦衣卫也有被他收买的人,有多少人还尚且不知。” 江然听到此言大吃一惊:“锦衣卫也有被收买的?” 李格点了点头说道:“不仅锦衣卫里面有,就连朝中也有不少,就连城防营和御林军也有不少人。” “这不可能,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策划这么大的事?” “永王,周仁泰。” 李格一字一言,对于江然来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太子殿下核对了一下账本,发现那账本是假的。” “假的?” 江然瞪大了双眼,这会他有点蒙… “我们查到了那的那人,确实向不少人行贿,而且京城的谣言也是他指使的。” “因为锦衣卫有人,所以太子便不放心把此人在放在那里审问。” 李格看着他说道:“太子殿下已经下令,如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所以我想,让你们多带点人” 江然闻言点了点头,对着队伍里的人说道:姜恒,你现在速去找赵将军,让他在带领五十人前往北镇抚司。” “我们先走…” 江然看了看李格,率先走了出去。 北镇抚司。 院内。 偌大的空地站了好几十人,张恒俭站在点卯台,目光扫视下面的众人。 几名锦衣卫在下面来回巡视。 然后,归队,只留下一人。 “禀指挥使大人,除副指挥李耀辉、千户李格、千户张耀、百户王格伦,其余人员介已到齐。” 张恒俭脸色阴沉的说道:“除锦衣卫千户李格外,其余人员务必到场。” 张恒俭看着他说道:“在派人去叫,若再不来,别怪本官不留情面。” “是。” 那负责查验的人小跑了出去。 张恒俭见状,坐在点卯台的椅子上,耐心等候。 没一会,跑出去的那人便返了回来,跟在他后面摇摇晃晃的几人,正是以李耀辉为首的几人,显然是喝了酒。 李耀辉摇晃的走到队伍前面,有些不爽的看着张恒俭说道:“张大人,现在这个时辰点卯所谓何事啊!” 张恒俭从椅子上起身说道:“早些日子,太子殿下便有所令,而你身为锦衣卫副指挥使,为何执勤时间私自饮酒,你是何用意?” 李耀辉听言,脸色阴沉了下去。 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这唱的是哪出? 张恒俭看他不说话:“按照太子令,违例者,仗三十。” 李耀辉一听此言瞪着他说道:“你敢!” “来人,将这些公然违背太子令之人拖下去行刑!” “我看谁敢!” 李耀辉闻言瞪着想要上前拉他的几人,然后目光望向张恒俭:“姓张的,我给你个面子唤你一声张大人,若不给你面子,你什么也不是。” “还敢打我?” 李耀辉有些不屑的说道:“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手!” 目光扫视众人,何其威风。 张恒俭听言愤怒的吼道:“我乃锦衣卫指挥使,给我把他拖下去!若是有什么事本官一人承担。” 自己小命都快不保了,还怕你不成! “你敢!” 那人走向前按住他的胳膊:“李指挥使,对不住了。” “冯天宝,你活腻歪了是不是。” 就在这时,又一个人也走了上来,按住他的另一个胳膊。 “李强,你是不是也混的不耐烦了!” “哎哟~” 两人听闻他这么说话,手中的力度也是加强了几分。 “我岳父是刘尽忠,我发誓,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李耀辉被按在仗椅上,不断的说着狠话。 “哎哟!” “哎哟,我记住你俩了!” 俩人一听他们说话,挥舞仗棍的弧度也变大了些。 一干人等看着张恒俭连副指挥这样的人物也敢打,望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畏惧… 因为下手太重,李耀辉控制不住昏了过去。 “大人,已行刑完毕。” 张恒俭看着昏迷不醒的李耀辉,面漏不屑之色。 张恒俭目光望向其余几人。 那几人还在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来。 看着那动刑之人的架势。 这哪里是行刑啊,这明摆了索命啊! 那刑棍挥舞的那么老高。 这他么没有个深仇大恨的都干不出来这样的事吧。 眼瞅着对方目光看向自己,锦衣卫千户张耀恐惧的说道:“张大人,是李副指挥使拉着我去的,我们并没有任何想要违背太子令之意啊。” 锦衣卫百户王格君也是慌乱的说道:“张大人,确实李大人叫我们去的,我们原本并未打算饮酒,是他非要喝啊…” 24、带人抄家 张恒俭看着那几人,有意放过。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若是再让本官发现尔等有违背太子令的行为,那李耀辉就是尔等的下场。” 原本几人还以为会像李副指挥那样挨个三十棍。 毕竟,作为李耀辉的铁杆嫡系,平日里可没少行些阳奉阴违之举。 如今听到他这么说,一时心情复杂,看向他的眼色也充满了纠结之色。 求饶,是因为害怕,你瞅那李指挥使背景这么硬都打成那个熊样,那放在自己身上还能好? 可若是不被打,等李耀辉醒来知道了此事定会认为几人背叛了他。 若是不然,为何只有他自己挨了打? 既然如此,索性就抱上他张恒俭的大腿又如何? 想通以后,张耀便弯腰拱手行礼道:“谢张大人恩典,我等以后定对张大人唯命是从。” 看到张耀都表态了,几人也跟着表态。 至于李耀辉,去他么的吧。 一个连自己都保不住的人又怎么能保住别人呢? 张恒俭看着他们说道:“先入列吧。” 至于他们的表态,张恒俭压根就没当回事。 墙头草而已,要来何用? 今天能背叛李耀辉,那明天又谈何保证会不会背叛自己? 更何况,自己明天是个什么样还尚且不知。 至于打李耀辉,那就纯属不顺眼。 有权不用,过时作废… 而恰好,他又自己违反禁令,就勉为其难的赏他三十仗咯… 张恒俭脸色严肃的看着众人说道:“今日点卯,我想很多人感到意外,想必还会有人认为,我今天是哪个弦搭错了,会选择在这个时辰点卯。” 张恒俭扫视众人:“之所以把你们叫过来,是因为我都北镇抚司出了大事!” “大人~” 一名身穿飞鱼服的,脸色紧张的跑了进来。 张恒俭面带不快,皱着眉头说道:“什么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外面来了一伙官兵,把我们北镇抚司给包围了~” 张恒俭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不管如何,锦衣卫从成立至今还从未发生这样的事。 “你们在此等候,待我去问个究竟。” 张恒俭一甩袖袍,向门外走去。 刚走出门口,便看见手拿长矛的一伙官兵,为首的汉子不苟言笑,笔直的站在那里。 张恒俭面色阴沉都看着那人说到:“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看了看他说道:“想必你就是锦衣卫指挥使张恒俭张大人吧。” 江然笑呵呵的看着他说道:“我乃太子殿下亲军虎啸营首将江然,此次前来,乃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接那罪首商户,还请张大人行个方便,把人移交给我们。” 张恒俭一听,面露为难之色说道:“江将军,这人恐怕你是带不走了。” 江然一听这话脸色阴沉了下去,看着张恒俭说道:“我等是奉命前来,还请张大人不要为难我们。” “真不是我故意为难你们。” 张恒俭十分无奈的说道:“而是那人已经死了。” “死了?” 江然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人放在你们北镇抚司,怎么会死了呢?” “这事具体我也不知,我从皇宫里出来返回北镇抚司,便是听人来报,说是人中毒身亡了…” 江然看了看他说道:“可知是何人行事?” 张恒俭摇了摇头说道:“不知…” 江然一听便不知该如何事好。 仔细想了想,便对着张恒俭说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便回去复命了。” 说完,江然便带兵离去… 至于查验,相信他也没有必要说谎。 明心殿。 周正朗皱着眉头看着前来汇报的江然:“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江然点了点头说道:“属下认为,张大人没必要撒谎。”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被人毒死了呢,他们锦衣卫都是干什么吃的!” 周正朗闻言气愤不已。 你这人都搞死了,我还怎么抄家? “那其他人呢?他的家眷们,有没有知道些线索的人?” “这个…” “属下就不知了…” 江然有些茫然的看着他说道。 “你没问?” 周正朗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这个。” “属下接到李格的传话,说是去接人,人死了属下就带人回来了…” “……………” 周正朗十分无语的看着他:“行了,孤知道了…” “那殿下还有没有其他的安排?若是没有,属下就回营了。” 江然看着他说道。 “你拿着这个东西,按照这个上面写的东西,带人去搜。” 周正朗把账本扔给了他,江然打开翻了几页后说道:“殿下,这名单上有不少都是朝廷重臣,都搜啊?” “有什么问题么?” 周正朗板着脸看着他。 “没有没有…” 江然一看到他这幅表情急忙说道:“属下这就去办。” “要做到不漏一人,你…” 周正朗看了看他说道:“算了,我派个人跟你去。” 说着,目光看向一旁装死的兴安说道:“兴安。” “啊?” “奴婢在…” “你跟着一块去,到时候你去说,没问题吧?” 周正朗笑呵呵的看着他,兴安闻言哭丧着脸答到:“没…没问题。” “唉~” “你怎么又这幅表情呢?” 周正朗看着兴安说道:“你放心,你被刘福给扔出来这事,孤定会替你做主的。” 原本,兴安抱着一摞奏折想要送进乾坤宫。 不出意外,又被拦了下来。 不过这次,兴安都想明白了,不能妥协。 你是皇上的大公公,我是太子的大公公,而太子殿下又是未来的皇上,那么我以后也有可能会成为皇上的大公公。 都是大公公,我为啥要怕你呢? 于是乎,兴安便是心一横便是非要送进去。 结果却是,被那刘福叫了几个人直接给扔了出来… 当然了,皇上周仁寿也是知道的,也没说什么… 所以他便十分的委屈的回到周正朗告状了。 兴安闻言便是弯腰说道:“那奴才便谢过殿下。” 关于这件事,兴安还是十分恼火。 又不是我想来的,是殿下让我送过来的,你让我放下,我好交差,你哪怕事后又送过来又能怎么样呢? 大家都是太监,从理论上都是一样的。 太监又何苦为难太监呢? 25、这个张恒俭,是干什么吃的? 周正朗看着兴安说道:“这件事,处理上一定要注意分寸。” “只是检查,主要是看这些官员的是否真的有贪污之举,不要搞得真像抄家那般。” “态度不要过于蛮横。” “当然了,要是他们不配合的话,就说明是做贼心虚的,便按照你们自己的想法行事就是。” 看着江然想要说些什么,周正朗便解释说道。 “奴婢遵旨。” “是。” 两人应声答到。 “搜查的话,就从品阶最低的开始,孤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孤要知道结果,这件事情也必须要结束。” 这样的事,不能闹得太大了。 从开始到现在,也该有个了结了… 至于为什么从品阶低的官员开始查起,因为他认为,身处要职的人,他们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毕竟,账本都是假的… 看着两人离去,周正朗也准备起身前往乾坤宫。 毕竟,搜查官员是否真的贪污这件事,还是有必要告诉他父皇一声。 乾坤宫 小太监看到了周正朗的身影,便是弯腰行礼。 “父皇可在殿中?” “皇上在里面批阅您差人送来的奏折。” 小太监应声回到。 “孤知道了。” 周正朗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被推开,周仁寿抬头看了一眼道:“又有何事?” “听闻父皇今日一直在忙出征之事,儿臣一直在忙未来探望,今日倒是腾出空来,故而过来探望父皇。” “是。” “你是有空了,把折子都送这来了,朕倒是忙了起来。” 周仁寿抬起头来没好气的看着他。 “朕让你监国,是让你提前适应一下,朕这是为了你好。” “儿臣自然知道父皇是为了我好,可这些奏折事关重大,儿臣怕把握不住。” “胡扯!” 周仁寿看着他说道:“朕看你就是怕头疼不想管罢了。” 周仁寿放下奏折,起身站起走了出来:“朕不相信,以你的才智,这点小事还能难得倒你不成?” “父皇谬赞了。” 周正朗望着他说道:“父皇没有处理好的事情,儿臣又怎么可能会处理好呢?” 周仁寿闻言一副惊讶的样子看着他说道:“你都知道了?” 周正朗点了点头说道:“倒是问起过杨阁老。” 周仁寿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件事,不是朕不想管,而是朝廷现在这个情况真的经不起这么折腾。” “儿臣明白,为了朝廷的局势稳定,那些百姓就活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父皇是站在高处以大局为重,儿臣也是自然明白。” 面对周正朗的挖苦,周仁寿闻言眼角微微一抽,然后看着他说道:“看来,你对这事怨念颇深啊。” “儿臣不敢。” 周正朗闻言小声说道:“反正我又不是皇上,那些人也不会说太子昏庸无道。” “嘿~” 周仁寿看着他说道:“你小子今天是故意来气我的是不是?” “儿臣哪敢,就是探望探望。” 周仁寿撇了他一眼,回到桌上坐下:“朕都决定好了,等朕处理完胡人之事后,再来跟那些人清算。” “江南之事,不会拖过明年立秋。” 周仁寿脸上布满了杀气的回道。 “那朝廷之上的那些大臣们…” “一帮文臣罢了。” 周仁寿不以为然的说道:“朕可不似你皇祖父,朕决定的事情谁要是敢伸手,朕非把他的爪子给剁下来不可。” 江南之地自古以来便是税收重地,不能在容任何派系染指了… “对了,关于北镇抚司之事。” 周仁寿看着周正朗说道:“你也不要太过于记恨于他,张恒俭虽然办事效率是差了点,但最起码他还是皇家的人。” 周正朗看了他说道:“儿臣想做什么父皇您都知道,这就没什么意思了。” 他确实有拿下张恒俭的想法,让李格顶上去… “知子莫若父,你是朕一手带到大的,你什么想法朕还能不知道?” 周仁寿看着周正朗说道:“想必你今天来我这里,怕也不止是探望这么简单吧?” “儿臣所来是为了三叔造反一事来的。” 周仁寿听闻拉下脸来:“怎么?难道你也认为仁泰会造反?” 倘若他真的会这么认为,那真的是让人心寒啊… “当然不是…” 周正朗看见周仁寿这幅表情急忙解释道:“对于几个皇叔的品行,不仅父皇您知道,儿臣也是心知肚明啊。” “更何况,三叔自幼便对我疼爱有加,小时候还经常抱着我骑在他身上玩呢…” 周仁寿闻言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那时候你老是尿你三叔一身,你三叔却从来没有生气过。” “他还经常给你从外面带好吃的,为此,他可没少挨父皇的打。” 那些,都是他们内心深处最温情的回忆… “父皇。” 看着周仁寿陷入回忆之中,周正朗实在不忍心但又不得不说道:“此事,不得不防…” “唉…” “朕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把自己的弟弟给抓起来审问么? 若是此事真的是子虚乌有,那自己以后还怎么见他? 真到了地下,又如何去见自己的父皇? 眼下,齐王也是在京,若是让他知道了这样的事,那他又会怎么看朕? 会不会认为朕也是那无情无义之人? 眼看周仁寿又陷入了痛苦之中,周正朗忍不住开口说道:“父皇,账本是假的…” “嗯?” 周仁寿抬起头来看着他。 周正朗耐心的又说道:“儿臣说,账本是假的…” “假的?” 周仁寿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周正朗。 “你怎么知道账本是假的?” “因为儿臣核对过上面的账目,有好多都对不上。” 既然账本是假的,那永王谋反之事那一定也是假的。 想明白了以后,周仁寿脸色阴沉着脸向外喊道:“刘福。” 刘福闻言推开门走了进来,弯着腰说道:“奴才在。” “你去趟北镇抚司,让张恒俭把那个商人送到宫中,朕要亲自审问…” 朕倒要看看,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指使。 “等等…” 周正朗拦住刘福,对周仁寿说道:“不用带到宫里来了。” “怎么?难道人现在在你那里?” 周仁寿疑惑的看着他。 “那倒没有。” 周正朗看着周仁寿说道:“儿臣之所以不让父皇您带进宫中,是因为那人已经死了…” “死了?” 周仁寿看着周正朗不敢相信的说道:“那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死了呢?” “被人下毒,死在了北镇抚司的诏狱之中。” 周仁寿闻言恼火的说道:“这个张恒俭,干什么吃的,连个犯人都看不住!” “刘福,你去,去北镇抚司,让张恒俭滚到宫里来见朕!” 26、刘福,你去跟着他们一块查… 面对突然发火的周仁寿,周正朗一脸无奈。 仔细想了想,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得说,便开口说道:“父皇,其实儿臣来此确实有事禀报。” 周仁寿撇了他一眼说道:“朕就知道,若无他事你定不会来殿中看朕。” 放下奏折,周仁寿十分平静的看着他说道:“说吧,还有什么事?” 周正朗看着坐在那里的周仁寿很是认真都说的:“儿臣打算,从虎啸营调兵,对这那账本上所有涉事官员好好查验一番,看是否属实。” 周仁寿闻言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真要搞这么大?” “现在京城已经是人心惶惶,在去查百官,实属不该。” “朕认为,这背后之人就是故意让我们去查,从而引起君臣之间的不信任。” “若是真是如此,便是着了他们的道。” 看着周仁寿正义凛然的模样,周正朗十分无语。 我就说了一句账本是假的,您老人家就联想到了这么多… “父皇,儿臣说的是有可能…” 周仁寿则摆了摆手说道:“此事就此作罢,没有证据就不能派人去搜查。” 周正朗闻言撇了撇嘴:“我看父皇是怕三叔真的意图谋反吧?” 眼看自己的真实想法被无情拆穿,周仁寿也没有在意,只是看着他淡淡的说道:“正朗啊,有些事你不懂,朕能理解,等你真正站到朕的位置上,视野不同了,看待问题的角度也自然就不一样了。” 周仁寿随后说道:“关于你让锦衣卫彻查查谣言的事,也就到此为止吧。” “既然主犯已死,也没必要在深究下去了,关押在北镇府司的那些百姓们随便找个理由放了。” “你不是总感觉锦衣卫指挥使办事效率不行么,就趁这个机会让你的那个近卫顶上吧。” 事情闹得这么大了,总要有一个背锅的… “刚刚父皇不还说张恒俭虽然办事不行,但最起码还是皇家的人…” 刚刚还要力保,这会又把人推出去了… 这他么也太无情了吧… “哼!” 周仁寿闻言十分气愤的说道:“连个大活人都看不住,朕要他这个指挥使又有何用…” 原来还是为了三叔… 至于张恒俭的死活,周正朗是一点不担心,主要还是搜查的事情。 周正朗看着周仁寿说道:“儿臣认为,账本上涉及的官员,还是要查上一查。” “如果真的没有,也可以自证清白不是么?” 周正朗看着周仁寿很是认真的说道。 “朕就想不通了,你为什么非查不可呢?” 周仁寿十分疑惑的看着周正朗,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因为缺钱。” 周正朗看着周仁寿说道:“父皇御驾亲征,粮草和人员搭配需要钱,南方那些受灾的地方需要钱,儿臣承建的火器监也需要钱,到处都需要钱。” 周仁寿看着他说道:“朕都后悔答应你当初成立什么火器监。” “有兵部不就够了么?为何非要在单独成立一个火器监呢?” 周仁寿看着他试探的说道:“要不你看这样,咱们先把他给停掉,等到什么时候国库有钱了在继续研究,如何啊?” “不行。” 周正朗摇了摇头说道:“什么都能动,唯独火器监不行。” “要不这样,父皇您在晚两年御驾亲征,等咱们兜子富裕了您在出征也不迟啊。” 周正朗反驳说道:“等到时候火器监的火器真的研究出来了,小小胡人不足为患…” 周正朗十分疑惑的说道:“这都三年没有动静,你就这么肯定你说的那些东西就一定能研究出来。” 周正朗十分肯定的说道:“能。” “父皇,你要相信咱们大周人的智慧。” 周仁寿闻言有些无奈的说道:“非得查验不可?” 周仁寿从桌上走了出来,严肃的看着他说道:“你知道这样做,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么? “朕为何不让你去搜,你难道真的不明白?” “朕即将御驾亲征,这朝廷很多事朕都没有捋顺。” “如今若是真的派人去大肆搜查这些人,那百姓们会怎么想?” “若是真的,百姓们必定会说朝廷如此之多,皇帝昏庸啊,在自己身边的人都能贪污这么多,那其他地方的呢?” “若是查不出来,那些官员们又会怎么想?” “要知道,君臣之间最终要的是信任…” 周仁寿还没说完,周正朗便接过话来:“那父皇可是信任他们?” “朕自然不信…” “………………” 周仁寿张开就来,看着对面笑呵呵看着自己的好大儿说道:“你小子,又把朕给绕进去了…” 周仁寿回到桌后坐了下来:“你既然打算去查,那便由你去吧。” “不过,二品以上的官员,一定要注意手段。” “人家身为文臣,十分在意自己的名声,不可大张旗鼓的去搜。” 仔细想了想说道:“杨奇那边就不用搜了,朕相信他不会做出什么贪污之举来,刘尽忠这人虽然有些狡猾,但也不像能做出贪污之事的人,其他人的话,查一查也不是不可。” 周正朗听闻有些差异,难道是我说错了么? “父皇,儿臣说的是只搜那账本记录的官员,没有记录的不打算搜查。” “哎~” 周仁寿摆了摆手说道:“既然打算查了,那便都查一下算了。” “你若不查,让剩余的人怎么想?” “可若是都查的话,不就把事情闹得更大了么?” 周仁寿闻言摆了摆手说道:“非也非也。” “正因为都查,就会显得很公平,那些被查的人也不会有太大的怨言。” 本来就是这样。 “那父皇就不怕事情闹得更大,引起百姓的猜疑了?” 周正朗疑惑的问道,周仁寿解释说道:“正因为都查了,让百姓们都看到,朝廷有在行动,他们不仅不会抱怨反而会认为朝廷英明。” “至于大不大,反正都已经闹成这样了,也不差这点事了。” “儿臣明白了。” 周正朗恍然大悟。 这就类似于他们后世的官员申报个人财产一样。 都查一遍好过于只查指定的某些人… “那这样的话我便安排下去,让他们把在京的所有官员从上到下全都查一遍。” “嗯,记得把查出来的脏款送到你七叔那去,现在他在京城驻扎也需要钱。” “……………” 周正朗意味深长的看了周仁寿一眼。 所以,归根结底他也是看上了那些脏款是么? “刘福。” 周仁寿叫了叫旁边的刘福然后说道:“你也跟太子安排的人一块去搜查,朕担心他的人不能妥善处理好这件事…” 27、太子殿下没事教你们翻墙作甚? 周正朗离开乾坤殿,刘福紧跟其后。 不管怎么说,兴安是始终是自己的人,被扔出去属实有些过了。 仔细想了想,还是对着跟在身后的刘福说道:“兴安是奉了孤的令办事,许多时候还是不要太过于为难他。” “老奴记下了…” 刘福低声回话。 “孤有个想法,等过一段时间把他送到你那好好一番,如何?” 兴安虽然懂事,但处理事情还是不太让人放心,心善。 刘福闻言有些尴尬的说道:“老奴但是没什么,就怕那小子想不通。” “他会想通的。” 周正朗淡淡的说道,随后转身看着刘福说道:“就送到这里吧。” 刘福闻言有些尴尬的看着他说道:“殿下,皇上让老奴跟着殿下的人一起去查办此事。” 周正朗闻言一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不是过来送我的?” 刘福闻言有些尴尬的看着他道:“皇上有旨…” “行吧。” 周正朗一脸无语,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我父皇具体是怎么说的?” “还是怕太子殿下您的人手段太过于刚烈,处理不好这件事情,便是让老奴跟着一块。” “嗯…” 仔细想想,若是让他一块去,那些人肯定会认为是皇上让查的,想必也会少费一番口舌。 “既然如此,你便跟着他们一块去吧,我想他们这会也就刚刚从虎啸营带人出发。” 周正朗对着刘福说道。 “诺。” “嗯…” 周正朗转身准备离开。 刘福看着周正朗的背影,下定决心便把他叫住。 “殿下。” “嗯?” 周正朗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只见刘福突然间跪在地上,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之情。 “刘大伴,你这是作甚?” 周正朗急忙走向前,想要把他扶起。 “若不是太子殿下在皇上那为奴婢美言,想必老奴……” 刘福的话没说的太明白,因为他知道太子会懂… “刘大伴,你陪父皇多年,劳苦功高,虽犯错但不至于此…” 周正朗摇了摇头说道:“父皇也真没想把你怎么样,若真是他想孤说什么又有什么用?” 关于这一点,周正朗看到很通透。 若真的他父皇动了杀心,自己是根本劝不动的… “不管怎么说,老奴定会谨记殿下的恩情…” 在刘福心底,已经是认定了是周正朗救得他。 至于如何让皇上改口,必定不易… “好了,刘大伴你起来吧,以后行事可要万分小心,毕竟,这宫里的大伴可不止你一人。” “老奴明白了…” 刘福点了点头说道:“那老奴就先退下去寻殿下的人了。” “嗯,去吧…” 周正朗点头示意他退下。 看着刘福离去的背影,周正朗若有所思。 看来,这宫中,也没有表面上的这么平静啊… 齐府。 乃刑部的一名正六品官员的府邸,名叫齐亮。 在京都,不论官职大小职务高低,都会赐宅子安顿家眷。 职务越高,宅子也就越大,还会赏赐良田之类的。 这也算大周官员们的福利,这还是近几年永文朝代更改的。 不然,单凭大周官员的俸禄而言,根本住不起这里… 兴安与江然二人仔细思考了一番,决定只带几个人简单收查,因为太子有令,人多就真成了抄家了… 直到后来,刘福到来,便让他们把虎啸营的人分为五人一小队,要把所有在京官员除了杨奇几人统统都查一遍。 因为刘福代表的皇上,所有人只能选择了服从。 兴安看了看旁边的刘福心里烦闷无比。 你个老不死的,分那么多队人马,你为何偏偏跟着我? 江然瞅着两人也是郁闷不已,一个是皇上的内侍一个太子殿下的内侍,我该问谁? “江将军,让人叫门啊?” 刘福看着江然楞楞的待在那里,有些无语的对着他说道。 太子殿下这么精明的人,怎么身边那么多呢… “哦~好。” 江然看了一眼兴安,兴安转头没有说话,只是刻意下距离刘福隔着两三米。 “你去叫门。” 江然扭头对自己的手下说道。 那士兵听言走上前来,开始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啊?” 门内传来声音,一个家丁把门打开瞅了一眼,瞬间把门又关了起来。 一干人等被这一举动给整懵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江然脸色阴沉着脸转过身来对着身后一名小兵说道:“你,翻进去,把门打开。” “是。” 那墙也就二米来高,再加上他们平日里经常训练,所以翻进去也并非难事。 只见他纵身一跳,双手牢牢抓住墙边角,脚下一蹬便扒拉了上去。 “江将军手底下的人还真是好身手。” 刘福看着那人翻墙而入,又因为他是太子的人,有意而言。 “刘公公过誉了,都是太子殿下教导的好。” “哎~” “江将军此言未免太过于谦虚了,这都是你手底下带出来的兵,怎么又扯上太子殿下了,难不成殿下还教你们爬墙不成?” 说道这里,刘福便提起了兴趣。 瞧这翻墙过程丝毫不带拖泥带水的样子,必定是平日里练多了的缘故。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怎么可能会教他爬墙… “公公有所不知。” 提起这个江然便有些自豪的说道:“我们奉殿下命令,在营房设有高墙,经常会训练手下的士兵翻越那障碍物,” “练那作甚?” 刘福闻言更加不解。 太子殿下为什么会训练士兵翻阅高墙? 莫非,是为了进皇宫用的? 一想到这里,刘福瞬间脸色煞白。 若太子殿下真有一日行那逼宫之举,自己又该怎么办? 可仔细一想又是不对,皇宫戒备森严不说,那城门最低都有三米多高,难不成他们手底下的士兵还会飞不成? “这个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太子殿下说那是训练体力用的。” 江然挠了挠有些尴尬,具体是什么作用他也忘了,只知道按照太子所言办事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刘福见他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也并没多问。 不过,以皇上对太子殿下的态度而言,基本上又不会做出什么某逆之事来。 “这个张伟,为何进去了这么久还不开门!” 江然看着里面半天也没有动静,一时有些纳闷不解… 28、按照殿下说的办就是 眼看进去了半天也没动静,江然也是没了耐心。 毕竟,身边还有两个公公看着呢,不能给殿下丢人… 江然转过身来对另一个小兵说道:“你进去看看,为何开个门需要这么久?” 那人拱手弯腰答到:“是。” 随后走到墙边,仔细打量一番,准备翻墙。 “吱啦~” 门被打开,张伟从里面走了出来。 来到江然面前拱手弯腰:“将军。” “为何开个门要那么长时间?” 江然阴沉着脸看着他,需要一个解释。 “我刚翻入院内,迎面便来了几个手拿棍棒的恶奴,与其纠缠了一会,这才耽搁了。” “那恶奴都被你了?” 刘福看着张伟说道,张伟对着他说道:“是的,公公。” “那里面几个人呢?” 刘安又开口询问,张伟瞅了瞅江然,不敢说话。 你个死太监,问那么详细作甚,莫不是要害我不成? 江然看他把目光望向自己没好气的说道:“刘公公问你话呢,你看本将作甚?” 张伟一听,眼角微微一抽小声回道:“四…四人…” 刘安刚想夸上一句,便被江然无情的声音给打断:“才不过四人而已,就需要这么长时间,你那平日里的训练都是喂了狗了?” 刘安一听有些诧异,转头看着江然道:“以一敌四已是不错,江将军为何还要斥责于他?” 江然闻言,脸色阴沉的看着他回道:“刘公公有所不知,太子殿下对我虎啸营的期望是以一敌十,而他对的又是那普通恶奴而已,理应该罚…” 刘福听闻,先是一惊,随后满是愧疚之色。 本来想夸一夸他们训练有素,却不曾想是害了他。 看着刘福不在说话,江然便继续对张伟说道:“等回去本将在收拾你…” 张伟闻言不敢说话,脸色幽怨的望向刘福。 老太监果然害我! 刘福自然装作没看见的说道:“既然此门已开,我等便进去吧。” 说完,便率先走了进去。 兴安看着他迈了进去,这才向江然靠拢道:“江将军何须发怒,以一敌四都已经够让那个老家伙震撼的了,莫要说得太多…” 说完兴安也是迈步进去。 江然闻言恍然大悟。 对啊,他可是皇上的人啊。 若是让他知道太子手下有一批这样的人,必定会心生顾忌… 一想到这里,江然又恶狠狠的看了张伟一眼,随后也跟着迈了进去。 刘福进去后,兴安便是跟了进来。 看着四人躺在地上痛苦哀嚎,那木棍扔在了他们的身旁。 “看来,打斗的很激烈啊。” 刘福对着他兴安说道。 兴安转过头来看着旁边的银杏树不想搭理他。 刘福眼看没人回话,便是扭头忘了一眼,随后眼角微微一抽。 你个小东西,等回头忙完这件事了在好好你… 刘福摇了摇头,迈步向里走去。 江然走了进来,看到兴安站在树旁仔细观察,便是走到旁边问道:“公公,这树可是有什么问题?” 然后也是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难不成,这树里藏有什么东西不成? 兴安看着江然过来,再一回头刘福已是没了身影,便问道:“刘公公呢?” 江然也是一脸疑惑:“我进来时,只看你一人在这啊。” “刘公公不是在你前面呢么?” 江然有些无语,你都没看见你问我我问谁。 定是先进去搜查了。 “这个老不死的。” 兴安有些气愤。 刚刚定是故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先我一步去询问。 太子殿下曾经说过,若是清白之人定不会派人阻拦。 而这人的家眷又是关门又是派人阻拦,定是有鬼。 不行,我要去看看。 说完话,兴安便是对着江然说道:“江将军,让你的人都赶紧进来搜啊,莫在发愣了。” 江然听言也是如梦初醒,赶紧招呼人手进来收查… 兴安走进主厅,看见刘福嘴角微微一抽… 这个老家伙,还真的派头十足。 只见刘福坐在椅子上,手里拿个茶杯,竟然喝起来茶来,样子十分悠然惬意。 你个老东西,也不怕下药毒死你。 兴安瞅了瞅旁边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妇女,怀里还有一个孩子在那里嚎啕大哭。 这个老东西,不知道说了什么才把人吓成这样。 眼看着他坐在那里,兴安顿时没有了进去的欲望,扭头就走。 门外,江然带的几人正在挨个房间收查。 齐府的布局是由一间正堂、三间偏室,一间书房和柴房组成。 几人一人一间也是挺快。 “大人,有发现!” 搜寻偏室的人突然叫了起来,江然闻声赶去。 兴安又看了一眼刘福,只见他还坐在那里并不打算起身。 兴安有些纳闷。 你是过来搜查还是过来喝茶的?怎么还给自己在续了一杯。 算了,你不去我去。 兴安想了想也是往那偏房走去。 刚一进门,看着几人抬出的箱子,他惊住了。 “这里面都装的何物啊?” 兴安有些疑惑的问道。 江然回答道:“这第一箱装的是银子,第二个箱子装的则是各种珠宝首饰。” 怪不得。 这些东西若是放在了平时,早就换个满门抄斩了吧。 因为大周律己,贪污十两以上就要罢官,一百两以上则砍头,五百两以上则满门抄斩… 怪不得这么慌张,想必是还未来得及处理这些钱财… “公公,怎么办?” 江然询问起兴安,兴安闻言无语的说道:“没看见里面还有个更大么,你应该先问他。” “好。” 江然对着那几名士兵说道:“你们先点验一下,看看有多少银两,我进去禀报后再做决定。” 说完,便向正堂走去。 刚一进门,便是看在坐在那里喝茶的刘福,眼角微微一抽。 “可是搜出什么了?” 刘福左手端起茶杯,右手拿着茶盖,小抿一口,然后又把茶杯放回桌上。 “禀公公,在中偏房搜出两个箱子,一箱银两和一箱珠宝首饰,现在还在统计数额,该如何处理?” 刘福看了看他说道:“殿下怎么安排的,便按照他说的来便是。” 像这种芝麻大的小官,他都懒得瞧上一眼… 29、好戏开场了… 江然返回院中,张朗立刻向前禀报道:“大人,一共两万两白银。” 珠宝首饰不知道价格,便没有说。 “那老家伙怎么说?” 兴安看他返了回来,便开口问道。 “刘公公让我们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去办。” 兴安闻言有些气愤:“嘿~” “这个老家伙。” 我在这在忙前忙后的未曾歇息一刻,你倒是轻巧。 “如果他要是问起有多少脏银,就告诉他白银一万两。” 兴安有些生气,打算先让他们分出一万两白银送到东宫去。 江然看了看他,有些诧异:“我看那刘公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这样似乎有些不妥吧?” “若是那人的家眷全部都告知于他,又该如何是好?” 毕竟,刘福是代表的皇上,他还是有些内惧。 兴安看他看他没好气的说道:“这银子又不是我们自己留用。你怕这作甚。” 看到江然如此胆怯,兴安有些无语。 “皇上登基以来,这朝廷用的钱大多数都是太子殿下拿的,即便是皇上知道也不会说什么。” 江然闻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公公说的办吧” 又过了一会,刘福从屋大摇大摆里走了出来,看着院内…几人说道:“可是都查验过了?” 江然向前答话道:“禀公公,都查验过了,共…” 江然还未回完话便被刘福打断道:“既然查验完那就抓紧时间去下一家,皇上那里还等着回话呢。” 刘福可不想在这些小虾米的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 次日凌晨…。 东宫。 周正朗从床上醒来,向外喊到:“兴安,兴安~” 昨天一直等到亥时也未等到他回来,便是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一名小太监走了进来说道:“禀太子殿下,兴安还未曾回宫。” 周正朗疑惑的说道:“一夜未归?” 小太监答到:“那倒不是,兴安中途运送了些银两回来。” “哦。” 周正朗闻言点了点头。 其实对于这些官员能贪个多少钱,周正朗也是心中有数。 毕竟,这里是京城,谁又敢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大肆揽财呢。 所以,他也压根就没指望依靠这些钱去救灾。 周正朗想了想问道:“那宫中现在是什么情况?” “今天早上,刑部的刘尚书跟户部的周尚书过来了一趟,不过听说殿下您还在休息,便是走了。” 周正朗闻言会心一笑。 这个局越来越有意思了… 内阁。 杨奇脸色阴沉的看着这帮人,心情很是烦闷。 这出大戏又不是我唱的,你们来找我作甚… 只见刑部尚书刘琪宝十分郁闷的说道:“杨大人,您倒是说话啊。” 今天一早,他去见太子,太子还在休息,便去求见皇上,结果也是连人都没见到。 “周大人,你让老夫说什么呢?” 杨奇看了看他没好气的说道:“皇上又不是只搜了你一个人,其他人不也是搜了么?” 这件事,周仁寿早早的把他们几个阁老叫进宫中了,还狠狠的斥责了一顿。 “我刘琪宝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么?我怎么可能是那贪污之人呢?您可不要拿我跟那些人相比。” 昨天深夜,宫内的刘福带着兴安和江然敲他的府门,说是有人告他贪污谋反,特奉命前来搜查… 刘琪宝刚上来也没当回事。 毕竟,自己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朝廷的事,查就查呗。 可问题是,他自己是知道,但是家里人不知道啊。 先是把自己的家眷全部聚集在院子里,包括自己那已经年过半百的老母亲… 搜完以后一帮人拍拍走了,自己的府邸被搜查的像遭了贼人似的,东西扔的到处都是。 要是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他家那老母亲非得认为自己是做了那谋逆之事,硬生生的让自己去祠堂里跪了半宿。 “周大人,皇上不就是想要粮么,你给他不就完了么。” 周禀然闻言也是十分恼火的说道:“刘大人,你这说的倒是轻巧。” “近些年什么情况你不知道是么?朝廷哪还有税收?不都统统拨下去赈灾去了。” “好了…” 杨奇没好气的说道:“你们都回去吧,这事查完也就完了,不会在有什么事了。” “再说了,你们不都是半夜查的么,这说明朝廷里已经很照顾你们的体面了,莫要多说什么了…” 杨奇没好气的看着他说道。 过了一会,一人走了进来说道:“杨阁老。” 杨奇看着那人说道:“何事?” “刘阁老让我前来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杨奇低沉着回到:“嗯,我知道了。” “那下官就先行告退。” 说完那人便转头离开。 杨奇看着他们两个说道:“行了,你们俩也回到各自的位置去吧,昨天的事到现在你们肯定也有好多事要忙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杨奇说完起身向外走去。 “杨大人~杨大人…” 周禀然起身叫道。 刘琪宝看着有些无语的说道:“周大人,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杨大人都这么说了还不回去又能怎么办。” 周禀然甩了甩官袍气愤的离去。 “这都什么事啊…” 刘琪宝也是十分无奈的起身离去… 内阁议事厅。 杨奇还没踏入房门,便是听见里面传来浓浓的火药味。 “这都是你们江南派系搞得好事,自己什么样心里没数啊?年年上报年年上报,没完没了。” 江南派系一位的大佬看着淮西派的人说道:“你们淮西派也好不了哪去。” “弄个水坝年年修年年塌,这钱都弄哪去了?是不是进你们某一位的腰包里了啊?” 那人冷哼都看着他们。 “你不要血口喷人。” “有没有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有数,怎么?要动手啊。” “我怕你不成!” 俩人撸起袖子就要干仗,杨奇推开门走了进去,脸色阴沉的看着他们说道:“够了!这里是议事厅,要打架滚出去打!” 那两人一看来人,便是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气愤的看着彼此不在说话。 30、互相推辞 杨奇说完话,便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不再说话。 “今日把大家叫到这议事厅来,正是为了昨天皇上派人搜查的事。” 刘尽忠看了看其他几位阁老,见只是阴沉着脸并不打算插话便继续说道:“昨天亥时,皇上把我和杨阁老叫入宫中,便是一顿大骂。” “此次搜查在京官员一百名,涉及贪污之人的人就已经高达四十多名,有的还是我们内阁送上去要升迁的官员。” 刘尽忠看了看王安远说道:“王阁老,这些人可大多数都是你举荐的,你说说看吧。” 王安远听闻阴沉着脸说道:“刘阁老此言差矣吧,据我所知,那些涉案也有不少你的人吧,那刑部左侍郎李衡勋是你举荐的吧?贪污白银五万两,其珠宝首饰也是不计其数,户部郎中季霏也是你举荐的吧?” “这才上任不到两年时间,就贪污了白银三万两,刘阁老就没有什么要对大家说说的么?” 刘尽忠一听此言瞬间炸毛。 “王阁老,我只是在就事论事,你提这些作甚?” 王安远也是恼火的回到:“我也是在就事论事,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不成?” “那李衡勋和季霏不是你的人?” “王远然和张廷义不是你的人?他们哪一个没有行贪污之举?你凭什么说都是我的人啊。” 他奶奶的,出事问题就想着往别人身上推。 这个老东西可真不要脸。 王安然更加恼火的说道:“更为可气的是,你竟然把你得姑爷安排进了北镇抚司,短短三年不到硬是提拔成了锦衣卫副指挥使,你是想要造反么?刘大人?” 原本刘尽忠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干什么。 搜查的人凡是贪污的就一定得换下去,主要也是为了这事。 但是看他竟然一直没完没了的在那里说,竟然还提到了自家的姑爷,这就让他忍不住了。 自己那姑爷昨日被人打了三十军仗,都开了花。 原本自己打算还要找皇上理论,凭什么把人打成那样,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曾想皇上把锦衣卫指挥使的张恒俭直接给换掉了,他也是只能抱有怨气却无处发泄。 “呵…” 刘尽忠冷哼了一声看着王尽忠说道:“我看意图造反的是王阁老你吧。” “我那姑爷凭本事升迁,有何问题?” “倒是你,竟然把手都伸到了那城防营和御林军之中,意欲何为啊?” “凭本事?” 王安然闻言冷笑说道:“短短三年,就爬到了那么高的位置,刘大人家的姑爷可真是好本事啊。” “好了!” 杨奇冷着脸看着两人说道:“我们如今到底要议何事,抓紧时间,老夫可没这个闲工夫听你们说这些破事。” 随着杨奇一声怒斥,两人便没有再继续争吵下去。 杨奇身为三朝阁老,首辅重臣,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杨奇看着他们说道:“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在讨论谁对谁错又有什么意义?眼下想个法子妥善解决此事才是正道。” 刘尽忠看了看王安然一眼说道:“工部的人牵扯的最多,他工部尚书怕是难辞其咎,我的意思是江将那张露换成李思源,必然能好好整顿工部的作风。” 王安然一听他这么说便是不乐意了。 李思源是谁的人? 不就是你刘尽忠的人么。 这算盘打的可真好啊。 “刘阁老此言差矣,工部犯案人数虽多,倒不至于牵连至他工部尚书的头上吧?” “王阁老,你不能因为他工部尚书是你的人你就想着保他,这可有失公允啊。” “刘阁老,这么说话可就不对了吧?” 王安然看着他回道:“难不成把他拿下他就不有失公允了?” “一码归一码,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那你江南地方的官员成了这幅模样,又是谁的责任啊?” 刘尽忠一听他提起这茬便是恼火的说道:“我们在讨论的事京城之事,王大人莫要混为一谈。” “我可没有混为一谈。” 王安然冷笑道:“方才刘大人你也说了,他工部出了这样的事他那个工部尚书难辞其咎,那江南的事闹得这么大刘阁老是不是也难辞其咎啊?” “王安然!” 刘尽忠愤怒的说道:“你们淮西一派真的又好到哪里去了?” “贪污军饷、侵占良田你们也是一件没少干,你有什么脸在这里大言不辞的说我?” 王安然一听则是淡淡的说道:“那好啊,既然刘阁老这么说了,那你们便拿出证据来上报皇上便是,我可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被罢官嘛,在大不了就抄家、砍头,又有何惧?” “倒是你刘大人,铁打的证据都摆在那里了还在袒护自己的手下,有意思么?年年上奏没完没了,你们不烦我都闲烦。” 王安然看着他说道:“不如咱们俩都去找皇上,请求治罪你看如何啊?刘阁老?” 刘尽忠听言冷冷的看着他说道:“笑话,我刘尽忠活了那么大岁数还怕你不成?走~” 说完,两人就要起身离开。 “好了!” 杨奇愤怒的拍了拍桌子说道:“看看你们两个,哪里还像一品大员的模样?” “怎么,你们是怕皇上还不够心烦是么?还是说你们嫌这些事还不够大?” 杨奇有些窝火的看着他们两个。 所仗为何? 还不是因为势力过大一时难以处置么。 “还是说,你们两个真以为皇上不敢动刀不成?” 杨奇认真的看着他俩。 “呵~” 王安然有些不屑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刘尽忠一看他这幅样子也是冷哼一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杨奇看着他们冷冷的说道:“如今我们应该集中精力,想办法去解决去如何妥善这件事,而不是只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去抱怨彼此的问题。” “事情出了这么大,而且还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出的,所有人都难逃其咎,包括我在内都有责任。” 杨奇看着他们说道:“不要在去纠结那些毫无意义的事了,还是想想怎么解决眼下的这个问题把…” 31、你只管监国,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 入夜。 杨奇有些疲惫的回到自己的府中。 每次都是这样,麻木了。 一场会议开了好几个时辰也没定出个章程来,到最后也就耽搁了。 没有办法,谁都想把人换成自己的人。 双方你推我我推你,不停的扯皮。 在他们眼里,只是是自己的人就行,至于能力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 大周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幅样子? “老爷。” 回到家中,妇人柳氏为其宽衣解带。 脱掉官服,杨奇:“青儿呢?” “还在房中读书。” “嗯。” 杨奇点了点头,向自己的书房走去。 书房内。 一年龄约十五六的少年,坐在那里点灯读书。 那少年眉清目秀,样貌与老者有少许相似。 少年看见老者走了进来急忙起身问候:“祖父。” 杨奇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他说道:“还在读书?” 杨青微笑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祖父。” 杨奇看了看他有些犹豫的说道:“其实,我还是不愿意你入朝为官。” “你祖父我入朝为官三十五载,你父亲又为国捐躯战死沙场,足矣。” 杨青闻言有些疑惑,不知祖父今日为何如此古怪。 “祖父不是常告诉孙儿,男儿应以身许国,要么文要么武,此当祖训,我杨家世代沐浴皇恩,应世代铭记于此,为何今日却这么说。” 杨奇闻言先是一愣,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看着他说道:“既然如此,你便继续读吧。” 随后摇了摇头走出书房… 皇宫。 明正殿。 周正朗看着十几箱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有些无语。 “太子殿下,这里一共有白银三十万两,求他珠宝之类不计其数。” 小太监兴安在旁边小心翼翼的回到。 “这么少?” 虽然是有些心里准备,但是真听到这么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么多人,一共贪污白银三十万两?扯淡呢吧。 你放在他那个社会,那些个随便一搞就是成百上千万的? 周正朗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都查清楚了么?可否有遗漏之人啊?” 兴安仔细想了想回到:“七品到五品的官员大多数都是江将军手底下的人搜的,应该没什么问题,而四品到正二品都是跟刘公公过去查的。” “其中正二品共贪污的也就一人,白银五万七千四百两,正三品到从五品贪污白银十三万四千七百八十两,剩下的都是在那些六品一下府邸之中查出来的,没有任何纰漏啊…” 兴安有些困惑。 “不可能啊,我大周穷到这种地步了?这京城之中那么多才贪污了三十万两白银?” 周正朗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兴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莫不是,殿下嫌这搜来的银子少了? “殿下,咱们大周去年一年的税收才不过一百万两白银,这三十万两已经是不少了。” 兴安小心翼翼的回到。 这还是听刘安说道。 大周一年税收不过才一百万两白银,这些贼人却贪污了三十万两,属实该杀… “一百万两?” 周正朗听言有些不敢相信。 我那么大个大周,一年就只收上一百万两白银? “是的殿下。” 兴安点了点头说道:“今年大多数地方受灾,实际上的税收还可能没有达到这个数。” 说完,看着周正朗转头就走有些疑惑,只是跟在后面。 来到乾坤宫,兴安停在门口,周正朗急冲冲的推门而入。 刘福在旁边伺候,一看见周正朗这么着急的模样便是很识趣的退到门外守候。 周仁寿看到他这幅模样疑惑的说道:“你这幅急冲冲的模样来见朕,所谓何事?” 周正朗看着周仁寿的说道:“父皇,儿臣认为出兵打胡之事,可否在拖上几年?” 开玩笑,国家都穷成这样样子钱了还打个屁仗啊。 周仁寿闻言脸色阴沉的看着他说道:“可是谁又去找你说些什么了?” 周正朗闻言则是回到:“不是有谁来去找儿臣,而是儿臣突然听说了一件事。” 周正朗认真的看着周仁寿说道:“父皇可知,今年的税收能有多少?” 周仁寿闻言有些疑惑的说道:“去年大周户部报上来的是白银二百多万两,粮食大概是四十万担,怎么了?” “那些粮食和银两大多数都送去赈灾了,现在国库基本上剩不下多少钱粮了,父皇可否知道?” 周仁寿闻言脸色铁青的看着他说道:“你跟朕说这些意欲何为?难道你要告诉朕因为朝廷没钱,那胡人就放任不管了?任凭他们肆意妄为,随意乱杀我大周的子民?” “父皇,胡人可恶是不假,但是我们不得不得考虑一个问题。” “那就是,我们大周到底有没有钱去支撑打赢这场战争。” 周正朗看着周仁寿强硬的说道:“儿臣认为,眼下应该先发展经济为主,等到我大周真正富裕之后在去伐胡也不迟啊。” 周仁寿闻言看着他说道:“正朗,有些事情你不懂,等你真正站在朕的位置上你才能明白朕所做到底为何。” 又是这句话,周正朗听闻莫名的窝火。 “是,有些事情儿臣是不懂,可是儿臣知道攘外必先安内。” “如今大周遍地都是灾情,父皇却想要御驾亲征,若是粮食不够又该怎么办?从哪里出?” “十万大军,再加上配套的咋送粮草之人,这一天需要多少粮食,父皇又可曾考虑清楚?” “若是父皇行军到途中突然断了粮,该怎么办?又或者与那胡人交战之际缺了粮,又该怎么办?” “父皇可曾考虑清楚?” 周仁寿被他这么问的有些恼火,愤怒的起身拍了拍桌子说道:“你这才监国几天,竟然教训起朕来了?” “儿臣不是在教训父皇,有些事得需要考虑周全,难不成父皇还打算边行军边征粮不成?” “怎么征?百姓口中是否真的有粮?父皇又可曾考虑清楚?” 周仁寿闻言气愤的说道:“朕怎么做自有朕的考虑,你监好的你的国便是,其他的事,不用你管!” 32、废太子 周仁寿看着自己的好大儿内心愤怒不已。 我这么做为了谁?还不是为你你以后坐上这皇位能够舒坦一些? 朕在前面为你铺路,为你搭桥,你为何看不明白? 周正朗看着父皇周仁寿阴沉着脸继续说道:“父皇,如今我大周真的折腾不起了啊,您真的要三思啊!” “怎么,你…你也是认为真是在折腾不成?” 周仁寿听言气喘吁吁的看着他,仿佛戳中了他内心深处的痛点。 而周正朗却丝毫没有一点退让,看着他说道:“儿臣认为,如今之际的确不易出兵,应先养精蓄锐,发展经济为主…” “滚!你给朕滚!” 周仁寿气急败坏的拿着一堆奏折扔向周正朗。 “父皇!” 周正朗还想劝说,刘福走了进来拉着周正朗说道:“太子殿下,您还是先回去吧,莫要在气皇上了…” 周正朗深深的看着愤怒的周仁寿叹了一口气,脸色有些无奈。 看着周正朗离开乾坤殿,周仁寿还是有些生气。 朕满脑子都在为他着想,他却如此不懂朕的良苦用心。 有些心灰意冷。 刘福看着周仁寿想要劝说什么,却无法开口,只能等对方气消了再说吧… “刘福。” 刘福应声行礼道:“老奴在。” 周仁寿看了看他说道:“传旨下去,太子周正朗品行不端,冲撞君父,夺太子位;则令二子周正乾为东宫太子,未列众臣之上,择日移居东宫。” 刘福一听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紧接着说道:“皇上,废太子一事事关重大,望皇上三思啊…” “怎么,朕的话你也要反驳一下不成?” 周仁寿面色不悦,刘福急忙回道:“老奴不敢…” “那就赶紧通知下去吧…” 周仁寿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眼。 东宫。 刘福面色紧张,还在劝阻周正朗:“太子殿下,皇上也只是气话而已,您只要找他低个头认个错,此事也就罢了…” 周正朗则面无表情看着刘福的说道:“认错?孤有什么错?” “刘大伴你自己说,这宫中可还有多少银两?” 刘福有些尴尬的说道:“宫中…宫中这几年………” 他不好意思说,因为宫里确实没钱了,就连现在吃的饭都是他们这些宫中之人拿着一些自己获得的稀罕玩意去换的… “你说不出来吧,呵。” 周正朗有些恼火:“整日里只知道研究如何去御驾亲征,一点也不考虑现实到底是个什么样,孤只不过劝他两句他就要夺孤的太子位,夺吧,孤也累了。” “自从孤做了这太子之位,没有一天是安生的,也好趁着机会好好修养修养。” 周正朗满是无所谓的说道。 “太子殿下…” 看着周正朗如此倔强,刘福还想再说什么,便被他制止说道:“好了刘大伴,赶紧宣旨去吧,莫要让父皇等着急了…” “是…太子殿下…” 刘福又看了看他,一脸无奈… 皇上倔,太子也倔,两人就没有一个会让步的… “太子殿下…” 兴安一脸懵逼。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好端端的就被废了呢? “兴安,把东西收拾一下,咱们准备搬出去了…” 兴安看了他一眼,万分无奈… 慈宁宫。 周正乾躲在宋丽萍身后,满是疑惑。 我现在是太子了? 紧接着内心欢快无比。 我是太子了,那以后教书先生是不是就不能打我板子了?大哥是不是也不能打我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 “娘娘,既然无事,老奴就回去复命去了。” “嗯~去吧。” 宋丽萍阴沉着脸,没有必要去跟奴才计较什么。 看着刘福离开慈宁宫,宋丽萍脸色阴沉的看向他问道:“怎么?你看起来很高兴?” “母后,我现在是太子了,难道不值得高兴么?” 年幼的周正乾不懂换太子到底是何意义,满脑子都是想的今后没人在敢打自己。 至于大哥。 哼~ 你是太子,我也是太子,你以后可不能在打我了… “高兴,本宫可真为你高兴啊!” 宋丽萍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母后,你这是在作甚?” “母后,我是太子,你不能打我了…” “呜~母后不公~大哥是太子你不打他,我是太子你却打我~” “嗷~母后~我不当太子了啊~母后…” ……………………… “太子殿下,我们要搬到哪里去啊?” 周正朗看了看他说道:“兴安,从现在开始,孤…” 呃,不能在叫孤了。 “从现在开始,我不在是太子了,你说话要注意一些,当心被宫里人听到挨了板子。” 周正朗面色和善的说道。 “谁敢。” 兴安闻言霸气的说道:“皇上定是在气头上,才会说了罢免太子您的话,要是哪个不长眼的乱说话,我非撕烂他的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肯定是这样… “你呀你…” 周正朗无奈的看着他说道:“我打算搬离宫中,你呢,跟不跟我走啊?” “搬离宫中?” 兴安瞪大了双眼满似疑惑的说道:“皇上只让咱们搬离东宫,未曾下令让咱们离开皇宫啊。” “你是不是忘了,我大周有祖训,皇子满十六就要赐封地,搬离京州。” “………………” 兴安有些无语。 皇上这边刚废了您,您这边就想着要到封地去了? “殿下,要不您还是认个错算了…” 周正朗摇了摇头说道:“兴安,你不懂。” “我算是想明白了,今日皇上能废我这个太子,明日就有砍我的头…” 兴安闻言满是无语:“殿下,没有您想象的这么可怕吧。” “都说了你不懂…” 今日朝局不稳,稍微顶撞就被废了,那真等大局稳妥之后呢,万一自己在顶撞了他又怎么说? 所以,这是一个预警信号。 这表明祖训由于时代的传承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老大一定是太子么? 那不一定,老二也是可以的。 还是得看皇帝的心情,他想让谁当太子谁就可以去做太子。 还留在宫中干啥啊,不趁现在老头子在气头上抓紧溜之大吉,万一他他哪天在想不通在让自己当太子,那可就麻烦了… 33、我可是太子… 乾坤殿。 刘福宣旨完毕回来复命。 站在周仁寿旁边小声说到:“皇上,殿下他知错了。” “嗯。” 周仁寿放下奏折:“知道错就好,先让他好好反省几日再说。” 周仁寿也并无废太子之意,完全话赶话给说出来了… “皇上,娘脸色可不太好看…” 刘福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额… 周仁寿先是一愣:“你去慈宁宫了?” 刘福则小心翼翼的回道:“二殿下在慈宁宫…” “他都几岁了,还在慈宁宫作甚?赶紧让他搬出去。” 一想到这里,周仁寿就有点恼火。 都多大了个人了,还跟着自己的母后一块居住,真实不像话… 额… 刘福闻言有些尴尬。 这不是您没让搬的么,还说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挺好… “那老奴现在就去通知?” 刘福看了看周仁寿问道。 周仁寿仔细想了想。 今天晚上慈宁宫是不能去了,凶多吉少。 “你去通知下去,今天晚上朕就在容贵妃那里过夜了。” 刘福看了看周仁寿,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诺…” 刘福退了下去。 次日。 紫云斋。 这里是众多皇子学习的地方。 周仁寿后宫三位贵妃四位嫔妃六舍人。 其皇子就有十四位,公主六位。 而周正朗因为是和皇后所育,是嫡二子,按正常来排他只是老四。 周正朗坐在紫云斋,样子十分神奇说道:“我跟你们讲,今天那先生必定不敢在打我板子了,我今天就站着听讲。” 老二周正言看了看他劝说道:“老四,你还是不要在折腾了,要是被大哥知道了我们也要跟着受牵连的…” 因为,只要他在这里犯了错,当哥哥的一个都逃不了… “二哥,你放心,大哥知道了他也不敢打我。” 周正朗很是得意。 最主要的原因是疼,坐不下去啊… 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毒打,那柳条都抽断了。 原本他都打算请假不来的,但是母后不让啊… “正乾,你还是不要闹了。” 老三周正知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心道这小子又搞什么鬼。 “三哥你就放心吧,太傅定不会打我的…” 过了一会,为他们讲学的太傅推门而入。 用眼看了一下周正乾很是满意。 这皇子倒是挺有礼貌,别人都坐他站立,此子可教也… 放下书本,对着他说道:“四皇子,你坐下吧。” 闻言,周正乾依然挺立在那。 那太傅见状皱了皱眉头说道:“我让你坐下,你为何不做?” “不想坐。” 周正朗很是挑衅的看着他。 平日里总被你打手心,如今我成为了太子你还敢打我不成。 那太傅闻言嘴角微抽,面色不快。 “你快坐下啊。” 旁边的老三一见他如此硬气急得快要哭了。 你哪根筋又没搭对,竟然敢顶撞太傅。 “三哥你放心,这老头今天不敢打我…” “老……老头…” 周正知闻言着急的拉着他说道:“我叫你四哥,你别闹了…” “我等身为皇子,何惧于他…” 天哪! 这小子今天受什么刺激了,竟然说出这样有悖于常理之论。 那太傅闻言脸色铁青,手里拿着板子向他走了过来。 “老四,你赶紧跟太傅认错啊,你可别…” 老二周正言也是着急了起来。 他挨打没事,重点是他挨完打这人在把课堂上的事告诉父皇,父皇在去告诉大哥,所有人都得跟着挨板子。 “哦~” 那太傅闻言笑呵呵的走向他说道:“你不怕我了?” 周正乾看了看他这幅样子咽了口吐沫说道:“太,太傅…你不能再打了我了…” “哦?” 那太傅闻言笑呵呵的说道:“为何不能打你啊?” “我是太子,你不能再打我了…” “什么太子,老四你发疯了吧?” 老二周正言看着他说道。 “就是,明明大哥才是太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老三周正知也是疑惑的看着他。 “大哥是太子,我也是太子啊。” 周正乾不明所以的说道:“这是父皇身边的公公亲自去母后那里说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一惊。 其他的皇子不懂,只是坐在那里发愣走神。 可老二跟老四他们一个十五一个十三,自然是懂得这些东西。 两人彼此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 那太傅则是眉头紧锁的看着他说道:“你是说,皇上让你当太子?” 废太子这是件大事,怎么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废了? 自问从大周立国起,便有规矩。 立嫡立长,长幼有序,此乃国本然也。 周正朗则点了点头说道:“是也,太傅还敢打太子不成?” 那太傅听闻脸色阴沉的看着他。 看他那丝毫不畏惧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 不行,这件大事得向杨阁老他们禀报一声才是。 然后,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先温习一下昨日的功课,我去去就来。” 说完,转头就走。 周正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说道:“二哥,你看吧,我就说了太傅他不敢打我。” 说完,周正乾很是得意的坐了下去。 “哎哟~” 这一坐下他才想起来,疼… 内阁。 负责今日教学的刘太傅直奔杨奇的房间,急忙说道皇上有可能把太子废了,换成了其四子周正乾。 杨奇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你这是从哪来得来的消息,皇上怎么可能会废太子呢?” “杨阁老,此事应该是真的啊…” 紧接着他便把课堂上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然后杨奇便起身说道:“你去叫一下其他阁老,咱们一块去找皇上问个明白。” 紧接着,大周的四位阁老便是去乾坤殿里找皇上去理论了。 坐在殿中,周仁寿脸色阴沉的看着他们说到:“谁跟你们说朕要废太子了?” 紧接着,那太傅又把话说了一遍。 “皇上,自古长幼有序,废太子一事怎可轻言?” “况且,太子殿下品德端正……………” 紧接着又是一顿输出,听的周仁寿十分窝火。 “行了,朕知道了,朕也不会废太子,你们就回去吧!” 34、太子连夜带着兴安拉着几箱黄金跑了… 几位阁老得到答复后,满意的离开乾坤殿。 殿内,周仁寿脸色十分难看,阴沉的可怕。 “刘福。” 刘福急忙回话:“老奴在。” “去派两个人,把那个混账给朕拖过来!” 周仁寿咬牙切齿。 这个混账玩意,朕刚说完让他当太子,他就到处炫耀,属实不长记性! 刘福闻言急忙退出乾坤殿,前往紫云斋叫人。 他能看出来皇上很生气,比上次还要能生气的那种。 至于小皇子周正乾,不像周正朗那般,一顿毒打应该是少不了的… 很快,周正乾就跟着刘福的身后来到乾坤殿。 到达门口,表情纠结。 “刘大伴,我还是不进去了吧。” 刚踏入门口的左脚又缩了回来,满脸都是畏惧之色。 “小殿下,你今天要是进去,最多就挨顿责罚,你今天要是不进去,可能就是一顿毒打了…” 刘福小声说道:“你只要按照老奴说的做,皇上应该不会责罚与你。” 周正乾闻言仔细想了想。 他说的对啊,躲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拼了。 周正乾推开门走了进去。 周仁寿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说道:“离朕近一些。” 周正乾闻言又向前迈了一小步,距离他大概还有六七米远的样子。 周仁寿看着样子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你离朕太远了朕打不到你,但朕跟前来。” 周正乾一听这话瞬间懵了。 不是说好了问一下只要告诉他就行了,怎么一上来就挨打? “嗯?” 周仁寿冷哼一声,周正乾立刻小跑到跟前,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他。 周仁寿眯缝着眼问道:“朕听说,你仗着自己是太子的身份蛮横无理,竟然还在课堂是顶撞太傅?” “可有此事啊?” 周正乾闻言急忙解释说道:“没有啊父皇,绝无此事。” “你的意思是太傅说谎咯?” 周仁寿瞪着他,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不是的父皇,太傅也并无完全说谎,事情是这样的…” 周正乾按照刘福的说法完完全全的又重复了一遍。 刘福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撇了撇周仁寿的脸色。 “哦~” 周仁寿听完后淡淡的看着他说道:“是这样么?” 周正乾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望向刘福。 只见刘福微微一笑示意他心安。 “是这样的,父皇,在儿臣心里面,太子只能是大哥,儿臣只是年幼不懂,又怕太傅责罚,所以才拿出太子名头想要吓唬吓唬他…” 周正乾咽了口吐沫看着周仁寿说道。 “行了,朕知道了,这次就先放过你,以后朕在听到你做些什么调皮捣蛋之事,朕绝对不会在轻饶了你,听到没?” 周正乾连忙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父皇…” 既然对方诚心悔改,也没必要计较什么了,毕竟,打也挨过了。 周仁寿看着周正朗说道:“行了,你回去把,这两天你可不用去紫云斋,好好修养,等伤好了以后在去把拉下的功课给补回来。” 周正乾闻言内心一暖:“谢父皇关心,儿臣定会好好听讲,做一个对大周有用的人。” 周仁寿闻言看了他一眼,完全忽视他这句扯淡的话。 他的承诺完全就是放屁,撑死不过三天… “行了,你回去吧。” 周仁寿大手一挥让他离开。 周正乾闻言小跑离开,生怕慢一步他就反悔了。 “你教他的吧?” 周正乾离开后周仁寿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刘福闻言立刻慌张起来说道:“老奴哪敢带着小殿下欺瞒皇上啊。” 周仁寿闻言冷哼的说道:“谅你也不敢。” “你去找找看,那小子现在搬哪里去了,让他搬回东宫去吧,国也继续监着吧。” 既然内阁的几位都来求情了,他本人也知道错了,那就没必要再继续僵着了。 周仁寿看了看他说道。 刘福闻言眼角微微一抽,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周仁寿看着他还站在那里不为所动,有些不愉快的看着他说道:“怎么?” “皇上…” 刘福想了想便说道:“太子殿下出宫了。” “又出宫了?” 周仁寿想了想便说道:“那就等他回宫来在说。” “那个…可能…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刘福想了想,有些犹豫的说道。 “什么意思?” 太子出宫了,带着兴安连夜拉着那几箱黄金跑了… 进宫的马车是太子下令,说是拉脏款送往虎啸营和火器监用的。 没人怀疑,也没人敢搜查,毕竟那人是太子身边的兴安。 所有人都没想到,那几辆马车之中还藏着一个太子。 当然了,即使是不藏也没人拦。 毕竟,他们守军又不知道太子跟皇上吵翻了,太子其实是带着自己的东西溜得… 当然了,刘福可不敢这么说道,他只能选择性的撒谎… “赈灾去了?” 周仁寿闻言看着刘福问道:“他去振什么灾啊?” 刘福闻言想了想便说道:“应该是那逃荒的难民,近日可能就要抵达京城,太子殿下听闻后可能是不太放心便亲自上前指挥赈灾事宜了。” 周仁寿闻言后有些诧异的问道:“灾民就要抵达京城了?” 刘福点了点头说道:“好像是快到了,具体的老奴也不太清楚…” 刘福有些含糊的回到。 周仁寿闻言从桌上站起来气愤的说道:“朕不是早就下令,让沿途的州县设立赈灾点,妥善安置那些难民么?怎么还会有人千里迢迢的往这京城里跑?” 这些可都是朕的子民,莫不是那地方上的官员不管不问不成? 仔细想了想,周仁寿望向刘福说道:“刘福。” 刘福应声答到:“老奴在。” “国库还有多少存粮?全拿出来准备安置难民吧…” 周仁寿想了想。 若是难民一路来到京城,定要先给他们喝上一碗热乎饭才行,在之后的事情,慢慢在想办法吧… “皇上,国库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粮了…” 刘福小心翼翼的回到。 周仁寿闻言有些失魂落魄的做到椅子上。 我大周,竟然成了这个样子了么? 35、差人办事还不给个辛苦钱? 京州城内的某一处宅院。 兴安和周正朗在那里打扫卫生。 原本周正朗打算买个宅子安住下来,可是一打听属实吓了一跳。 不说别的,就他现在住的这个小宅子就要七百两。 “殿…” 周正朗瞪了他一眼,兴安急忙改口说道:“少爷,那厮定是把我们当成冤大头,就这么个破宅子竟然要七百两。” “不碍事,等回头在找他们算账。” 周正朗拿着扫竹打扫庭院内的落叶。 昨天晚上出宫太晚,实在没有办法。 等抽空一定要捋一捋,到底是谁把房价炒的这么高… 一间破旧的宅子竟然敢张口要七百两,还真把我当成冤大头了? 兴安看了看他有些犹豫的问道:“少爷,您不会真打算就定居此处了吧?” 周正朗闻言白了他一眼说道:“不然呢,我闲的无聊花那么多银两买宅子玩啊。” 他都打算好了,先暂时在这里居住,等回头就番的地方下来了以后再到那里当个逍遥王爷,岂不妙哉? 兴安看了看他,不知道该劝说什么。 好多话昨天晚上都说过了,而殿下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兴安,你带些银两出去买些用品,离谱碗筷之类的那些,还有凳子啊、木桌啊,统统都买一遍。” 兴安看了看他说道:“少爷我们如果这样采购定会引起别人怀疑的啊。” 太子逃出皇宫,皇上若是知道了定会派人出来寻的… 周正朗闻言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是那么回事。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也不行吧? “这样,你去吧那伢子给找来,让他去帮忙置办不就行了。” 兴安身为宫中之人,身上缺乏阳刚之气,特征太过明显。 “可是,那伢子肯定又会趁机敲上我们一笔啊。” 兴安闻言有些犹豫的说道:“少爷,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周正朗闻言皱着眉头脸色不悦的说道:“我出来的时候可是问过你了?是你自己要跟着我来的,如今到这里以后你却一直叫走?” “要走你自己走好了,我肯定不会回宫的。” 兴安一见他这么说话,便不敢在劝,转头向外走去。 过了一会,兴安带着那满脸黄斑,长相贼子鼠眼的伢子返了回来。 那伢子一进院子便是笑嘻嘻的漏出个大黄牙说道:“小公子,以小的来看,您就不如换到哪个宅子里去,虽然说是价格是高了点,可他大啊,六间房还有后院,您的身价更适合住那里。” 那伢子笑呵呵的说道:“看您也是真心想长久在这京州城定居,我也不收你十五万两了,给你便宜五十两如何啊?小公子?” 一看这人就身价不菲,定是哪个地方大家族来的小少爷,怎么可能住的惯这种破地方呢?定是差人来找我商量换房子的问题。 周正朗闻言摇了摇头看着他说道:“不用了,就我们二人要那么大的地方也住不了。” “我懂我懂。” 定是为了避嫌怕家里人知道了说闲话。 “我那里还有几处比那小一点的,价格嘛也就七八万两,您住那里也要比这个破宅子好的多了。” 那伢子笑呵呵的说道:“这破地方您不知道,通常都是租给那些进京赶考的穷酸秀才临时落脚用的,您确定还要把买下这里?” 周正朗闻言笑呵呵的说道:“本来少爷我还不想住这里呢,可经你这么一说少爷我就改变主意了。” “兴安,去房间内取上七百两,先交给他。” 额。 不是有钱人家都特别看不起这些穷酸腐儒么?怎么到这位爷面前都变了… “小少爷,您就不嫌弃?” 那伢子还是有些疑惑的问道。 周正朗闻言满是疑惑的说道:“这有何嫌弃呢?” “说不定少爷我这个地方还出过状元、探花榜眼之类的人才呢,这样我岂不是还能沾沾他们的福气?” 大周的科举是经过严格选拔的。 先是县试,取前一百名送到学院,然后在是院试,取一百名送去州试。 可以说,能到这京州城里来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当然了,有没有水分就不知道了… 那伢子一听这话便是懊悔不已。 早知道对方这个样我还说那玩意干嘛。 “给你~” 兴安拿出来两张银票没好气的递给他。 子伢笑呵呵的接过银票。 无所谓,之前也是赚到了几百两不是么。 这样的房子都是别人的抵债房,值不了几个钱… “那行,小少爷您还有什么事情么?” “倒是有一件事还要麻烦你。” 周正朗看着他说道:“我这小院里什么都没有,这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可以购买,还得麻烦你跑一趟。” 那伢子一听他这么说便是笑呵呵的看着他说道:“这个好说,您只要在掏个二百两出来,我保证跟你收拾的有模有样,桌椅板凳全给您配齐咯不说,连门我都能给你换成新的。” 周正朗一听瞬间不爽。 二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啊? “也不用这么麻烦,就买些日常用具就行。” “这样啊?” 那伢子闻言眉头紧锁。 这家伙穿的有模有样的怎么这么小气,这点钱都不想出。 “那这样吧,你拿个五十两出来,缺啥我便给你补齐了吧。” “五十两!” 兴安闻言大声说道:“你怎么不去抢?” 那伢子闻言一脸不爽的回到:“你个阴阳怪气的玩意,老子给你家主子说话有你什么事?一边呆着去。” 兴安一听这话也是恼火了起来。 这个小人,我要撕了他。 “怎么?你还想跟老子动手?” 那伢子看到兴安这幅模样冷哼说道:“来来来,你动一下手试试,在这京州城内干动手打我的人还没出生呢,活腻味了吧你。” “兴安…” 周正朗闻言拉住兴安,看了看那伢子说道:“你这五十两未免有些贵了吧?” “贵?” 那伢子冷哼哼的回道:“要不然看在你们给钱痛快的样子,岂会要你五十两?” “怎么?差人办事还不给点辛苦钱?” 大周 明天开始已经稳定更新了,一天两更。 然后,在这里大概说一下我的想法。 大周最初的设想是一个很全面多主角的小说,他更像是一部历史书,里面涌现出很多很多让人忠臣的人和烈事。 因为主角是太子,他的站位角度刚开始特别高,所以描写的并不是特别全面,从最近开始才加重描写的。 第一个故事,还是有太多太多场景没有把他描述出来,比如说锦衣卫的事怎么处理的,那个犯人又是怎么死在牢里的,城防营和御林军的事又是怎么处理的,都是比较遗憾的,因为怕你们说我水… 第二,关于他的穿越没有交代。 额… 算了,也没啥交代的,就是穿越者。 第三,为什么要写一个虚拟的大周。 主要是,我之前想看个历史书,打开榜上一瞅,全是大明跟于谦,我真的都要看腻了,大明都快写烂了啊… 然后,灵光一现,就写了大周的故事。 第三,书名问题: 这本书和那个朕就是亡国之君特别像,但是我完全没有要蹭热度的意思。 当然了,是想蹭也没蹭上Σ(??Д??」)」 然后,我想改名来着,然后编辑在读者群里说了,改名我这个成绩不行,名额有限不能改。 最主要是写的不行,没人看,没有追读… 所以,我就想说一下,论追读的重要性。 现在的状态是上了推荐的,追读的人多了,才能晋级增加曝光。 没人追读就证明这个书没有推荐的价值,没有价值就说明作者写的太烂,写的太烂就在想要不要继续在把大周的故事在讲下去… 我现在全职,有时间更新,所以,大佬们,追读吧,跪求了,再养真没有动力写了… 36、让太子回来监国 那伢子面色高傲,无比嚣张。 兴安看了气的牙痒痒,真想上去撕烂他的狗脸。 七百两银子花钱买了这个破地,房间内破烂不堪什么东西都没有,我们花钱让你帮忙采购一下,你又如何真的敢狮子大开口? 周正朗看了看兴安面色平静的说道:“他说的没错,兴安,进去拿钱。” “少爷…” 兴安还想要说什么被周正朗瞪着说道:“去!” 兴安气愤的走回屋里。 那伢子看着兴安那副面容便是冷声说道:“小少爷但是识趣,但是这你这奴仆却是有些不识好歹,一定要好好管教一番。” “毕竟这里是京城,人多混杂,万一哪天不开眼给你惹了大麻烦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周正朗闻言莞尔一笑说道:“我自己的奴仆怎么管教那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那伢子闻言脸色一变,倒也没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兴安拿出一锭银两从屋里走来,脸色不快的交给拿伢子。 伢子看了看他没说话。 周正朗看了看他笑呵呵的说道:“那就有劳你了…” “公子太客气了。” 伢子接过银两面带笑意。 这五十两,最起码自己能挣下四十多两。 这宅子的钱大部分都得交上去,根本赚不上多少钱。 还是富家公子好忽悠啊。 “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去给小公子操办去了…” 伢子准备离去,不想在看见兴安那副阴阳脸。 周正朗看着他说道:“有劳…” 看着那伢子离开,周正朗的脸色也是阴沉了下去。 因为他不想暴露自己的位置,所以才会隐忍不发。 穿越大周十多年来,敢这么跟他对话的这厮还是第一个。 兴安一副不解的问道:“殿下,我们为何要如此惯着这厮。” 周正朗摇了摇头说道:“以我的身份,没必要去跟这么个人物计较什么东西。” “可是…” 兴安话还没说完,便被周正朗打断说道:“你去趟锦衣卫,告诉李格,让他尽快把锦衣卫捋顺,我还有事交给他做。” 这人敢如此嚣张跋扈,背后指定有人,而且此人身份定是不菲。 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 兴安闻言点了点头回到:“殿下,去锦衣卫的话不就把咱们的位置暴露出去了?” 周正朗对于他这声殿下并不打算责怪,现在没什么人便是随他去吧,也不打算强迫他了。 “锦衣卫那么多暗卫,又怎么会不知咱们的位置?” 兴安闻言先是一愣。 好像是这么回事。 锦衣卫作为皇上的眼睛,光是布置在京州城内的暗卫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他们又是拉着那么多东西特别显眼,毕竟让他们多加留意。 “那我们为何还要住在这里?小的宫外倒是有一个宅子,地方也不大倒是比这好上许多。” 周正朗闻言很是疑惑的看着他说道:“你在京城还有宅子?哪来的?” 兴安看他这幅眼色急忙解释的说道:“小的本来就是京城人啊,只不过地方有些偏僻,家里兄弟多穷才迫不得已进了宫。” 周正朗闻言闻言恍然大悟。 这是古代,不是他们那个时候一家子没有几个儿女。 这个时代的人想法封建,哪怕生下来以后也能卖个好价钱。 无非就是苦了些罢了。 很多人等到儿女长大了都会被卖的有钱人家去当奴才,要么女的有些姿色的送到人家去当小妾。 这些人家的孩子从小吃苦,不仅不会感觉不对反而感激万分… 兴安看着周正朗说道:“小的自从进了宫以后,家里的条件也好了许多,现在我那至亲都做了些小生意,手里也有点钱便是也给奴婢置办了个房子。” 说完后又怕周正朗嫌弃急忙说道:“殿下放心,奴婢经常在宫中并未出去,那房子也有人打扫很是干净。” 周正朗闻言恍然大悟。 这个就如同他以前看的那个清朝的康熙微服私访记一样。 那个三德子不就是这样的么。 他在宫中的地位高了起来后,在他老家的哥哥的地位也是跟着高了起来,有很多人巴结起来… 想到这里周正朗便提醒他说道:“关于你家里人,一定要注意些,莫要让他们利用你的身份去作者欺男霸女的事情…” 兴安闻言急忙解释道:“请殿下放心,这个奴婢早就有所交代,奴婢的亲人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当他成为太子亲侍的时候,便早早回去跟家里人交代过了。 周正朗闻言有些担忧的说道:“希望如此吧…” 毕竟,穷人家的手里一旦有了劝,真的很少有能把控的住… “兴安,若是你家里人真的有人行了那欺男霸女之事,你又该如何处置?” 兴安闻言信誓旦旦的说道:“若是真有,奴婢定会大义灭亲!” 兴安相信他家里人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所以才敢如此保证。 “嗯。” 周正朗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你还得注意一下,反正现在也是出宫了,我也不需要你怎么在身边伺候,找个时间你便回家探探吧。” 兴安虽然感觉奇怪,但只能点头答应。 “你先去趟北镇抚司吧,让李格抓紧时间把锦衣卫捋顺了。” 周正朗看着兴安说道。 兴安闻言先是答应,随后便继续问道:“殿下,要不要搬到奴婢那里去?” “一来是奴婢那地方虽然不大,但是东西倒也是齐全,二来呢也可以让小的家里人多,也可以更好的伺候您…” 周正朗闻言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吧,既然钱也已经花了,没必要在搬来搬去的太麻烦。” 兴安一看他这么说话便没在强求,便退了下去打算前往北镇抚司寻找李格。 皇宫。 乾坤殿。 周仁寿在得知国库空虚后便让刘福去门口侯着自己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此刻,他么内心无比纠结。 他也终于明白他的好大儿为何如此焦急。 可是,眼下的问题不是他愿不愿意发展的问题,而是身边有饿狼无法安心。 周仁寿感觉,明年开春之际胡人必定还会袭扰大周。 而且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他们也不可能只是骚扰,再来就有极可能是要直接吞下辽州了。 如果真的被吞下辽州,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还是得出兵。 想明白以后,周仁寿便对着门外喊到:“刘福~” 刘福闻言推门而入,弯下腰来行礼道:“老奴在。” 周正朗看着他说道:“你去派人通知太子殿下回来监国,朕要即日便亲征…” 37、通知下去,立刻拔营 刘福闻言先是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自己都告诉了皇上国库空虚,不应该是不去了么?为何还提前了? 还让去通知殿下回来监国,怎么通知啊? 以殿下的脾气,若是真的告诉了他估计又得跟皇上吵起来。 一时间,刘福有些犯难。 周仁寿看着他没有反应便皱着眉头说道:“赶紧去啊,发什么呆?” 这个刘福以前挺精明的人,最近怎么越来越呆了呢。 刘福闻言急忙说道:“诺…” 他急忙离开殿中。 看着他离去,周仁寿也是打算起身前往周仁礼所在的驿站。 为了方便,周仁寿并没有让他驻在军营之中。 周仁寿没有叫太多人,只是叫了几个小太监一同前往。 坐在马车之上,周仁寿一直在想该怎么去跟七弟说这件事。 很快,车子就到达了驿站。 小太监急忙跑进去叫人。 那负责驿站的驿长一听皇上到了,急忙跑出来迎接。 走出驿站,立刻跪了下来说道:“京城驿站驿长吴铁龙扣见皇上。” 周仁寿听到外面有动静,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 他掀开车帘伸出头来问道:“齐王呢?” 就在这时,齐王周仁礼与那小太监从驿站里面急冲冲的走了出来行拜见礼道:“臣弟周仁礼叩见皇上。” 周仁寿一看见他便笑呵呵的说道:“齐王何须多礼,上朕马车上来,朕有要事相商。” 周仁礼闻言心中有些疑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让自己的大哥只带了几个小太监便匆忙离宫。 “遵旨。” 周仁礼回答后便是向马车走去,左手抓住车边框右脚高抬便是轻跃上去。 看到他上了车,周仁寿便向外说道:“走吧~” 那在外牵着小太监便开始向前走去。 几名太监和齐王军营的几个将军跟在马车后面前行。 周仁礼有些疑惑的问道:“皇兄,我们这是去何处啊。” “去你军营。” 周仁寿看着他说道:“朕打算今日出发,出兵伐胡。” 周仁礼闻言先是一惊。 出兵伐胡? 这就去了? 周仁礼苦笑这说道:“皇兄,这未免有些太着急了吧?” 自己带的人可都是南方兵,这才短短几人,根本就没有适应这北方的鬼天气。 周仁寿闻言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问道:“朕让户部的棉衣,有没有送到你们军营之中?” 这是耗了几年一点一点好不容易挤兑出来的产物,如果没有那他便真的要发火了。 周仁礼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衣服都已经送到,这点皇上勿忧。” 周仁寿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不是朕着急,而是国库里实在是耽搁不起了。” 这么多人,一天就要消耗不少粮食。 周仁礼闻言后满是不解的说道:“国库缺粮?” 周仁寿点了点头说道:“已经是没有多少了。” “不过你放心好了,该配送的粮草早在数月前便已经是运送出去了,而且沿途还有补给点,并无大碍。” 军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周仁礼闻言点了点头,虽然感觉有点草率,但又不好意思出言反对。 周仁寿看了看他说道:“本来你的大军抵达京城时,但奈何宫中繁杂之事较多,实在抽不开身,只能作罢。” 这是周仁寿突然想起的。 大军抵达京城,自己竟然忘记前去慰问一番,现在突然间就要开拔,他们会不会有怨言? 周仁寿有些担忧。 周仁礼一听这话便是明白了他所谓何意。 他看着周仁寿听言则正经的说道:“皇上整日忙于朝政,不会有人说什么。” 周仁寿一听这话便是感觉更加尴尬,只能笑呵呵的说道:“等这次大胜回朝,朕定会好好嘉奖你和你的这群将士…” 周仁礼则是十分客气的回到:“皇兄,您这就太客气了,我等将士为的是保家卫国,不是您那奖励。” “那胡人三番五次杀我同胞,属实罪不可赦,我们也是为了这个…” 周仁寿听言有些尴尬。 他感觉自己这个七弟似乎有意在疏远自己,却不知为何。 周仁礼看着他说道:“皇兄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那臣弟便先下去安排去了。” 他们进京是骑着。 而此刻马应该是由他的人在牵。 这么多人,得提前先去安排怎么行军。 周仁寿也是明白他得下去先部署。 毕竟,这么多人,不是自己说走就立刻能走的事。 “既然如此你便先去把。” 周仁寿看着他说道。 周仁礼闻言后说道:“那臣弟就先行告退。” 说完,半起身掀开车帘准备下车。 那小太监一看他出来后便是停住马车,让他下车。 周仁礼见状一句道谢便跳下车,向后面走去。 几个将军见他的身影立刻凑了上去道:“王爷。” 周仁礼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们几人说道:“你们几个立刻回去,通知拔营准备伐胡。” 一人闻言满是困惑:“拔营伐胡?” “王爷,我们这才来几天,就要伐胡了?” “是啊王爷,这未免也太着急了吧?” 另一名将军也是十分不解的问道。 他们刚到三四天,许多人都没有适应过来。 脸、耳、手上起冻疮的比比皆是。 就这样的情况还去伐胡?疯了吧… 周仁礼脸色阴阴沉的看着他说道:“怎么?现在本王说的话都听不进去了?还敢质疑了本王的决定?” 周仁礼本来想说的是质疑皇上的决定,但是认真想了想,还是将这样的罪名揽到自己头上。 “末将不敢…” 那两人闻言急忙行礼解释说道。 周仁礼看着他们说道:“既然不敢,那就抓紧通知下去吧。” 几名将领:“是。” 几人纷纷骑上马,准备先行。 走出王爷的视线后,一人看着其他人有些埋怨说道:“真不知道皇上为何如此着急,这才几天就要走,一点都不知道为我们这些人着想。” 王爷一向爱兵如子,怎么可能会下如此草率的决定? “刘乙,慎言,既然皇上吩咐了我们执行便是,莫让王爷为难。” 另一年龄较长的将令瞪了他一眼说道。 至于是谁下的,其他人都心里明清的很。 那人挨了训以后,便把气撒于马上。 右手拿着皮鞭狠狠的抽像马儿说道:“驾~” 剩余几人看着他这个样子笑呵呵的看着那开口训斥的将军说道:“老梁啊,你儿子又生气了。” 那姓梁的将军闻言也是面带笑容的说道:“那个臭小子,等回头再找机会好好收拾他~” 说完几人也是向马身上招呼起来,加快速度向军营跑去… 38、进宫 马车之上,周仁寿有些犹豫。 自己还要去营地么? 如果去的话,看到他那些将士眼中只有齐王没有自己,是否心安? 若是不去,那些将士又会怎么想? 自己替朝廷出兵打仗,你这个当皇上的去都不去,他们安否? 一番纠结与挣扎过后,周仁寿还是决定不去。 他对着外面说道:“章衡。” 名叫章衡的也是一名太监,年龄约三十来岁,是临时调过来的。 那太监闻声道到:“奴婢在。” “你去一趟齐王军营,告诉他朕先行了,让他们按照朕给他的行军图追上来便是。” 周仁寿语气十分清淡,却在章衡心里隐私一阵波澜。 他看了看自己的队伍,几个小太监并无旁人,有些犹豫的说道:“皇上,我们为何不跟大部队一块前行?” 路上情况未知,若是遇到歹人行凶怎么办? 单凭他们几个可真没办法保证皇上的安全啊,这是不是有些太玩笑了… 周仁寿掀开窗户帘有些恼火:“朕让你去你去便是,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疑朕的想法?” 本来就是有些纠结,一听这话也是有些恼火。 “奴婢只是担心…” 章衡颤颤巍巍的回道,没说完便被周仁寿打断:“你担心什么?” 周仁寿脸色阴沉,章衡一看这幅模样不敢再说只能回道:“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周仁寿闻言后放下窗帘,不再说话。 章衡一看里面没了动静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急忙离开军营的方向走去。 看着马上的背影,章衡深深地缓了口气。 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多说话为妙… 另一边,周仁礼并未直接返回大营,而是骑了匹马向驿站走去。 他不知道这是要离京,好多东西都放在驿站内并未收拾。 到达驿站后,门口的人把他马牵到一旁,自己向驿站内走去。 刚进了门,便看到驿长站在门口候着。 吴铁龙急忙上来道:“王爷。” 周仁礼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十分客气。 这一点是周仁礼没想到的。 原本他从他老子那里随便救下的一人竟然成了京城驿站的驿长。 周仁礼看了看他说道:“本王要走了。” 吴铁龙一听这话很是震惊的说道:“这么快。” 齐王这才刚到京城没几日就要走了? “本王来京城乃皇命特招,如今自然该做事去了。” 周仁礼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自己进城所谓何事,而吴铁龙也很识趣的从未过问。 吴铁龙一听这话便是答到:“那小的去为你收拾东西。” 周仁礼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本王自己去弄收拾就好。” 额。 吴铁龙闻言有些尴尬,到也没在多说。 周仁礼向楼上走去,仔细一想这样未免也太伤他心,毕竟也是自己的人。 走到楼上,看着下面的吴铁龙说道:“若是你在这京州城内遇到什么难处,便去找内阁的季安,他是本王的人。” 季安是从他们那里推举出去的,妥妥的自己人… 吴铁龙闻言喜出望外。 原本以为向他这样的人是根本入不得王爷法眼,却没想到扔然会抛出榄枝。 吴铁龙十分高兴的说道:“小的明白了。” 周仁礼点了点头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看见桌上的东西默叹了一口气。 还是有些仓促了啊… 走到床前,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 看着衣服,竟然想起了自己的王妃,倒是没人追他后面让换衣服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出来半月而已嘛… 收拾着,突然想起来一更重要的事情。 自己来到京城后还未进宫面见母后,实属不该。 因为是等候召见,二来也是在研究这地图了,却把这件事给忘了。 我这个时候进宫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妥? 可若是这次不去,下次还指不定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母后。 自己打完仗以后肯定是要回封地的,这么多人也不好在京城久待。 二来若是皇兄看到我军中这种情形,会不会引起顾忌? 这件事以后,自己要低调点了。 周仁礼虽然有戒备之心,但还是不愿跟周仁寿起什么冲突。 坐在床上,深思熟虑过后还是打算进一躺皇宫去探望探望。 拔营一时半会是走不了的,还有些时间。 起身,关上房门,走下楼。 吴铁龙站在楼下等候,看着他什么都没带就下了楼很是疑惑。 周仁礼看了看他说道:“本王去趟皇宫,我的房间看住了,任何人不得进入。” 吴铁龙闻言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要进宫与皇上告别的。 他并不知道皇上要御驾亲征之事,级别不够。 吴铁龙点了点头回到:“小的明白,请王爷放心便是。” 周仁礼点了点头,然后走出驿站,骑上自己的马向皇宫走去。 皇宫距离驿站也不是很近,所以还是需要骑马。 到达皇宫外门,周仁礼便是把马交给守城的门卫。 因为皇宫内禁止骑马,他小时候但是无所畏惧,到现在却是不同了,需要顾虑很多事情。 长安宫。 其寓意特别简单,乃长久而安定之意。 这里是周仁礼母亲,也就是太后的寝宫。 长安宫原名净朗店,后大周太后刘氏居住故改名为长安宫。 老太太每天在宫内吃斋念佛,希望老天爷能够保佑大周,不要在降下这么多灾难了。 他并不知道皇上御驾亲征之事。 当然了,知道也没啥用,最多跟佛像念叨念叨祈求平安,因为后宫不能干政,这是规矩。 老太太在偏房内敲打着木鱼,每天都是这个时辰。 宫女在外面禀:“太后。” 推开门走了进去。 老太太敲打木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只见那宫女弯腰行礼道:“齐王求见。” 太后刘怡潼闻言放下手中的木鱼,急忙起身。 那宫女见状走上去搀扶,太后刘怡潼急忙问道:“齐王进京了?在哪呢?” “在正殿候着呢。” 刘怡潼闻言急忙推开她,然后向正殿走去。 正殿内,周仁礼仔细打量这正殿,布局但是和以前的差不多。 只是他有些搞不懂,母后为何要搬到这样的地方,还起名叫长安宫。 过了一会,太后刘淑潼走进正殿,看着男人的背影语气颤抖:“仁礼…” 39、等本王回来你跟我去我得到番地吧… 周仁礼闻声转过身来看去。 刘淑潼看着他变成这个样子内心不忍。 想当初在皇宫的白嫩少年去变成了这个样子。 周仁礼看着她十分温柔的说道:“母后。” 刘淑潼虽然有些不舍,却没有多言。 心中更加的疑惑不解,自己的这个儿子远在南方为何跑到京城来了? 尤其是这个儿子兵力强悍,再加上最近宫内宫外谣言不止,若是让旁人知道了会不会胡乱猜测? 周仁礼看着自己的母后面带疑惑之色标开口解释说道:“是皇兄招我来的。” “本来今天就出发辽州,但一想踏进这京城之后未能来探望母后内心有些遗憾,便私自跑到这里见母后最后一面。” 看到自己母后没有带任何激动的神色,周仁礼内心有些失望不已。 也罢,既然如此那边踏上征程吧。 周仁礼说完后便是开口继续说道:“既然知道母后安好,那儿臣便是放心了。” “我军中还有要事要处理,就告退了…” 说完就打算要走。 刘淑潼看着他这幅样子痛如刀割。 这可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亲儿子啊。 然而自己却不能表现的太过亲切。 仔细想了想,便看这他的背影说道:“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周仁礼闻声转过身来看着她说道:“知道了,母后。” 之后,踏门而出。 走在路上,周仁礼一直在想自己母后那副冷冷的态度。 看来,皇宫之内还真的没有一丝亲情可言啊… 刘淑潼看着她离去,久久未回过神来。 自己的大儿子自从当了皇上以后,也是好久没有来这长安殿请安,如今又把长在南方的二儿子调到辽州去干什么? 难道他当了皇上以后连自己的亲弟弟也不认了? 想到这里,刘淑潼便是有些生气,对着门外喊到:“小影。” 闻声进来一名宫女。 那宫女弯腰行礼道:“太后娘娘。” 刘淑潼看着她说道:“你去一趟明正殿,把皇上我就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诺。” 小宫女闻言退出长安殿… 周仁礼走出皇宫,骑上自己的马返回驿站。 吴铁龙看着他这么快就回来很是意外。 他以为会很久。 毕竟王爷与太后娘娘许久未见,怎么也得续上一续吧? 周仁礼走进驿站,急冲冲的上楼连招呼都忘记了跟他打,这就有让他有些疑惑了。 过了一会,周仁礼拿着东西走下来,走到他旁边突然说道:“等本王回来,若是你愿意可以跟我一起去本王的番地,那里还是有不少空缺的。” 这京城之地,恐怕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 吴铁龙闻言先是一愣,他没明白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己从一个小驿员好不容易爬到了京城驿长的位置,现在你却让我去你得番地? 去那里干嘛?当官去?那有啥意思呢? 一时间,吴铁龙有些失望不已。 本以为抱上了大腿却是这个样子。 他只想当京官,不想当县官。 周仁礼看到他这副样子也是明白了什么,便直接走出驿站不在言语。 而吴铁龙看着他的背影却也没有在笑脸想送。 因为他根本不想离开京城,所以也没有必要在去伪装下去… 周仁礼快马加鞭,向他的军营飞驰而去。 他胯下骑得这马可是一匹好马,乃是聪明南方叛军刘子成手中所得。 据说这马可一日千里,他们都管他叫棕红贴铁马。 这马可不轻易认主,想当初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才将其驯服。 马腿粗壮而有力,浑身呈赤红色… 来到军营,小兵上前扶马,刘仁礼下马而后问道:“皇上可到了?” 那小兵答道:“未曾见过皇上,但是来一人像是宫中之人。” 那人长相白净斯文说话柔顺完全不像个真汉子,应该是宫内的。 “宫里的?” 周仁礼向前走去,路过时看着人在那里打闹,忍不住说道:“动作都快点,天黑之前一定要全部装完出发。” 那些人一看到王爷发话便开始认真起来,不在有人嬉戏打闹。 来到军帐中,看到那人眉头一皱。 章衡一看到他连忙起身回到:“王爷。” 周仁礼有些疑惑的说道:“你是?” “奴婢是皇上身边的宦官,名叫章衡。” “哦,怎么就你一人来的?皇上呢?” 此刻是在他的军营,他最大,但是不用跟这帮人多礼。 平常的大将军亦是如此,即使是皇上来了也只是问候不用多礼,更何况是他这个王爷。 看到他这幅模样,章衡也没敢多想,只能老实答到:“皇上先行一步,让奴婢来此通知您一声,让王爷您收拾完以后按照计划路线追赶上去便是。” 周仁礼一听这话有些生气的看着他:“你是说皇上先行了?那身边可还有他人?” 章衡闻声小心翼翼的说道:“未有。” “这不胡闹么,就这么几个人你们怎么敢让皇上先行的?” 这路线途中可不算安全,有许多处匪窝,只是来事他只想着抓紧赶到京城之中未成搭理此事。 章衡一看王爷发了火便是不敢在说话… 周仁礼喝了口茶水走出军营,看到有一人路过便说道:“那个谁,你过来。” 军中人数过多,他身为主帅自然不可能是每个人都认识。 那小兵听闻后走了过来双手抱拳弯腰道:“王爷。” 他不认识那小兵可小兵认识他。 军中主帅,自己的boss。 周仁礼看了看他说道:“你看起来很面生啊。”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的是最近才入伍的。” 周仁礼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你去找一下游中贯,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那小兵闻言满是疑惑,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周仁礼闻言嘴角抽了抽看着他说道:“算了,你去忙吧…” “是。” 小兵闻言后缓了一口气。 军营这么多人,他哪里知道游中贯是哪位将军,总不能挨个跑一遍去问吧。 这倒是他不愿意跑,主要是怕耽误了王爷的事。 周仁礼自己前去寻找,可是找了许久却也没找到,只能随便叫了一人一块到自己的主帐之中。 40、你既然掏了银子怎么可能让你在出工具呢 军营主帐。 李俭听闻齐王周仁礼的安排后沉默了一会。 老实说,他根本就不想去。 他们这帮人大老远从南方赶过来,不少人都出现了冻病,你当皇上的都不曾探望一下。 眼下你要去亲征,也不来军营一趟,竟然还先行一步。 李俭脸色很不自然的对着周仁礼说道:“王爷,我这边还有别的事,要不你换个人啊?” 周仁礼听言先是一愣疑惑的看着他说道:“你还有什么事?” “属下这边负责军中物资收拢,实在脱不开身。” “交给其他人去做就行了。” 周仁礼看着他说道:“还有其他的事情也一并交给其他人。” 周仁礼看着他还想说什么便打断。 这小子能力还行,要不然也不可能让他去。 眼下皇上唱这一出,直接打断了他所有的思绪。 不过也好,不用担心他看到军中的场面会产生顾忌之类的事。 李俭看着他有些不情愿的说道:“王爷,我真不想去。” 说完,便开始一大堆的抱怨。 “我们才刚来京州几天?环境兄弟们还没有适应就拔营了?就没有这么安排的。” 李俭看着他脸色抑郁:“你不说别的营的兄弟,就单单我自己的就一大堆得了冻病的人,还出征呢,拿筷子都够呛。” 李俭说的全是实话,是存在的真实情况,所以周仁礼也没有太多的责怪。 看着他淡淡的问了一句:“说完了?” “嗯,说完了。” “说完了那去吧?” 李俭听言只能无奈的说道:“诺。” 抱怨完了,活还得干,王爷的命令基本上都不曾更改。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周仁礼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未出征,将士们便出现了这种情况,肯定不是和别人是这样的这个情况可是不太好啊… 李俭有些无奈的走出主帐。 回到自己的营帐前,叫了一下传令官叫上几个兄弟便准备前行。 保护这玩意人真不易多,多的话就有些明显了。 况且这一路上的匪徒们也并无与官兵作对之意,倒也无所谓了。 京城。 某个偏处。 忙乎了近两个时辰的周正朗已是满头大汗。 这玩意还真的是,自己好久没干活了稍微干一点就觉得身体受不了。 看着院内的杂草全部被拔光内心很是满意。 还不错。 除了窗户啥的没有办法搞其他都弄完了,屋内的蜘蛛网啥的也是清理干净了。 就是有点潮,这没办法搞,总不能把屋顶给掀了吧。 坐在那里歇了一会,突然有种点根烟的冲动,可这个时代没有这玩意。 院内有一口枯井,周正朗也已经看过了。 里面十分混乱啥东西都有,那恶臭味估计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这就很奇怪了,谁闲的没事干竟然跑到这院内的井里面去拉屎,一点公德心都没有。 井是废了,总不能下去把东西都掏出来把? 所以,吃水又是个问题。 这就不让他有一点纳闷。 就这玩意,真的住过人么? 来不及感慨,因为兴安还没有回来,自己得出去找一找看谁家有水。 刚出门,便是遇见了前来送货物的伢子。 这人态度不好办事效率倒是挺高的啊,这么快就拉东西回来了。 那伢子刚好撞见要出门的周正朗便是上前打起招呼:“小公子,你这是要出门啊?” 周正朗点了点头说道:“是啊,院内没有水,我便是想去看看能借些时日。” 伢子一听这话满是疑惑的问道:“院内不是有井么?还要去别家干嘛?” 周正朗摇了摇头说道:“那井荒废了,定是不能用了。” 周正朗走到马车前打量了一下家具啥的。 座椅板凳之类的都有些陈旧了,这陶瓷碗竟然还有一个豁口。 这是新买的? 那伢子走到他面前说道:“这些都是从别家拉过来的,时间匆忙又怕小公子等久了。” 周正朗拿起一个碎碗,伢子急忙解释道:“这定是手底下的人不懂行,路上给颠坏了。” 说完又看着一旁几人斥责道:“不都告诉你们了,这碗之类的要放东西护起来,你们怎么还这么放啊!” 说完笑呵呵的看着周正朗把几个碎片挑了出来。 因为不知道这人什么来头,伢子对他倒没有那么嚣张。 虽然自己的背景很硬,但万一踢到铁板了他后面那人也不一定会保全自己。 尤其这是自己的私活,若是被那人发现了指定没好。 周正朗看着他这幅模样也没好意思怪罪,毕竟对方拉了好多东西。 看着 对方没有怪罪伢子笑呵呵的问道:“小公子,你若是检查无误的话我们便把这些东西卸下来吧。” 周正朗点了点头说道:卸吧。” “好嘞~” 这就算五十两到手了,伢子内心狂喜不已。 这小家伙真好忽悠啊。 伢子看着那些发呆的手下忍不住斥责说道:“还愣着干嘛,没听见小公子发话了?赶紧卸啊。” “哦~” “哦~” 几人一看到老大发起火来便是开始解绳子歇了起来。 那伢子看着周正朗盯着搬东西的人看又忍不住说道:“都下手轻一点,那花瓶能这么搬啊?要是敢给我摔了我抽死你。” 横抱着花瓶的人一听到他这么说有些无语。 花瓶不就得怎么抱么? “小公子,您不用这么谨慎的,若是他们谁在弄坏了什么物件我在给你补上便是。” 伢子眼瞅他还在那十分认真的盯着看忍不住开口说道。 周正朗闻言看了看他说道:“你还能补上?” “那是自然。” 伢子忍不住开口说道:“像这样的物件您要多少我能给你拉多少咯。” 这真是个笑话。 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随便找个大宅子拉过来便是了。 他手底下什么都不多,就是房子多。 伢子想转移话题便说道:“小公子,您这样跑到别人家去借水也不是个事啊,院里的井有东西把东西给掏出来在往下挖一挖水自然就上来了。” 周正朗看着他脸色很不好的说道:“你去掏啊?” “只要您能给钱,自然不是问题了。” 周正朗看着他暗笑不已,表面十分激动的说道:“只要你能给我弄好,花些银子不是问题,你要多少啊?” “多少得取决于你那井是个什么情况,基本上也就给个二两银子也就罢了。” 说完,周正朗看了看他说道:“这个好说,你且随我来。” 说完后周正朗向院子内走去,伢子紧随其后。 看到院内的变化不仅感叹。 这小破院子收拾一下还是不错的嘛,自己七百两是不是要少了? 周正朗走到院内说道:“你赶紧安排人干吧,弄完我就给你钱,不过我这可没有什么工具啊。” 伢子一听他这么说便是陪笑道:“公子你这就说笑了,您既然掏了银子怎么还可能让你出工具呢是吧?”